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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司空释狼狈地吐出因为冲击而灌进口中的污泥，抬眸眯起眼睛看向那冒着黑烟的大坑，黑雾交缠中压根儿看不清楚，心道，“玉玖妍死了吗？”
第648章 天怒（七）（）
“阿妍……阿妍……”当时楼云修正往玉玖妍那方飞奔过去，他离得最近，伤的也最重，那张扬的血色长袍已经破烂不堪，沾满了地面的污泥和他的鲜血，匍匐着朝那大坑艰难爬过去。
天上的黑云还在，却没有了方才的恐怖，平静地的好像它从来没有发过狂似的，只余下地面的满目疮痍昭示着方才的惊险狰狞，世界安静了，只剩下男人隐忍痛苦的呼唤和爬行时候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其实这声音都被哗啦啦的倾盆大雨给湮灭了，唯一在雨夜中清晰的就是男人发出的呜咽声。
玉玖妍死了么？
不管是不相信还是不愿意承认，这大概是在场四人心中的共同想法。
“哇……哇……”
寂静而紧绷的夜色中，一声婴儿的啼哭蓦然响彻长空。
楼云修顿了顿，继而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他竟然站了起来，三两步冲过去，因为受伤之重甚至很狼狈地踉跄了一下，在地上打了个滚无比狼狈地直接滚进了那个大坑，紧接着玉南河也疾步跑过去，司空释和玉嘉善对视一眼，两人也爬起身同样快速地奔向那方。
冒着浓烟的大坑里面，一个白白净净的男婴被结界保护着躺在里边，眼睛还未完全睁开，依稀能够看见他有一双如同红玛瑙般晶莹透彻的眼睛，晶莹的泪水从眼角的缝隙挤出来，小嘴张开奋力地大哭，说是声嘶力竭也不为过，他一边哭一边挥舞着小手蹬着小腿，好像是竭尽全力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在他旁边，静静地躺着一枚古朴的玄色令牌，失去了往日的圣洁光泽，普普通通的丢在地面都看得不甚清楚。
放眼整个大坑，独独没有那一抹他想要看见的人影。
楼云修的目光直接落到了那失去了光泽的司法令上，他甚至都没看旁边的大胖小子一眼，死死地将司法令捏在手里，转念泪如雨下，他张大嘴巴想要念出那个名字，可是嗓子却像是被插了一剑，艰难地张开嘴却只能发出咿咿啊啊的嘶哑声音，只能隐隐约约听出来，“阿妍……阿妍……”
阿妍，我想起来了……可是你去哪里了？
阿妍，对不起，我错了，你回来吧，阿妍……
“看来玉玖妍是用自己以及司法令的全部力量才保住了这个孩子。”司空释复杂地看着下方悲伤的不能自己的狼狈男子，语气听不出来时悲伤还是喜悦。
神族司法神女和鬼族鬼尊共同孕育的孩子，纵然生命力非同一般，但要在那样恐怖骇然的天怒之中活下来也是不可能的，幸得玉玖妍用全身修为护着他，又在天道最后一击的时候祭出司法令，只是这样的代价无疑是惨重的，玉玖妍烟消云散，连一片渣都不剩，而司法令失去所有力量变得黯淡无光。
玉玖妍，真的死了……死的连渣都不剩……
玉嘉善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相信，她看着眼前的一幕怔怔的呢喃，“她，真的死了么？”
司空释淡淡瞥了她一眼，皱了皱眉却并没有说什么。
旁边的男婴还在哇哇大哭，楼云修却置若罔闻，他也不再哭泣，只是呆呆地抓着司法令，血眸忽明忽暗，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周身低沉的气压让人很怀疑他会不会突然跳起来去跟那虚无缥缈的天道拼命。
玉南河从另一方踉跄着走过来，复杂地看了一眼楼云修，继而转移到在地上无人管理的男婴身上，他小脸上满是泪水，声音也不像刚开始时候的洪亮，显然嗓子已经哭哑了，红彤彤的眼睛和鼻子看起来分外可怜，玉南河轻轻地将他抱了起来，脱下自己已经脏了的外袍裹住男婴光溜溜的身子。
第649章 天怒（八）（）
做完这些，他抬眸看向苍穹，眼眸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只听他开口淡淡道，“阿妍已经履行了承诺，这个孩子，有幸活了下来，你是否也应该履行承诺不再追究。”
当初玉玖妍立誓时候是请求宽限三个月，天道之神要求她以一己之力担下天怒作为代价，当时是存了消灭她肚子里孩子的想法，天道之神并不想杀玉玖妍，毕竟玉玖妍是携着司法令出生的天地钦点的司法神女，否则天道之神也不会答应她回到九重天之后去往北海极寒之地三百年，而今玉玖妍抗过了天怒，孩子活下来了，于情于理天道也不应该再追究。
天道之神没有再说话，只是那很快撤走的黑云和瞬间止住的倾盆大雨表明了它的态度。
直到此时，天地才算是真的恢复了一片平静。看着现场如同被炮火洗礼之后的残骸遍地，方才的电闪雷鸣简直就像是一场梦。
玉南河的心稍稍安定了些，怀中抱着的男婴也不再哭泣，应该说是哭的已经没有力气了，刚出生还没来得及睁开的一双眼睛现在更是红肿不已，软绵绵地窝在玉南河怀中像是睡着了。
玉南河走到楼云修面前，将怀里的孩子递给他，楼云修的眼珠子机械般地转了转，却没有伸手，他的眼神淡漠地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或者说是仇人更为恰当。
玉南河冷着脸，“这是阿妍用命留下来的孩子，你自己看着办吧。”说话间，玉南河将孩子往他怀里一塞，然后去夺他手里紧紧攥着的司法令，楼云修却没有抓住孩子，而是利落地避开玉南河突然伸过来的手。
而本来睡着了的孩子被他们俩这么一掺和，登时被高高抛了出去，立马就哇哇大哭了起来，楼云修这才反应过来心下一跳，却见那方司空释忽然腾空而起，一把保住了半空坠落的孩子。
玉南河下意识地蹙了蹙眉，却没什么动作，只是看向楼云修冷声道，“楼云修，司法令不是你应该拿的东西！”
楼云修随意瞥了一眼落到司空释怀中的孩子，又直直地盯着玉南河，“这是阿妍的东西。”
言下之意，只要是跟玉玖妍有关的东西，他都要留在身边。
司空释随手抓着孩子，极其不舒服的姿势让孩子更加放肆大哭，在凝固的气氛当中尤其明亮刺耳，可是楼云修和玉南河两人都没有退却的意思，司空释颇为不耐地皱了皱眉，转而扔给旁边的玉嘉善，“拿着！”
玉嘉善下意识地接住，回过神来看着怀中小小的一团粉团子，一时间竟然有些无语，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余光瞥见那方与玉南河对立的楼云修，又想到玉玖妍如今不在了，玉嘉善看着怀中的小团子竟然不知是作何感受。
直到方才那一刻，她竟然发现自己对于玉玖妍的死亡根本没有任何的喜悦之情，相反她的心里竟然有些淡淡的悲伤，说不出来是何感受，就是自己一直视为攀比对象的存在忽然之间没有了，有一种今后不知道该寻着什么方向走的茫然。
那方玉南河像是没有那么多耐心，面对楼云修的寸步不让，他倏然出手向着楼云修发起攻击，他打的是十成十的力道，楼云修受了重伤绝对不是对手，就在楼云修即将往后避开的时候，司空释忽而出现一把抓住楼云修的肩膀往自己后边一带，同时一掌甩过去撞上玉南河的攻击，两股力量顿时化为乌有。
第650章 天怒（九）（）
“前辈想要司法令无可厚非，但未免也太过不留情面。”玉南河那一掌并不仅仅是要抢夺司法令，要是真落在楼云修身上，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绝对能够废掉他半身修为。
他虽然在某些程度上不喜楼云修，但是楼云修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却是不争的事实，他自己可以和楼云修动手争抢，但这并不代表他乐意看见别人对楼云修不利。
玉南河眯起眼睛看了一眼不善的司空释，也没兴趣去疑惑他为何会出手救楼云修，冷哼一声看向楼云修道，“司法令，必须带回九重天。”
“不可能！”
楼云修挣脱司空释抓着他肩膀的手，欲要上前，司空释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悦，再一次抓着楼云修的肩膀将他往身后狠狠一拽，低喝道，“够了楼云修！玉玖妍已经死了，你留着司法令又有什么用！？”
司法令是神族的东西，并不适合留在鬼族，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力量，但是鬼知道它什么时候恢复，若是与鬼印相撞又免不了一场麻烦。
“阿妍没有死！”楼云修顿时被他这句话激怒了，怒吼司空释，血色眸光闪动着凶狠的光芒，死死捏着司法令不肯撒手。
司空释拧着眉看他那满身狼狈，身上不知道哪些地方一直在渗着血，依稀还能看出的红色衣袍上浸湿成一片片暗色的血块。他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苍白，唇瓣上也血色全无，唯独那双血眸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芒，司空释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烦躁，“我管你玉玖妍死没死，反正你现在就给我滚回梵云宫去！”
说话间，司空释如方才玉南河那般倏然出手去夺楼云修手中的司法令，楼云修当即与司空释打了起来，玉南河见此也横插一脚，就目前的状态，楼云修应付起一个人都已是费力，更别说两个，司法令成功地被玉南河夺了过去，楼云修当即发了疯，像是孤傲的狼王失去了另一半时候发出的凄厉叫喊，“阿妍……”
司空释一掌劈在楼云修的后颈，高大的男子“咚”一声倒在地上。
玉嘉善见此轻轻挑了挑眉，眼底划过一抹不以为然，像是讽刺像是自嘲，却又在低头看着怀中又睡了过去的精致男孩儿转化成了深深的无奈。
“司法令你拿走，但是本君不希望神族的人再次踏入我鬼族的地界。”司空释淡淡道。
“如你所愿，我也不希望九重天再跟鬼族扯上关系。”
司空释轻哼了一声看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楼云修，揉了揉眉心一把抓起楼云修的衣领，半拖半拽架着他往回走。
临走前，玉嘉善复杂地瞥了一眼玉南河正要转身离去的时候玉南河忽然叫住她，“这孩子……没有了娘亲，若是可以，你多照顾一下吧。”
“玉前辈凭什么认为我会善待姐姐的儿子？”玉嘉善闻言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玉南河。
“就凭你一直都唤阿妍姐姐……”
不管是在什么时候，玉嘉善唤玉玖妍一直都是“姐姐”，虽然有些嘲讽，但不可否认她一直都是这样唤的。
玉嘉善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玉南河手中的司法令，道，“我倒是不介意多个儿子，可是姐姐若是知道，恐怕不怎么高兴呢。”所以，姐姐啊，为了不让你拼了命保下来的儿子跟你最讨厌的人亲近，你最好能早点醒过来。
玉南河凝眸看着玉嘉善快步追着司空释而去的背影，抬起手心里的司法令，一道白色的光芒稍纵即逝……
第651章 北海极寒之地（）
三百年后，北海极寒之地
放眼望去，满目银装冰雪，海面尽头雪白耸立的冰川连绵起伏，冰川之上盘旋着一片乌黑的云，云层之下惊涛滚滚，电闪雷鸣，像是张牙舞爪的猛兽张着血盆大口企图将下方的冰川吞入腹中。
“这是最后一道了……”白色的世界中，有人轻轻低喃，这是一名身着白色广袖，袖口金色祥云勾边的男子，此人面容端正俊雅，身形挺拔如松，眉宇间透着几许清冽之气，倒是与这苍茫飞雪相得益彰，狭长的凤眸深深的看着冰面尽头，眸中晕染着殷殷期盼，沉声长叹，“阿妍，你该回来了……”
他话音刚落，云层之上一道银白色的闪电倏然奔腾而出，“砰”一声冰川四分五裂，动静之大使得整个北海都为之一震，白衣男子眼底闪过一抹与他通身气质不符合的狂喜，倏然飞身朝那尽头掠去，很快便于漫天飞雪融为一体。
绵延起伏的冰川实际上是一座牢笼，在冰牢中央有两座天柱，有一白衣女子双手腕被粗壮的冰链锁住，她身体前方看起来并无异样，但她的后背却是完全裸露，衣衫的破裂的形状不一，显然是被外力劈碎的，更令人骇然的是，她的整个后背满是纵横交错的伤痕，有新的有旧的，从伤势来看，每一道都深可见骨。最新的显然是刚刚添上的，伤口焦灼，血肉外翻，鲜血汩汩地往外冒，隐隐能闻到空气中一股烧焦的味道。可那女子却仿佛没有知觉似的，只见她微微低着头，长长的墨发遮盖了大半容颜，安静得像是睡着了一样，事实上她是痛的已经麻木了，她被扣押在这里已经三百年了。
三百年来，她每一年都要承受一道天雷之罚，每一年都要在旧伤上添上一道新伤。
如此往复循环，伤上加伤，致使她的后背丝毫没有女子应该有的洁白柔美，而是满目丑陋的疤痕。
不过，她对此全然不在意，她知道她是九重天司法神女，她犯了罪，她解开了鬼族封印，害得圣灵境生灵涂炭，她应该为自己的失职而接受惩罚。
她是九重天的罪人，三百年刑期，是她应得的。
“司法神女玉玖妍，今三百年刑期已满，汝可重获自由，望汝今后恪尽职守，平衡法度，尽心维护三道六界安稳和谐，切莫再犯，汝可知晓？”
“唔……”白衣女子嘤咛一声，缓缓抬起头来，脸色有些苍白无力却难掩清丽无双，一双灿若星辰的杏眸无波无澜，道，“玉玖妍谨记，必不负天地诸神重托。”
她的语气有些淡淡的，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玉玖妍自己也很奇怪，对于天道，她应该是尊敬的，可是潜意识里她不喜欢甚至可以说有些反感天道，说不上来为什么，玉玖妍只得将其归于这三百年来的幽禁和刑罚，但是三百年刑期是她自愿的，仿佛她要是不接受三百年刑罚就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
脑子里好像一团乱麻，可若真要玉玖妍想却什么也想不出来，她的记忆很少，少到只有她是九重天司法神女玉玖妍，她的哥哥是九重天主神玉玄烨，她的父亲是荒古大帝玉南河，甚至关于自己如何打开鬼族封印她都不甚清楚，不过玉玖妍生性淡薄，既然想不出来也就代表这些都不重要，弃了便弃了。
第652章 九重天司法神女（）
她话音落下，锁了她三百年的冰铁链登时“咯嘣”一声碎了，猛然失去支撑，玉玖妍脚下不稳，却没有倒在地上，而是被一只手给扶住了，她诧异地抬眸，平静如水的眸子总算是起了丝丝涟漪，不易察觉的惊喜稍纵即逝，“大哥？”
玉玄烨拧眉看着她背上纵横交错的伤痕以及新添的一片血肉模糊，扶着她站起来，脱下自己的外袍罩在她身上，心疼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阿妍，这些年辛苦你了……”
楼云修，阿妍欠你的，这三百年也都偿还了。
真不知道阿妍忘记关于你的一切到底是好是坏……
玉玄烨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三百年前的天怒，若不是有玉南河提前在司法令种下一道过保护禁制，在玉玖妍肉体陨灭的那一刻将她的灵魂吸了进去，只怕她就是真的魂飞魄散了，这无异于是在天道眼皮子底下耍心眼，付出的代价也不小，至少玉南河现在连元神也无法踏出太虚了，以及玉玖妍被天道剥离了包括五千年前和五千年后关于楼云修的所有记忆。
“没事，都过来了。”玉玖妍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
“我先送你回去疗伤，上来！”说话间，玉玄烨微微屈膝看向玉玖妍道，玉玖妍也知道自己这样也无法动用神力回去九重天，于是乖巧地爬上玉玄烨的背，玉玄烨轻轻笑了笑大步往外走去。
“哥，你以前有背过我吗？”玉玖妍抱着玉玄烨的脖子忽然问道。
玉玄烨微微偏头，笑问道，“为什么这样问？”
“没什么，就是我记忆中有人背过我，但是我却记不清那人是谁了。”玉玖妍有些累，将脑袋靠在玉玄烨背上轻轻闭上眼睛。
玉玄烨脸色微变，又开口调笑道，“除了我还有谁敢背你？你又能让谁背？”
九重天司法神女，谁敢背？
九重天主神之妹，还能亲近谁？
“唔……”玉玖妍想了想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中染上点点倦意，“也是。”
“累了吗？累了就睡一会儿，很快就到了。”玉玄烨听出她声音中的虚弱疲惫，心中又是一疼。
九重天在神族有着超然的地位，并非是在天上，或许相对于人界来说，九重天的确是在天上，但是对于神族来说，九重天只是建造高，位于神族最高的群山山脉之上，看起来像是隐没在云海朝阳之中，远远望去，绵延起伏的纯洁宫殿在云雾婆娑中散发着金色的圣光，神圣而不可侵犯。九重天职位划分明显，各路神君神女若无要事，都是在自己的领域各司其职，但是今日早早接到司法神女即将回归的消息，九重天大的小的神官全都聚集在静女殿，因此就在玉玄烨背着玉玖妍回到静女殿的时候，众人远远就看见并且连忙迎了上去。
“主神大人，静女殿下她……”
“嘘……”玉玄烨瞥了一眼正欲上前说话的花神娘娘，花神娘娘了然地笑了笑，压低声音道，“看来殿下是累了，也罢，我看我们还是改日再来看望殿下比较好。”
玉玄烨点了点头朝一众神官道，“诸位辛苦了，众神官的关心之切本君会代为转达，只是阿妍今日恐无法醒来，众神官先请回吧，待阿妍醒来诸位再上门也不迟。”
主神都如此说了，众位神官只好连连道是，留下几句关心的话纷纷三五成群结伴离去。
第653章 司药老君（）
玉玄烨笑着回应几句，看着走在最后的一名仙风道骨的老者连忙唤道，“烦请司药老君留下。”
“如何？”玉玄烨站在床边一看司药老君收回手就紧张兮兮问道。
司药老君捋了捋长长的胡须，沉声道，“殿下无碍，只是外伤有些严重，老夫稍后请侍童送些丹药过来，过段时间殿下便可恢复如初，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殿下以前的旧伤痕迹怕是无法消除了。”司药老君有些惋惜，三百年每年一道天雷刑罚，从来没有医治过，后背上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恐怕要永久地留在身上了。
说起来司药老君在神族的资历也算是年老的了，玉玄烨和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