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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无惧生死,豪气干云的。可是现在对着清风明月,自己的心里总是一阵一阵的发虚。试问这天地间又有几个人是真的不怕死的呢?
就在这时,一枚石子猛地打在窗户上,好生的吓了云扬一跳。
“什么人!”云扬只当是红莲教的贼人又来作祟,提着宝剑便冲了出去。
第七十章信物()
云扬出了屋子,仓啷一声便拔出了宝剑,然后戒备地朝着四下里张望着。
“胆小鬼你叫什么呀!是我啦。”
就在云扬神经紧绷的时候,一个女声突然从不远处的黑暗中传来。
云扬紧握剑柄,小心地冲着那边望了过去。
此时万籁俱寂,就连月光也藏在了乌云之中。云扬眯着眼睛看了好久也才看清藏在了黑夜中的那个身影。
“是念念?”云扬试探性的问道。
“不然嘞!”念念不满的回了一句,然后慢吞吞的从树后走了出来。
“我认床,换个地方就睡不着觉。而我师父被你师傅给拐跑了,我又只认识你一个人。所以我就来找你玩了”
嗯,理由很充分也很强大。
云扬好生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的将宝剑收回了鞘。
好险,我还当又有贼人来取我性命了呢!
“好吧,那我就陪你在院子里走一走吧。”
说着。云扬提着剑慢慢的向念念那边靠了过去。
“好!”念念开心的跳了起来,然后又从树后面摸出了一个大盒子。
“咱们待会儿就一边聊天一边吃东西!”
云扬看着那硕大的食盒,心中默念道:女孩子家家的,大晚上还吃这么些东西难道就不担心发胖嘛!
春夜的清风就像是新酿的米酒一般,既轻柔又惬意。
云扬盘膝坐在一块石头上,迎着清风明月,脚下就是一条璀璨的星河。念念靠在一株柳树上,整个人就那么斜依着望着夜空。
“听师傅说你们明天就要走了。”一直望着星星的念念冷不丁问了云扬这么一个问题。
云扬心头一颤,然后扭头看向了念念。
念念还是那般斜依着的模样,月光偷偷地将光华洒在她的脸上,向世人展示着她那美好的容颜。
云扬连忙收回了目光,心里不知怎么的,竟也多了几分心虚。
“啊是啊,我和师父明天就要启程了。”
云扬的回答有些仓促和狼狈。
“是嘛。”
“那你知道么,你们这一次可能会死的。你们就不怕么?”
念念的声音里不带半分的感情,就好像是在叙述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一样。
“师傅说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是我们不去的话,那王妃就彻底没有救了。”
“”
“唉哪里有人会不怕死呢。只是有些事比生死更重要罢了。”说完,云扬默默的低下了头。
其实没有人是不怕死的,只是有时候对于某种信仰的寄托会暂时压制住对于死亡的恐惧。等到这种信仰消散于人前,那么最恐怖的时刻也即将达到。
死亡的恐惧之处有时候并不在于肉体和魂灵的消逝,而是在于羁绊。
一个人既然要存活在世上,那他就少不了要和这样那样的人产生一连串的可期的,不可期的反应。反应的结果便是得出一个结论—哪些人是何以接受的,哪些人是不可以接受的。但不管一个人是不是可以接受,他在事实上都和你产生了羁绊,不管那个人是爱你还是恨你,关心你还是讨厌你,概莫能外。
死亡对于你而言是一种肉体和魂灵的消散,但对于你的羁绊而言却意味着一种丧失—从此某些人的世界里再也不会有像你这样的爱人或仇人了。这是一种连带的附加处罚,哪怕死去的并不是你,但你也必须承受死亡带来的伤害。
想想你们的妻儿父母吧,你的离去对他们是如何的打击和摧残呢?
云扬当然怕死。对于他而言,死亡并不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
“给你。”
念念突然朝云扬甩过来一样东西。
云扬木然的接住,凑到眼前一看才发现是一小坛子酒。
念念一下子拔开了塞子,然后遥遥的对月夜敬了一番。
“你很诚实,至少你说的都是心里话。我祝你一路顺风。”
说完,念念一仰头便喝了起来。
这时候云扬抱着酒坛子倒不知所措了起来:按说她一个为自己祝酒,自己一个大小伙子怎么着也不应该拦着才对。但是自己的酒量又实在不佳,贸然逞强怕是要丢丑啊。
另一边,念念仰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喝着,很快便将一小坛子酒给喝光了。
“欸?你怎么不喝。”念念指了指云扬的酒坛子。
“我喝,我马上喝!”云扬被当场揪住,只好顺着念念的意思应承了下来。
烈酒入喉,云扬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像被钢刀刮擦着一般。酒液所到之处,到处都是热辣辣的。到了最后实在喝不下去的时候,云扬只好动动喉结装个样子。看起来是在喝个不停,但酒全顺着嘴角洒到了衣服上。
看着云扬那副“大口喝酒”的模样,念念满意的点了点头。
“没想到胆小鬼你也会这么豪情嘛!这个给你。”
望着凭空飞来的小物件,云扬的脑袋虽还有些发昏,但还是稳准的接住了。
“这是护身符?”云扬摆弄着手里的物件问道。
“呸呸呸!没眼力的家伙。”念念狠狠地说了云扬一通。
“这叫雷木符!佩着可祛毒避虫的。”
云扬小心的看着手里的宝贝,除了身上散发着一些似有似无的香气,它怎么看也只是一个木头片子啊!
但云扬从来不会辜负别人的好意,他捧着雷木符对念念说道:“念念,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还是收起来吧,我这无功不受禄啊。”
念念的眉头轻轻的拧了一下,一张小嘴也撅了起来。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墨迹呢?我给你了就是给你了,哪还有再要回来的意思嘛!你,你是不是嫌弃我?”
看着突然爆发的念念,云扬也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不不不!念念你误会了,我怎么会嫌弃你呢?只是常言道礼尚往来,你这般的厚礼我又该怎么报答你呢?”
听到这里,念念的脸微微一红。
“昂你说的也有道理。那这样吧,你也送我一样东西不就好了?这样就算是你我之间相互赠送礼物了嘛。”念念突然吃吃的笑了起来。
“啊?”云扬一下子挠起了头。
“啊什么啊!你就是嫌弃对不对?”念念只当云扬又有反复,一张脸又凶了起来。
云扬是彻底没了辙,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姑奶奶一来的会送自己东西,但眼下自己正处在砧板上,也就只能唯命是从了。
云扬摸了摸全身,自己身上除了这身衣服也就是一把宝剑,再有苏槐绣的荷包了。但是荷包里还包着苏槐的一缕头发,所以自己无论如何是不能送的。嗨呀,这回可怎么办呢!
就在云扬左右为难的时候,云扬突然想起自己身边其实还有一样东西能够应急。
想到这里,云扬小心的从脖间摘下了一样东西。
那还是早前黄焘送给他的宝玉呢!这块玉佩本该是吊在腰间的,只是云扬担心自己会把这块宝玉给弄丢了,故而就寻了一根粗些的绳子穿好,然后挂在了脖子上。这时间一长,自己也就忘了这档子事情。
那块宝玉流光溢彩,乃是一件难得的宝贝。当时黄焘将他送给云扬的时候,云扬也提心吊胆了好久呢。现在要将这块宝玉给送出去,云扬可还真有些舍不得。
“我这里就只有这个了,念念你看你喜欢么?”云扬最终还是咬着牙将宝玉递了过去。
“欸?好漂亮的玉佩!”念念欣喜的接过了玉佩,然后对着月光小心的把玩着。
看着那块仍旧带着自己余温的玉佩,云扬虽然有些肉痛,但他却丝毫没有反悔的意思。
开玩笑,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要是朝三暮四的,那还是个男人?
突然,念念收起了玉佩,然后认真的看着云扬问道:“云扬,这块玉佩对你重要么?”
一直以来念念都是用胆小鬼来称呼云扬的,这一来的突然叫起他的大名,云扬反而倒愣住了。
“呃你说这块玉佩啊,这是一位我无比尊敬的长辈送我的,当然重要了。”
念念咬了咬嘴唇,然后又问道:“那你把这块玉给我,你的长辈会不会不高兴啊?”
“哈?”云扬真的没想到念念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不会的,我那位长辈是个豁达慈祥的人,他才不会计较呢。”云扬一脸自豪的说着。
“啊,那就好,那就好。”念念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然后郑重的说道:“胆小鬼你看哦,咱们现在就算是交换了信物了,你知道没?”
“什么意思”云扬显然没跟上念念那跳跃性的思维。
念念的脸皮有些发烫:“你就别管什么意思,反正,反正这是好事!”说完,念念便提着食盒子跑走了。
看着念念的背影,云扬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这大晚上不睡觉的就是换我这块玉?还真是莫名其妙啊!不过算了,明天还要赶路,自己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
夜色已深,云扬一脚将地上的酒坛子踢进了河里,然后带着丁点的醉意,慢悠悠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翌日清晨,镇南王府大门洞开,镇南王世子邱俊亲自为李越摆酒送行。在众人的瞩目下,李越潇洒的饮下了邱俊送来的美酒,然后从容的与云扬骑上了马,一起绝尘。
就在李越离开的下午,镇南王府再次大门洞开。不过这一次却是侧妃罗氏的仪仗。今天是罗氏母亲的忌日,她这是要到无相寺里去做个道场法事,以期超度母亲的亡魂呢!
第七十一章佛寺密会()
西京无相寺乃是燕都的相国寺,扬州的三宝寺齐名的佛院名刹。其祖师至济大师为弘扬佛法,故而远离中原腹地来到南海州开派立寺。寺庙传承三百余年,久为南海王室所青睐。
此番镇南王侧妃肯将亡母的水陆道场交给他们来办,那更是对无相寺的看重与信任。为了筹备好这次的水路道场,整个寺庙从接到通知起就一直忙活着筹备法事所需的经幡,法器;年轻的和尚们也被集中在了一起突击法事上要唱的佛经,力求到时候做到万无一失;为了力保法事场面的宏大,无相寺的主持澄观大师甚至向西京城周围一百里以内的高僧居士都下来请帖,力求做法事那天的排场宏大而庄重。
为了筹备法事,整个无相寺从早上开始便不对香客们开放了,为的就是那个稳稳当当的为王妃将法事做好。
都说佛家讲究众生平等,现在无相寺居然会为了王妃一个人的法事为拒绝众多香客的善心。这件事要是让高坐在大雄宝殿的佛祖知道了,真不知道他会如何作想。
未时一刻,罗氏的车间出现在了无相寺的门口。作为镇南王的王妃,罗氏的出巡是有规制的:头前开道引路的太监宫女共十六人,后打红罗彩霞旗两面,红罗曲柄绣宝香花伞一对,绿锦曲柄纹云香花伞两对,销金八宝孔雀扇三队。王妃的车驾前后各排着八名手持红仗的骑士,随侍伺候王妃车驾的又是四个嬷嬷太监。仪仗的末梢是一百名扛着长枪挎着快刀的鸾凤卫。看她们那队伍齐整的模样,倒真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娘子军!
王府的太监早在王妃的车驾到来之前就通知到无相寺里了,为了迎接王妃大驾,方丈澄观早就把各院的头头脑脑都集合到了寺庙外等候。
马车甫一停下,一旁侍候的太监早就麻溜的将车上的车凳给放了下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扣了叩车门。
车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丫鬟模样的人率先探出了脑袋,那人正是罗氏的贴身丫鬟湘儿。湘儿站稳了身子,然后又伺候着马车里的罗氏下了车。
“王妃娘娘万福”
候在门口的小和尚们立即跪倒了一片,只有像澄观这样稍有头脸的大师傅才能躬身不跪。
“老衲澄观有礼了,阿弥陀佛。”
澄观迎了上去,然后习惯性的宣起了佛号。
罗氏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眼见澄观主动上前问好,自己也不能太过于无动于衷。
“方丈客气了,此番为家母做法超度就全靠方丈和诸位大师了。”说着,罗氏还专门冲诸位大和尚们望了望。
澄观微微颔首道:“娘娘大可宽心,能为娘娘举办法事乃是本寺上下的荣幸,我等必会将这场法事做的尽善尽美。相信到时候佛祖也能够体谅娘娘的诚心,好让老妇人在西方安享极乐。”
罗氏点了点头,然后对着一旁的湘儿吩咐道:“湘儿啊,无相寺的诸位大师们为了这场法事也很辛苦了,你去把东西拿来吧。”
“是”
湘儿小声的应承着,然后走到仪仗里从一个太监的的手中端过一个盖着红布的盘子。
罗氏指了指这个盖着红布的盘子对澄观说道:“我知大师们连日来为了我的事情辛苦了,这里是一点香油钱,权当是我对佛祖和众位大师们的一点敬意吧。”
就在罗氏说话的同时,湘儿慢慢的摘开了盖着盘子上的红布。这里面居然是满满的一盘金条!
“阿弥陀佛!”澄观双手合十,再度宣了一声佛号。
“我辈出家人本不该经手此黄白之物,但一来这是娘娘的一片诚心,二来对佛祖的供物。故而我等也就冒昧收下了。澄广师弟。”
“在。”
这时候一个同样披着锦斓袈裟,头顶烫着几排戒疤的大和尚走了出来。
“你是监寺,这些善心你就拿去修缮寺庙,弥补金身吧!记住,这都是王妃娘娘的善果。”
“是的方丈。”澄广竖着单掌向澄观保证道。
“娘娘请。”澄观这时候让开了身子,冲罗氏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罗氏点了点头,然后便进去了。
偌大的佛寺里就像是有一双神奇的手在操控一般,就在罗氏迈入寺庙的一刹那,原本寂静的佛寺迅速被一片经咒声给淹没了。而且越靠广场,这股诵念的声音就越嘹亮。除了僧人们吟唱,那些锣儿钵儿也是叫成了一片,乒乒乓乓的好不热闹。
望着广场上坐满了的大小和尚,罗氏的眉毛不由得蹙了起来。她回首对着澄观问道:“方丈啊,怎么这声势这般的骇人?”
澄观微微一笑:“正所谓心诚则灵,这法事做的越热闹,佛祖的保佑也就越深。”
看着澄观那一脸的笑意,罗氏忍不住在心中想到:我看是你们捞的越多吧?
“方丈啊,我这一来的有些不适,烦请您给我寻个僻静的去处让我休息休息吧。”
澄观听了先是一怔,紧接着连忙说道:“娘娘可是哪里不舒服?可要请人为您诊治一番?”
罗氏强忍着心里的恼火道:“不用了方丈,我歇息片刻就好。你快去为我准备吧!”
澄观见罗氏的语气坚决,只好点头道:“好吧娘娘,您往这边来。”
后院禅房,罗氏坐在椅子上,一脸的不悦。好在是这禅房的门板隔音好,要不这外面嗡嗡的诵念声真的能让她抓狂。
“真不知道这什么法事有什么好的,一个个还非要大操大办的!这些汉人真是难以理解。”
湘儿一边为罗氏斟了一碗清茶,一边附和道:“是啊,这汉人就是这样,好像什么事不往热闹里操办就现不出他那颗心一般。就拿刚才这法事来说,这一进门就是百十个和尚,旁边还摆着各式各样的法器乐器,可是把奴婢下了一跳呢!”
罗氏接过了湘儿的茶,然后没好气道:“这要不是为了见红莲教的人,我才不来坐在地方呢。叽叽喳喳的吵死个人!不过说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红莲教的人?”
湘儿冲门口小心的看了看:“估计快来了吧,这回来无相寺也是他们的主义,想来是不会失信于我们的。”
这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了,进来的却是一个和尚。
“娘娘,这时方丈让我送来的药茶,方丈说喝了能排解您的不适。”
“好了好了,你把东西放下就走吧!”湘儿见进来的不过是个小和尚,连忙下起了逐客令。
可奇怪的是,小和尚在遭到了湘儿的驱逐令后却认识不为所动。
“娘娘,只要您喝一口,管保您心里的所有不自在都会烟消云散的。”小和尚若有所指道。
“欸我说你这个小和尚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娘娘现在不舒服,不想和你们打交道,还不赶快退下?”湘儿一面说着,一面竟直接把小和尚往门外推了起来。
“且慢!”罗氏突然扬起了手。
“但愿你没有骗我。”说着,直直的看向了小和尚。
“哈哈哈哈,会让您心满意足的!”说着,小和尚一把便将碗里的茶汤泼了出去,然后将碗底亮了出来。
“你竟敢无礼!来人呐,把他给我拉出去!”湘儿眼看着小和尚无礼,当场便把守在门外的侍卫给叫了进来。
岂料这时候罗氏却把眼睛一瞪,满脸寒霜的看着近来的侍卫道:“谁让你们进来的?都给我退下!”
侍卫们也感到很无辜:这不是您喊我们进来的嘛,但进来之后您又不乐意了
但这也只是心里的埋怨罢了,当着罗氏的面,你就是打死他们也不敢说出心里话啊。
侍卫们悻悻的退下了,连带着湘儿也迷糊了起来。
“娘娘你这是?”
罗氏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碗底,然后轻笑道:“可真有你的,居然能扮成个和尚!”
湘儿见二人有要事要谈,连忙机灵的守在了门前不让外人靠近。
小和尚嘿嘿一笑:“嘿嘿,小心驶得万年船。王妃娘娘,这水陆法事的滋味如何啊?”
罗氏冷笑道:“哼,什么水陆法事?我看就只是一群秃驴在瞎叫唤罢了!”
小和尚咧嘴笑道:“娘娘在此肃穆之地怎能说出这些诋毁佛祖的话呀?你就不怕将来被佛祖贬入阿鼻地狱里去?”
“切,你又在这里装什么出家人?”罗氏对小和尚的话嗤之以鼻。
“你们红莲教不是信什么莲花圣母的么,这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