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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是辽阔。
一个视界更开阔的地方要数公园里的“瞰胜楼”了，但那里需要门票，朱扬和于婧商量后决定要上去看看。等到他们从最高层的观景处往下看时，才知道这“瞰胜”果真不假，心情也畅快起来。从这里向下看去，整个城市尽收眼底，而且可以清楚地看到重庆这山水城市城中有山，山中有城，山水环绕的景观。再往远处瞧去，是连绵的群山。
朱扬和于婧站在围栏边，从高处辨别他们熟悉的地方，从这里看，只觉得那些地方都是小小的。他们还兴致勃勃地数了数可以看到的跨江大桥，得出的数字是8，但远处隐隐约约还有两座，只是看不清是跨江的还是立交桥。
大概是这种天高山远的景象的缘故，他们两个坐在旁边的木椅上东拉西扯地聊了起来，有些高谈阔论的架势。
“你不离开重庆，是不是这里非常让你留恋？”
“要说留恋，这里肯定有让我留恋的地方，但我还没有真正找到对某个地方留恋的理由，也就谈不上对某个地方留恋不留恋，所以呆在哪里都差不多，所以我还在重庆。”
“好像很有道理。”于婧想了想说。
第二十章 论钱
走了一整天，晚上到家后于婧直喊累，吃完饭后，他们坐在一起又回味了一下今天的行程，杂七杂八地讲了许多话，到后来两人都是一脸倦意。于婧说这次顶遗憾的就是没有拍照片，朱扬说好办，下次补上。
王林打来电话说要让朱扬和于婧去他那里玩两天，但第二天飘起了细雨，他们告诉王林说天气好的时候再去。第三天的时候仍旧是细雨。这样，他们在屋里呆了两天。
毛毛细雨飘飘洒洒，前些日子的酷热早已不知去向。空气也很新鲜，那些烟尘味儿也一无所踪，取而代之的是清香的泥土味道。虽然有些潮，这种天气却使人们感到很惬意，朱扬和于婧也这样认为。但惬意的事不止这一件。
于婧说她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创意，因此一脸兴奋，坐在电脑前要开始创作了。她告诉朱扬不要悄悄地站在她的背后，说那样很吓人；也不要来回走动，说那样会影响她的思路。朱扬看着于婧动也不动地坐在电脑前的样子，心里实在有些称奇，想不到她还有如此安静如此认真的时候！为了不打扰她，朱扬先是在屋里静坐了一会儿，后来就走出小屋，在客厅里看起了电视。
门铃响起，婆婆让朱扬去开门。门外是一位邮差，他说有朱扬的汇款单。朱扬拿出证件让邮差核对，然后签字。朱扬对收到这钱既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意料之中的是他知道有可能收到，意料之外的是他竟真的收到了。朱扬心中满是高兴，不亚于上次中奖得了电脑。他“哗啦”一下推开小屋的门，冲到于婧面前。
“你干吗？疯了吗？”于婧扭头冲着朱扬说，“关键时刻，怎么打扰！”
“叮叮叮当，你看！这是什么？”
“汇款单啊，收款人朱扬，金额600，谁寄给你的？”于婧转过身子，接过这张单子说。
“这是我的稿费。”
“稿费？什么稿费？”
“我曾经给一份杂志投过一次稿，这，就是它的稿费。”
“是吗？你还有这才能？什么杂志？我怎么没见过？你到底写了什么稿啊，给我看看。”
“你想看啊，OK没问题，在我的U盘里，等一下。”
于婧看了一遍那篇叫做《学会相容》的关于职场的文章，主要是说新人怎么适应新公司，怎么愉快工作，具体来说，就是要有相容的态度。
“这是你写的？”
“没错，有一回看到那个杂志要这样的稿子，我就结合自己的情况写了这篇文章。”
“呵呵，据我了解，你上份工作也没做多久嘛，你的这个文章还叫什么‘学会相容’，结果你自己都没容多久，呵呵……”
“理论和实际是有区别的，学会了才能相容，但我一直没有学会，哈哈哈……”
“这里面说，有一次你在公司大会上当面顶撞了老板，是不是真的？你还真勇敢啊！”
“哪里呀，我那是编的，只是为了更好地为文章主题服务。”
“什么？原来是骗人的啊！”
“不能这么说，朋友，合理的虚构是允许的，你不能毁我清誉啊！”
“切！哈哈……”于婧想起这是王林说过的话，“不错，不错，很好，很好，动动笔就有钱了，这叫‘手动钱来’，哈哈，你以后多动动笔不就行了吗？这么几个字就600块钱！”
“这钱拿得可不容易！当时为了写它，熬了一个晚上呢！还让我等了三个多月！三个月600，饿都饿死了！”
“你笨啊！你不会多写一点，那三个月后拿到的不就不止600吗？”
“小朋友，你以为都像你说的这样容易吗？我以前也写过很多，但都是泥牛入海，一去无踪影，好啦，我还是先把钱取出来，不然邮局下班了。”
朱扬取回钱后，拿出三百递到于婧面前，于婧伸手接过，揣入了兜里。
“你怎么也不推辞一下？”朱扬一脸惊讶。
“推辞？我干吗推辞，有钱同分，我们说好的，我才不像你那什么什么的？”
“我……我什么啊？”朱扬的话听起来像犯了错误。
“这个问题嘛比较复杂，也比较深奥，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呵呵……”于婧觉得朱扬的表情好笑极了。
“好啦，好啦，这个问题就不用你回答了。”朱扬看了看手中的钱，“你说，这钱该怎么花呢？”
“当生活费呗，这可以买好多方便面。”
“什么，还吃方便面，今儿晚上说什么也不吃方便面了！”
“怎么！我煮的不好吃吗？”于婧故意板起脸来说。
“当然不是！只不过山珍海味天天吃也会烦，何况是方便面呢？”说着，朱扬微微一笑，“再说，你就不觉得有点儿点儿腻吗？”朱扬用两个手指做着“点儿点儿”的手势。
“有是有一点儿，不过这钱也不多呀，经得起花吗？”
“钱……是不多，但也是钱呀，有钱不花是傻瓜！”
“这句话好像是我说的。”
“是吗？引用一下不行吗？……好像不是吧？”
“先不管它是不是？你今晚想吃什么？”
“火锅。”朱扬在取钱回来的路上就想好了。
火锅是在上次请王林的那家吃的。菜足饭饱回到家后，他们继续讨论钱要怎么花这个问题。
“还有一天假期，我们才出去转了一天，要不我们明天继续出去‘穷游’？”
“见好就收吧，小猪猪，刚有点小钱就乱花！”
“人生有钱需花掉，莫使……莫使……”朱扬想把这句话说完整，却想不出后面应该接什么词儿。
“哈哈哈，没文才还乱显摆！真的要出去玩吗？”
“当然，说吧，你想去哪儿？”
“三峡！我想去三峡！”于婧来了兴致。
“三峡啊？三峡的话去倒是可以去的，就怕去了以后就回不来了？”
“为什么？”
“没钱了呗。你能不能选个稍微近一点的？重庆号称‘山水之都’，周边好玩的地方多的是，什么四面山，仙女山，什么洞啦河啦，还有丰都的鬼城大足的石刻，等等等等，可那些地方暂时去不了。”
“近一点的？”于婧脸上兴奋的表情消失了大半，“近一点的，”于婧重又说道，忽然脸上又兴奋起来，“我想再去磁器口古镇，那里就像一副黑白照片……”
“这话你说过。”朱扬打断于婧的话说。
“说过就不兴人家再说一遍！还有那个小麻花，太好吃了，店里的小喇叭里一直吆喝‘磁器口的麻花ke是ke’ ……”
“呵呵，那意思是说那麻花很脆。”
“我知道！导游和我们说过。我觉得那小麻花可以和天津大麻花平分秋色！还有那儿的江水是……”于婧本想接着叙述，又被朱扬打断了。
“好，明天我们去磁器口。”
第二十一章 夜景
中学课本里的一篇文章中有这样一句话：天公不作美，下起雨来。意思是说，人们出去玩的时候，老天爷总要捣捣小乱。但朱扬和于婧在国庆大假第四天去玩的时候却不是这样，而变成了“天公很作美，天晴气朗”，虽然有些阴，但基本上可以这样形容。其实他们昨晚讨论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天气的情况。看来天公很给他们面子。
他们这次租了相机，于婧从踏入磁器口古镇大门的那一刻起就开始拍，后来更是一路狂拍。给于婧拍的时候，她总要摆姿势，各种各样的姿势，伸手，抬脚，扭头，转身等等等等应有尽有。于婧选的背景同样各种各样，什么门柱，石头，塑像，墙角，水边，大树，店铺，食品，什么都有，凡是她觉得有点意思的就不放过。朱扬像个跟班一样，一路跟在于婧的背后，倒也省事，只是拍照的时候他老是一个姿势：直立背手，后来在于婧的感染下，终于做起了别的姿势。
中午他们吃的是农家饭，那饭菜别有风味，他们俩美美地大吃了一顿。下午回去的时候，他们特别又多买了几包磁器口的麻花。
在回去的车上，他们聊起了天。
“那座宝轮寺之所以又叫龙隐寺，真是因为明朝的建文皇帝在那儿隐居过吗？”于婧问。
“没错啊，我们在江边看到的那座老和尚的塑像就是建文皇帝朱允文，那些刻在石头上的字不是说的很清楚吗？”
“我还和他合了影呢！”于婧有些激动地说。
“不就是和一个老和尚照了张相吗，激动什么呀！”
“你知道什么！他可是一个‘情痴’！”
“情痴？那碑文上写了吗？”
“你没看过徐峥和张庭演的那部《穿越时空的爱恋》吗？徐峥演的就是这个朱允文，一个情痴！”
“这怎么就能说明他是个情痴呢！”
“哎呀，人家拍电视多少会有点儿根据吧，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懂吗？要不他怎么就当和尚了？就是因为爱人死了，他就心如死灰，看破红尘，最后落发当了和尚。如果他不是情痴，他完全可以再娶个十个八个的，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皇帝呀！”
“啧啧，看来我也应该和你一样激动，因为我竟然也和这个大情痴合了影！”朱扬笑着说。
“那是！”接着于婧叹了口气，“哎，没想到他也从北京出来跑到了重庆！”
“什么叫‘他也’！？”朱扬觉得有些好笑。
“我不是就从北京跑到重庆了吗？”
“哈哈哈……”朱扬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结果全车的人都把目光射向了他们。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于婧才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朱扬上班培训去了，她忽然觉得没事可做，发起呆来。她想起昨天在磁器口古镇见到许多“庆祝国庆”的条幅，“但是没有北京的多！”于婧想。这一想不要紧，北京就像潮水一样涌入了于婧的脑海，她想起了北京的国庆，她想起了她和朋友们是怎么过国庆的，最后又想起了家和父母哥哥。于婧不明白为什么一下子就想起了这些，只觉得脑中有些杂乱。
于婧打开了电脑，片刻，桌面图标显现了出来。于婧一个图标一个图标看过去，最后落在了QQ图标上，“QQ是我下的，我还没上过呢？”于婧想，“说不定还可以遇到熟人呢？”于婧又想了一想，最终还是没有打开。
国庆长假第六天和第七天，于婧去给她的学生上了课。她的学生回来后很高兴，买了许多东西，还送了他“老师”几样。
节后第一天是周日，学校却把这天当成工作日那样上，所以于婧晚上才去上课。
培训了三天，朱扬直喊累，周日那天他照常休息，基本一整天都呆在屋里和于婧看电影，听歌，聊天。中午的时候，因为懒得动弹，他们又煮了方便面。
于婧要上课出发的时候，朱扬说他也去，于婧笑着说：“你去干吗？为我助威吗？”
“好！我去给你助威！”接着朱扬神秘一笑，“我想出去走走。”
朱扬一直把于婧送到那个家庭的楼下才离开。
于婧走出来的时候，发现朱扬已等在楼下了。
“饿不饿？我们去吃东西。”朱扬走上前说道。
“咦，你怎么知道我还饿着？今天他们家的饭菜怪怪的，我没多吃。”顿了一下，于婧又说，“你不会是猜到我今天领工资才拉我吃饭的吧？呵呵……”
“哪有？”朱扬被于婧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你不信？好吧，今天我请客。”
晚上的解放碑十分热闹，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就像在赶集一样。而城市的灯光显得特别得流光溢彩，像所有的夜晚的城市一样，闪烁不停。而这里的夜晚的热闹程度却是和温度成正比的。
朱扬和于婧来到了好吃街，这次他们可没有小心翼翼，不像以前那样，心里还要考虑某些“标准”。于婧一点儿也没客气，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当然，朱扬自己也没有客气。
他们吃得很尽兴。于婧在点菜的时候犯了很多错误，那就是，她先点了，可吃了两口后觉得太也吃不来，所以就不吃了。每当这时候，朱扬就说：“千万不要浪费！”然后接过来吃掉。到后来他们吃的都很饱，但朱扬明显吃的更多，饱嗝连连的。
“我带你去个地方。”吃完后，朱扬说，“重庆的三大名片你知道吗？”
“嗯。”于婧好像在哪儿听说过，但又想不起是在哪儿，她只是在想朱扬想说什么呢。
“他们分别是火锅，美女，夜景，当然说法也不一，我今天呢就带你去一个地方看夜景。”
于婧听到“美女”两个字的时候，眉头不禁皱了一皱，然后听说朱扬要带她看夜景，又不由一笑：“好啊！”
于婧跟着朱扬坐上了一辆公交车。他们在过了长江大桥后的第一个站下了车。然后朱扬带着于婧爬上了右面不远处的一座小山。这座小山是经过人为修整的，四周有公路和建筑物，山顶上也有建筑物。他们顺着石阶往上走，在走到一多半的时候横着向右转去，最后他们停在了半山腰的一个地方，身后是一块巨大的广告牌。
朱扬指着前面让于婧看：刚才经过的大桥就在横在江面上，上面的车子来往不停。江水向左边弯去，隐在了左岸的后面，它的两岸灯火辉煌。尤其是左岸，那是这个城市的中心区域，随着地势的层层向上，灯火从底部一直延续到顶部，通体得灿烂夺目。更为奇特的是，左岸的景象与倒影在江面上的景象虚虚实实浑然一体，江水里也多了这么一座层层叠叠的城市，它们相互辉映，壮观极了。
“今天带你来的就是这里，我以前常来这里看夜景，”朱扬有些兴奋，“有时候这里会有一些摄影爱好者，你看，从这里取景相当不错。”朱扬指了指前面。
于婧没有说话，瞪大眼睛瞧着眼前的景色，许久，“哇，太漂亮了！有点梦幻的感觉！” 于婧满是惊喜地说。
“这江景是很奇特的，因为左边的建筑是随地势而建，所以映在江里就特别好看。”朱扬介绍说。
“是呀，白天看也就灰灰的一片房子，晚上竟这样漂亮！我将来一定要把这些拍下来，带回去给他们看看，多美呀！”
“其实别人都拍过很多了，你到新华网上去看，那里有很多。”朱扬听到于婧说“他们”，不知“他们”是指谁。
他们没再说话，静静地朝前看着。
风，迎面吹来，凉飕飕的，人一下子觉得舒畅多了。后面的广告牌的某个部位可能松动了，风吹过的时候“哗啦”“哗啦”地响。
于婧忽地站了起来，伸开双臂。她的头发随风而动。朱扬也学着于婧的样子站了起来。
“这风真好啊！来重庆这么久了，就这次感受到的风最好了！”于婧说。
“是啊，除了在学校里，就是在这里了！”朱扬说。
“你现在有什么感觉？”于婧问。
“自由。”朱扬说。
下山的时候，于婧提议说以后要常来，这样才不辜负这大好景色，朱扬一口答应，还说不花钱的好地方他知道的还有好多。
下山后，朱扬带于婧来到了江滨路。到了后他们发现，这里可以用车来车往，人声鼎沸来形容了。江边站满了人，很多都在欣赏对岸及水中的景色，有的人更是不停地摆弄着摄像机。而近旁的餐饮场所更像是开了锅的水，热闹非凡，还处处洋溢着滚烫味儿，人们大多在吃火锅。
因为栏杆边人太多，朱扬和于婧便又往下走了一层，这样他们就更接近江面了。在一个突出的台子上，他们坐了下来，对这夜景评论了起来，喋喋不休。
正谈论着，一股夹杂着各种香味的江风从他们面前吹过。他们不由一振，对视一眼，决定去找找这味儿来自何处。他们走上路面，发现凡是吃饭的地方就有香味传来，走着走着，他们的馋虫就被勾了出来，也不管那会儿已经吃得很饱了，找了一家香味最浓的小吃店进去了。他们又大开了吃戒，直到实在吃不下去为止。
他们在一家冷饮店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每人点了一大份刨冰。透过窗子，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冰凉的果汁，加上梦幻的景观，都让他们忘了现在的所在。
之后他们又回到了江岸边，在那里留连不停。直到终于有人从这里退去，但留下的人却丝毫没有退的意思，好像要呆到天明。
“我们回去吧。”朱扬有些困了。
“哼——”一阵长长的向上的尾音，“再看会儿！”于婧说。
片刻过后，朱扬又催促说要回去。
“这么好的夜景，你为什么不早带我来？”于婧的口气有些忿忿不平。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天能见度很高，出来看景是最好了！呵——”朱扬打起了呵欠。
“以后每天来一次啊，我告诉你！”
“每天？”
“每周吧。”于婧一想不对，改口说，接着又说，“走吧。”
深夜的城市依然热闹，但公交车上已稀稀拉拉，没什么人了。
朱扬和于婧坐在车厢中部的一排座位上，没座多久，他们俩就打起盹来，随着车子的晃动而晃动不已。最后，他们俩并排爬在了前面座椅的靠背上，竟然稳稳当当的，像是爬在课桌上睡觉一样。
要不是司机喊他们，他们就错过车站了。
刚下车，一阵凉风吹来，他们的睡意也减少了许多。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