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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仁之实在不敢相信,那小郎君纪比自己还要小些,可身手却高深莫测。小郎君方才如何出手击打王准的,李仁之根本没有。
正在楼梯上和鲜于向随从撕扯的差役们见王准和李仁之处境危急,急忙调头向下,试图将他们救出来。
可差役们还没完全离开楼梯,就听破空声接连不断地响起,八支无羽弩矢插到了楼梯前面的雪地上,箭杆兀自颤动不已,吓得差役们不敢再动。
“哪里来的小郎君,行事如此果决?和李仁之吃瘪,真乃人生一大乐事!”二楼走廊上,杨暄幸灾乐祸地探头观望。
“暄郎君,素叶镖局的人有弩箭,你要小心。”家仆急忙把杨暄拉到雅间里,生怕他有什么闪失。
庭院内,小郎君指着王准和李仁之说道:“李相和杨家之间的牵扯,我此刻毫无兴趣,也不欲插手。但你们假借父祖的威风恃强凌弱为所欲为,既然让某遇见了,就不能不管。尔等须知,李相和王御史大夫虽然权倾朝野,却也得依理行事依律施政。”
“你怎么知道二楼是杨家的人?”王准用手遮着脸上的瘀痕,十分惊讶。
“不好意思,我没有义务告诉你。”小郎君促狭一笑,不再理会王准。
“你到底是谁?可敢留下姓名?!你挟持官差,亦是天大罪责!敢不敢事后到京兆府领罪?”冷静下来的李仁之发现对方行事一直留有分寸,心中顿时又有了底气。他见对方处处以理压人,便转而搜寻对方的破绽。
“挟持官差?仁之郎君给某编排的罪名可真不小。可是,某的手下只是抽出长刀悬在半空,却并未将刀刃架在差役的脖子上;天上飞来的弩矢也只是插入了雪地,也不曾伤差役分毫,不知挟持二字从何而讲?”小郎君侃侃而谈:“某确实有罪,不过罪名当是持械与王少卿私斗,而非挟持官差。不知王少卿可否与某一同去大理寺走一趟。”
“大理寺?为什么不是京兆府?”王准有点发愣。京兆府是他父亲王鉷的地盘,大理寺却不是王准能随便插手的。
“你有官身?!京兆府管京畿治安,却无权管文武百官间的纠纷。”李仁之恍然大悟:“你到底是谁?”
“至于我是谁,仁之郎君……”小郎君的话未说完,就听客栈外有人娇声喊道:“霨弟,是你在客栈里面吗?我叶镖局的大旗了。”
“素叶县主怎么来了?霨弟?”李仁之眼珠一转,得意笑道:“我以为是哪路神仙呢?原来你就是王霨!你笑我凭门荫得了从六品的奉议郎。你身上又何曾不是靠门荫才得了正七品朝请郎?”
“仁之郎君,在下最初得封从七品朝散郎,确实有赖父亲大人的恩荫。可正七品朝请郎,却是圣人对某军功的封赏,与父亲无关。仁之郎君切勿将之混为一谈。”王霨不料李仁之对自己的官阶如此熟悉,心中有些纳闷。
“哼,花言巧语。若非王正见那厮袒护,你何尝能有什么军功?”李仁之弄清王霨的身份后,不再畏惧,冷冷嘲讽道。
“仁之郎君,在下提及李相和王御史大夫之时,从未直呼其名。还请仁之郎君莫忘了为人之礼仪。”王霨挥了挥带鞘的横刀:“否则,某不介意用掌中之刃,叫你明白什么是君子之仪。”
“你?!”李仁之咬牙切齿,却不敢再直呼王正见的名字。他虽不怕王正见的权势,但毕竟对方人多势众,王霨的身手也远超于他。
“霨弟!哎呀,这里怎么这么多人?”客栈庭院内剑拔弩张之际,一名身材高挑面若银莲的小娘子和一个敦敦实实的小郎君一同走了进来。
“霄云姐姐,你来了!”王霨痴痴望着阿史那霄云,情不自禁,迈步向前。
时隔两年多,王霨再次见到那张愈发熟悉的容颜,不由心海翻腾情思荡漾。
他胸中明明有千言万语一腔柔情,可说出来也只有这么一句普普通通的问候。
天宝八载(749年),怛罗斯大战后,阿史那旸因战功升迁为河中节度使。
王霨本以为阿史那姐弟会跟着阿史那旸移居拓枝城,不料阿史那旸竟然将正室李夫人和三个子女全部送到长安城中居住,自己只带着侧室阿史德夫人上任。
自此以后,王霨就与阿史那姐弟天各一方,再未相见。
两年多的时间里,虽有鱼雁传书礼物来往,可终究难解牵挂之情。今日终于得见倩影,自然情难自抑。
李仁之盯着阿史那霄云眼,又瞅了眼王霨,神色阴晴不定。
“哼,霨弟,你可别忘了,刚才是我出手帮你的。”西厢房上人影晃动,隐藏许久的小娘子一跃而下,跳到了王霨和阿史那霄云之间。
潜伏在西厢房上的小娘子自然就是阿史那雯霞。在庭州时,王霨就知阿史那雯霞牙尖嘴利,最怕得罪她。
方才弩箭连射如电,王霨已猜出是阿史那雯霞暗中相助,因为她所使的那把冷月弩,正是王霨所赠。
当年怛罗斯大战前,穆台阿与忽都鲁进入庭州刺探军情,引发了王霨等人关于连弩的讨论。
大战结束后,素叶居在王霨的指导下,投入重金研发,终于在天宝九载(750年)成功复原了诸葛连弩。
复原出的连弩如王霨所料,劲道甚软,算不得军国利器,无法用以沙场争锋,却非常适宜街头巷尾近战使用。
王霨让素叶居不惜工本,精心制作了三把连弩,除了自用防身外,其余两把依约赠给苏十三娘和阿史那雯霞。
此刻见阿史那雯霞显身,王霨急忙生生停下脚步,拱手致谢:“多谢雯霞姐姐相助!弟的礼物,姐姐还算喜欢。”
“礼物还不错,霨弟是守信之人。”提到礼物,阿史那雯霞心花怒放,难得没有出言讽刺。
王准和李仁之之前听说过,阿史那旸的次女拜在公孙大娘门下学艺,但之前从未见过阿史那雯霞的真容。
他们从未想过,居然会在如此尴尬的场合通过如此尴尬的方式,正式认识阿史那霄云的妹妹。
截断了王霨和阿史那霄云相会后,阿史那雯霞连忙转身跪倒在地,向少妇施礼道:“徒儿拜见师父!两年不见,甚是想念!”
“唉,你怎么还是如此胡闹!”少妇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这两年范秋娘是怎么教你的,越来越野了!弩箭万一伤了人,何收场。”
“弟子有十分把握,绝不会射偏。”阿史那雯霞吐了吐舌头,低低说道。
“去吧,为师知道你心不在这里。”苏十三娘对自己的宝贝徒弟无可奈何。
“多谢师父!”阿史那雯霞连忙起身,紧紧贴到王霨身边。
“二姐,咱们昨天不是说好一起来接霨兄的吗?你怎么不等我们就先来了,让我和大姐找得好苦。”愈发敦实的阿史那霁昂摇着二姐的胳膊憨憨埋怨道。
“谁要你管!”阿史那雯霞甩开弟弟的手,得意地瞥了眼姐姐。
阿史那霄云见妹妹故态复萌,不以为意。她大大方方走到众人面前,一一行礼拜过:“见过霨弟见过王兵马使见过十三娘见过伊月郡主……”
王霨王勇苏十三娘纷纷回礼。
阿伊腾格娜则边回礼边苦笑道:“素叶县主,某的郡主当不得数的,县主还是叫我伊月吧。”
怛罗斯之战后,王正见因突骑施部在关键时刻襄助唐军,上表为阿伊腾格娜请功。圣人和政事堂为羁縻突骑施部,敕封阿伊腾格娜为真珠郡主,依旧定居于庭州,由北庭都护府负责供养。
不过,朝堂上下,甚至北庭都护府中,均未将此郡主重。
第七十八章:雪落长安故人来(六)()
阿伊腾格娜也知王正见此举,更多是为自己安排一个公开的身份。因此,她主动提出,不建府邸不要随从,仍住在北庭都护府即可。
王正见不愿过于委屈她,就在都护府后院辟出了个独门小院作为阿伊腾格娜的居所,并安排三五丫环随身服侍。
阿史那霄云温柔地握住阿伊腾格娜的手,莞尔笑道:“若你也如往日那般叫我声霄云姐姐,我就敢喊声伊月妹妹。”
“但听霄云姐姐吩咐。”阿伊腾格娜见阿史那霄云心诚,便柔声叫了声姐姐。
与丈夫一起开客栈也有数年光景了,简若兮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多身世显赫的贵客齐聚于此。而各路贵人之间错综复杂曲曲绕绕的关系也让她愁上眉头,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唯一让简若兮开心的是,那位眼睛黑亮的小郎君是北庭都护王正见家的小郎君,而非杨家子弟。
阿伊腾格娜见简若兮不知所措,悄悄把她拉到一旁,示意她不必担心。
“王少卿仁之郎君,你们怎么也在这里?难道也是来迎接霨弟进京的?可我记得霨弟和两位素不相识啊?”和庭州故友见过后,阿史那霄云转身,笑如银铃清脆。
“早知素叶县主与王霨是旧友,也不至于闹到这般田地。”骄横的王准面对明媚灿烂的阿史那霄云,语气微有收敛。
“县主勿忧,我们只是和霨郎君发生了点误会!”李仁之连忙解释道。
“有误会不怕,就是别伤了和气。我本来约后日一起打马球,就是想借机把霨弟引荐给大家。不过,既然你们已经不打不相识了,倒省了我不少麻烦。”阿史那霄云粲然一笑,满院的雪花似乎也变得轻灵起来。
王霨见状,摆了摆手,素叶镖局的武士们随即整齐划一地收回横刀,不再威胁众差役。
“霨弟,我姐姐在长安的追求者可多了。她和许多人都打得火热。我可一直是专心习剑,不搭理这些蠢蛋……”阿史那雯霞故意在王霨耳边嘀咕道。
“及笄之年……”王霨心中一动,不敢深想。
“王霨,今天你带的人多,某就暂且饶了你。今日之赐,他日必将讨还!”王准输人不输阵,脸上红肿未褪,口气却依然很强硬。
“在下随时恭候王少卿赐教!”对于王准李仁之这种仗势欺人之辈,王霨并不在意。他此次来京,所谋甚大,区区几个纨绔子弟,还不足以让他放在心上。
“不过……”王准盯着满面春风依在王霨身边的阿史那雯霞:“雯霞小娘子,你方才用弩箭射我和仁之郎君,此事该如何了结呢?”
“王少卿,小妹一向胡闹,某代她向你赔个不是……”阿史那霄云身为长姐,主动站出来维护妹妹。
阿史那霄云尚未说完,阿史那雯霞就蹦了出来,俏脸含威道:“呸!我只不过击碎两个破杯子,可没伤你们分毫。至于被热水烫一下,活该!谁让你们乱欺负人!”
“破杯子?”王准阴笑道:“既
(本章未完,请翻页)然雯霞小娘子承认击碎了我们的杯子,那就请雯霞小娘子赔偿吧。只不过,我们方才所使的玻璃杯可不是什么破烂货,而是如意居烧制的精品,有市无价!”
“你?”阿史那雯霞不料王准如此胡搅蛮缠,有点生气。
“素叶县主,不是某不给阿史那节度使和你面子。而是我们太原王氏在大唐也算有点薄名,不能让人如此欺凌。”王准料定阿史那雯霞无法赔偿,得理不让人:“其实不赔也罢,只要雯霞小娘子低头认个错……”
“王少卿,太原王氏的令名,可不是如此得来的!”王霨见王准刁难阿史那雯霞,出言讽道。
“哎呀,某倒是忘了。有长房子弟在,某这庶支旁门就连说话的地方也没有了。只是让外人见笑了,原来太原王氏的长房就是如此修身齐家的。”王准酸溜溜讽刺道。
世人皆知,王准之父王鉷是太原王氏庶出的旁支,对此始终耿耿于怀。
“不就是两个玻璃杯吗?某替雯霞姐姐赔你们就是!”王霨对身披绣梅大氅的婢女吩咐道:“梅香,你去七号马车,把编号十九的箱子取来。”
“王霨,你可别糊弄我们。此套镶金鎏彩玻璃茶具如意居只烧了十套,均送给了朝堂重臣,从未在市场上售卖。偏远庭州,怎么可能有如此珍宝?”王准讽刺道。脸上的红肿提醒着他,要想尽一切办法刁难王霨,以报“一鞘之仇”。
“王少卿,稍安勿躁。”王霨信心满满笑而不语。
不一会儿,木箱子送到。梅香打开后,王霨从中取出一个镶金边的玻璃杯问道:“王少卿仁之郎君,可是此套茶具?”
王准一把夺了过去,里里外外看了半天,惊道:“不可能?你怎么会有?”
“此套茶具如意居确实只烧了十套,只不过整套茶具都是在下设计的,最早的一套也是素叶居烧制的。只是某与如意居有约在先,十年内不涉足玻璃生意,才将设计图案卖给如意居。既然雯霞姐姐击碎了你们的杯子,在下便将整套样品送给二位,以示歉意。不知王少卿是否满意?”王霨双手捧着箱子,递给王准。
“哼!”王准吃了个哑巴亏,却又不得不接过箱子。
李仁之盯着王霨,愈发感觉琢磨不透对方深浅。
“霨弟实在太厉害了!”阿史那霄云见王霨出手化解了纠纷,开心赞道。
“还是霨弟对我好!”阿史那雯霞美滋滋的。
“王兄,当务之急,还是抓紧办正事。”李仁之见王霨难以对付,低声劝道。
“嗯!既然这小子来长安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王准屡次受挫后,也暂时放弃了与王霨纠缠的打算。
“霨郎君,你方才说不会插手我们与杨家的事,此话当真?”李仁之担心王霨再横生枝节,高声问道。
“仁之郎君,在下与杨家非亲非故,为何要替之出头?再说,某也很好奇,剑南来的大盗究竟是什么模样?不过,店家开店不易,还请两位约束
(本章未完,请翻页)差役,切莫大肆破坏。”王霨深知当下长安朝堂中,李林甫和杨国忠正斗得如火如荼。他自然乐得坐山观虎斗,看一看各方虚实。
简若兮见小郎君操心客栈生意,心中一暖。
“婆婆妈妈,真是无趣。”王准故意嘟囔了一句,然后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抓盗匪!”
差役方才被素叶镖局震慑之后,再无初到客栈时的狂妄。他们有气无力地拿着横刀,乱糟糟地向二楼冲。
“真笨,天大地大,干嘛非要走楼梯!”阿史那雯霞玉手掩嘴,轻声笑道。
“确实不够机灵……”王霨见京兆府的差役如此不堪,心中更加担忧为大唐的未来。
“算了,事已至此,愁思无益。我此番入京,不就是为了改变这一切吗!”王霨暗暗攥紧了拳头。
北风咆哮飞雪翻涌。
客栈楼梯上,不时有差役被鲜于向的随从打翻。其余差役虽然怕得不行,但畏于被王准和李仁之责罚,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往上进攻。
双方默契地保持克制,或是用刀鞘或是用刀背,却无一人使用锋利的刀刃。因此,打得看起来很热闹,却并未出现鲜血四溅的血腥场面。
“一群笨蛋!”见差役迟迟攻不上二楼,王准从差役手中夺过把横刀,自己向楼梯冲去。
“王兄!万万不可!”李仁之知道王准是个暴脾气,但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倒有几分血性,只是品行太坏,难怪日后罪有应得。”王霨叹道。
“罪有应得?霨弟此话何解。”阿史那霄云也悄悄站在了王霨身边。
“佛云:不可说。”王霨心知失言,急忙将话题岔开。
“子曰:如之何?”阿伊腾格娜笑着帮腔道。
“你们在说什么?”阿史那雯霞见王霨与阿伊腾格娜如此默契,心中泛酸。
“雯霞小娘子,方才小郎君出了个上联,我就顺嘴对了个下联,并无他意。”阿伊腾格娜一脸真诚。
“伊月的学问日益精深了!杜判官还好吧?”阿史那霄云心知王霨不愿多说,也不想妹妹胡闹,就连忙换了话题。
阿伊腾格娜急忙回道:“家师身体安好,多谢霄云姐姐挂念。”
“姐姐,杜判官早就升任北庭长史了,你方才说错了。”阿史那雯霞不满姐姐阻拦自己,就鸡蛋里挑骨头。
“叫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阿史那霄云笑道:“我知道,高长史升任河中节度副使后,杜判官就接任长史之职。可总是改不过来。”
王霨凝视着阿史那霄云,轻声吟诵:“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许多事习惯了,总是不愿改变……”
“别吟诗作赋了,快看楼上!”阿史那雯霞冷冷地打断了王霨的话。
王霨抬头望去,只见二楼走廊上,王准恶狠狠地挥着横刀,将剑南武士逼得节节后退。十余名差役跟在王准身后,虚张声势。李仁之则带着其余差役,正扶着楼梯向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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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雪落长安故人来(七)()
“剑南武士不过是投鼠忌器,不然王准肯定冲不上去。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王霨只眼,就明白王准是如何突破对方防御的:“如此也好,正主也该出来了。”
“王准,你这是什么意思?!”杨暄见王准杀到了雅间门口,便起身怒喝道:“在下奉家父之命,出城迎接鲜于伯父入京。你在这里胡闹,是我们杨家吗?”
“杨暄,某不知道你的鲜于伯父鲜于叔父是什么鬼玩意。只是万年县接到举报,说有来自剑南的盗匪藏匿在此客栈,我们特来搜查!”王准用刀指着杨暄,蛮横地喊道。
“王准,你莫要欺负人!适才被素叶镖局的小娃娃教训了,不敢找人家算账,就要把心中恶气撒到我头上吗?”杨暄故意讽刺道:“你若敢伤我一根寒毛,就等着贵妃娘娘发火吧!”
“杨暄,别人畏杨家如虎,某却不怕。你若心中没鬼,就让京兆府的差役将你带的家仆全部搜一遍。”王准不达目的誓不摆休:“还有你那个什么鲜于伯父的随从,我们也要搜查。”
“狂妄小儿,某虽卸任剑南节度使,也是从三品的朝堂重臣,岂容你欺凌。”鲜于向见王准说话不干不净,忍不住斥责道。
“嘿嘿,别说你卸任了,就是你没卸任,在京畿重地,也容不得乡下节度乱吠!”在王准眼中,鲜于向就是杨国忠的一条狗,根本上不了台面。
“你!你!”鲜于向被气得浑身发抖。他许久不曾被人如此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