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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不是艾莉么。最近真是很少见面了啊。”
就在众人想要进入彩虹剧团的时候,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迎头碰上。
“啊……外公……”
“外公?!”
听到艾莉这么叫他,众人下意识的把目光聚集在这位老人身上。
须发皆白的老人面色还算健康,双眼虽然微眯,但依旧能看到眼神中的神采,脸上皱纹堆叠,理的整齐的络腮胡子让他显得很有亲切感。身上穿着考究的白西装,手里撑着拐杖,身边穿着灰绿色西装的秘书在一边小心照看着。
一位老年绅士!毫无疑问,艾莉是真正的大小姐!——虽然兰迪从听到麦克道尔这个姓氏的时候就已经隐约猜到了。
“呵呵,看上去还挺精神的,有没有努力工作啊?”
老人努力挤出和善的笑容,不过皱纹实在是太多,以致他的表情是在是变化不大。
听到老人的发问,艾莉更明显的露出了动摇的神情,青绿的眸子不自在的左右乱扫,嘴里支支吾吾的啊啊的回应。
“我虽然还是个新人,不过会努力不让麦克道尔家蒙羞的。”
再次听到这个耳熟的姓氏,罗伊德不禁又开始强迫自己的大脑去思考,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姓氏。
“我早就说过了,你不用太在意家里的事情。这边的,都是你的同事吧?”
老人说着,目光温和的扫过众人,随即欣慰的点点头:“你有很不错的同事。”
支援科见状,赶紧一一自我介绍,老人也点点头,报上了姓名:“我是亨利·麦克道尔。我这个孙女承蒙照顾了。”
“不不,是我们被她照顾了。”罗伊德赶紧说道。这种时候总不能让艾莉没有台阶下嘛。更何况,众人确实收到了艾莉不少的帮助,如果没有她,光是处理警局上层积累的文件工作就足够支援科忙活的了。
“是啊,文书什么的,简直帮大忙了!”
兰迪双手抱胸,边说边点头,缇欧鄙视的瞥了他一眼,冷冰冰的说道:“我说前辈,这不是可以自豪的说出来的内容吧?”
“看起来,工作内容很充实。这样就好了。”
亨利老人说着,欣慰的点点头。没有什么比孙女活的充实更值得外公欣慰的了。不过,他身边的秘书似乎不这么想。
“小姐……您也应该偶尔回趟家吧?”
秘书忽然插了一句,虽然从礼仪上看有些失礼,但他也是关心麦克道尔家才会这么做的。
“没关系,阿奈斯特。这正好说明艾莉的心意坚定。我不会公私不分,但还是能稍微提供一些帮助的。”
亨利老人继续鼓舞着这个刚刚建立的部门,艾莉乖巧的点头致谢之后,他便带着秘书告辞了。似乎是还有一个挺重要的会议要开,一老一少两人坐上一辆豪华的导力车,人群马上让出一条路来,供车子穿行。
“呜啊!感觉好高级啊!果然艾莉家很有钱啊!大小姐~”
兰迪说着要往艾莉身上凑,套个近乎什么的,结果被艾莉敏锐的识破了。
“啊哈哈,那个,不借钱哦。”
“!!!(打击)”
“也不用这么沮丧吧……前辈你有点志气啊!”
诺艾尔狠狠拍了兰迪后背一下,她忽然觉着,和兰迪同为警备队成员是一件有些丢人的事情。
“!我、我想起来了!亨利·麦克道尔……那不就是市长的名字吗!”
思索良久,罗伊德终于想起来了!
因为和自己这个小小的警察没什么关系,罗伊德对市长的印象也仅仅是听过名字的程度。所以会觉着耳熟,又一时说不清楚是谁。
缇欧也一脸震惊,似乎她也没有发现似的。她稍微调用了永世系统查了一下情报,感慨着:“果然……资料库也是这么说的。”
倒是诺艾尔双眼挣得大大,难以置信的反问:“等等啊,这么有名的人你们为什么才反应过来啊!”
艾莉的立场有些尴尬,赶紧转移话题:“好啦,我们不是要向伊莉雅小姐说明原因么……”
——————
彩虹剧团,舞台。
伴着华丽的音乐,银色的月之舞姬和金色的太阳舞姬华丽的二重舞踏。
严格来说,众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丽夏的舞姿。那种柔和中透出坚毅的舞姿,一下子征服了众人的心。
虽然没有见到游让他们有些在意,不过大家都觉着,“去彩虹剧团排练”只是一个借口罢了,谁也没在意。
一曲完毕,众人不由自主的鼓起掌来,尤其是兰迪,已经感动到热泪盈眶了!
“我、我兰迪·奥兰多,一生无悔!”
“兰迪前辈的人生还真是廉价。”
支援科最高和支援科最冷的两人一如既往的相互吐槽。注意到这边的伊莉雅带着丽夏向众人走来。
“有什么进展吗?警察弟弟?”
伊莉雅微眯着眼睛,身上不自觉的流出一股对男人而言致命的吸引力。
“那个……很遗憾……是坏消息。”
罗伊德如实报告了银的真身,黑手党黑月和一科要接手的事情。
伊莉雅的表情越发凝重起来,罗伊德心想:果然就算是伊莉雅这样的大明星,听到传说中的刺客也觉着有些担心吧?
“我说丽夏,不觉着很棒吗?”
“哈啊?”
“潜行于阴影中的刺客,不为人知的传说!你看你看,如果把这个感觉套用在星之舞姬身上!这样又要修改剧本了啊……能不能赶得上呢?”
“啊哈哈……这种时候就不要讨论剧本了吧……”
丽夏已经有些无奈了,这种时候还是在思考剧本,对于伊莉雅而言,第一位的果然是舞台啊。
“总之,银确实是黑月雇佣的杀手,而且,他本人也确实出现留下了邀请我们的卡片,这封威胁信是玩笑的可能性比较低。”
罗伊德说出了自己的看法:“那个,能不能把预演延期……”
“不可能的呢。”伊莉雅强气的抢过话题,妩媚的脸上满是自豪的神色,让她整个人显得更加神采奕奕。“就算是他要炸掉这个剧场,也不会允许的。在这里的,都是一群被【舞台】所魅惑的人呢。如果只是这种程度就会放弃演出,我可不答应。”
“是、是呢。我虽然只是个新人,不过我也支持伊莉雅小姐……”
丽夏弱弱的补充了自己的意见。罗伊德叹了口气,还是表示了理解,毕竟,如果不是为舞台奉献一切的人,是无法演绎那么完美的舞剧的。
“那么,就只能请一科的人来保护了,他们是一群优秀的人,应该会不着痕迹的完成保护吧?”
罗伊德自己也有些没底,毕竟达德利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精英,总觉着他会不会为了保护伊莉雅结果影响观看效果。
“嘛,警察弟弟都这么说了,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吧。感谢你们为我调查了这么多。作为报酬,就送你们门票吧!人手一份~~而且,是有小帅哥登台的特·殊·剧·场哦~虽然要跳过高峰期就是了。”
“!那真是太感谢了!”
辞别了伊莉雅,众人伴着夕阳回到了支援科。
门口,穿着灰绿色西装的秘书正踌躇着,橘红的光落在他紧皱的眉心,让他显得更加踌躇了。艾莉一下子认出了他。
“那个,阿奈斯特先生?”
被人叫到名字的秘书点头示意,快步迎上去了。
“果然是这里。我还在担心是不是认错路了。怎么,艾莉小姐,神色似乎不太好?”
艾莉有些尴尬,青绿色的眸子瞥向一边,不敢去看他。
“果然是,工作上的问题吗?遇到阻碍了吗?”
不死心的阿奈斯特继续追问,艾莉低声的嗯了一下。
“哦,那不枉我跑一次了。艾莉,我想郑重的问你,要不要从警察局辞职?”
“哎哎哎?!”
“我理解你,尊重你的选择,但是……这真的好么?我知道你对政治绝望了,也知道你去当警察,肯定也有自己的想法。可是,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就这么沉默。为了克洛斯贝尔创立庆典,市长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了,庆典之后要和帝国和共和国就经济问题继续周旋,还有下一届市长选举,因为没有合适接班人,市长还下不来隐退的决心……艾莉,如果你能陪着市长身边,他一定会安心许多吧?”
阿奈斯特一口气说着,灰黄的眸子满是认真的神色,艾莉被他炙热的目光逼得有些烦躁,原本就乱成麻团的心事已经彻底解不开了。
良久,又或者是片刻。
艾莉开口了……
“我……”
第四十章、属于自己的正义
入夜。
游·辰巳今天回来的意外的晚。
按照他的习惯,是不会错过晚饭时间的。而今天,直到众人吃过晚饭好一会儿,他还是没有回来。
毫无疑问,游他肯定又去独自调查了。罗伊德心知肚明,也只能沉默的等候着伙伴愿意开口的那一天。他不是那种会强迫别人张嘴的类型。
“我说伙计,这边我盯着就行了。”
一楼饭桌上,兰迪把刚青色的眸子从杂志上移动到身边的,几乎写满了“我很不安”的,褐色头发的伙伴身上。褐色碎发的伙伴回了他一个有些无力的微笑,与其说是在笑,不如说,他只是礼节性的做出回应。
就好像我们进行通讯的时候,总会先说一句“喂”再说内容。这个单词并没有什么意义,只是让对方知道自己在听他讲话,罗伊德现在的笑容也是类型的东西。
晚饭之后,众人各怀心事的各自回房了。艾莉和诺艾尔是因为政策黑暗,缇欧和荷绪是因为有工作。芮一直很害怕生人。游和丽夏还没有回来。
从之前,罗伊德拒绝和达德利交换情报开始——不,正确的说,从更早的时候开始——支援科众人的状态都有些不对劲。
去彩虹剧团说明了情况,虽然伊莉雅和丽夏都表示原谅,但丽夏那宽容的态度更让罗伊德自责了。
切身感觉到自己所处的环境之恶劣,地位之尴尬,前途之渺茫,众人都有些心灰意冷。特别是达德利的那一段话。对众人冲击尤其巨大。
搜查一科是全部由精英搜查官组成的部门,如果单论个人素质,搜查一科可以说是克洛斯贝尔最强的。连这么强而有力的部门也只能对黑暗势力妥协,只是杂牌军的支援科又会怎么样呢。
“那个,喂,队长桑?”
察觉到了自己和队长不在一个次元,兰迪把宽大的手掌在罗伊德面前挥来挥去,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力。
“啊,兰迪,什么时候下楼的?”
罗伊德这才恍然大悟似的注意到了兰迪的存在。
“哦,睡觉前想来一瓶啤酒——喂,我说,我从晚饭之后就一直在的好吧!我根本没上过楼啊!”
面对兰迪的猛烈吐槽,罗伊德又露出了那种无意识的、无意义的礼节性笑容,兰迪叹了口气,单手撑着脑袋,懒懒散散的说着:“去吧去吧,这边我帮你等着。只是告诉游,我们接到了银的邀请函就行了吧。”
“啊……嗯。没事,我也……”
“喂喂,队长大人,你怎么看都不像没事的样子啊。而且,这可是难得的赚取好感度的时候啊!大家都陷入对未来的恐慌,正是你大显神威的时候啊。‘不用担心,我就算堵上性命,也要为你开脱未来!’‘罗伊德……’然后拥吻,现在正是这种名场景啊!别跟我一个老爷们儿呆着啦。”
兰迪一边口胡着,一边像是赶苍蝇的挥手,一副罗伊德碍着他看书的样子。
“这算什么啊……”
“算是来自人生前辈的忠告吧。总之,游那边我来帮你等着就是了。”
拗不过同伴的劝诱,加上罗伊德本身也有一大堆有的没有乱七八糟的拿不定主意的念头,罗伊德最后还是听从了兰迪的建议上楼了。
在人内心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身边亲友的建议往往会直接影响人的行为。
于是,现在的罗伊德在艾莉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
今天,罗伊德知道了太多让他惊讶的东西。艾莉其实是市长的孙女,有志从政的大小姐。和自己果然不是一个次元的人。
回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罗伊德他们曾经约定过,等到彼此关系更为密切之后,再谈各自的身世。
要不要和艾莉谈谈看呢?身为政治家,今天遇到的诸多事情,肯定对她打击很大吧。
但……罗伊德举起的手又放下了。
“艾莉……”
“罗伊德君?”
背后忽然有人说话,罗伊德一时吓得手足无措,慌乱的把胳膊藏到身后去了。来人看他这样,爽朗的笑了出来。
“没必要这么惊讶吧罗伊德君。”
说话的是诺艾尔,和出任务的时候不同,现在的她穿着背心短裤,大片雪白的皮肤裸露出来,脸上、皮肤上还沁着水珠,棕红色的干练短发上随意的盖了一块毛巾,看起来刚刚洗过澡,脸上还有热水留下的红晕。
“诺艾尔……”
“看来,我们想到一起了呢。”
诺艾尔一摊手,对他做了一个无辜的表情。罗伊德呵呵一笑,心情稍微轻松了一些。不只是我,其他人也在关心着艾莉……不,应该说,关心这支援科这个我们共同的身份吗。
“不过,我不太擅长这种事情呢。既然罗伊德君来了,我就先回去了。”
诺艾尔微笑着退了两步,想往自己所在的四楼走,罗伊德下意识的伸手拉住她……
“额……”
“嗯……”
两个人相视无言。
“那个……总之……”罗伊德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拉住诺艾尔的手。
“啊,那个……要谈谈吗?”
“啊……抱歉,麻烦你了。”
“没事,那就先去我的房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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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艾尔的房间和游之前的房间感觉很相似。装饰很少。或许是考虑到只是暂时住在支援科,没有带太多的行李过来吧。
最显眼的,莫过于诺艾尔床头挂着的警备队制服,和床上坐着的黑色小熊玩偶。
大概是要警示自己别忘了警备队成员的身份吧。话说那个小熊还真是可爱,没想到诺艾尔小姐还有这么可爱的兴趣。罗伊德这么想着,随意的拉了张椅子坐下。
“抱歉,房间比较乱。不太像一个女孩子的房间吧?”
诺艾尔一边打趣着自己,一边在柜子里翻来翻去,嘁嘁喳喳的声音中混着她小声的自语:“我记得放在这里了啊……茶包茶包……”
“啊,茶就不用啦。”
罗伊德赶紧打断她,自己的目的只是来和别人聊聊天,加深一下彼此的了解罢了。有没有茶无所谓。诺艾尔有些尴尬的对他一笑,眉毛不好意思的耷拉着,身体却大大方方的坐到了罗伊德对面。
“那个……诺艾尔小姐,怎么看呢?今天的事情……”
这种时候,罗伊德也没心情设计对话,开头就切入主题。
“我吗……果然还是觉着有些难过吧。”
诺艾尔脸上露出难堪的神色。毕竟她是警备队成员,也就是军人。身为保护国家的刃和盾,她却没有发挥相应的功能,克洛斯贝尔还是那么黑暗,这残酷的现实让诺艾尔心如刀绞。
“果然……吗……诺艾尔小姐总是非常认真严格,正义感很强呢。会觉着痛苦才正常吧。”
罗伊德意味不明的感慨着。
“正义,会因为角度不同而改变形态。”
“啊?”
“啊,是我来这里之前,索尼娅副司令跟我说的。”
提到索尼娅,诺艾尔的脸色柔和了许多,像是跟外人夸耀自己的母亲一样。
“我以前,太过于追逐绝对的正义了。直到有一次,我发现我认为是正义的人,忽然向我袒露了自己的黑暗,然后我就觉着很生气,虽然说出来很不合法律,但是我当时真的恨不得杀掉他呢……”
诺艾尔似乎在回忆着,表情时而温和时而严肃。
罗伊德没有插嘴,认真的听着。心里却在琢磨,这是再说谁啊?
“然后,他却没有在意,依旧对我伸出了援手呢。之后,索尼娅副司令就跟我说了这个。属于自己的正义,我开始还不太明白,不过现在总算是稍微理解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正义感呢。达德利搜查官是为了克洛斯贝尔的整体,而不得不牺牲平民的正义,罗伊德警官则是为了身边的人能够平安,不断挑战强敌的正义。我是从心里觉着,能来支援科真是太好了。”
诺艾尔说着,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下来,对罗伊德敬了个军礼。
“达德利搜查官的话让我下定决心了。罗伊德警官,等到克洛斯贝尔创立庆典——支援科最忙的时候——过去后,我就回归警备队。对于我而言,果然,那边才是属于我的正义。这段时间真是承蒙照顾了。”
诺艾尔说着,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罗伊德有些发愣,片刻之后,这个一直皱着眉头的青年终于把两条眉毛弯了起来:“哈哈,明明我是准备安慰诺艾尔小姐的,结果却被诺艾尔小姐反过来开导了啊。”
“也不算是开导吧。有样学样?”
“如果是诺艾尔小姐,我大概可以理解游对你着迷的原因了。”
“为、为什么忽然提到那家伙!”
提到了不想提到的家伙,诺艾尔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收敛了大半,笑眯眯的眉毛一下子竖了起来,微微瞪着眼,随即就是一大堆对他的抱怨,什么太过随意啊,什么行为不检点啊,什么个人主义啊,搞不清楚谁才是支援科队长啊什么的,一连串的抱怨让罗伊德只能苦笑着自食恶果。
不过……罗伊德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谢谢啦,诺艾尔小姐,我会像你一样,坚定自己的信念,去寻找属于我的正义的。等说教结束,我就去找艾莉谈谈。不能回避问题。
不过……
看起来一时半会结束不了啊……诺艾尔小姐……
羁绊章、月下会谈(艾莉篇)
皓月当空。仿佛月之精灵般的灰色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