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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世子妃-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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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婉及时出声叫住了他:“师父知道为什么程肃号称大内第一高手,却敌不过我一番的连唬带诈么?”叶婉撂下筷子,心中突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既能拴住药癫,不让他太过折腾,又能发挥出他作用。

    “哼,你这丫头鬼心眼最是多,我才不耐烦理会你那些破事。”药癫与叶婉相处这几个月,多少对她有了些了解,她绝对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这会儿与他提起程肃的事,他可不信只是在与他闲聊。

    叶婉手腕轻抖,指间出现一支闪着幽蓝暗芒的银针,起身凑到药癫跟前,夸张地炫耀道:“师父瞧瞧,这银针上我淬了我的独家秘药--半步迷情。”

    “什么?你才多大个小丫头,怎么玩起春药来?!”药癫起先还对那银针有三分兴趣,听了这暧昧的名称,顿时跳脚了。

    叶婉翻了个白眼,收起银针,一把拽住上蹿下跳的药癫,不悦道:“说你是个老不正经你还不乐意,什么春药,这是迷药。只要进入血液那么一丢丢,几息之间就能使人半边身子麻痹、行动迟缓。”

    药癫听说是迷药,稍稍冷静了下来,又听叶婉说这半步迷情药效如此强,顿时兴趣大增。

    “这点功效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它还能麻痹人的神经,使人意志十分脆弱。”叶婉嘴边勾起一丝极淡的冷笑,这也是程肃为何会那么不堪一击的原因所在。能在人才济济的大内侍卫中出头,如何会连那点不入流的刑讯手段都扛不住?

    “嘶,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这般神奇的毒药?”药癫吸了一口冷气,怪异地眼神不住地瞄着叶婉,他将师父毕生研究所得的《毒经》交给叶婉才多少日子,再是绝顶的天才也领会不到她这般地步。况且《毒经》中根本没有如此强劲的迷药,她是从何而得那半步迷情的?难不成是自创的?

    想至此,药癫瞳孔微缩,叶婉的天赋真有这么妖孽?若是师父在世,恐怕会连他那张老脸都不要了,哭着喊着跟自己抢徒弟吧?

    药癫却是不知,这种迷药之所以叫“半步迷情”,是因为它的功效只有“迷情”的一半而已。迷情是叶婉在现代时研究出的一种毒药,不但可以使人在片刻间身体麻痹,更是只需五分钟左右,就摧毁人的中枢神经。稍微加大一点计量,就可迅速致人于死地。在这古代有很多化学物质提取不出来,叶婉只得退而求其次,配制出了一些半成品。事实证明,仅是半成品就足够用了。

    药癫眼神发亮,一把拽住叶婉的衣袖,“药方给我研究研究。”

    颊边浮起一丝得逞的笑意,叶婉将袖子用力扯了出来,闲闲道:“师父刚刚可是说对我很不耐烦呢。”

    瞥见叶睿晨和蔚凌羽都在一旁状似津津有味地吃着饭,实则暗暗看他的笑话,药癫紫涨了脸,一甩袖子走了。徒弟是自家的,那药方还能长腿跑了?迟早会到他手里的,不必急于一时。

    见药癫走了,叶睿晨和蔚凌羽再也憋不住笑意,嗤嗤地闷笑出声。“药癫不是你师父么?看那情形倒像你才是师父似的。”蔚凌羽笑够了,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叶婉被问得一愣,暗恼自己有些得意忘形,竟在这点小事上出了纰漏。干笑两声,随口找了个说辞:“师父专注医道,师爷更擅长的毒术却是没学。师爷留下的毒经他也从没翻过,我却是都吃透了的。”

    “你倒是天赋异禀。”蔚凌羽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其中暗含试探,半步迷情那种高级迷药没有个十年八年毒术功底的人绝对配制不出来,哪怕药方已烂熟于心也很难把握计量。难道叶婉身后还有高人?

    “好了,快吃饭吧,菜都凉了。”叶睿晨见气氛有些微妙,轻咳一声,岔开了话题。

    下晌,薛掌柜与刘博达约好了时间,就雇了车往江平镇去。叶婉就在平安镇,银楼有什么事她自会照应,倒不用他太担心了。

    今日龙门酒楼依旧是热闹非凡,虽比不得昨日那般宾客满门的盛况,却也足以让六个伙计忙得脚不沾地了。

    “叶小姐,”一个清脆的声音唤住了来大堂巡视的叶婉,“真是生意兴隆啊。”

    叶婉转过头去一看,原来是李县丞的妻子。“是李夫人啊。瞧你的脸色是越来越娇嫩了。”叶婉扯出一个笑脸,熟络地与她寒暄着。

    “叶小姐真是会说话,我都是个黄脸婆了,倒让你说成了一朵花呢。”李夫人咯咯笑起来,话虽如此说着,脸上的笑意却是更真实了几分。“我听说你这儿的酸菜鱼很是美味,也过来尝个新鲜呢。”她嫁给李达快半年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婆婆明里暗里地催她,她自己也心焦不已。刚听说林茹月才成亲两个月,昨儿个发现有了身孕,更是急得不行。再一打听,说是在这龙门酒楼吃了两口酸菜鱼才害了喜,她就有些急病乱投医,也过来尝尝,说不准她也能有好消息。

    叶婉自是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笑着与她说了几句,叫住一个经过的伙计道:“给李夫人加盘皮蛋豆腐,免单。”

    “诶哟,叶小姐真真是客气。”李夫人笑眼弯弯地道了声谢,道:“叶小姐忙去吧,不必特意在这招呼我了,咱们也算不得是外人。”她点的酸菜鱼上来了,叶婉在这她也不好意思动筷,索性就不拉着叶婉谈笑了。

    “好,那李夫人慢用,有什么吩咐尽管招呼伙计就是。”叶婉含笑点点头,转身上了二楼。

    这一天无波无澜地过去了,打烊后清点了账目,今天进账一百六十九两银子,比叶婉预计的多了不少。几人中属徐掌柜和蔚凌羽最是高兴:当年月扬楼最红火的时候,一天进账也不过百两,如今竟是能有一百六十多两,乐得徐掌柜嘴都合不拢;蔚凌羽则是顿时更相信叶婉的话了,跟她合作,他确实可以坐收大把的银子。

    第二日,叶婉照常吃过早饭就开始练功,练了两个时辰后,想着薛掌柜去了江平还没回来,就打算到福隆去看看。

    酒楼开张那天铁柱娘还没等跟叶婉说上几句话,叶婉就被人叫走了。今儿个她做了些栗子糕,正想让小宝给叶婉送去,见叶婉来了,她很是高兴,忙将栗子糕装了一碟端给叶婉:“东家尝尝,这是俺们老家那边的点心,可好吃呢。”

    刚出锅不久的栗子糕还冒着热气,拈起一块吃进嘴里,香甜绵软,很可口。“味道真是不错。还有么?我待会带些回去,也给我哥和师父尝尝。”铁柱娘热情,叶婉也不客气。

    “有!这就是特意给东家做的,正好东家过来了,省得小宝跑趟腿子呢。”铁柱娘爽朗地笑着,自从铁柱爹的腿好了,她就一扫往日的阴霾,整天都是喜气盈腮的,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年轻了不少。

    铁柱娘拉着叶婉和小宝顺着糕点就聊起了天,正聊得热乎,门口进来一位蓝袍玉带的青年,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身后跟着一个黑衣小厮。青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不同于最初蔚凌羽见叶婉时装出的温和,那是真正发自内心的一股暖意。墨发高高束起,剑眉星目,俊逸不凡。

    “这位小哥,在下姓刘,想见见你们东家。”青年的声音浑厚富有磁性,如春日里的一道阳光,直击人心底。

    铁柱闻言下意识地朝叶婉望了过来,青年的视线也随之落在叶婉身上,视线相对,青年礼貌地对叶婉点点头,然后就移开眼去,等着铁柱的答复。

    叶婉对这青年的印象很好,他给人的感觉就如一块温玉,有光泽却不刺眼,不冷不热得刚刚好。“你好,我就是福隆的东家。”

    青年闻言又转过视线,怔怔望着叶婉,再看站在一旁的铁柱,也没有出声反驳,一副确实如此的模样,这才相信叶婉的话。他实在是没想到,福隆的东家竟会是这样一个剔透玲珑的小姑娘。“咳,在下失礼了。”青年轻咳一声,很快收回心神,毫不介意叶婉只是个小女孩,双手抱拳,拱了拱手。

    “无妨。不知公子找我有何贵干?”叶婉嫣然一笑,伸手延请青年楼上看茶。小宝很有眼色,悄然退下去泡茶,这位公子不论是穿着还是气度,俱是不俗,想来是有些来头,她可不能怠慢了。

    上到二楼落座,小宝端着茶托,将上好的雨前龙井奉上,然后规矩地退了下去。青年微微颦眉,盯着小宝的背影看了好几眼。

    “这位公子,请喝茶。”叶婉出言打断了青年的思绪,她看的出来他并无恶意,只是小宝就像是她的妹妹,无论什么原因,她都不愿意她被人觊觎。

    “哦、哦。好。”青年若有所思地依言端起茶盏呷了一口茶,袅袅的热气和淡淡的清香让他脑子清醒过来,他那般盯着人家一个小姑娘看,怕是会让叶婉误会。“在下只是觉得方才上茶那孩子有些像在下的一位故人。”青年特意将小宝说成是孩子,暗示叶婉他并无邪念。

    叶婉淡笑着点点头,再次问道:“公子此来有何贵干?”

    青年优雅地放下茶盏,自我介绍道:“在下是泽城刘家的少主,刘博远。此来是想与福隆谈一笔生意。”

    “哦?”叶婉端起茶盏,用盏盖轻轻拂着盏中起伏不定的茶叶,淡淡问道:“泽城刘家?不知这刘博达,公子可认得?”

    “正是家兄。”刘博远微不可见地蹙了下眉头,踌躇一瞬,开口问道:“敢问小姐可是见过家兄了?”

    叶婉轻笑,“并没有。令兄昨儿个找到我们掌柜的,说想见见我。我这两日着实有些忙乱,推到明日再行会见。不知你兄弟二人的来意是否一致?”

    刘博远神色慎重起来,微微点了点头。

    叶婉心中嗤笑一声,果然那个刘博达是想做个二道贩子,竟还出言诓骗,说什么要买烧蓝首饰走礼用。

    刘博远见叶婉脸上并无异色,硬着头皮开口道:“我刘家想与贵银楼做笔生意,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我们福隆只是一间名不见经传的小银楼罢了。不知刘公子要与我们做什么生意?”叶婉明知故问,暗暗打量着刘博远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从而评判他的为人。

    “小姐莫要妄自菲薄,贵银楼的烧蓝首饰在泽城可是轰动一时,多少夫人小姐欲求一钗而不得。今日在下来,就是想与贵银楼建立合作关系,将烧蓝首饰贩卖到泽城。如此,我刘家能获得不少利益,而你们福隆也可以多赚些银子,何乐而不为呢?”

    叶婉见刘博远神色坦然,语气诚恳,心下满意他没有花言巧语哄骗自己,连连点头,道:“倒是无不可。只是这价位你觉得应该怎么定?”叶婉撂下了一直拿在手中把玩的茶盏,肃下神色,定定望向刘博远,霎时间自她身上散发出一股凌然的气息。

    刘博远眉梢跳了一跳,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个转眼就将二人之间的气场牢牢掌控在手中的女子,他以为,一直以来自己都不曾小觑过任何人,如今他发现他错了,他到底还是小看了眼前这个娇软可爱的女孩。那浑身傲然的气质,连他的父亲都稍有不如。脊背虽有些酥麻,刘博远毫不示弱地挺起身板,微向前倾,道:“小姐看该如何定价?”

    收了周身的气势,叶婉颊边露出浅浅的梨涡,神态恢复了一贯的乖巧,一度让刘博远怀疑刚才那个如傲雪青松的女子是他臆想出来的。“刘公子是个明白人。做生意不一定就非得无奸不商才能发财,你我互相信任,实实在在的,合作才能长久。”忖度片刻,叶婉接着道:“公子开门见山,我便也不多啰嗦。想必我家的首饰公子也有些了解了,至于价位嘛,这是你我二人第一次合作,就按我福隆现在售价的七成算,当是我回报刘公子的一番赤诚。往后就按八成吧。我福隆自明日起,烧蓝首饰的价格会提高一成,这样你刘家跟福隆的售价一般,也能赚到至少三成利益。”烧蓝首饰都是福隆制作的,刘家拿现成的去卖,平白就能赚到三成,已是不少了。

    刘博远听闻叶婉说的是“你我二人”的合作,心下顿时一喜,他明白叶婉这意思就是,这项合作只会与他谈,没他那个不省心的哥哥啥事了。“多谢小姐成全。”刘博远站起身来,抱拳道谢。他的父亲很是看重这烧蓝首饰,特特将这桩生意交给他来谈。谁知他那哥哥在中间横插一脚,使人绊住了他,自己先来了平安镇。当他听叶婉提起刘博达之时,心里着实一紧,生恐叫他抢了先去。

    “刘公子也不必如此客气。我叫叶婉,往后称呼我名字就好。”叶婉浅笑着,起身去唤了铁柱,叫他去库房挑二十件各式烧蓝发簪、三十对耳坠、五副手镯、七件腰佩和三套头面拿过来。转身走到案旁,执笔写了两份契约书给刘博远过目。

    刘博远接过契约书,纸上几行银钩铁划的字迹,带着一股金戈铁马的气势扑面而来。再次惊愕地看了叶婉一眼,几乎不敢相信这样刚劲有力的字,是这样一个软糯娇小的女子所书。再看内容,清楚简洁地说明了每季度福隆供应各样首饰的数量及售价,和双方应遵循的条约。

    反复看了几遍,条条框框缜密严谨,竟滴水不漏。刘博远也不犹豫,从荷包中拿出自己的私章,沾了随身携带的小盒印泥,在两张契约书上分别盖了印。叶婉也在契约书上签下名字,双方的合约正式达成了。

    看过铁柱送来的各样烧蓝首饰,刘博远不禁赞叹连连,件件都是做工精美,烧蓝深浅有致,简直是美轮美奂。这么一批首饰,他刘家足可赚将近七百两。

    付清了这次交易的银两,刘博远满意而归。而叶婉手里拿着一千二百两的银票,亦是笑意连连。

    明儿个还有一桩生意要做,叶婉嘴角勾起坏坏的笑,她就是个属貔貅的,到了手边的银子,她怎会不抓紧呢?

    翌日,薛掌柜带着满面的笑意回来了。一回到福隆,铁柱迎上前去,极有眼色地将薛掌柜手里的包袱接过去提拎着,边道:“掌柜的,东家让你回来后去龙门酒楼一趟,她有事跟你说。”

    “哦?东家没说是什么事?”薛掌柜快步走回供他休息的房间,换下风尘仆仆的衣裳,又打水洗了把脸。晌午约了刘博达谈烧蓝首饰的事,他得好好打理下。

    “没说。”犹豫一下,铁柱还是开口透露了一点他知道的事:“可能跟泽城的刘家有关吧。昨儿个刘家的少爷来了,买走不少烧蓝首饰。”

    “刘博达?不是约好今天谈的么?”薛掌柜洗脸的动作一顿,疑惑地嘀咕了一句,“我知道了,这就去龙门看看。你回前面照看着吧。”

    薛掌柜换了一身石青长衫,从包袱中拿出一盒胭脂揣进袖袋,那是他在江平买的,准备送给叶婉的。上下看看自己周身并无不妥,这才出了房门,往龙门酒楼去。

    见到叶婉,薛掌柜将胭脂拿出来递给她,道:“江平可是比咱们平安镇热闹不少。我听说人家锦绣胭脂铺的胭脂水粉要比张记的好呢,就给东家买了一盒。这是铺子里的人替我挑的,说这种颜色、香味的,最是适合小姑娘家用。”

    叶婉接过胭脂,那是一个巴掌大的木盒,盒盖上绘着一枝梅花。旋开盒盖,飘出一股淡淡的梅香,好闻又不刺鼻。合上盖子,叶婉笑得灿烂,她平时从不用这些个胭脂水粉,古代的脂粉含铅太多。但薛掌柜去趟江平,还能想着给自己带些礼物,她心里觉得很是熨帖:“谢谢薛掌柜,我很喜欢。”

    薛掌柜也感老怀大慰,此时叶婉脸上的笑意才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为了生计,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像个大人似的与人周旋,他在一旁看了,心里佩服的同时也有些酸酸的。

    “薛掌柜过来坐,跟你说点事。”叶婉收好胭脂,脸上不禁勾起坏笑,想想即将到手的白花花的银子,她心里像开了花似的。

    “昨儿个刘家的刘博远找到我,想跟咱们福隆做生意。我看他人品不错,就答应了。”叶婉将合约拿给薛掌柜过目。

    薛掌柜接过合约,来回看了几遍,喜得眉毛都要飞起来了,这次与刘家的合作可不是一锤子买卖,而是长久的。这样一来福隆每个月的盈利可是要翻上一番都不止。正翘着胡子乐呵,薛掌柜想起刘家喧嚣尘上的嫡庶之争,刘博达虽是庶子,却也占着长子的名头,处处排挤打压刘博远。那么这次与福隆的合作,是否也在这两兄弟的争夺之列呢?难道真让东家说中了,刘博达来买烧蓝首饰并不是如他所说,是用来走礼的?

    “昨儿个刘博远当即就拿了一批首饰,总共是一千二百两银子,刨去成本咱们净赚八百四十多两呢。”叶婉笑得一本满足,家底越厚她心里越是踏实。“薛掌柜不是还约了刘博达么?待会见了他,不必提及合作之事,只当什么都没发生。”

    “啊,”薛掌柜愕然地看向叶婉,见她笑得像只小狐狸,“东家是说…”不是吧?应该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没错。这刘博达不是口口声声跟你说要买首饰走礼么?那咱们就把做工最精美的都给卖给他。该多少银子,一个子儿都不能少,这才能体现出送礼的诚意嘛。”叶婉冷冷一笑,这刘博达是把他们都当傻子呢。她倒要看看,到底谁是傻子。

    薛掌柜晃晃混沌的脑袋,看来他真是老了,还是东家精明啊,这招揣着明白装糊涂,说不准还真能把刘博达涮进去。转念他心里又隐隐有些不安,能坑一把刘博达固然又会有不少银子进账,同时怕也会得罪他了。以他刘家的势力,想弄倒他们福隆也不过是抬抬手指的事。

    一品轩中,刘博达早早到了二楼的雅间。他手里拿着一块桃红色的丝帕,深嗅一口上面的香气,一脸的陶醉。

    身后侍候的小厮很有眼色地递上茶水,满脸谄媚讨好:“少爷请用茶。这平安镇是个小地方,没什么好东西,雨前龙井就是顶了天儿的好茶了。也就是少爷您来了,他们才有机会闻闻这太平猴魁的味儿,若不然,那些个乡巴佬怕是到死都不知道太平猴魁长什么样呢。”想起刚刚他让一品轩的掌柜亲自去冲泡自家带来的茶,起初掌柜的还一脸的郁色,可一听他说是太平猴魁,立马就变了脸色,小心翼翼地捧着去了。小厮忍不住撇嘴,真以为这破茶楼上得什么台面呢,雨前龙井也就配给他家少爷漱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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