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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贵胄-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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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已经是容忍的底线。

    纳兰老人正如他自己所说的,正因为觉得苦才不喝那茶,身前空无一物的老人似乎把什么都看在眼底又似乎什么都没瞧见,只是若有所思地在两人中间打量。

    一盏茶尽。

    苏媚娘轻轻地站起身来,这一场会面也就到了尾声。

    “记得,给我向陈家带个话。”老人道。

    赵虎臣点点头,应了一声。

    老人瞧了似有些不甘心的苏媚娘一眼,想了想,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串不知道是什么质地的手链,古朴棕黑色,上头密密麻麻地刻着不少文字,事件精巧的物件,粗人肯定玩不来。

    “小友,这东西全当是你帮我传话的报酬,你也别急着拒绝,既然我给你东西肯定是有原因的,第一个,今天我若不拿出些什么来恐怕就是那苏家的丫头也要埋怨我这老东西不会做人,第二个,我的确是有求于你,让你白跑一趟的事情肯定不厚道,我欠别人的已经够多,总不能临门一脚进了棺材还让你给我白跑腿。”老人将那串手链放在了赵虎臣手上,没去瞧苏媚娘脸上奇怪的神情,也不再看欲言又止的赵虎臣,摆摆手,示意三人自便。

    纳兰老人的意思很明白,于是苏媚娘说了一声之后便带着赵虎臣离开。

    回去的路上,走在前头的苏媚娘见赵虎臣把玩着手中那精巧的手链,原本想要说些什么的她见到赵虎臣兴趣颇浓的神色,说道嘴边的话也转了个弯,轻轻道:“既然是他老人家送你的,就好好地收着,最好是戴起来。”

    说是羡慕那肯定是有,苏媚娘不是没见识的赵虎臣,她当然清楚纳兰老人如今的身份地位随便拿出一件东西来都是了不得的,特别是这串手链,她认得,从她还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纳兰老爷子有一串随身携带的手链,平日里极珍贵。但却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竟然拿出来送给了才一面之缘的赵虎臣。

    赵虎臣应了一声,手心攥紧了那串第一眼看见便觉得玄妙的手链,却没戴起来,而是琢磨着找个机会送给杨采薇。

    “有没有觉得纳兰老人跟你想象中的有很大出入?”苏媚娘将赵虎臣的动作看在眼里却也没多说,只是淡淡道。

    点点头,赵虎臣道:“有。”

    “从最开始的遐想到见面到离开,总归有些失望吧?”苏媚娘仿佛抓准了赵虎臣的心思,一字一句都印在赵虎臣的心坎里。

    再点点头。

    “那只是老人不愿意摆出一副倚老卖老的样子来,而且,已经隐居很久的他也不太喜欢见陌生人,对我带着你上门这件事情肯定是有些芥蒂的。原本这话我不会对你说出来,只是既然老人临走前送了东西给你,我便希望你记得这一份恩情,或许在你眼里算不得什么大的事情,但如果你知道无数的达官贵人登门拜访只是希望从这位老人嘴里得到一些天机后或许就不会显得这样漫不经心。”苏媚娘平静道。

    “我明白了。”赵虎臣点点头,道。

    “你不明白,不过没关系,这些东西只有真正地亲生经历接触过了你才会懂,随着那一辈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离世或者彻底隐居幕后,一个早就已经落下了帷幕的时代已经成为了历史,现在的你不太可能有当初的我那样的经历了,就算是爬得再高比我都高比杨霆都高一个人经历的起伏总是不可复制的,但我希望你能够记住这些话,正如老人所说的你日后的路还很长,要见的人要经的事也很多,保持着一份审慎终归是对你有好处的。”苏媚娘轻轻叹息道。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赵虎臣终于将憋在心里两天的问题问出来。

    “是。”苏媚娘不否认地点头,瞧了赵虎臣一眼,道:“燕京来了一头鬣狗,是报仇来的,点名要找你,还有我。”

    赵虎臣眯起眼睛,脑海中迅速寻找着一个同时跟自己与苏媚娘有关系的人,既然来者不善,而且还是同时找自己跟苏媚娘,那么这个范围就很小了,唯一能够有点关系的也就是当初死在他手上的斧老三。

    “猜到了?”苏媚娘看着赵虎臣的脸色,问。

    赵虎臣点点头,又摇摇头,朝苏媚娘道:“他家没死绝?”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个根基在燕京的老太监虽然的确不太可能知道在明珠始终被封锁起来的事情,但斧老三的死的确是掀起了一阵波澜,加上有心人从中作梗,那么燕京的那头鬣狗知道这件事情也就并不奇怪,不过你放心,他并没有把你作为第一个对付的目标,他是冲着我来的,里面也不是没有警告杨霆的意思,相信很快他就会找上你的岳父了。”苏媚娘平静道,想要在这样的女人身上瞧见惊慌失措的表情实在比火星撞地球没容易多少,但赵虎臣却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严重到了一定程度,否则苏媚娘不会专门拉着他出来。

    “他们是什么关系?”赵虎臣皱着眉头道。

    “早年斧老三曾救过这太监的命,那太监在明珠得罪了杨霆,虽然那时候的杨霆远不如现在这样强大,但当时那太监也完全没有跟他叫板的能力和实力,于是就被丢进了监狱,如果不是命好遇到了斧老三的话铁定是要被枪毙掉的,斧老三帮他把死刑变成了有期徒刑,出来之后这太监就在明珠失踪,后来听说在东北出现过,再后来便在燕京扎了根,没想到竟然给他找到了大靠山,如今也发展得风生水起。”上山容易下山难,虽然天马山的海拔不高也远称不上险峻的程度但几处坡度较大的地方苏媚娘还是走得比较吃力,加上要说话的缘故双颊飞起了两抹晕红,如胭脂。

    “难怪,看来这报仇两个字,也不全是那么简单,说是为斧老三报仇,更多的还有他自己的私愤吧?或许这里头有更多的纠葛。”赵虎臣皱眉道。

    “当然,杨霆一定教过你看事情永远不要看事情的表面吧,相信你自己也清楚几分。斧老三并不好杀,为什么不好杀?不是因为这个斧老三有多么强大的实力多么了不得的身手,而是他的身后代表着一大群纷繁纠错的利益,斧老三一死,站在他身后的人肯定就会勃然大怒,能不能承受随之而来的抱负也才是你究竟惹不惹得起这样一个人最重要的衡量标准。斧老三死了,他背后的那人肯定要出招,于是燕京的那头鬣狗便跟那人一拍即合,今天的事情也是可想而知的。小人物之间的争斗定了天就是打架斗殴拿刀砍人,而到了这个层面之间的斗争可就没那么简单了,所谓大神斗法殃及无辜便是这个道理。”随着朝阳逐渐升空,周围的温度也随之上升,虽然远称不上热但经过运动之后苏媚娘的额头还是微微沁出汗珠,到是常年不忘运动的赵虎臣和习武的漠河一脸自然,连呼吸也没多少急促,相比之下,苏媚娘该有的一份女人的柔弱才算是体现了出来。

    主动提出休息一会,赵虎臣等苏媚娘说完之后便在前者疑惑的目光中屁颠屁颠地跑去小山道上,不多一会便搬着一块大石头回来,苏媚娘一开始还不明白赵虎臣这是唱的那一出,见赵虎臣把石头平整的一面朝上示意她去坐之后才算明白了这小子的用心良苦。

    苏媚娘会心一笑,也没浪费赵虎臣一片苦心,不矫情地坐下,而赵虎臣在蹲在她身边,至于漠河,则很有眼力劲地跑去山道旁抽烟。

第110章 多事之秋

    燕京的鬣狗,太监。对这个还不知晓名字也没见过面但却听这两个外号便能瞧出几分和寻常人不同的妖气的人,从小到大只在赵家村跟明珠两个地方待过的赵虎臣当然不会有多少了解,虽然不认识人,但他却了解鬣狗,狡猾,卑鄙,不择手段,这些在如今的社会跟万金油没区别的词汇完全可以往这种动物头上扔,而这两个字大致也能猜测出几分顶着这个外号的人会是什么样的货色。

    “他叫什么?”赵虎臣扭头望着身边坐在石头上的苏媚娘。

    “蔡泳林。”对面的朝阳正好穿透了稀薄的云层,一道阳光直射过来驱散了寒冷恰好照耀在这座天马山上,闪亮的眸子中倒影出阳光的璀璨,下意识地眯起眸子,苏媚娘却发现赵虎臣瞧着她的眼神中带着和寻常男人如出一辙的色眯眯表情。

    一皱眉,虽然有些不满但这还在苏媚娘的承受范围之内。

    苏媚娘的反应收在赵虎臣眼底,连忙一副正经的样子侧耳倾听。

    “你这段时间最好小心些,原本我还想是不是给你找几个能打的保镖,但你似乎未雨绸缪了。”苏媚娘瞧了蹲在不远处的漠河一眼,虽然并不是同道中人但她的见识和阅历摆在哪里,一眼瞧去便能瞧个大概,来的路上她就注意到了漠河上山时微微踮起了脚后跟,就连下山也是如此,微微尝试着走了几步的她马上就感觉到一股尖锐的疼痛从脚部刺来,即便是现在坐着她的脚跟还是微微发麻。

    “机缘巧合而已。”赵虎臣笑道,刚一说完,瞥着头又盯着苏媚娘看,问:“为什么?”

    苏媚娘被这没头没脑的三个字问得有些糊涂,瞧了赵虎臣一眼,见这小子不像在借机耍赖,便道:“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赵虎臣顿了顿,用一种稍低沉的语气问,这话问出口,轮到苏媚娘盯着他看了。

    “投缘吧。”苏媚娘摇摇头,沉默良久之后给出了一个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啼笑皆非的答案。

    下了山,有两辆车停在山下,不用问,两人要分道扬镳了。

    没说什么离别的话,赵虎臣也没很废话去表达感谢,例如拉着苏媚娘的手感激涕淋地说些我以后一定好好地报答你这种事情肯定不会在两人之间上演。

    只是简单地点头示意算是道别,赵虎臣便带着漠河钻进了为他准备的车内。

    而后,赵虎臣跟漠河一起在漠蝶的小店里吃了盒饭,原本按照漠蝶姐弟俩的意思是要回去做饭的,但赵虎臣拒绝了,盒饭省事而且方便,重要的是赵虎臣清楚姐弟两向来都是在店里头解决午饭的,他没必要让两人专门为他而麻烦。

    临走的时候赵虎臣还掏出了几千块钱偷偷地放在漠蝶金鱼店的抽屉里面,压在钱上面的,是一个小巧的金鱼形小挂坠。

    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的赵虎臣带着漠河离开之后,漠蝶才悄悄地走出来,打开抽屉看着那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几千块钱,没去碰那钱,而是拿起了那只水晶金鱼挂坠,一眼便被她喜欢上了的挂坠躺在她的手心,悄悄合拢,漠蝶的笑容生动了许多。

    一到医院,赵虎臣就对陈太极说了纳兰老人要转告的话,顺带也说了一通早上见面的大致经过,当然,和苏媚娘的那番对话当然是减去了的。

    坐在医院外头,陈太极皱着眉头,胡子拉碴的下巴和算不上多整齐的头发很容易给人一种事业无成婚姻失败的邋遢中年人形象,到是旁边一见到赵虎臣便要抱的胭脂玲珑可爱,常人的确很难想像这竟然是父女俩。

    “说起来,也是要去见一见。”陈太极呼出一口气,没跟赵虎臣解释这里面的故事而赵虎臣也聪明地没有去探究。

    “那串手链拿给我瞧瞧。”陈太极玩味道。

    赵虎臣拿出那串手链,交到陈太极手上。

    才一入手,便觉圆润温厚,极淡的香气从手链上飘散开来,常人兴许都察觉不到这股非常淡的香气,粒粒珠圆玉润,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即便是拿放大镜看也看得极为费神。

    “这是天轮链。”陈太极讶异道,又瞧了赵虎臣一眼,自言自语道:“纳兰老人怎么舍得把这串手链给你?”

    “有来历?”赵虎臣饶有兴趣道。

    “有,而且是大来历。四百年前中国诞生了两位当时最重要的诗人,你可知道是哪两个?”陈太极难得卖官子,手中细细地摸索着那串手链,语气飘忽。

    “纳兰性德和仓央嘉措吧。”赵虎臣道。

    陈太极点点头,道:“这手链最开始便是纳兰性德的,据传言是康熙帝赠与纳兰性德的御赐之物,用最上佳的小叶紫檀木打造,总共十一颗串联成一串手链。而后,纳兰性德病死,他的后人将这手链视作是传家的宝贝,但却不知道怎么的遗失了将近三十年,这三十年里头,这串手链就在仓央嘉措的手上,其中的故事和门道现在我们也说不明讲不清了,不过这手链还给纳兰家的时候上面却已经刻了一首诗,据说那是仓央嘉措有感而发亲自雕刻在上面的,也就是后世盛传的《我问佛》,总共十一段,恰好迎合十一颗佛珠。这些事情都是我听来的辛秘,史书上不会有野史上也不一定找的到,真实性暂且放在一边不论,不过这上头的的确确是那首《我问佛》全文八百字浓缩在这十一颗檀木上。”

    赵虎臣从陈太极手上接回了这串并不起眼的手链,放倒眼前凝神细瞧,凭着对这首诗的熟悉连看带猜地到也真瞧出了几行出自于《我问佛》的句子。

    “我问佛:如何才能如你般睿智?

    佛曰:佛是过来人,人是未来佛佛把世间万物分为十界:佛;菩萨;声闻;缘觉;天;阿修罗;人;畜生;饿鬼;地狱;天;阿修罗;人;畜生;饿鬼;地狱。为六道众生;六道众生要经历因果轮回;从中体验痛苦。在体验痛苦的过程中;只有参透生命的真谛;才能得到永生,凤凰涅槃。

    佛曰:人生有八苦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佛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佛曰: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

    佛曰:万法皆生,皆系缘份,偶然的相遇,暮然的回首,注定彼此的一生,只为眼光交汇的刹那。

    缘起即灭,缘生已空。”

    这才一问,便令人心潮澎湃,字里行间,仿佛能瞧见夕阳下,远山轮廓深黑,站在金色的地平线与黑色地面之间,一个男人双手合十虔诚仰望上天的景象,佛香缭绕。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红尘滚滚波涛汹涌,随波逐流的我们在佛眼中是否只是挣扎在迷途中并且注定了越挣扎陷得越深的庸生?”赵虎臣喃喃道。

    “庸生?取庸碌众生的意思吧?到也有几分意思。”陈太极眯起眼睛道。

    “我能理解为什么那位纳兰老人会揭去九圆满只笑佛不渡人却自谓慈悲了。”赵虎臣将那串手链珍重地放进口袋,道。

    下午,临走的时候,赵虎臣拿出一张工商银行的金卡递给陈太极。

    “密码是里面有多少我不清楚,但支付胭脂继续治疗的费用应该不成问题。”赵虎臣道,这张卡是之前杨霆给他的,赵虎臣没拒绝,但却一直都没动用里面的钱,这件事情杨采薇也是知道的,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那丫头每个月都会准时地把五千块钱赵虎臣的工资打在他卡上,心安理得地吃着女朋友的软饭,赵虎臣也就没了用那张卡大手大脚花钱的机会,或者说赵虎臣本质上属于那种给他一百万都搞不清楚该怎么花的人,他能想到的大物件就是买房子买车,但似乎目前这些都用不着。

    用杨采薇的话来说,就是注定了只能被绑定在她身边的没出息的保镖。

    陈太极沉默了很久,没去接。

    赵虎臣手里拿着卡,伸在那里,也没收回去。

    两人都心知肚明,从不欠下什么东西也不拿人什么东西的陈太极若是拿过这张卡,那就再也脱不了赵虎臣了。

    很久,一直到赵虎臣手臂都酸胀起来,陈太极才拿过那张工商银行的金卡。

    望着赵虎臣和趴在赵虎臣怀里的女儿,陈太极神情复杂。

    刚要说些什么,赵虎臣却接到了一个电话,听了电话那头的声音之后赵虎臣说了几句,面色沉重地将胭脂递还给陈太极,一言不发带着漠河转身就走。

    与此同时,正在上补习班的杨采薇也在复旦大学的校园里接到一个电话,刚一接通她的脸色就大变。

    “什么!?蒋思思死了!?”

第章 懦弱的狠辣

    一场车祸,将整个明珠的局势瞬间就搅得混乱起来,虽然不至于到天翻地覆的程度,但谁都知道这只是在酝酿而已,用一句俗话说叫做暴风雨前的平静。

    车祸发生在凯悦酒店门口,一死两重伤肇事者逃之夭夭,死的是就是蒋思思。

    在车上,赵虎臣面色沉静,蒋思思死了,这绝对是个意外的消息,对于这个女人他自然是没有一星半点的好感,但这个时候发生这种事情是他绝对不愿意看到的,南下有江浙祝太保虎视眈眈随时准备雷霆一击,而燕京的鬣狗蔡泳林就躲在暗地里准备搅局,这个时候将原本就不平静的明珠局势搅乱对他没有任何好处,重要的是他不知道是谁下的手,蒋思思和他的矛盾是大半个圈子内都知道的事情,如果动手的人想要把脏水往他身上泼那恐怕没人会给他喊冤。

    蒋家不同于张家,那是真正的土皇帝。

    赵虎臣还在思考这件事情有可能引起的后续风波时,安静的车厢内那手机铃声毫无征兆地急促响起,赵虎臣注意到是个陌生号码,眉头一皱,接起了电话。

    听了对方说了几句话,赵虎臣眉头越皱越深,但原本凝重的脸色却也悄然发生了些变化,很快,他就说了一个好字,然后挂掉电话。

    “去火车城站。”赵虎臣对开车的漠河道。

    火车城站,人流量依然汹涌如潮,背着大包小包的人们三五成群地走过,一些出租车和黑车则使劲地在车站门口拉客,人声,车声,喧嚣声混杂无比。

    在距离火车站不过两三百米,一条不起眼街道里头林立的宾馆二楼,赵虎臣见到了一个男人,他就是装死蒋思思的凶手,恐怕此时此刻谁都不会想到是这个懦弱的男人下的狠手,周翰林。

    赵虎臣见到周翰林的时候他正蜷缩在房间的角落,赵虎臣进门时造成的声响让这个原本光鲜亮丽的男人如同受惊的野兽一般警觉,把死死地埋在臂弯里头的脸抬起来,眼珠竟然血红,表情青灰而狰狞。

    瞧见是赵虎臣,周翰林的身体颤了颤,但还是蜷缩在角落里头,一言不发。

    周翰林身上昂贵的西装此时正满是污渍,脚边满是酒瓶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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