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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刀锋舔血,雷霆行事的任务不堪负重,但是这些历练却告诉云倾人类生存的一个基本准则:弱肉强食。无论是人与人,还是帝国与帝国之间,这个道理永远不变,不过,就算拥有一个端庄柔弱的体态,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一个优秀的杀手和特工,永远都懂得如何将自己自身优势发挥到最大。
眼底浮动着暗涌的杀机,云轻看着镜中那张面容,眯了眯双眼,随后对蛮儿道:“你下去吧,派人去太医院将李太医传召来,就说是本宫的旨意。”
蛮儿一怔,面色有些慌张的道:“皇后娘娘身子不舒服吗?”
“本宫没事,你去吧。”云倾安抚的看了她一眼。蛮儿看着云倾的神色,心里也有些明白了,于是便有些面红的道:“娘娘费心了,其实奴婢伤得不重,就是昨日被碧嬷嬷踢伤的那个小宫娥道现在还没有醒来,只怕是踢到了什么要害,但是今日来的那名医女却说,只能给奴婢看,别人她管不着。”
云倾秀眉一挑,不禁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蛮儿迟疑了片刻,突然有些吞吐的道:“是,是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清早就将太医院的所有御医全都宣到了建章宫,说是身体不舒坦,要太医们会诊,奴婢想着,定是为了碧嬷嬷。而且据说,还是张公公亲自去请的,并且还对几个医女发话,说除了后宫贴身伺候主子的宫女之外,其他的宫人病了,一律不看,若是死了,就抬到内务府登记,然后由禁卫军送上后山的乱葬岗。”
云倾眼神一冷,而蛮儿则是赶紧跪在地上,又道:“娘娘息怒,娘娘切不可再因为奴婢们这些小事而招惹太后娘娘了,否则,奴婢们这些贱命搭上不要紧,若是连累上了娘娘,使得娘娘又什么三长两短,奴婢们可是就算做鬼都不得心安的。”
“这件事你为何不早跟我说?”云倾心口怒火升腾,太后这么做,无非是一计不成,便连接着给她一个下马威,虽然折腾的是她的宫人,事实上却是暗中打压她。
“皇后娘娘,奴婢不忍娘娘再受委屈,所以……。”蛮儿见云倾面露怒色,更加的着急了,她死不要紧,可是却万万不能连累小皇后。
看着蛮儿哀戚的模样,云倾胸口一阵窒闷,但是随之,她还是将怒气压下,有些无奈的道:“好了,本宫有些烦闷,想出去走走,你就留下来照顾那些人吧。”
“娘娘要出去?”蛮儿眼中露出一丝惊慌。
难不成待在家里坐以待毙?云倾笑着敲了敲蛮儿的额头,道:“难不成待在殿里憋死啊?放心,今日不会再有人来骚扰。”,以后也不会再有。云倾眯了眯双眼,深邃的杀机一闪而过。
……。
轻便的衣裳,简单的头饰,让云倾行动快捷了许多。自从回王府一趟后,她伸展了一下筋骨,虽然不及以往的身手,但是曾经的手段却已经找回了七八成。
快如捷豹的穿梭在宸栖宫后殿的树林内,云倾如同一只从笼中飞出的小鸟,肆意而纵情的在菊花海中奔跑,一个轻巧的跃身,娇小的身体坐在了一棵参天大树的枝条上,放松的甩着两条小腿。抬眼,站在足够高的地方可以俯览大半个后宫的格局。
她清透而冷冽的眸子瞥向不远处的建章宫,金瓦闪烁,高墙巍峨,几百丈的青石路上,的确有不少人影来来去去,其中也有不少的嫔妃。然,就在云倾捉摸着应该如何对付这个老妖婆的时候,却看到了一抹英挺的月白色身影。
眸光骤然一寒,云倾轻盈的站在树枝上,起初,她还以为自己是看错的,但是距离虽远,却还是看到了寿王凌烨云略显羸弱的身形,他站在建章宫大殿前,停步下来,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一般,蓦然回首——可惜看不清他的神色,随后,他握拳抵在下颚上,似乎在咳嗽,接着,便入了内殿。
云倾双眼微眯,嗖的从树枝上跃下,璎珞挥动,青丝飘舞,一个漂亮的凌空翻转落在草地上。凌烨云在这个时候去建章宫做什么?是太后召见还是……。云倾沉思,想到刚才看到很多嫔妃的身影,眼底更为森冷。她与凌烨云素来交好的事情是整个金陵城人尽皆知的,莫非太后想为了赶尽杀绝,已经将心思动到他身上了?
还真是步步紧逼,寸寸夺命,看来,她不动手也不行了……。
……。
菊花锦簇,淡香来袭,秋风几许,撩起幔帐起舞。
霓裳宫中,云倾坐在琴前,双手抚动,一曲越人歌缓缓流荡在乐师府中,婉转悲戚,流连萦绕在这空荡荡的大殿之中。这是凌烨云第一次教授云倾所弹的曲子,琴音沉重,每一根音弦都似要穿破长空,遁寻着那清晨浓雾弥漫的江上,筏舟缓行,偷偷仰慕王子的少女含羞轻怯,却不能开口倾诉的情怀。
云倾很聪明,虽然她不是很能体会那个筏舟少女的心思,但是却可以将凌烨云当时弹奏的神情和情境都模仿得惟妙惟肖,丝毫不差。
灵敏的耳边听到了一阵急促而沉稳的脚步声,云倾秀眉微挑,手中的流转的琴声不停,眼底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甚至还带着几分俏皮。她敛下细密的长睫,听着那脚步声在跨入大殿后似乎微微一顿,衣裳簌响的声音,心里确定,来人必然是听到琴声后僵住。
随之,那脚步声一改之前的节奏,显得有些沉重的一步一步的踏进,显然是不想惊扰她,但最关键的是,来人呼吸稳健而绵长,似练过武功。骤然抬起双眼,一抹寒意闪过,云倾突然有些不确定这个是不是凌烨云。
直到,乐师府空荡荡的殿门前出现了一抹月白色的英挺身影,她的琴音突然戛然而止。双目微凝,原来身体羸弱的凌烨云也是会武功的,可是自己与他在一起相处三年之久,竟然没有发现这一个秘密。
清澈灵透的双眸望着大殿内推开楠木雕花门走乐师府的男子,他一身月白色的金丝长蟒图腾在此刻阴暗的宫殿中竟显得有些狰狞,戎靴踩踏在了不染灰尘却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的空旷宫殿里几乎可以听到回声,明黄色的腰带上垂落着两枚羊脂玉麒麟双兽和一块出入宫庭的墨玉腰牌……。
云倾眼神沉了沉,少许后才抬头望向凌烨云那张白皙如纸,俊美温柔的面容,在对上那双漆黑如玉的眸子时,瞬间将所有的怀疑和猜测都埋入心底,扬起一抹灿烂若朝霞的笑颜,亲昵的唤道:“云哥哥……。”
凌烨云站在停在大殿中央,看着娇小可人,温婉得如同一只俏皮妖精的云倾,眼底闪过很多复杂的情绪,少许后,那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才如同费了很大力气一般的道:“婉儿……。”
今日,她特地命令霓裳宫的执教领着宫娥去出宫毕竟的花园拐角处练以‘越人歌’为曲的舞。越人歌是一首很特别的曲子,所以在凌烨云看到时,必然会问,而执教也必然会告诉他,她在乐师府。
云倾浅笑着起身,缓缓的走到凌烨云面前,仰头看着他略显僵硬的身子,伸出纤细的小手握住那只温暖的修长的大手,娇容略带腼腆的道:“昨天多谢云哥哥了,若不是云哥哥,婉儿恐怕就被拖出去挨板子了。”
凌烨云整个人一震,眸光一沉,顿时显得有些慌促,他立刻蹲下身子,紧张的看着云倾,道:“婉儿没事吗?谁要打我的婉儿?”
云倾见他神色紧张,不禁被逗笑了,她撒娇的环住凌烨云的脖颈,俏皮的坐在了他半蹲着的膝盖,嘟起薄红,佯装委屈的道:“没事,不过若是云哥哥当时没有冲进来护着婉儿,婉儿今天就要趴在床上,哭鼻子了。”
凌烨云剑眉黜紧,那云淡风轻的俊容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他看着云倾脸上那似强装的笑颜,眼底满是不忍,声音低哑的道:“婉儿经常受委屈么?太后为什么要打婉儿,皇上没能好好保护婉儿吗?”
云倾撇了撇唇,笑容顿时黯然,她琥珀色的眸子看着眼前的男子,突然眼眶溢出的几许氤氲。
她不想利用这个淡泊出尘的羸弱男子,但是目前的局势却让她没有别的选择。凌烨云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即便是与他相处了三年的云倾都还是不清楚,因为他身上有着难解的谜题,比如,他的病、他隐藏的武功和淡泊名利之外的东西。而这样一个如谜题一般的男人,若是被太后所用,那么她的处境只会越来越危险。
凌烨云看到云倾了眼中升起了雾气,整个人僵住了,他握住云倾柔弱的双肩,突然将她抱起稳当的放在地上,面色紧绷而难看的道:“我去找皇上。”,说着,转身便要出殿。
“云哥哥。”云倾一把拉住了凌烨云,娇小的身子直到他的腰,于是她用力全力揽住他,抽泣的道:“云哥哥,不要去,婉儿不想让皇上知道这件事,否则皇上又要生婉儿的气了。”
凌烨云怔住了,他几乎有些艰难的看着那双纤细娇小,却努力抱在自己腰间的一双小手,心口猛的一震,他眼底染满了复杂与压抑,随后握着她的小手缓缓转身,再次蹲下,却是将云倾紧紧的拥进了怀中。
“婉儿受委屈了。”凌烨云的声音闷沉而沙哑,身体也有些颤抖,云倾将下颚抵在他的肩上,眼底的闪动的泪花中,露出一丝精锐的光。她伸出小手抱住了凌烨云宽厚的背,将娇嫩的小脸俯在他脖颈上磨蹭,小嘴嘟嘟的道:“不委屈,只要能看到云哥哥,婉儿就不会觉得委屈了。”
说着,云倾破涕为笑的抱起凌烨云得头,在他俊美的脸上啄了一下,满是期待的问道:“云哥哥以后天天进宫看婉儿,好吗?婉儿好想云哥哥,云哥哥在,婉儿就不怕了。”
凌烨云被云倾的主动震惊得睁大双眸,突然只之间,仿佛在这个阴沉昏暗的空旷大殿中,他怀中搂抱的不是一个六岁的小女孩,而是一个妩媚娇柔,含羞带怯的少女。云倾看着他,那双灵动闪烁的眸子满是期待,就如刚才那曲越人歌中那不敢向王子表明倾慕的筏舟少女。
“婉儿……。”凌烨云突然有些不自在起来,他耳边泛起了可以的红晕,并且渐渐蔓延到了刚才被云倾亲过的脸颊上。
以前的冷云倾是个情场老手,所以她又岂会看不出凌烨云的尴尬,但是通常这个时候,按照她以前的作风,就是再下一剂猛药,才能确保万无一失,于是她缓缓的再次靠近凌烨云,在看到他神色一怔,竟有些想闪躲一般整个人朝后仰了仰,但是他的俊容已经全部红透了,如同一个被调戏的羞涩少女。
“云哥哥不喜欢婉儿了么?”云倾故意泫然欲泣的问道,眼底再次泛起了泪光。
凌烨云顿时有些手忙脚乱的慌张起来,他忙哄道:“云哥哥怎么会不喜欢婉儿呢?婉儿不哭,云哥哥最喜欢婉儿,只喜欢婉儿,好么?”
“真的?”云倾嘟着小嘴,可怜兮兮的看着凌烨云。
凌烨云失笑,宠溺的捏着云倾的鼻子,道:“真的,云哥哥永远都喜欢婉儿一个。”
“好。”云倾瞬间有扬起的小脸,但是一滴泪珠还是掉落在了凌烨云的手背上,她抱住凌烨云的脖颈,用力的吸了吸鼻子,轻轻的道:“婉儿知道云哥哥不能天天来看婉儿,可是,云哥哥一定要在婉儿想念云哥哥的时候进宫,好吗?”,说着,也不等凌烨云答应,就用小手点了点自己的粉嫩的小脸颊,并且害羞的闭上了眼,做足了暗示。
云倾只觉得凌烨云身子一紧,随手紧贴着自己的胸膛,如鼓雷动,她红唇抿起了一抹笑意,而后,感觉自己的脸颊上飞快的沾染一丝湿意,而后在云倾睁开双眼时,就见那平日里冷静淡泊,高贵寡言的寿王满脸绯红,甚至在发现自己看他时,都尴尬的立刻别开眸子。
“呵呵……。”云倾很想捧腹大笑,她没有想到凌烨云竟然是如此害羞的,但是终究是忍住了,随后也飞快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而后转身就跑出大殿。
凌烨云被云倾突然的笑声和动作给惊住了,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云倾已如一只狡黠的狐狸,娇小潋滟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大殿外的楠木门边上。他怔了许久,才慢慢的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颊,突然温柔的笑起来,眼底也溺满了爱意,真是个调皮的孩子啊……
……。
回到宸栖宫的时候,云倾心情大好,甚至雀跃的要一路哼着歌曲。其实,或许在她心里,也是有一些喜欢凌烨云的,因为他身上有着她一直都想寻求的干净气息,出污尘而不染,即便身在皇权贵族,可是在他的身上,却体现不到丝毫的势力和霸气。
可是,这样的男子或许就要毁在她手里了,云倾边走边想着,心里不禁浮了几个内疚的泡泡。其实,有些事情或许也是她过分担忧了,因为如果将来,凌烨云知道她的目的不过只是利用他来度过眼前的难关的话,或许,他对她的一切好都会变成恨,然后便将她淡忘了。
踏上石阶,云倾走进了内殿,却见蛮儿端着一盏茶匆匆的内殿走,她有些疑惑的黜眉,惊疑的以为又有人来闹事了,可刚要踏进内殿,却听到了一道低沉而不悦的震怒声:“皇后呢?皇后在哪里?”
云倾一怔,这是才想起来早上蛮儿跟自己说,皇帝中午要来用午膳的,而她居然忘记了。说不出什么感觉,云倾只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心虚,所以在皇帝咆哮出第二声,甚至大有要掀桌子的怒气之时,立刻撩起珠帘,道:“皇上在找臣妾么?”
皇帝一听到云倾的声音,面色陡然阴沉,他一双凌厉的眸子扫向她,在看到她今日的装扮时,先是微怔,随后更加的阴霾,冷沉道:“皇后去哪里了?”
“出去散散心。”云倾面无表情的走进大殿,轻瞥了一眼满桌的佳肴,不禁挑了挑秀眉,这么快就已经到用膳的时间了么?不过她的肚子倒是的确有些饿了。唇角扬起了一抹笑意,云倾十分不客气的在蛮儿的搀扶下坐到了皇帝的身边,大有不计前嫌的意味,转身很是适宜的问道:“臣妾饿了,现在可以吃了吗?”
皇帝见云倾似乎变了一个人一般,他阴沉的眼底划过几许疑惑,不过在看到她眼角飞扬,神采奕奕,不同于往日给自己一张冷脸的模样,脸上紧绷的神色也不禁舒缓下来,竟破天荒的在没有布菜的情况下点了点头,哼了一声。
得到同意后,云倾就十分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按照规矩,帝后同桌吃饭,皇后要亲自为皇帝试菜、布菜,也就是皇帝想吃什么,只要手一指,皇后必须挟来先尝试,觉得味道好才能给皇帝吃。可是那样吃饭,估计皇帝还没吃,试菜得人就已经饱了。
蛮儿和赵公公见云倾这样的没规矩,都吓了一跳,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他们也都能感觉到云倾今日有些不太一样。赵公公瞥了一眼皇帝的脸色,原本以为会看到一张阴沉到发黑的的面孔,却不想竟见皇帝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并且见小皇后吃饭的模样眼角还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赵公公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他拼命的揉了揉双眼,随后似乎有所了悟一般,赶紧揪着蛮儿的衣裳将还在愣怔的她拉出了内殿。
“慢点,慢点。”皇帝见云倾吃得很急,立刻黜起眉宇,且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云倾抬眼瞥了他一眼,却见皇帝竟然已经舀了一碗汤放在她的面前。一口饭含在嘴里,云倾顿时有些忘记咽下去,她抬眼看着今日特别温柔贴心的小皇帝,只觉自己是在做梦。
“瞧你,嘴上还粘着东西,这哪里像皇后的样子。”小皇帝没有注意云倾的眼神,反而在看到她唇上黏着东西时,再次开口数落,并且抬起修长的手,捏着干净的帕子为她擦拭,接着又端起那碗汤,道:“喝点鸡汤吧,朕让太医院特别配置了些安神的草药一同熬制的,味道还不错,据说这个可以定心安神,你以后就不会做噩梦了。”
是她的幻觉还是小皇帝今日哪根筋搭错了?云倾狐疑的看着凌烨轩,直到他将一勺温热的鸡汤送到她唇边才回过神,而后下意识的张开嘴喝下了,恩,味道有些怪,但的确还不错。
“好喝吗?”小皇帝笑着看向她,眼底的平缓和薄唇的凝笑都昭示着他此刻的好心情。云倾眼底陡然闪过一丝零碎的画面,昨天,她吻了小皇帝,然后他很高兴的与她同寝,那么今日他如此喜悦难道就是因为昨天晚上的那些一幕?
云倾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也许可能是跟小皇帝一直都是敌对情绪,如今突然间这样相处,只觉得怪异。更何况小皇帝处处暗算设计她,而昨天晚上她那么做只是为了保命和遮掩一些她不能说的事情,可是今日……。
“唔……臣妾自己来。”第二勺鸡汤入口的时候,云倾更加的不自在起来,她忙接过皇帝手中精致的骨瓷碗,捧在手心里看着那香气宜人的鸡汤。
“今天去哪里了?”皇帝突然问道。
云倾手里的鸡汤差点洒出去,她面色一怔,随即朝皇帝看去,然,就是这样一个心虚的动作,却让皇帝原本满脸的笑意瞬间僵住,接着,他闪烁着猜疑的漆黑眸子露出了阴沉与隐怒。只见皇帝猛的擒住云倾的手腕,剑眉紧黜,声音也寒意十足的道:“你有事瞒着朕?”
“没有。”云倾飞快的回答,但是说完之后,几乎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该死的冷云倾,你纵横沙场这么多年,什么谎话没有说过,今天怎么会这么心虚和混乱?云倾暗骂自己,可是在还没有想到一个足以欲盖弥彰的理由时,皇帝却已经震怒。
他猛然起身,一双漆黑的眸子怒骇翻腾,那神色几乎要将云倾给吞了,她眼神一凛,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于是忙道:“臣妾原本是想去建章宫找太后的,可是……半路折回来了。”
云倾的话语有些委屈,她眨了眨清透的双眼,随后垂敛下了眼帘。皇帝看着云倾的神色,有瞬间的愣怔,但眼底却始终存疑,可是面色却已经比刚才好看的多,他眉宇微微抚平,冷沉道:“去建章宫?”
云倾见皇帝脸色好多了,便在心里舒了一口气,随后抽回自己的手腕,有些冷清的道:“太后娘娘的宫女碧珠昨天打伤了宸栖宫里所有的宫人,就连蛮儿都挂了彩,甚至还有一个至此还昏迷不醒的。臣妾知道宫里有宫里的规矩,这些下等的宫人只能有医女诊治,但是今日蛮儿却告诉臣妾,医女已经来过,但却受了建章宫张公公的命令,只给蛮儿开了一些消肿的药,其他的宫人一律不诊治,臣妾无法,只能亲自去找太后娘娘理论,孰知,刚走到半路,就见后宫大多嫔妃都往建章宫去,臣妾心怯,所有又折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