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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不给她添麻烦,就怕她哪日觉得不甘心了就再也不肯留他了。而今日这一句家人…………大概就是此生他与她最亲近的关系了。
子君的双手在广袖内纠结着,换了旁人,无论男女,她尚可抱抱摸摸以示安慰,可面对无双…………。
“……你忙你的去吧,我…我没事……”想是觉得自己哭成这样太难看,无双转过身去。
林子君闻言却愈发不敢动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绞着双手,面对他的背影低头默立着,良久,直到无双也发泄够了两人才尴尬地相互道别。
离开时无双依旧双眼微红,子君走到门口,想了想,还是转过身来对他道:“你要是有时间……也不妨想想,这一生还有什么心愿,想吃什么,想做什么,想去什么地方之类的。”顿了顿,见他没有要发飙的意思,才小心翼翼继续道:“……你还这么年轻……。就算我不赶你,你自己就愿意一辈子这样过了吗?”
“我会想……”无双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道:这样又有什么不好呢?这世间最贵的东西和最好的人自己都已经见识过了,如今要真能这样过一辈子便是难得的幸运了…………
回到书房,见叶臻和红玉依旧不肯放过那些账簿,子君也只好自己去一旁喝茶休息。想到将来的事,便也觉得或许现在还真应该开始留些银子了。家里两个男人显然都是不会存私房钱的人,就算她能为他们找到合适的栖身之所,多些钱财傍身,日子总能过得自在些~
80又过渡新()
京城以南的奉县是个小地方,因为四面环山,地势又低,即便是秋冬季节也不显得十分寒冷,城郊的官道上大片不知名的野花尚未凋谢,客栈小二是个机灵的年轻女子,见他们一行人进来就包下一间独院,便每日采了鲜花来换。
“小姐,小王爷的密函。”红玉进到屋内,奉上拇指大小的纸卷。
“你替我看,若是没要紧的事看完便烧了吧。”林子君转着手中茶碗,双眼瞄向窗外,心不在焉道。出京的第十五日,相国没找她麻烦,倒是子谦三天两头来信“问候”。
“小姐,咱们这样……真的没关系吗?”叶臻边接过她手中的空杯,边有些担心地问道。
“哼……管他的呢…”看了坐在对面的叶臻和无双一眼,子君小声对自己道。
十五天前,她以近来生意不顺,银两收不上来为由告知相国自己需要出京一趟。亏得这段时间里子谦在朝堂上频频失利,且她确也是第一次对相国提出这类要求,没费多少口舌便得了个早去早回的恩准。
出京的目的无他,一方面是与子承的婚事将近,想在那之前有几日喘息。另一方面也是想带无双出门走走,提醒他天地广阔,若是有得选择,又何必在她这一颗棵树上吊死呢?
可惜自己到底还是胆子太小,虽然没计划什么时候回去,但连着几天也只敢在京城附近转悠
。
“小姐,小王爷说,边关战事不利,侯爷近来损兵折将不少。”房内都是自己人,红玉看完信便向子君说道。
“………知道了……”
子君看着桌上冒着热气儿的茶碗发了会儿呆。之前还以为所谓的“边关战事”只是尹千秋为重掌兵权玩的花样儿,可亲自到荆州走了一趟才知道,原来事情并不似她想的那般顺利。
听尹子谦的口气,起兵一事可能又要推迟。她一边在心里松了口气,一边又觉得这折磨简直没了尽头。想到尹千秋和边关的荒凉萧索,更不免叹息。都什么时候了……自己还有空担心他过得好不好?
“……小姐,不如…还是回去吧?”叶臻看得出来,虽然是子君自己提出要出京来透透气,可她人虽出来了,心却还是被困在京里。常常大伙儿说着说着话她就一个人发起呆来。
“小臻想家了?”
“…………”
“我也想回去了,京城里什么都有,外面……反而没什么意思…”见叶臻不答,无双便接口道。她说要带他出来走走时他便已猜到,这多半又是她为他做的无为之举……她心肠不坏,却只懂得用自己方式对他好,从来也不懂得,在他看来,只要在她身边便已足够好……
林子君看了看无双,又转头看看叶臻与红玉,人人都比她勇敢,都知道回京要面对的是什么,只有她,一味徒劳地挣扎着…………
“那便回吧…”她起身对红玉道:“明天一早就动身……还有,这家店里的糕点不错,让厨房打包一些,带着路上吃。”
“是,小姐。”
第二天一早,一众人便在店家的万般不舍下启程。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帮忙?”上到车上,林子君就让红玉取出那盒糕点,一块块儿弄碎来看。
“小姐在此地停了三天,难道就是为了……”
“嘘!找到再说。”
“是不是这个?”倒是无双运气好,随手捡起一块儿掰开就得到了字条。
“小姐,这上头写的是?”红玉见上面只有几个自己从没见过的简单字符,不禁疑惑地问道。
“是下次出京的时间~”朝她微微一笑,子君将写着阿拉伯数字的字条撕碎,连同那些已经不能吃了的糕点一起交给红玉。
出京前她便让琴娘给叶朝颜送去消息,一来是问问他孩子的事儿,二来也是想有机会见上一面。可整整十五天过去了,那边却一点儿反馈也无。京城婚事将近,自己也不能无期限地等下去,最后的希望便是奉县的这间旅店。
之前还在水月宫中时,他曾提过要与她有固定的联系方式,琴娘到底是子谦和千秋的人,他不愿事事都经过他们。其实林子君自己也不想,可她终究不敢也不愿瞒着他们和叶朝颜来往,尹千秋最介意的就是这个,她不想再为了男人没完没了地跟他吵
。
“如此霸道,哪里是男人应有的作为?亏你还这么为他着想。”
“朝颜…不是人人都和你一样大方……”
“我这是不得已……若不是你一心要回京…”叶朝颜有些愤愤不平道:“说到底你就是不够喜欢我。也罢,不来往就不来往,本宫还不稀罕呢!”
“哎哎…”见他又要耍小孩子脾气,子君赶忙拉住他道:“别犯傻了,我不喜欢你怎还肯陪你这么长时间?你当真以为师傅不能帮我逃出去?”
“……还不是因为你以后还有要求我的地方……”
这话说的倒也没错……林子君有些心虚地亲了亲他。最后还是决定,两人若要相见,消息传递依旧需经过琴娘,只是用她交给他的数字安排时间,这样就算被子谦和千秋知道也没法阻拦。
只是……。子君想起刚刚看过的字条,上面除了数字,还有个朱红墨迹画的叉,这表示他没怀上她的孩子,还是已经处理掉那个孩子?轻轻叹了口气,至少现在他依旧是孤身一人……先前一直等不到他的消息,还以为他生气不愿搭理她,这糕点的主意也是临时想出来,万一里头没有字条她也别无他法。好在那人虽任性,心却始终是站在她这边的。
第二天中午回到京城家中,尹子谦早已在房内等候。子君也不意外。从她让琴娘送信给叶朝颜的那日起便已想到,便是子谦信她别无二心,可碍于尹千秋的面子,这一路也不得不盯着她。
“还以为你见不到情郎就不肯回京,现在看来,舅舅实在是高估了对手。”两人一同进了主屋,子谦戏谑地摇着折扇对她道。
“你既是知道以后就别什么事儿都跟他说,平白无故又生气一场。”子君白了她一眼道。
“这可由不得我。”接过她递来的茶杯,尹子谦淡然道:“如今连你都知道,比起我,舅舅才更像是琴娘的主子。况且你要真不想生事,此次就不会贸然出京。”
“我有我的理由…”
“无论什么理由都不应弄出孩子,你要知道,舅舅还没过门你就已经娶了一个,如今还要娶第二个…”
“你他妈以为我愿意!?”她几乎气得拍案而起。是,一开始是她不自量力地要与他们为伍,可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难道全是她一个人的错?
“由不得你愿不愿意…”见她发火,子谦的脸也渐渐冷了下来。“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事已至此,大家都已没了退路,别再像往常一般幼稚,别以为只要你一味地拖延事情就会有转机。”
“…………”
“我走了,事成以前应该都不会再来了。你自己想想清楚,到时候别说我没提醒过你。”留下这句话,尹子谦就径自离了林府。
直到傍晚时分,红玉和叶臻进屋来布餐时仍见她一人呆坐在房中。叶臻心疼地牵着她的手,好半天,却连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没事了……”子君扶着桌案起身,那种短暂却剧烈的头痛又冷不丁袭来,握着叶臻的手不由得一紧,到底还是没有在他面前倒下。没事的,就算有也只是她一个人的事。子谦说的对,长久以来他们都已经包容了自己太多,她没理由再给他们添麻烦了。
81大婚()
“秀,上马吧。”
林子君回头看了眼叶臻和红玉,又看了看自己住了6年的林家宅院。自女皇公开赐婚那日起,朝廷便开始着手修建两人的新房。虽然相国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也答应不给林子君任何官职,但皇室嫁人,基本的排彻是不能少的。林子君自进京那日起,从来都是花的比赚的多,而且手上一有余钱,不是上缴相国就是补贴给尹子谦,加上自己对生活确实也没什么追求,7年下来身价翻了几翻,院子却还是那个院子。
骑马游街是林子君最不能接受的一个程序。尤其是她在京城这么有名,情史又这么轰动。若不是有禁军开道,围观的群众几乎要让京城的交通瘫痪。
自动屏蔽掉周遭的闲言碎语,子君心想,自己也算是秋叶国吃软饭的第一人了。据说当年长皇子嫁相国幺女的时候,皇室虽然给了官爵,但车马房舍还是相国家出的。下马,看着眼前簇新的豪华宅院,自己结这么个婚却几乎是一分钱没出。
拜过天地就是喝喜酒,满朝文武,无论是看相国的面子还是看尹千秋的面子,都不敢不来喝这杯喜酒。林子君漠然地望着这些讨好的笑脸,想到自己初到京城之时,见几个有钱人还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四,五品的官员收了她的礼却连她的名字都不记得。那个时候的她是多么的渴望地位,渴望权势。而现如今,以前三请五请才能见上一面的富商已经要靠她的买卖吃饭,以前厚着脸皮点灯让她送礼的官员都点头哈腰的给她敬酒了,站在万人之上,让所有人都忌惮仰望的梦想,如今终于实现了。
可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开心,连报复之前给她脸色看的那些人的想法都没有。不是她善良,而是她焦虑,她后悔,她不知道为了今天自己究竟舍弃了些什么,但她又清楚的知道过了今天将来还会失去些什么,那些曾经在她生命中出现的无辜生命,为了自己幼稚的梦想她将他们一个个拉入火坑,到头来她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幸福,却已然毁了他们的一生。
人都说她林子君从不做亏本买卖,从无双到尹千秋再到尹子承,她花的钱一次比一次少,勾搭的男人却一个比一个身价高。只有她自己清楚,自己这辈子做得最大的买卖就是这笔亏本买卖,不但亏,而且至今都看不到翻盘的可能……
“秀,进去吧,有什么事儿都等过了今晚再说。”红玉在一旁提醒。洞房门口,林子君已经呆立了好半天,她知道秀对那二皇子并无情谊,但此事谋划许久,又这么多人关心着,该做的戏还是得做。
“找人看着无双。”叶臻她不担心,无双是有前科的人,而且作为她先收的侍宠,在她还未进新家门以前无双就已经被接了过来,她回京以来一直在整顿生意,也没顾得上去他那里看看
。
林子君最后叹了口气,红玉说的对,日子不会等她想通了再继续,她再如何无奈,再如何后悔,也与他人无关。子承在等着她洞房,相国在等着她送钱,尹子谦在等着她助她造反……她没有时间停下来后悔,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她有什么资格后悔?
推开门,室内是熟悉的婚礼陈设,她与无双结婚的时候见过,与叶臻结婚的时候也弄过。径直走到床边,用喜杆挑了盖头,露出尹子承绯红的脸。
“咳……要不要把灯熄了?”她有些尴尬,自己和无双没有洞房,和叶臻是情之所至,而和尹千秋……虽不是洞房,但之前耳鬓厮磨了那么久,那种事做起来也是水到渠成。但尹子承不一样,子君不爱他,连像对叶朝颜那样纯粹的**都没有。
“红烛熄了,怕不吉利……”尹子承也不知该怎么办。直到林子君之前,他连女人的手都不曾碰过,男女欢情什么的也是婚前不久才有人教的。
子君叹了口气。自己大他两岁,又是女人,这事儿怎么着也该她主动。于是便走过去,摸索着除去他繁复的头饰和外衣。她突然很理解叶臻那晚的羞涩,烛火亮着,两人面面相觑的看着,好像看哪里都不对,想什么都不好……
“要不你先躺下,闭上眼睛?”她建议道。自己对他虽然没什么想法,但如何挑起男人的**她倒是驾轻就熟的。
尹子承依言躺好,闭上眼睛,任子君解了他的衣带,在他敏感的肩颈耳畔轻吻吮吸着。羞涩的欲念比自己预想的来得更快更猛,他想睁开眼睛,却又被她的手覆上。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他终于成为了她的人,之前19年的孤独岁月,皇宫中可有可无的病弱少年,从今往后都成了过去,他的名字会与她的关联在一处,他可以天天见到她,可以名正言顺地期待她的关心与爱护,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不知何时会孤独的死去的一个人了。
待人睡熟,林子君便披了衣裳出去,她与他到底还是不够亲密,在他身侧翻来覆去好久,总也睡不着。而这所宅院又大,自己今天才第一次进,除了前厅和洞房,别的地方一处也没去过。好在初夏的风并不凉,索性四处走走。
似是有意识的摸到了无双的小院,与她旧宅中的规模相当,此时的无双正背对着自己,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桌上有茶,一旁站着的红玉看向林子君,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便又转身往回去了。
“秀……”红玉还是追了出来。
“我睡不着便出来走走,现在准备去小臻那儿看看,你不用跟着我,若是累了就早些歇息。”这些年她只顾自己,竟忘了红玉也是女人,比她还年长一岁。
“秀,红玉僭越,甘愿受罚。”她说着便作势要跪。
“快起来。”林子君拦住她。“我和无双……你也知道的,他要真能跟了你,无论对谁都是好的,只可惜……”
“……无双公子心里只有秀,红玉与他连话都没说过几句,今晚原不该我去看着他…”
“我没怪你,说真的,我真心希望无双能跟你,只不过……”
琴娘说得对,感情这种事,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她自以为设计了尹千秋,其实可能他一早就对她有意,否则凭她怎么撩拨勾引,至多也不过是露水情缘而已。
82旧梦()
婚后好长一段时间,相国都没再找过林子君的麻烦。西北战况不利,尹千秋的回程又推迟了四个月。尹子谦在朝堂上也是频频失利,但却也没像之前说的再不踏足林府,反而愈发起劲儿地玩起了走投无路的戏码。子君反正闲来无聊,加上京城里真正能称得上朋友的也就剩她和阮青二人了。
相安无事的这段时间里,相国终于是派人挑了水月宫的总部。据说在里面还发现了已过世两天的叶师傅。海景小楼当场被烧,一干宫内管事被就地正法。唯一一个让人想不通的细节就是,小楼大殿中六根对称的金丝楠木柱,其中一根被人从中斩断,少了一截。有人猜想这柱内是否藏了什么武功秘籍。不过宫主叶朝颜逃脱,此事也就无从追问了。
“听说这一任的水月宫宫主根本不会武功,他要那秘籍何用?何况要拿秘籍也不用抱了整块木头走吧?”
林子君横了尹子谦一眼,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到是你,有时间关心这些八卦,还不如想想如何对付相国。如今水月宫已毁,是不是该轮到那帮文官了?我给相国送钱都送恶心了,连结婚的房子都是夫家出钱买的,真没面子~~”
“林老板哪会缺钱?”尹子谦收起笑脸正经说道:“有了相国的账本,文官根本就不成问题,大不了一个不留,如何拖住她们到时候排队让我来杀才是问题。”
“子谦……”水月宫一事后,相国对林子君的信任到达巅峰,连常驻她屋顶树梢监视的高手们都改成三五天来一趟了。尽管没人偷听,但尹子谦这么j□j裸地狠话还是让林子君感觉很不舒服。
“狗急了都会跳墙,何况相国?”她全然不屑于她的心软。“你就送钱送到造反前一天,让她等刀架到脖子上才知道自己上当,这样你也比较安全。”
“……谢廉那边怎么样了?”
“…有点儿复杂,不过没关系,如今舅舅重掌兵权,边军围剿禁军也不是全无胜算,无非是损失大一点,不过……无废不立,真走到那一步,也管不了那许多了
。”
“那……子欣和子承,你打算如何处置?”见尹子谦沉默不语,复又说道:“他们只是男子……”
“却是当今圣上嫡亲的儿子……”尹子谦道:“子欣还小,可是子承………就算我不下杀手,你以为舅舅就能放过他?”
“只要你不插手,千秋那边我我去说。”
尹子谦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到底是谁给了你这番自信?子承可不是无双,何况你赢得了一次不见得就次次都能赢。”
“总要试试才甘心……还有子欣,我想收养他…”
尹子谦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半响才道:“林子君……你还真是得寸进尺……”
“子谦……”
“我现在没法答应你,我连自己的命都不知能否保住,不可能承诺他的死活。”说完也不待她起身,就自己走了出去。
林子君叹了口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