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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帅,某是说,吐蕃与大唐征战并非全是败绩,去年他们联兵南诏,可是杀得剑南军丢盔卸甲。”封常清对不通兵法的鲜于向颇为鄙夷。
“剑南?”高仙芝摇头道:“杨国忠崔圆均非知兵之人。放眼剑南道,也就兵马使李宓行军打仗还算稳健。奉信王阿布思倒是久经战阵,可剑南道除益州外皆崎岖山地,同罗骑兵未必有用武之地。”
“节帅,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剑南战事还是让杨国忠头疼吧。”封常清阴笑道。
“也罢,某之职使为安西四镇节度使,思虑再多,也不可能改变杨国忠的想法,更无法左右剑南战局。我军进攻吐蕃西北边境,当能牵制一二,也算为剑南军尽心了。”高仙芝自我安慰道。
“节帅若入相,当规劝圣人不可穷兵黩武。”岑参忽谏道:“今年幽州安西剑南三路征讨,终究还是靡费太多。若无霨郎君整治恶钱,某担心左藏仓廪会空很多。”
“还真的多谢霨郎君,否则我军也不可能杀入吐蕃境内。”封常清见岑参心直口快的毛病又犯了,急忙插话拦住。
“岑判官所言不差,大唐国境方圆万余里,四面出击耗费太多。此次出征虽有政事堂调拨钱粮,但我军数年积聚亦消耗近半。此战过后,安西军也当休养生息。某听闻王正见在北庭大力整饬军备广泛推行军屯鼓励商肆工坊,甚得军民之心,某不可落于其后。”高仙芝并未因岑参的直言而气恼。
“节帅英明!”封常清心意微动,明白高仙芝的话是说给自己听的。见高仙芝有意将安西托付于自己,封常清虽自视甚高,一时间却也觉得肩头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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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一石激起千层浪 六()
风过大河起渏涟;雨落青山生瘴烟。
高仙芝与封常清、岑参畅谈之时,剑南道大渡水以北数十里远的军营中,真源轻骑队正李晟披上蓑衣,拎起一筐苜蓿,离开潮湿不堪的帐篷,前去马厩照料自己那匹因水土不服而略显委顿的青海骢。
“大战随时会爆发,你可得多吃点!”李晟摸了摸青海骢的头,将掺杂着苜蓿的饲料倒入马槽中:“是不是不习惯剑南湿热潮闷的气候?其实我也不喜欢,还是干燥寒冷的陇右更适合咱们。”
青海骢摇头晃脑咀嚼着美味,然后打了个响鼻,似乎十分赞同主人的话。
“也不知刘破虏过得怎么样,好在他心肠直通通的,有酒喝、有仗打就开心,不琢磨那么多,估计哥舒翰会善待他。”李晟想起远在陇右的好友,不觉有点惆怅。
三年前惨烈无比的石堡大战中,时任陇右牙兵校尉的李晟自告奋勇率领党项部精兵,在白雪皑皑的赤岭中如猿攀爬,用猛油火攻破吐蕃守军的小方台防线,为陇右军获胜立下汗马功劳。
本来,若李晟安心留在哥舒翰麾下,凭军功晋升个别将绰绰有余。可铺满赤岭山路的数万唐军尸体让李晟看清哥舒翰“一将功成万骨枯”的丑陋野心,心灰意冷的他萌生归隐之意。可望着休戚与共的袍泽,李晟又有点不舍。
犹豫不决之际,大帅王忠嗣暴毙于汉东郡的噩耗传到陇右,心如刀割的李晟痛下决心,当面向哥舒翰辞别。
哥舒翰假意挽留几句后,一口答应李晟所请,准许他将坐骑、铠甲和横刀带走,并送了一大笔盘缠。
王思礼和刘破虏对李晟的选择十分不解,苦苦相劝。可当听到李晟决意去汉东郡时,两人不再言语,默默替李晟打理行装,开好过所。王思礼还特意从军中调了两匹骏马送给李晟,确保他可以日夜兼程。
李晟不辞千里、关山飞渡赶到汉东郡时,王忠嗣的亲人尚未抵达。由于王忠嗣身份特殊,地方官吏拿捏不准该如何料理后事,只好先停灵于洪山寺中,并派衙役严加守护。
李晟亮出陇右节度使官衙开具的过所,终于得见王忠嗣的遗容。肝肠寸断的李晟悲痛之余,不忘暗中查探王忠嗣的死因。
经亲自查检和仔细询问家仆、仵作,李晟确认王忠嗣身无外伤,并非被人用利器所害。数名检验尸体的仵作则一致认为,王忠嗣是深夜沉睡时咽喉为痰所堵而死。
李晟跟随王忠嗣多年,深知大帅自幼打熬身子骨,根基牢固。年未弱冠即投身军旅,一路戎马倥偬,浑身上下钢筋铁骨,绝不可能无端暴毙。即便因贬黜郁郁寡欢、因石堡之战尸骨遍野而痛心疾首,却也不至于毙命。故而,李晟始终觉得大帅的死有点蹊跷。
为了弄清王忠嗣的死因,李晟反复掂量后,不惜孤身冒险,夤夜潜入洪山寺,从尸体口腔中取下最里侧的四颗磨牙。
本章未完,请翻页)取出牙齿后,李晟在灵柩前叩拜请罪,连夜北上离开汉东郡辖境,躲藏在距离官道不远的山野中。
确认行踪并未被汉东郡衙役发现后,李晟将四颗牙齿泡在一碗清水中数个时辰,然后取出一半水置于野外,自己躲在树丛里暗中观察。
未过多久,就有数只野鸡、一头野鹿饮用。一开始,野鸡和野鹿均无异状,可过了小半个时辰,野鸡慢慢变得无精打采,随即倒地不起。而过了一个多时辰后,李晟又在山林中发现倒毙于地的野鹿。
“好可怕的剧毒,不仅杀人于无形,更毫无痕迹可查!”李晟对比野鸡与野鹿的死状,确认王忠嗣定是为人所害:“究竟是谁下的毒手?某誓死为大帅复仇!”
李晟将牙齿和半碗毒水收好,换了身行头重回汉东郡,悄悄打探王忠嗣死前曾与何人来往、是否有异常举动。可他暗中走访许久,却一无所获。
此时王忠嗣的女婿元载已经赶到洪山寺,决定扶灵北归华州。李晟想着谋杀大帅之人或许会对元载下手,为保护大帅遗体并揪出幕后黑手,他暗自尾随北上。可一直到王忠嗣的灵柩下葬,整个华州风平浪静,并无丝毫不对劲的地方。
不死心的李晟写了封匿名信投到元载屋中,暗示他王忠嗣可能是被人毒死。可密信如泥牛入海,再无回音,反而是华州衙役频繁出动,说要缉捕盗匪。察觉风声不对的李晟在大帅坟前三拜九叩后,离开华州西去长安。
在长安城中李晟待了三四个月,四处拜访杏林名医,却一直未查清害死大帅的剧毒是何来头。之后李晟又东进洛阳,单枪匹马在河南道漂泊许久,到处查探却毫无进展。期间,他偶然在宋州今河南商丘市)地界救下调任真源今河南鹿邑县)县令的张巡。
张巡为进士出身,自开元二十九年741年)起担任清河今河北清河县)县令。他勤政爱民、政绩斐然,数次磨勘后入京述职,本应高升,却因直言五杨飞扬跋扈、批评剑南军大肆征调壮丁得罪了杨国忠,被吏部平调为真源县令。
时长安城中繁花似锦、盛世气象,郊野乡村却因连绵不绝的拓边战事渐有荒凉气息。流民盗匪虽未盈路,可门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太平景象早已一去不复返。
张巡去真源上任路上遭遇数十名逃避剑南征兵的流民打劫,折损数名家仆,自己也险些丢掉性命。幸好李晟路过,箭射刀砍、马撞杆打,杀了数名歹徒,将剩下流民全部驱走。
李晟与张巡只是萍水相逢,本打算收拾好残局就事了拂衣去,却不料两人越聊越投机。张巡心忧百姓、嫉恶如仇的性格令他格外佩服,李晟驰骋边塞、率兵冲阵的经历也令张巡羡慕不已。
李晟临时起意,一口气护送张巡到真源县。张巡也欣赏李晟的豪气,知他本是边军校尉,因石堡之战后心灰意冷、四处游荡,便有心将他留
本章未完,请翻页)在真源。
适逢县内豪右不轨、盗匪不靖,数任县尉不是贪渎就是遇害,职位空缺许久。而李晟虽辞去陇右牙兵校尉之职,武散官官阶却始终在身。经张巡举荐和力劝,李晟决定一边担任真源县尉,一边暗中查访毒死大帅的凶手。
为根除盗匪,李晟在张巡的支持下大刀阔斧整肃与豪绅勾结的衙役,并凭出色的骑射功夫招纳一批游侠儿明察暗访。不多久,李晟就将与盗匪沆瀣一气的土豪劣绅、贪官污吏一网打尽,令县内风气为之一清。
剿匪之中,李晟与南霁云、雷万春两名游侠出身的衙役相交莫逆、惺惺相惜,三人义结金兰,以李晟为伯、南霁云为仲、雷万春为季。
在新友情的滋润下,李晟渐渐适应司法捕盗、审理案件的平凡日子,从一名冲锋陷阵的边镇军将转变为维护境内平安的内地县尉。张巡见李晟心思渐定,遂派人赶赴陇右将其父母接来,并为李晟张罗一门婚事。女方是真源当地殷食人家,成亲以来松萝共倚、琴瑟和谐,两人很快就有了个儿子,日子过得好不自在!。
忙碌公务之余,李晟常请南霁云、雷万春召集附近州县有名的游侠儿宴饮,他对擅于识毒、解毒的奇人异士格外留心,却始终没有探明害死王忠嗣的毒药来自何方。
天宝十一载752年)暮春,李晟偶然听一名去过剑南姚州的游侠儿提起,说南诏部多奇花异草,其国内部族极擅用毒,用法之诡异多不为中原所知。李晟听后,平静数年的内心大浪滔天,顿生南下之意。
李晟正琢磨如何挂印辞别张巡,如何安顿家眷返回陇右,谁知天随人愿,剑南节度使杨国忠再度调各州县壮丁征伐南诏,真源县内一时人心惶惶。李晟借机向张巡提出,为确保本县健儿熬过战事,他愿扛起带队前往剑南之责。
张巡虽不舍李晟离开,但为治下百姓计,还是答应李晟所请,并承诺代他照顾好家小。李晟本不欲南霁云、雷万春同行,谁知两人以结拜时的誓言相逼,使李晟不得不答应带他们一起远赴剑南道。
五月初,兄弟三人带着四十多名擅长骑射的真源壮士风尘仆仆赶到益州,接受剑南军整编。
杨国忠贪多求大,从京畿和中原州县征调大量民壮,却并未安排足够老兵对其进行操练,故而益州军营一片混乱。无奈之下,剑南兵马使李宓不得不将各地健儿以乡党为基,编练成火或队。
真源县的健儿人人都可弯弓骑马,故被编为真源轻骑队。李晟因弓马过人和县尉官职,被任命为队正。南霁云和雷万春则担任队副,成为李晟的得力下属。
从真源出发开始,李晟就严格按照军令约束手下、操练不停。全军整编后,真源轻骑队脱颖而出,成为成军最早的队伍,震动了剑南节度副使、知留后事崔圆,故而被挑选出来编入先锋营,跟随李宓南下大渡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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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一石激起千层浪 七()
离开益州平原后,放眼皆千峰万壑、所见多深山穷林。李晟对剑南军乱成一团的战前准备甚是担心,故而时时紧绷心弦,生怕遭遇敌军伏击或偷袭,所幸一路行来还算安稳。
行军途中,李晟听闻奉信王阿布思已率两万同罗部骑兵抵达益州,将会作为征伐南诏的主力。
石堡大战前,李晟在哥舒翰大帐外见过阿布思数面,知他行事油滑,并非勇于承担之人,很奇怪他为何竟会如此为杨国忠卖命。
抵达大渡河北岸时,淫雨霏霏、风高浪急,五千名先锋营将士只好安营扎寨,静待雨过天晴。
长期在陇右生活的李晟对如此湿闷的天气不太适应,坐骑青海骢也在潮热的雨水中日益憔悴,所以他才来马厩给爱驹加餐。
“兄长果然在这里!”南霁云的欢呼声打断李晟的遐思。
“南八,找某何事?”李晟微笑着扭头看了眼猿臂蜂腰、潇洒不羁的南霁云,恍惚间想起远在陇右的刘破虏。
“大哥,我们没啥事,就是雨天太过憋闷,想找大哥讨教军阵之道,却发现营帐是空的。南八说大哥牵挂青海骢,肯定会在马厩。”膀大腰圆的雷万春挥了挥永不离手的八棱锏,瓮声瓮气道。
“多谢两位弟弟惦记,青海骢的胃口越来越好,不日即可上阵。”兄弟们的关心让李晟暖流涌动:“前几日某问过剑南老兵,他们皆言南诏多雨。我军未必适应,可敌人却得心应手,必须严防南诏军偷营。”
“兄长放心,真源儿郎甲不离身、刀不离手,明岗暗哨一应俱全。只是大营之中,并非所有士卒都如此警惕。”南霁云心思细密、玲珑剔透,早和先锋营各部混熟。
“李兵马使已然尽力,无奈剑南太平日久、军备荒疏,与西北边镇强兵相距甚远。”忆起大帅麾下的猛若熊罴的雄师劲旅,李晟对剑南军实在看不上眼。
为避免真源子弟平白送死,李晟一直潜心琢磨剑南战事。他发现自从开元二十六年738年)皮逻阁在大唐支持下统一六诏后,南诏协助剑南军将吐蕃东侵之路死死堵住,西南边境遂得十余年不识兵革的好日子。
李晟听大帅念叨过“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道理,但马放南山对剑南军战力的侵蚀还是令他触目惊心。四海升平本是好事,可若守护边疆的士卒不堪一战,太平又能持续多久呢?
“呜呜呜”,大营中忽然腾空升起凄厉的号角声,扰乱了如帘雨幕。
“敌袭!敌袭!”执勤的士卒刚大吼数声,就变成数具死尸从望楼上栽了下来。接踵而至的是密密麻麻的箭雨和细不可查的毒针,营盘南门附近哭爹喊娘的慌乱声当即此起彼伏。
“快!带上所有马匹,回营召集真源儿郎迎敌。”李晟甩掉蓑衣,挥刀砍断青海骢的拴马绳,飞速搭好鞍鞯,翻身上马,拍了拍爱驹的脖颈:“受累了!”
青海骢感受到主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的昂扬战意,咴咴长嘶,四蹄如风,直奔真源骑兵队营盘。李晟策马狂奔的同时侧耳分辨敌人箭雨声的远近和强弱。
南霁云摘下长弓,弯弓搭箭,射断数排栓马绳后跃上坐骑,紧随李晟奔出马厩。疾行之时不忘虚拉弓弦,护住李晟的左翼;奔跑起来虎虎生风的雷万春则紧攥铁锏,一边招呼轻骑队的战马跟上,一边如铁塔般牢牢贴在李晟右侧。心有默契的兄弟三人按照平常操练,自然而然摆出可攻可守的三角阵型。
穿过纷乱如麻的营地,李晟赶回本队营盘时,真源骑兵队已弓刀在腰、高举盾牌,自发列队完毕。
李晟满意地点了点头,接过下属递来的马槊、弓箭和盾牌,放声虎吼:“上马!列长蛇阵,出北门!风雨如晦,大河难渡,敌军不多;敌从南来,南营必乱。我队出北门,从东绕过大营,背击敌军,定可取胜!真源儿郎,敢随某冲锋否?”
“敢!敢!敢!”真源健儿均知李晟久经沙场、见识不凡,纷纷挺槊高呼。
“冲!路见阻拦我队前行者,无论敌友皆驱散之!愿随我队出营冲杀者,可列在队尾,但不可乱我军阵!”李晟熟稔于阵战之道,深知百战军旅与游兵散勇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能否结阵而战。
一骑当先,数十骑相随。在李晟的带领下,真源轻骑队如同逆流而上的轻舟,从马仰人翻、混乱不堪的大营中穿过,跨北门而出。路上但有冲撞、堵塞道路者,不是被李晟的马槊荡开,就是被雷万春的八棱锏驱散。一些血气未失的士卒发现真源轻骑阵列巍然、临危不乱,就或骑或步,尾随其后,以保自身平安。
中军帐前,剑南兵马使李宓伫立在蛮烟瘴雨之中,听剑南牙兵报来的一连串噩耗,懊恼不已。
李宓担任兵马使之前曾为云南太守多年,是张虔陀的前任。云南太守的首要职责就是羁縻南诏,故而他熟悉南诏边防军政,更与云南王阁罗凤相交莫逆,可谓知己好友。李宓为云南太守时,大唐与南诏也因洱海之地和盐井之利屡生龌蹉,但他以联兵抗拒吐蕃大局为重,与阁罗凤协力化解了数次风波。
当时任剑南节度使的鲜于向提议张虔陀接任云南太守时,李宓并未因升职而欢欣鼓舞,反而耿耿难眠、如有隐忧。他熟知剑南人物,对性急好色的张虔陀能否处理好与南诏的关系颇为担心。为此,李宓曾私下提醒鲜于向,可得到的答复只有一句:“此乃杨侍郎之意!”
后果如李宓担心的一样,色胆包天的张虔陀竟然欺凌阁罗凤、私通南诏王妃,引发了南诏的滔天怒火。急火攻心的阁罗凤起兵杀了张虔陀,并顺势攻占三十二夷州。
李宓为大唐与南诏交恶忧心忡忡,主动向鲜于向请缨,欲图亲身前往太和城会见阁罗凤,尽释前嫌、平息战端。但他的热枕遭遇的却是鲜于向的冷嘲热讽。
在鲜于向眼中,南诏不过区区蛮部,出兵数万即可灭其国。可李
本章未完,请翻页)宓却知,统一六诏后,皮逻阁和阁罗凤励精图治十余年,南诏已成为拥兵数十万的西南强藩,不可轻辱。鲜于向闻战而喜的轻率态度令李宓愈发不安,更让他怀疑剑南战事爆发的背后是否另有隐情。
去年夏天,在兵部侍郎杨国忠的大力扶持下,鲜于向从京畿和内地州县抓了无数丁壮,纠集成八万兵马,妄图一鼓而下荡平南诏,攻克太和城。战事之初,剑南军势如破竹,收复三十二夷州,攻到西洱河畔,阁罗凤也派使求和。
李宓力劝鲜于向接受南诏的降表,可贪功冒进的鲜于向为了封王,下令将南诏使者乱棒打出,逼得阁罗凤倒向吐蕃。
在吐蕃和南诏联军夹击下,剑南军大败,折损人马六七万,几近于全军覆没。虽深恨鲜于向误国,李宓还是在乱军阵中保护他逃回益州。
李宓本以为鲜于向会因此战失利被圣人贬谪或惩罚,谁知杨国忠竟偷天换日,将鲜于向的罪过轻轻遮掩过去。后鲜于向主动请辞剑南节度使,李泌想着剑南战事或许会好转,可遥领剑南节度使的杨国忠显然要一条道走到黑,继续征伐南诏。剑南节度副使、知留后事崔圆则人如其名,圆滑无比,唯杨国忠之命是从,根本不考虑将南诏拉回藩属之列。
而今再次带兵来到唐诏边境界河大渡水,李宓虽三番五次勒令麾下将佐严加防范,无奈去年兵败之后,剑南军中为数不多的可战之兵消耗殆尽,新编之军除一二可观之外皆匆促成军,不堪大用。而阁罗凤显然也深知剑南底细,毫不犹豫就派出兵马前来偷营,将五千先锋营打得措手不及。
李宓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