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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洪川,要么绕过青云山,像河阳城,草庙村这里的百姓都要跑十多天,要么就是翻过青云山……这条路比起绕过更为艰难,在青云山上攀行,至少月余才有往返。
而林动,一个白天,以一个凡人之躯,一来一回。
这可都是剑仙才有的本事。
见识不多的张小凡可没有想那么多,低着头说道:“老师要刷锅的话,草庙村就有水,村子南边的水井现在干了,村人都在用西边的水井,那个水井水源最好,水也甜。”
林动摇摇头。
这张小凡真是天真的很。
炭火烧的很旺,锅里面的水不一会儿就沸腾了,林动在随身空间里面拿出料子,在架子上面再支起烧烤,这一次吃的鱼并非是随身空间携带的,而是林动在洪川那里抓的,也是这有名的“寐鱼”。
据说这寐鱼出产在南方的诸钩山,道玄路过那里的时候,凭借法力,将那里的鱼运转到了这里,随后渐渐繁衍,林动白天在洪川的时候,但见那里已经是寐鱼成群了。
“老师。”
张小凡低着头,小声说道:“惊羽今天去青云山了,我跟着你学本事,能不能也像惊羽那样,在天上高来高去?”
或许是孩童的攀比之心,总之,张小凡现在的目标,就是想要进入青云,和林惊羽那样,让家里也受到别人的崇敬,也能够在半空中飞来飞去。
“当然可以。”
林动翻烤着寐鱼,说道:“这就是今天晚上的课程,你切记得,今天晚上我教授给你的东西,主要就是【】,这个,是一切的根本……”
林动讲解起来东西,比起许多所谓的“名师”都要简单清楚的多了,将一个“”的演变,道的运转,由浅入深,一点点的讲到了张小凡的心里。
万物运转,物物太极,水汽演变成云,云层转化成雨,雷鸣轰爆,地脉转移,山洪暴发,火山倾泻……
随着林动的话,张小凡似乎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里面,他一个孩童就站立在半空之中,看着天地的演变。
滋润大地的雨水是。
轰爆古树的雷电是。
席卷大地的狂风是。
前所未有的深入这个天地,往昔懵懵懂懂看到的一切,这个时候都分外明晰。
不觉间,天色已经大亮。
张小凡精神抖擞,不见一点疲惫,看到林动站起身的时候,直觉感到这一次的仙缘要就此结束,不觉就泪流满面。
“好孩子。”
林动按着张小凡的头,说道:“你和青云门大竹峰的田不易有师徒之缘,这本来是需要你付出极为沉重的代价,才能栖身于他的门下,但是现在不必了,你就在家里好好等着,明天的辰时,就会有青云门人将你带到大竹峰,得此仙缘,希望你能够保持本心,须知:天道无亲,为善是与。”
好好的告诫了一番张小凡。
林动看向那草庙村里,林惊羽成为青云门人的喜气尚未散去,而一夜不见张小凡,张父,张母正在村里面奔走,喊叫。
微微出了一口气,林动迈步向着草庙村里面走去。
是时红日出现,天上有彩云出现,喜鹊喳喳作响,草庙村民多数宿醉未起,少数的几个聚在一起,说是梦到了枯木开花,稻田里面禾生双穗,所谈都是祥瑞吉兆,及至看到了林动出现的时候,这些村民一脸惊讶。
“我是行路人,志在果道真,而今去路多坎坷,父老乡亲们,谁有竹杖,舍我傍身?”
第六章 枯井生泉,引水洪川
草庙村的村民面面相觑。
“小兄弟。”
村口一个年龄稍长,面容和善的人走上来,对林动说道:“小兄弟,青云的仙人们都在找你,昨天你去了什么地方?”
对于这一点,林动并不答,反而看着这村民问道:“老人家,你家里有竹杖吗?”
竹杖,就是竹竿做的手杖。
青云山上盛产竹子,就在这青云山下,也有颇多的竹子,平日里村民吃竹笋,或者闲暇无事的时候,也会砍上几根,平常生火做饭都用得上。
若说竹子,每个人家里都有那么几根。
“家里倒是有几根,不嫌弃的话,你先随我到家里看看。”
这村民挠挠头,说道。
他们这些村民摸不准林动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神仙找他,是坏是好都不知道,但是不管好坏,他们只是普通村民,不能得罪。
林动随着这村民往他家里去,后面跟着一些村民围观看热闹。
低矮的院落,矮小的房屋,林动走进这院落的时候,还特意的弯了腰,及至走进了院墙里面,林动不用垫脚,就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的一切。
“就是这些了。”
这老农抱出来了一捆竹竿,粗细长短都是不一。
林动弯下腰来,伸手扒拉,一边扒拉,一边说这个太粗,那个太细,这个太短,那个太弯,终于是在里面找出来了一个,挥手一甩,这竹竿就碎成两断。
“老人家,你的这些竹竿都不行啊。”
林动抱手说道:“我这一去,可是要上山打虎,入洞御蟒,若是要了你这样的竹子,岂不是要害死我!”
这话一说,让周围的老百姓们左右对视,最终在这里面又出来了一个老农,说道:“小仙长,你要去打蛇打虎,何苦在我草庙村里面来找竹杖,我们这里都是凡俗之地,岂有仙长要找的打虎的杖子。”
村民们的竹竿,虽然也都是在青云山砍下来的,但是山脚下的竹子和青云山的竹子还是有差别的,虽然质地算是坚硬,但说打虎,那真是呵呵。
“有的,有的。”
林动确定的说道:“就在这个村子里面,一定有我要的竹杖,烦劳各位乡亲父老找一找,免得我葬身异兽口中啊。”
草庙村民互相对视,最终还是去给林动找这竹杖。
长短粗细,找来找去,整个村子几乎都翻遍了,所找到的杖子没有一根让林动如意的。
“你这人,不识好歹!”
村民里面有暴脾气的,这个时候已经怒上心头,指着林动的鼻子怒声说道:“你到我草庙村里面要竹杖,烦的我们一个村子的人都为你忙碌,至此还没有去农田干活,现在这村子里面没有杖子了,你走吧!”
寻来找去,都找不到让林动合适的杖子,这村民干脆就撵人了。
什么能得罪不能得罪,现在这些都被他抛在脑后。
“有的,有的。”
惹怒了这个村民,被人指着鼻子驱赶,林动一不红脸,二不发火,但是仍旧坚持的说道:“有的,这杖子和我有缘,就在这草庙村里,你们再耐心一点,好好想想,你们一定是知道的,可怜可怜我这行路人,把它拿出来吧……”
看林动这幅模样,村民也是无奈,四下左右观望,也真不知道林动所说的竹杖究竟是怎么要求的,更不知道如何将这个原本是“仙人”现在是无赖的家伙给赶出去。
“唉?说起来,我记得老张家里有一根竹子,是老张卖给青云仙人木柴的时候,那仙人和老张打个赌,把手中的竹竿输给了老张。”
一个村民突然想到老张,说道。
“对对对,你这一说老张,我也想起来了。”
另一个村民说道:“老张确实有一根黑色的竹竿,一掌之握,平常不是作为扁担,每天都在村子这边挑水吗?”
“是是,据老张说,那天他卖柴的时候,那个买柴的仙人还很年轻,在收钱的时候,非要先打个赌才行,说是赌老张的柴是单数,是双数,结果猜错,就把手中的竹竿给了老张。”
所谓的老张,就是张小凡的爹,而和他打赌的那个人,则是青云门大竹峰的杜必书。
“现在老张在哪呢?”
村民们左右环顾。
“干脆我们就到他家,把这事情给老张说明白,看老张愿意不愿意将这竹杖舍出去。”
村民们在一边商议,讨论,而后一并向老张家里走去。
林动迈步紧随其后。
转过了这还显泥泞的道路,林动就随着村民们来到了一处石头砌成的院墙,茅草堆积的房子面前。
随着村民们的叫喊,这老张打开门来。
面容也是老成木讷,看上去昏黄饥瘦,手指关节颇大,一手老茧,非常粗糙。
“竹杖啊。”
这老张听到之后,犹豫一下,说道:“这竹杖是青云仙人给的,斧凿刀削都少有损坏,偏偏又极有韧性,平常我挑水,能够省不少力气……也罢,一根竹杖给了便是。”
他现在要忙着教育夜不归宿的儿子,实在不想要在这些问题上面多纠结。
老张转身回到房间里面,三下两下,将原本作为扁担的“黑节竹”给拿了出来。
这黑节竹,盛产自青云门的大竹峰,属于青云门大竹峰弟子入门必修的功课,进入山门,就要砍伐黑节竹,被大竹峰的六弟子杜必书给输了出来。
黑节竹质地坚硬,韧性极佳。
林动接在手中,不胜欣喜,说道:“好好,有此一竹杖,今后草庙村里寿命长,灵泉出地上,鱼淌稻花香,伸手福运来,垂手财宝至,恭喜了。”
对着这些村民,林动拱手。
“你这人,得了个竹杖,就净说一些吉祥话。”
之前斥责林动的那个村民说道:“现在这杖子已经有了,你可以拿着去打虎擒蟒,走吧走吧。”
林动的风度,比起昨天高高在上的仙人们差的远了,现在这村民已经不再将林动当做是仙人,而是当做是骗子了。
很可能就是骗到了青云仙人的头上,才会有仙人下来查询,捉拿。
“要走,要走。”
林动拿着竹杖,一伸手就抓住了这个老张,说道:“但是总得让你们看看这灵泉,福报是出于什么地方。”
说话的时候,林动抓着老张已经走了十多步,饶是这老张农活出身,被林动这么一抓,也只能跟随着林动亦步亦趋。
后面的村民见此情况,也都随在林动后面,自村子里面行走,很快的,就来到了村子的南边。
村南的有一口草庙村的枯井。
“这里哪有什么灵泉?”
老张不太耐烦,说道:“你快让我回去,我那儿子这两天皮,必须要好好教训才行。”
“呵呵。”
林动笑笑,松开老张,站在这枯井之前,说道:“灵泉就在这里。”
老张转身欲走,却被身边的村民揽着,一众人凑过头来看,这井早已干枯,这本是他们都众所周知的事情,此刻凑过来看,只见下面荒草丛生,哪里有半点灵泉的影子?
“踏踏踏。”
林动用竹杖在井边敲打三下,说道:“你们再看。”
村子的村民不明所以,再凑头看,但见这早已经干枯的井底,随着林动敲击之后,这井里面像是开了泉眼一样,咕嘟咕嘟的就往外面流水,这井本来有两丈,随着这水的出现,仅仅不到盏茶的时间,水面已经和井面平齐。
井水透彻如镜,在村民的视线中,但见这井里面又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游鱼。
有巴掌大小的鲤鱼,有一尺来长的鲶鱼,有黑色的寐鱼,有红色的红三鱼……
这些鱼在井水里面游动,时而碰到墙壁转身,时而直接穿墙而过,更时不时的,能够在这里看到成群的鱼穿梭而过……
草庙村的村民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
有风吹过,井面的水花现出一层又一层的波纹。
老张伸手,感觉这井水冰凉,而后捧了些水,一口喝下,只觉这井水甘甜解渴……
眼前发生的神迹让他们难以相信,也根本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只能够就这样,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看着这个奇迹在他们眼前出现。
“水是青云山**,鱼是洪川无主鱼。”
林动指着这口井说道:“今后只要青云山不倒,洪川水不干,游鱼不绝,这井水就取之不尽,游鱼吃之不绝,引这流水灌溉田地,可保草庙村年年丰收。”
“这草庙因水而活,风水因此而改,地脉因此而变,今后这草庙村,才能够算得上是人杰地灵!”
一边说,一边走,林动几乎走出了他们的视线,声音还如同在他们耳边说话一样。
“神仙!”
“神仙啊!”
在这里的草庙村民立刻就要争相跪拜,脸上一脸狂热。
青云山上的神仙,仅仅只是在高来高去,可是这个出现在他们身边的神仙,却在这井里面引了洪川之水,三下敲打,改变了这里的风水,并且确保他们今后安康。
这才是真正的神仙中人。
“莫跪莫跪,跪了就不灵了。”
林动最后一句话飘在他们的耳边,制止了这些草庙村人的下跪。
第七章 张小凡拜师青云山,林仙人途径太平镇
青云山下,草庙村中出现了神仙,枯井点出泉水,内里出现游鱼,这种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十里八乡,就连在高空中掠过的青云剑仙也都在此停顿,探明白事情,查看了泉水之后,一个御剑回到山门,以此禀告师尊。
不多时,那青云山上剑光闪烁,在碧天之中冲下来数道剑光。
当先之人身穿墨绿道袍,仙风鹤骨,正是青云门的道玄真人,而随着道玄真人之后,则是两道,三俗,一女子。
这两道士分别是青云门的首座苍松道长,天云道长,而俗门弟子则是大竹峰首座田不易,风回峰曾叔常,朝阳峰商正梁,至于这女子,则是青云门小竹峰的水月大师。
骤然听闻了草庙村的变化,道玄真人召集首座,商议之后,一并来到了这草庙村中,观看这灵泉如何。
烈日在天,这井水正在往外冒着寒烟。
林动引水处,是青云山阴的洪川,那里常年不见太阳,水质极寒,而这井水不断翻腾更换,是以这寒性不改,在这阳光下面袅袅升烟。
而这些让十里八乡闻讯而来的百姓看到,几乎以为是泉水从天上来的,争相的挑回家,而这泉水不管怎么取,始终都是和井口平齐,更有些人来到这里,说是要购买这里的鱼,对于这些,草庙村人都不敢擅作主张,也不会因此而收人钱财。
待到村民们看到这天上的神仙飞下,四散退让,有些则上来行礼。
道玄真人走上前来,在这井边一看,水质清澈见底,下面的游鱼也清晰可见,在这成群的游鱼里面,道玄还看到了寐鱼的影踪。
这寐鱼是诸钩山的特产,距离此地有千里之遥,是道玄成为掌教之后,途径诸钩山,在那里带来了鱼苗,在洪川之中繁衍生息,才有了现在洪川左右能吃的寐鱼。
探手一伸,道玄启用太极真法,轻飘飘的就抓出来了一只寐鱼,上下打量,审视,随后又放归泉中。
“好手段,好手段。”
道玄真人叹息一声,审视四周,说道:“这当真是无上真法,将这草庙村和洪川做出【局】来,一改这草庙风水,又引这灵泉灌溉,此等手段,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林动引这洪川水,使用的是九天玄女所授,奇门遁甲四千零九十六局里面的本事,这等天书,就算是在大千世界也是少有所见,道玄真人他们岂能得知。
只是这种改地脉,定风水,引灵泉的本事让他们太过匪夷所思,几以为是神仙手段。
“老人家。”
道玄对于村民恭恭敬敬,不拿架子,拱手问好,说道:“这赠予灵泉之人,和我青云一门渊源颇深,您可知道他往何处?”
这村民得到道玄真人这等人物施礼,惶恐不已,听闻此问,连忙说道:“那神仙拿着竹杖飘然远去,我们凡人如何得知?”
道玄微微摇头。
这人就如同神龙一样,日前普智大师传讯,说是有青云别脉,道玄本以为是好事之徒,拿着青云名号胡作非为,及至看到了苍松送上来的铜钱,才知道可能素有渊源,今日再见这等手段,道玄钦佩非常,恨不得立刻找到林动,坐下洽谈,分说渊源。
道玄又问神仙化竹杖的事情。
“说起这个竹杖,也是青云仙山上面流传下来的。”
这村民立刻说道:“是我们村子里的柴夫售卖木柴的时候,和仙人打赌,那仙人输给了他一根竹杖,之前都是用作扁担,仙人来化的时候,那家的孩子正不听话,老张也就忍痛将这杖子让了出来,这才有了草庙村的造化,现在老张随着村长去了河阳,要找到一个高明的师傅,将神仙的相貌雕刻出来,放在草庙里面祭拜哩。”
点化灵泉,又在草庙里面住宿过,村民们就准备将林动塑出像来,放在草庙里面供奉祭拜。
“仙人打赌,输了竹杖?”
道玄一听这话,连忙又问:“这从何说起?这竹杖又是什么模样?”
跟随在道玄后面的首座都带有好奇,唯独矮胖的田不易,这个时候眉头微皱,面容古怪。
“那竹杖是黑色竹节,质地坚韧,斧凿刀削都难有所伤。”
村民说道:“至于说打赌之事……”
“打赌之事,不必再提。”
田不易冷哼一声,说道:“我青云一门,绝不会有如此不肖弟子,你说那老张家在什么地方,带我前去,且容我问过那仙长究竟是什么模样!”
黑色竹节,质地坚韧,那分明就是大竹峰的黑节竹,至于说打赌,一听这话,田不易就想到了他那不肖徒弟的嘴脸,整天打赌,却逢赌必输,现在这时节被拆穿出来,他田不易的老脸都没地方搁了。
“怕不是这首座心虚,不该听下去了吧。”
水月大师在一边冷冷说道:“这黑色的竹子,应该就是大竹峰的黑节竹了,苍松师兄,这打赌之事,该当如何?”
苍松掌握着青云门的刑罚。
田不易这个人,脾气又臭又硬,偏偏娶了小竹峰美貌的苏茹,不受小竹峰人待见,脾气也不受苍松喜欢,平日里是没少挤兑,只是往常,田不易也不是个弱货,经常直怼回来。
而今天听闻这话,也不搭理水月大师和苍松,和道玄真人告退一声,拉着这个村民就往老张家里走去。
“这田不易……”
天云道人微微摇头,说道:“那老张去了河阳,这本就是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