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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哥们是从黄府来的,和黄承是把兄弟嘿!有的人畏惧黄家的权势,拼命巴结云扬。那云扬哪里还有什么可能自力更生啊。除此以外,黄家在燕都影响不小不假,但也有些不对付的家族对黄家虎视眈眈。倘若知道了云扬的事情,会不会找云扬的麻烦借机生事呢?既然有这些顾虑,那谨慎些总没坏处。说是八两的兄弟,可黄府上下谁还不拿他当少爷看待?
老书吏抬起头,先打量着八两。又伸了脖子看了看后面的云扬。只见这二人都是粗布衣衫,想来不会是什么要紧得宠的奴才。于是乎,看向他们的眼神里也夹杂着不以为然。内心里做好了敲他们一笔的打算。
其实这些小吏的权利是很大的。虽然国家有法律条令约束着,可文字总不可能一次性涵盖所有情况。总会有些模棱两可的地方存在。正所谓“为官十断”讲的是当官在判定一件案子时可以根据情况,有十种不同判决的选择。所以在这些地方,小吏的选择尤为重要。一念可以成事,一念可以坏事。
老书吏搁下笔,不阴不阳地说道:“要办民籍?这燕都城来来往往的人多了,这民籍要是这么好办。那我这衙署的门槛还不得被踢平咯?他可有原籍地方的保书和荐书啊?要是没有,说不得是不是个作奸犯科的贼人呢。”然后整个人往椅背一靠,手指点着书案。神情颇为倨傲。
云扬是第一次遇见这般情况,自然是不知所措的。好在身为黄府家奴的八两久居燕都,颇知道这些小吏的习性。做事又圆滑巧密,所以此番黄承把他给派了过来帮助云扬。
只见八两从怀里摸出个荷包,鼓鼓囊囊的好像塞了不少东西。然后轻轻地推到老书吏面前,笑着说道:“老相公所言极是。我这个兄弟啊,来时走的急。一干文书却是忘了。但绝对不是什么作奸犯科之辈。你老看看,能不能通融通融?”
老书吏见八两上道,心头一喜。不动声色接过荷包,往手里那么一掂。紧接着一张笑脸便绽开了:“嗯,我看你这个兄弟一表人才的,也不像是个坏人嘛。既然文书确有,那我也就网开一面了。只是下不为例啊!”说完从一旁的文件里抽出一张,终于为云扬办起了籍。
总算是办好了籍,一路上云扬不停地向八两道谢。八两只是推脱,哪里敢接受感谢。
云扬初来乍到,八两又不大出府门。对于外面的花花世界,二人都是陌生的很。于是在云扬的提议下,二人来到燕都的大街上转了起来。
不知不觉累了,云扬便带着八两来到街边的茶馆里。要了两份点心一壶茶。边吃边聊了起来。
云扬给八两递了一块点心,然后笑道:“八两,这回多亏有你!要是我一个人去,看到那个老头的模样,才不知道怎么办好呢。”
八两接过点心,回道:“二少爷说笑了,您只是还不熟悉燕都。在燕都大大小小的衙门里,从来都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这些小吏具体办事,刁着嘞!”
见八两侃侃而谈,云扬有些好奇的问道:“八两,你这都是从哪知道的啊。我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这些,大哥也没和我说过这些事情啊。”
八两吃完一块点心,又从碗里拿了另外一块。边吃边说道:“这些我都是从黄管家那边听到的。”
“你是说安叔?”云扬有些奇怪道。
“唔嗯”八两边咽边答,回答的有些含糊。等他好不容易把糕点咽下去后,又喝了口水送了送梗在咽喉的糕点。吐了一口气后,然后说道:“是啊,就是黄管家。听说黄管家以前也做过官,是后来才跟着老爷的。他常常和我们说些过往为官的故事。这些小吏的行径我便是从那里听来的。”
听八两这么一说,云扬突然想起来八两好像还给那老书吏送过钱。于是有些歉然的说道:“八两,办个民籍还要你破费,实在是不好意思。你告诉我那荷包里究竟有多少钱,我回去就还给你。”
八两嘿嘿一笑:“二少爷哪里话。我只是个家奴。哪里有力量帮少爷啊。这钱乃是先前黄管家交给我的。黄管家还说花点钱能少点麻烦,该花就得花。你要谢就回去谢谢黄管家好了。”
说完又伸手拿了一块点心。
云扬心里不禁感叹。自从自己随大哥来到燕都,几乎所有事情都得到了他们的恩惠。先是伯父,大哥。现在是黄管家,八两。自己是如此的幸运,能够认识这些人。
看着和自己年岁差不多少的八两,云扬好奇的问道:“八两,你在黄府多久了?和我说说你的故事呗?”
八两只顾吃手里的茶点,头也不抬的说道:“我啊,自小就在黄府。是黄管家养大的。天天就是跑跑腿,传传信什么的。哪有啥故事啊。没有,没啥故事。”
云扬好奇心不减的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叫八两这个名字啊?怎么不是九两十两?我听我父亲说有的人会拿出生时的重量起名字。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出生的时候八两,所以才叫这个名字啊。哈哈哈哈。”
被云扬这么一问,原本埋头吃东西的八两停下了。身形有些颤抖,呼吸也有些沉重。似乎是在强忍着什么。云扬见八两这般模样,偏头朝着八两的脸看去。只见八两的一双眼睛通红,泪水在眼眶凝结。眼看就要夺门而出了。
云扬不知道自己随口一问触动了八两的伤心事。连忙道:“八两,我不是有意的。你要是有什么难处,那我不问了。对不起啊。”
许久,八两的双肩才不再抖动。八两抬起头,用衣袖揩去眼眶的的泪花。然后咧开嘴,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笑着说道:“没事,二公子。已经过去了。我这个八两啊,不是生下来的体重。而是我父母把我卖掉的时候的价格。八两,八两白银就把我给卖了。”
八两说的轻松,可云扬分明看到八两的眼眶还泛着红。看来早年的遭遇对他的打击不小。
是啊,在得知自小便被亲生父母抛弃售卖后,谁又能真正的释然呢?
云扬凑到八两旁边,不断的安抚他。好一番安慰,才渐渐压回了八两的负面情绪。二人就着茶水糕点,共同分担着哀愁。
眼看着晌午将至,也该到了回去吃饭的时辰了。云扬站起身来就要结账。可正当他一摸腰间,要死!钱包呢?
第十二章霸王餐趣事()
正当云扬打算付账之时,突然发现自己的荷包不见了。是被偷了还是怎么了?云扬一时间呆在了那里。八两见云扬起身,只当他是要结账走人。可等他一条腿都迈出桌子了还不见云扬动作。顺着云扬的手一看,只见云扬的手放在腰间。然后一脸古怪的神情。
起先八两没会意,只当是云扬肚子疼。要不咋按着肚子呢。可仔细一想,不对呀,这糕点二少爷没吃几块啊。差不多都是我给造的。他要是肚子疼我也跑不了啊。咋我就没事呢?云扬不动,八两也不好先走。两个人就傻傻的杵在那里。
云扬是不是在发呆呢?不是。他是在努力思索这荷包到底哪去了呢?说起来云扬的荷包还是黄承给送的。那天黄承把云扬带回去后,顺手就把自己的荷包解下来送给云扬了。那是个青色的荷包,荷包上刺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大雁。非常好看。云扬收到后爱不释手,一直随身佩着。昨天换公服的时候还特意给戴上了呢等等,公服!
总算是想起来了!荷包还挂在自己那套八品的公服上呢。要死,自己这么就忘了呢。
云扬终于记起来了,当时恨不能跺断了自己的脚。懊悔的哼唧了起来。一旁的八两见少爷好不容易有了点动静。拿手捅了捅云扬:“咋了少爷,肚子不舒服?我这也没带着纸。要不您先寻摸个地方先解决,我给您找纸去?”
八两还是以为云扬是肚子疼
丢人啊!云扬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看着一脸关切的八两,云扬把手按在八两的肩膀上,然后凑近小声问道:“八两,问你个事”。
八两以为云扬又要问黄府或燕都的一些故事。连忙点头说:“少爷您说,八两保证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云扬见八两满口应允,然后又四下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然后问道:“你有钱嘛?”
“嗨,我当什么事呢。不就是钱!”八两先是顺口一接,然后大叫了一声。惹得云扬急忙捂住八两的嘴。好在老板在忙着招呼别的客人,没注意到他们这的动静。
云扬松开捂在八两嘴上的手,然后小声说道:“喂!声音小点啊。”
八两尴尬的挠了挠头,然后小声说道:“二少爷,我哪有什么钱啊。这回出来也就是黄管家给了些钱。那些钱都给了死要钱的书办了。现在别说铜板了,就是铜毛都没有啊。说完一张脸皱成了个包子。
这回云扬无语了。虽然无意,但他俩事实上已经构成了吃霸王餐的行为。那么问题来了,现在该怎么办?
两个少年四目相对,一筹莫展。
这点东西其实不贵,也就是十文钱。可今天云扬偏偏就忘了带钱。没想到人生第一次体会到“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这个道理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八两首先打破了沉寂,他凑到云扬耳旁,低声道:“少爷,要不咱跑吧!大不了以后再来把钱补上嘛”。
云扬摇了摇头:“不行啊,吃东西不给钱不是君子所为啊。”
“那你有钱嘛”
“呃没有。”云扬很无奈。
其实这两人也是魔怔了。你们有两个人,让一个人在这里做抵,另外一个人回去取钱不就结了?哪里犯得上跑路啊!可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真要是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反倒慌了神。
八两贼贼地盯着老板。只要老板一分神就要拉着云扬跑路。好不容易等到老板进屋换水的空档,八两抓起云扬就要闪人。可这时候云扬却一动不动,反而死死拉住八两。
八两心中暗道:你个二少爷到底是咋回事啊!机不可失啊。待会老板要来结账可就跑不了了。他扭头一看,却看见云扬高兴地朝着前面的街上挥手。一边挥一边喊什么姜大哥?
这个姜大哥不是姜山又是谁!云扬在打算“逃亡”之际时无意中在人群里看见了姜山。故而挥手大喊。说起来也是无巧不成书,今天恰好是姜山轮休。正打算到铁匠铺去打一口刀,误打误撞就碰到了“坐困愁城”的云扬。
看见云扬,姜山也是大为诧异。原想着过两天去黄府找他,不成想现在就碰到了。于是姜山径直朝云扬走来。
云扬这下是安心了。姜大哥的腰间是挂着荷包的,看来自己不用吃霸王餐了。
姜山来到云扬桌前,拉开长板凳就坐了下来。
“云兄弟啊,想不到在这个地方碰见你。我还想着过两天去找你呢!”
“找我?”云扬有点奇怪。
“不是黄大人让我教你刀法的嘛!”姜山大咧咧地倒了一碗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云扬明白了,这是大哥的安排啊。不过这个先不去管它了,当务之急是钱啊!
云扬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姜大哥,能不能麻烦你个事啊?”
姜山一听,放下了茶碗:“啥事啊云兄弟。你说,老姜我一定帮忙。”
“能不能借我十文钱”
“十文钱?咋回事。”姜山一头雾水。
一边的八两忍不住道:“姜统领,我们今天出来忘记带钱了。要不是看见您,我们刚才就跑路了。您看看能不能先帮我们垫上?”
“哦,原来是这么个事啊。没问题啊,十文钱而已,我来给。老板,结账!”
云扬总算是能回家了。姜山也和二人道别,继续去打自己的刀。霸王餐的这件事就这么被摆平了。只有天知地知,云扬知,八两知。至于姜山嘛他那个记性,过两天就会忘了。
回到黄府,正赶上午膳。八两和云扬道别各自回到各自的居所。别人只知道他俩出去办了民籍。
夜晚,黄府书房。黄焘正在批看文件,黄安随侍在一旁。书房里寂静无声,只听见翻阅文件的沙沙声。突然黄焘冷不丁地开口问道:“黄安啊,你说府上有没有机灵点的小厮啊?”
黄安看了看老爷:“老爷,您是打算?”
黄焘放下了手里的文书,按了按太阳穴。然后缓缓道:“明日扬儿就要去巡校府了。你知道的,扬儿他人生地不熟,个性又腼腆了些。我怕他吃亏啊。就想着能不能找个机灵能干的小厮陪扬儿一起报名。也好帮衬着些。
黄安笑了:“老爷对二少爷真是无微不至啊。府上机灵的小厮倒是有。今天陪二少爷办籍的八两就不错。”
黄焘点了点头:“嗯,你的眼光我素来是信得过的。就叫那个八两陪扬儿去吧,你去安排一下好了。”说完又继续打开了文件。
黄安轻轻地退出了书房,然后带上了门。
第二日天亮。云扬早早地便来到了巡校府门前,刚要进去。便被人从后面喊住了。
第十三章燕都的巡校不好做(上)()
云扬看着巡校府的大门,一只脚刚伸出去,就听得后面一阵疾呼:“少爷!二少爷等等我。”
云扬扭头一看,来人却是八两。只见八两背着个褡裢,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八两跑到云扬跟前,一只手搭在云扬的肩膀上,弯着腰猛喘着粗气。
云扬连忙弯下身子扶着八两,惊喜道:“八两!你怎么来了?”说完还抚着八两的后背帮他顺气。
八两喘了好一会才直起身子来。也顾不上擦掉头上的汗就向云扬说道:“二,二少爷。我也不知道啊怎么回事啊。刚才黄管家找到我,让我跟着您一起到巡校府当差呢!”
“啊?你也到巡校府做小校?”云扬有些迷糊。
八两摇摇头:“黄管家说您在燕都人生地不熟的,当差也多有不便。把我派来方便照应。”
云扬听到这里点点头,燕都自己确实不熟悉。也好,八两来了自己也多了个伴儿。然后拍了拍八两的肩膀:”我们现在就进去吧。”说完一个人走上前去,后面的八两也连忙跟上。
燕都府分卫东西二府,分管燕都地界。云扬所在的燕都东府,司掌燕都东部的诸多事宜。上至达官显贵,下至三教九流都要服从管教。当然了,这都是场面话。正所谓“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这句话的意思是,如果知县管辖之地乃是郡府(郡守所在之地)。那么在同一座城里,知县的头上还有一个体系的上官(郡府级别的一系列衙门)。如果一个知县的管辖之地乃是州府(州牧所在之地),那么在同一座城里,知县的头顶还有两个体系的就有上官(郡府、州府级别的两个系列的衙门)。倘若知县管辖之地乃在国都,那他的头上有
总之,燕都的地方官虽然是高配,却是全天下最难出任的父母官。你想想,燕都乃是达官显贵集聚之地。大街上随便泼盆水都能溅到穿官服的。这些官老爷的子孙后人,家人仆役里又难免出两个不肖的,做出点出格的行当你怎么办?要是抓吧,你前脚刚把人送进大牢,人后脚就被家人提走了。你就等着丢职罢官吧。不抓呢?搞的民怨沸腾,御史弹劾你一样跑不了。
王孙公子作奸犯科只是其一。另外让人头痛的就是,燕都府衙繁多,又大都是上峰。平日支使差遣,迎来送往的少不得堆着笑脸陪着小心的。生怕耽误了哪位大佬的事情。
再有就是老百姓,他们在天子脚下。说不得哪家哪户有能力,有渠道能够上达天听,直奏陛下。那么老百姓被豪门欺压后报官申诉,你受是不受,理是不理?
想在燕都做父母官,就不得不在勋贵、京官、老百姓三个鸡蛋上跳舞。
一句话,难呐。
父母官都这般不易了,又何谈底层的官吏呢?
巡校府是燕都府下辖的一个府衙。专司燕都城以及燕都城外依傍燕都而形成的村落,市集的巡逻,治安等事宜。最高长官乃是五品的巡城使,巡城使划分区域,又设置巡城校尉若干。巡城校尉共四人,各带领一营巡校。以天地玄黄四字命名。巡城校尉下有队长,又以甲乙丙丁命名。
云扬和八两刚刚进入巡校府,就被卫兵拦下盘问:“干什么的!”
云扬上前抱拳行礼:“这位大哥,我们是来应募的。”
卫兵收起枪,指着府衙左侧一间屋子说道:“应募巡校的到那边登记,然后去校场集合就是了。”
云扬朝着卫兵道谢,然后拉着八两往登记处走去。
登记处门口站着两三人,想必也是来应募的。云扬朝他们点点头,然后便进去了。
堂内坐着一位文吏,正低着头登记。听见动静后头也不抬地问道:“姓名,民籍。”
云扬和八两连忙把身上的民籍拿出来交到案前,然后介绍道:“小民云扬,这个是八两”
“八两,无姓?”文吏问道。
“呃”云扬看了看八两,不知如何应对。
这时八两站出来回道:“有的,大人。小人姓黄,黄八两。”
“嗯,黄八两。”文吏低下头自言自语道。
登记完姓名后,又翻了翻二人的民籍。确认民籍无误后,抬起头朝着二人说道:“你二人既是自愿加入巡校府,那么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本府的巡校了。入了本府,须得听从调遣指派,不得悖逆长官。遵守国家例法,不得作奸犯科。如若违背,必将严惩。你们可晓得了?”
云扬和八两连忙抱拳正色道:“我等明白了。”
文吏点点头:“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现在就去校场编队,然后领取衣服吧。”
云扬和八两拜别文吏后退出屋子,往校场走去。
校场上此时有百十人,一半是穿着黑白公服的巡校,一半是和他们一般的布衣。
巡校并不是什么正规的职务,带着些临时工的性质。愿意干的可以一直干下去,以后也有机会升迁上位。不愿意的可以随时走人,巡校府也不会扣着不放。每年都有将近三成的巡校因为一些原因离职,所以对于巡校府而言,招募新的巡校简直就是是件平常如吃饭喝水般的事情。有的巡校甚至都来过三四届了。
校场上正在发着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