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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殿斗智-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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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淮阳。”  

“我是涿州。”  

“我是良乡。”  

“噢,坐下,坐下。”  

“谢谢中堂。”  

又坐下了。  

“你们多大啦?”  

“蹭!”又都起来啦。  

“回中堂话,我二十八啦。”  

“我二十六。”  

“我二十四。”  

“我二十三。”  

“好。坐下,坐下。”  

刚往那儿一坐。  

“你们在和府待了几年啦?”  

“蹭!”……  

“我们俩都来了六年啦,他四年多,他刚二年……”  

“坐下,坐下。”  

“跟中堂回,那什么……我们还是站着吧。”  

“干嘛站着哇,站着多累呀?”  

“啊,坐着比站着还累哪,来回倒腾……麻烦。”  

“坐下,坐下。”  

“谢谢中堂。”  

“你们四位吃饭了吗?”  

这句话问得可别扭,这么早谁吃饭了?要说没吃,这是跟他要哇;要说吃了,一会儿抬着轿子还不知上哪去哪,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得挨顿饿。挨饿还得受埋怨,怎么?问你你说吃了嘛。嘿!  

四个人当中,那个叫“胎里坏”的,鬼主意比较多点儿,就说了:  

“饭倒是吃了……早晨的……也吃得不多……中午的还没吃……不过,吃不吃……全行。”  

“这叫什么话!我问你们到底吃了没有?”  

胎里坏一横心、一咬牙:  

“跟中堂回,还没吃哪!”  

“啊,这不结了。到我这儿别客气。吃了就是吃了,没吃就是没吃。待会儿你们还得受累,是不是?既然没吃,我让厨房给你们准备饭。也没什么好的,家常饭——炖肉烙饼。”  

四个人赶紧谢恩:  

“谢中堂赏饭。”  

“好,好,别客气。你们先坐着……啊。”  

刘墉哪,来到厨房,厨师傅姓刘,叫刘顺儿。  

“顺儿啊!”  

“哟!中堂您早起来啦。”  

“嗯,你会做饭吗?”  

刘顺儿一愣,嘿,这话问得新鲜。“会做饭吗”,厨师傅有不会做饭的吗?心里这么想,可嘴里不能这么说。他回答得很圆滑:  

“跟中堂回,不敢说会做,反正,您哪次请客,我都得赏钱。”  

每次都得赏钱。这意思是……证明他做得好。  

“唉,今天的饭,跟每天的不一样,今儿个做一顿家常便饭,你会做不会?”  

“中堂您吩咐吧,什么家常便饭哪?”  

“炖肉烙饼。”  

刘顺儿一听,心说,我当做什么饭哪,燕窝鱼翅全会做,炖肉烙饼算什么呀?!  

“中堂,炖多少肉?”  

“炖八斤肉。”  

“噢,八斤肉。”  

“我问你,炖八斤肉,搁不了四斤盐吧?”  

啊?八斤肉搁四斤盐,腌咸肉也用不了哇!  

“中堂,搁不了四斤盐,也就……。”  

“好,那就搁四斤吧!”  

“就……就搁四斤?!”  

“还有酱油吗?”  

“有,还有半桶。”  

“嗯,都倒里吧。”  

好嘛!刘顺儿一琢磨:这肉吃完了,非变“檐蝙蝠”不可!  

 
“再烙上六斤面的饼,每张饼加二两盐。”  

“他这……中堂……”  

“少说废话,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做!”  

   
“哎,做!做……照您吩咐的做!”  

一会儿工夫,肉炖得了。刘顺儿把锅端下来一看,浮头一层白霜。想尝尝烂不烂,一伸筷子,锅里唰啦唰啦的,肉都在盐里埋着哪。别尝啦,端吧!四碗肉搁托盘上,旁边儿是一摞饼。六斤面的饼,一张饼二两盐,一点儿没少搁!  

刘顺儿把饭端上来,往桌上一放,四双筷子,每人一碗肉,一摞饼。刘安过来了:  

“哎……老四位,中堂给预备的饭,别客气,吃吧。”  

“谢谢中堂了。”  

四个人赶紧把座儿搬过来,坐那儿还嘀咕哪:  

“哎,你看看,这儿比咱们那儿可强多啦。咱们那儿,每天除了窝头、咸菜、小米儿粥,没别的。你看这儿,炖肉烙饼。”  

正说着哪,刘墉进来了:  

“四位,饭菜都不太好,可得往饱里吃啊,吃得越多呀,身子骨儿越结实。别客气,趁热儿,一会儿凉啦。”  

“啊……谢谢中堂赏饭吃。”  

刚才不是说了吗,这四个人,一个叫“嘎杂子”;一个叫“琉璃球儿”;一个叫“胎里坏”;一个叫“讨人嫌”。其中这胎里坏,心眼儿最坏,又奸又馋。一瞧开吃啦,头一个下筷子,夹了一块儿肉。这块儿肉是“硬肋”。一寸见方,半指多厚的膘,五花三层,红中透亮,太好啦。夹起来往嘴里一扔,扔的挺冲,等肉一进嘴里头,可就傻了。怎么?说咸吧,也不是咸,咸大发了,它是苦叭几儿的……,嘴里干打扁儿,咽不下去。吐了吧?不行。中堂在旁边儿哪。挤兑得五官挪位。后来实在没主意了。拿手一摩挲,嗓子眼儿“哏儿喽”一声,愣把这块儿肉给撸下去了!  

然后把筷子往桌上一搁,冲这碗肉“吊线”。心说,把卖盐的打死啦,这肉怎么这么咸哪?!  

他旁边儿呢,是讨人嫌,这小子是“公道急”,刚才胎里坏头一个下筷子,他就憋着气,再一瞅这模样,小声儿抱怨上啦:  

“哼,肉好吃,也别这么没出息呀,瞧撑得这德行!”  

哎,那是撑的吗?!  

胎里坏心说,你来一块儿就知道啦!  

讨人嫌夹起一块儿,往嘴里一扔……。  

“嗯?嗬!”  

最后也是拿手一摩挲,把这块儿肉撸下去了。干脆说吧,四个人,一人一块儿,全一模样。都把筷子一搁,冲着肉发愣。刘墉一看心里就明白了,可故意还问:  

“四位,怎么不吃啊?是不是等我给你们拨菜呀?”  

“别拨啦,这一块儿就受不了啦!中堂,这肉……”  

“肉,怎么啦?”  

“嘿嘿,那个……那个……有点儿……咸啦。”  

“什么?咸啦?我尝尝。”  

他说尝,可不吃,拿一根儿筷子,沾点儿汤儿,往舌头上一点。嗬!舌头当时就木啦。  

“呸!呸!这个刘顺儿,每天哪,我吃菜爱吃咸的,今儿给你们做的也这么咸,真是,这个刘顺儿,实在废物!”  

刘顺儿在窗户外头一听,心说,我多咱给您做过这么咸的菜呀?!  

“哎,四位,我问你们,是饭就菜呀,还是菜就饭哪?”  

“跟中堂您老回,当然是饭就菜呀。”  

“哎,这不就得了吗。你们光吃肉,当然是咸啦,要拿饼夹着那肉,不就遮过那咸劲儿来了吗!”  

胎里坏一听,对呀!还是中堂有学问,说得对。当时拿起一张饼,夹了几块肉,卷起来,这么一咬……。  

刘墉问:“这回怎么样啊?”  

(苦相)“唉,更咸啦!”  
 
 
 殿斗智之十七、打赌击掌  
   

这四个轿夫可知道刘墉的厉害啦。回府一学舌,和申脑啦。心说:这是“打奴欺主”啊。行,别忙!等瞧准了机会,若不要了你罗锅儿的脑袋,我就不姓和!  

可巧,有一天哪,刘墉上朝晚了一会儿。为什么呢?刘墉府里来了几位山东老乡,说家乡闹灾,三年大旱,滴雨未下……。这么一说话,耽误工夫啦,上朝气晚了一点儿。  

朝房里头,文武官员全来了,连七王爷、八王爷、九王爷,三位亲王都来了,刘墉还没来哪。  

九王爷是个大胖子,胖的出奇了。有多胖啊?跟您这么说吧,夏天走道儿,俩手够不着肚脐眼眼儿!就这么胖。他性如烈火,脾气爆躁,急性子,坐在椅子上就问了:  

“哎,这个,咱们班儿上的人来齐了吗?”  

和申一瞅,机会来了,眼珠一转,这坏主意就憋好啦。忙说:  

“回王爷,还不齐,罗锅儿还没来。”  

“嗯?他怎么还没来呀?”  

“跟王爷回,罗锅儿来不了这么早,罗锅儿呀,他这个……在家欣赏枕头呢。”  

这话囊馑佳剑撬盗踯荒芄还芾砉掖笫隆D矗铣耍乖诩宜缶跄亍P郎驼硗纺兀馐蔷淝纹せ岸? 

正这时候,寸劲儿,刘墉来啦。刘墉到了朝房门口儿,刚要掀帘子,正听见九王爷说:  

“他怎么还没来呀?”  

和申在那儿说:  

“罗锅儿来不了这么早……”  

您别看刘墉这么大的中堂,有个毛病,什么毛病啊?专门好听“贼话儿”!谁背地里一讲究他,哎,他准得听听。  

今儿一听和申的话,心说,好哇,你和申竟敢在朝房里,管我叫罗锅儿?!嗯,听听怎么回事,往后退一步,站台阶底下,就听:“罗锅儿来不了这么早,在家欣赏枕头呢。”嗯,再听听,里头不说什么啦。刘墉慢慢又住后退了几步,再往前走,脚步故意重一点儿,蹬蹬蹬蹬,上了台阶儿,“哈哼!”咳嗽了一声,然后一撩帘子进来了。和申一听咳嗽,心说:呦!来了,多亏他晚来一步儿,早来一步儿让他听见就麻烦啦。  

其实,刘墉早听见啦!  

和申听刘墉一咳嗽,故意转过脸去,看墙上那张《神州九域图》,就是那年月的地图。为回避一下。  

刘墉哪,进了门儿先给王爷请安:  

“给七王爷请安。”  

“给八王爷请安。”  

“给九王爷请安。”  

走过来一拨拉和申:  

“啊,给和中堂也找补一个安!”  

和申心说:嘿!到我这儿怎么这么别扭啊,什么叫找补一个安哪?  

象这样,你就甭理刘墉得啦,不他还要找话儿说:  

“啊,刘中堂,今儿个来晚啦?”  

没想到刘墉恭恭敬敬地回答:  

“可不是吗?在家欣赏枕头来着。”  

噢,都听了去啦!嘿,瞧这个别扭劲儿啊?!闹了半天他全听见了。嗯,听见就听见,干脆,我先给你找顿骂,让朝房里文武百官骂你一通,给我和申解解恨。  

“刘中堂,您是左都御史。‘御史’吗,‘言官’哪!当然是靠参人吃饭了,不是参文就是参武。您今天来晚了,大概是在家里写折子了吧?您是想参文呢?还是打算参武呢?您看看我们朝房里头这些位,是文官贪了脏啦,还是武官受了贿啦,今天您憋着参谁呢?“  

这叫给他找骂。朝房里的文武百官,都得骂刘墉。”啊,刘罗锅儿爱参人。不然的话,和申干嘛说这话呀!“  

刘墉一听心里就明白了:呦!这是给我找骂呀?哼,这份儿骂,我还不能收下。就跟吃菜似的,他不吃,又给和申拨回去啦!怎么拨的?这语音高了。刘墉一乐:  

“哎呀,得了,得了,和中堂,什么参文参武了;什么文官贪了脏了,武将受了贿了。你想想:这一个多月我参人了吗?没参人吧?对不对?”  

哎,巧劲儿,最近一个多月刘墉还真没参人。怎么回事儿呢?是有档子事儿他还没调查清楚哪,证据不足。故此,没参人,这一个多月没参人。哎,今儿他用上了。  

“和中堂,您想想,大伙也想想,我刘墉这一个多月没参人吧,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儿?”  

照这样,和申也就别往下问了,不他还要问:  
 
 
“啊,不错,您最近倒是有一个多月没参人啦,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这有什么可为的呢?我不是把这个碴儿给忘了吗?”  

“噢,忘了,忘了就不参啦。”  

“哎,对了。可是今天不行了,怎么?今天你和中堂提醒了我啦,你这么一提醒,我想起来了,那今天我就得参俩解解闷儿啦!也不管是文官贪脏,武将受贿,大家各自留神,和中堂提醒我了,我可指不定参你们谁!”  

大伙一听,嗬!这个缺德的和申哪,你看,人家忘了,你提他醒儿干嘛呀?!  

这时候,大伙横眉怒目看着和申。和申一瞧:呦!怎么着,这顿骂还让自己找上啦!哎,我也不能受这个骂呀。  

“刘中堂,您千万可别这么说,您这么一说,让大伙骂我。您说准了,到底参谁?”  

“到底参谁呀?那什么……那……那就参你吧!”  

“啊?逮谁跟谁来呀!刘中堂,您参我?我一个小小官职,微末前程,怕不值您一参吧?”  

“不值?好,那么你出主意,你说谁值?我参谁!”  

“我出主意倒可以,不过,我出了主意,恐怕您……您不敢参吧?!”  

“什么?我不敢参?哼哼,你说吧,不论亲王、郡王,贝子、贝勒,满朝文武,头品大员,只要你提个名儿,我就敢参!”  

刘墉为什么敢说这话呀?因为那年月呀,朝政腐败,绝大部分官儿都贪赃受贿。  

和申一琢磨,心说,行了!刘罗锅儿今儿个你要找倒霉!嗯,我再砸磁实点儿。  

“啊,刘中堂,我说出来……你要不敢参,怎么办呢?”  

“什么?不敢参?不敢参,我当场给你磕头,拜你为师。”  

“啊,那好,我说出这人,您要敢参,我磕头拜您为师!”  

“一言为定!”  

“没错儿!咱们打赌吧?”  

“行。来,击掌!”  

俩人这么一嚷,九王爷站起来了,托着个大肚子,说:  

“和申、刘墉,你们俩嚷什么哪?大声喧哗,离着宝座这么近,要惊了驾,是你担哪?还是我担哪?糊涂!怎么这么不遵品呢?”  

九王爷这么一生气,刘墉赶紧上前说:  

“跟王爷回,您没听见吗?我刚进门儿,他就找我的碴儿,愣说我来晚了是在家写折子参人哪。还非问我参文参武?我说谁都能参。现在呢,他要说出个人来,问我敢不敢参?我说了:要不敢参,就拜他为师;要敢参,他拜我为师。就为这个事儿我们俩嚷嚷着打赌击掌哪。”  

刘墉干嘛解释的这么清楚啊?他知道和申也不是好惹的,手黑心狠!真跟他打了赌,他说出个人来我就得参。那么,他说了:“九王爷,你参吧!”皇上的亲兄弟,我怎么办哪,骑虎难下呀!刘墉怕这个。现在呢,想说明白了,为的是让九王爷排解排解,给劝开,也就完啦。  

可这个事情,要搁在七王爷、八王爷身上,准得给劝解开了。九王爷不行啊,他不光是脾气爆躁,急性子,还特别爱看戗火的,好瞧个打架的。听刘墉这么一说,他腆着个大肚子乐啦:  

“哈哈哈哈……哎呀,我当什么事呢,这么嚷嚷,你们俩打赌啊。好,来吧,我给你们做保!”  

嘿!这叫什么人性啊?还做保哪?!  

刘墉说:“王爷,我们俩打赌,您一个人做保,您是保我刘墉啊,还是保和申呢?”  

这不是又给九王爷一个台阶儿吗?象这样,那就应该说:“对,我一个人保不了俩,别捣乱了,上朝吧!”哎,这不就过去了吗。九王爷这人,死心眼儿:  

“噢,我一个人保不了俩?那不碍事,好办,这儿不是三位王爷哪吗,来!七哥、八哥,你们俩保刘墉,我保和申!”  

嘿!您瞧他出的这主意!  

刘墉一琢磨:这档子事儿还真挤到这儿啦,打就打吧!这个“赌”打得还真磁实,两位中堂打赌,仨亲王做保,还没法儿说了不算。  

“哈哈,来吧!”  

“击掌!”  

啪!啪!啪!俩人这么一击掌。  

“你说吧,谁?我不敢参?”  

和申哪,这时候来了个“蔫坏损”,眯缝着眼:  

“嘿嘿嘿……刘中堂,不忙,您再想一想,别看财也打了,掌也击了,您现在要说不算,还行。”  
  
“废话!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说了就得算。你说吧,谁?我要不敢参,当场磕头拜你为师!”  

“好好好……,既然如此,那……,我可就要说啦……”  

   
“说吧!”  

“我说的这个人哪,您认识,也不是外人,就是在太和殿升了宝座的当今万岁,乾隆皇上。嘿嘿,您敢参吗?”  

嗬!和申这手儿够损的啊?!  

要说刘墉有学问,有能耐,不害怕。这段单口相声我不敢这么说,说了,也没人信。怎么?不管刘墉有多大学问,多大能耐,一点儿不害怕?不可能啊!  

您琢磨呀,见皇上都得双手捧朝珠,低头看二纽,稍微一抬头,叫:“仰面视君,有意刺王杀驾”,这就活不了啦!上殿“参”皇上?!好家伙,“上殿谤君,以小犯上,知法犯法,灭门九族”……,这是多大罪名!刘墉能不害怕吗?  

害怕是害怕。哎,他呢,心里害怕,脸上没露出来。听完和申的话,故做镇静,一阵冷笑:  

“嘿嘿嘿嘿,和中堂,我以为你要说谁呢,我不敢参,你说得是当今万岁,皇上啊……”  

“啊,您敢参吗?”  

“哼哼,你说晚啦,头半个月我就憋着参他呢!”  

“啊?我这儿还说晚了哪!噢,头半个月就憋着参他,那您怎么没参呢?”  

“是啊,为什么不参,刚才不是说了嘛,我把这碴儿不是忘了吗。今儿个你一提醒,哎,就是今天,今天就参!要是明天参下来,我都拜你为师。”  

刘墉这么一说,您再看文武百官,交头接耳,纷纷议论:  

“年兄!”  

“啊,年弟!”  

“我看罗锅儿要倒霉呀。”  

“怎么啦?”  

“您想啊,他要参皇上!参皇上?上殿谤君,以小犯上,知法犯法,灭门九族,刨坟掘墓,挫骨扬灰,这……这不要了命了吗?”  

“唉,他能那么傻吗,参皇上?要了命他也不敢参哪,说说算啦。我看哪,顶多磕个头,拜和申为师,也就完了。”  

“两个人可都击了掌啦。”  

“击了掌也不敢参。”  

大家伙儿一通嘀咕,议论纷纷。刘墉这个人哪,有个毛病,爱依疯撒邪,一瞅大伙儿这样儿,他更来劲儿啦!  

“哎,诸位年兄年弟,大家别吵吵,别嚷嚷。这有什么呀,有什么了不起啊,不就是参皇上吗?小事一段!信吗?今天大家别走,看个热闹,现在我就上殿参皇上,参完皇上不算,我还到后宫参太后!”  

“啊?!”  

大伙儿一听,嗬!怎么着?还要参太后!  

又是一阵子嘀咕。刘墉一看,好,又来劲儿啦。  

“别吵,别吵嘛,你们是不是不相信哪?不想念没关系,回头你们看哪。今儿个只要大家不走,你们算瞧上热闹了。看见没有,现在上殿参皇上,参完皇上到后宫参太后,把皇上、太后参下来,大家还别走,到半夜‘子时’,我刘墉焚表,要参玉皇!”  

大伙儿说:“哎,罗锅儿要疯啊?!”  

这个说:“你别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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