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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吸气四个单位，憋气七个单位，然后呼气八个单位，往复三次。成了！她的心境渐渐安宁下来，如同回归了母亲的怀抱。
在战斗中，素言的气息慢慢平静下来，神体的霞光内敛，生命长河深处的电闪雷鸣彻底消失，她彻底归于寂静。
素言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运转着呼吸法，鼻翼微微翕动。葱削般的十指捏着一个玄奥的手势，丹唇微启，贝齿开阖间，“君焰！”二字轻轻吐出。
赤色的火苗，摇曳生姿，如神女在起舞，倾城绝世。艳丽的外表下，潜伏着危险的气息，赤色的羽衣起伏间，炽热的高温席卷而来，澎湃的热情吞没一切。
云族强者惊恐地看着这株人形的火焰，鲜明的火光一出现，便带着灭世的气息，将焚毁所见的一切。带着君主的怒火，不顾一切地焚烧着世间的妖邪！
火焰形成的太快，云族强者来不及躲闪，一束人形火苗，顷刻间，吞没了他。火焰过后，灰飞烟灭，没有一丝痕迹留下！
趁着众人失神间，素言展开异象，从神胎中升起一方古朴的黑色祭坛，浮现在她身前。
手执祭坛，冲向清忧王，这一刻，祭坛放出数尺高的墨光，定住了时间的流动，划破了过去、现在、未来！
古老的黑色祭坛成为了天地间的唯一！
场内一片死寂，所有人动弹不得，仿佛画面般，成为了背景板！
过了一会，又只是一瞬，祭坛落入清忧王胸前。
“轰”清忧王吐血倒退，一切又恢复了动态。片刻间，两大顶级强者，一死一伤。
时间压制？空间封锁？还是致幻言灵？无人得知，刚才那一刻，仿佛永恒，所有人都失去了行动能力，任人宰割。这让众人心中一寒，这样的敌手，谁能匹敌？
“撤！”最后一位强者无心战斗，携带着败落的清忧王，向外逃去。本来势均力敌的战斗，随着三大强者，三去其二，清忧王一方兵败如山倒，没有一丝抵抗，四处奔逃。
两位天神率领天兵，正打算追赶。
素言叫住了他们，声音有些虚弱道：“穷寇莫追，他们撤退的路线明确，秩序井然，没有一丝混乱。而且修士众多，在刚才的一战，未伤元气，恐设伏兵。”
“日游神，你留在我身边护卫，月游神带军清剿城中祸患，不要放过一只妖邪！”
“谨遵法旨！”二神领命，迅速摆明心态，既然决定追随圣人，就不能再自视高高在上的神明了。
清忧王在内的妖魔势力被连根拔起，善后事宜进行得很顺利，送走了二神，素言通知南华殿弟子前来接管府城。
书院旁的草屋内，两个少年迎着微弱的晨光，刻苦学习，琅琅的读书声，划破了清晨的薄暮。
“没想到书院荒废了，还有人坚持学习。”
“这个世道，满腹的学识也难有用武之地。”
少年每天煮一锅玉米粥，晨读结束后，粥已经凉了，凝成一整块。将之分成四份，清晨和傍晚各吃两份，这就是一天的饮食。
偶尔口馋，就把野菜剁碎了，淋上满满的一杯醋，加一勺盐，煮熟后就是一道菜，这样简朴的日子已经过了三年了。
三年里，妖魔横行，他们见惯了世间疾苦，痛恨朝廷官员的不作为。越发发愤学习，立志济世救民。
有一次，邻居看他们生活艰苦，赠给他们一条鲜美的大鱼，两人推迟不受。
第22章 雷厉风行（）
“你们怎么这么固执呢，刻苦学习的品质是好的，也不能坏了身子。”
“善良的邻人啊，非是我们不喜欢美味，我们是怕今日享受了美食，今后，再也过不惯以前贫苦的生活。”
邻居不再相劝，对两人高尚的平行心生敬意。
天气冷了，两个少年裹着薄薄的毯子继续学习。困倦的时候，就用冷水洗脸，实在受不了，才趴在桌上小憩一会。
“邻家少年，先缓一缓用功，女圣召集我们去城东市集了。”一个中年大汉跑进草屋，欣喜地宣布这个好消息。
“就是那个济世救民，派遣天兵天将荡除妖邪的女圣？”其中一个叫范成思的少年目露敬意，惊奇地问道。
“是啊，女圣治理世间，到时候，你们苦读多年的学识，也有了报效的地方。”大汉欣慰地道，他是看着两个少年的成长。
虽然鱼没送出去，事后他又买了一些书籍，“借”给他们。自己一辈子不可能有什么文化了，就希望这两个后辈能够出人头地。
“对朝廷的狗官，我早已经失望了，若是救世的女圣肯用我绵薄的学识，我当粉身碎骨以报知遇之恩。”另一个少年名为朱三十，他学习的是兵法谋略，性格刚烈。
大明州府，城东市集。
“如今女圣慈悲，方才降下法旨，调遣天兵天将，除妖降魔。我常听老一辈的人说过，每逢这样的乱世，必有圣人出，肃清寰宇，荡除妖邪，还世间一个清净太平。”
“是啊，那日我亲眼所见，女圣袖袍一挥，无数妖魔灰飞烟灭。她老人家还亲自搀扶着我，回到家中，现在想起来，真是夭寿了。”
“老人家，这是你的福报，有幸得女圣搀扶，保你延年益寿。大家，快别浪费时间了，我们还是赶紧去见女圣吧，晚了，冒犯了女圣，谁也担待不起。”
素言让人通传下去，不到一个时辰，大部分人都聚齐在集市了。三牲已经备好，按太牢的最高标准。手臂粗的香火点燃，没有圣人血液加持，集市处处缭绕着烟雾。这次，不是为了请神，祭礼以报答神明。
少女依旧一袭青衣祭祀服，以示对神明的尊敬。人流汇聚的集市，车水马龙，到处人头攒动，摩肩接踵。人流庞大，大家都有序地保持着安静，目光汇聚在祭台后的少女身上。
素言裙袂飞扬间，清姿绝世，明眸皓齿的容颜，宛如九天神女误入人间。
“眼下灾祸即将平定，朝廷的官员早已逃离，官府的救援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到来。这段时间，妖邪横行，世人苦难，我见到了易子而食，白骨盈野，千里无鸡啼的惨象。”
“我将治理这混乱的大明州，守护一方净土，还百姓一个清净安宁的世间。大明州在我的手中，将获得新生，望众生能信任我，与我一同治理大明州，还你们一个美好的家园。”
说着，少女清丽绝俗的脸上流下了悲痛的泪水。
“女圣治世，我等敬仰。我学识浅薄，也愿意为圣人效一份力。”朱三十毛遂自荐，他想将抱负和理念通通告诉女圣。
“女圣拳拳为民，小人心生感佩，愿为圣人效一份力。”
一时之间，响应声四起，大势已成。有了治理七夜城的经验，素言选了一些学富五车的人才，委以重任。
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时。对于那些有能力的，向来不拘一格提拔，朱三十被任命为府城总兵，范成思被认命为大明州主簿，两人有惊世之才，倒也相得益彰。
“赈灾之事，怎么样了？”朱三十在街道指挥着士兵搭建临时住所，城中很多地方破败，甚至闹鬼，不能住人。
少年穿上总兵的盔甲，身材稍显瘦弱，双目却囧囧有神。女圣特意用南明火刀强化了他的血脉，开启修行之路后，肉体会越来越强壮。
“总兵大人，食为天米店的老板带头抵制发放谷物，说我们是强抢粮食。”叶七少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上司心怀不满，自己追随女圣，一直兢兢业业，还不如一个会空口白话的小子。
“嗯，他们现在何处，带我去看看。”女圣治世是他们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这时候还有人搞事，等于触了他的逆鳞。
不多时，叶七少领着朱总兵前往城南米店。
米店老板等人看着前来的两人，赶紧上前拜见。
“食为天，真是好名字，不过，你们把民漏了吧。”朱三十冷笑着。
“大人有所不知，米店是我们的所有资产。这般发放出去，分文不收，我们只能出去乞讨为生了。”
“是啊，朱公子，当初你们贫寒之时，是我赊账给你们粮食，如今，可不能忘恩负义。”另一位米店老板说道。
“女圣已经许诺，赈灾之后，会以相应地契购买你们损失的粮食，不会让你们吃亏。至于你，我记得当初你赊账给我，让我以房屋抵押，害得我兄弟二人一度留宿街头，这就是你说的恩惠？”
那人脸色发白，不敢多言。
食为天老板愤愤不平地说道：“地契哪有现在的粮食珍贵，女圣要治世，怎么能低价买我们的粮食，让我们吃亏。这一份粮食至少能换十份地契，我们要的不多，只要换五倍地契，粮食尽可搬走。”
“这么说来，你是要坐地起价，发这不义之财了？”朱三十的笑容越发冷淡。
“怎么能说是不义之财，我们也想赈灾救民，但总不能，让我们损失利益吧？！”
“歪门邪理，女圣的面子你不给，那就去见见阎王，看看他会不会让你下十八层地狱！”朱三十对于这种人没有什么废话可言，让人绑了，下狱处死。
“总兵大人，女圣是在救世，我们这样妄造杀孽，恐怕不妥。”叶七少连忙劝道，这新上任的总兵也太虎了吧。
“造杀孽的人是我，一切后果由我承担！女圣治世，我当为她，劈开这前方的荆棘，管他后人如何评说。”朱三十，语气铿锵有力，不容质疑。
第23章 敲门声起（）
女圣的光辉终将普照天下，为了报答这知遇之恩，被世人唾弃又如何。纵使深陷黑暗，能仰望这光明也是幸福的吧？
叶七少望着朱三十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不怕遗臭万年，不顾名声受损，做一件事，不瞻前顾后，谋断果决。或许只有这种人，才有资格追随女圣，平定人世的祸乱吧。
也有人试图向女圣告状，只是在半路上就被拿下了，又是一批人头滚滚。这简直是个疯子，在圣人治下，都敢随意杀人！剩下的几位米店老板惶恐不安，回到店里，第一时间就让伙计把米交到赈灾士兵的手上。
尸体一具具的运出府城，焚化后下葬，陆陆续续有百姓回归家园，洒扫庭除，开始全新的生活。府城祸乱平息的消息传出，吸引了一些商人来此，重启商路，人气一下子增加了不少。
不过，随着灾祸的平息，家家户户开始祭奠亡人。十室九空，无数人家破人亡，偌大的宅子中，只有一两人祭祀着，桌上的牌位却多达数十上百个。有些是死于灵异作乱，有些是被妖魔生食，一切恍如一场噩梦。
恐慌过后，生活还要继续。很多灾祸后，偶遇的男女纷纷结为夫妻，经历了大灾动乱，反而放下了心中的成见，更加珍惜眼前人。
此时，天色昏暗，皎洁的月光洒落下来，倒也不影响视物。
朱三十和范思成得了官职，忙里忙外，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闲，回到草屋相聚。两人煮了一大锅鱼汤，办了简单的践行酒席，今后就要和左邻右舍告别了。
“两位兄弟可是富贵了，今后别忘记我们这些老大哥。”一个中年汉子笑着。
“为女圣办事，只求心安，不求富贵。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可来城主府寻我，但徇私舞弊之事，我是不会帮的……”范思成先给几人敲响警钟。
“咚咚咚！”突然之间，剧烈的敲门声敲起。
朱三十起身迎去，两人没什么朋友，这次唯一有联系的左邻右舍都请到了。难道，是下属来汇报事情？
借着月光的照耀，朱三十勉强看清这是一位身材瘦削、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大概三四十岁的样子，一方头巾裹住了长发，一身褐色素衣，风尘仆仆。
看到开门的动静，夫人倚着门框，侧着身子，微微弯了弯腰：“公子，家中有些许吃食吗？老妇的孩子一天没吃东西了，可怜可怜我吧，借一点米汤。日后，我夫君必有回报。”
她的声音满是疲惫，话语中有掩饰不住的沧桑，被生活的重担压弯了腰。
朱三十没有犹豫，一顿饭而已。他当即打了一盆鱼汤，又打包了几个馒头，交给妇人。
妇人看到他拿了许多吃食，面上有些羞惭，不住地感谢：“公子，您真是个大善人！谢谢您！等我丈夫回来后，他一定会报答您的。”
接着，她取出一个老旧的器皿，将朱三十送的鱼汤倒入其中，向着黑暗的夜幕中离去。
“大婶，不够再来拿，可以让你孩子进来吃……”朱三十在后呼喊。
“不了，不了，谢谢你，这些足够了。”黑暗中，远远传来妇人的道谢声。只是，朦胧中，声音飘渺，仿佛在无穷远处。
看到妇人离开，朱三十不禁感慨，“这样的乱世，到底还要持续多久？在府城外，又有多少生灵在遭受苦难？”
这时，他回到屋中，却见原本端坐的汉子，一个个面色发白，似乎见到了极其惊恐的事物。
“她，她又来了……”
“每到夜里，就会来讨饭。”
是啊，这个世道，易子而食也很常见，与其说是借，不如说是讨饭，哪里能够还的上呢？只是，祸乱一波接一波，先是水旱大灾，又是邪祟作乱。不得已，只能到处乞讨为生。
“就算她是乞讨，几位也没必要这么害怕吧。若是没施舍吃食，人家也不会强抢。”范思成不满地说道。
“两位小哥，有所不知啊。你们还记得年初饿死的妇人和孩子吗？当时，她又没有家人，我们几人帮着匆匆将尸体掩埋。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一个汉子惊恐地说着。
“什么，你们的意思是，这饿死的妇人就是刚才来借粮食的那位？”朱三十跳了起来说道，刚才见鬼了？
“正是她，我们才会恐慌，不然借一点吃食，我们也不会为难。好在，她也没有害人之心，前来借粮食，我们都会给她。”
城主府，素言听着范主簿的回报，这样怪异的事，竟不止一起，城内时有发生。尽管，目前没有弄出人命，她也要弄清怪异的根源。
桃源村，这里有一百来户人家。街道上，草屋就坐落在这里。道路有些荒废，行走不便，这还是最原始的黄土小路。
“不在世外，哪有桃源？那妇人就是出现在这里吗？不像有邪祟的样子啊。”素言以相同的姿势倚在门框，朝里望去。
“嗯？”光滑的木门上，手指触到了一些划痕，仔细一看，竟是爪痕！
划痕并不明显，古旧斑驳的木门本就色泽暗沉，不容易看出。
这难道？她想起了南府遇到的僵尸，难不成？
素言侧开身子，将那处痕迹暴露出来，指着说：“这是一头僵尸留下的。”
“僵尸？”朱三十一脸懵懂。
“僵尸集天地怨气而生，不老不死，为天地摒弃，游离于六道轮回之外。”素言淡淡解释着。
“那不是很厉害？这样的鬼物难以消灭吧。”
“不过是一群丢失真灵的可怜虫罢了，不入轮回，迟早要飞灰烟灭。”
如果这些都是僵尸，也很棘手，万一狂性大发，冲入人群中吸取血食，造成的感染尤胜瘟疫。
就先从这个妇人开始吧，外面的狂风有些大，树木吹的东倒西歪，尘土飞扬。
傍晚的天色渐渐昏暗，残月如钩，月光被厚厚的云层挡下，荒废的黄土路上，只有稀稀落落的几许蚕豆大小的烛光。
第24章 巫妖阴谋（）
众人在屋中等待，静默无声，屏着呼吸，围着一锅鲜美的鱼汤，却无人动筷子。空气里，只有满溢的鱼香味，间杂着咕咕的一个个水泡破碎的沸腾声。
“咚咚咚！”剧烈的敲门声如约响起，屋内的呼吸声粗重了不少。
“是她，又来了？”一个农夫打扮的士兵问。
“三十，你去端鱼汤给她，其他人原地等待。”一个清越的女子声音传出，清脆悦耳。
“喏。”还是一份鱼汤、几个馒头递给了妇人。
“谢谢，谢谢！”妇人不迭地感谢着，“等我夫君回来，他会重重答谢您的。”
妇人转身离去，朱三十在后，悄悄尾随。
“她丈夫是怎么回事？”女子疑惑地问。
“回女圣，这两年刀兵四起，她丈夫被清忧王抓了壮丁，送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一条大腿。据说是让领军的妖魔生吃了，怕她受到惊吓，我们没敢告诉她。”一个邻里的大婶面有惧色，话音颤抖地解释着。
“唉，也是可怜人。”
“殿主，随我来，卑职发现了那妇人的藏身之地。”
一个黑黝黝的洞穴，看不到深处。
“她就是消失在这里的？”
不待朱三十回答，洞穴中
“噗！”
一条白色的影子窜出，她手脚并用，蠕动着，出了洞穴。而后站起，立在众人身前。
脸上满是泥土，长发披散，透过身上的衣物和脸型轮廓，依稀可以看出这是那个妇人！
她微微垂下头，用虚弱的声音说：“你们……跟踪着我……来到这……到底为什么？”说道最后，带着点忿恨。
素言没想到她居然有着完整的灵智，这在僵尸中，是极为难得的。
灵机一动，说道：“你找我们借了那么多粮食，是不是该还了？”
妇人原本忿恨的神情一滞，即将转红的双目，血色彻底散去。
“那些，可否宽容几日？”妇人捏着衣角，面露惭愧之色，话语中有些许心虚。如同一个面对债主上门，无所适从的弱女子。
那边，做好战斗准备的众人也是瞳孔一缩，怪异地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这僵尸玩什么把戏？
就在这时候，妇人身后传来一身呼喊。
“母亲！”
黑黝黝的洞穴中，又爬出了一个光溜溜的小男孩，头发蓬松，遮盖了后背。
小男孩怀抱着一个盆状器皿，开心地舔着鲜美的鱼汤，一只手还抓着个脏兮兮的馒头。
这下，村民们彻底不淡定了，双鬼？据说，小鬼诞生的凶灵更加凶残。
小男孩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母亲，最后目光停留在素言身上。
“好漂亮的姐姐！”
他的眼神里满是好奇，对外界充满了渴望，静静盯着她，眼里冒出了小星星。妇人从没见过，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