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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剑客无情剑-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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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寻欢道:想。

大欢喜女菩萨脸色也不禁变了变,但立刻笑道:有趣有趣,你这人真有趣极了,你想用什么法子将蓝蝎子带走呢?

李寻欢疲乏:我慢慢地想,总会想出个法子来的。

大欢喜女菩萨眼又眯了起来,道:好,那么你就留在我这里,慢慢地想吧。

李寻欢道:这里既然有酒,我多留几日也无妨。

大欢喜女菩萨道:我这酒可不是白喝的。

李寻欢道:你想要我怎样?

大欢喜女菩萨笑道:本来我还嫌你稍老了一点,但现在却越看你越钟意了,所以,你也用不着再想别的法子,只要你留在这里陪我几天,我就让你将蓝蝎子带走。

李寻欢还是在笑,悠悠道:你不嫌我才,我却嫌你太胖了,你若能将身上的肉去掉一两百斤,就算陪你几个月也无妨,现在么——

他摇了头,淡淡道:现在我实在没有这么好的胃口。

大欢喜女菩萨面上骤然变了颜色,冷笑道:你敬酒不吃,要吃罚酒,好。

她忽然一挥手。

坐在李寻欢四侧的几个胖女人立刻站了起来。

她们的人虽然胖,但动作却不慢,腿一伸,四面八方地向李寻欢包围了过来。

屋顶很低,李寻欢既不能往上跃,也不能往外冲——看到这些女人身上的肥肉,他简直一看着就恶心。

但这些女人却挤越近,竟似想将他夹在中间,他的飞刀若出手,纵能击倒一个,别的人照样还是要冲上来的。

若真的被她们夹住,那滋味李寻欢简直连想都不敢想。

只听大欢喜女菩萨道:李寻欢,我知道连少林寺的罗汉阵都困不住你,但你若能破了我这肉阵,才真的算你有本事。

她笑声越来越大,小楼下的木架,也被压得吱吱发响。

李寻欢眼睛亮了,他忽然想到了铃铃。

铃铃没有上楼。

她不会眼看着李寻欢被困死,她一定在想法子——

就在这时。只听轰的一声,整座楼都垮了下去,只听哎哟,噗咚之声不绝于耳,满屋子的人也随着跌了下去。

屋顶也裂开了个大洞。

李寻欢身形掠起,燕子般自洞口穿出。

他以为大欢喜女菩萨一定也跌了下去,她身子至少也有三四百斤,这一跌下去,纵然能爬起来,至少也得费半天劲。

谁知这大欢喜女菩萨不但反应快得惊人,轻功也绝不比别人差,李寻欢身子刚掠出,就听得又是轰的一声大震。

大欢喜女菩萨又将屋顶撞破了个大洞,就像是个大气球似地飞了出来,连星光月色都被她遮住。

小楼还在继续往下倒塌,灰土弥漫,瓦砾纷飞。

李寻欢头也不回,掠下地面。

只听大欢喜女菩萨笑道:李寻欢,你既已被我看中,就再也休想跑得了。

笑声中,她整个人已向李寻欢扑了过来。李寻欢只觉风声呼呼,就仿佛整座山峰都已向他压下。

他的手突然向后挥出。但见寒光一闪,小李飞刀终于出手!

出手一刀,例不虚发!

鲜血飞泉般自大欢喜女菩萨脸上标出。

这一次李寻欢飞刀取的并非她咽喉,而是她的右眼!他的飞刀一出手,就知道绝不会落空。

他有这信心。

但大欢喜女菩萨的笑声却仍未停顿,笑得李寻欢有点毛骨悚然。他忍不住回头,只见大欢喜女菩萨正一步向他走过来,面上鲜血流个不停,飞刀还插在她眼眶里。

但她却丝毫不觉痛苦,格格笑道:李寻欢,我已看上你,你就跑不了的,你还有几把飞刀,一齐使出来吧,像这么大的刀,就算有一百把都插在我身上,我也不在乎!她忽然反手拔出那把刀,放在嘴里大嚼起来。

一柄精钢铸成的飞刀,竟被她生生嚼碎。

李寻欢不禁怔住了。

这女人简直不是人,简直是个上古洪荒时代的巨兽。

蛤就在这时,突听大欢喜女菩萨发出一声惊天劫地般的狂吼,整个树林都似已被这吼声震得摇动起来。

李寻欢只见到一点碧森森的剑尖忽然自她前胸突出,接着,就有一股鲜血暴雨般飞溅了出来。

然后,才见到游龙生双手握着夺情剑的剑柄,一把三尺七寸长的夺情剑,已全都刺入了大欢喜女菩萨的后背。

剑尖自后背刺入,前心穿出。

大欢喜女菩萨的人跟着倒下,恰巧压在游龙生身上。

只听喀嚓之声一连串的响,游龙生全身的骨头都似已被她压断,但他却咬紧牙关,不出一声。

大欢喜女菩萨牛一般地喘息着,道:是你——原来是你!

游龙生也喘息:你想不到吧——

大欢喜女菩萨道:我对你不坏,为何要暗算我?

游龙生脸上的冷汗一粒往外冒,咬牙道:我一直没有死,就为的是在等着这么样的一天——

她已被压得连呼吸都已将停止,眼前渐渐发黑,只觉得大欢喜女菩萨身子一阵抽搐,忽然滚了出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李寻欢那双永远都带着一抹忧郁的眼睛,他也感到有一双稳定的手正在替他擦着额上的冷汗。

这双手虽然随时都取人的性命,却又随时都在准备着帮助别人,这双手里有时握着的虽是杀人的刀,但有时却握着满把同情。

游陇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却失败了,只能挣扎道:我不是游龙生。

李寻欢黯然半晌,才沉重地点了头,道:你不是。

游龙生道:游龙生早已-早已死了。

李寻欢道:是,我明白。

游龙生道:你今日根本未见到游龙生。

李寻欢道:我只知道他是我的朋友,别的我都不知道。

游龙生嘴角终于露出一丝微笑,嗄声道:能交到你这种朋友的人,实在是运气,我只恨——

他只觉一口气似已提不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大呼道:我只恨为何不死在你手里!

黎明。

枫林外添了三堆新坟。是游龙生、蓝蝎子和大欢喜女菩萨的坟——掘坟的正是她自己的门下。

她们对大欢喜的死,竟丝毫不觉得悲愤,显见这位女菩萨并非真的有菩萨心肠,活着时也并不讨人欢喜。

使这小楼倒塌的,果然是铃铃。

她自己觉得得意:我只不过弄松了一根柱子,小楼就倒了下来,若不是我见机得快,险些就要被活活压死。

见到大欢喜的门下一个个全都走了,她又觉得很奇怪!

她们为什么没有替师傅报仇的意思呢?

李寻欢道:这也许是因为那位女菩萨只顾着拼命填她们的肚子,却忘了去照顾她们的心。

铃铃道:不错,一个人的肚子若太饱,就懒得用心了。

铃铃的小嘴嘟了起来,恨恨道:我知道你心里只有蓝蝎子,她的腰比我细。

李寻欢道:你以为我心里只有蓝蝎子?

铃铃道:当然,为了她,你不惜冒那么大的险,不惜去拼命,其实她早已死了,根本就用不着你为她操心。

李寻欢道:她活着时若是我的朋友,死了也是我的朋友。

铃铃道:那么——我难道就不是你的朋友?

李寻欢道:当然是。

铃铃道:你既然肯为死了的朋友去拼命,为什么不能替活着的朋友想想呢?

说着说着,她眼圈又红了,道:我本来就没有亲人,现在连家都没有了,你难道真能眼看着我活在世上,每天向人家要剩饭吃?

李寻欢只有苦笑。

他发觉现在的女孩子越来越会说话了。

铃铃从指缝里偷瞟了他一眼,悠悠道:何况,你若不带我走,怎能找到我家小姐呢?你若找不到我家小姐,又怎能找到你的朋友阿飞?

阿飞正在喝汤。

牛肉汤,炖得很香,很浓。

阿飞捧在手里慢慢地啜着,眼睛茫然直视着汤的边缘,一点表情也没有,仿佛根本辨不出这碗汤的滋味。

林仙儿坐在对面,手托着腮,温柔地望着他,道:最近你脸色不太好,多喝些汤吧,这汤滋补得很,冷了就不好吃了。

阿飞仰起头,将一大碗汤全都喝了下去。

林仙儿轻轻替他抹了抹嘴,道:好不好喝?

阿飞道:好。

林仙儿道:要不要再替你添一碗?

阿飞道:要。

林仙儿嫣然道:这就对了,最近你吃饭吃得比以前少得多,就该多喝几碗汤。

屋子很简陋,却是新粉刷过的,连厨房的墙都没有被油烟熏黑,因为他们刚搬来不到两天。

林仙儿又添了碗汤,捧到阿飞面前,笑道:这地方虽不大,菜市场却不小,只不过卖肉的有点欺生,一斤肉就要多算我十文钱。

阿飞忽然道:明天我们不喝牛肉汤了。

林仙儿道:为什么?你不喜欢?

阿飞道:我喜欢,可是我们喝不起。

林仙儿笑了,柔声道:你用不着为钱发愁,这几年狐皮衣服正风行,上个月你打的狐狸,我一共卖了二十七两银子,到现在还没用完。

阿飞道:总要用完的,这地方又没有狐狸可打。

林仙儿道:等用完时再说吧,何况,我还有私房钱。

阿飞道:我不能用你的钱。

林仙儿眼圈立刻红了,低头道:为什么不能?这些钱既不是偷来的,也不是抢来的,是我替人家缝补,用十根手指辛苦赚来的。

第四十九章 各有安排

林仙儿说着说着,眼泪已流下来,幽幽地道:你知道,以前我那些钱,都已听你的话分给人家了,你难道不信?

阿飞长长叹了口气,道:我不是不信,只不过……我应该养你的,我不能让你受夺。

林仙儿流着泪道:我们两人既然已这么好了,你就该再分什么你的,我的,连我的心都已是你的,你难道不知道?

阿飞闭上眼睛,将她的一双手紧握在手里,只要能永远握住这双手,他再也不要什么别的。

阿飞终于睡着了。

林仙儿将自己的手悄悄地从他手里抽出来。

然后,她悄悄走了出去,悄悄地关起了门,回到了自己的屋里,从一双简陋的小木箱里,取出了个小木瓶。

她倒了杯茶,又从木瓶中倒出些闪着银光的粉末,就着茶吞了下去,这些银粉她每天都不会忘记吃的。

因为这是珍珠磨成的粉,据说女人吃了,就可使青春永驻。

望着手里的小木瓶,林仙儿不觉笑了。

阿飞若知道这瓶珍珠粉值多少钱,一定会吓一跳。

她发觉男人都很容易受骗,尤其容易被自己心爱的女人欺骗,所以她一向觉得男人不但很可怜,也很可笑。

她从未遇到过一个从不受骗的男人。

也许只有一个——李寻欢。

一想起李寻欢,她的心立刻沉了下去。

今天已经是十月初五了吧。

李寻欢是不是已死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远处忽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个矮健的青衣少年抬着顶小轿健步如飞而来,就在门口停下。

过了半晌,林仙儿悄悄走了出来,掩起门,坐上轿,将四面的帘子都放落,竹帘并不密,别人虽瞧不见她,她却可以瞧见别人。

轿子已抬起,向来路奔去。

往前走,就是片树叶还未枯落的密林,密林左面有个小小的土地庙,右面是一堆堆荒坟。

轿子就在这里停了下来。

前面的轿夫,自轿底取出了个灯笼,燃起了烛火,高高挑起,上面还画着一朵朵鲜红的梅花。

灯笼一燃起,就忽然鬼魅般出现几条人影,分在四个方向,向轿子这边奔了过来。

这四人脚步都不慢,神情似乎都很兴奋,但发现除了自己外还有别人时,四个人脚步都立刻变了,脚步也缓下,彼此瞪了一眼,目光中都带着些警戒之色,还带着些敌意。

从树林里走出来的是个圆脸的中年人,身上穿得很华丽,看来像是个买卖做得很发财的人。

但他的行动却很矫健,武功的根基显然不弱。

从坟堆间走出的有两个人,右面的一个短小精悍,看来仿佛有些鬼鬼崇崇,轻功却可算武林中的高手。

左面一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穿的衣服也很普通,看来丝毫不起眼。

但他的轻功却似比那短小精悍的黑衣人还高一筹。

从祠堂走出的一人年纪最轻,气派也最大,虽施展轻功,但脚步沉稳,目光炯炯,武功也显然比别人高。

林仙儿显然知道来的是这四个人,也没有掀帘子瞧一眼,更没有下轿子,只是银铃般笑了笑,道:四位远来辛苦了,这里也没有备酒替四位洗尘接风,真是抱歉得很。

四个人听到她的声音都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本来仿佛想抢着说话的,但彼此瞧了一眼,又都闭上了嘴。

林仙儿柔声:我知道四位都有话要说,但谁先说呢?

那模样最现凡的一点表情也没有,还是站在那里,似乎不敢和别人争先。

那蓝衣少年皱了皱眉,背负着双手,傲然转过了头,他显然不屑和这些人为伍,是以也不愿争先。

那圆脸的中年人脸上堆满了微笑,向黑衣人拱手,道:兄台先请。

黑衣人倒也不客气,纵身一跃,已到轿前。

林仙儿笑道:两个月不见,你的轻功更高了,真是要喜可货。

黑衣人阴鸷的脸上也不禁露出得意之色,抱拳道:姑娘过奖了。

林仙儿道:我求你做的两件事,想必定是马到成功,我知道你从未令我失望的。

黑衣人自怀中取出了一叠银票,双手捧了过去,道:宝庆那一帐都已完全收齐了。这里共九千八百五十两,开的是山西同福号的银票。

林仙儿自轿子里伸出一双春葱般的纤纤玉手,将那叠银票全都接了过去,似乎先点了点数目,才笑道:这次辛苦你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才好。

黑衣人眼睛还盯在林仙儿的手方才伸出来的地方,似已看得痴了,这时才勉强笑道:谢字不敢当,只要姑娘还记得我这人就行了。

林仙儿道:但那说书的孙老头和他那孙女呢?你想必已追出了他们的下落吧。

黑衣人垂下头,道:我本来一直跟着他们的,但到了中道上,这两人就忽然失踪了,这两人就像——就像忽然从地上消失了。

林仙儿不说话了。

黑衣人轻笑:这两人的行踪实在神秘,表面上虽装做不会武功,但我绝不想念,只要姑娘再给我些日子,我一定能追出他们的来历。

林仙儿沉默半晌,叹口气,道:不必了,我也知道你一定跟不住他们的,这件事你虽未做成,我也不怪你,等会儿我还有要求你帮忙的事。

黑衣人这才松了口气,站到一旁,也不敢多话了。

那圆脸的中年人这才向另两人抱拳陪笑道:失礼,失礼——

他一面向轿子这边走过来,一面不停地作揖。

林仙儿笑道:做生意讲究的就是和气生财,你现在真不愧是个大老板的样子。

这人一揖以地,满脸带着笑,道:我只不过是姑娘手下的一个小伙计而已,姑娘若不赏饭吃,我就得卷铺盖,大老板这三字,我是万万不敢不的。

林仙儿柔声道:说什么老板,讲什么伙计,我的生意就是你的生意,只要好好地去做,这生意总有一天是你的。

这中年人满脸起了红光。

他一连谢了林仙儿好几遍,才从怀中取出叠银票,双手捧了过去,道:这里是去年一年赚的纯利,也开的是同福号的银票,请姑娘过目。

林仙儿道:真辛苦你了,我早就知道你不但老实可行,而且人又能干——

她早已将银票接了过去,一面说话,一面清点,说到这里,口气忽然变了,再也没有丝毫笑容,道:怎么只有六千两?

中年人陪笑道:是六千三百两。

林仙儿道:去年呢?

中年人道:九千四百两。

林仙儿道:前年呢?

中年人擦了擦汗,道:前年好像——有一万多。

林仙儿冷笑道:你本事可真不小,居然把买卖越做越回去了,照这亲戚再做两年,咱们岂非就要贴老本了么?

中年人不停地擦汗,吃吃道:这两年不兴缎子衣服,府绸的赚头也不大,等到明年春天的时候,就一定会有转机了。

林仙儿默然半晌,声音变得温柔,道:这两年来,我知道你很辛苦,也该回家去享几年清福了。

中年人面色骤然大变,颤声道:可是——可是那边的生意——

林仙儿道:我自然会找人去接,你不用操心。

中年人满面惊恐之色,身子一步步往后退,话未说完,突然凌空一个翻身,飞也似地向暗林那边逃了出去。

但他刚逃几步,突见寒光一闪。

惨呼声中,血光四溅,他的人已倒了下去!

那蓝衫少年掌中已多了柄青钢长剑,剑尖犹在滴血。

那灰衣人瞧了他一眼,面上仍然不动声色,只是淡道:好剑法。

蓝衫少年连瞧都不瞧他一眼,将剑上的血渍在鞋下擦了擦,挽手抖出了个剑花,呛的,剑又入鞘。

灰衣人静静地站着,也不说话了。

他等了很久,见到这蓝衫少年并没有和他抢先意思,才微微拱了拱手,慢慢地向轿子前走了过去。

林仙儿也许早已知道这人不是两句好话可以买动的,也没有跟他客气,一武器就问:龙啸云已回了兴云庄?

灰衣人道:已回去快半个月了,和他同行的除了胡不归之外,还有个姓吕的,据说是吕奉先的常弟,用的也是双戟,看样子武功也不弱。

林仙儿道:那卖酒的驼子呢?

灰衣人道:还在那里卖酒,这人倒真是深藏不露,谁也猜不透他的来历。

林仙儿笑道:但我乐——你必定已打听出一点来了,无论那人是什么挛,要瞒过你这双眼睛却困难得很。灰衣人笑笑道:若是我猜的不错,那驼子必定和说书的孙老头有些关系,说不定就是昔年那背上一座山,山也压倒的孙老二。

林仙儿似也觉惊异,又沉默了半晌,道:你再去打听打听,明天——

她声音越说越低,灰衣人只有凑过头去听,听了几句,他平平板板的一张脸上也露出了欢喜之色,他走的时候,步子也变得轻快起来。

林仙儿的确有令男人服贴的本事。

黑衣人眼睛一直盯着那灰衣人,似乎恨不得给他一刀。

但这时林仙儿已又从轿子里伸出手,向他招了招。

春葱般的手,在夜色中看来更是莹白如玉。

黑衣人痴了。

林仙儿柔声道:你过来,我有话告诉你,后天晚上——

她悄悄地在黑衣人耳旁说了几句话。

黑衣人满面都是喜色,不停地点头道:是,是,是,我明白,我怎么会忘记。

他走的时候,人似已长高了三尺。

等他走了,那蓝衫少年才走了过来,冷道:林姑娘你倒真是忙得很。

林仙儿叹了口气,道:有什么法子呢?他们可不像你跟我,我总得敷衍他们。

她又伸出手,握住了这少年的手,柔声道:你生气了么?

蓝衫少年板着脸道:哼。

林仙儿吃吃笑道:你瞧你,就像个孩子似的,快上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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