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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田园-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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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珠清脆又无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大周叔,还是我来安排几个姐姐比较方便,对吧?”

大周面红耳赤,声音都醉了似的,脚底下往门外挪:“对对对,阿珠小姐也是女人,方便——方便——”。

到底是还年轻,一个个怎么挤进屋的就怎么又灰溜溜挤了出去,再看身侧的老牛,人家老神在在的,根本没来凑这热闹,还在四下里踅摸敌情呢!

阿珠在空出来的门口走进去,耳朵里捕捉到三儿充满兴奋的建议:“大周,咱们去翻翻山贼的老巢吧?没准儿,能找到些好东西。”

“嘁——”,小丫头无声无息在昏暗中笑了,等你们找财宝?黄花菜都凉了呢!

屋内,又只剩下一盏地上的油灯,习惯了黑暗的姑娘们开始偷偷打量阿珠。

阿珠的眼睛也没闲着,对面墙角里这几个女士,确实都有被掳掠的本钱,个顶个的水灵貌美,哭的眼睛红肿之后,照样摄人心魂。

似乎,只比那个被三儿一刀抹了脖子的“九尾狐狸”,差了一点点儿妖媚之气……

“我来救你们出去,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把你们逐一送回家,以后,自己上点心儿,别再让人拐了骗了。”

小丫头板着脸说得头头是道的,一手从怀中抽出一把黑黢黢的匕首,另一只手就去抓距离她最近的姑娘的手腕。

“你是说——救我们出去?那些山贼——在哪儿?”

最美貌缩在最里面的那一个,忽然挤到了前面,哑着声音追问阿珠。

“山贼么?自然——是被剿灭了——”,阿珠回答的轻飘飘的,手里也是轻飘飘的,因为,那几个姑娘很明显是惧怕阿珠的,一个个躲来躲去不敢把自己被捆缚的手腕交给阿珠。

“你们要是舍不得这儿,不想走,那就留下吧!”

空拿着匕首干不了活儿的小丫头有点点儿不耐烦:“我忘了,你们也是成年人了,屋门砸开了,也没人看守,你们自己有手有脚,愿意绑着走,就绑着走好了……”。

姐姐还不侍候了呢!

阿珠又想起自己悲催的前世了,是不是在别人眼睛里,那时候的阿珠也这般黏缠烦人,就只会哭唧唧的怀疑这个担心那个,什么事儿都不敢放开手脚去做?

破败的大门,早就被劈的千疮百孔,这么大的的动静都没看到反击,难道还不足以让这几个傻姑娘相信,自己已经脱离了困境?

阿珠收了匕首往外走,头也不回。

身后,自然会有后悔的嘀咕声的,谁管它?

可是,面对着自由之门,不应该是立刻马上撒丫子往外跑吗?怎么又哭的哭叫的叫,还玩了命儿似的闹起来了?

“香兰姐姐你为什么不走?香兰姐姐你做什么?”

“香兰你别死!”

“香兰小姐——”!

阿珠悚然回头,一道身影正缓缓萎顿在地,另外四个姑娘围在地上哭叫。

正是向她追问山贼下落的那名女子,面临自由的召唤,选择了拿脑袋撞墙以示庆贺。

好在这墙是土坯的原材料所制,山贼的日子也不好混,没舍得修盖几间青砖瓦房专门存放美人。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香兰的右侧太阳穴肿起一个硕大的青包,她苦笑一下,哑声道:“早先——不是说好了吗?我要眼看着山贼——死在我前面,自己——再死……”。

“可是我们现在自由了!香兰小姐,好死不如赖活着,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回家——继续——”。一个小姑娘初初还在眼睛里面迸射出希望,然后,光彩渐渐淡去。

“呵呵——呵呵,”香兰的双手还在身前被捆缚着,想抬起来,又放下了:“傻丫头,我们这样——还能继续什么?你们——或许可以,我——是只有死路一条的。”

女子被玷污过身子,就已经没有颜面在世上存活,这几乎是封建社会严加看护的一个社会毒瘤,怎么都割不掉……

于是,另外四个刚刚萌生出点滴希望的小姑娘,再次用哭泣表达所有的愤慨失望委屈。

让旁观者都忍不住跟着掉几颗同情的眼泪。

不过,掉泪的队伍里面没有阿珠小同学。

她的冷笑声,在沉寂的夜里宛如鬼魅:“真让人服气啊!刚刚被山贼掳掠的时候,不死;被欺负的时候,不死;忍辱负重熬过来了,山贼被剿灭了,你们却自认为没有活路了,嘿嘿,早知道,就不兴心来救你们了,或者,你们其实喜欢被山贼掳掠,那要不要我再打听打听哪儿有山贼,把你们送过去?然后你们继续抱头痛哭,说这些无知无用的废话?”

☆、第一百八十一章 去向何方

很难得呢,小丫头一气儿说了这么多话。

“你知道什么?我们有办法吗?回家——爹娘兄弟会怎么看我们?周围的亲戚朋友会怎么看我们?唾沫星子就能把人淹死!”

那个跟香兰关系很好的姑娘把一腔委屈都对着阿珠释放出来,就好像,掳掠了她们欺辱了她们逼她们走投无路的,是阿珠一样。

听这几个人的言谈,肚子里还都是有点文化墨水的。

阿珠索性往地上盘腿一坐,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反正,外面那群人四散去寻财宝,不翻个底朝天儿,是不会回来的。

好不容易才得了一个寻宝又不犯法的机会,一个个都铆着劲儿呢,只有一个安安静静的老牛,还给阿珠守着个空荡荡的门户。

“那就是说,你们一个个的其实都是废人,离开了爹娘跟亲戚朋友的喂养,根本就活不了,而现在这样,出去了肯定得不到爹娘亲戚的好态度喂养的,你们脸嫩,也肯定受不了别人的指点,所以,必须得死,是这个意思吧?”

盘坐在地上的小丫头,那张嘴可实在有点刻薄,不过,谁能说意思不对吗?

这古代的女子之所以地位低下,其实说穿了不就是因为被养废了吗?啥啥干不了,生下来就等着嫁一户好人家继续被投喂,一旦失去了饲主的精心呵护,就立刻粪土不如了……

“谁是废人了?”香兰终于开口反驳,这姑娘是性子刚烈型的,要不然也不会拿脑袋去撞墙。

“我在家女红做的最好,算账写字也不输男人,可是——可是那又能怎样?难不成女人也能自撑门户?离开父母家人过日子?”

“那怎么不行?你有手有脚还有糊口的本事,做刺绣做衣裳能混个温饱吧?做点小买卖会算账写字不是正好?那你还撞墙求死做什么?你有病啊?”阿珠愤怒了,这些女人的脑子是榆木的吗?自己有谋生的本事却不去做。宁可速死……

一个比较沉默的姑娘被阿珠的思路给带跑了:“我也会女红,我娘那时候还夸我手巧,绣出来的屏风放到外面去的话。能赛过绣行里精品的价钱,可是——”。

“可是谁肯雇佣我们?家里人不要我们的话,又能住在哪儿,吃什么喝什么?恐怕没等绣完半架屏风,冻不死也饿死了,流落到外面。不还是擎等着被恶人欺负?”

……

姑娘们这会儿倒是不哭了。一个个说得愤慨又激动。

阿珠从中理出了脉络,她们恐惧日后的“生”,原因有三:没地儿安身更危险;没吃没喝没经济来源更是活不了;勉强回家去。得到的肯定会是能淹死人的吐沫星子。

而以香兰最恐惧,因为她已经可以判定,她的父母,肯定不会容许她回家进门,这姑娘悲凉的说:“像我这样的残花败柳,就算在路上没折腾死,要敢靠近家门二十步远。也能被乱棍抽死,我爹——是万万不会容我活着的。”

似乎眼泪都已经流尽,到了这会子,五个姑娘只剩下傻呆呆的绝望,刚刚还急不可耐的要冲出牢笼的心思,都烟消云散。

阿珠清了清嗓子。掰着手指头说道:“要是我可以——给你们一个安身之地。没有唾沫星子,没有危险的地儿。你们愿不愿意用自己的双手挣钱糊口养活自己?就是——会辛苦些。”

你?一个七八岁的毛丫头?穿戴的跟个乡村柴禾妞似的,连件首饰都没有……

倒是那个香兰冷静的多,一时半会儿的,双手在身前捆缚着也站不起来,于是膝行到阿珠跟前儿,眼睛看着眼睛追问:“是真的?没有危险,没有别人的唾骂指责?只要勤快就能活着?”

“我——我不做丫鬟——不卖身——”,另一名姑娘思思艾艾的解释,看向阿珠的眼睛又水汪汪的了。

你们想多了。

阿珠摆手摇头,又点头:“说实话我也没尝试过这样安置别人,你们要是想回家试试亲人的态度,那就先试试,给亲情一个机会。如果结果不如意,就别勉强了,我想办法找栋房子,雇两个看门的可靠人,再负责帮着你们采购原材料并销售,我估摸着,要不了一两年的时间,自给自足就没问题了。”

那个不做丫鬟的姑娘着急的都要再次哭出来了。

阿珠的语速放慢:“我无偿资助你们创业三年时间,期间你们可以发挥各种本事,尝试各行各业谋生,无论中间谁遇到了良人出嫁,或者另有好去处,我都不会阻拦,当然,更不会让你们签什么卖身契,我不需要丫鬟……”。

三年时间的缓冲,足可以令一个从磨难中走出来的女人重新生活了吧?

“俺——什么都不会,后母早就想卖掉俺了,俺不回家,俺想给你做丫鬟。”

石破天惊似的,一直只会哭不说话的姑娘挪到阿珠面前,她身姿灵巧,硬是借着双臂跟双腿的协调能力挪过来的,看向阿珠的眼睛里面都是信任。

这会儿气氛融洽了不少,阿珠再次掏出黑黢黢的匕首,先给要做丫鬟的这个姑娘割去了绳索,入目可见,绳索已经把手腕磨破红肿结痂,十指包茧,指甲光秃,关节粗大。

这姑娘必是出自贫寒农家,需要日日劳作,又摊上个狠心的后母,比“小白菜”的命运都差上几分……

“俺叫翠花,以后,俺服侍您,俺啥都不会,就有把子力气,挑水洗衣做饭砍柴。”

傻姑娘,会这些,就是最好的本事。

其它四人,家庭条件应该都很不错,即便敢于求死,却在骨子里还有傲劲儿,不肯做人奴婢的。

那就更好安排了,阿珠跑出去跟老牛要了火折子,笑得贼兮兮的递向姑娘们:“要不要解解恨?把这贼窝给烧个干净?”

老牛在外面抽冷气儿的声音,这丫头,还挺狠辣的……

不出意料,香兰首当其冲,回头看一眼自己曾经被关了三天三夜的牢笼,接过了火折子。

不过,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根本不知道火折子怎么用法儿,还是乡姑翠花帮忙,先把牢笼里面的草席子点燃。

老牛摇着头走开,一边大声呼喝:“弟兄们快下山吧,走水啦!”

一边又跑到临近的几间屋子,翻找出几件臭气熏天的衣服,给阿珠塞过来。

这事儿做的全乎,阿珠乐了,捏着鼻子又递给那五个看着火光愣神儿的姑娘:“穿上吧,好歹能遮羞,等下了山,我给你们添身好衣裳。”

笑话有点冷,穿身上吧,都是糟心的山贼的旧衣裳,想想都觉得能吐出来。不穿吧,身上还露着肉呢,布片片儿完全不给力……

翠花是个心宽的,这会子前途不用挂心,性子的大咧咧劲儿就出来了,随手抓了一件就往身上罩。

所谓“壮士断腕”,说得就是这一幕吧?另外四个姑娘跟刑场就义一般的披挂衣裳……

火起之后,还在贼窝里翻腾舍不得出来的趟子手们,也不得不放弃,秋日天干物燥的,山风又猛列,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四处祸及到,留恋不得。

大周的呼喝声有些懊丧:“山下集合——山下集合——”。

阿珠笑得跟小狐狸似的,有些不好意思哦,辛苦大家翻腾一番,连块像样的碎银子都挖不出来……

老牛很忠实的守在阿珠一侧,现在又多了个翠花,倒也有了点做小姐的样子,虽然,阿珠想到这个称呼就觉得倒胃口。

姑娘们相互扶持着往山下走,山路崎岖,连阿珠都觉得吃力,好在,她们倒没有叫屈喊冤。

心事太重了吧?

镖师们早先休息的地方是没办法呆了,两个留下看守货物和马车的趟子手重新在山脚下点燃了篝火,远远望去,很温暖。

镖师们一个个穿过了丛林小路,姑娘们的脚底下更迟缓了。

香兰已经下定了决心,走上前跟阿珠同行:“我不回家尝试了,没有用。我接受你的安置,用不了三年,我肯定能连本带息还给你花费的。”

另外三个姑娘,对亲人还抱有希望,就算是希望微薄,也得试一试才甘心。

“那我们先在附近等等,三天以后要是还没有回来,就是已经安置下了,希望——以后——忘记这段生活,重新开始。”

阿珠说得有一丝丝煽情,萍水相逢的几个人,这辈子很可能再也见不到了,共同拥有的这段回忆,也肯定没人希望再记起。

可是镖师们同意在此处逗留三天吗?刚刚斩杀了不少山贼,还放走了几个余孽,会不会引来同伙儿的报复?山贼也得有几个相好的吧?

山寨的大火还未燃尽,三儿四儿留下处理余烬了,因为担心再把整个山头都烧秃了……

大周疲累的吐口气,摇摇大巴掌:“弟兄们,咱们这些条命都是小丫头救下的,就按——阿珠小姐的安排,明儿个找家客栈休整三天,我再抽几个人护送姑娘们回家,发现不测,也好及时能接回来。”

☆、第一百八十二章 缁衣镇

善良的人啊!都有负责到底的优良品质。

三个姑娘都是又惊又喜,又是叩头又是道谢,倒是令汉子们不好意思了。

新的炉灶架起来,大家伙都被折腾的饥肠辘辘了,先给肚子些安慰最重要。

放松了神经的姑娘们,偎在篝火边上打瞌睡,翠花也舒坦的歪倒在一棵树身上闭了眼睛,只有香兰,裹着臭衣裳凝眉思索。

新生活即将开始,她需要谋划一下未来。

“阿珠,如果有可能,我想要一个新的身份,换一个新地方,简简单单的过日子。”这是香兰的心声,下山之后,她的情绪淡定了许多。

“能活的话,谁愿意去死?蝼蚁尚且偷生呢!”

“你真的——不回家试试吗?也许你的父母,没有那么——”,阿珠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那么“尖薄”?还是那么“苛刻”“残忍”?好像都不合适。

香兰笑了,太阳穴上的青包儿愈发显得突兀。

“阿珠你不知道,我五岁的时候,因为在大街上摔了跤,扯坏了一块裤腿角儿,露出了脚踝,我爹非要用刀子把那块肉剜下来不可,说是有伤风化,丢了——他家的脸面,结果,脚上的肉皮封不住口,整整裂了两年不能下地行走,加上家法的惩戒,我在祠堂里关了五年,一直到十岁才得见天日。”

整个世界顷刻间安静了。

一股子从未有过的寒凉之感,从脚底板直往心脏处攻击。

究竟得是多么变态的父亲,才舍得亲手剜掉女儿脚踝上面的肉?原因只是那孩子摔了一跤儿……

“十岁的时候,我娘都不认得我了,亲戚朋友也早忘掉了还有我这个人,呵呵——”。

“我得见天日就不到两年的时间,我娘找了人教给我学算账认字。结果,过年的时候,我去给爹娘磕头。碰见了一位族兄,我闪避不及,被看见了脸面,那族兄跟我爹夸赞了我的容貌几句,于是,我又回到了祠堂。一直到家里安排给我定亲成婚。我听说男方的品行深得我爹赞许,说是跟他很相像,守礼识规矩。张口闭口都是廉耻礼仪,就恳请了奶娘帮着我逃了出来。”

香兰的眼睛里面再次蓄满了泪水:“奶娘守了我一辈子,教我刺绣女红,到最后是被我爹生生下令打死的……”。

逃走的香兰,慌不择路,就遇到了山贼……

这样的家庭,也确实是回不去的。

阿珠笑得艰难。眼泪也跟着往外掉:“那我可真不敢放你回去,费了这么大劲儿才救了命出来,哪有直接再送虎口的道理?香兰姐姐你放心,有我在,必定给你安置的妥妥当当的。”

到现在,很庆幸自己在其他地方也安了家。海边王家山庄。或者是颖县的阿鼻村,都可以任由香兰住下去。扯个亲戚的理由就可以了。

对于急于脱离现状远离故土的香兰来说,越是距离遥远,心里头就越是安宁。

在听了阿珠的一番描述之后,香兰当场做了决断,东下海边,尝试替阿珠做做昆布生意。

王三强在那边的势力很大,保佑一下香兰还是没问题的,何况现在还欠下了阿珠的人情,白得了制冰的法子?

“那男人虽然妖气,但是心肠还是好的,我再雇佣两个人陪着你,很快三胖儿跟挽娘可能也会前去汇合……”,阿珠做了下粗步计算,回马车厢取了几张银票和散碎银子,交给香兰。

那银票还是从山贼的窝里翻找出来的,就当替他们赎些罪过吧!

“可是这些银票,忒多了吧?阿珠我不一定能挣到钱——”,香兰看清楚上面的数字,有些发呆。

其实就只是随便抓了几张而已。

阿珠笑得没心没肺的:“不多不多,你没有经验,肯定要多赔几次本钱,我还担心这些都败完了,你大小姐都没找到适合的买卖做呢!”

“我——”,香兰哽咽了,到最后就吐出三个字:“你放心。”

其实像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出身,阿珠还真不放心,不放心她能真的养活自己。

不过,就当日行一善罢了,香兰貌美,换一个新地方,说不定又有一番艳遇,重新过上少奶奶的奢华生活也不一定。

只要,活着,肯活着,一切皆有可能。

天色渐渐的亮了,新的一天,开始了。

一行奇奇怪怪的人物,又赶了十几里路,才看到一个叫“缁衣镇”的繁华之地。

按照阿珠的部署,先找间客栈稍作整顿,再找个成衣铺子,给姑娘们添置两身能见人的衣裳,再把其它三个归心似箭的送回家里去。

而香兰此时,自从包着头脸进了客栈,就只肯躲进客房里面,死活不肯出来。

翠花不怕,跟在三儿身后去找成衣铺子,几个姑娘的身材都很窈窕,尽量往大处买就是了。

“缁衣镇”源自一个贞洁烈妇的传说,年少时守的就是“望门寡”,跟公鸡拜堂进的婆家,就此一身缁衣从未调换过鲜亮颜色,一直到死。

乡邻感其贞烈,联名上书请求以“缁衣镇”命名烈妇生存过的地方,且镇子正中高高建起一座牌坊……

正是因此,“缁衣镇”的不少封建遗老才变本加厉的要求自家女子一定要更加贞洁,个个而都得向“缁衣女”看齐。

“你的家——就是缁衣镇?”

阿珠轻声问询脸上惶恐不安的香兰。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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