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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随着她的视线,下意识的也打量了下蛇群,这些蛇都不算大,好似才冬眠醒来,可那些冰冷的身体在青草丛上蠕动,在藤蔓上盘着,吐着蛇信子……看得人还是胆颤心惊的。
他又暗暗吞咽了下口水,很是恭敬的出声道:“夫人,你想问什么,只要小的答得上来,小的断然是会如实告知。”
边子期轻颔首,雅致的面容上带着的笑容似乎是在满意他的话,又似乎是在等待着看他的诚意:“一年多不见,你竟是连主子是谁都不认识了?”
还是轻描淡写的声音,可砸在他的耳里时,却听得他发毛。
他自是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毕竟前一刻他们还奉着另一个人的命令,盯着她,若是看到她独处时,将她带去郊外的庙里……
可转瞬间,在看清人时,却发现这人其实是他的主子。
嘴唇似乎是在一瞬间就变得干燥无比,他舔了舔唇,恭敬言道:“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竟是没有认出主子,甚至还差点伤了主子。”
呵呵……
边子期又笑了,这笑声却是透着丝丝寒意。
“的确是个实诚的人。”她不紧不慢的开口道,语速平缓,声色淡然如水,仿若不过是在说些家常话而已,“那你且说说什么叫差点伤了我?抑或说……这街上突然间涌出来的乞丐其实都是冲着我来的?”
“嗯。”他声色沉沉的应了声,“是冲着夫人你来,有人让我们盯着点从三皇子府隔壁出来的妇人,说她抱着小孩,可能还会有个小姑娘跟着……”
说着,他微抬眸瞅了她们一眼。
“然后,就是让我们将你们分散,再想法子将你带到郊外的庙里。”
郊外的庙里?
边子期眉头小皱了下,但下一瞬间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她冷笑了下,嘴角的那抹嘲讽之色甚浓,边文瑶……她是想要报复自己?
或许是异想天开了。
当然,这女人倒也是无趣,既然都能够从密室里出来,该当是收敛点,好好的养精蓄锐,怎么一下子就又找上自己了?
“哦?”她微微扬高了声音,“那是谁让你们盯着我?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话陡然间又变得阴沉起来,落在他的耳里时,让他忍不住浑身一个激灵,尤其是自己还身处在满是冷血动物的草地里。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边子期见之,幽幽地追问道,“而且她让你们盯着我之前,是不是还说了别的话?不要磨蹭,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你玩,尤其是陪一个不够忠诚的人玩。”
幽沉的话语方才落下,那些小蛇虫子老鼠竟是在玉笛声变调时,转了个身子,齐齐朝他看去。
他见之,双腿情不自禁的发抖起来,就差没有一虚,跪倒在地上,他扶着一旁的枯树,努力地让自己站稳,又默默地吞咽了下口水,言道:“知道知道。是……是夫人您的妹妹,边家三姑娘。”
果然如此。
“她也还说了别的话,是要我们在看到那个与煞王爷极为相像的人离开那小宅后,且你再出来时,方可那般行事,不然不得任意妄为。”
边子期听闻,双眉倏地皱起来,原是澄清似水的眸子里此刻泛着涌浪,好似随时都会掀起滔天巨浪。
边文瑶……边文瑶知晓的还真多,她该是已晓得燕陌琛是会进宫的,只是她如何知晓,是那个人告诉她的?
第577章 你可想要回到她身边()
太阳爬得越来越高,金色的阳光肆意地洒落在绿幽幽的青草地上,为之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空气中飘扬着抑扬顿挫的玉笛声,与温柔的风相和,别有一番情趣。(。。)
可惜——
群蛇的身上则依旧泛着森冷的寒气,让人毛骨悚然,胆颤心惊。
边子期不说话,谁也不说话,空气中流通的气息仿若在一瞬间凝滞了,只泛着诡谲的气息,缭绕在他们的身边。
乞丐扶着枯木强撑着身体,惴惴不安的偷看着她,试图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可那一张脸,很是平静了,连先前皱着的眉头也在不知不觉中舒展了开来,而眸子里的神色更是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涟漪,就那么静静地……回望着他。
他的心陡然一惊,急急道:“夫……夫人,小的就只知道这些了,那边三姑娘没有再说别的事情了。”
言毕,他的膝盖不由得一软,竟是跪倒在了青草地上。
那动作惊扰的边上的蛇发出了警告声,若非桑梓一直用曲乐控制着,那些蛇怕是要缠绕到他的身上去了。
“嗯。”边子期慢悠悠的应了声,她知道,是该没有别的事儿了,边文瑶不可能与他们说太多的事儿,不过有这些也足够了,至少让她知晓这宫里头的人与外边的人窜通着呢。
至于是谁?
大抵就是那个人,那个与燕陌琛极为相似的人,那个将边文瑶带出的人,甚至还让她有了声音的人。
只是,让她不明白的是那人又是缘何目的,且到底是居在哪一方,会不会就是阴幽月身边的那个人?
或许该需要想个法子将那人勾出来了,不然……心神不宁啊!
她抬手拧了拧发疼的眉心,眼眸轻轻一闭,再睁开时,又恢复了往日的澄明,如若先前的困惑都在闭眼的那刹那消散不见了。
她抱着素儿缓缓地站起身子,眸色幽幽地瞥了眼那乞丐,轻描淡写道:“好了,回去告诉你的那些丐帮兄弟,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是是是。”他连连点头,他完全不想做了,更何况他当初也收了她的好,才能够在丐帮里有威信,如今断然不该背信弃义了,“小的回去立刻让他们收手。夫人,可……可是需要将那边三姑娘带来?”
边子期听了他这话,不由得笑了笑:“如此自然是最好的,但你确定能够将她带来?”
话音落下,他不由得愣了愣。
随后猛地好似想到了什么,那乌黑的眼眸里闪烁起一丝明亮的光线来,嚅动了下干燥的嘴唇后,急急道:“夫人,小的……小的记得边三姑娘身边还有一男子,那男子……那男子与先前从这儿走出去的人极为相似,而且也都带着面具。”
此话一出,边子期心下大惊。
她虽已有这样的猜测,可当又从别人口中听闻这样的事儿时,她还是很震惊。
莫非……
莫非从燕戚云密室里带走边文瑶的真是阴幽月身边的人?
他到底是有何目的?
而且为何会与燕陌琛那么相似?
阴幽月,阴幽月……可否知晓那人到底是在做些什么,若是知晓……
重重疑惑再次攀爬上她的脑海,乱成一团麻,让她难以解开。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再次开口询问道:“你确定?”
乞丐摇摇头,又点点头:“确定,他们一定是同一个人。”
这回,他的语气很是坚定,就连那眸子里也透着一丝坚定。
“何以这般认为?”她追问道,心却已是跌入到了谷里,她最不愿意见着的是……明明看上去是阿琛身边的人,可却又在暗中算计着他。
“身上的味道,那人身上带着一丝药味,可药味很奇特,透着点清香,但又有点惑人,让人头晕。”
是这样吗?
如果紧凭这一点,断然是不能完全确定两人是同一人,可反之……也不能说不是。
也许,无论是怎样,他们都该防着点阴幽月身边的人了,或许还得防着点阴幽月。
到底时光变迁的太久,人,是会变的。
她暗暗思量了片刻,决定找个时间与燕陌琛通个气,让他防备着点,只不知他会不会听,到底阴幽月是他的母妃。
“我知道了。”她看了他好久后,终是淡淡的应了声,随后又道,“若不想死的话,就立刻走人,而后把最后说的话全部烂在肚子里。”
乞丐闻言,点头如捣蒜,手扶着边上的枯木艰难的站了起来,双腿依旧打着颤儿,而后偷偷地看了她一眼,恭恭敬敬的告辞后,就慌不择路的跑出了这座充满着诡谲气息的老屋。
见他离开后,一直不说话的千行绕过令人头皮发麻的小蛇来到边子期的身边,恭敬的询问道:“王妃,可是需要属下进宫一趟?”
“暂时不必,先等等的。或许你家爷儿已从宫里回来了,若两天后,还不曾回来……在做决定。”她声色平静的出声道,私以为现在就冒然进宫,反而打草惊蛇。
千行听闻,便是点点头:“一切听凭王妃的吩咐。”
“嗯。”边子期淡淡的应了声,“带上梓儿,我们撤退,而后随我去一下棺材铺。”
“是。”
桑梓依旧吹奏着玉笛,那轻扬的声音令人迷醉,也使得生灵们陶醉在其中,为防止在停歇时,引得小蛇们的暴动,千行揽着她跃上了屋顶,紧随边子期身后离开了这座屋宅。
小许后,笛声止。
“辛苦了。”边子期瞥了眼桑梓微红的嘴唇,柔和的笑了笑,“若不是你,还引不了他们的出现。”
桑梓腼腆的笑了笑,将玉笛挂回到腰间:“这是梓儿应该做的。”
“嗯,做得很好。”她脸上洋溢着淡若清风的笑容,就连眸子里也是含着浅浅的笑意,“不过……梓儿你可是想要去她的身边?”
桑梓一愣,似乎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的祖父是她的人,一直为她所忙碌,大概在临终时也对你们三兄妹有所交代……”
话尚未说完,桑梓便是摇摇头:“梓儿不去,梓儿就留在夫人的身边,梓儿……”
依旧还是没有将说完话,就让一阵低沉沙哑且充满沧桑的声音打断了:“的确是不去的好。”
第578章 棺材铺老头死了()
棺材铺外,阳光明媚灿烂;棺材铺内,光线幽暗昏沉。
棺材铺老头站在屋里,那一脸为岁月雕刻的沟壑竟是沧桑,一双凹陷的眸子里也布满岁月的痕迹,他看着屋外的人,眸子里缭绕着令人完全读不懂的色彩,当昏暗的光线落在脸上时,还带着一丝诡谲的气息。
边子期闻声看去,眸色渐渐幽沉下来,好一会儿方才出声道:“老人家,你是不是知晓些什么?”
他看着她,并未立刻言语,沉默许久后,回身没入幽暗的屋子里,只一道沉沉的,沙哑的声音幽幽传来:“我姓纳。”
纳?
边子期愣了下,随后不由得一惊,纳家的人?
她凝望着那隐没在幽暗中的佝偻身影,心里头满是震惊,纳家,纳家……那曾经因为她而死去的一个大家族,不曾想到除却纳七还有这位年过半百的老头。
她抿抿唇,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可双唇嚅动了好一会儿,都不曾道出点什么来。
她无法表达歉疚,也无法表达过去……更无法……
她……
她唯还记得纳家的人曾说过,她本就应该死,可偏偏不曾死,甚至还活得不错。
“我……”边子期张了张口,却又欲言又止。
纳老头似乎察觉到她的神情,平缓的出声道:“或许和你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到底不曾是你能够控制的,你也不过……”
说着,他顿住了,没再继续往下说。
倒是身子又转了回来。
他佝偻着腰背,拄着黑黝黝的拐杖,目光沉沉的回望着她,久久没有再接着说。
而边子期,并没有因为他的注视变得不适,相反地,反倒没来由的平静许多,隐隐还觉得有什么东西似乎就要从脑海中破壳而出,可当她想要仔细去搜寻时,却又发现毫无踪迹。
或许……
或许有什么东西真的很快就要被揭开了,而揭开的一切……她可能就是所有“罪恶”的源头。
当这念头跃上脑海时,她又怔了怔,她自己竟然也这般认为。
呵……
她微勾了勾嘴角,流溢出一抹晦涩的笑容。
许是觉察到她的那一抹笑容,纳牢头发白的眉头轻蹙了下,可并未说什么,只道:“外边晒的很,还是来屋里坐坐。”
若是寻常人,闻得一个守着棺材铺的诡异老头邀请自己进店坐坐,怕是会吓得拔腿就跑,可偏偏边子期他们不是,她在稍许迟疑后,就踏入了阴森森的铺子里。
铺子里,柜台里边摆放着许多冥物,冥纸,香火,蜡烛……墙上还挂着好些套寿衣,有几套艳红的衣裳在幽暗的光线照耀下,颇是令人不适,角落上还叠着三架棺材,是深红色的,仿若血迹干却……
这等屋子,若是让人单独的呆上一刻钟,怕是要觉得毛骨悚然,没准还会被吓尿。
边子期紧紧地搂着素儿,还用手遮着他的眼,唯恐他看得多了,做噩梦,却不想这小家伙竟是使劲将她的手掰开,乌黑明亮的眼眸闪烁着新奇的光芒,打量着幽暗的屋子,丝毫没有害怕的神色。
或许这不过是什么都不懂,都不明白的原因。
而这时,纳老头在看到他的样子时,却是笑了,沟壑丛生的苍老容颜上绽放出和蔼的笑意,就连眼尾也是扬起了一点,眸间也是漾着慈爱。
他深深地看了眼素儿后,视线划过那挂着的玉佩,眸色微微一怔,但很快又恢复了笑意。
纳老头伛偻着腰背,一步步的朝着柜台后头走去,而后颤抖着手从一抽屉里抽出了一画卷。
画卷上系着一根红带子,带子上似乎绣着不一样的纹路,像及了墨菊的花瓣,他轻轻地挑开红袋子,将画工整的摊在柜台上。
里边画着一个女人,一个姿色煞是明艳动人的女人。
她穿着一身红艳的袍子,绣着百鸟朝凤,似乎是凤袍,可脸上的笑意却很是晦涩,正幽幽地凝视着前方,眼下如若凝望着正在欣赏着她的边子期,隐隐间带着幽怨。
画的角落上,书写怪异的字体,而这字体她曾见过。
在纳府,在紫竹林,在……许多地方。
有什么东西又一次在脑海中窜起,可当她想要去抓住时,却发现它又悄无声息的飞走了。
边子期如若入了迷一样,怔怔地凝视着,一直一直……她努力地想要去抓住隐藏在深处的东西。
记忆,她一直以为自己的记忆不曾有所丝毫缺陷,可如今……好像缺了一个空白,而这空白正等待着她去填补。
当填补完全时,大抵什么都一清二楚了。
也许……她还是需要再去见融墨,他该是知道点什么的,不,拓拔清渊应该知晓的更多。
“这画便是给你了。”纳老头将画卷起来,递给她,“或许会有用。”
有用吗?
边子期抬起手欲接过,可在碰触到那刹那,她的手就如同麻了一样,颤抖了几下,这触感与当初碰到的奁好像,莫非又是有关的?
她拧了拧眉头,澄清似水的眸子里充满困惑。
是不是谁都知道,唯有她被埋葬在困惑中,求不得,要不到答案。
最终,她还是接过了画卷,低眸看了眼上边系着的红带子,又看了看背过身子的纳老头:“谢谢。”
纳老头微微颔首,拄着拐杖朝着内室而去,他轻轻掀开帘子,钻了进去。
帘子落下,将他的身影遮住,但他低沉沙哑苍老的声音又幽幽传来:“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事事却不曾休,他不是他,他不是他,你也不再是她……”
话声越来越远,也越来越轻,最后如一缕风一样,消散了,令她再也听不清他最后说的是什么。
她试图询问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的跑到帘子前,快速的掀开帘子,却发现……
边子期怔住了,拿着画卷的手松开,画卷落在了地上,滚落了几圈,便是滚到了一具深红色的棺材前。
棺材里,纳老头静静的躺着,双眼已经阖上,沧桑的容颜上是带着笑意,泛着一丝丝和蔼的气息,可惜胸膛却没了起伏。
他,死了?
他,死了。
就短短的一盏茶的时间……明明前一刻他还在说话,怎现在却踏上了黄泉路?
第579章 你还欠着阿期()
阴森幽沉的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边子期站在帘子前,一言不发,就如入定了的僧人一样,凝视着那生命消失的老头儿。
身后的人看不到里边的动静,见她不语,也不多问,就静静地站着。
许久,久到怀中的孩子变得不安分起来,她方才醒过神来,她又深深地看了眼纳老头,而后声色平静似水的出声道:“千行,寻个吉时,找人替他安葬了。”
清泠泠的声音,很是平缓,丝丝飘入他们的耳里时,令得他们也是吃惊万分,大抵是谁也没想到这前一刻还好好的人,怎突然间说走就走?
好半晌,千行才敛下诧异,恭敬的出声道:“是,属下记着了。”
“嗯。”边子期淡淡的应了声,似云淡风轻。
随后她弯腰捡起落在棺材边上的画卷,抱着素儿走出了这一间没了掌柜,没了主人的棺材铺。
“也可将这棺材铺封了。”她回首望了眼身后的棺材铺,眸色沉了沉。
“是。”
回去了,她们又回到了那一座府邸。
但,燕陌琛却还不曾归来,也没有带来一丁点的消息,三个时辰……他进宫已三个时辰了。
本就揣着不安的心绪变得更加惶恐,她以为……
……
棺材铺在她离开没多久后,封了。
她的好爹爹一直都站在她们谁也不曾看见的地方注视着一切,那一双眼深沉中又透着诡谲,尤其是当看到她离去时,手中拿着画卷,那神色掀起了巨浪,可很快又恢复了淡然,在无声的注视着棺材铺关上门后,也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人,落幕了,事却终究还不曾休。
与此同时,驿站那边也来了客人。
素来看似云淡风轻仿若什么都不在乎的拓拔清渊闻得一阵花香味在空气中荡漾开来,他轻轻放下手中执着的棋子,眼眸微抬,向着窗外望去。
风,吹入了屋子,卷起那一头白发,似乎是要将他的视线遮掩。
可他依旧还是看到了来人。
眸色,依然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涟漪,俊俏透着温雅的容颜上带着淡若清风般的笑容,为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