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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傻吗？”怜式摇了摇头，“在这一情况下我们是飞不走的啊。”
“不，大姐头不会有事的，我们可以……”苍穗解释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这和忠诚心没有关系，你难道忘了上一次的事情了吗？！”幻觉怜式摇着头说道。
“上一次……？”幻觉怜式极力地翻找起过往的记忆来，希望能寻找到一些什么有用的东西。
“我想起来了……是在火山口的那一次！”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在那一次任务中，玄穹薄怒也使用了妄想万象，并且叮嘱了姐妹们，在黑球扩大的时候，她们可以先行飞走。
但是当她们真的开启动力炉准备升空的时候，却发现她们无论如何也飞不起来。
因为能够支撑她们升空的东西已经不存在了。
机甲之所以能够连续不断的飞行，是因为它会消耗使用者体内的燃料。
这种燃料，对于齿轮城的人来说，是魔力。
而对于织星国，类似于瑾瑜这些的神职人员来说，则是圣能。
那是从光环教会所信仰的圣光中诞生的能量，是和魔法终究无法共存的能量。
每一个皈依光环教会的人，都必须接受正式的洗礼。
而这种洗礼，就是将体内的魔力去除，转化为圣能的仪式。
这种仪式的原理已不可考，但他们在这80年来都是这么传承下来的，之前我们似乎也提到过，在这个世界上，有着所谓的80年断层的东西。
那么，话题重新回到妄想万象上。
瑾瑜制造出的机甲，它们燃烧的东西并不是魔力，而是圣能。
但圣能这种东西，其实是来源于光的。
就像光环教会所说的一样，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光中都蕴含着能量。
这也是妄想万象被研制的灵感。
妄想万象的能量增幅器可以感知到大范围内的所有圣能，并将它们全部纳为己有。
而事实上光和光中的圣能其实是分开的，当妄想万象全力运转的时候，靠近它四周的光将会消失，形成一片纯黑，而在这片纯黑之外，那些尚未黑化的光芒中的圣能，也会被它尽数吸收。
这也正是她们无法飞行的原因。
因为她们体内的圣能，也被妄想万象榨干了。
第五百七十七章 天幕坠落（）
所以，不仅仅是玄穹薄怒自己，她周围的少女们的圣能，也都会被尽数被吸收。
那些少女们就像是炉火里的柴薪一样，支撑着妄想万象的运转。
但玄穹薄怒依旧没有发射。
不是因为她控制不住，而是因为她不知道，到底要汲取多少的能量，才能毁掉这一座城市。
……
市长依旧抽着他的那根烟斗。
青烟袅袅，从他的鼻尖一路升腾到了天花板顶。
他端坐的办公室内只有一个穿着黑衣的少女，那是明烛伴雪。
“没有办法突破那一层黑球吗？”市长的语气平淡，他手中的烟斗也没有颤抖。
“是的。”明烛伴雪此时也无事可做。
不仅仅是因为来袭的敌人和想象中的不一样，更是因为他们对此根本束手无策。
事实上，对手突然做出的这一行为，也让他们有些难以理解。
在这场战斗中，她们一开始只出动了一个人。
而明烛伴雪等人则抓住了机会，对这一名少女进行了对他们而言尽职尽责的围剿。
然后援军便赶来了，并且当那些援军刚一赶来，就变成了现在的这副模样，好像根本就没有什么前戏似的。
她们不准备和明烛伴雪这些人缠斗，也不准备突破他们，直接寻找这座城市的叛军源头。
她们似乎就像是早就知道了事情的本质一样，直接在原地准备毁灭这座城市。
“你真的觉得，在那团黑色里，隐藏着足以毁灭这个地方的东西吗？”市长的脸色和刚才完全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
之所以没有变化，我想大概是因为，即使有什么变化，也对局势没有丝毫的作用吧。
身处在这个城市里的人，没有人知道那团黑球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们只能用他们对于战斗的本能与感知，来获取这东西内含的危险。
“我们现在已经有一个计划了。”明烛伴雪说道。
“讲。”
“由我们几个玩家来做出阻止她们的最后努力，然后由市长您来让城里的人撤出去。”
“来不及了。”
“嗯？”
“我说，来不及了。”市长终于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他口中的烟斗也总算摘了下来，“我们都会死在这里，而你们不会。”
“如果到时候全国的平叛成功了的话，那么就请你们把这里重建起来吧。”市长拉开了厚重的窗帘，推开了眼前的两扇窗户，“但如果没有的话，那就请你们偶尔过来祭奠我们一下，反正……我们也只是在这时代背景下被当作污点的人而已。”
在市长所能目视到的地方，一块纯粹的黑色正在还换扩大。
“我是没想到，原来瑾瑜派过来的东西，竟然会是这样的啊。”
……
瑟尔和南宫早夜各自位于城市的一边，铺设着为保护这一座小城而生的魔法阵。
而天空之上，星环则振翅朝着那艘坠落的舰船飞行着。
星环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同时能量反应也越来越高的飞空舰，心中的那根弦也在不断地波动着。
为什么之前看到这艘飞空舰的时候没有感受到任何的能量反应，而现在它却突然一下变得这么高，而且还在不断增加呢？
这个问题一直环绕在星环的脑海中，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就在这时，那艘不断坠落的飞空舰中，突然好像有什么东西冒了出来。
就像是渐渐在食物上滋生出来的霉菌和绿毛一样，这些黑色的，絮状的东西，开始逐渐地从舰船的表面接连地浮现出来。
“那到底是什么？！”星环注视着那些明显的黑色，心中的疑问却越来越明显。
因为虽然这艘飞空舰的能量指数在不断增加，但这些冒出来的黑色的部分之中却并不包含任何的能量成分。
这在星环的认知中实在是有些无法接受。
他在大陆上游历了大半辈子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
当然，飞空舰这种东西也是他从未见过的。
没有了解过瑾瑜科技，也对齿轮城科技知之甚少的他根本不可能知道，现在摆在他面前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东西。
这艘不断坠落的飞空舰为什么之前没有能量反应而现在却像是个烫手的山芋一样？
为什么在其他舰船纷纷有人逃生的时候，这艘飞空舰却空无一人。
还记得此前说的吗？
瑾瑜在制造妄想万象原型机的时候，一共制造了两个。
不过虽然这么说，但妄想万象究竟是什么？
虽然在玄穹薄怒的身上，它看上去像是一个机甲，但那也只是因为它是搭载在机甲这个载体上的而已。
离开了能量增幅器，离开了机甲，它的本体究竟又是什么？
事实上，妄想万象是一个概念。
一个能量吸收与转化的概念。
而瑾瑜将这个概念施加在了两个事物上面，其中一个，自然就是玄穹薄怒的机甲，她将这个机甲改造成了一个可以切换形态的怪物。
至于另外一个，则搭载在了一艘无人驾驶的飞空舰上。
老实说，把妄想万象放在飞空舰上可比放在机甲上麻烦多了。
不过既然这飞空舰能出现在战场上，那也就说明瑾瑜最终还是做到了。
没错，现在出现在星环面前的这一艘舰船，正是妄想万象的另一种具现。
如果说将妄想万象搭载在机甲上可以将它变成一个侵蚀驾驶员身体从而可以攻城掠地的武器的话，那么将它搭载在飞空舰上，就是一个纯粹的战略性毁灭兵器了。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原子弹。
这飞空舰现在的作用就相当于是原子弹。
而且它的目的性还更胜于原子弹。
因为它几乎不可能被拦截。
毕竟只要妄想万象被启动，除非是人为关闭，那么这个过程就是不可逆的。
而在这个不可逆的吸收过程中，所有靠近的能量都会被完全吸收，包括对其的所有攻击。
也就是说，它必然会到达目标，并且在目标地点爆炸，任何敢于阻拦它的事物，都会在半路变成它的养料。
就连瑟尔师徒搭建的那个巨大法阵也不例外。
毕竟所有对它展开的防御，只会让它最后的爆炸更加绚烂罢了。
第五百七十八章 the Spoiler（）
“X月X日，我看着瑾瑜的造物一步步在我的面前成型，又一步步变成她期望中的样子，说实话，我很高兴。”
“因为其中的某些点子和她身后的那些游魂也不无关系，它们借用了我凛斯雷特的名义，帮助瑾瑜出谋划策的这一点，我还是很感激它们的。”
“尽管直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它们的目的是什么，但如果它们能替我做一些好事的话，我倒也不会那么反感它们。”
“X月X日，瑾瑜立下了一个新计划，而且蓝图也相当精美地绘制了出来。”
“那是一个似乎叫做发电站的东西，具体这个‘发电站’是干什么的我不太清楚，但是听她的描述，我想应该跟魔力反应炉差不多吧，是一个即将为她和她的子民们提供方便的利好项目。”
“而且关键在于，这发电站的名字让我不禁有些热泪盈眶。”
“她把这发电站的名字叫做伊莉斯，没错，‘伊莉斯发电站’。”
“说实话，我直到看到这本日记为止，都不知道我居然有一个女儿，而瑾瑜也从未对我提起过这件事情。”
“我是理解她的，完全理解。”
“而且，我也对她这些年的默默奉献表示心酸，真的，我的的确确没有做好我应该尽的义务，也许我们是因为战争而天人两隔，也许我们是迫于自己所在的位置而老死不相往来，但至少，我们心中的这团火从未熄灭过。”
“因此，在现在看着那以我的名义陪伴着她的游魂的时候，不知为何，我的心中竟然还有那么一丝小小的慰藉和感激。”
“哪怕现在的场景看上去就像是我被绿了一样。”
“但只要那游魂的目的并不坏，那我就没有意见，相反还会感谢它们。”
看着凛斯雷特补写的日记，我的心中也仿佛被触动了一下。
而此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我身边的伊莉斯也梨花带雨地啜泣了起来。
“你怎么过来了？”我一时间有些惊奇，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才好。
“没，没什么。”伊莉斯以手背抹了抹眼，“我只是好奇而已，你不用管我，自己看自己的就是了。”
是啊，这大概是她第一次同时看到她的父亲和母亲吧，哪怕是以这样的方式。
我看着伊莉斯有些发红的眼眶，不禁叹息着继续开始翻阅起来。
“X月X日，伊莉斯发电站的建设进度非常的快，她招募来的那些玩家也非常的敬业，老实说，看着那个名叫秋霜月的玩家，总会让我想起我生前曾经带过的徒弟，当然，那徒弟也曾短暂地当过我的君主，现在想想，那还真是一段快乐而令人怀念的时光啊。”
看到这一段，我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没想到我居然还能在他的日记里看见我的名字。
对于我来说，这实在是非常荣幸的一件事了。
在看到这一段的时候，我身边的两个灵魂也露出了微笑。
在这满篇的肺腑之言中，也只有这一段关于我的一点点事情能让我们稍微展露一下眉毛了。
“看样子伊莉斯发电站的竣工日程不远了，也不知道我还能再陪伴她多久。”
“像我这样明明肉体已经死去却还能以灵魂状态游荡于世间的特权，全是因为我生前的魔法力量赐予的，在我死后，我的灵魂并没有参与轮回，而是进入了那个所谓的万法王座，而我又从那个王座跑了回来。”
“罢了罢了，旧事就不在提了，反正也是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的确，星环也曾经向我提过关于这些的事情，只不过他现在并没有在我的身边。
也不知道现在钦业城怎么样了。
瑾瑜的部队还会再来入侵吗，他们还好吗？
只是这样想想也并不会起什么作用，于是我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读起来。
“X月X日，我终于明白那些游魂化成我的样子的目的是什么了。”
“就在刚才，我亲眼看见了那些游魂的真身，不对，应该是她的真身。”
“没想到那并不是什么游魂的聚合体，那是一个女性，而且是一个能用特殊方法隐藏自己身份和身形的女性。”
“在瑾瑜睡下后，这次白衣女子居然显露了真身，而且离开了瑾瑜。”
“我不确定她在离开的时候有没有看见过我，也不确定她是否知道我的存在，但从她并未往我这里看过一眼的情况来看，她应该是没有发现我的。”
“不过她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消失过的她突然离开了这里？”
“不对，这样一想，她以前似乎也消失过，在我的印象中，确实有一段时间她没有依附在瑾瑜的身边，而瑾瑜也怎么叫她也叫不出来。”
“也就是说……除了瑾瑜以外，她在其他的地方，也有类似的‘工作’要做吗？”
“这样一想，我不禁有些汗毛直立。”
果然没错。
看着凛斯雷特记载的这些文字，我们终于可以确定，伪装成凛斯雷特呆在瑾瑜身边的那个人，就是捣乱者。
虽然说她目前呆在瑾瑜身边的目的依然成谜，但至少，我们已经可以认定这一事实了。
“X月X日，白衣女子回来了，当然，她回来的时候是以凛斯雷特的身份回来的，并且也并没有让瑾瑜看见。”
“当瑾瑜问她去干什么了的时候，她也只是简单地用一句‘自己的灵魂维持已经不太稳定’的话搪塞了过去，还顺便赢得了一波瑾瑜的关心。”
“所以，话题又再次回到了她的目的上，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X月X日，凛斯雷特回来了，瑾瑜这样说道。”
“我不知道她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但至少凛斯雷特这个人我还是知道是谁。”
“他跟我一样，也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同时也是织星国病逝的前领导人，瑾瑜正是接替了他的位置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而现在，通过瑾瑜的这一句话，我大概明白了一些事情的真相。”1
第五百七十九章 诞生于规则之中（）
说实话，在我阅读这一本日记的时候，我本以为能通过它和凛斯雷特建立起联系，而且我可以认定，我身边的这几个人也是这么想的。
毕竟在他们当中，有一个人比我更关心这件事情。
但是事情的转折总是那么的突兀。
在我阅读完刚才的那一篇日记后，紧接着呈现在我面前的，便是一长篇的白色。
看样子中间应该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他并没有继续写下去了。
然而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一个字却突然在我的面前浮现在了纸上。
“我。“
一个很单一的单字，而且字体非常大，大到连老年人都能远距离看清。
我翻过了一页，又看见了两个字。
“拒绝。“
我拒绝？
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我继续飞快地翻着页，在那些巨大的空白中试图寻找到一些依稀的线索。
而最终，当我翻到最后一页，也就是封底的时候，我才终于在那个硬纸壳上看到了一行小字。
“看样子她终于还是发现我了。“
她？
凛斯雷特的意思是说，捣乱者发现了他，并且现在已经把他给……？
“不。“伊莉斯捂着脸，小声说道。
看得出来，伊莉斯现在十分的悲伤。
算上之前的话，她这已经是第二次失去亲人了。
如果算上齿轮城的话，就是三次。
不对，我在说什么呢？
现在还没有实锤的证据能证明凛斯雷特已经被杀害了啊。
他只是被捣乱者发现了而已，又不是……
“哎。“想到这里，我不禁也叹了一口气。
这话说出来给谁听呢？
谁也不会相信的。
就连我自己也不会。
是啊，既然他是凭依于日记的灵，那么在日记写完，他也被捣乱者发现的现在，想必是活不成的吧。
不然的话，在我们阅读日记的一开始，他就应该会笑着出来跟我们打招呼才对。
就算我看不见他，我身边的这几位幽灵总能看见吧。
而既然他们也看不见的话，就只能说明他不存在了。
真是令人感到悲伤。
我明明还有话想要对他说，却只能看着他在纸上消亡。
这种未见其生先闻其死的感觉，真糟糕。
“我们，把这本日记带走吧。“伊莉斯提议道，”它也许是唯一记录下我父母共同存在的依据了。“
是啊。
这本日记前半段由年轻的瑾瑜所写，后半段则由死去的凛斯雷特所写，无论如何，这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一件珍贵的宝藏。
我点了点头，将这本古旧的日记用布包好，然后放入了背包中。
在这瑾瑜的房间里，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当然，除了它以外。
我走出了瑾瑜的房门，对着梳妆台鞠了一躬，然后关上了它的大门。
……
星环的刀在刚碰到那团黑色的时候就消失了，连同这上面被附魔的魔力和刀刃刀身一起，被吸入了那黑色的无尽虚空中。
“这到底是什么？“星环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他纵横大陆数十年，但却从未见过这样诡异的景象。
无论自己的什么攻击都像是泥牛入海一样被吞噬进了这团黑暗的迷雾中，这样的场景他只能联想到边缘长夜的黑雾。
但是面前的这东西很明显又不是黑雾。
因为它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