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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心里更软了一些,急忙说道:“好了,你要知错就好。”
那孩子这才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南烟刚刚被他撞得不轻,这个时候才看到那孩子的身上到处都是伤,甚至手腕上还有几道血口子,忙说道:“怎么了?你身上怎么那么多伤?”
“”
这孩子也不抬头,只咬着牙道:“打架打的。”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沉,虽然年纪还小,但听起来已经不是童声,而且,也带着一种恶狠狠的,如同他的眼神一样的凶悍之气。
南烟道:“跟谁打架?”
“抢我吃的的人。”
说完,又抬头瞪了简若丞一眼。
简若丞这才有些回过神来,南烟忙说道:“你是因为吃的被人抢了,所以才来偷东西?”
那孩子咬着下唇不说话。
“”
南烟轻叹了口气,说道:“可是,也不该偷的。”
她的话虽然没什么道理,但是温柔可亲,加上容貌又极漂亮,这孩子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也没有之前那么凶悍了。
他梗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可以不吃,但我娘饿。”
“你,是为了你娘偷的。那她呢?”
“病了。”
“那,你爹呢?”
“”
见那孩子沉默不语,南烟有些明白过来。
她想了想,抬头对简若丞道:“简公子,可以再借给我一点钱吗?”
简若丞看了她一眼,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也不多说什么便拿出钱袋,可是倾囊一看,也只剩下十个钱了。
他苦笑道:“我带出来的也不多。”
南烟点点头,将十个钱全都拿过来塞给那孩子。
那孩子原本撑着不要,可是南烟雪白纤细的手抓着他黑漆漆的脏手,沾染上了煤灰泥土,却让他觉得好像被自己玷污了似得。
他立刻不敢动了。
南烟柔声道:“我们的钱也不多,都给你,今后不管怎么样都不要偷东西,真的会害人害己的。”
那孩子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简若丞,没说话,突然从两个人中间蹿了出去,一下子就跑得没影了。
南烟看着那孩子的背影消失在长街尽头,叹了口气,道:“真是可怜。”
简若丞也看了一会儿,又回头看了看酒楼,说道:“好了,咱们进去了吧。”
第156章 你们去哪儿了?()
店小二引他们上去,进到了二楼的一个雅间内,一进门就看见祝烽坐在桌边,手里握着一只酒杯,而叶诤已经回来了,正站在他的身后。
两人走进去,等到门关了,立刻俯身道:“拜见皇上。”
“”
祝烽头也没抬。
这个酒楼生意不错,加上正是吃饭的时候,外面几乎都坐满了,有人大声说笑,还有人嬉闹,可是在这样热闹的环境下,这个雅间内却安静得有些森冷。
当然,一切都是因为祝烽身上那种强悍的气息,好像压得人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南烟小心的看了他一眼。
之前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谁又惹到他了?
难道,是叶诤?
她抬头看了一眼叶诤,却见叶诤看着自己,好像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摇了摇头。
到底怎么了?
祝烽长久不动声色,不仅南烟,简若丞也有些疑惑,但他还是规规矩矩的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直到这个时候,祝烽才抬起头来扫了他们一眼。
然后,目光落到了南烟的身上。
而恰恰这个时候,南烟又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向他,两个人的目光一对上,虽然外面骄阳似火,身上也还带着热气进来,可是南烟却觉得迎面从雪山吹来一阵寒风似得,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急忙低下头去。
而祝烽的脸色更阴沉了一些。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说道:“你们去哪儿了?”
一听见他发问,简若丞立刻说道:“微臣在东街走了一会儿。”
“你呢?”
“”
南烟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是在问自己,忙说道:“奴婢也是。”
“”祝烽手里一直握着酒杯,又一直没有往嘴边送,这个时候杯子里的酒水都微微的晃动了起来。他看了他们一会儿,说道:“朕是让你们出去探听消息的,不是让你们去闲逛的。”
简若丞急忙说道:“皇上请恕罪,微臣和司女官是在东街偶遇。”
南烟也忙说道:“是的。”
“”
祝烽又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将酒杯啪的一声放到桌上,冷冷道:“朕并不关心你们是不是偶遇,朕只是让你们出去探听消息。”
叶诤一头冷汗的站在祝烽身后,这个时候也有些按捺不住了似得,忙说道:“是啊简大人,司女官,你们听到了什么关于邕州那边的消息吗?赶紧禀告给皇上啊。”
简若丞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才说道:“启禀皇上,微臣听人说起,靖王身边有一个小妾童夫人的兄弟,在邕州城内作恶多端,不仅强抢民女,还强占民宅,圈占土地,甚至还插手边境的贸易。”
虽然听到的是“强抢民女”,“强占民宅”这样的罪行,但祝烽的脸色却稍稍的比之前好看了一些。
好像听到了好消息似得。
他微微抬了一下眼皮:“那个人叫什么?”
“叫童桀。”
“童桀”
他慢慢的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过了一会儿,又说道:“还有什么其他的消息吗?”
简若丞转头看了南烟一眼。
第157章 那叫——欺君!()
南烟虽然耳朵里也听着他们说话,但不知为什么,人却有些走神,呆呆的站在那里,这个时候周围都安静了下来,而旁边的简若丞轻轻的叫她:“司女官”
她抬起头:“啊?”
“皇上问你,还打听到什么消息。”
“啊?啊!”她猛地回过神,一转眼,就看见祝烽冷冷的看着她,慌忙说道:“启禀皇上,奴婢还在城中听到一些消息,似乎前阵子邕州受袭的事,有些蹊跷。”
祝烽又看了她一会儿,这才慢慢的垂下眼睑,那忽闪的目光在这一刻完全消失,好像被无底的深渊给吞没了似得。
他漆黑的眼瞳中只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精光:“如何蹊跷?”
南烟说道:“镇上的人说,那场仗——不像是在打仗。”
“哦?”
祝烽微微的挑了一下眉毛。
这时,站在他身后的叶诤也说道:“皇上,微臣在镇上也听到了这样的说法。”
“是吗?”
“是的。城内很多人都在说,虽然他们不敢明说什么,但是,似乎大家对那一场仗,都颇有看法。”
“”
“总的来说,大家都觉得,那不像是在打仗。”
“”
祝烽一直沉默着,身上那种迫人的气息也越发的强悍了起来,就在大家都有些微微的忧虑的时候,他忽的冷笑了一声。
“不像是在打仗,但是又向朝廷上报了战功,还拿了那么多的银钱作为修葺城墙和抚恤士兵的用度,那他是在做什么?”
几人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大家心里当然都想到了一个字——骗。
可是,对着皇帝,那就不是一个“骗”字能概括的。
那叫——欺君!
祝烽慢慢的抬起头来扫视了他们几个人一眼,说道:“为什么都不说话了?”
“”
没有人敢说话。
就如同当初在皇城内的武英殿一样,这件事没有人敢多说什么,因为没有人担得起离间骨肉的罪名。
祝烽看了他们一会儿,淡淡的一笑。
“就这些了?”
大家又是一愣,不知道他还要问什么。
祝烽道:“你们没有打听到什么关于越国的消息?”
“”
南烟这才想起来,他们打听到的都是关于邕州,关于靖王,还有他那个小舅子的事,还真的没有人关心到越国问题。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敲门。
祝烽道:“进来吧。”
大门被推开,大家回头一看,是崔元美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原本是燕王府长史,祝烽登基之后,便将他调到户部任左侍郎,这一次外出巡视,仍然将他待在身边。
他一走进来,立刻俯身拜道:“皇上。”
祝烽摆了摆手,道:“出门在外,可以免去这些虚礼了。从现在开始,你们只称朕为公子即可。”
众人忙道:“是,公子。”
祝烽这才问道:“元美,让你去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崔元美俯身说道:“公子,在下查知,一年多以前,越国内部发生过一次内乱,似乎是皇族之间的争斗。但是这件事,一直没有人向朝廷上报。”
众人一听,都惊了一下。
第158章 在下的钱都花光了()
越国内部发生内乱,竟然没有人向朝廷禀报。
这不能不说是失职。
不过,再转念一想,又有些明白了。
一年多以前,正是祝烽自北平起兵南下,跟朝廷的军队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朝廷当然分不出精力来管周边国家的事。
只是,一年多过去了,仍然没有任何消息上报
祝烽安静了一会儿,又伸手慢慢的拿起了桌上的酒杯,浅酌了一口,似笑非笑的说道:“有意思。”
“”
“看来,这邕州,这边境,还不止一件新鲜事等着朕呢。”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也都变得凝重了起来。
他们知道,等待他们的当然不会是所谓的“新鲜事”,这些,显然是麻烦。
而且,还不止一件麻烦。
他们在酒楼里随便的吃了一点东西,然后便往之前落脚的客栈走。虽然大家的心里都被之前打听来的消息弄得有些阴郁,但祝烽的心情却好像并不太差,一路边走边看,对这个镇上一些没见过的新奇玩意儿非常的感兴趣。
尤其走到一家绸缎庄,看见里面的花色样式都是金陵那边都没有的,说道:“想不到这里还有些好东西。”
简若丞道:“越国国内多是山地,无法耕种,所以越国人多以打猎为生,辅以桑蚕,听说越国产的生丝格外的好,织出来的锦缎也是中原很少见的。”
祝烽点了点头。
一回头,就看见叶诤一脸蠢蠢欲动的样子,道:“怎么?想买?”
叶诤笑道:“这些好东西,又便宜,比金陵那边的还便宜许多呢。”
祝烽板着脸,不说话,但也没立刻离开,叶诤谢了恩,立刻便跑进了那家绸缎庄,崔元美也跟着走进去看了看。
到底是跟在他身边的老人,胆子都大许多。
南烟这一路上都跟他不对付,这个时候虽然心里也有些痒痒,但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安静的站在他身后。
祝烽也不看她,只看了简若丞一眼,道:“你不去看看?”
简若丞笑道:“微臣——在下的钱都花光了。”
“哦?你是在抱怨俸禄少了吗?”
“不敢,在下只是出来的时候乱买了一些东西,所以——”
祝烽看着他,没有再说话,等叶诤和崔元美都拎着东西出来了之后,一行人便回到了之前的客栈里。
到了晚上,南烟又去他的房间上夜。
刚一推门走进去,就看见他背着手站在窗边,这里的夜晚和皇城的不太一样。在宫中这个时候还能看到许许多多的灯火,但这个小镇上,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只剩下头顶的星光。
南烟轻声道:“皇上。”
祝烽头也不回:“朕今天交代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呃,公子——”
“”
他这才慢慢的转过身来,一张原本就五官深刻的脸在晦暗的烛光下,更显得轮廓深刻。
不过,南烟却看到了他一头的汗水。
这个地方比金陵的天气还热,他满头大汗,刚刚换上的便衣不一会儿又被汗水浸湿了大片。
南烟便去给他沏茶。
祝烽看了一眼,忽的想起了之前在宫中喝到的茶水的滋味,眉头一皱,道:“朕不想喝茶。”
“”
南烟将茶壶拿起来,又放了回去。
第159章 你们还去了什么地方()
祝烽慢慢的走到桌边坐下。
桌上还放着一些文书,不知道是朝廷那边送来的,还是今天他放出去的人报回来的消息,南烟见他一封一封的拆开来看,有的还会拿起笔来批阅。
虽然已经天黑了,但屋子里的闷热一点都没有好转。
他批阅几份,又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南烟见状,忙拿了一把扇子过来,轻轻的给他扇风。
阵阵凉风传来,顿时舒爽了不少。
祝烽一边写字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今天出去这么多的见闻,你有什么看法。”
南烟迟疑了一下:“奴婢——”
“不要跟朕说那些废话。一个人除非是痴儿,才会对事情没有自己的看法。”
“”
南烟小心的看了他一眼,这一路上——自从两人那一次言语上有过一点不愉快之后,祝烽对她倒也没再有什么苛责,这个时候突然又问她的看法,她有点看不出他的心思。
但想了想,还是老实的说道:“军国大事,奴婢是看不出什么,也不敢有什么看法,只是今天在这镇上走了一会儿,奴婢觉得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前些日子才打了一仗,照理说,战争后的地方应该是民生凋敝才对,可是,奴婢见这边境地区的贸易,倒像是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
“”
“越国的丝绸,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也都照常贩卖。”
“”
“真的不太像”
她说到这里,正好祝烽的最后一个字也写完了,他慢慢的放下笔,说道:“真的不太像,刚刚打完仗的样子。”
南烟轻声道:“是。”
“”
祝烽沉默了一会儿,对着门外道:“来人。”
立刻走进来一个侍从,他将自己批示了的书信都交给那人,那人立刻转身离开,房门又关了起来。
这个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南烟轻声道:“公子,时候不早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
祝烽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南烟便走到床边去先给他铺好了床,然后便去打来一盆微凉的热水,祝烽坐到床边,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突然说道:“你今天跟简若丞还去了什么地方?”
“没去什么地方,就在街上逛了一会儿。”
“只是这样?”
“是的。”
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南烟小心的看了他一眼。
祝烽也正看着她。
房间里光线晦暗,可越是这样晦暗的光线,那双深幽的眼睛就越是目光犀利,南烟被看得心中一颤,连拧帕子的手都软了一下。
她急忙回过头来。
他为什么要问这个?
难道,对自己和简若丞,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她将帕子拧得润润的,走上前来奉给祝烽,祝烽看了她一会儿,这才伸手过来接过了那帕子,在脸上擦了几把,稍微舒爽了一些。
南烟接过那帕子,正要转身离开,却感觉手上一沉。
回头一看,祝烽拿着帕子的那只手还没放开。
她心里一阵疑惑,就看见祝烽低着头,目光正盯着自己的手腕。
第160章 相思手串()
手腕上那串红艳艳的相思手串,此刻正露在袖子外面。
祝烽的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
南烟感觉到他的气息都沉了一下,不知为什么,也有了一丝莫名的心慌,她轻声道:“陛——公子?”
“”
祝烽的指骨微微的用力,半晌,他放了手。
南烟却反倒差一点拿不稳那块帕子,险些落在地上,她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手足无措,就只是这么看着祝烽眉心几道隐隐的悬针纹。
过了好一会儿,她看见祝烽抬起头来,那双深幽的眼睛显得漆黑无比,连一丝光都没有:“那是什么?”
“”
这一刻,南烟都忘记了,一个皇帝询问身边的女官带着什么饰物是一件多奇怪的事,她只有些傻傻的老实的道:“这,是奴婢今天在镇上买的。”
“买的?”
“是”
“叫什么?”
“叫——相思手串。”
“相思手串——”他低沉的声音慢慢的重复了一边这个名字,虽然祝烽的声音极富磁性,非常好听,但听到他念起这个名字,南烟却莫名战栗了一下。
沉默了一会儿,他道:“自己买的?”
“”
南烟一愣。
这个时候才突然回过神来,她忘了还钱给简若丞了。
不仅是这条相思手串的十个钱,还有给那个孩子的十个钱,也忘了还给他。
她只一迟疑,祝烽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
他沉声道:“出去。”
“啊?”
南烟还有些回不过神,刚刚他还在问自己这串相思手串的事,怎么突然又让自己出去。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祝烽的声音已经像是淬了冰,沉声道:“出去!”
南烟急忙从他的房间里退了出来。
那湿润的帕子还被她捏在手上,但这个时候已经变得冰凉,甚至连她纤细的指尖都凉透了,她看着眼前紧闭起来的房门,突然间有些茫然。
刚刚,到底——
她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敲门,想要敲开这个房门再走进去,想要说什么,可是就在她冲动的抬起手来的时候,却突然僵住了。
手腕上,那串红艳艳的,红得甚至有些刺眼的相思手串一下子映入眼帘。
她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手还是慢慢的放下来了,转身往宫女们暂住的那个房间走去。
因为大家都知道今晚她要来上夜,所以没有给她留铺位,这个时候推门进去,通铺上已经挤满了人,有人打呼噜,有人磨牙,还有些喃喃的说着梦话。
南烟小心的走进去,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这个狭小的房间,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走到桌边坐下,又过了好一会儿,才伸出双手放在桌上,枕在自己的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