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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看着低头打量自己的江予澈和司徒晟,冷笑起来:“伯彦技不如人,胤王和四小姐联手果然纵横天下无敌。”
司徒晟蹙紧眉头,沉声道:“伯彦,我自认没有丝毫对不住你的地方,为何要背叛我?”
凌淳熙望着那双狭长的凤目,那里有着磅礴的怒气:“伯彦从头到尾都不是王爷的人,何来背叛?”
司徒晟捏捏眉心,冷了声调:“你到底是谁的人?司徒昊的?还是慕容曜的?”
凌淳熙低下头去,微微扬起嘴角:“我既是司徒昊的人,又是慕容曜的人。就连四小姐身上的毒,也是慕容曜指示我下的。”
说完,他抬头,挑衅的看着江予澈猛然缩下的瞳孔。
江予澈没有说话,只伸手握住凌淳熙胸口的剑尖。
司徒晟忙拉住她:“别急,先问问他你身上的毒该怎么解?”
凌淳熙“嘿嘿”一笑,讥讽道:“别想了,中了‘清歌’的人是无解的,除非……”
“除非什么?”司徒晟急切地问他。
凌淳熙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司徒晟满脸的期待:“胤王权倾天下,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苦为了这么个声名狼藉的女人不顾一切?”
“啪!”司徒晟扬手给了凌淳熙一个耳光,打得他嘴角溢出淋漓的鲜血,“你只需要告诉我‘清歌’的解法!”
一旁的江予澈苍白了脸色,淡淡道:“无妨,就算他不说,我也不信这天下就找不到解法!”
司徒晟还没张口接话,就见江予澈握紧凌淳熙胸口的剑尖,狠狠一绞,就将他的内脏全都搅碎了。
那个刚刚还像魔鬼一样嘲讽的笑着的人,立刻就死了,唇边是还未凝固的笑容,危险而讥讽。
江予澈冷哼一声,扔开手中的剑尖,漫不经心地掏出一方帕子,小心地擦干净自己的手,没有理会司徒晟,就慢慢地走出帐外。
司徒晟望着她的背影,知道凌淳熙刚刚的话踩到她的底线了,也难怪她会这般狠手。
解毒
“胤王权倾天下,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苦为了这么个声名狼藉的女人不顾一切?”凌淳熙的话一直在耳畔回响,就像凌迟的尖刀一样一下一下剐着江予澈,疼得一呼一吸都觉得心脏都好像被人用手狠狠地攥住,恍惚下一个瞬间就会碎裂成片。
声名狼藉的女人。
声名狼藉,真是个绝妙的词儿。江予澈这样想着,唇边溢出苦涩的笑意。
身后有脚步声,江予澈不用回头就知道肯定是司徒晟。
果然,一双手臂自腰后揽紧她,耳边有温润的声音安慰道:“他说那样的话,就是明知自己绝无活路,哪怕死也要挑拨我们。你别想太多,否则只会中了他的计。”
江予澈闭了闭眼,压下眼底的酸涩之意,勉强弯起嘴角:“我没事,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司徒晟将她身子拧过来,不满地皱起眉头:“阿澈,我越来越不懂你了。你到底明不明白,如果我做的这一切,都会让你不开心,那我做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江予澈抬眸望向他,眸底水光粼粼,颤抖着唇角:“子瑾,如今这一切已经不再是我们可以说没意义就不做的事情。”
司徒晟一怔,说不出话来。只是收紧了手臂,将头埋在她的肩颈处,温热的呼吸吹拂着,痒痒的。
良久,江予澈推开他,神情忽然有些萧疏:“我有些累了。”
说罢,不待司徒晟说话,就自顾自走了。
而司徒晟只是在暮色里,淡淡的叹息,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沉默而怔忡。
过了几日,司徒晟就名正言顺的以“清君侧”为由出兵讨伐司徒昊了。
这一次,司徒晟说什么也不让江予澈留在定州,一反常态地坚定要江予澈跟着子瑾一起往上京去。
一路上遇到司徒昊小股的伏兵,倒也未造成己方太大的损失。
大军势如破竹,一路往北而上。
待到秋意飘临大地,桂子幽意绵长之时,大军已到达上京城外。军师进言,大军长途跋涉之后,疲倦不堪,不宜立即进城,司徒晟遂下令大军暂驻城外三十余里地处。
秋雨绵绵,寒意侵身最是不耐。恰在此时,江予澈病倒了。
原先凌淳熙给她下的“清歌”之毒一直未解,虽有陆大夫四处寻找药方配置解药,加上江予澈一直以内力压制着以免毒发。但是这几年江予澈多次亲历险境,受过很多次很是严重的伤,气血不足,又及忧思郁结于心,心力损耗太大。这一次的伤寒却是恰好做了引子,一下子就牵连出了许多陈年旧疾。
军中大夫轮流问诊之后,面上皆是忧心忡忡之色。
司徒晟顾不上军务紧急,终日陪在江予澈身边,眼睁睁看着她一点一点憔悴衰弱下去,神采不再。心中焦虑,却没有丝毫办法。
这几年司徒晟派了许多亲信四处在寻找解药以及那传说中的“夜殇”之花,可是几年过去了,却没有一点进展。
司徒晟想不懂,之前陆大夫配的药虽并无根除“清歌”,但是一直都压制着不让其毒发,为什么突然就没有了效果。
眼看江予澈一日比一日衰弱,就好像一朵即将枯萎的花朵一样,神色恹恹的,司徒晟知道她这一段时日以来每日都需服用几大碗浓黑苦涩的汤药,若是换做以前,早就不耐烦了。可是现在“清歌”毒发,来势汹汹,不但使人浑身无力,连坐久了都不成。江予澈平生从未如此虚弱过,却也并未流露出任何的愤懑之色。
只是眉目间愈来愈淡漠疏离,活生生像一尊白玉美人雕像。
一日,司徒晟亲手候着江予澈把浓黑的汤药服下去,刚端起蜜水递给江予澈,闪眼却看见一旁的陆大夫眼露不忍之色,他的手一顿,差点翻了手中的碗。
江予澈有些疑惑地抬眼看了看他,司徒晟冲她微微一笑,暗自敛敛心神,平稳了一下,掩饰住自己慌乱的心。偷眼看看江予澈,只见她已经低下头将蜜水一饮而尽,神色之间并未流露出任何的波动。司徒晟稍稍放下心来,心知她并未发现陆大夫的异状,略略安心下来。
一旁的侍女将空了的碗接了过去,转身便出了帐子,司徒晟扶着江予澈躺下,小心地为她掩了掩被角,看着她倦怠地合上眼睛,轻手轻脚地招手让陆大夫随自己一起出了帐子。
帐外秋光明媚,碧穹高远,陆大夫垂首立于司徒晟面前,眉头紧蹙。
司徒晟见此,不由心急,略略沉了声音:“陆大夫,阿澈这病什么时候才会好?”
陆大夫抬眸,拈着花白的胡须,沉思了半响,方慢慢道:“四小姐这病,单说这毒,着实是不好解,老朽这么几年下来,也没有查到头绪。但这伤寒之症长久未愈,却是郁结心思已久,心神耗损太过,两下子凑一起,病势就很是凶险。再者,老朽观察多日,发觉四小姐竟似没了往日生气,恐怕是心结难解。心结不解,这病症也无法根除。老朽虽不知四小姐心结为何,但应该是深埋于心很久了。看样子,还需王爷多多开解四小姐,万事想开些,不要太过执着。”
陆大夫说完,司徒晟静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紧抿的唇角和握紧的拳泄露了主人的不安和焦虑。
良久,司徒晟负手背对着陆大夫黯然开口:“我知道了。”
陆大夫看司徒晟的眼神慈爱而无奈,却也没说什么,只是一拱手:“老朽先告退了。”
司徒晟心不在焉的挥了挥手,陆大夫便悄然离开了。
秋晖暖洋,斜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天地盛大,江予澈不在身边,司徒晟只觉得空寂猛然充斥了整个心房。
他有些不知所措,胆怯着不敢回帐子里去面对江予澈。
他深知江予澈为了自己这一场谋略江山皇图霸业,付出了太多。
多到哪怕未来用这天下江山也无法补偿她所失去的一切。
可是她从来没有怨言,总是站在他身侧,甚至是挡在他前面,替他化解了一场又一场的危机。
现在她病倒了,自己却无能为力。
司徒晟忽然有些后悔。
悔不该当初年少轻狂,妄图以这天下为聘礼,以江山为见证,许诺她一个天荒地老白首不离。
若可以先知在他身边会遇到诸多艰险,当初的少女还会不会坚定地相信他所说的一切?
甚至切断了自己与这个世界的所有联系,只为了陪他一起经历这世间万般凛冽的风雨,完成他的轻言诳语。
司徒晟正心神不宁地在大营地四处闲走,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转身便看见绯岚满脸掩不住的狂喜。
不待他开口,绯岚已是奔近面前,弯身行礼,激动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王爷,属下多方打探,终于寻到了丹溪先生的行踪!”
“什么?!”司徒晟一怔,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重复道,“丹溪先生?”
绯岚重重点头,水光湮满眸子:“是!是丹溪先生!属下已将先生请到营里了!”
司徒晟来不及细问,便跟在绯岚身后向着主帅营帐快步而去。
待得两人行至主帅营帐外,司徒晟以听绯岚将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司徒晟早就听闻丹溪先生的大名,命手下的人四处探询先生的行踪。可是丹溪先生闲云野鹤般神仙的人物,行踪不定,四海为家,一直未果。
后来江予澈掌控馥阁后,馥阁影卫遍布天下,便由馥阁影卫接手寻找此人。
多年来都没有任何的消息,江予澈早就想放弃了,只是司徒晟一直坚决地继续命人找寻,谁承想竟真的找到了。
司徒晟一掀帐帘,却是看见薛宓坐在轮椅上笑吟吟地看着自己,脸色虽苍白,却仍旧掩不住眸光神采焕然。
她身侧一名青衣男子气度高华出尘,令人见之忘俗。
司徒晟还未及出声,跟在他身后绯岚忙上前冲薛宓行礼:“督主!”
声音里竟有着哽咽之声,薛宓扶起她,笑道:“这都多大的人了,还是这般行事,没的小十七知道了笑话你呢!”
绯岚自幼便是由薛宓亲手培养起来的,薛宓之于绯岚,亦母亦姊,许久不见自是分外激动。听得薛宓如此说,不由破涕为笑:“督主莫要笑我,绯岚这不是好久没见督主,一时没忍住罢。”
薛宓摸摸绯岚的头顶,没再继续答话,只抬头看向司徒晟,笑弯了眼眸:“好久不见了,子瑾。”
司徒晟蓦然跪在薛宓面前,慌得薛宓赶忙伸手扶他:“这是怎么了?如此可真是折煞妾身了。”
司徒晟垂了眼睛,仍旧跪着,声音有着暗哑:“子瑾心中惭愧,有负宓夫人所托,没有照顾好阿澈。”
薛宓拍拍他的肩膀,笑起来:“我这不是带来大夫给小十七看病了么?别着急,万事都会好的。”
一股温煦的力量拖着司徒晟,将他自地上托起,司徒晟抬眸,望向一旁默然无语的男子,恭敬地弯下身去行礼:“先生!”
丹溪先生眉目清润温朗,抱拳还礼:“胤王。”
司徒晟直起身子,抬眼对上丹溪先生深邃的眼,恭恭敬敬道:“还请先生救救阿澈。”
丹溪先生微微一笑,满室恍如芝兰盛放,令人心旷神怡,也不多做赘言,当即点头:“在下定当竭力而为。”
言罢,司徒晟立刻带着丹溪先生和薛宓出了主帅营帐,向江予澈住的帐子而去。
江予澈见到久违的薛宓,自是喜不自禁,苍白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神采。
一边叙话,丹溪先生一边替小十七仔细地诊过脉象。眉心却逐渐地颦了起来。沉思许久,留下薛宓和江予澈叙旧,他淡淡招手,示意司徒晟出去说话。
甫一出帐,丹溪先生的话就像一个惊雷般炸在司徒晟的耳边:“澈姑娘身中奇毒‘清歌’,此毒没有解药。”
司徒晟摇晃了一下身子,白了一张脸,急惶道:“那可有何解决之方?”
丹溪先生负手而立,青衣在秋风中飒飒然飘飞,脸色肃然:“有是有,只是……”
一双深邃眼眸望向司徒晟,沉沉如夜色:“此毒太过阴损,若要强行解之,只怕澈姑娘不会答应这唯一的方法。”
制药
司徒晟看着丹溪满脸的严肃,心下一沉,就听得丹溪清冽的声音渺渺传入耳中:“若是姑娘愿意散去一身武功,自是还有解毒之法。”
散去一身武功么?司徒晟微微垂了眸子,敛去眼底苦涩的笑,若是江予澈肯,那他绝无异议。
可是,江予澈肯不肯就此散去自己多年苦练而来的绝顶武功?
丹溪先生似是了解司徒晟的顾虑,微微一笑:“王爷可是在想澈姑娘是否舍得散功?”
司徒晟润长的眸子里微光闪烁:“阿澈一身功力已臻绝顶,如今要她一朝散去……先生,可还有其他的解毒之法?”
说完,那双凤眸盯着神色疏朗的丹溪先生。
只见那人垂袖抬眸,风华飒飒,唇角有淡薄的笑意:“若有他法,在下也不愿眼睁睁看着姑娘受散功之苦。”
司徒晟张口欲言,身后帐微响,身后薛宓的声音传来:“子瑾,你们先进来罢,阿澈要见你们。”
司徒晟与丹溪先生对视一眼,两人皆抬步进了帐子。
帐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江予澈脸色苍白的裹着锦衾看着面前神色各异的几人,勉力一笑,刚想说话,一股寒气自心脏深处猛然往上,沿着经脉四处游走,登时疼得江予澈咬紧了嘴唇,冷汗津津,浑身不自觉的颤抖,抑制不住的血气冲口而出,一抹触目血迹很快就顺着下颌滴落下来,更衬得她脸色苍白如纸。
司徒晟吓了一跳,慌忙跨前一步,偏身坐在榻边,将江予澈拥入怀里,却不知该如何做。
丹溪先生伸出两指,探上江予澈的手腕处,又命江予澈张口吐舌,细细查看。云淡风轻的眉头随即紧蹙了起来,清冽的声音也带上了几许不安和慌乱:“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主不明则十二官危'1'。姑娘思虑过重,心血太虚,脉细无力杂乱,气海里真气四窜,原本压制住的毒素已不受控制的四处乱窜。还请王爷先用自身内力助姑娘暂时压制‘清歌’的扩散。”
司徒晟听得他这般交代,当即运起自身精纯的内力于掌,贴着江予澈背心注入体内,引导江予澈体内乱窜的真气凝起沉向丹田,压制毒素。
可是随着司徒晟的内力不断注入,却好像石沉大海,江予澈的脸色不但没好,反而愈发灰败下去,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落下来,惊得四周众人团团乱转。
丹溪先生见状,快步走到书案前坐下,提笔开始书着方子“生地、小蓟、滑石、木通、蒲黄、藕节、淡竹叶、当归、山栀子、炙甘草”'2'。
侍女推着薛宓所坐轮椅到他身旁,探头一看,心知此方适用于损伤血络之症,养阴清热,引血归经,抿抿唇角,并未多话。
丹溪先生写好后,转手递给身侧的侍女下去煎药,自己则沉默地思考着解决之方。略一沉吟,和薛宓低语一阵,叫住慌乱的司徒晟:“王爷,唯今之计只有强行震断姑娘四肢经脉散去一身功力,才能保得住性命。”
司徒晟怔了怔:“可是……震断了四肢经脉,往后阿澈也只是……只是……”
薛宓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替他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往后阿澈也只是个废人了。”
丹溪先生有些烦躁地挥了挥手:“连命都快没了,哪还顾得上废不废人?!”
司徒晟转头看着眸子半睁半睐的江予澈面如金纸,神色涣然,狠狠地咬住了下唇,定定心神,抬掌运气便要劈向江予澈。
忽听榻上女子虚弱的声音细如蚊纳:“不……不要,子瑾……不要断……断我经脉,我……我不要……”
气息急促断续,可是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坚定。
丹溪先生绕过书案,疾步行至榻边,眉目带上了些许的焦躁:“澈姑娘若是不肯震断经脉保全性命,那自行散去功力亦可。总之,这‘清歌’就是专为压制内家功夫之毒,只要内力还在,‘清歌’就断然无解!”
江予澈喘了口气,努力撑着自己的身子就要坐起来,可是浑身无力,眼看又重重的跌回榻上,司徒晟慌忙上前扶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江予澈靠着司徒晟,又喘息了几口,才慢慢开口:“要是……要是没了……这一身武功,我倒……宁愿死了……”
“阿澈别乱说!”司徒晟见她提起那个不祥的字眼,口气也不自觉又急又惊,“有没有武功有什么打紧的?我自不会让你受委屈!如今保得命才是要紧事。”
薛宓□话来,唇边含笑,笑意却没到了眼底:“小十七,子瑾待你如何你比谁都要清楚,哪怕你没了武功成了个废人他也不会不管你,而要是现在你不散功就只有死路一条。你好好想想,事到如今到底是一身武功重要还是自个儿性命重要。”
所有人都以为江予澈是舍不得这一身多年辛苦练来的绝顶武功,何况她又是龙烨熙唯一的弟子,龙烨熙行踪不定,若她散去武功,恐怕龙烨熙一脉的武功就要失传了。
谁想江予澈听完薛宓的话,强撑着逐个看了看在场的几人,努力扬起一抹苦笑:“你们……都以为我是……贪图这一身功夫吧。五姐所言我都懂,可是……若此刻我散去一身功力,子瑾……我以后就只能眼睁睁……眼睁睁看他深陷险境……而无能为力了……”
在场的几人都知道这些年来江予澈为了司徒晟这皇图霸业所付出的心血,可是现在听见她说不肯散功是怕子瑾以后没了力量护着司徒晟,心底还是猛然一悸。
最震惊的还是司徒晟,他下意识地揽紧怀里衰弱的女子,黯淡了眸光,声音也不似往时的清润淡然,带着明显压抑的激动情绪:“阿澈,我……你别管我了,若是没了你,我还要这些有何用处?”
丹溪先生不耐烦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到底要不要解毒?不解的话在下可就走了。”
语罢,竟站起身来就要推着薛宓一起离开,却见薛宓摆摆手,轻声道:“再等等。”
恰好此时江予澈也抬起头来,恭恭敬敬地对丹溪先生道:“先生可否有暂时抑制这毒的方子?只是所图之事未尽,阿澈心有不甘,若是此时散去一身内力就是前功尽弃。还望先生谅解,先生能赶来替阿澈问诊,阿澈感激不尽。”
“可是……”司徒晟还想说话,却看见江予澈眼底的神色,明白她一贯的行事作风,知道自己就算万般不愿意也没法改变她的想法,只得作罢不语。
只是一下一下,轻轻拂着江予澈的青丝,面上虽沉静若水,可是低垂的眸底却是无能为力的自责和内疚。
丹溪先生还想板起脸来训斥几句,一只手伸过来按在他的手背上,轻柔却不容人有丝毫反驳意味。他低下头,看着薛宓那双潋滟的眸子,不由轻叹一声:“好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