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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广德竟然对男子感兴趣!
还好他没看上他,不然他们俩如此朝夕相处……
想到这里,他打了寒颤。
他咳嗽一声,挪开一步,错眼望了望四周,突然身子一顿这四周都是大老爷们啊!
不会是因为平日里接触的都是男人,又没人管他屋子里的事,才所以使得他兴趣出了问题吧?
早知道这样,就不将那柳晓晓送去刘家了,应该送到沈广德床上的!
几息功夫,吕同心里就翻了几个念头,完全没察觉沈大人正斜眼盯着他瞧。
“怎么?你找她有事?”沈大人的声音冷冷地响起。
“什么?找谁有事?”吕同惊醒。
“江小二。你刚在找她?”
吕同一怔,灵敏地察觉到沈大人话里深含的不善,心下暗道:“完了,已经这么严重了啊?现在已经连江小二的名字都不让人提了吗?”
他呵呵干笑几声,浑不在意地道:“你说什么呢?我不过是听小松说她的包子挺好吃的,想要让她拿几个过来尝尝而已……”说着,他就侧身正对小松,边使眼色边佯声呵斥,“小松,江小二家的包子什么味道?你这小子,上次吃的时候,也不知带两个回去与你家少爷我尝尝,害我近来对她家的包子念念不忘!”
无辜被拉出来做挡箭牌的小松,一脸的懵逼,却不得不屈服在他家少爷的淫威下。
他摸了摸后脑勺咧开嘴傻笑,又砸吧砸吧嘴,狠狠点头:“好吃,小二哥家的包子真好吃!小的忘了给少爷带了,少爷小的这就去找小二哥,给你带两个最大的包子回来!”说着,他作势就要跑。
沈大人冷眼看着这主仆二人的一唱一和,哂笑一声,说了句“别白费心思,她不在码头!”丢下主仆俩,兀自往巡检司在码头上新设的投诉处去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修理(一)
江寒并不知道,她急中生智提出的特许经营方案得到了采纳。
当码头上的人被这枚不期而至的炸弹炸翻天时,她正在南城根与青河岸边的烂屋旁,守候逃遁的韩乞丐呢。
等到将当晚她与王掌柜的约定,告诉芸娘后,芸娘感激得非与要与她挤一张床。
挤一张床就算了,她还变身为麻雀兴奋了一晚上。
次日,姐妹俩睡到辰时才起床,匆匆扒了几口稀粥,就顶着两双很不可爱的熊猫眼,火急火燎地跑去茶馆堵王掌柜,缠着他答应十日内将东泽私塾的事给落实下来。
这一番折腾,还没彻底痊愈的江寒,精神实在济不起来了。
回到家后,她心想:总算是搞定了一件大好事,为免出门又踩到狗屎,她这伤患还是老实在家好好养伤吧!
一觉醒来天已蒙蒙亮,江寒只觉神清气爽。
她总算又找回了精神焕发神采奕奕的状态,灵机一动终于想出了,修理那王包子的小舅子的法子。
她从墙缝里搬出钱罐,打开盖捧出一捧钱,掂了掂又扔进去二十,意气风发地出门,直杀周半仙的卦摊今日大集,那半仙出摊必定早。
她丢给他二三十文钱,让她帮忙找七八个人,要求口舌灵敏,男女老少都来几个。
接着她又杀去了乞丐窝,一脚将那睡得留臭口水的韩乞丐踹醒,道:“我给你钱,你给我办件事!办得好不会亏待你,办不好……哼,钱没有,我还会放把火将你这乞丐窝烧个精光!”
韩乞丐半支起身,没骨头似的倚在破墙上,睡眼惺忪地问:“多少钱?少了我可不干!”
江寒从怀里随便摸出一把钱,摊开手掌还没数呢,眼前黑影一晃,定睛再看,手上的钱没了。
“才二十三文!太少了,你再给加点。”韩乞丐嘴上说着话,手影又一晃,钱又不见了。
手倒是快!
不愧是个乞丐贼!
只是,嫌少你就别要啊!
江寒嗤笑一声,道:“就这么多!你要敢耍赖昧了我的钱,我就敢烧了你这乞丐窝!你可以去码头打听打听,我江寒是什么人!”
“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你不就是与黄帮有仇的江包子嘛!”他瞟了江寒一眼,撇嘴道,“你就给个二十来文,够什么?那天那王包子的小舅子,可是给了我们每人两个包子呢,肉包子可是三文一个呢,我们这十来个人就是将近一百文了!”
“我没给你包子吗?你可不止吃了我两个包子!”
他爹为了赶走他们给了,她为了诱惑他们也给了。
还敢嫌她的钱少?
真是惯出来的毛病!
江寒眼珠子一转,冷笑道:“哼,也不是非得要你去!”
她往破屋中间走了走,对那几个窝在破屋另一角的老少乞丐温和一笑,又掏出了十几文钱,朝着那几人一展一握亮了亮,道,“你们有谁愿意帮我个忙,这些钱就都是他的了!”
话音一落,立即有好几人争相答应。
江寒得意一笑。
那韩乞丐哇哇大叫:“你们谁敢?要是去帮忙,以后就别跟我混了!”
答应的人当即畏惧地闭了嘴。
江寒又道:“谁若是帮我的忙,接下来一个月,每天都可以到我家的包子摊去领一个包子……”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给我动,我去!”韩乞丐冲过来,伸出手道,“给钱,这十几文你也得给我!还有,你说话可得算数哈,接下来一个月每天一个包子!”
江寒翻了个白眼,颔首同意。
这是一个三十岁的乞丐该有的说话行事吗?
跟个十来岁的孩子似的!
不过,她原本的预算就是一百文以内,算上三十天的包子也不算超她又没说给的是肉包!
江寒把需要韩乞丐做的事,仔细地吩咐了三遍,两人又预演了一遍,才一起离开了乞丐窝,去与那七八个男女汇合。
到此,不过才辰中。
江寒交待了那七八个人该如何行事后,就领着这一群人来到了瓦市卖饮食区。
一靠近,街市上的食物香,就诱起一片肠肚咕咕声……
江寒大。
看来这周半仙给她找来的都是一群穷鬼啊!
吃饭事最大,吃饱了才有力气干好活!
她一咬牙,特意跑到王包子的正摊前买了十个大肉包,一人手里塞一个,挥手让几人各自找地吃包子去。她则拖着韩乞丐,悄悄走到那小舅子的摊子附近观察方位。
一番比较后,她指了一个地方,叮嘱韩乞丐待她讲得差不多时,以怎样的方式就从那里出来。
这个计划,步骤结果作用影响她都反复思索过,人员安排、过程中的反应和意外她也详细考虑了,现在连现场都看了她自觉已经十分全面没有漏洞。
并且,这日是十九,刚好也是一个大集,就连时间都这么配合她!
事情至此,除了不稳定因素韩乞丐,她对自己这个精心设计的修理计划的方方面面,都信心满满。
恶人是必须要得到惩罚的!
否则,他们会以为这个世界就得按他们的法则来运转!
既然他们喜欢背后下黑手,那么她就将他背后那只黑手扯出来好了。
阴暗的东西,到了阳光下,都得原形毕露!
“咚!“咚!”“咚!”
随着有节奏的竹筒声响起,江寒的喊话声也从街头慢慢往王家包子二摊的方向传开。
“大家快来看!青天白日有冤情啊!奸邪的人啊,看不得人家好,黑了心肠哦,背后下黑手!今日终于真相大白,作恶的人就该受惩罚!大家快来看,快来瞧啊!一起来揪出这恶人啊!”
她的声音悲怆又煽动,喊的话还很朗朗上口,加上那几个混在人群中的人一鼓动,街头一路喊来,她身后陆续跟上了一串来看究竟的人。
街头到摊子的路仅有一射之地,待她突然背对着王家包子二摊站定时,不算太宽敞的街面立时被堵得水泄不通。
突然涌过来的人群,两个正要掏钱的买包子的人脚下不稳,扑倒在包子摊上。
那王包子的小舅子为了讨好客人,大吼一声:“干什么呢?撞到人了知不知道?赶紧滚开,要耍把戏去别处,别耽误老子做生意!”
他声音起时,江寒的声音刚收,这一落一起正好显得那小舅子的声音特别横。
依然背对包子摊的江寒心下哂笑,迅速抓住这机会,敲了三下竹筒,悲愤喊道:“做了恶事,不思悔改,还这么横!大家看到了吧?就是如此,做事才没底线一些芝麻小事也狠得下心去害人!”
说着,她举起短木棍侧指那王包子的小舅子,对着一干围观观众,痛心疾首地道:“就是这人!生意做不过人家,竟黑心肠地毁人吃食,坏人名声,断人生计!”
“断人生计就是要逼人去死啊!大家看到了吧,长得一副人模狗样,谁曾想里头的心肠比他家的包子馅还黑!”
江寒声音未歇就有人好奇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他做了什么黑心事啊?”
“这位大哥你问得好啊他做了什么黑心事?我问你,你可还认得我?”
江寒陡然厉喝一声,表情愤慨地迎着人群逼近包子摊。
第一百六十章 修理(二)
那王包子的小舅子还未从她的厉喝声中惊醒,又摄于她突然爆发的气势,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待到定神一看,他立刻不屑笑道:“你?我当然认得!你不就是那江包子嘛!怎么?如今,不卖吐了口水的包子,改唱大戏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周围不知内情的群众一瞧这架势纷纷问道。
马上就有人声音不小地将五月十三那日,发生在瓦市上的事宣传了一遍,还顺便帮江寒哭了一遍惨什么家里穷,受了伤连药都喝不起,好不容易借了几个钱做本,想趁大集卖几个包子挣几文药钱,谁知却碰上几个倒霉乞丐,钱没挣到本都砸进去了!
真是可怜啊!
又狠狠夸了一顿江家的肉包子味道好,比那王家包子还便宜,在码头一带非常受欢迎料足味好又便宜还有口碑,这样的人怎会卖吐了口水的包子呢?
实在冤枉啊!
顺便还附赠了几句,似是而非的对王包子的小舅子的人品评价等等。
这些话一人传一人,听到的人连连叹息不吝同情,同时齐齐鄙夷地望向那王包子的小舅子。
江寒狠盯着大笑的男人,竖起耳朵接收周围的信息,待觉得差不多了,才惨笑一声,道:“乞丐吐口水的包子?看来你比我还清楚啊!我江寒从未卖过什么乞丐吐过口水的包子!”
“倒是你,包子卖不过我,就暗地里下黑手,买通乞丐故意捣乱,趁机想往我那包子筐里吐口水!可惜,被我爹及时拦住了根本没吐到。你却罔顾事实,到处散播谣言,污蔑我们,引来不明真相的客人大闹摊子,搅得我们生意做不下去!”
“你好黑的心肠啊!眼都不眨地就断了我家唯一的生计!断我生计,不给我活路,我江寒与你不共戴天!”
大笑的小舅子扫了周围的人群一圈,渐渐笑不起来了。
他恼羞成怒,虚张声势地喝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自己惹了乞丐,又舍不得本钱,悄悄卖那被乞丐吐了口水的包子,现在跑来胡乱攀扯我做甚?好啊,我知道了,你故意领着这群人跑来捣乱,怎么,我家包子卖得好,惹你红眼了?真是黑了心肠爆了肚子……”
“黑了心肠爆了肚子的人是你!”江寒喝断他的话,“如今有人给我作证,你那天偷偷去找了韩乞丐设下了诡计,那韩乞丐良心过意不去,已经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你还敢狡辩?!”
“你说是证人就是证人吗?谁知道是不是你故意找来攀诬我的?那韩企丐在瓦市上可是个贼,贼说的话能做证吗?你还有良心吗?我与你无冤无仇,你要这样辱我?”
这小舅子在这市井间长大,一套胡搅蛮缠死不承认技术耍得炉火纯青。
他的话一说完,旁边就走出来两个人,一个是所谓的证人,一个就是瓦市上的贼韩企丐。
韩企丐一上来就指着小舅子的鼻子一顿乱骂,被江寒喝止了,只得退到一边,让那“证人”先说。
那“证人”虽然是周半仙临时找的,却装得很像那么回事,连时间地点当天这小舅子穿的什么衣服都讲得清清楚楚,一点漏洞都没有。
当然不会有漏洞,为了得到那八文钱,刚才他可是将江寒事先与他拟好的这话,在心里来来回回背了不下十遍了!
而当事人韩乞丐,本来就油滑,刚刚又被小舅子揭了老底,正怀恨在心,更是一番唱念俱佳,演技飙升到只差奥斯卡小金人的水平。
他先是对自己因为肚子饿没顶住王家大肉包的诱惑,干了糊涂事的行为做了深切反省,甚至还自扇了一掌,直说对不起天对不起地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如今他良心不安,觉得不能再让世人被蒙蔽,让真相被掩藏,必须得站出来说实话!
一番酣畅淋漓的表演,道尽了悔恨醒悟,也顺便将自己体现得可怜可悲又可叹,就是让人可恨不起来。
搞得一旁生怕他演得太用力失了真的江寒,心一直提在嗓子眼下不去。
下次有事还是不要找这韩乞丐了!
表演太浮夸!
幸好这个时代的戏曲都是这么浮夸的,群众们也刚好爱这浮夸,她精心煲的这锅粥才勉强没有糊……
王包子的小舅子肯定不能坐以待毙,他咬死不认账,指天发誓就差撒泼打滚了也是演得一出好戏。
可惜观众缘太差,又被他们这方**迭起的剧情抢了风头,围观群众们不挺。
“让让,让让,麻烦让过一下!里面的是我亲戚!”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阵包子香,王家包子真正的主人王包子挤进了人群。
他还没开口,江寒就和气一笑,道:“王大哥来了,你来得正好!我今天是来讨公道的!”她条理清晰地将事情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最后无奈道:“事情如今已经一清二楚了,小弟我实在是不得已,只是现今码头封了买卖,我家里就靠这包子生意,混几口饭吃……”
王包子一听就知道这事八成是真的。
他家那小舅子什么性子,他清楚得很。
何况,前些日子,他家那口子得意地在他面前夸这小子,说他终于开窍了,知道怎么与人抢生意了云云。
没想到竟是这么回事。
真是一瓶子不响半瓶子晃荡!
要是真有本事做到让别人抓不住把柄也就算了。
没本事还争闲气,现在事情败露,反而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家包子生意受损事小,他王包子在瓦市街几十年的好名声都会被他给毁了!
他牙关紧咬强压怒气,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暴躁不安的小舅子一眼,对江寒拱手道:“这事我知道了,回家必会让岳家好好管教!至于你家的包子……”
不待他后面的话出口,江寒声音清泠地接过话头:“我江家的包子卖得便宜,是因为我家的包子是秘法调出的肉馅,与您王家的纯肉包是不同的。”
“我们是取了个巧,把心思都放在了口感上,如此省了几两肉,成本自然比不上您那实打实的肉包子,因此,价钱也必然是不一样的。我不知道你这小舅子为何要如此容不得我们!”
“我知道了!这事起因就是芝麻小事,是他年轻气盛不会做人,不明白这落霞镇大集上,人这么多生意这么大,不可能被我一家占全……”
江寒颔首,又大声抢过话道:“王大哥说得对!天下人的口味也各不相同,没有只吃一种的,何况我江家不只是卖包子,我们还卖糍粑糯米糕等,另外还有一种整个青河县都没有的吃食,可惜我还没来得及拉到这瓦市上来卖,就被人辱了名声,没展示机会了!这都是他,黑了心肠的……”
王包子额角青筋直鼓,他高喝一声盖住了江寒突然拔高的声音:“你这头脑发热的臭小子!昏了头的死小子诶,快给人家赔礼道歉!”说着,他就往那小舅子头上狠狠拍了一掌。
他再不岔断这江包子的话,这事得更加没完没了。
她这明显是有备而来,打的就是他们的措手不及。
这事得赶紧结束。
等会人越围越多,脸只能越丢越大!
王包子心里的诸多思量,他那小舅子可管不了。
他只有一个应对死不认账!
“还敢狡辩,干了就干了,哪个年轻人没干过几件冲动糊涂的事?做了错了,下次再不敢干了就是好的,别人也不能揪着你这错就要逼死你!你还嘴硬,是要顽抗到底,闹出个鱼死网破吗?”
王包子这番意有所指的话,得到了好些围观群众的认可。
他见江寒又要说话,立刻对着小舅子大吼:“道歉!”没办法,这江小子嗓门太大,他要不吼,话头就又要被她抢走!
“快点,再硬抗,你以后也别想再进我王家门卖我王家的包子!”
小舅子一惊,终于屈服在利益威胁下。
江寒却不想这么轻易放过。
她笑道:“王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今天也不想将事情闹这么大,更不是要逼死什么人,我也是没办法,我江家好不容易集了点钱做本,哪知却被害得打了水漂……这种事没人会自认倒霉,什么也不追究!要是鞠个躬弯个腰有路,我自己先对着镜子鞠上他五百个!”
“江小弟是想要他赔偿?”王包子面色有些难堪。
“不该吗?他阴谋算计害得我一文钱没挣着还将本都折了,我问他要赔偿,难道不该?难道天理不容?”
“该!”“天经地义!”围观群众中响起好几个义愤填膺的声音。
王包子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他咬了咬牙道:“我知道了!他害得你有损失他确实该赔,说吧,多少钱?”
“四两银子!你别怀疑我满天要价,我也实话告诉你,所有吃食不过才卖三分之一,若不被毁至少能卖出三两!多出来的那一两他毁了我们的声誉,我才要一两银子,难道还不够宽容吗?”
王包子原想着赔个一两银子,就当买了个教训,一听竟比他预期高了四倍,一时间头就点不下去了。
他抿紧了唇不搭话,斜瞅着那小舅子,恨得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