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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问题，要怎么去绿海。
苍阳把手伸进了次元袋，拎出一卷毯子。
“炼金飞毯，我早上刚完成的。”
说着，苍阳把红地毯铺在了地上，地摊上用金色写着四个龙语。
“賓至如歸。”
穹空之上。宛若鹰隼般飞掠而过的巨大阴影在云海中犁出宽阔的通道。
不过如果你们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东西其实是一条毯子。
“苍阳，你能不能用正常的操作手段来驾驶？”
“手段，很正常。”
随即，苍阳捧起竖笛，滴滴滴的吹着。
老实说，苍阳吹奏的异国曲调颇有沙漠风情，让人忍不住联想到沙枣树、仙人掌和穿行在沙丘中的驼队。
但是……
“苍阳，你翻来覆去就吹一首曲子，而且曲子只吹其中一小段。就这么吹了一整天，我都快吐了！”
苍阳停顿了一下。旋律消失在云空中。
“不能停。”
苍阳惜字如金，也懒得和汪铭解释为什么不能停，接着吹奏起竖笛。
那勾魂夺魄的旋律钻进月樱耳朵里，搅得她不能安生，抱着脑袋打着滚。
看到己方的精神领袖像一条吃了老鼠药的中华田园犬一样满地打滚，汪铭不由分说的抢过了竖笛，一把扔了出去。
“你在做什么？”
苍阳愣了一下，她显然没想到汪铭的反应这么大。
“当然是制止你啊！”
“不喜欢你可以不听。”
“飞毯这么小，我除非跳下去不然怎么可能听不到？”
“那么我有必要通知你，赶紧跳下去。”
“为什么？”
“因为飞毯失去了控制就要坠毁了。”
“……”
————————————
苍空之上，一连串小黑点坠进了云层，洁白的云气溅起一朵朵浪花。
“降落伞！”汪铭咆哮道。
“我不觉得这个时代有降落伞这种东西。”
“那你准备的应急措施呢？”
苍阳拦腰抱住一边呓语一边坠落着打转的月樱，背后展开一对燃烧的火翼，下坠的速度为之一滞，消失在汪铭眼中。
而托莉雅也在莉莉丝的拖拽下，减低了下降速度，在启动了风王结界后，更是稳稳的漂浮在半空。
反观汪铭，他像一颗炮弹一样射向了脚下的大地。
“飞行术！啊，这个法术今天没记……”
“那羽落术呢？呃，这个法术位今天拿来记电爪了。”
“变形术可以让自己长一对翅膀出来。但是那个法术位今天用来记支配人类了……”
“那么，气化形体呢？哦，我从来不用这么骚包的法术，我素来都是准备酸雾术的……”
第三纪元611年，十一月一日，苍月骑士团团长死于空难，享年十五岁。
“老子已经满十六了啊魂淡！”
我说的是周岁。
————————————
对于发号施令已经渐渐熟悉，星涟已经有能力承担起一支军队了。
经过昨晚上的一战，苍月骑士团无人阵亡，但是几乎各个带伤，少数几位估计要在床上躺上好几个月。
本来是有几个几乎无法被救治的可怜士兵，肠子都拖了出来，不过在星涟的医疗灵能之下，都乖乖的从冥界爬了回来。眼下他们要做的，就是赶紧养伤。
苍阳临走前封存了大批药物，这些药物足够这支只有一百人的军队用到世界末日。而经由这位疯狂炼金术师的强化，那些伤药的效果极为惊人，预计原本要养上几个月的伤只要几天就能好。
“你们几个，把野猪抬去炊事班，月落，你去把懂手艺的士兵都召集过来，老娘就不信了，这么简陋的投石机还要找专人来修！”
打磨着满是裂口的巨剑。月落嘀咕道：“明明是舍不得修理费。”
“你说什么？”
“报告长官！我说我们没有人懂修理！”
“……凡是之前打仗后退过的。敢说我做的早饭油腻的。觉得不能咆哮的，都出去，别的人，留下。”
只剩下月落和比尔博？巴金森和几个文职留了下来，可怜的半身人低着头站在边上，不敢和星涟对视。
“顶你个肺！偶顶你个肺！连一级的攻城武器都不会修，信不信我把你们拖出去轮了！七万个嫂夫人挨个！你们是不是全都搞比利！”
“敢顶嘴的全都抓去喂斯大林！”
————————————时间，不知道。因为这里没有计时工具。
地点，不清楚，因为这里没有这个必要。
杰斯特骑在一匹冥火梦魇上，身后跟着一队骷髅骑兵，一个骑兵扛着苍月骑士团的旗帜，漆黑的旗帜上绣着一轮苍白的残月。
杰斯特很喜欢这面旗帜，不仅仅是造型相对于那些人类贵族的纹章而言很拉风，还因为苍阳在旗帜上固化了一个死灵法术。
这个法术不会像不死悸动一样赋予他们额外的活力，也不会让他们的盔甲更加坚固，更不会让他们的利刃和枪矛附上瘟疫和痛苦的力量。
这个法术的用途。就是对抗神的意志。
死后，一切万亡归亡。不死生物只允许在冥界游荡，不论是邪神还是善神，都可以借助位面的压制将那些亡者消散在主位面，因为这违背了生命的最基本法则。
而身为神明的仆人，那些神术职业者也能借助神明的意志驱散不死生物。
如果没有这种神赐的力量，那就只能用凡俗的刀剑把蠢动的死者肢解，挫骨扬灰，彻底毁灭才能让他们安息。
杰斯特带着的旗帜上附着的，就是这么一个法术，可以帮助不死生物们对抗牧师和圣武士们的驱散亡灵。
因为，他们面对的，就是一群光明教廷的精锐。
灰之守卫。
和那些死板的牧师和被洗脑的圣武士不同，这些家伙在神明面前立下过誓言，只要遵循一个最高的誓言，那么他们就不会因为违反教义而失去神明赐下的力量。
简而言之，他们为了所谓“崇高”的目标可以不择手段。
不仅如此，这群为了光明而将自己置于黑暗的家伙，还拥有很多阴邪的能力，如果说圣武士让人头疼，那么灰卫已经上升到异常危险的级别了。
在月樱一行出发时，就命令杰斯特带着一队骷髅骑兵进入神圣罗兰帝国的国土，引开附近的军队注意。
因为月樱不可能真的只凭自己和苍阳就闯过罗兰帝国的边境线。
杰斯特带走了整整两百名骷髅骑兵，扰乱了帝国守军的部署，月樱一行顺利的闯过了边境，但杰斯特则陷入了被圣殿骑士追杀的窘境。
不死生物对抗神术师，失了天时，深入敌后，失了地利，杰斯特无心交战，连人和也没能保住。
于是杰斯特的军队一退再退。
不过好在不死生物们不需要补给，不需要休息，不会有怨言，不会偷懒更不会兵变，短短几天内就绕着帝国的好几只军队饶了无数个圈子。
但是今天显然是躲不过了，正前方一群旅行商人在自己靠近时，突然扯下了伪装，举起了灰之守卫的旗帜。
灰暗修道院的灰之守卫。
“一群宗教疯子。”杰斯特在心里咒骂着，但是脸上什么都没表现出来。
如果是一般情况下，他大可以利用亡灵军马的优势，转身逃跑，但是左后和右后方都有至少三千多个配备有优质武器的神罗正规军士兵，准备把自己和身边的骨头架子们都敲成碎片。
更恐怖的是，在自己身后，圣殿骑士团的一百多名圣堂武士正骑着重型战马慢慢踱步而来。
唯一的希望就是那群灰之守卫了，只要能击溃那几十个灰卫，自己就能逃出生天。
黑暗风暴慢慢举起，天空变得阴沉起来，不知哪里飘来的阴霾挡住了阳光。风也被四周流淌着的负能量染上淡淡的苦味。
亡灵军马踩过的草地全都枯萎。在身后拖曳出一条枯黄色的绒毯。杰斯特握紧了长剑，感受着和武器血肉相连的奇异感觉，剑中蕴藏的黑暗随着自己的念头流动，响应着自己的心跳，伴随着脉动流遍全身，在杰斯特的胸甲上镀上一层淡黑色镶边。
黑气如冬至的午夜，冰冷，沉寂。随着杰斯特朝前挥出的剑刃，黑暗潮水般往前方席卷，原本只是枯黄的草叶全都在孤寂的冬夜中无声无息的化成了灰烬，四散而去。
“目标，正前方一百米，前排换用重骑枪，后排骑士剑准备，盾防就位，全军……”
“全军，突击！”
成败在此一举。如果不能突破阵型，陷入缠斗的话。不用多久就会被神罗的主力追上，然后这支军队就彻底完蛋了。
杰斯特对骑士团并没有多少感情，只是有些感激她们救下了妹妹的命。他不想失败的原因，只是因为愤怒。
莫名的愤怒，从剑身传过来，那种愤怒不容许自己失败，因为自己是……
魔王。
————————————
“吾栖身魔渊。”
“只为光辉不灭！”
灰之守卫喊出了灰暗修道院的圣言，神赐的力量在他们身上逐个展开，淡淡的一层黑影，毫不起眼。
杰斯特无法理解他们的狂热，但能理解他们，被宗教灌输了几十年的教条，他们已经变成了疯子，为了荣誉，为了证明自己的虔诚，别说为了神明去死，不论何等邪恶之事，只要冠上神明的名义，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他们是真正的教廷中坚，没有顾虑的敌人是最可怕的，因为没有顾虑，所以没有弱点。在圣武士们迟疑的时候，他们可以毫不犹豫的举起屠刀。
这或许能解释为何灰之卫士中盛产审判官。
灰之守卫们举起手中的武器，千奇百怪的异种武器拼凑成白色的刃墙，拦在杰斯特的必经之路上。
杰斯特双眼眯起，黑暗风暴上缠绕着的漆黑气柱从剑尖朝前延伸出将近一米，遥指前方的一名灰卫首领。
“迎上去，为了修道院的荣耀！”
“荣耀！”
灰卫骑着的重型马也开始了移动，朝骷髅骑兵们发动了反向冲锋，两片密集的枪矛森林即将触碰。
杰斯特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慢了下来，他看到灰暗修道院的旗帜越飘越慢，最后几乎凝固在风中，灰卫坐骑激起的沙尘悬浮在半空，像琥珀中的飞蛾。
只有自己的剑，坚定不移的刺向前方火热的胸膛。
剑呢喃着告诉自己，那里有鲜活的血肉和灵魂等着自己，肢体碎裂、生命凋零的杀戮在等着自己，而自己，对即将来临的杀戮有些期待了。
“杰斯特，这是你我都渴望的，你热爱杀戮，我也喜欢，我可以带给你杀戮的乐趣，你只要让我操控你的一只手就行了。”
“我拒绝，我不会成为你的奴隶。”
剑又一次想要劝诱他，但这把剑显然并不擅长说服别人，所说的话无力而空洞，杰斯特丝毫不为之所动。
没等到魔剑的回应，杰斯特就感受到剑身刺进了一层金属，接着，破裂声中，前面一个灰卫被自己从马鞍上击落，黑暗风暴旋转着的负能量侵蚀着他的身体，早在剑贯穿他的身体时，他的一切生理机能就都已经消失，坠下马的只是一具彻底冷却的尸体罢了。
身后的枪矛森林也扎入了灰卫的刃墙，不少枪矛折断，很多骷髅坠落，亡灵军马的尖锐嘶叫声划破云霄，参杂着马匹倒毙的嘶鸣。
灰卫们突破了骷髅们的第一道阵线，扎进了第二排握剑的骷髅兵阵列。
刺链，长勾刀，斧枪，重剑……无数的异种武器在灰卫眼前交织出白亮的刃墙，骷髅并不结实的身体被凿破，被贯穿，重剑轻易砍下他们的头颅，骨骼被战锤砸成碎片。
但灰卫也不好受，骷髅们的反击穿透了密集的刃墙，生锈的铁剑透过盔甲的缝隙刺进灰卫的身体，在他们身上留下深深浅浅的划痕，殷洪的血浆涌出，染红了战袍和铠甲，连风都被染上一层腥气。
骷髅和灰卫们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亡灵们不知痛苦为何物，灰卫则是用意志强压。
即使坠马后被马蹄反复践踏，也没有一个灰卫发出惨叫。
这些对手值得尊敬。
“也值得我们警惕。”
杰斯特在心中加上这么一句。
谁不怕死呢？所有的生物都怕死，即使是最精锐的军队也会因为死伤而发出惨叫，但这些灰卫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因为他们不怕死。
“已经被彻底洗脑了吗？真是些可怜的家伙。”
双方的军队相互穿透，背对背奔出几十米，身后的地面留着一具具相互倚叠的尸体，血从被马蹄践踏得一片狼藉的尸堆中渗出，染红了大片地面，也在双方身后留下一串串血红的马蹄印。
“转向！”
“转向！”
双方同时下令。
两支军队都策马转过身，再次面对对方。
骷髅们用燃烧着魂火的眼神望着对面的灰卫，灰卫们则回敬以狂热的目光。
“举枪！”
“举枪！”
“全军，冲锋！”（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我们是不是该上了？”
望着山脚下来回反复冲锋的两支军队，汪铭有些不淡定的抓紧了阿尔卑斯的杖身。
月樱慢条斯理的调试着长弓，把苍阳收藏的灌法箭一支支按照次序装进箭匣：“不急，我们的目标是后面跟着的那群圣殿骑士，灰之守卫杰斯特就能对付。”
苍阳对月樱同志的观点表示了赞同。
“钓大鱼。”
然后苍阳同志很言简意赅的总结了战术。
汪铭忧心忡忡的望着山下不断坠马的骷髅骑兵，肉疼不已。
要知道每一个骷髅骑兵，都要花费大把的炼金材料制造，虽然免去了人员成本，可是装备、尸体、耗材都是要钱的。
一个白板无装备的骷髅骑兵，连人带马，大约要十金币，但是如果加上武器和护甲，那起码也要三四十金币。
但是他们和真正的骑兵战斗力还是相差很远，所以仅仅是单纯的消耗品而已。
而消耗品不是汪铭这群穷鬼用得起的。
龙族议会支援的资金在到手之后就被苍阳拿走了，第二天再去找她要的时候，苍阳把两个铜子交给了汪铭。
几十万资金被苍阳一晚上不知道花在哪里了。
所以苍月骑士团从征兵那天起，财政就处于赤字状态。
而且赤字后面跟了很多个零。
所以打消耗战对于苍月骑士团而言，是一种自掘坟墓的行为。
骷髅们轻而易举的被灰卫们绞成碎片，虽然在杰斯特的带领下。也放倒了不少灰卫。但双方的战损比根本无法持平。那三十几号灰卫到现在阵亡的还不到五人，而骷髅骑兵已经被放翻了四五十个了。
在汪铭的视野中，每一次冲锋，就是杰斯特领着一群金币组装成的士兵朝灰卫跑过去，然后在交互式的冲锋中，金币们被打散成一滩滩的残渣。
“这些都是钱啊呜呜呜……”
苍阳指着远处慢速接近的圣殿骑士团：“那些家伙的装备，扒光一个可以卖一千金币。”
汪铭立刻停止了嘟囔，满眼血光的开始磨起杀猪刀。
“不用这么着急。我们可以先用远程火力压制，等到弹药打得差不多了我们再上去肉搏。”
月樱优哉游哉的给八十八毫米高射炮上着弹药，粗大的炮弹被压进弹匣。
“苍阳，帮我把那边的次口径钨芯穿甲弹拿过来。”
“大姐，我们这个故事是类中世纪背景，掺杂文艺复兴风格的剑与魔法传奇，没有这种第二次世界大战时代的武器。”
月樱叼着草根，把草根的顶端指向苍阳的腰间，那里挂着两把伯莱塔92f攻城型自卫手枪。
“那你装备栏里那对一副二十二世纪穿越过来的超科技武器是什么！”
“这是，个人收藏品。”
托莉雅把阳伞支起来。莉莉丝趴在草地上，纤细的小腿翘起。漫不经心的晃荡着。
我们的圣武士小姐正在帮莉莉丝观测着附近的地形，而莉莉丝怀里抱着一杆巨大的狙击枪。
“风速十二公里，正东风，温度二十三度，湿度百分之二十。”
莉莉丝听到姐姐报出的数据，默默地调解者瞄准具。
“正东风，左移一格……湿度百分之二十，上调两格……”
嘛，反正肯定是打不中的啦。
“不过这么违和的武器真的没关系吗？”
汪铭好奇的问道。
苍阳指着实心的枪口，低声慢慢说道：“只是，模型而已。”
“……合着我们的钱都拿来买手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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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风暴表面裹着一圈深黑色的光芒，卷起的风柱轻易的撕开灰之守卫的刃墙，没有人能挡住魔王，即使灌注了神圣斗气、加持了圣剑术的高阶魔法武器，也没法挡住黑暗风暴席卷的路径。
冲锋三次，有三个挡在杰斯特面前的灰之守卫被高速旋转的黑暗风暴绞成了随便，星星点点的碎肉伴随着破裂的盔甲残片和裂解成残渣的武器卷向四面八方，巨大的冲击力把灰之守卫的阵型扰乱，使得骷髅骑兵们能够更加顺利的切进灰卫的阵线。
但是骷髅们的武器根本无法破开灰卫的防御，不仅仅是因为灰卫们身上沉重的链甲，不仅仅是闪耀在他们身上的虔诚护盾，最主要的原因是，骷髅们在发动攻击前，就已经被灰卫砍成了碎片。
圣光术接二连三的在骷髅们之中爆发，烧蚀着骷髅们的身躯，即使隔得老远，汪铭都能听到呲呲的烧灼声。
黑暗风暴的气势渐渐平复，尽管这是准神器级别的武器，可是杰斯特的身体无法承载这把神兵的力量，武器是神器，但他的身体只是凡人。
“要不要我帮你把右手替换成恶魔的肢体？那样的话，你可以在解放状态下坚持更久。”
“闭嘴！”
“你的身体就要崩溃了。”
“那就在我崩溃之前把他们都宰了！”
黑暗风暴的风柱陡然崩散，散逸成四散的风束，而魔气则在剑身上凝聚，让整把剑都镀上一圈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