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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媳-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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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给的药还真管用,不过两三日秦漫的病情就好转了,能开口说话,身子也没那么虚了。尤子君看在眼里,心里也是欢喜的紧,不知不觉地他对这位小夫人上了心,似乎比沈姑娘还能让他牵挂了。

尤子君原想让秦漫再休息个几日才去水井挑水,可秦漫执意不肯。秦漫心里也是有自己的算计的,这等身子好转原本是尤子君对她的体贴,也是尤老爷的宽容。如今她也好得差不多了,若再拖延着不去,那些个姑娘必定要暗地说些闲话。

姑娘们也都是与自己在一个屋檐下的人儿,她可不想因此而落人口实,招致忌恨。所以她这日一大早便起了床,换了朴素方便的衣裳,叩拜了尤老爷之后便去管事的婆子那领了水桶与扁担,往水井那边儿去了。

按照规矩,秦漫身边是不能有一个人随行的。这不过也就是防止新妇偷懒,借他人之手导致夫家蒙难而已。幸得那新妇挑水所用的水桶与扁担都专门打造得比平日所用小了几号,也还算是颇尽人情的,知道这缠足女人无法做甚么体力重活儿。

头天尤苦便带了秦漫去认路,秦漫也自是记住了通往水井之路有几个转角,这时便挑着空桶出府了。但未等她走几步,突然就听有脚步声匆匆来了,她便转身去瞧,却见是尤子君。

秦漫讶然道:“夫君?夫君怎么来了?”

这几日尤子君都宿在颐院,也是秦漫怕自己的风寒传染给他,才委婉要求的。假使他被她给传染病了,那她可就要招老太太和尤老爷恨了。毕竟尤子君是老太太与尤老爷的心头肉啊。

尤子君原本是打算早早便来见秦漫的,谁知在沈姑娘那边儿耽搁了会儿,他还几乎便赶不上了。此刻见着秦漫,他才松了口气,道:“夫人,我原是要来嘱咐夫人几句的。”

“夫君请说,妾身听着。”秦漫便放下了扁担,搁在水桶上,微微欠身听着。

尤子君也知这是在外头,这些个礼数不能丢,便也没伸手去拉她,自顾自地说道:“夫人一次莫要装太多水。一来夫人身子单薄,怕是吃不消;二来井中清泉神圣,此举视为贪心,要使神灵怪罪。这些个规矩也不知夫人知晓不知晓,不过我就怕夫人不知,到时要落了罪了。”说到后边时,他的声音愈发低了下去。

秦漫瞧见他言语中的关心,心头自是一暖,便低下头道:“多谢夫君提点,妾身在此谢过。”其实老太太早已遣了房里的宋婆子来告诫于她了,不过她也不打算说破,否则便辜负了尤子君的一番心意,使他尴尬无颜。

“那夫人去吧,万事小心。”尤子君笑道。

秦漫欠了欠身,见他转身往回走了,方才重拾扁担置于肩上,晃荡着两只水桶往水井边上去了。

适才尤子君那句‘万事小心’让秦漫生了几分警觉,总觉得尤子君似乎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似的。不过她一路想着,也就觉得那些人会使了什么诡计来使她落个罪。这个想法一落定,她不由得对前三房夫人有了几丝同情:她对着这一大家子都有些吃力,只怕那前三房夫人更是痛苦的,也难怪两死一残了。

她沉住气,若无其事的往前走着,警惕度却上升到了最高点。不过一路无事,到了水井边上也没见什么异常。但她可不认为危机就这么过了,虽是一边打水,也还是一边注意着周围动静。

紧接着秦漫的手便一顿,秀眉蹙了起来。她是往一旁挪动了一下,原本是要换一只桶去打水,却不曾想那地面有什么东西,致使她的脚被刺了一下。

秦漫忍着痛,依旧是将水给打了,又将桶稳稳当当的给放在了地上,方才着眼去瞧那地面上的东西。不想,那地面儿上是一些不知名的硬刺,似是从山野间采来的,整齐的排列在泥土中,等待着人一脚踩上去。

不用看,秦漫也知道那硬刺扎了自己的脚,且在那鞋底呆着。她神色平静的试探着将脚掌落地,却疼得她倒吸一口气。这若要是一路走回去,只怕那刺会越埋越深的,恐怕难以弄出来。

秦漫扶着水井边缘,不经意的四下瞟了瞟,却也不曾见到什么可疑的动静。这地面的硬刺,也不知是哪个有心人给种下的,偏生昨日她来水井边与尤苦围着水井走了一圈,也不曾发现。

半晌后,秦漫微微一笑,受伤的脚便踮着脚尖微微搭了些力,配合另一只脚往一旁挪动,在离水井不远处的大石头上坐了下来。她大大方方的将那三四根硬刺给拔了出来,见那本就浅薄的鞋底染了些红色,也知是脚板被刺穿流了血。

原是为了走路轻盈而穿上了这双底子浅薄的绣花鞋,却不曾想方便了敌人。秦漫着实在心底叹了叹,又瞧见一旁有些绿色植物,便揉烂了一些叶子打算用来止血。因脚伤而步履不稳洒了水使神灵怪罪也是一罪,在井边脱了鞋亵渎神灵也是一罪,她倒是不会亏待自己的。

不出秦漫所料,在她刚将裹脚布解开时,一个眼生的丫头窜了出来,夺过她手里的裹脚布便退到了一旁去。

虽是有些眼生,但秦漫仔细瞧了两眼后又记得这是尤姑娘院里的下人,前次尤姑娘来给她见礼时,这丫头便跟了一路的。

“少夫人可知水井是不容玷污的,贱婢也是大感意外,少夫人竟在井边脱鞋,还解了裹脚布。”那丫头笑道,却是得意的笑。

秦漫望也不曾望她一眼,自顾自的将揉烂的叶沫涂在伤口上,又慢条斯理的穿上了鞋。她掏出手帕擦净了手,方才抬头看着面前的丫头,也只管看,不开口。

那丫头原本是得意的,却不见少夫人脸上有丝毫的慌乱,心下便有些奇了。但秦漫不开口,她也不作声了。仗着有少夫人把柄在手,她鼓起勇气与秦漫对望。

不多时,那丫头便败下阵来,不自觉的移开了目光。

秦漫这时才问道:“你……是尤姑娘院里的吧?叫什么名儿?”

“贱婢名叫春桃。”春桃还是懂规矩的,虽说是打算去老爷面前告少夫人一状,但此刻她还是乖乖的回话了。

秦漫低低地‘哦’了一声,似是敷衍着春桃,接着便站起身来试脚力。那刺儿没了,即便是用些力道走路,伤口也还不算太痛。她便很自然的去了水井边,挑了那两担水往来时的回路走。

春桃急了:“少夫人不怕贱婢去告状?”她也不是不会察言观色的,这少夫人的确是不惧怕这事被告发。不过,少夫人倚仗的究竟是什么?

秦漫顿住了脚步,回头道:“春桃要告我什么?”看来她先前的感觉果然不错,尤姑娘虽看起来也温婉有礼,但却是内外不一的人。此刻遣了这春桃来捉她的把柄,是要牺牲春桃呢,可叹这春桃还不知厄运已经悄悄降临。

春桃扬了扬手中的裹脚布,道:“自是告少夫人在井边解下裹脚布一事,少夫人怕是还不知这亵渎水井之人的下场,贱婢也不惜为少夫人解说一番。也是贱婢从上辈儿人口里听来的……”

秦漫静静的听着,春桃说的是一个被认养的童养媳还在裹脚的时候去井边背水,为了方便行走山路她在井边整理自己的裹脚布,不巧被正在路边的丈夫看到,被活活的打死在井边的故事。

“少夫人如今可明白了?”春桃见秦漫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由得一阵忐忑。按理说,少夫人该害怕才是啊……

秦漫垂下眼,实在是不想与一个蠢笨的丫头多费唇舌,但她又不得不寻找时机与她解释一番,不然受苦的只有她与春桃罢了。

春桃见状,以为秦漫是有些害怕了,便作势要回尤府:“贱婢先行一步,少夫人随后等着消息罢。”

只不过春桃才踏出两三步,便被后边的人用布条狠狠的勒住了脖子,一时之间来不及反应被拖翻在地,只能双手扯着布条,口里却是发不出什么话来了。

秦漫早便察觉到暗处有人,此刻一见却是尤苦,小惊了一番。而在见到尤苦的举动后,她更是放下挑着的水桶,奔至尤苦身边劝阻:“尤苦,快快放手。”

尤苦却是执意的下了狠手,直勒的春桃翻了白眼。她暗中跟着秦漫,见秦漫果然被陷害,又见春桃要去老爷跟前告发秦漫,便心一横解了自己的腰带要将春桃给害了去。她愈是知晓这罪名的严重性,便愈是不能饶过春桃性命。

在尤苦看来,害了春桃然后挖坑埋了去,尤府也不会因为一个婢女的失踪而大加追究。再说那尤姑娘更是不能说春桃暗中跟着秦漫想要害人,也便无法质问任何人。最后这事儿便会不了了之,只当是春桃私逃了去。

“尤苦快放手,否则我赶了你出静宁院去!”秦漫逼不得已,只得出口威胁。原本这事儿是无须武力解决的,这春桃也还是被人利用而已。

尤苦不得已松开了,不过此时春桃已经是晕厥了过去,只差一点便没命了。

正文 第二十三章:说服

秦漫四下瞧了瞧,确定没有其他人后方才松了口气。这事儿不管谁对谁错,只要一捅到尤家男人面前,便只有女人错的份儿,凡是有牵连的女人怕都是要受罚的。想来,那春桃是被尤姑娘利用了。

不过她又有些觉得奇怪,尤姑娘看起来并不像这么心急且外露的人,怎么会派了自己院里的姑娘前来做这等事?

现在却不是思考这前因后果的时候,秦漫便收了心神,吩咐尤苦道:“我们去个僻静的地儿,尽快将这事儿给解决了。”她还得挑了水往府里去,府里怕是有人在等着呢。

尤苦这时倒冷静了,便听了秦漫的吩咐将春桃拖到不远处僻静的林子里,又在秦漫的示意下死命掐着春桃的人中。等到春桃呻吟了一声,尤苦才松了手,往一旁站着去了。

春桃惊魂未定地看着面前的人,颤抖着声音道:“少夫人……少夫人竟想杀人灭口?”

在春桃看来,尤苦就是秦漫的人,既然尤苦出手想勒死她,那也必定就是秦漫的主意了。她此刻其实还是怕的,毕竟她心里也明白:若就在这荒郊野外的死了,那她可就真要成个孤魂野鬼了。

秦漫笑了笑:“若真是这样,你现在还能活着?”说到此她看了尤苦一眼,尤苦的这番举动也确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她是想不透彻,因为她对尤苦没施过什么恩,尤苦应该还不至于到对她推心置腹的地步,更勿论为了她而杀人了。

春桃忍不住往后退了少许,防备的看着秦漫道:“少夫人想怎样?”

既然少夫人不想杀她,必定是有求于她。为今之计,只有先用谎话稳住面前的两人。等她回了尤府,自然也会按原来计划揭发少夫人的。春桃在心里暗忖着。

秦漫的时间有限,便也不拐弯抹角了:“我只是想用几个字提醒一下春桃:下罪,上同。不知春桃是否熟读族规了?”说罢她便微微笑着,仔细注意着春桃的反应。

春桃猛地将眼睛瞪圆了,少夫人这话……

族规里是规定了女眷中,若下人犯严重错误,上头也一并处罚的。这是尤闵壕定下的,原本是为了防范主子使唤下人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儿,事后又将责任推到下人头上去。因为下人的命运也与上边儿紧紧牵着,也倒还不曾发生下人故意做错事去陷害主子的事情。

“若春桃还不明白,我就索性将话说得明白些。”秦漫捻着一串草环,轻轻地说:“春桃去老爷或少爷面前告发了我,我自是死罪一条,而春桃怕是也脱不了干系吧?就算春桃自个儿不怕死,不过春桃一心为主,那么上边儿的那位姑娘……不知又会有什么下场呢?”

春桃一时间冷汗涔涔,她差点害了……害了姑娘啊……

这都怨她,无事去听什么风声!若她本就不知道水井边有野刺的事儿,她便也不会悄悄告诉姑娘,姑娘也就不会想趁此机会整治少夫人了。

别人都以为她是尤姑娘院里的,可老爷和少爷是知道底细的啊。少夫人这事儿一被揭发,到时落难的可就不是尤姑娘,而是她家的姑娘了。

春桃顿时捶胸顿足起来,鼓捣了一会儿又翻爬过身,对着秦漫磕了几个响头:“多谢少夫人提点,否则贱婢犯下大错了。少夫人放心,贱婢什么也不知道,这便回去伺候姑娘去。”

秦漫心里也落了大石,便道:“如此甚好,你去吧。”

等到春桃匆匆离去后,秦漫才拿正眼瞧着尤苦,直瞧得尤苦垂下了头,方才叹了口气,却也是不说话。

尤苦心里直打鼓,她原本也是一番好意,谁曾想少夫人却早已成竹在胸,自己倒是多事了。不过她心底还是对此事有怀疑,怎么会是这样一个莽莽撞撞的丫头来陷害少夫人的?愈是露出破绽,她反倒不信,因为那些人害她的时候,可是精密部署,一点破绽也瞧不见的呢。

“尤苦,今日多谢你了。不过你私自出府万一被人发现,你与我可都要挨打的。还是早早回去吧。”秦漫斟酌了一会儿,决定还是什么也不问了,反正尤苦不能说话,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再说,当务之急是要将三担水给挑回去,她还得来回好几趟呢。

尤苦闻言,伸手将藏在怀里的一小包糕点拿了出来,递与秦漫瞧。

秦漫一瞧便笑了,这尤苦倒还不是那么笨的。这是当地有名的小吃,老太太最喜了。尤苦定是借了这理由,将老太太房里婆子的差事给抢来做了,也难怪她独自一人出府,却不担心被人瞧见了。

尤苦见她明白了,便冲她打了两个手势,告诉她自己要走了,而后迅速的沿着小路回尤府去了。

秦漫见着尤苦离去,才转身往前边儿大路走去。等到了水桶前,她才忍着脚痛将两只水桶挑了起来,打算在天黑前将三担水给挑回去,免得又要落人口实。

再说春桃偷偷打后门儿回了尤府,没去尤姑娘院里,却到潘姑娘院里去了。

“怎样?可有抓到证据?”潘姑娘倒是早等在房里了,一见春桃便赶紧上前问道。上一次没能给那小少夫人一个下马威,这一次却是要给她点颜色瞧瞧的。

春桃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方才将潘姑娘拉到里边儿去了。她在被尤苦勒脖子时便被夺去了裹脚布,自是没有什么证据的。不过尤苦即便是没有夺去,在听了少夫人那些话后,她也得主动还给少夫人的。

“姑娘,这事儿揭发不得。姑娘还是莫要起这些心思,好好伺候少爷的好。”春桃又往房门口瞅了瞅,这才低声道。

潘姑娘恼了:“这却是什么原因?怎地你出了门回来便不同意了?原先也是你自个儿来告诉我的不是?”

春桃脸一红,却是错事被姑娘给说中了羞红的。

原本春桃也是听见尤姑娘在院里叹气,方才开口问了。尤姑娘只道是听说了哪位姑娘在水井边种刺,要害少夫人受伤,却不知该不该跟少夫人提醒一声儿。

春桃一听便喜了,这少夫人一受伤,水可就打不回了。即便是少夫人忍痛打回了水,只怕半路也要因脚伤而洒上一些,这可是挨板子的罪呢。

劝说完尤姑娘守口不言后,春桃便匆匆给自家潘姑娘报信儿去了。谁知潘姑娘却比春桃更狠,直想让秦漫护脚伤而在井边脱鞋,如此便可治她个亵渎神明的罪。这罪在尤家可不轻,不是挨几板子便能轻易过得了关的。

春桃也不曾想到别的,只是姑娘这么吩咐,她便这么去做了。一路跟踪,却是空欢喜一场。她从中似乎隐隐觉察到什么不对劲,但一时半会儿却也说不上来。

“姑娘,那少夫人是有恃无恐的,但她说得却是十分有道理。”春桃便将其中利害关系分析与潘姑娘听,自个儿心中也是在叹着气。若姑娘能多几分心机,她也不会到如今还不能回姑娘的院子了。

潘姑娘此时自己也是吓了吓,她只是想害新来的少夫人,却不是要将自己也一并害了去的。复而又听见春桃说起水井边上发生的事情,她着实担了些心,眼神老瞟着春桃的颈项。

等到春桃将事情说完,潘姑娘便去柜子里翻出了药膏,递与春桃道:“你这颈项上伤口,若被人瞧见又是一阵好问,赶紧抹药给愈合了去。”

春桃原本见自家姑娘拿药心里暖暖的,却又因后来的这一番话凉了心。姑娘赠她药膏却是怕这事儿败露,并不是关心她死活的。她低低的应了一声,拿了药膏便不说话了。

潘姑娘却是没发现春桃的异样,自顾自地说:“这药膏是前些日子少爷赏我的,据说药效奇好。我前些日子扭了腰也没舍得用,还是给你了。或许这东西,别人拿去了我倒不心疼,自个儿用便心里边不舒坦。”少爷倒是经常赏她东西,只可惜那神情却是万年不变,着实让她沮丧。不过她相信其他姑娘也有此烦恼,只除了那沈蹄子罢!

“姑娘,贱婢怎么敢……”春桃急着就要将药膏还回去,却被潘姑娘又塞了回来。

潘姑娘跺脚道:“一家人怎地说两家话!尤姑娘不知道你的伤,自是不会准备药膏的,我手里有自然是要给你了。”

春桃没来由的就眼眶红了,姑娘还是待她好的,她之前不该如此猜测姑娘用心的,姑娘也不过是不愿再被人欺负罢了。她心里感激,说出的话也就带了几分哽咽:“谢谢姑娘……”

“怎地有些要哭了的迹象?”潘姑娘讶然看着春桃,确定自己没看错后方才恨恨地道:“是不是尤蹄子待你不好?看我不骂她去!”

“不。”春桃慌忙拦住她:“尤姑娘待贱婢极好,极好的。”

说到那后半截时,春桃却没来由的心中‘咯噔’一声响。尤姑娘待她好倒是没错的,只不过……似乎太好了些……

正文 第二十四章:话中有话

秦漫脚伤的事儿,与谁都没有说,她也嘱咐尤苦不可告诉尤子君。只不过是私下上了些药,接连几日她便带着伤去挑水。至于尤子君,按规矩在她给夫家带福的这几日,是不可去她房中的,便更是对她的伤不得而知了。

她倒不是不爱惜自个儿的身子,只不过这些日子以来将这尤家看的太过明白,知晓自己受伤这事儿捅出去有害无益。纵然她是忍着疼痛挑水的,也会有人污蔑她洒了水或是怎么地。

到了第四日,秦漫的所有新妇礼都过了,便真正成了无所事事的少夫人。尤府里也不曾让女人管理什么事务,她便只有好好照看那本族谱了。

秦漫想到那尤老爷常年忙碌在朝野,而尤子君又掌管着钱庄生意,再加上老太太一心向佛,尤夫人又似乎精明不足……这尤家大大小小的事情,莫非都是由那位尤管家在打理?

那尤管家她倒是了解了一二的,他是尤老爷的父亲尤闵威在尚未得子前,从关系较好的堂弟家过继来的一个儿子,名尤世玮。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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