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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6花月痕 作者:清.魏秀仁-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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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影中影快谈红楼梦 恨里恨高咏绮怀诗     
  
  

  话说大营日来得了河内土匪警报,经略调兵助剿,筹饷议防,虽荷生布置裕如,然足迹却不能离大营一步。到得这日,正想往访痴珠,同赴愉园,却见青萍呈上一缄,说是韦师爷差人送来的。  
  荷生拆开,是一幅长笺,斜斜草草,因念道:  
  “天上秋来,人间春小。欢陪燕语,每侍坐于蓉城;队逐凫趋,屡分餐乎麻饭。萍踪交订,棣等情深,感激之私,只有默祝佛天,早谐仙眷而已。秋痕命不如人,椰偏有鬼;执事以英雄眼,为慈悲心,拔诸九幽,登之上第,披云见日,立地登天。旁观喜尚可知,当局心如何快。然酒阑灯他,秋痕宛转悲歌,令人不忍卒听。盖狂且之肆毒,无复人理,非不律所能详也。近以倾心于我之故,惨遭毒棍,冤受剥肤。”便愕然道:“怎的?”  
  又念道:  
  “嗟乎!一介弱女,落在驵侩之手,习与性成,恐已无可救药。乃身惭壁玷,心比金坚,毅然以死自誓。其情可悯,其志可嘉。”  
  便说道:“秋痕自然有此铮铮!”又念道:  
  “而走也七尺之躯,不能庇一女子,胡颜之厚?无可解嘲,为咏‘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之句,于我心有戚戚焉。或乃以《风雷集》见示,且作书规戒。”  
  便说道:“那个呢?”又念道:  
  “古道照人,落落天涯,似此良友,何可多得!弟日来一腔恨血,无处可挥;兼之鼠辈媒孽,意中人咫尺天涯!”  
  便说道:“竟散了么?”又念道:  
  “因思采秋福慧双修,前身殆有来历,得足下宠之,愈增声价;从此春窥圆镜,钟听一楼,无复有红尘旧迹矣。苦我一领青衫,负己负人,且贻祸焉。时耶?命耶?尚复何言!咄咄书空,琅琅雪涕,直此生之结局,匪好事之多磨。怅无复之,郁将谁语?念春风之嘘植,久辱公门;缬彭泽之孤芳,幸垂聪听。某日某白。”  
  念毕,说道:“好尺牍!只教我怎样呢?”因作个覆书,唤青萍交给来人去了。就吩咐套车,向愉园来。将这四日情事略说一遍,便从靴页检出痴珠的字,递给采秋。  
  采秋瞧着,自也惊讶叹息,因说道:“我原说要起风波。”荷生道:“这样风波我也经过数处,实是难受。我的覆信,念给你听:  
  来示读悉,悲感交深。我辈浪迹天涯,无家寥落,偶得一解人,每为此事心酸肠断。不才寄赠荔香仙院请诗,早经披览,此中之味,惟此中人知之,不足为外人道也。苍苍者天,帝不可见,阍不可登,何从上达绿章,为花请命?忆旧作有《浪淘沙》小词一阕云:‘春梦正朦胧,人在香中。树头树底觅残红。只恐落花飞不起,辜负东风。’正谓此也。所幸秋痕铁中峥峥,以死自誓。或者情天可补,恨海能填,解将鹦鹉之缘,放入鸳鸯之队;他日之完美,可偿此日之艰辛。有志者好自为之而已。弟与采秋,情性相投,绸缪已久,双栖之愿,彼此同之。第恐后事难期,空花终坠;兰因絮果,一切茫茫。况远游王粲,踪迹如萍;半老秋娘,光阴似水;伯劳飞燕,刻刻自危。所恃者区区寸心,足以对知己耳!不日采秋将归乡里,弟满腔离绪,无泪可挥;正拟相邀前往春镜楼一叙,乞即命驾。笔不尽意,容俟面陈。”  
  采秋不待听完,早秋水盈盈,吊下泪来。末后荷生也觉得酸鼻,几乎念不成字,便都默然。红豆只得含笑道:“爷和娘替人烦恼,怎的自己先伤心呢?”荷生正要说话,小丫鬟传报:“韦师爷来了!”便迎着上楼。  
  痴珠神气,日来自然不好,瞧着荷生、采秋,也不似往时神采。三人这会都像有万千言语,不知从何说起。只大家红着眼眶让坐。还是采秋忍着泪说道:“四天没见面,两家都有点烦恼。”痴珠勉强作笑道:“此等烦恼,其实是意中事,并非意外。”荷生含泪道:“痴珠通极!天下之物,聚则生至,好则招魔,我们聪明,有什么见不到的道理?只是未免有情,一把乱丝,慧剑却斩不断哩!”采秋道:“这事我们总要替他圆成才好呢。”荷生道:“大难,大难!采秋,你不看你嬷么?”采秋支颐不语。  
  停了一停,痴珠噙着泪说道:“‘人生艳福,春镜无双’。你两个终是好结局,不似我‘黄花欲落,一夕西风’!”荷生道:“你这四句是那里得来?”痴珠就将华严庵的签,蕴空的偈,也一一讲给两人听了。两人口里诧异,心中却着实喜欢,谈笑便有些精神起来。  
  不一会,丫鬟掌上灯,摆出酒肴,三人小饮。到了二更,穆升带车来接。痴珠正待要走,却刮起大风,飞沙扬砾,吹得园中如万马奔驰一般。荷生道:“这样大风,怎样走的?而且一人回去,秋华堂何等寂寞!我两人情绪今日又是无聊,何不煮茗围炉,清谈一夜?”采秋道:“我教他们备下攒盒,将这些菜都给他们端去,我们慢慢作个长夜饮吧。”荷生、痴珠俱道:“好极!”  
  当下穆升回去。楼上约有一下多钟,三人便浅斟细酌起来。大家参详华严庵签语,就说起《红楼梦》散花寺凤姐的签。痴珠因向采秋道:“我听见你有部批点《红楼梦》,何不取出给我一瞧?”采秋道:“那是前年病中借此消遣,病好就也丢开,现在此本还搁在家里。”痴珠道:“《红楼梦》没有批本,我早年也曾批过。后来在杭州舟中见部批本,系新出的书,依文解义,没甚好处。这两部书如今都不晓得丢在那里去了。你且说《红楼梦》大旨是讲什么?”  
  采秋道:“我是将个‘空’字立定全部主脑。”痴珠道:“大虚幻境、警幻仙姑,此也尽人知道。你怎样说这‘空’字呢?”采秋道:“人家都将宝、黛两人看作整对,所以《后红楼》一书,要替黛玉伸出许多愤恨。至《红楼补梦》、《绮楼复梦》,更说得荒谬,与原书大不相似了。我的意思这书只说个宝玉,宝玉正对,反对是个妙玉。”痴珠不待说完,拍案道:“着!着!贾瑞的风月宝鉴,正照是凤姐,反照是骷髅,此就粗浅处指出宝玉是正面,妙玉是反面。人人都看《红楼梦》,难为你看得出这没文字的书缝!好是我批的书没刻出来,不然,竟与你雷同。”  
  荷生笑道:“你两人真个英雄所见略同了。只是我没见过你们批本,却要请教:你们寻出几多凭据?”采秋道:“我的凭据却有几条:妙玉称个‘槛外人’,宝玉称个‘槛内人’;妙玉住的是栊翠庵,宝玉住的是恰红院;后来妙王观棋听琴,走火入魔;宝玉抛了通灵玉,着了红袈裟,回头是岸。书中先说妙玉怎样清洁,宝玉常常自认浊物;不想将来清者转浊,浊者极清!”痴珠叹一口气,高吟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是百年身。”随说道:“你这凭据,我也曾寻出来。还有一条,是栊翠庵品茶说个‘海’字,也算书中关目。就书中贾雨村言例之:薛者,设也;黛者,代也。设此人代宝玉以写生。故宝玉二字,宝字上属于钗,就是宝钗,玉字下系于黛,就是黛玉。钗、黛直是个子虚乌有,算不得什么。倒是妙玉算是做宝玉的反面镜子,故名之为‘妙’。一尼一僧,暗暗影射,你道是不是呢?”采秋答应。荷生笑道:“好好一部《红楼》,给你说成尼僧合传,岂不可惜?”说得痴珠、采秋通笑了。  
  痴珠随说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便敲着桌子朗吟道:  
    “银字筝调心字香,英雄底事不柔肠? 
    我来一切观空处,也要天花作道场。 
    《采莲曲》里猜怜子,丛桂开时又见君。 
    何必摇鞭背花去?十年心已定香薰。”  
  荷生不待痴珠吟完,便哈哈大笑道:“算了,喝酒吧。”说笑一回,天就亮了。  
  痴珠用过早点,坐着采秋的车,先去了。午间得荷生柬帖云:  
  顷晤秋痕,泪随语下,可怜之至!弟再四解慰,令作缓图。临行嘱弟转致阁下云:“好自养静。耿耿此心,必有以相报也。”知关锦念,率此布闻,并呈小诗四章求和。诗是七绝四首,云:  
    花到飘零惜已迟,嫣红落尽最高枝。 
    绿章不为春阴乞,愿借东风着意吹。  
    茫茫情海总无边,酒阵歌场已十年。 
    剩得浪浪满襟泪,看人离别与团圆。  
    四弦何用感秋深,沦落天涯共此心。 
    我有押衙孤剑在,囊中夜夜作龙吟。  
    并蒂芙蕖无限好,出泥莲叶本来清。 
    春风明镜花开日,侥幸依家住碧城。  
  痴珠阅毕,便次韵和云:  
    无端花事太凌迟,残蕊伤心剩折枝。 
    我欲替他求净境,转嫌风恶不全吹。  
    蹉跎恨在夕阳边,湖海浮沉二十年。 
    骆马杨枝都去也,……  
  正往下写,秃头回道:“菜市街李家着人来请,说是刘姑娘病得不好。”痴珠惊讶,便坐车赴秋心院来。  
  秋痕头上包着绉帕,趺坐床上,身边放着数本书,凝眸若有所思,突见痴珠,便含笑低声说道:“我料得你挨不上十天,其实何苦呢?”痴珠说道:“他们说你病着,叫我怎忍不来哩?”秋痕叹道:“你如今一请就来,往后又是纠缠不清。”痴珠笑道:“在后再商量吧。”自此痴珠又照旧往来了。是夜痴珠续成和韵,末一章有“博得蛾眉甘一死,果然知己属倾城”之句,至今犹诵入口。  
  且说荷生此时军务稍空,缘剑秋家近大营,便约出来同访痴珠,说是到县前街去了。秃头延入,荷生就坐在书案弥勒榻上,随手将案上书一翻。见两张素纸的诗,题写《绮怀》,便取出和剑秋同看。荷生朗吟道:  
    “等闲花事莫相轻,雾眼年来分外明。 
    弱絮一生惟有恨,空桑三宿可胜情。 
    进言白傅风怀减,休管黄门雪鬓成。 
    十二栏干斜倚遍,捶琴试听使依声。  
    双扉永昼闭青苔,小住汾堤养病来。 
    几日药炉愁奉倩,一天梅雨恼方回。 
    生无可恋甘为鬼,死倘能燃愿作灰。”  
  荷生皱着双眉道:“非常沉痛!”又吟道:  
    “不信羁魂偏化蝶,因风栩栩上妆台。  
    犹忆三秋识面初,黄花开满美人居。 
    百双冷蝶围珊枕,廿四文鸳护宝书。”  
  剑秋笑道:“此福难销。”荷生又吟道:  
    “琐屑香闻红石竹,淤泥秀擢碧芙蕖。 
    灵犀一点频相印,笑问南方比目鱼。  
    暮鸦残柳乱斜阳,北地胭脂总可伤! 
    凤跨空传秦弄玉,蝶飞枉傍楚莲香。 
    谁将青眼怜秋士?竟有丹心呕女郎; 
    云鬓蓬松梳洗懒,为依花下试新妆。  
    果然悦己肯为容,珠箔搴来一笑浓。 
    长袖逶迤眉解语,弓鞋细碎步留踪。 
    雪地板拍歌三叠,五母屏开厂一重。 
    生死悠悠消息断,清风仿佛故人逢。  
    绿采盈衤詹五日期,黄蜂紫燕莫相疑。 
    香闺缓缓云停夜,街鼓冬冬月上时。 
    情海生波拚死别,寒更割臂有灯知。 
    怜才偏是平康女,懒向梁园去赋诗。”  
  剑秋道:“巫峡哀猿,无此凄苦!”荷生道:“这是实事,你晓得么?”剑秋道:“采秋早和我说了。”荷生道:“我旧句云‘红粉怜才亦感恩’,也是这个意思。”又吟道:  
    “夜阑灯地酒微醺,苦语伤心不可闻。 
    尘梦迷离惊鹿幻,水心清浊听犀分。 
    酬恩空洒进前泪,抱恨频看剑上纹。 
    凤伴鸦飞鸳逐鸭,岂徒鹤立在鸡群。  
    北风飒飒紧谯楼,翠袖天寒倚竹愁。 
    鹦鹉笼中言已拙,凤凰笯里夜惊秋。 
    好如豆蔻开婪尾,妒绝芙蓉艳并头。 
    集蓼茹荼无限痛,蘼芜果尽恨难休。  
    长生恨不补天公,手执红梨梦也空。 
    滚滚爱河沉弱羽,茫茫孽海少长虹。 
    琴心绵渺低回里,笛语悠扬往复中。 
    我亦一腔孤愤在,此生沦落与君同。  
    眉史年来费抚摩,双修双滴竟如何? 
    玉台香屑都成恨,铁瓮金陵不忍过。 
    红粉人皆疑命薄,蓝衫我自患情多。 
    新愁旧怨浑难说,泪落尊前定于歌。  
    玉人咫尺竟迢迢,翻觉天涯不算遥。 
    锦帐香篝频人梦,枕屏多铁可怜宵。 
    丁香舌底含红豆,子夜心头剥绿蕉。 
    准备临歧万行泪,异时够得旅魂销。”  
  说道:“地老天荒,何以遣此?”又吟道:  
    “萍水遭逢露水缘,依依顾影两堪怜。 
    茧丝逐绪添烦恼,柳线随风作起眠。 
    双泪声销《何满子》,落花肠断李龟年。 
    早知如此相思苦,悔着当初北里鞭。”  
  剑秋道:“亲朋尽一哭矣!”  
  荷生不语,磨墨蘸笔,就纸尾写道:“情生文耶?文生情耶?似此等作,竟不可以诗论。即以诗论,亦当驾玉溪生而上之,逞问《疑雨集》耶?荷生拜服。”递给剑秋,又取一幅素笺,题诗人绝云:  
    凤泊鸾飘事总非,新诗一读一沾衣。 
    如何情海茫茫里,忽拍惊涛十丈飞? 
    生太飘零死亦难,早春花事便催残。 
    看花我亦伤心者,如此新词不忍看。  
    西山木石海难填,弹指春光十八年。 
    为嘱来生修福慧,姓名先注有情天。  
    小别伤怀我亦痴,寒宵抱病已多时。 
    烦君再谱旗亭曲,付与阳关一笛吹。  
    芙蓉镜里影双双,芳讯朝朝问绮窗。 
    输我明年桃叶渡,春风低唱木兰舟。  
    灞陵桥畔柳丝丝,记别秦云又几时, 
    销尽艳情留尽恨,人天终古是相思。  
    沧溟到眼屡成田,世事纷纷日变迁。 
    但愿早储新步障,看君金屋贮蝉娟。  
    偶将笔墨写温柔,涂粉搓酥乐唱酬。 
    毕竟佳人还有福,与君佳句共千秋。末书“荷生信笔”。  
  剑秋吟了一回,说道:“我也题两绝吧。”荷生道:“好极!你来写。”便站起身,让剑秋坐下。只见剑秋提笔写道:  
    花片无端坠劫尘,红楼半现女郎身。 
    梦中彩笔怀中锦,都作缠头赠美人。  
    烟月飘零未可知,开函红豆子离离。 
    书生合受花枝拜,憔悴萧郎两鬓丝。  
  剑秋题毕,也递给荷生瞧,笑道:“我没有你们洋洋洒洒的笔才。”荷生道:“这两首诗就好。”于是坐一会,痴珠总不见来,两人就走了。林喜开着屏门,见门上新贴一联云:  
    息影敢希高士传;绝交畏得故人书。  
  荷生笑道:“痴珠总是这种脾气。”  
  剑秋道:“不这样也配不上秋痕。”两人一笑,分路而去。正是:  
    红楼原一梦,转眼便成空。 
    只有吟笺在,珍藏客筒中。  
  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六回  
彤管生花文章有价 问围炉煮雪情话生春     
  
  

  话说二十六日,系明经略冬阅之期。先期,荷生吩咐搭个彩棚,挂上珠帘,携采秋赴教场,看了一日。是晚,荷生回营办事去了。采秋自归愉园。  
  此时夜记初长,采秋拥篝独坐,忽想起庾子山《华林园马射》的赋来,默诵一遍,却忘了数句。教红豆检出,看了一看,就也摆开。和衣上床躺去,合着眼,只睡不着,便想摹仿做个《并门孟冬大阅》的赋,想了一会,就有了开首序语一段。因坐起来,唤香雪印一银合香篆,慢慢的囗起。恰好红豆泡上一碗龙井茶,顿觉助兴。教红豆端了笔砚,随便取一张素纸,就在灯下作了一序一赋,约有一千余字。差不多两下钟,才收拾去睡。  
  次日妆罢,觉得晨熹黯淡,移步帘外,见云光E匝,雪意读蒙。因进来闭着风门,向北窗坐下,取出赋稿,修饰一过。适有荷生习楷的白折堆在案头,随手取一本,却已套有印格,便磨墨蘸笔,作起楷来。红豆在旁伺候,频频递着茶汤,拨着炉火。不一会,早誊完了。喜是没错一字,含笑向着红豆道:“我倘变个男子,去做这些应制功夫,就也不准荷生旁若无人了。”  
  正在得意,只见香雪上来回道:“欧老爷、梅老爷来找爷,看门的告诉他爷没有来,他却进来,在客厅坐着。娘还见他不见?”采秋道:“你请他船房坐吧。”  
  一会,采秋出见。原来两人是为着他会榜的座师是个古文家,明年七十寿诞,要求荷生替他做一篇散行寿序。采秋道:“荷生这两天怕不得空,我替你荐一个好手笔吧。”小岑道:“是谁?”采秋道:“痴珠不好么?”剑秋道:“算了,我就是从他那里来。他说是奇特的人墓志家传,他才肯下笔,似此应酬文字,他自己耍用,也须倩人。你还荐他么?”采秋笑道;“他现办的席面,不通是应酬笔合么?”小岑道:“他那里肯办一个字?通是那两个帮手胡弄局。”采秋道:“痴珠这种孤癖,真也不对。读书做人都到那高不可攀的地位,除了我们,怕就没人赏识他了。”剑秋笑道:“我们还配?他说一家骨肉,四海宾朋,都不是他真知己;只秋痕,说他‘不是此刻世界上的人’,是他真知己。”采秋道:“这也真话。五石之瓠,大而无当;拳曲支离之本,匠氏过而不顾。这四句就做得痴珠后来的传赞了。”  
  此会北风大作,剑秋道:“闲话休题,荷生今天想是不来,我们还访他去吧。”采秋道:“我有个拜盒寄给荷生,你教跟人替我带去吧。”剑秋道:“你唤丫鬟取去。我怕下雪,要走了。”采秋道:“我去就来。”说着,便由靠北蕉叶门进去。半晌,香雪捧个洋漆描金小拜盒,并个红纸小封,交给跟人,两人就走了。  
  这里荷生收过拜盒,将两人延人,自将来意说了。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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