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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太难寻觅,因为“市场”上没有现成的“商品”可以放在货架上随你挑选。尽管如
此,我从不因此而放弃原则,我会拼死追求。
弗,如不嫌弃,请告我你的人种国籍,你住旧金山,一定能说流利的双语了。我上
中学时,我的西班牙语老师说过加州很特别,可我一直无缘与西语裔交流。
顺便说一下,如你要写同性恋生活,也许我们之间的故事会是好的题材!一个喜欢
你的好人在你最后一章应该有个好归宿。
朋友,约翰”
我再一次陷入深深的怀念。
我从青岛回家后,家里人并没说什么。我跺在家里哪也不去,只是半夜起来悄悄往
北京挂长途,倾诉我的思念。
钟鸣告诉我,他在北京一家市级医院,工资待遇都挺好,因为他业务专,医院准备
派他去加拿大麦吉尔大学进修。他还说要感谢我爸,他档案里没有污点。他现在每天去
学英语。他还把我俩的照片放在他的钱夹里,想我的时候就看看照片。
就是这张退了色的照片,我现在也一直带在身上。
终于有一天爸爸和我谈话。
“小军,你也不小了,该结婚了。你大哥已是付师长,你还整天泡在家里,既然去
了后勤部,就该去上班,你该住后勤部干部宿舍,别住大院了。明天就搬。结婚的事交
给你妈妈,她说丁主任的女儿不错,南大中文系毕业,现在是市政府的秘书。”
丁主任就是我在青岛碰到的那位丁将军。他是总参在南京一个部门的领导。
妈妈对爸爸的意见历来就是执行,我们全家都一样,尤其是我,我最怕我爸,只有
我大哥最疼我。我姐姐最有反叛精神,她不顾家里反对,嫁了个个体户。实际我姐夫也
是南大的计算机高材生,辞职后自己办了个软件公司。
我和丁小姐的婚姻在我们双方见过几次就定了下来,两家都很满意,门当户对,郎
才女貌。家里征求我的意见,我没有表示反对。因为要结婚,我就仍住家里。这时候妈
妈常常把姐姐叫回来商议我的婚事。
我把消息告诉钟鸣后,他在电话那一头很长很长时间没有说话,我似乎听到了他的
抽泣声,但他说没有,他只是祝福我。
我感到了我的背叛!
我为我自己的无用和懦弱而悲叹!
第二天,我妈妈和姐姐一起约了丁小姐去市中心采购,要我一起陪丁小姐。我无奈
陪她们逛了一天街。等我回到家,我就进自己的房间睡觉,妈妈向丁小姐解释我的闷
劲,丁小姐说他就喜欢我这股劲,因为她在市府整天和那些自以为事的人在一起,腻透
了,回家后需要清净,这是我发现丁小姐不仅人漂亮,而且是善解人意。我又有些愧咎
起来。
吃饭前来了一个电话,姐姐顺手接了,说是我的。
电话是钟鸣打来的,我紧张地不敢说太多的话,他已到了南京,住在他的一位战友
那里,我拿笔抄了地址和电话。
我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吃饭的时候我稍稍提了一下有位战友出差来南京,大家想
聚一聚。妈妈沉吟了一会,答应我去一下就回。并要我留下联系电话。
出了家门,我就象飞出了鸟笼的小鸟,我开车直驱市区,我一路哼着张学友的真
爱,一边想象与钟鸣见面的情景,不时地催自己“快!快!”
我们终于又见面了,当着他战友的面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他战友给我冲杯茶后就退出了房门。我仔细端详着他,更瘦了,而且还留了很长的
胡子。他也端详着我。“小军,你更英俊了,人也变成熟些,在青岛时你就只象孩
子。”
我急切地问他准备出国的事,他很平淡地对我说,不去了。
“为什么?是不是为了我?”
“你别什么都往你身上抗。跟你没关系,是因为名额有限。”
“那不已经定好了吗?”
“变化是永远的。你读过《易经》的。”
“那你怎么办?”
“我决定辞职到南京来,我可以和我战友一起开个诊所。”
我没有说什么,我当然希望他留在南京。
我看了看表,离我与妈妈约好回家的时间所剩不多。我不再说什么,我要与我的真
爱珍惜分分秒秒。但钟鸣拒绝了。
“为什么?”我似乎略带哀求。
“为你好,你马上要结婚了,现在没有钟鸣,钟鸣死了,我叫金爱军。”
金爱军?钟字拆开去中为金,爱军就是爱我,好,金爱军!我喜欢这个名字。
我很感动,我们只是长时间拥抱,他紧紧地抓着我的手不让我动。
第二天,我悄悄去银行把我所有的津贴取出来,大约有五万块钱左右,我来到他的
战友家,他略感意外。
“这钱我不能要,你结婚需要钱。”
“结婚还用不上我的钱,算借你,开诊所需要。”我知道他钱不多,开一个诊所,
设备和申请营业的费用是很大的。
他执意要写个借条给我,我随便他,只要他收就行。
我和丁小姐的婚事举行得很顺利简朴。
我父母在家中举办了一个只有至亲参加的晚宴,一共办了两桌,来了几位首长夫妇
祝贺。我大哥因有任务没有回来,但我嫂子带了侄儿回来,给我的礼物是大哥在新疆买
的精美地毯。我很感激我大哥。
我和太太又去苏北老家为爷爷奶奶上了坟,回到南京后又有许多应酬。
更出乎我的意外,我妈妈让我带太太去看外公。
想到这里,我又发了个email给约翰:
“你好,约翰,
你的信使我感动。
但我的事情太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你的真诚使我又有了勇气,我给你讲个故
事。
很久以前,有位年轻的读书人,他在小时候是一位绝色的龙阳,到了弱冠的年令,
家中所逼,娶妻育有一子,不想天意作弄人,他妻子生了一场大病归天。
从此他决定寻一个龙阳,共度余生。有一天,终于他碰上了这个机会,当时福建好
南风,龙阳是可已嫁娶的。
小龙阳的父亲是杂货店老板,他妻子死了还没下葬,就等把小龙阳卖了买棺材。他
出价二百两银子。
尽管很多龙阳羡慕这个小龙阳,可谁也不会出这个价。当时一般就是二十两银价。
书生当了家产和田地,凑了二百两银子。小龙阳的父亲很高兴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他们在乡下买了一处房,日子过的很好。
小龙阳渐渐长大,那玩意儿也越来越粗,五个手指多起事来。书生经常背地叹气。
小龙阳问为什么,书生说:‘你那玩意儿是我的对头,早晚要离我而去。’小龙阳听
了,记在心里。
有一次书生出去办事,回来后发现小龙阳倒在血泊中,原来他为了表示只跟书生一
人,他自已用一把快刀把他的阳根去掉了。
书生是又悔又急。
其他龙阳非常妒忌,他们告到县官那里说书生逼人自残身体。
古时认为毛发皆是父母所给,不能随便剃去,更何况传宗接代的东西。
实际那县官垂涎小龙阳的绝色,有意要为难书生。他命皂吏棍打小龙阳,书生为了
保护他,甘愿代罚,挨了四十大板,回去后一命呜呼。
小龙阳只能带了书生的儿子漂泊他乡,最后那小孩中举做了大官。
小龙阳死了后,做了大官的孩子把小龙阳和他父亲合葬在一起。
你看古时盛行南风时尚且如此,现今社会对同性恋的看法是那么的偏见,你想,即
使我们在一起,能逃避尘世妈?我们怎么面对这个世界。
你问我的情况我可以告诉你,我只是一个从中国来的留学生。你呢?
想你的朋友,弗”
四、想海
我知道那标题为“更想你”的email一定是他发来的,我却实有些喜欢他来。
“弗,你好,
感谢你把我当好朋友看待,我感到欣慰的是我在生活中并无太多亲近的朋友,网上
交往的有些简直就是蠢猪。你比较特别,我很高兴我们有这么良好的开端。
既然你是从中国来的留学生,我想你的家庭能支持你上学,你一定是来自富裕上流
的家庭。我想你大概在二十五六岁,一定很英俊。
你讲的故事很悲惨,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们的社会虽说比以前更现代了,但很多方
面却在倒退,这个社会认为同性恋是罪恶而不是欢乐。
所以我理解我们将有很长的时间去隐蔽自己,你问我的情况,我和父母住在一起,
他们不知我的性倾向。我整天就把自己锁在这个笼子里,但这个笼子不再空,因为你的
缘故,你能打开你的心扉容纳我吗?
如果我们真正懂得爱的价值,我们有一天会在一起的。
等你的约翰”这封来信使我心跳加剧,我好久没这种体验了。
现在我觉得发这样的email有些发不下去了。我在家里保证过,出来后绝不再陷落
泥潭。因为我现在有责任,总得为儿子想想吧。再说怎么对得起钟鸣呢?
当我妈妈让我去看外公时,我表现出了特有的兴奋,因我外公是最疼我的,他每次
来电话都要我爸妈对我别苛刻,大概是由于他传奇的经历的缘故吧。
当我带着我太太在旧金山国际机场出关的时候,我大表哥早已在移民局前等了好长
时间。
我表哥见了我热烈拥抱了我,问候了我太太。他在医学院教书。
“爷爷知道你来高兴极了,特地要我来接机,规定我们每人都得回来,麦克晚些时
候从纽约回来,他会带你们去华盛顿玩。”
麦克是我二表哥,据说是因为他不喜欢女人而离家出走的。本来他在硅谷有很好的
工作,他是史坦福电脑博士,现在纽约的一家证交所任职。我有些迫切地想见他。
外公的住所是在旧金山靠海边的一处幽静的小楼。外公快九十岁了,身体倒还硬
朗,腰板挺直。当年他参加革命,后来在周恩来领导之下长期做地下工作,四十年代在
香港参与开办一个大公司,为党筹集经费,后来他秘密来到美国,在美国开办企业。他
曾多次回国到北京,他的行踪连我父亲母亲也所知甚少。
外公见到我很高兴,他还吻了我太太的脸颊。他打趣若他处于我这个年龄,他要和
我竞争。我太太也立刻表示若是这样,她肯定选我外公而不是我。我想这是她的心里
话。
旧金山的天气是非常的好,特别是大海,这里是太平洋西岸,旧金山湾是由于有一
个好大的海湾而出名,而且这里群山起伏,很多建筑是依山而建,有点象重庆,可重庆
太脏。
我最喜欢看金门大桥,我让麦克表哥把车开到桥对面的山顶上,在那里,一面是逶
迤的群山,一面是山城旧金山市,远处是圣荷塞,就是著名的硅谷,金门大桥象一颗璀
灿的明珠镶嵌在两岸之间,它暗红的桥体,悬吊的桥索,桥上川流不息的汽车,桥下不
时行过的游船,天蓝的海浪都引发我无限的遐思。
我想大海,我更想青岛的大海。
我就这么默默地坐着。
我太太则和麦克用英语在谈些什么,好像是关于我的事,我听不大懂,因为我英语
荒废了好久了。
麦克又带我去渔夫码头,那是一座座西部片中的小木屋,毗邻接次,卖的都是旅游
品,还有好多风味小吃,不过我最感兴趣的不是乘游艇游览,而是去参观停泊在岸边的
一艏二战期间的潜艇,我在这里久久不愿离去,这是我的职业爱好。
我们去参观了著名的史坦福大学,麦克是回母校,他带我去运动场中的一块纪念场
地,这里杰出的毕业生都有刻有自己名字的一块砖。
我们一起找,还是麦克最先找到了刻有他自己名字、专业、年份的砖。
我想找个时间和麦克聊聊。
麦克的故事更动听也更波浪迭起,我似乎有些明白外公为什么特宠我们两个,因为
我们是最不幸的人。
暂别外公,我们飞向华盛顿。
超四百米高的华盛顿纪念碑雄伟挺拔,我对这位世界伟人的崇拜仅次于毛泽东和周
恩来。他为世界树立了一个民主的榜样。我是很矛盾的,既向往民主,又不敢跨越一
步,总在围城里打转转。民主也有不好的地方,最近又传出了克林顿的性丑闻。要在中
国,领导人玩个把实习生能算什么?
白宫并不怎么样,环境要比中南海差多了,门前广场的树底下还躺满了懒汉。
国会大厦倒是富丽堂皇,有美国历史的壁画,华盛顿建国,富兰克林他们签署独立
宣言等等,他们的爱国主义教育和宣传不比中国差,圆顶上也是象征民主的雕塑画,还
可以到以前的老国会的会议厅坐坐,享受一下民主的气氛。他们对历史伟人的纪念跟中
国差不多,广场上有林肯和杰弗逊纪念堂,只是不象毛泽东一样躺在水晶棺里。
华盛顿博物馆很多,我最爱去的是艺术馆和航空馆。我太太对油画有爱好,所以我
们就在那里留连。麦克对艺术的见解更能引起我太太的共鸣,我太太说他这种人最懂艺
术了。我有些发窘,不知她是否暗指我。在航空馆,我欣赏各式各样的一次大战和二次
大战时的作战飞机,这些是我的爱好,我如数家珍,总算轮到我太太和麦克做了一回听
众。
我抚摸着美国人从月球上带回的岩石,据说它会给人带来好运。我暗暗地祈祷保佑
我和金爱军。
纽约。
联合国大厦前有一把扭曲了枪管的手枪,象征世界要和平,我却联想起男性生殖
器,就好像世界上有些人一样,比如我,是一把扭曲了的枪。
从曼哈顿趁船可以到达爱丽斯岛和自有女神像,向往自由,是多少人的梦想,可又
有多少人被剥夺了自由。我不愿在女神像前留影,因为我觉得自己不配。
在纽约,我们住在麦克的房子里,这是一座乡间别墅,我第一次见到了麦克的爱人
丹尼。他和我太太谈得也很投机。通过我太太的翻译,我知道他们已共同生活了三年,
现在是他们的不稳定期,麦克告诉我他们也经常有矛盾,但他们能互相坦白,现在丹尼
和另外一个家伙打得火热,也许是麦克工作太忙得缘故吧。
然而丹尼的坦率令我着实吃惊,他说他并不是因为麦克工作忙,而是因为他经常不
尊重他的意见。丹尼是一个画廊经济人,收入并不比麦克低,他是一个纯西方观念的
人,但他悄悄告诉我他并不是真的要分手,他是做秀给麦克看的,要麦克意识到这对他
很重要。
我不是很清楚他们的内幕,但看得出来,他们应该算是幸福的。
我和金爱军是不幸福的。
这位网友的来信,就象引子,我沉寂多年的火山似乎要喷发。我不能再继续下去。
“嗨,朋友,
我们的关系只能是镜花缘,你才21岁,还很年轻。请愿谅我,我要退出游戏了。
你的朋友 弗”
五、归海
对方似乎沉默了。
我有些茫然,思绪再次回到了南京。
金爱军在我结婚后他再也没有和我亲热过。但我们经常在一起谈老子、孔子、毛泽
东、秦始皇、蒋介石、林彪、康熙、乾龙、华盛顿、希特勒、巴顿。
我们只是用眼睛作爱!我有时疯狂地想。
我被后勤部任命为南京一家公司的总裁助理后,我就经常去市区上班。
总裁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女士,姓陆,她和我妈妈也认识。她父亲原来是北京的一位
部长。女总裁很有水平,许多男人都对她折服三分。我却不是很怕她。
也许是我年轻的缘故,公司里很多人并不服气,他们都认为我是靠后台。我的军衔
只是少校营级,这个职位至少也要是付团级,所以工作压力是大的。
我是个不服输的人,当我把全部精力投进工作的时候,成绩马上就出来了。这时很
多人又称我将门虎子。
这一段是我最开心得日子。妻子已怀孕三个月,我劝她不上班,可她不愿意。还是
妈妈打电话去和她妈妈商议后,她妈妈才把她说服接回了她家。
妻子回娘家后我一下子感到了一种如释负重的感觉。又有好长时间没和金爱军联系
了,我下班后直接去他们的诊所。
“怎么不去看你太太?”
“我感到肝部有些痛,你帮我看看?”
我走进里屋,躺在床上。他问我做过化验?我说没有,看看有没肿大就行。
他给我仔细检查了一下,我按住了他的手,顺势把他拉落怀中,我不由分说地就吻
他,他有些反抗,但最后妥协了。我们又回到了从前,看得出他很满足。
我这一次陷进后就放松了防线,老丈人家越去越少,金爱军又年轻起来,他剃去了
胡须,人显得很精神。
有一天,我姐夫把我叫去商议一些事情,我到半夜才到他们的住所,我发现金爱军
的脸色不好看,他战友有些慌张,我问为什么?他战友正想说,金爱军背着我向他直使
眼色。我满是狐疑,我问:“是不是我家又有什么新动作?”又一想,不对呀,我爸在
北京开中央全会去了,我妈妈也去了北京,家里除了勤务兵,没有其他人。是不是我老
丈人?我对他也是敬而怕之,看来今天他们是不会跟我说实话。
我很生气,金爱军早已冷静下来,他装出轻松的样子对我说:“小军,是几个流氓
要抢我们诊所。已经给赶跑了。”
我气的举起手掌,一把掌就掴了过去。正打在他的脸上。
“撒谎也要编得像,”我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有点像吼叫的狮子。
我气的话也说不出来就出去了,他居然欺骗我!金爱军一直送我出门上车,他的脸
上有些红,我有些后悔,我坐上车,对他说:“我已经不是在青岛时的孩子了,我现在
要保护你们。”我说的话连自己也吃惊。
金爱军还是青岛时的钟鸣,他会沉默。
我坐着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