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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靳默函胆敢拿刀刺秦以诺,原来是有医院的证明,可以让他顺利脱罪……
一想到昨天我拿着烟灰缸和他对峙的场景,我就忍不住后背发凉,万一秦以诺并没赶来,面对靳默函的只有我和我的父母,事情会变成什么样,根本无法想象。
“有了这个,我们没法拘留他,只能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强制治疗……”魏然说着,似乎也觉得问题有些棘手,“你之前怎么会跟了一个这样的人,难道你不知道他有精神病?”
“他绝对没有。”我笃定道。
我认识了靳默函五年,如果他真有什么精神上的疾病,怎么可能那么长时间从未发作过,直到今天才突然冒出来这么一说?
可如果没有,那证明又是从哪来的?
“这证明是一年之前开的,不过这种东西倒是可以假冒,我会仔细查一查。”魏然道。
我谢过他,挂断电话,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一年之前,靳默函还在Muses工作,那个时候我根本不认识秦以诺,靳默函绝不可能为了对付我,去医院办这样的证明。
只要能查出这是假的,他就是想逃也逃不掉……
然而不久之后,魏然的一条短信彻底出乎了我的意料。
“证明是真的,我找到了那个医生,他说亲自给靳默函看过病,而且还拿出了病历。”
这怎么可能……
“说不定是靳默函买通了他。”我慌忙打出一行字,发送了出去。
“不太可能,这个医生是朴仁医院几十年的老大夫,一直很有口碑。就连靳默函之前那个叫许安安的女友,也提供了证词,说是因为他精神有问题才和他分的手。”魏然给出否定的答复。
我颓然放下手机,怎么也不愿相信这竟是真的。
看着逐渐暗下的屏幕,我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快得几乎抓不住。
等等……靳默函是因为许安安才欠下的高利贷,这两人应该水火不容才是,许安安怎么会给他作证?
想到这一点,我立刻联系了李姐,要她帮我找出许安安的联系方式。
虽然知道事情或许不会是我想要的结果,但我还是觉得应该尽力查一查,至少,不能就这么轻易地算了……
李姐很快将许安安的手机号发给了我,按下那一串号码,我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调整好情绪,那头就已经接通了。
“喂,谁呀?”许安安似乎在忙,语气透露出一丝不耐。
“许安安吗?”我问。
她沉默了一下,居然叫出了我的名字:“是顾云歆吗?”
我不由一怔,许安安与我不过见过两次面,她不可能听得出我的声音。
“对,我是。”我索性也不隐瞒,看她会如何应对。
“你来找我,是为了靳默函的事吧?”她嗤笑着问。
第四十四章 麻烦竟真的来了()
听这语气,倒像是靳默函早已和她说好了什么,只等着我这个被蒙在鼓里的人主动上钩。
“你为什么要帮他作伪证?”我径直反问。
“什么伪证?你该不会真以为那混蛋是在装病吧?”许安安又是一声冷笑,“我可不像你,有秦以诺那种男朋友撑腰,那混蛋这阵子天天缠着我,说要我赔偿他青春损失费,闹得我连拍广告都不得安宁……”
她声音里带着一股怨恨,根本不像是在说谎。
我隐约意识到了什么,脱口问道:“所以你就想作伪证,把靳默函关进精神病院,让他以后再不能找你的麻烦?”
许安安怔了怔,颇有些气急败坏:“这话我可没说,顾云歆,你少在那儿自作聪明!”
声音很大,却愈发显得底气不足。
我心念一动:“许安安,靳默函虽然蠢,但决不至于蠢到要把自己送进精神病院的程度。他既然敢拿出证明来,就一定还有下一步的计划,你难道想被他牵着鼻子走?”
“他都要被关进精神病院了,还能有什么计划?顾云歆,你该不会被他吓破胆了吧?”许安安对我的看法嗤之以鼻,“他一个没权没势的穷鬼,落到今天这种地步还能翻得了身?行了行了,我不和你说了,我还要拍广告呢……”
她似乎认定了只要将靳默函贴上精神病的标签,所有的问题便能迎刃而解,我却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如果靳默函今后不会再带来任何威胁自然是好,但要是这一切根本就是假象,他其实另有所图呢?
这件事透露着一丝诡异,就像一张残缺的拼图,最重要的那几块,根本还没出现,谁也不知拼凑完整后究竟会是一幅什么样的画面。
我暗自祈祷千万别再出什么麻烦,哪晓得第二天,麻烦竟真的来了。
出事的却不是我,而是何芹。
接到她电话的时候,是凌晨五点多,闹铃还没有响,我从睡梦中迷迷糊糊地摸起手机,接了电话。
传入耳中的声音慌乱无比,夹杂着阵阵抽泣:“云歆,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我的睡意一下就醒了,原本以为何芹哭得这么难过,十有八九是被那魏然伤了心,没想到她接下来的一句话,把我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云歆,我做假账的事被发现了,你一定要帮帮我……”
“什么?”我生怕是自己听错,接连问了好几遍,得到的却都是同样的回答。
她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说了好一会儿,我才听明白。
原来她来到Muses以后,过手的那些帐,数据总有些大大小小的问题,她问过上司好几次,那人却总说每个公司都有自己的猫腻,要她别多问,只管做就是了。
昨天报表一交上去,所有问题就一股脑地出来了,上司直接推卸责任,说这全是何芹干的,自己根本不知情。
“我妈病了,还等着我的工资救命呢,我要是被辞了,她可怎么办……”何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阿姨病了?”我不由一怔。
“是啊,胃囊肿,现在正在住院……钱已经七七八八地凑齐了,本来只要加上我这个月的工资,就可以动手术了……”何芹哽咽道。
前几天,我妈似乎说过何芹家出了事,现在看来,说的应该就是这件事……难怪何芹会喝酒喝成那副模样,可她为什么就是不肯和我说呢?
“阿姨的病,还有谁知道?”我忍不住问。
何芹显然还没回过神来:“我们老家人都知道……云歆,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芹菜,”我深吸了一口气,“你妈妈生病要开刀,和你做假账的事,你觉得有没有什么联系?”
“顾云歆!”她的声音一下就大了起来,带着哭腔,几乎将我耳膜震麻,“亏我这么信任你,把你当成唯一的朋友,你居然也跟那些人一样以为这件事是我干的?算我瞎了眼!”
“芹菜……”我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她就“啪”的一声挂了电话,再拨过去,竟已成了关机。
我脸都顾不上洗,就打车来到了Muses大厦,联想起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心里忽然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当然信何芹不会做出亏空公款的事,可眼下何阿姨病了,急需用钱,这一点在外人看来正好可以构成她挪用公款的理由。
再者说,那个上司根本没有诬陷何芹的动机,财务报表出了漏洞,对他来说百害而无一利,他即便不是主要责任人,也肯定要承担连带责任,所以没有人会相信这些是他指使何芹做的……
除非何芹能拿出足够的证据,否则根本没法替自己洗脱嫌疑。
但说到底,能在这件事上获益的人又会是谁?
不会是何芹,不会是何芹的上司,也不会是Muses里的任何一个小员工。
原因无二,一来,小小的员工根本指使不了何芹的上司,二来,若底下的人想把何芹挤走,顶替她的位置,一定有一百种比这更好的办法,毕竟何芹向来神经大条,能揪住的小辫子实在太多,又何必非要用这种危险至极的招数,让自己也有被卷进来的可能?
我想来想去,始终没有头绪,只能心急火燎地去找秦以诺。
来到办公室,丁雯竟然也在,这还是她被赶出Muses大厦之后,头一次在这里出现。
短短几天没见,她瘦了不少,一张瓜子脸被粉底涂得素白,嘴唇是艳丽的橘色,浓密的假睫毛活像两把扇子,睫毛下的目光比平时幽暗了几分,转目看向我时,却流露出几分掩饰不住的得意。
“顾云歆,你来得正好,听说这次的财物报表是你做的?”她倨傲地指了指桌上的一份文件。
那报表的确是我帮何芹做的,当时魏然也在,我就是想不承认也不行。
难道她特地赶来,就是为了把火往我身上引?
没等我开口,秦以诺的声音已经淡淡传了过来:“云歆有Muses百分之五的股份,她没有理由做这样的事。”
百分之五的股份?
我怔怔地看着秦以诺,他修长的手指一动,指了指办公桌上的一份文件:“这是股权转让协议。”
丁雯狐疑地拿起那文件,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越看脸色越青:“一个月前的协议?一个月前你们分明才刚刚认识,怎么可能会签这份协议!”
我听得诧异了一瞬,但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丁雯对秦以诺两年前的恋情了如指掌,自然不可能被媒体所蒙骗,相信我真是秦以诺十多年来唯一的女友。
可股权转让协议又是怎么回事,秦以诺为什么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过?
“秦以诺,你这根本就是在替她打马虎眼!”丁雯伸手一指我,那火冒三丈的模样,仿佛恨不得立刻将我剥皮抽骨,“你把Muses的股权转给她,就不怕她是牧屿派来的奸细吗……”
等等……为什么会牵扯到牧屿?
我下意识看向秦以诺,提及牧屿的名字时,他的眼神似乎有一丝细微的变化。
我陡然察觉了什么,联想起上次牧屿的订婚宴上,那令人窒息的一吻,忽然有些口干舌燥。
当时我并不明白那一吻的含义,现在想来,秦以诺的举动分明有些孩子气,仿佛在向牧屿宣告主权,要他离我远点……
难道早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吃飞醋了?
一旁的丁雯还在喋喋不休,秦以诺冷冷打断她的话:“你无权质问我,如果还要继续啰嗦下去,我不介意换一个秘书。”
第四十五章 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丁雯似乎这才意识到她在Muses的职位不过是个小小的秘书而已,一张瓜子脸青一阵白一阵,咬牙切齿了良久,终于忿然摔门而去。
待脚步声走远,我立刻朝秦以诺道:“以诺,何芹她不会做出亏空公款的事……”
眼下,也只有他才能保住何芹了。
“我知道。”秦以诺点了点头,那目光深邃得令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可不可以先不要辞退她,等事情调查清楚再说?”我急切地问。
秦以诺却并没点头赞同:“这件事必须马上有一个结果,那份财务报表你也有份,至于股权转让书,拿出来连丁雯都不信,更别说服众。你接连几次被牵扯进类似的事里,如果没有人站出来承担责任,最后所有的嫌疑都会落到你身上。”
这还是他头一次认认真真地向我解释什么,其实他说的道理我都懂,可为了保全我就要辞退何芹,对何芹来说何其不公?
“其实……其实我可以离开Muses……”我绞尽脑汁想着解决的办法,“何芹的妈妈现在得了胃囊肿,正在医院准备动手术,她比我更需要这份工作……”
“如果她不介意,我可以介绍一家更好的公司给她,并且支付她母亲住院的所有费用。”他漆黑的眸光将我笼罩,眸中却不是凌厉,而是另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你只看到何芹需要这份工作,却没看到我也同样需要你。”
他……需要我吗?
可愚钝如我,为他做得了什么,走与不走,又能有多大的差别?
他显然早已做出了决定,不容反驳,我却还是忍不住再次问出了口:“我只是离开Muses而已,又不是离开你……”
“离开这里的结果,就是你再也找不到别的工作。秦氏名下的企业,我父母早已经打过招呼,没有一家会录用你。至于别的公司,你认为他们敢聘请秦氏集团总裁的女朋友?”他问。
这问题既尖锐又现实,将我最后的几丝幻想尽数浇熄。
我原本只想着如果替何芹担下罪名,说不定她就能够留下,却没想到摆在自己面前的会是这样一条路……
“我知道她是无辜的,只可惜这一点暂且还不能向所有人证明……”秦以诺说着,合起桌上那股权转让协议,递给我道,“这份协议你先拿着,不要弄丢。”
“难道你真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拟定了这份文件吗?”我疑惑地问。
“当然不是。不管是一个月还是一年,伪造书面文件并不是一件难事。”他顿了顿,意有所指,“靳默函那件事,我已经调查过了,替他开间接性精神病证明的朴仁医院,曾不止一次收到丁家的善款,最近新建的两栋医务大楼,也是丁家捐赠的。”
丁家?
A市排得上名号,还有哪个丁家?
有了这条至关重要的线索,所有凌乱的思绪顿时都抽丝剥茧,变得清晰明朗起来。
那个替靳默函还高利贷的商人,十有八九和丁雯有关,那份间接性精神病的证明,十有八九也是丁雯唆使朴仁医院的大夫开的……
可我印象中的丁雯虽然刁蛮,但心机不深,这些事根本不像是出自她之手。
她若真有心机,就不会被当众赶出Muses大厦,更不会三番两次用那么拙劣的方法来对付我,令秦以诺对她大为火光……这件事的幕后使者,倒像是另有其人……
我一时半会儿没有任何头绪,索性收起那份股权转让书,跟秦以诺请了半天假。
眼下最要紧的,是向何芹解释清楚之前的误会。其实何芹的大大咧咧只是徒有其表,她内里是个极为较真的人,有时候脆弱得像个孩子。
三楼财务部里,何芹的办公桌已经空了,桌面上静静躺着一串银项链,那是去年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她几乎从没摘下过。
我拿起那项链,手心一阵冰凉,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难受,正想打车去文庭院找她,突然瞧见了那张被压在鼠标垫下面的纸条。
纸条上是一行用圆珠笔写下的文字:“来城南火锅店,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看着何芹熟悉的笔迹,我愣神了一瞬,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来到城南火锅店时,已是中午,两百来平的店铺座无虚席,生意好得出奇,有不少客人都在站着等桌位。
我找了半天,才终于在喧嚣的人群里看见了何芹的背影。
何芹并没瞧见我已经来了,拿着包站起身接了一个电话,也许是四周实在太吵,她边说电话边朝外头走,不一会儿就走出了火锅店。
我紧跟其后,正要上前叫住她,忽然有辆无牌照的面包车一个急刹停在了我脚边。
这刹车的声音如此尖锐,我悚然一惊,陡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转身想走,却已来不及。
一只手从车里伸了出来,将我狠狠拽了进去,紧接着我后颈一阵钝痛,像是撞上了什么重物,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眼前有刺眼的亮光,定睛一看,是一盏金属吊灯。
这里似乎是间地下室,四周并不凌乱,收拾得十分整洁,我被绑在一张椅子上,手脚发麻,动弹不得。
“你醒了?”一个声音冷笑着问。
“是你?”我诧异地看着面前这人的脸,心里一沉。
本以为抓我的人会是丁雯,没想到,却是靳默函……
他不是已经呆在了精神病院吗,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放了出来?
靳默函伸手捏起我的下巴,那眼神尖锐得像一把看不见的刀:“顾云歆,你是不是属猫的?我都快把自己搭进去了,怎么居然还是没把你弄死?”
他的手像一把钳子,险些没将我的下颌生生捏碎。
我强忍疼痛,死死盯着他的脸:“你这么做有什么用?以秦以诺的本事,怎么可能查不到我是被你抓来的?”
“他知道了又怎么样……”靳默函凑近了几分,“顾云歆,你别忘了,我现在可是个精神病啊。你该不会以为我还会好端端地把你给放出去,让你继续和那个姓秦的卿卿我我、恩恩爱爱吧?”
这话令我有些毛骨悚然,他眼底的疯狂显而易见,整张脸都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狰狞。
“怎么啦,怕了?”他嘿嘿一笑,晃了晃手里的一个银色DV,“你说那姓秦的要是看到你在我身下死去活来,该有多心疼啊……”
说着,从一旁的橱柜里拿出一个装着蓝色液体的小瓶,揭开瓶盖就朝我嘴里灌。
一股刺鼻的气味弥漫在整个口腔,我被呛得不住地咳嗽。
越咳嗽,喉咙却越滚烫,没咳多久,整个身体都慢慢变得燥热起来。
我忽然记起了一个月前在酒吧喝过的那杯“蓝酒”,两者的味道极为相似,只是这次的更加辛辣……
“救命,救命……”我边喊边挣扎,声音却软绵绵的没有半点力气,视线也逐渐模糊了下去,不一会儿就什么也看不清了。
恍惚间,靳默函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哎哟,药效倒挺快,我还真怕这玩意儿不起作用,驯服不了你呢……”
随即,一只手粗暴地扯开了我的衣领。
“放开……”我想要推开那只手,却被绑在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叫啊,你倒是叫啊,你不叫老子还不舒服呢。”靳默函的声音愈发得意,揪住我的脖子,将脸凑了过来。
他的呼吸几乎喷到我的脸上,那滋味难受极了。
腿上一阵冰凉,那及膝的裙子竟已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眼看他的手要往裙子里伸来,我死命将绑住双手的绳索往椅背上蹭,可是那绳子也不知是用什么做的,竟一点松动的迹象也没有。
心里的恐惧逐渐被绝望淹没,就在他的手即将覆盖到我腿上的一瞬,耳边陡然响起一声闷哼,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