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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作者声明
开篇
西雅图不眠夜(1)
2005年秋。美国西雅图。
当夜幕慢慢笼罩的时候,西雅图这个城市开始呈现出它最迷人的一面,高楼上的灯光和海面上浮动的亮光交相辉映,温情和浪漫,现实和回忆,都融化在这里了。
如果不是因为那部浪漫隽永的爱情电影《西雅图不眠夜》,这个位于美国西海岸的城市不会让人如此熟悉。然而,它却是美国西北部最大的城市,四季如春,常年绿意,有常青城之称,老美们自己也评价它是美国最适合居住的城市。在我看来,这座城市实在是不可思议,不但拥有古老的冰川,活跃的火山和终年积雪的山峰,同时也拥有海洋,湖泊,温暖的港湾和运河。整个城市被原始森林包围覆盖,却蕴育着人类最高计算机科技的象征——微软。它不但拥有着美国的天才首富,也培育了最伟大的吉他手吉米亨德里克斯(JimiHendrix)。它既是微软和波音飞机的展示馆,也是“摇滚乐之神”科特柯本(KurtCobain)和涅乐队(Mirvana)的摇滚乐天堂,20世纪80年代末,摇滚乐拿起了冲锋枪,而西雅图是他们最丰饶的战场。
当然,西雅图最特别的地方,就是没有一般大城市的飞扬喧哗,它有着的是一份弥漫着咖啡浓香的宁静,世界上第一家“星巴克”(Starbucks)咖啡店就诞生于此,那绿色人鱼图形标志如今已遍布世界各地,成为小资们膜拜的图腾。
西雅图人爱喝咖啡真是举世闻名,据说他们每人每天都要喝掉四五杯以上的咖啡,在市中心,随处可见的咖啡座,几乎每五步就有一咖啡座或咖啡档,伴随着咖啡店的,是那些深藏于街道之间的酒吧饭店。帕克市场门口那家红桌白椅的西雅图最好(BESTSEATTLE)咖啡馆则是我经常去的,也是很多游客的首选。以前在国内我并不怎么爱喝咖啡的,可是来到这里后也入乡随俗,逐渐喜欢上了这种温暖的咖啡文化,有时候喝完咖啡我会一个人穿梭在大小街道间,踏着石子路好奇地打量那些夹杂在人群走难得衣着怪异的年轻人,然后会去海边吹风。所有通往海边的路都是下坡,也虚是土质松软,有太多的冲刷和沉积,这里的沙滩坡势很缓慢,退潮时分,露出的沙滩能有数十米之宽,无数的海鸥啸叫着,盘旋着,寻找退潮后遗留在海滩上的小鱼小虾。这个时候若脱了鞋,迎着风,赤足在海滩上漫步是很惬意的享受,如果夜晚降临,从陡陡的楼梯上去,坐在高高的露台上可以看见太平洋的海面,而打在上面的月光,好像是“玛丁尼”甜酒上撒的可可碎末,令人浮想联翩。
如果你还记得《西雅图不眠夜》总TomHanks不眠时面对的灯火港湾,如果你还记得海报上那几句话:
Whatifsomeoneyounevermet,
Someomeyouneversaw;
Someoneyouneverknew;
Wastheonlysomeoneforyou?
如果那个你从未遇到,从未见过,从未认识的人,却是惟一属于你的人,那么,你将怎样?这里是西雅图,它相信人和人之间的奇遇。
是的,我也相信。
没有一座城市象西雅图这样同时充满了理想的光芒和生活的温暖,自从来到这座充满极限让人安静,也让热沸腾的城市,我领悟了很多从前不曾领悟过的东西。生命和爱情,思念和忘却,痛苦和愉悦,其实都不过是过眼烟云,因为你永远无法预知你的下一个人生奇遇是什么,停留或者继续,那个惟一属于你的人也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他已经跟你相遇过了,给了你爱的痕迹,那痕迹就在你心里。所以我很平静地在这座城市生活了两年。平静到常常忘了自己是谁。
我是谁?真的,我是谁呢?所有的一切都变了,环境,语言,还有身份,甚至是名字都变了,仿佛是从一个星球降临在另一个星球,在这个星球我叫Cathy,一个叫Frank的男人给我起的英文名。我原来的名字是叫白考儿,不过这个名字早在来美国前就被我埋葬了,那段经历,那些事情,那个人,都被我埋葬。我的心就是墓地。
但是Frank却极力想给我营造一个花园,他在西雅图联合湖区边一个绿树成荫的山丘上买了一栋大房子,前后都是绿盈盈的草地,木栅栏围着的。我在里面种了很多花,不要园丁帮忙,自己动手,侍弄花草是我每天很重要的一项功课。其余的时间我就去西雅图一所语言学校学习英语,真实糟糕,都学了两年了,讲的英文除了祁树礼,很少有老外听得懂。当然在那些老外眼里,我才是真的老外,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东方的面孔,笑起来很灿烂,总喜欢一个人在自家的花园里忙活,或是到湖区边的市场里买大螃蟹回来,凡上她家尝过蒸螃蟹的洋鬼子们都会赞不绝口,这就是现在这个叫Cathy的中国女人的生活状态。还不错吧,是不错,西雅图温暖的阳光真的让人她的面色红润起来了,连Frank也说,“红得真好看,看了就想咬一口……”
Frank是谁?不记得了吗?还能是谁啊,能把我从地球的那一便拽到地球这边来的,除了祁树礼,还有谁有这本事?不过我并没有跟他结婚,我们只是住在一起,但是周围的邻居却都以为我是他太太,每天早上经过我家花园如果碰见我在里面忙,就会热情地打招呼:“Hi,Cathy……”
我们住的这条街毗邻议会山,是西雅图最富创意的一块天地,也是最多元化的一区。走在大街上随时可见身穿奇装异服的前卫艺人,也会有穿戴时髦有品位的“上流社会”人士。因为这里住着的都是有身份有Money的人,而沿着茂密的林荫道走下山丘,就是西雅图著名的湖上人家(UnionLake),湖上各种各样独特的房子会让你看傻了眼,因为当地人的生活品味非常与众不同,充满了艺术感和幽默感。
天刚亮的清晨是观景的最好时段,不但天色最迷人,宁静的湖面上笼罩着一层雾气,更显示它的特别之处,湖上优哉游哉的鸳鸯则让人羡慕它们的好福气,这些鸳鸯都是野生的,但每个早晨总有好心的居民拿些食物喂养它们,有时候起得早,我到湖边散布也会给它们喂食物。
祁树礼当初选择在这里定居,肯定也是有考虑的,他知道我喜欢湖。而且西雅图是世界十大深水港之一,他的物流生意也就是从这里通向世界各地的。这里大部分人家都有游艇,若小艘的就将它泊在家门外,大艘一点的,干脆将它停泊在“停船场”,比如很多游艇俱乐部(YatchClub)。有些人干脆把游艇当别墅,早晨若是到湖边散布,会看见有人从游艇里走出来,手里还提着公事包呢!电影《西雅图不眠夜》中汤姆汉克斯所住的船屋就在湖边,距离市中心只有5至10分钟的车程,现在一对很喜欢这部电影的影迷夫妇买下来了它。
联合湖区旁边的街上有一家名为Athenian的海鲜馆,这里就是电影中汤姆汉克斯与游人用餐的外景地,窗口还摆有汤姆跟老板的合影,这一招引来了不少慕电影之名而光临此地的游客们。
其实第一次知道西雅图这个地方是在三毛的《闹学记》里,当时我还在读初中,被繁重的课业压得喘不过气,三毛在书里写到的奇特的学习环境让我心驰神往,甚至怀疑,这个世上有这么轻松的学习氛围吗?现在我来到了西雅图,当然不会错过学习的机会,除了学英文,我还学美国地理,就在西雅图大学。
当初报名的时候祁树礼就很纳闷,问我怎么对美国地理感兴趣,我说多了解一些老美的东西,会让我对自己的祖国更加心生敬意,想想我们的祖国多伟大啊,就那么大的地儿,却养活了世界1/5的人口。祁树礼连连点头,夸我有爱国心,他就是这点好,我学什么他都不反对,总是微笑着表示赞许。事实上他也没时间管我学什么,除了工作,他还要应酬,世界各地去飞,忙着呢。他很少时间在家。
但他并不知道,我学的根本不是什么美国地理,美国几亩田几亩地关我什么事,那只不过是我的幌子,我真正学的是钢琴!
位于西雅图市中心的太空针旁边的音乐体验馆就是我学琴的地方,太空针其实是座观光塔,是市内最高建筑,一直是西雅图的标志,远远看去,针形的塔顶高耸入云,整个设计颇有点拨开云雾见晴天的感觉,因为有点恐高,我没上去过。而音乐体验馆(ExperienceMusicProject)的功能则很多,集科技、艺术、音乐、教育为一体,建筑外表由3000枚不锈钢片和铝片组成,再结合明亮的色彩,很好地展示出音乐的力度与流动之美。每天我会先去郊区的西雅图大学报个到,一般是祁树礼开车送我去,他的车一走,我就马上再坐巴士绕到体验馆,最多不会超过二十分钟,方便得很。
其实祁树礼若知道我学琴并不会反对,但不知为什么,我很怕他知道,潜意识里,也不想让他知道。是的,我现在跟他生活在一起,对他完全是敞开的,接受的陌生的生活,接受命运的安排,也接受他的爱,但是在内心最隐蔽的角落,总留着一架琴,今生是没有指望做那个人高山流水的知音了,但我需要一种力量来让自己平静,慢慢的让自己沉睡,忘记很多事,忘记那个人,让自己的心真的变成一座坟,埋葬了过去我才能完好无损地活在现在。
体验馆的钢琴教室里的学生流动性很大,今天不到十来人,说不定明天就爆棚了,学琴的大多是女性,年轻层次跨度很大,从几岁、十几岁到六七十岁的老太太都有。根据年龄段划分成几个班,我所在的班多是妈妈级别的家庭妇女,我是少有的东方人面孔。老师是个四十多岁的德国太太,胖胖的,一头褐色卷发,笑起来特别亲切,我们都叫她劳伦太太。她非常可爱,性格活泼,一点也不象四十岁的女人,跟学生相处得象朋友。只是上课的时候,她很容易走神,经常上着上着,她会突然发现某个人的项链很好看,马上停止演奏教课,要那个学生摘下项链让她看,大家也都会围上去鉴赏,热烈讨论,话题越扯越远,直到下课。
有一天上课时劳伦太太不知怎么瞄到了我穿的毛线背心,马上要我过去给她看,问我在哪买的,我说是国内的妈妈织好寄过来的,她立即兴奋起来,连说中国妈妈真好,会织毛衣,其他的学生也都围过来讲起自己的妈妈,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
我在这里学琴是一方面,认识这么多朋友倒是真的开心,劳伦太太虽然上课经常走神,但她的钢琴真的弹得超级棒,至少在我眼里是大师级别了,弹起琴来非常沉醉,晃着脑袋,闭着眼睛,手指如飞,真正的人琴合一。她喜欢弹快节奏的曲子,奔放热烈,其他的学生也受她的影响,弹得都很激情,音乐一响起,教室里经常是奔腾的海洋,只有我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置身音乐之中,也置身音乐之外。
我喜欢舒缓深情的曲子,可能是东方人比较含蓄的个性所致吧。劳伦太太发现了我的沉默,那天就亲自把我点了出来,要我当着大家的面弹奏一首曲子,她用英文鼓励我说:“来,宝贝,弹给我们听听,想弹什么都可以,OK?”
我推辞不过,就坐到钢琴前开始演奏,我想也没想,直接演奏,过门一弹完我才知道自己弹的竟是《爱》的主题曲,心一下就跌落到一个黑暗的隧道,琴声带我穿过这个隧道,又回到了那个曾经很熟悉的星球,那里有我的故土和亲人,那里有我死去的爱情,婉转缠绵,声声哀切……是前世的回响吗?还是今生的呼唤?那个人,那架琴,还在那个星球等着我吗?我知道今生是没有可能再见到他了,他现在在哪个星球呢?穿越时空的距离,他若听到我的琴声,会记起我们失落的爱情碎片吗?
墨池……
我在心里叫出了他的名字,刹那间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最后一个琴音落定,同学的掌声什么时候响起来的,我完全听不到。“哦,宝贝,亲爱的,你弹得真好,”劳伦太太过来拥抱我,“什么曲子,如此动人,我没有听过,亲爱的,是谁写的这首曲子?”
“在中国有一个优秀的作曲家,他和他的太太一起创作并演奏了这个的系列曲,后来他的太太去世,他就一个人孤独地延续着美丽的音乐童话,他自己又为这个系列曲写了很多曲子,他本来可以写出更多的曲子,可是他病了,治不好,可能现在还活着,也可能已经死去,但他的音乐却在每一个喜欢的他的人们心中流传,现在还在流传……”
这是我用英文跟大家讲述的一个中国音乐家的故事,还没讲完,有几个学生就哭了起来,抱住我,其他的学生也过来拥抱在一起,劳伦太太拉开她们,握着我的手说:“亲爱的,这个系列曲我听说过,在中国是有一个很了不起的音乐家,你肯定是认识他的吧,他的曲子都是由自己演奏的吗?”
“是的,都是他自己演奏的。”
劳伦太太脸上充满钦佩和向往,“哦,上帝,真希望可以见到他,听他弹琴,上帝保佑他……”
回家的路上,我一路也在念着“上帝保佑他”,其实我每天都在念,希望他平安,希望他安然无恙,如果有上帝,会保佑他的吧?上帝无处不在,可是上帝又在哪呢?
我通常都是在路边的露天咖啡座喝过咖啡才进家门的,实在是经不住那浓香的诱惑,品着咖啡,看着周围满眼的人群,慢慢享受这座城市独有的宁静与和谐的美。西雅图因为受海洋气候的影响,一年四季多雨,这里只有两种颜色:晴天的翡翠绿,阴雨天的灰白。两种我都喜欢,选个很舒服的姿势放松地坐着,可以细致地感受西雅图含蓄内敛的颜色,也可以想像,上帝究竟在哪呢?
时候差不多了,我这才慢悠悠地回家。
一进客厅,祁树礼就远远的冲我笑,快步走过来给我一个拥抱,一个亲吻,这是他每天跟我见面和出门时必有的功课。也许是看顺眼了的缘故,我觉得他其实满帅的,戴着副眼镜很斯文儒雅,尤其是身材保持得很好,没有中年人特有的肚腩,穿家居服时会让人觉得温暖,若换上西服,还真是道貌岸然。
“今天学了什么?累不累?”他牵我到沙发上坐好,搂着我,将头挨着我的头,“干嘛这么辛苦地跑来跑去,不让我去接你呢?”
“走一走,锻炼身体嘛,老坐着不动变成要亨利太太的。”
亨利太太是我们隔壁的邻居,很胖,有多胖呢,一张单人的沙发几乎容不下她的大屁股,每次来我们家只能坐三人沙发。他们一家都很胖,她老公也是个大胖子,肚子大得可以装下三胞胎。这家人跟我们住得最近,也走得最近,就像一家人,花园连着花园,阳台挨着阳台,站在卧室阳台上就可以跟他们拉家常,我们经常开游艇出去玩。只是半个月前他们就搬到休斯敦去了,她儿子在那里成了家,媳妇有了宝宝,他们要过去照顾儿媳的生活。
“他们的房子一直空着吗?”我问祁树礼。
“应该不会吧,听说要租出去。”
“这么大的房子,谁租得起?”
“瞧你说的,美国是什么地方,有人买得起也会有人租得起,”祁树礼剥了一个提子塞到我嘴里,“要不我们把它买下来吧,连成一片多好……”
“神经,要这么多房子干嘛,我们现在住的这房子就大得吓人。”
我说的实话,我们的房子有四层呢,仅三楼的卧室就有一百多平米,晚上一个人住还有点怕。祁树礼却有另外的打算,旁敲侧击,“其实也不是你说的那样,如果房子里多几个孩子,多大的房子都会不够用……”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又在暗示。跟他来美国这两年,他一直想要我给他生孩子,经常说养猫养狗还不如养孩子,有了孩子一个人在家就不会寂寞,人生也会多很多乐趣,未来也会有希望。这些道理我都懂,我也并不拒绝孩子,虽然跟他没有婚姻关系,可是在美国未婚生宝宝很普遍,而且有个孩子对他或者对我都是个安慰,特别是他,都四十好几的人了,膝下无儿无女,辛苦创下的家业无人继承,想想晚景的确凄凉。可是很奇怪,我并没有采取什么措施,却一直没怀上孩子,而祁树礼却以为我在偷偷的搞小动作,想问又不敢问,心事重重的。
我今天就干脆把话给他说明了,免得他疑神疑鬼,我说我没有避孕,没有怀上宝宝可能是怀不上了,因为几年前的那次大出血伤到子宫,可能很难再怀上了。我指的是那次做掉耿墨池的孩子,都过去这么些年了,一想还会心痛,上帝剥夺了我做母亲的权利,我可能这难得没有生的了。
“不会的,怎么会呢?”祁树礼一听就紧张起来,将我紧紧搂在怀里,“我们都还年轻呢,不急的,这事也急不来,会有孩子的,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其实我了解他心里所想,虽然我一直没有明确要跟他结婚,可是一旦有了孩子,那我这辈子都会跟定他了,他与其是要一个孩子,不如说是要想要我一生一世地跟着他。我不知道他怎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他应该知道的,我既然已经跟他来了美国,还有可能回到过去吗?
“你的生日马上要到了,想要什么礼物?”
他见我闷不作声就转移话题。他就是这样的,非常小心谨慎,除非我自己开口,否则他绝不提及过去,他知道我心里的伤口需要痊愈,过程可能很漫长,过程可能需要一辈子。
“每年都生日,有必要吗?”
“傻瓜,在美国,生日可是讨好太太最好的理由了,我怎么能错过呢?”他满脸都是笑,目光闪烁。
这又是一个暗示!他想我成为他的太太!
两年前我们倒是有过婚姻关系,但随后就解除了,新婚之夜他还差一点死在我手里,0。1毫米……唉,不想了,一想就心口隐隐的发痛,那伤口真的还没有痊愈,不能触碰,一碰就鲜血淋漓。
我起身一个人闷闷地上楼。
“考儿,”他在背后叫我,“我一直想要你开心的,只要你开心,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哪怕是上天摘星星……”
我站在楼梯口回头看了他一眼,好深情的目光,让我无处可藏,“谢谢!”我淡淡一笑,转身又上楼。一转身,泪水就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