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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阳光刺眼,她纤细的身影站在门口,越发显得瘦弱,好像想走,又似乎想留,那种矛盾的情绪已经从她的眼睛里透到了脸上。
若不是她那天的那句话,自己也想不到烧毁奏折这件事。
不过,只一想到昨夜她的那些话,心头又莫名的一阵火起,祝烽冷冷的说道:“你还不下去,在这里做什么?”
第47章 一个卑贱的奴婢()
南烟咬着下唇,轻声道:“是。”
说完,便急急忙忙的转身走了出去,倒是许妙音又回头看了她一眼,道:“王爷,她是谁啊?”
祝烽冷冷道:“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奴婢罢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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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走出了武英殿,原本已经走到了阳光下。
可是,燕王的那句话,却像是一把冰冷的利剑,一下子从后面刺穿了她的心脏,她只觉得整个人都痛得,冷得抽搐了起来。
但是,她没有停下脚步,而是更快的,逃离了那个地方。
七月,太阳如火一般,火辣辣的阳光照在人身上,好像要把皮肤都晒得裂开,但南烟匆匆的走在阳光下,却只觉得冷。
冷得彻骨。
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奴婢罢了
一个卑贱的奴婢
其实,从小到大,像这样的话她不知道听了多少,甚至还有比这更屈辱的话语,她都已经能平静的面对,但她从来没有想过,当这句话从一个人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会让自己那么痛。
她咬着牙,忍着眼中的泪水往前走,但就在拐角处,她一下子撞上了一个人。
“哎呀!”
南烟踉跄了两步,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道长?”
阳光下,一张华美而俊俏的脸,正带着微笑看着自己:“司姑娘,好久不见了。”
鹤衣。
他又回来了。
南烟想起刚刚燕王和王妃说的话,大概也猜到,这几天他不在宫中,应该是出城去接燕王妃去了。
于是对着他行了个礼:“有礼了。”
说完,便又低下头准备从他身边走过。
可是,鹤衣却站在她面前,低头看着她:“怎么了?你哭了?”
南烟想起自己湿润的眼角,慌忙用手一抹:“没,没有。”
“”
鹤衣看着她有些苍白的小脸,又抬头看了看她身后,远处那座安静的武英殿,然后说道:“王爷脾气不好,他若骂你,你不必放在心上。”
听到这句话,南烟的心里更是酸楚。
但她还是咬着牙,轻声说道:“没有,王爷他没有为难我。”
“”
鹤衣安静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说道:“那就好。”
南烟对着他一福,便从他身边走过。
刚走了两步,突然又听见鹤衣在身后叫她:“司姑娘。”
南烟停下脚步,又回过头去,就看见他望着自己,眼神中透着一点似笑非笑的神情,说道:“贫道刚回来,听说昨晚王爷昨晚在内阁大库那边点了把火,把那里的奏折都烧了,是吗?”
“不是都烧了,只少了近三年的。”
“哦?”
鹤衣听着,目光微微闪烁着:“烧得,倒是很巧。”
“”
“听说,是司姑娘去动的手,对吗?”
“”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虽然微笑着,但不知是不是那张脸华美得有些过分,所以在笑容中也带着一点让人难以亲近的东西,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南烟迟疑了一下,轻声说道:“王爷吩咐,我们不过是做奴婢的,只能听命行事而已。”
第48章 谁第一个到朝房()
听见她这么说,鹤衣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后说道:“也对。”
“道长还有什么事,若没有的话,我要下去做事了。”
“去吧。”
南烟点点头,便转身走了,倒是鹤衣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她消瘦的背影摇摇晃晃的消失在红墙碧瓦之间,许久,才轻叹了一声。
不一会儿,厨房那边就把早饭送到了武英殿,但是接着进来服侍的却是叶诤。
许妙音道:“哎,刚刚那个宫女呢?”
叶诤忙说道:“回王妃,她下去了。”
“真是没规矩,王爷还没让她下去呢。”
“这——”
叶诤小心的看了祝烽一眼,才轻声道:“南烟昨天晚上上了夜。”
“府里的规矩,上了夜也不耽误早起服侍王爷。”
“她——”
叶诤还有些迟疑,而祝烽已经一边吃饭,一边淡淡的说道:“前天也是她上夜的。”
“哦。”
许妙音的目光微微的闪烁了一下,脸上立刻挂上了笑容:“原来是这样,妾还以为这个丫头如此大胆不知事呢。”
祝烽没有再说什么,她便也不再开口,一顿饭安安静静的吃完了,刚放下碗筷,就听见鹤衣带着笑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唔,好香啊。”
抬头一看,他已经慢慢悠悠的走了进来。
他平日里在燕王府的时候就比较散漫自在,燕王妃也早已经习惯了这个人这样,倒是祝烽蹙了一下眉头:“你来了。”
“王爷。”
鹤衣立刻走进来对着他拱手行礼,而祝烽仍然皱着眉头说道:“鹤衣,你现在是越来越大胆了,没有本王的命令,你就自作主张。”
鹤衣恭恭敬敬的站在他面前,说道:“王爷恕罪。不过王爷责怪过贫道之后,恐怕还得赏一赏王妃。”
“什么?”
祝烽又转头看了坐在一旁,已经有些坐立不安的许妙音:“什么意思?”
鹤衣笑道:“昨夜连夜进城,王妃已经非常倦怠了,却还到黎府彻夜长谈。刚刚听到听说,在朝房那边等候的官员里——黎子昀,是领头的。”
“哦”
祝烽微微挑了一下眉毛,转头看向许妙音。
“你去了黎府?”
许妙音低下头,轻声说道:“妾,也只是想为殿下分忧。”
“”
别的人不知道,但祝烽太明白,黎府,黎子昀是怎么回事了。
当年高皇帝建国,论功行赏,文臣中居首功的便是他的谋士黎长山,而武将中的首功则是燕王妃的父亲,大将军许远,这两个人后来被高皇帝册封为左右柱国,共同辅佐朝政。
后来,黎长山和许远都相继去世,但两家的情谊还在。
虽然祝烽知道,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火烧了内阁大库的奏折,但在这种情况下,谁第一个到朝房,对百官是有影响的。
黎子昀毕竟是黎长山的儿子,父亲在朝中的威望还在,他一站出来,自然就是个领头的作用。
祝烽沉默了好一会儿,对许妙音说道:“你辛苦了。”
许妙音轻声道:“妾不敢言苦。”
她又接着问:“那,殿下现在要去朝房了吗?”
第49章 是王爷亲自指派的()
祝烽摇了摇头,许妙音一愣,就听见他淡淡说道:“还是让他们等一会儿再说吧。”
叶诤站在一旁,也有些诧异。
这些天,因为官员们不上朝的事,燕王已经发了好几次的火了,昨天还把内阁大库的奏折都烧了,怎么今天,他们终于到朝房排队了,燕王却不急了。
难道是有意要晾一晾他们?
许妙音也有些诧异,轻声道:“殿下,可是——”
她的话没说完,鹤衣就在一旁微笑着说道:“王妃可以不必担心。反正现在天气这么热,让他们在朝房里凉一凉也好。”
看着他一脸成竹在胸的样子,祝烽也不像是怒火冲头丧失理智,许妙音便轻声说道:“好吧。”
祝烽道:“你们先下去吧,本王跟鹤衣还有一点事情要谈。把崔元美也叫过来。”
“是。”
许妙音和叶诤都离开了武英殿,不一会儿的功夫,燕王府长史崔元美也进了武英殿,大门就紧闭了起来。
虽然祝烽并没有说什么,但许妙音自幼在家中耳濡目染,也多少知道一些,如今皇帝已经宾天,燕王登基是迟早的事,文武百官该怎么用,如何用,都是摆在他们面前的一件大事,而且,必须要在短时间内解决。王爷让鹤衣和崔长史一起来,定然是要商议这件事。
而这种事,自然就不是她一个妇道人家能插手的了。
许妙音在阳光下走着,叶诤也跟在她身后,走着走着,她突然问道:“叶诤,昨天晚上王爷打开内阁大库火烧奏折,这件事是谁给王爷出的主意?”
叶诤愣了一下,忙道:“这,小人不知。”
“那,是谁第一个动的手?”
“”叶诤迟疑了一下,才轻声说道:“司南烟。”
“司南烟?”许妙音默念了一下这个名字,道:“就是之前在王爷身边服侍的那个丫头?”
“是的。”
“是谁给王爷挑的这么个丫头?”
“”
叶诤又迟疑了一下,这一回迟疑的时间稍微长了一些,许妙音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立刻说道:“是,是王爷亲自指派的。”
“哦?”
许妙音愣了一下,然后笑道:“有趣。王爷以前,可从来不管这些事。”
叶诤忙陪笑道:“过去在北平,王妃事无巨细,将王府内大小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自然不必王爷操心。这一回进了宫,大凡小事都不俱全,王爷少不得要操心。”
许妙音笑道:“那你就该打了。”
叶诤唬得忙跪了下来:“王妃饶命!”
许妙音看着他跪在眼前,忍不住又笑了起来,道:“起来吧,若真要打你,也是王爷打你,本王妃打你做什么。”
叶诤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许妙音说道:“既然是王爷亲自指派的,自有那丫头的过人之处,本王妃倒也少操一份心了。行了,你先带我去看看居所,还有她们几个,过两天也都要到了,这些东西你可得准备齐全。”
叶诤忙陪笑道:“小的知道王妃快到了,已经把东六宫那边的永和宫打扫了出来,只等王妃过去看看。”
“走吧。”
第50章 尤其是你这种低贱的女()
南烟回到掖庭的时候,夏云汀看到她脸色苍白,急忙过来扶着她:“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病了吗?”
南烟摆摆手,走到床边坐下:“我没事。”
夏云汀给她倒了一杯送到手里,说道:“你这一晚上去哪儿了?”
“我,我去给王爷上夜。”
“哦”
夏云汀站在床边,说道:“你跟着那个叶诤走了之后就一晚没回来,可担心坏我了。南烟,你不是说前天也是你去给燕王殿下上夜的吗,怎么昨晚又去?”
“”
南烟从武英殿那边强撑着走回来,已经到了极限,这个时候只觉得胸口都阵痛更剧烈了一些,她轻声说道:“云汀,你,你不要问了。”
“”
看着她脸色不对,夏云汀更担心了:“你怎么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一声冷笑:“怎么了?她心痛了呗?”
两个人抬头一看,又是杜思瑶带着她的几个跟班站在门口,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着南烟,冷冷道:“正主回来了,她能不难受吗?”
夏云汀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杜思瑶慢慢悠悠的走进来,一边走一边说道:“听说,燕王妃今天已经进宫了,呵呵,有些人做梦都想要爬上燕王殿下的床,这一下,梦可该醒了。”
夏云汀愣了一下,立刻说道:“燕王妃进宫就进宫,跟南烟有什么关系。杜选侍,你也不要信口雌黄的诬陷好人。”
“好人?”
杜思瑶和她的几个跟班顿时大笑了起来。
其中一个刘选侍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说道:“你还以为她是好人吗?你自己问问,她昨天晚上是不是想要上燕王殿下的床,结果,结果被燕王殿下给赶下来了,哈哈哈哈哈。”
夏云汀急了:“你们胡说!”
“有没有胡说,你问她啊,”杜思瑶冷冷的看着司南烟,说道:“现在,宫里宫外可都传遍了呢,从来没有一个上夜的敢想着上床,司南烟,我真佩服你,你说你一个低贱的奴婢,还是个庶出的女儿,居然就敢做这样的白日梦。”
南烟原本握着手里的茶杯,一脸木然的听着她们那些话,但是,当她听到“低贱的奴婢”,“庶出的女儿”这些话的时候,手一颤,茶杯顿时从手中滑落,哐啷一声落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大家都吓了一跳,夏云汀回头看着她惨白如纸的脸,更是惊诧无比:“南烟!”
司南烟慢慢的站起身来,对着杜思瑶道:“你说够了没有,说够了就出去!”
杜思瑶立刻哈哈大笑起来:“怎么,戳到你的痛处了?”
“”
“不过,你也不该觉得痛啊,这种事你都做得出来,脸皮那么厚,怎么会为我说两句话就痛了呢?”
“”
“你以为你做的事没人知道啊,可惜啊,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昨天晚上,可是有人在武英殿外亲耳听到王爷对你说——不是人人都配爬上他的床,尤其是你这种低贱的女人!”
南烟咬着牙,看着她一脸讥讽,不断嘲笑着自己的样子,拳头越捏越紧。
第51章 我傻啊()
杜思瑶浑然不觉,仍然耻笑她道:“司南烟,我可真佩服你啊,人家是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你却是爬上床头想当凤凰,也不看看你自己那副嘴脸,你配吗?”
“”
“不过也对,庶出的女儿,能有什么羞耻心?”
“”
“我看哪,恐怕你娘——”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这个房间里响起,杜思瑶的脸被打得偏向了一边,一时间她简直不敢相信,瞪大眼睛,过了半晌才慢慢的转过头去。
只见司南烟举着手,挣红了眼睛瞪着她。
“你——”
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痛立刻传来,杜思瑶捂着脸:“你敢打我?”
南烟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说道:“是我打的,怎么样?!”
“你,你——”
杜思瑶这个时候已经气得快发疯了,立刻回头对着身后几个还有些回不过神的跟班:“给我动手啊!”
立刻,一群人涌了上来。
顿时,这个房间里乱成了一团,夏云汀也吓坏了,她根本没想到南烟竟然会动手打杜思瑶,毕竟过去被他们为难了那么多次,她都忍耐了下来,从不轻易跟他们置气。
眨眼间,几个人已经将她踢翻在地,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她的身上,杜思瑶更是怒不可遏的冲上去,狠狠的一脚踢在南烟的胸口:“贱人,你敢打我,我打死你!”
南烟全无还手之力,她也并不叫喊,只咬着牙,忍受着那些拳脚落在身上的滋味,原本连熬了两夜,人就已经非常的虚弱了,尤其昨夜那一场经历,更是让她精疲力尽,这个时候,她已经感到自己有些承受不住,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耳边嗡嗡作响,除了杜思瑶的骂声,就是夏云汀不断的劝阻的声音,但渐渐的,这些声音也远了。
她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才从剧痛中醒过来,一睁开眼,就看见夏云汀红着眼睛坐在床前,正拿着一块帕子轻轻的擦着她额头上的伤,而她的身后不远处,冉小玉抱着双手,冷冷的看着自己。
一见她睁开眼睛,夏云汀立刻说道:“你醒了!”
南烟张开嘴,干涩的喉咙像火烧一样,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先咳嗽了起来,夏云汀急忙跑过去想要给她倒水,但唯一一个杯子刚刚已经被打坏了,她只能拿着破旧的茶壶过来,就着壶嘴喂水给她喝。
喝了两口,总算缓解了喉咙里火烧火燎的感觉,南烟轻轻道:“多谢。”
“你还说这个干什么?”
夏云汀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南烟,你好一点没有?”
“”
南烟还有些回不过神,呆呆的望着她,又望向一脸冷漠的冉小玉,夏云汀说道:“你被那些人打,幸好冉选侍过来,把他们给打跑了。南烟啊,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
“”
南烟这才想起来。
杜思瑶他们骂她低贱,骂她不要脸,骂她想要攀上燕王的床,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会这么冲动,先动了手。
呆呆的坐了好一会儿,她的眼中闪着泪光,轻笑了一声。
“我傻啊。”
第52章 燕王“让贤”()
冉小玉在一旁冷冷的说道:“知道自己傻,那还不算傻得无可救药。”
夏云汀无奈的回头看着她:“冉选侍”
南烟微笑着说道:“你说得对,不过,今后不会了。”
夏云汀又转过头来看着她,说道:“这话有理,你以前也劝过我,不要理会他们,将来不管他们说什么,你只当耳旁风就是了,也不会再吃这样的亏了。”
南烟笑着说道:“我知道了。”
她虽然憔悴,身上还有伤,但一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就有一种格外灿烂,好像阳光都在她脸上的感觉,连冉小玉和夏云汀看着,也忍不住愣了一下。
夏云汀轻咳了一声,说道:“你再休息一会儿吧?”
南烟问道:“我们打架的事,别人不知道吧?”
夏云汀道:“你还说呢,你先动的手,若是让人知道了,那还得了?”
“那——”
“咱们这里现在没人管,暂时没人知道。”
“哦,那杜思瑶他们呢?”
“他们?”夏云汀迟疑了一下,回头看了冉小玉一眼,冉小玉说道:“她走了。”
“走了?去哪儿了?”
“不知道,我把他们赶走之后,他们还骂骂咧咧的,但到了晚上,好像有人进来,然后我看见她就走了。”
“哦”?南烟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看向窗外明亮的阳光,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夏云汀道:“已经快午时了。”
“我——”
“你睡了快一天了。”
南烟倒抽了一口冷气,她以为自己只是昏迷了一会儿,但没想到自己竟然昏睡了这么久,其实她忘记了,她之前接连两天为祝烽上夜,早就疲惫不堪,也是因为这样,才会在杜思瑶他们的毒打当中昏迷过去。
南烟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我,我睡了一整天,那燕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