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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小婧说起过，那是个误会，呵呵……”于婧的母亲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没说。“在北京还好吗？”于婧的母亲又问。
“还好。”
“要是有什么难事儿，别忘了来找你伯母啊！”
“好的，伯母，我先在这里谢谢您了！”
“谢什么，这孩子，该我好好谢谢你才对！”
顿了一下后，于婧的母亲突然问：“小扬，现在在北京还是一个人吗？有女朋友了吗？”
“还……没有。”朱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可说完后心里突然自责或者鄙视起自己来。“温姐是不是我的女朋友呢？”朱扬心里想。
于婧的母亲又问了朱扬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这时耳边传来了于婧的喊声：“开饭啰！”
桌上的菜很丰富，朱扬觉得这菜做得比温姐都要好。
“伯母，您的手艺真不错！”
“什么！这是我做的！”于婧抢着说道。
“你做的？全是你做的！”朱扬不大相信，扭头看了看于婧的母亲。
“全部倒不是，不过有一部分是我做的，你看，这个菜就是我做的，你尝尝怎么样？”
“嗯，不错。”朱扬夹了一筷子尝了尝后说。
于婧听他这么说一脸高兴，等着朱扬再说一些赞扬的话。但朱扬扭头对伯母说：“伯母，您真厉害，强将手下无弱兵，要是您炒这个菜的话，那不知道要好吃到哪里去了！”
这下于婧不高兴了，又皱着眉说：“我说小猪猪，这菜可是我做的，你怎么不夸夸我！”
于婧的母亲觉得他们俩人的对话很有意思，不禁联想到：他们以前住在一起时是什么样子的呢？
“小婧，怎么说话呢？一点也不懂礼貌，小扬可是我们今天的客人，再说，你做的还能有我做的好吗？”说话的时候，于婧的母亲脸上露出了笑容。
于婧笑着扮了一下鬼脸，看向了朱扬。
“伯母，没事儿的，我们以前就这么称呼的。”
“她叫你‘小猪猪’，那你叫她什么呀？”于婧的母亲对这个称呼来了兴趣。
“我……就叫她于婧。”朱扬本想说“我有时叫她‘姓于的’”，但这好像不合适，所以没说。
接下来，朱扬和于婧的妈妈讨论起了如何做菜的事情。每尝一道菜，朱扬都能说出这菜是什么原料，什么佐料，如何炒法，之后就开始和于婧的妈妈谈论这菜应该怎么做，怎么做才是最好的。见到说不出名的菜，朱扬就向于婧的妈妈请教。而于婧的妈妈对于做菜兴趣极浓，都为朱扬详细解释。
一桌子的菜一道也没落下，这可苦了旁边的于婧。在朱扬和于婧的妈妈说话的时候，于婧基本插不上什么话，只能瞪大眼睛看着前面的两个人，说些比如“那这个菜怎么样？”“这你也知道！”之类的话。
吃饭的时候，电话响了，于婧过去接了起来。
“喂？”“怎么又是你呀！”“明天？明天我没空。”“那以后再说吧。”“拜托你以后不要在吃饭的时间打电话！”“好，就这样。”“啪”的一声，于婧挂了电话。
“小婧，谁啊？”于婧回到桌边时，她妈妈问道。
“一个闲人，不要理他，我们继续吃饭。”
“是齐辉吧？你怎么对人家这种态度！”于婧的妈妈又说。
“谁让他这个时候打电话来的！”于婧向朱扬看了一眼。
“不管怎么说， 你以后不能对人家这样，知道不知道？”
“知道了，妈，我们吃饭。”
晚饭快结束的时候，于婧的妈妈笑着问朱扬：“小扬，你怎么对做菜这么熟呢？”
“对呀，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不是也不会做饭吗！”于婧突然想到。
朱扬心里不由一紧，所有这些都是他和温姐学的，他不知要怎么说。
“这是回家过年的时候和我妈学的，也没什么了，光会说说，做的话就差远了。”朱扬又撒了一个谎。
“是吗？你妈妈对做菜也这么在行吗？”于婧的妈妈说。
“我妈呢做菜只看重口味，不像您这样色香味俱全。”朱扬想起他妈妈做的菜可远没有这么复杂。
“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和你妈妈请教请教。”于婧的妈妈笑着说。
朱扬笑了笑，心想：“幸好我刚才那么说了，要不然她真的和我妈请教的话，不就猜到我在说假话吗？”
吃完后，朱扬对于婧的妈妈说：“说实话，于婧做的这几样菜还可以，我记得她以前只会方便面煮鸡蛋。”
“不会才学的嘛。”于婧笑着说，朱扬今天说的这么多话中，只有这句最让她高兴。
“她也不知道搭错哪根筋了，从重庆回来后哭着喊着要和我学，以前她可不这样。”于婧的妈妈笑着说。
于婧的妈妈收拾餐桌的时候，于婧把朱扬带到了自己的屋里。一进屋，朱扬就感到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因为在一面墙上花花绿绿地贴了好多报纸。
“怪不得你在我那屋的墙上贴满了报纸，原来你有这习惯。”朱扬笑着说。
“这习惯可是我在你那里养成的，你再仔细看看。”
朱扬靠进了那面墙，真的仔细看了起来。刚进屋的时候，只看见墙上一大片报纸，可现在仔细一看，朱扬发现中间的那块竟然就是原先在他屋里墙上的那一片报纸，连图案和形状都一样，只是外围又加了许多新的报纸。
“你……你把它们都带回你家了！”
“那当然！我觉得那是我的一个绝妙的创意，一定要带在身边。”
“哎，你太偏心了，我的可怜的那面墙啊！”朱扬用夸张的口气说。
“拉倒吧！要是我没带走，你走的时候会带走吗？”
朱扬看了看于婧，没说话。
这屋子布置得很别致。墙壁是淡黄色的，除了那面贴满报纸的墙，其余的墙上到挂着或颜色鲜艳，或颜色平淡的画。顶上是一盏小型的吊灯，形状像是一个倒立的圆锥，灯是一圈一圈地排列的，但是每圈灯对着的方向都不同，这样，房子的每个角落都会被它照到。右面是一张大床，被子枕头胡乱地堆在上面，还有一个半人高的胖胖的白色的玩具熊。床的左边是一个很大的书桌，上面有电脑，书，图纸，小饰品等等，很零乱。朱扬一眼就看到了那块像两个小人儿手拉手的石头。床的对面是一扇宽大的落地玻璃，外面还有一个阳台，阳台上有两把椅子。其余的还有柜子架子什么的。于婧的这间屋子有她和朱扬住在一起的那个屋子几个大。
朱扬去阳台看了一下，然后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转动脑袋又把屋子扫射了一遍，然后对坐在床边、手里抱着那只玩具熊、头支在玩具熊头上的于婧说：“不错，像一个设计师的屋子。”
“我听着有点儿不对味儿，你在讽刺我呢吧？”于婧笑着说。
“我干吗要讽刺你？”
“那天你不是说设计师的手都是很灵巧的吗？现在看到我的屋子是不是感到很失望？”
“设计师们是从来不屑做一些简单的事情的，所以我才说像设计师的屋子嘛。”
“啧啧！”于婧笑看着朱扬。
朱扬也笑了笑，扭头看起了桌上的那块石头。
“怎么了？你不会不认识它了吧？”于婧说。
“不是，我是在想它到底是那个男生捡到的，还是那个女生捡到的？”
“这点小事你怎么还记得，要记一辈子吗？”于婧笑着说，她记得朱扬以前就这样说过。“你已经把它送给我了，所以它现在是我的。”
“我说过要送人了吗？我怎么不记得？”朱扬笑着说。
于婧想了想，他当时确实没说过。“你当时……是没说，但没说就代表默认啊！”
“我不说你又怎么能知道？”朱扬又笑着说。
于婧想起这话是自己说过的，于是她故意板着脸说：“那你想怎么样？”
“我现在就是想说：送给你了。”
“你看你，现在罗哩罗嗦的，呵呵……”
于婧从床边的一个柜子上面的盒子里拿出一本相册递给了朱扬。
朱扬翻开一看，里面全是他和于婧在重庆照的相片，有他的单人照，也有于婧的单人照，还有他们的双人合照。
“我说嘛，我的相片怎么就不翼而飞了，原来都飞到你这里了。”
“那时我走得……有点儿急，相片又是混在一起的，所以我就全拿回来了。”于婧有点不好意思。
“不翼而飞的不止相片，还有几件衣服……”朱扬笑着说，像在试探。
“那个也是我……我去重庆的时候不是天气热嘛，带的衣服比较少，可回来的时候已是冬天了，所以……所以就穿了你两件衣服。”于婧更不好意思了，脸都变得红红的。
朱扬看着于婧的样子，心里没有一点儿想笑的意思，而是被深深地触动了：不管是她的哪一种样子，都曾在他心里出现过许许多多次……
“我这里也有你的一样东西。”朱扬像变戏法一样从背后拿出一个大信封。
“这是什么？刚才怎么没看见？你藏在哪儿了？”于婧抽出信封里面的东西，发现是一份“荣誉证书”，她打开后一看，不由地又惊又喜，原来是她的那幅作品《舞动的思想》得了一等奖。“哈哈，这确实是我的东西！我差不多都快忘了这回事了！你什么时候收到的？”
“大概在你走之后的一个月吧。”
“你记不记得，这是我们两人共同完成的，不过你当时好像还不以为然，怎么样，你走眼了吧，呵呵”
“哪里，关键还是你的功劳，所以这东西是你的，既然是你的东西，我就应该把它还给你。”
“你干吗这么强调‘你的’、‘你的’的，是不是我拿了的你的东西也必须还给你呀？” 于婧笑着说，但立刻又想到了什么，赶紧补充说，“那两件衣服我可早扔了，你想要也要不回来了。”
“我有那么小气吗？那些东西你想要就拿去吧。”
“这还差不多！咦，对了，怎么光有证书，没有稿费呢？”
“稿费……是有，但是稿费……”
“噢，莫非稿费你独吞了？”于婧开始兴师问罪。
“你……你不是说这是我们两人共同完成的吗？军功章里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所以我有一次不小心把另一半给花掉了。”
“什么？不行！你怎么能这样呢！我当时是那么地期盼口袋里能装着鼓鼓的钞票，那简直就是我心中美好的梦想！所以你必须得赔！”于婧的口气有些夸张，但又好像一本正经。
“还说我小气，你也不怎么大气！”朱扬心里想。他掏出钱包，取出了十张百元钞票递向于婧。朱扬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这么多呢！真不可思议！这要是还在我们的小屋里，又可以支持好久，呵呵”于婧笑着说，然后取出五张又递还给朱扬。
朱扬没接，吃惊地看着她。
“一人一半，你忘了？这是我们当时订的规则。”
朱扬笑了笑，还是没接。但于婧却硬塞给了他。
朱扬觉得这一切都是这么熟悉，可是这种熟悉却让他心里不好受起来！
又聊了一会儿，朱扬说时间不早要回去了。
朱扬辞别了于婧的妈妈，于婧送他走了出来。
晚上的温度感觉有些凉，道路两旁是成片的花木，空气很新鲜，还有虫子在鸣叫。抬头看，天空繁星闪烁。
“我记得在重庆基本看不到星星，是不是？”于婧问。
“是啊，我在重庆住了几年，也就看到过几次。”
“你知道哪个是牛郎星，哪个是织女星吗？”于婧仰头看着天空。
“不知道，我只认得勺子。”朱扬也抬起了头。
“你看，那白色的带子就是银河，两边那两颗闪闪的、挺亮的星就是牛郎和织女。”
朱扬仍看着天空。
“小时候我老缠着外婆讲牛郎和织女的故事，我觉得他们真惨！”于婧扭头看了看朱扬，发现他没什么表情，“哎，你怎么无动于衷！”
“他们不是每年都要鹊桥相会吗？”
“可只有那么一次，你不觉得太短暂了吗？”
“大词人秦观不是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如果你是牛郎，你就不想天天牵着织女的手？”于婧盯着朱扬，她的眼眸流动着，也像在说话。
“我不是牛郎……再说，我要去牵织女的手，天上的真牛郎不把我打死才怪！”
“呵呵……呵呵……你这是在狡辩！如果你是一个像牛郎一样的男生，你会不会去牵一个像织女一样的女生的手呢？”于婧后一句话说得很认真。
不知为什么，于婧说话的时候，朱扬一直躲着她的目光。
“啊！这么晚了！我得回去了！就这里吧，我打车回去。”朱扬拿出手机看了看，最后扭过头看了看于婧，“好了，我们下回见吧。”
朱扬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他没有回答于婧的问题。
转身的时候；朱扬心里想：“我还能牵吗？”
第七章 害羞
于婧走回屋里的时候，于婧的妈妈正在把那束百合花插进花瓶里。
于婧靠着她妈妈的身边坐了下来，看着她妈妈看花的神情。
“小扬怎么知道我喜欢百合呢？是不是你告诉他的。”
“没有，妈。”
于婧的妈妈好像不信，又扭头看了看于婧。
“真的没有，我绝对没有向他说起过这事儿！”
“事情有怎么巧？”
“事情就这么巧，他大概也就随手那么一买，就买了您喜欢的百合花，起初我还以为是给我买的呢？”
“小笨蛋，你以为花都是给你们年青人的吗？我们这些老人也需要啊！”
“妈，你哪儿老了，你一点儿都不老！你不知道我刚才和你抢花的时候，你那个往后撤花的动作，简直就像一个小女孩儿，可以做我妹妹了。”
“有你这么欺负你妈的吗？还想做你妈的姐姐！”
“我这不是在说你年青嘛，年青漂亮的妈妈！”于婧缠在她妈妈身上撒娇说。
“少贫啊！”于婧的妈妈满脸笑意。
“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干吗支支吾吾的。”
“你…觉得朱扬这个人怎么样？”
“不怎么样，很小气！他明明知道我们家里有两个女人，但只买了一束花！”于婧的妈妈的表情看起来很严肃。
“那是我说笑的，其实他一点儿也不小气，在重庆的时候，他……”
“好了，好了，你都说过了。”于婧的妈妈笑了起来，“这孩子还不错，我心里其实是很喜欢的。”
“真的，妈！你也觉得他很不错吗？”于婧高兴了起来。
“不过妈也很喜欢齐辉那孩子。”
“他？他有什么好的。”
“长得帅气，人品也不错，事业又很成功，人家哪样都挺好的。”
“那是有他爸爸，要不然的话，他自己能坐到经理的位子吗？”
“是你对人家有偏见，我看那孩子不靠他爸爸也能干出一番事业。”
“妈，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得……”于婧有些不高兴，故意说了半句话。
“你妈说的是实话，小扬这孩子确实不错，可是找男朋友的话就要全面考虑了……”
“妈，你说什么呢！”
“女儿啊，还不好意思，你那点小心思还能瞒得住你妈妈我吗？”
“我不和你说了。”于婧说完这句话就跑上了楼。
“我说的话你要仔细考虑考虑。”于婧上楼的时候，于婧的妈妈又补充了一句。
于婧躺在床上，她并没有考虑她妈妈说的问题，另一些问题却让她心情好不起来。她隐约觉得，再次见面的朱扬总在有意无意地躲着她，为什么会这样呢？于婧有些胡思乱想。或许是自己多想了，于婧又想。
她拿出刚才朱扬“赔”的那500块钱，看了看，把它放在了柜子上的另一个盒子里。里面已有一些面值或大或小的钞票。
然后她走到衣柜边，打开衣柜，伸手摇了摇挂在衣架上一件男式衬衫和一件休闲长裤，做了一个郁郁的表情，头随着衣服也摇了摇，接着关上了衣柜门。
朱扬到家的时候，温青正躺在床上看电视。她穿着一件粉白色的睡衣，没有一点装扮，素面朝天。
“扬，怎么吃了这么久？！”温青发出了轻轻的抱怨。
“他们家里人很热情，多呆了会儿。你吃什么了今天晚上，姐？”
“你都不在，我买了份快餐回来。”
这时，朱扬已在床边坐了下来，温青把身子靠过去，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话。
“今天？你看我身上臭臭的……”朱扬说。
“不嘛，你去洗澡嘛！”温青推了朱扬一把。
冲在身上的凉水让朱扬清醒了起来。刚才在车上的时候，他所有的心绪又在于婧的身上缠绕。可是就在回到家看到温青的那刻，他的心又被扯了回来。在和温青相处的这段时间，朱扬觉得生活很充实，或者是在过真正的生活，也体验到了生活的平实和快乐，不再是以前的那种流浪和孤独的感觉。从某种程度上说，朱扬心里也已把温青当成了一个真正的可以生活的伴侣，温青也没有给他什么压力，而是认真地和他在生活。所以他不想做什么对不起温青的事。就像刚才，朱扬觉得温青的样子可爱极了，他不忍心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朱扬觉得自己清醒了许多。
第八章 生日
两个星期了，朱扬一直忙着工作，这种忙碌的工作状态也许正合朱扬的意，因为这让他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事情。
中间的那个周末，于婧曾打电话说要带他去一个地方，但他说他有事。
其实他没什么事。
今天是周六，朱扬晚上独自躺在床上，手机响了起来。
是于婧的电话。
看着屏幕上闪动的“于婧”的字样，朱扬的心又跳了起来。
“喂。”
“朱扬，我想和你说个事儿，你知道方芳吧？”
“方芳？知道，你和我说过。”
“她明天过生日，想请你过去……”
“她过生日，我去做什么？我们又不熟。”
“你们是不熟，不是有我这个和你们都熟的人吗？到时我一介绍，你们自然就熟了嘛！而且她还很仰慕你呢？”
“仰慕？呵呵，仰慕得上吗？”
“是啊，所以她才想请你过去。”
“可是……”
“拜托了，朱大哥，方芳说了要是不把你请去，就不给我吃蛋糕，你说到时我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