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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虐无道-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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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对不起就算了吗?”

“那……那你想怎么样?”他忽然很害怕她会像电视广告中,突然拿出一枚求婚钻戒。

妈呀,可见得他惊吓过度精神分裂了。

“我想怎么样吗?”荔女冷哼,拉长了音危危险险道:“我——想——怎——么——样——吗?”

白勤肝胆欲裂,慌张地连忙道:“拜托你不要再用这种口气重复这句话了,我觉得好可怕、好可怕……我最近的心脏不太好耶!你、你就给我个痛快吧!”

其他人都提高了心吊高了胆,不知道荔女会怎么使出什么恐怖惩罚。

“我要……”荔女手叉腰,石破天惊地道:“你请全店里的人今天晚上去吃鼎泰丰的蟹粉小笼包,再杀去KTV唱到天亮。”

“啊?”他傻眼了。

全场顿时欢声雷动起来。

“我要去、我要去!”

“我也要、我也要!”

“还有我、还有我!”

就连洗头的客人都踊跃报名,“我们也要!”

荔女支著腰,站著三七步,昂起秀气小下巴,得意洋洋地看著他,“全部都要喔!听见了吧?”

白勤仿佛已经可以看见荷包大失血的景象,他眼前一阵贫血晕眩,忽然很能够体会妇女同胞们MC来时的虚弱无力。

“有什么问题吗?”她斜睨著他问道。

“没、没有。”他哪敢反对啊,否则到时候只怕不是荷包大失血,而是他本人大失血。

“耶!”荔女兴高采烈地转身对其他人拍了拍手,“大家回去带爸爸、妈妈、哥哥、姊姊、弟弟、妹妹、儿子、女儿一起过来,六点整集合,白老板要请吃饭兼欢唱KTV啰!”

“耶!耶!耶!”真是普天同庆举国欢腾呀!

白勤这下子真要晕倒了。

※※※※※※

荔女足足躲了他三天。

静权到眷村去,她就跑到造型室,他追到造型室,那边的员工说她到死党家去了,待他一一打过电话确认她在银当家里后,赶到沈家时她又跑了。

他找了个人仰马翻、心慌意乱,但是怎么也不肯放弃继续追她。

那一天,是他唐突了。

但是他永远不会后悔吻了她,因为他等待这天的到来已经很久很久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让她明白自己多年来的心意,他一向只能默默等待守候著,但是他害怕终有一天她会振翅飞离他身边,会有另一个男人在他之前表白、捷足先登带走了她……

他绝对不能眼睁睁看著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他抛开了一切的顾忌,主动打破那暧昧的界线。

他爱她,他要她,今生今世绝对不会改变。

但是首先……他得先找到她!!

皇天不负苦心人,最后总算在他回到工作岗位的前一天晚上,在香村中央老榕树旁的溜滑梯边找到了她。

一头染成紫色的短发在月光下散发著神秘的光晕,健康小麦色的小脸上透著一抹深思,她只穿了一件紫色T恤和黑色紧身皮裤,光著脚丫子坐在溜滑梯口,一双洗褪了色的球鞋东倒西歪搁在一边。

静权在看到她的那一刹那,忧郁焦急的神色霎时烟消云散了,他慢慢地走近她身边,高大的影子落在她脚边。

她看到了影子,本能地抬起头,“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已经找你好久了。”他像是怕惊走了她,嗓音低沉轻缓,眸光深邃而专注,好似害怕只要一眨眼,她又会不见了。

荔女心里的确是在考虑要不要拔腿就跑?可是一连逃了三天,她突然泄气了。

逃避不是办法,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你是要跟我讨论那一天的事吗?”她深吸一口气,心下怦咚又畏缩。

静权蹲在她身边,视线与她齐平。

“我喜欢你。”他温和却坚定地宣布。

她脑袋瓜轰地一声,双耳嗡嗡然完全当机失灵。

“我从你念国小、剪著短短的头发和男生打得满身泥的时候起,就喜欢上你了。”他凝视著她,不允许自己退却,也再不允许她逃避。

这、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真的?

荔女呆住了,痴痴地傻望著他,“可是我是出名的凶婆娘,脾气暴躁……不对,我根本不像女生。”

纵然在这宁馨悸动的当儿,静权还是忍不住被她逗笑了。

“谁说你不像女生,我就跟他把命拚。”他挑眉打趣道。

“你?”她直觉摇摇头,“算了吧,你这么斯文的人怎么可能会跟人家打架?”

“我那天就破戒了,你忘了吗?”

她一怔,心头一暖。是啊,那天他为了保护她,被那班小混混打得遍体鳞伤,他还是这样笑吟吟的,从来没有怪过他。

打从她懂事又懂得用拳头以来,就没有人像他那样保护过她,每个人都觉得她很坚强,根本是金刚不坏之体,所以没有人想过她也有她的脆弱,她也有需要人保护的时候——虽然她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啦但是他的保护、包容和疼惜,让她感觉到自己是一个珍贵得不得了的小东西,这种滋味是她前所未有过的。

但她突然想起一事,又愀然不乐地低下头,“可是……你那么花。”

静权呆了一呆,花?是指他吗?

“我哪里花了?”他赶紧低头检视自己的衣饰,白衬衫、黑裤子,腕际的瑞士银色精工表……这样很花吗?

她注意到他的表情,没好气道:“谁说你穿得花?我是说你这个人很花。”

他这下听懂了,顿时大感冤枉。“我不花,真的,我一点一点都不花。”

“是啊,你不是一点一点花,你是一大片一大片花。”她哼了一声,“每次包围在你身边的美女都不是一个一个,是一大丛一大丛的,你真可以去开花店了。”

“她们只是同事……”

“对啦,你对你的同事都是讲话那么温柔,笑得那么淫荡。”她想起来就满肚子的不舒服。

那天在医院里遇到的那群美女空服员的情况只能算是普通,她印象最深刻的是国中毕业典礼那天,他也去观礼了,她正感动得乱七八糟的时候,忽然在他身后出现了十几名大学女学生,七嘴八舌地攀著摸著他,频频叫著“静权,原来你在这里”、“静权,这个小朋友的毕业典礼无趣得很,你带我们去爬山吧”……气得她差点把毕业证书咬碎,还好是祢芽、银当和小纨及时抓住她。

诸如此类的事情可说是层出不穷,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婉拒那票如影随形的爱慕者。

搞不好他根本就是乐在其中,享受著有人崇拜倾慕追逐的日子呢。

他睁大眼睛,“我几时对同事笑得淫荡?”

不可讳言,他对于同事、朋友或长辈、亲戚都是一样谦和有礼亲切,但这是一种礼貌,难道她要他学EQ低的人,一有朋友靠近就“干嘛啦?滚啦!”吗?何况他自问从未让任何人有过非分之想,更没有笑得淫荡这一说了。

“还说没有?!”她眯起眼睛,不悦的提醒他,“你忘记上一次在你家门口,你们公司最知名的美艳空服员拎了两盒IR的起司蛋糕去给你,你在接过来的时候,啧啧,那眼角眉稍和唇边笑得春风摇曳花枝乱颤,我统统都看见了。”

静权眨眨眼,努力思索著这件事。

“啊,我想起来了,可是我当时是对著那两盒起司蛋糕流口水,因为我很喜欢IR的蛋糕。”

“除了蛋糕外,还有送蛋糕的人让你垂涎吧?”荔女咬牙切齿,登时翻倒醋桶。“三十六、二十四、三十五,她在笑呵呵地报出自己的三围时,我也一字不漏的听个一清二楚。”

静权又好气又好笑,“为什么你连这种事都记得?”

对他而言,那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没想到她记得这么牢。

“我当然记得。”她理直气壮的回答,一点都没有发现自己若不是已经深深喜欢上他了,又怎么会小心眼地吃醋记仇呢?

“好好好,那么我答应你,以后绝对不对任何人笑得那么‘淫荡’,我只对你笑得‘淫荡’,好不好?”他好脾气地安抚道。

“不要,反正有那么多漂亮又有气质的女孩给你选,你就去选她们好了,干嘛要喜欢我?”她说著说著又哀怨了起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胸口闷闷的、酸酸的,一想到他可能会去喜欢别人,她就觉得心痛,可是他若是真死心塌地喜欢著她,她又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

啊!不知道啦,烦死了!她真想劈个几块砖来出出气。

静权温柔的托起她的下巴,深情真挚地瞅著她笑。

“我不管外面有多少漂亮又有气质的女孩,我就是只喜欢你呀!”他目不转睛地盯著她,笑得无比柔情。

她怔怔地看著他,内心鼓噪著的烦闷奇异地消失了。

“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好吗?”他轻轻地将她拥入怀里,无限缱绻依恋地问道。

荔女心底深处的那一扇紧锁著的门蓦然打开了,埋藏已久的渴望、希冀、痴慕和期待统统被释放齐涌上心头。

在这电光石火间,她忽然明白了。

她不知从何时开始,就已经盼望这一刻的发生盼望好久好久了。

那个挺拔俊秀的大哥哥,几时才会回头看到我呢?

青春记忆中的一页像是被风轻吹翻起,她看见国小时趴在墙头上的自己,对著他和校花远去的身影时,那疼楚划过心头的悸动——

而今,幻想成真了。

荔女鼻头一酸,情难自己地搂住他的颈项。

“好。”

这一次,她决定抛开一切的理智与疑猜,勇敢地接受这份渴望了十几年的爱恋。

静权激动狂喜地将她抱得更紧、更紧……

在年轻的时候,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请你,请你一定要温柔地对待他。

不管你们相爱的时间有多长或多短,若你们能始终温柔地相待,那么所有的时刻都将是一种无瑕的美丽。

第八章

荔女大剌剌地坐在起居室的地毯上,抱著抱枕对著窗外的一树桃花傻笑。

长发鬈曲蓬松如云的银当边吃著石榴,边疑惑地瞥了在一旁翻看著书的祢芽,忍不住用手肘轻撞下她。

“荔女怎么了?”

大口咬著初蒸出的泛香玉米的郝纨俏皮地接话,“她思春啊。”

祢芽还来不及回答,荔女已经迅速转过头,笑骂地把抱枕扔过来:“闭上你的大嘴巴!”

“哈哈哈……”郝纨闪过抱枕,笑倒在另外一堆刺绣抱枕软垫上。“好恐怖,我以为你谈了恋爱后会变得比较温柔耶!没想到还是一样的德行。”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祢芽自书上抬起头来,慢吞吞地下了一句注解。

“你们好奇怪,为什么就只针对我?”荔女大感不公平,小脸却难以自禁地发红起来。

“因为你最近喜上眉梢春色动人,不讲你要讲谁?”郝纨说著又啃了一口玉米。“银当是已经死会了,她跟沈大哥甜蜜恩爱得要命是不用说的了,我和阿芽也没啥新鲜事好说。”

“哎呀,很烦耶。”荔女鼓起腮帮子,又想气又想笑。

“谈恋爱是一件好事,尤其对象又是温文儒雅的房大哥,你真是作梦也该偷笑了。”郝纨边大口啃著玉米边说。

“有什么好笑的?谈恋爱真的好烦。”荔女忍不住哀怨地道:“像他昨天又飞伦敦了,没有个三、五天是见不到人的,我打从昨天开始就满脑子都是他,连帮客人剪头发都剪成了狗啃过似的,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受,心上老是悬著个东西,怎么也静不下来,好烦好烦啊……”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祢芽轻声道。

“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她拚命点头,“还有呢,我昨天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要报考空服员的念头,吓得我接下来连睡都睡不著了。”

“这就有点严重了。”郝纨沉吟。

“你也这么认为吗?”她一张脸更苦了。

看著荔女垂头丧气的样子,银当连忙撞了撞郝纨的腰间,“不要乱讲啦,等一下惹哭荔女怎么办?!”

“你嘛卡拜托一下,荔女怎么可能会哭……”说到这里,郝纨一口玉米差点呛进气管里,她瞠目结舌地瞪著眼角泛出点点泪光的荔女,“不、不会吧?你不要真的哭啦,你从七岁起就再也没有哭过了耶!”

“谁说我不能哭?”荔女用袖子胡乱抹了一把,吸吸鼻子愤慨道:“我也是人,掉眼泪犯法呀?”

银当急忙抱住她!抓过面纸帮她擦眼泪,“别哭、别哭,都是我们不好,不应该消遣你的……不过你为什么哭呢?”

“不知道。”她忍了好几秒,最后终于坦承说出心里的忧虑,“飞机上的美女空服员那么多,旅客里哪一国的美女都有,他又长得还不错……”

“是很帅的那种啦!”郝纨插嘴。

“郝纨!”祢芽和银当同声警告她。

郝纨连忙吐吐舌,躲到一边啃她的玉米,免得被三个女人联手开扁。

“我觉得我很没有自信。”她闷闷道。

“你不要这么说,其实你的优点很多,容貌也清秀可爱呀,房大哥能拥有你是他的福气。”银当连忙安慰她。

“可是我的脾气那么坏。”荔女支著下巴,头一次发现自己也会心慌,也有脆弱的时刻。

原来她内心深处依旧会担忧,害怕他在比较后会发现她的不足之处。

“你心肠好哇。”银当一脸正经的说。

“心肠好算是一种优点吗?”荔女怀疑地瞅了她一眼。

“当然,这是最重要的。”祢芽语气平静地开口,“没有好心肠,纵然美如天仙也没用。”

“你们真好,果然是死党,都会这样安慰我。”她感动极了。

“不然死党是拿来干什么用的?光吃东西不说话的吗?”银当忍不住瞪了眼猛啃玉米的郝纨。

郝纨无辜得要命,“是你们要我闭嘴的。”

真是倒楣到连蹲在旁边啃玉米也会被流弹波及。

“总之,你不要胡思乱想,房大哥不是那种会轻易被美色所迷的人,要不然他也不会喜欢上你啦!”银当苦口婆心的劝她放宽心。

荔女哭笑不得,“谢谢你喔,可是我怎么觉得你不像是在安慰我?”

干脆直接说她没有美色不就得了。

“啊?呃……哈哈。”银当干笑几声,尴尬地抹了抹汗,“你多心了,我没有别的意思。”

“不过跟你们讲讲话以后,我心情真的比较开朗了。”荔女又恢复了过去的生龙活虎,咧嘴笑著,“嘿,我肚子饿了……银当,你房间里有没有零食?拿两包来嗑一嗑吧。”

“有有有,甜的、咸的、香的、辣的,统统都有。”银当眉开眼笑,总算放心了。

郝纨在旁边突然冒出一句——

“沈大哥还缺不缺小老婆?冲著这么多好吃的东西,我决定住进来了!”

“你皮痒啊?”另外三人顿时又笑又骂,扑过去猛捶她。

郝纨边大笑边逃,顽皮地喊道:“哎哟,人家是开开玩笑炒热场子嘛,不要当真啦——”

“小妖女,不要再解释了,看你往哪里跑?”

“哇,救命啊!”

一时之间乒乒乓乓,又是笑声又是追打声,热闹得不得了。

※※※※※※

伦敦

静权与空服员都住在同一家与航空公司签定的饭店里,饭店等级还不错,离Heathrow机场也颇近,所以他一进到饭店房间里,不暇先喝杯热咖啡就急急地拨了国际电话回台北。

直到电话那头响起了荔女微带睡意的声音时,他脸上的倦色瞬间被喜悦与思念所取代。

“有没有吵到你?”他柔声地问。

“房大头?”荔女倏然清醒,兴奋地叫道:“你到英国了吗?”

“是的,我在伦敦的饭店里,没有别的事,只是想要告诉你我很好,你放心。”他微笑的说,边讲电话,边动手煮起咖啡。

“你一定很累吧?”

咖啡沸滚香气渐渐释放开来了,静权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满意足地道:“还好,本来有点累,但是听到你的声音与闻到咖啡的香味后,现在整个人精神都好起来了。”

“那你赶紧去睡吧,我很好,我爸很好,房爸、房妈很好,恭喜和发财也很好,春风美发造型室里的每个人都好,你也大大放心吧。”

他不禁莞尔,“可是我很想你,好想听听你的声音。”

荔女在电话那头不由得心软了下来,心头甜孜孜地道:“嗯……我也是。”

“你想要什么伦敦的纪念品呢?”他笑问。

她想了想,,嗯,基本上我对伦敦有什么一点概念也没有,就给我一张明信片好了。“

“只要这样吗?”

他有一丝惊讶,以前的学妹就常常托他带一些名牌精品,要不就是化妆品,后来她们发现其实在台湾买反而比较便宜后,就较少托他买这个买那个了。

“这样就好了。”她有一些害羞地道:“我是觉得……我比较想要你这个‘纪念品’回来啦。”

哎哟,羞死人了,没想到她鲍荔女英雄一世,也会有这么肉麻恶心到掉渣的一天。

但这些话就是那么自动的打她嘴里跑出来,还自然得非常天经地义。

“真的吗?那么需不需要我在头上打个大红蝴蝶结?”他笑得好开心。

没想到她还认真考虑起来,“蝴蝶结吗?”

“呃,我是开玩笑的。”他赶紧声明。

“啐,没诚意。”她笑了起来,“好了,长途电话好贵,不要再讲了,等你回来再说……你该不会十天半个月后才回来吧?”

“不,我明天下午的飞机回台北,航程大约十七个多小时就到了。”

“十七个多小时?”她像是在听天方夜谭。

“并不算太远。”他微笑,斟了杯热腾腾的黑咖啡,啜饮了一口,蓦地心一动,“荔女,你想不想出国?”

“你是说跟你一起吗?”她心儿怦怦乱跳起来。

“当然。”他兴奋期待得俊脸发亮。“你喜欢到哪个国家玩?我可以安排机位和行程,而且我是个很不错的导游,以前我大学的学妹们组团到荷兰,也是我……呃。”

她在电话那头挑起眉,有点不爽地道:“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我是那种爱吃飞醋的小气鬼吗?”

“不。”他硬著头皮道:“只是……没有必要再提起了,毕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想要到哪个国家玩?”

荔女却已经没有了兴致,她不希望以后他跟她讲话都是这样小心翼翼的,好像害怕说错话会惹她生气。

话说回来,在他心目中,她真有那么凶、那么坏、那么恶霸吗?

她的喉头像是塞著一团硬硬热热的东西,不禁沉默了。

静权没有听到她的回应,没来由地手足无措了起来,“荔女,你怎么不说话?我说错什么了吗?”

“不,没有。”她憋著气,鼻子发酸。“我只是想睡觉了,明天早上有好几个预约的客人要做,你也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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