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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远离贵婿-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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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商之人再耿直,在打探消息时也极有心机,云玉昭叱咤商场,靠的可不全是霸道嚣张。

    酒菜上桌后,云玉昭随意地问起路州的风土人情,接着又随口问高楚阳和云娉婷结识的经过,听说高楚阳就是云氏题字的人,当即大赞道:“高公子想必是路州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了。”

    路州第一人可不是自己。

    高楚阳心中烦闷,不说话,拿起酒壶满了酒,一口干了。

    “怎么?还有人在高公子之上?这个人我妹妹娉婷识得吗?”云玉昭笑咪咪道,前面说了那么多,想听的只有这一个答案。

    云娉婷不是浅薄之人,练子超那么出色的男儿她看不中,她喜欢的那个人,必定是人中俊杰。

    云娉婷认识倪润之吗?

    高楚阳想起稀罕珍贵的南海珍珠,想起云娉婷对倪若枫时与性情迴然相勃的行为,百思不得其解。

    “云二小姐手脚撒漫不把银子当银子吗?”高楚阳反问。

    撒漫吗?云玉昭也不是很清楚,云家大富又没有妾室,人口简单,姐妹俩不似其他大户人家还要拿份例,她要银子用从商号里拿,跟家里人交待一声都不需,云娉婷要用什么,自有云傅氏为她打点周全。

    略想了想府里每月的开销,云玉昭摇头。

    “价值几千两的南海珍珠对云二小姐来说,是不是跟弹珠儿一样,一点不稀奇?”高楚阳又问道。

    “高公子何出此言?”云玉昭微微变色。

    几千两银子对云家不是大事,然,南海珍珠有银子也买不到,云娉婷身上的南海珍珠更是跟她的保命符一般,云家上下看得无比珍贵。

    十年前的云家远没今日的财势,一万两银子对云家来说不少,那珍珠更是云建业托了无数人才买到的。

    “随口说说而已。”高楚阳看出不妥,想起云玉昭对云娉婷的轻视,当即改口,为云玉昭倒上酒,笑着岔开话题,“不知云大小姐对在下有何安排?”

    云玉昭行走商场,如何看不出,心道这人对娉婷的维护真可笑,自己和娉婷可是亲姐妹。

    横竖高楚阳不肯说,回去问云娉婷便知,云玉昭懒得追问,笑着拉了新话题,道:“你是读书人,若是做账房掌柜什么的,一则有辱斯文,二则他日金榜得中名声不雅,云家的酒楼不日开业,开业那日,我会下贴约京城中的仕子到酒楼中用膳,那日你到酒楼中挑起话题,和京中仕子们认识了,以后多走动,引了仕子到云氏的酒楼清谈,为云氏的酒楼造出是读书人聚会的清雅所在之势即可。”

    “清谈?”高楚阳呆滞。

    他擅长的是经济学问,清谈那样高雅的事,让他装腔作态都做不来。

    “怎么?高公子觉得为难?”

    “不,定不辱命。”高楚阳笑道,举杯敬云玉昭,一饮而尽。

    他不擅清谈,庸碌俗气,可是,倪润之开口必清风扑面,举止自然端方,文章学问极好,与之交谈过的仕子都是推崇备至,把倪润之拉到云氏酒楼中来即可。

    谁促成了云大小姐的计划不重要,自己不负所托便可。

    下午分道扬镳了,不过,要找到倪润之没什么难的,大不了京城中每一个客栈都走一遍。

    从酒楼出来,云玉昭吩咐小厮把高楚阳送去云家的一处别院中,自己回府,进了云府后,不回凌宵楼,径自往宜亭阁。

    云娉婷不知自己赠珠之举已泄了馅边儿,此刻正歪躺床上摩挲着装有“珍珠”的荷包怔神。

    胭红的羽纱帐在恍惚里换了样,变成了湖水蓝软烟罗帐,粼粼波纹颤动,荡漾起伏,忽远忽近浓淡堆叠,罗帐外面,倪润之微倾着身,痴痴望着她。

    乌发素冠,俊逸的脸庞微显苍白,眼里惯有的温柔多情的笑意,云娉婷心尖一颤,微微喘着气,伸手去拉他。

    “娉婷,今晚我能留下来了是不是?”他欣喜,眼眸瞬间璀璨如星聚拢。

    留下来……而后……两情缱绻!云娉婷一怔,尖声道:“走,你给我走。”

    狠命推他。

    男女力气悬殊,况她病着,倪润之力气比她大了许多,但他不敢跟她撕扯,更加不会对她用强,只是不断后退。

    房门哐一声响,倪润之不见了,湖水蓝软烟罗帐也不见了,视线里只有胭红的羽纱帐,尖锐而明晰地提醒云娉婷,眼前已重活一世,与倪润之形如陌路。

    “大小姐!”门口传来莫问的问候声。

    原来方才哐地一声房门响是云玉昭推门而入。

    云娉婷急忙擦去眼泪,起身下床。

    “娉婷,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云玉昭行动如风,顷刻间已穿堂而入来到床前。

    “许是躺下了猛然间起身不适。”云娉婷强笑,日间便有些许不舒服,此时一惊一乍,更是气短声促,撑着床沿的手虚软乏力。

    自得了珍珠后,她的身体一向不错,如今这样子,难道珍珠不在身上了!

    眼见云娉婷姣怯不胜情,云玉昭又气又急,走了过来扶住云娉婷削瘦的肩膀,疾声问道:“你那保命护身的珍珠呢?可还在?”

    夜里急匆匆而来,来了就问珍珠的事,难道是……云娉婷心念电转,笑道:“自是在的,那是保命护身的东西,我一直好好收着。”

    口中说着,拿过荷包拉开束绳,探手进去,一面喊莫问过来拿一颗珍珠去研磨,等莫问走到跟前了,忽而又摆手,令她出去外面候着,看向云玉昭,道:“大姐,我身体无大碍,眼下先说要紧的事。”

    “什么要紧事能有你身体要紧。”云玉昭不悦,云聘婷不等她再次喊来莫问,沉声道:“大姐,你今日本是在一醉阁的,醒过来却在闺房中,你就不好奇吗?”

    云玉昭生性疏朗不拘细节,倒还真没想过,云娉婷这一问方想起来,不觉皱眉。

    “大姐,这事非同小可……”云聘婷细细讲了日间发生之事。

    “贼子好大的狗胆,居然敢在我身上动手脚。”云玉昭大怒,一脚踹出,床前衣裳搭架子倒地,砰一声响,上面搭着的烟紫色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长裙如云飘落,云玉昭一脚踢出后踩下,雅致的长裙上霎那间留下了一个暗黑的脚印。

    “二小姐,你没事吧?”莫问听得声响冲了进来,不知青红皂白,自家小姐的裙子被大小姐踩脏了却是看到的,登时红了眼,捡起裙子,未敢问责,那眼神却小刀子似直往云玉昭身上扎。

    “没事,你出去,没有喊你不要再进来。”云娉婷知莫问误会了,以为云玉昭在冲自己发脾气,又好气又无奈。

    “你倒是调…教的好忠婢。”被莫问这么一打岔,云玉昭怒火淡了,不知想到什么,甚至很愉悦,“这事我有数了,我会彻查的,去揪人也不需你去了,我找练子超跟我去认人。对了,商场肮脏人心叵测,这次算你机灵,恰好身边又有练子超这个练家子,下回遇到这种事,切莫插手了。今日中午那时形景,稍有差池,连你也……大姐若是出什么事,只当被狗咬了一口,你可不一样。”

    大姐心中其实对家人很好,不然,以她的性子,哪容莫问如此放肆。

    且,她情愿自个儿出事,也不想妹妹涉险!

    云娉婷想起前世云家的惨剧,心尖针扎似疼,差点落下泪来。

    “行了,别想了,你是我妹妹。”云玉昭摸了摸云娉婷的头,哼道。

    明明看出妹妹伤情感动,疼妹妹想安慰她,却说得粗声恶气。

    前世总以为大姐跋扈张扬,不把自己这个妹妹放在眼里,其实是一叶障目。

    为了大姐,也为了倪润之,无论如何不能让大姐再走上那条不归路。

    云娉婷定了定神,决定稍劝一下云玉昭。

    “大姐,那为你解药性的人名简秀,是邙州简家的人……”

    “我知道。”云玉昭打断云娉婷的话,阴冷冷盯着她:“你怎么认得简秀?”

    “我去了帽子胡同。”云聘婷定定看云玉昭,“大姐,你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你不懂。”提起帽子胡同,云玉昭避而不与云娉婷目光对视,转而落在那条染了脏污的裙子上,道:“大姐方才一时气急弄脏了你的裙子,回头给你送两条过来。”

    说完难得地笑了笑,显然不想再就这个话题谈下去。

    见她不想细谈,云娉婷无法,暗叹了口气,道:“大姐,今日之事一定有幕后主使,保不齐还会有第二次,大姐一定要小心,以后无论去哪里绝不能独自行动,最好带一个人在身边,我看高楚阳高公子还不错…”

    “大姐有数,不用你操心,敢在我们云家头上动心思那已经不是胆大包天了,是不要命。”云玉昭站起身,狠狠挥手,霸气悍然,“这件事不用告知爹和娘,我自会细细查一查,揪出幕后主谋。”

    语毕,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去,健步如风,草原上的雄鹰亦未有的飒爽英姿。

第12章 良苦() 
大姐避而不谈帽子胡同,难道真个去找那些男人……云娉婷不敢细思,转念间想起简秀,想起方才她提起简秀时,云玉昭当即变色,不觉犹疑。

    简秀姿容世所罕见,若论美貌,便是倪润之也多有不及,会不会因自己重生之故,这一世和上辈子的发展已不尽相同,大姐喜欢简秀了?

    邙州简家乃医学世家,名扬天下,简家子弟自是配得上云玉昭,可,云娉婷想起暗窑子甜腻的浓香和婉转勾人的呻…吟,一阵不自在。

    得便了,还是得触碰大姐逆鳞,打听一下劝一劝。

    “嫡亲的一母同胞妹妹从不关心,来了就骂人发火,这算什么!”云玉昭走了,莫问进来,扶起搭衣架,拿裙子拍打撒气。

    云玉昭方才气极,那一脚踩得不轻,除了灰,上面的丝绣也踮坏了,褪了线头儿,莫问一看,气得手都抖了。

    “你误会了,我和大姐说事儿,大姐生外面混账东西的气,不是冲我发火。”云娉婷无奈。

    往日她性情柔和,莫问自在惯了,没有主仆该有的尊卑,一时也不好立威,况莫问虽言语偏颇,到底是为她好。

    “你呀!就是菩萨心肠。”莫问恨铁不成钢,差点要拿手指戳云娉婷,“外面混账东西惹她生气,夜里跑来宜亭阁发火,这是哪来的理儿。”

    大姐前来可不是为了发火,云娉婷猛一下想起云玉昭到宜亭阁来的目的。

    高楚阳知道自己赠了珍珠给倪若枫,大姐今晚和高楚阳外出,回来后就来找自己,开口就问珍珠,定是高楚阳那里露了口风,只是尚没有全说。

    方才岔开了话题将大姐糊弄过去,可不能给高楚阳在大姐面前再提起。

    墙上西洋自鸣钟铛一声响,戍时三刻。

    “你去问今晚跟大小姐出去的云六,高公子宿在何处,另外,命套马车,我要出去。”云娉婷交待,歪到床上要睡下了,又飞快地下地。

    “这都什么时辰了小姐还要出去?”莫问惊叫。

    “大姐往日晚上外出的事难道还少?”云娉婷反问。

    跟大小姐相比,难道她家小姐心眼活了?

    莫问几大步冲到床前,冲得太快撞到床柱了,头上两个双环髻半散不散,衬着瞪得铜铃大的眼睛,活像戏台上见钱眼开的小丑。

    “小姐要去见那高公子?莫不是要插手商号的事?”

    这丫头不是正经主子,争强好胜的心却这么盛,云娉婷失笑。

    不等她解释,莫问风一样冲了出去。

    太平盛世,又是繁华的京城中,街上尚有三三两两行人,车轱辘在青石板路转动,嘎吱嘎吱一声接一声,云娉婷紧张地思索着,见了高楚阳要怎么说,实话说请他帮忙保密,还是巧言令色掩瞒?

    半夜里来找男人有些不妥,然事态紧急,云娉婷顾不了那么多了,让莫问去敲开门后,吩咐她和车夫在外面等着,自己走了进去。

    云家的这处别院和主宅的奢华精致不同,大开大合,进得大门是一个极宽敞的天井,两侧厢房,南面座北朝南一座五楹相连的厅舍。

    青砖灰瓦的屋宇和廊柱的雕梁画栋在夜色里看不分明,暗影斑驳,晦涩莫名。

    “你在外面侍候。”止住别院中侍候的丫环的陪侍,云娉婷自己进了厅堂。

    不待她开口喊人,高楚阳从右侧正房中走了出来。

    一袭奢丽的紫色明缎直衣,腰间银丝攒花结长穗宫绦,人靠衣妆马靠鞍,高楚阳本来便生得不错,这一换衣,扑面而来的轩昂之气,恰是前世见过的意气风发的探花郎。

    高楚阳捕捉到云娉婷眼里一闪而过的欣赏,下午受到的打击霎那间忘了,眼神又热络起来,上前两步,推了一把椅子到云娉婷跟前,又用袖子仔细拂了拂。

    如此殷勤,此时又是静夜,一股暧昧莫名流动,云娉婷一时不自在。此刻顾及不了那么多,单刀直入,道:“高公子,我此来有一事相求……”

    “施恩不图报可以理解,在下不明白,云二小姐为何那么害怕被倪家人看出来?”高楚阳紧盯着云娉婷,极是无礼。

    “我自有我的心思,高公子勿问。”云娉婷冷冷道,求人相帮,她却竖起盔甲。

    非是无礼,实是此事关系重大,对谁都不能明言。

    高楚阳眼神一黯,随即又开朗。

    “在下还有一事不明,据我看来,云大小姐阔气豪爽,那南海珍珠虽说价值不菲,想必几千两银子大小姐亦不放在眼里,二小姐为何如此害怕被大小姐得知?”

    略一顿,接着又道:“其中原因二小姐若不实言相告,恕在下不能替你隐瞒。”

    这人圆滑通透,怎地此时又如此不近人情!

    云娉婷气极,深悔自己赠珠倪若枫时,思虑不周全,没挑个无人之地,落进高楚阳眼里。

    罢了,实说便实说,总好过大姐知道,闹嚷开来,后面平生风波。

    云娉婷咬了咬牙,道:“南海珍珠稀贵难求,有银子也买不到,我身上那几颗珍珠,是我的保命符……”

    将自己小时多灾多病,几乎养不活的情状也说了。

    啌一声,似是花瓶落地的声响从房间中传来。

    “房间里有人?”云娉婷一震,粉颊变得煞白。

    “没人,是一只猫儿。”高楚阳怔了一下摇头,见云娉婷要进房察看又顾虑着不便进男人房间犹疑不定,嗤笑了一声,道:“男女授受不亲,云二小姐请回吧,你是楚阳恩人,楚阳必为之守住秘密。”

    待云娉婷出房了,却又喊住她。

    “云二小姐,你能凑到买南海珍珠的银子否?楚阳这些日子得便代为打听一下,那珠子既是你的保命符,还是再买几颗搁身上为好。”

    她不理家又不上商号,日常所费都是云傅氏打点,身边的碎银子还是云傅氏塞给她的,从没清点过,想来,最多也不过一二百两。

    云娉婷迟疑了一下,道:“打听南海珍珠就不用了,劳高公子帮我打听肖似南海珍珠的普通大珍珠,回头我送银子过来高公子帮我买七颗。”

    只买假的!

    这么说,她拿不出买南海珍珠的银子!

    高楚阳唔了一声,心头无名火起。

    云娉婷抬步离开,秋香色纻丝绫罗裙裾随夜风飘忽,起起落落,异样的缠绵悱恻,高楚阳痴痴看着,院门开合,什么也看不到了,转身进房,冷笑了数声,尖声道:“倪润之,你何德何能得云二小姐如此相待,你何以为报?”

    房间里没有小猫儿,紫楠书案前,倪润之一手撑着案面,清润的眸子没有焦距地望着眼前空旷处。

    他的脚下,乌黑的砚台碎片散落,浓墨泼了一地,有几点溅上他的白袍,月白的织缎污黑点点,将那白衬得更白,恍如丧衣。

    高楚阳满腔怒火,新仇旧怨,恨不能狂殴倪润之一顿,瞥得一眼,蓦地泄了气。

    最了解一个人的,有时不是他的亲人,而是仇人。

    高楚阳以超过倪润之为人生目标,虽没往来,却比谁都了解他,只看得一眼,便知云娉婷赠珠一事,他事先不知情。

    便是不看倪润之当下情形,以此前对倪润之的了解,也知他不是那种贪图便宜且知恩不图报之人。

    “云家的情形你不知道,云二小姐虽是小姐,依我看着在家中无甚地位,方才你也听到了,她迟疑踌躇,显见凑不出另买珍珠的钱,那珍珠是她的保命符,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需得尽快买几颗珠子回来让她搁在身上。”高楚阳颓然,在椅子上坐下。

    倪润之脑子里思绪翻滚,百思不透。

    萍水相逢,在她赠珠之时,倪家人只跟她见过两面,小妹冲撞了她的马车令得她毁容,自己前往药店中被她冷言讥讽,说不上交情,怨倒是有些许。

    那珍珠是她的保命符,她却不求回报相赠,究竟为何?

    高楚阳等不到回应,怒道:“眼下如何是好?宁信其有不信其无,保命符片刻离不得身的。”

    倪润之如老僧入定,无声无息,灯光摇曳,俊逸儒雅的脸庞在灯影里透着迷茫之色。

    许久,倪润之突兀地问道:“楚阳,我的字是不是毫无出采之处,轻易便模仿得来?”

    “你的字轻易模仿得来,你便不是路州年轻一辈中第一人了。”高楚阳恨道。

    即便不甘不愿,亦不得不承认,倪润之人物高华,博学多才,写出来的字更是秀逸生动疏朗通透,人皆不及。

    不是自己孤高自许!

    那云二小姐写得出一手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字,想来是之前见过自己,芳心暗许了。

    路州城中惦记着倪润之的女子不知凡几,到倪家提亲的每年有许多,倪润之往日只觉烦躁,此时,想着云娉婷喜欢自己,没来由的,不只不厌烦,心头还有几分温软。

    家中无甚积蓄,母亲房中的首饰典卖了也没有两千两银子,想必,云二小姐赠与的珍珠没有全部研珍珠粉吃了,尚有余下的,母亲拿给自己置买田地的银子就是余下的珍珠换来的。

    只不知母亲拿去典当了还是卖了?

    若是典当的,将田地变卖了再赎回来便可。

    “我明日回路州一趟,今晚我听到你和云二小姐对话一事,别给她知道。”倪润之微一思索,有了主意。

    “我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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