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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梓歌甩开徐嬷嬷拉着她的衣袖：“徐嬷嬷，去就去。本妃也该和父亲好好说说，你这贱奴是怎么虐待我母亲的。”
“大小姐，老奴行得端坐得正没什么害怕的。”徐嬷嬷刚说完这一句，就听到付梓歌身后的付李氏“嘻嘻”一声跑了出来，伸手去推徐嬷嬷，她拍这手大笑道：“胖娃娃，倒倒倒！”
徐嬷嬷见付李氏这样子，心里也咯噔一下：难道夫人这次是真的疯了，不是装的？
“徐嬷嬷，你做的这些我都会记着，我一定要父亲狠狠的惩罚你。”付梓歌眼底闪过一丝狠意，她现在就是想要了这个老妖婆的命。
“什么事要我罚徐嬷嬷？”付敬之的声音从外边传了出来，这会被吓着的是付梓歌了。
陆青妍离开玲珑阁的时候就嘱咐喜鹊看着付梓歌，要是付梓歌有什么异动就去找付御史。
喜鹊眼睛尖，又一直盯着付梓歌，从她离开玲珑阁的那一刻就知道了。她跑过去找付御史也没有傻到直接说付梓歌违背他的意思偷偷去看付李氏了，而是说：“老爷，奴婢方才不小心看到大小姐鬼鬼祟祟地出了玲珑阁，身边一个人都没带。奴婢不知道大小姐要干什么，但觉得这件事还是要和老爷说一声的，万一大小姐在自家院子里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喜鹊一句话也没提到付李氏，但付敬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付敬之恨恨地想着，看来就是把那个女人关在院子里她也还是不安分。都说了只是让她反思几天就解了她的禁足的，她就不能安静在自己院子里待几天吗？
“梓舞人呢？”到了这会儿，付敬之也不忘问一遍陆青妍在哪，就怕这个女儿也偷偷跑过去看她母亲。
“老爷，小姐这两天累到了，这会儿还在午睡。”可不是吗，本来好好在院子里待着，非要跟着那几个家丁一起查嫁妆，素来不沾俗世的手这两日就没消停过。
喜鹊回答地很纯洁，但付敬之还是红了一张老脸。他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轻咳了咳，嘱咐道：“去和梓舞说一声，虽然她和王爷新婚燕尔，但也该节制一下。那种事，咳，太过频繁对身子也不大好。”
喜鹊迷茫的眨了眨眼，将付敬之的话记下了。
“去喊她过来，一起去海棠院吧，我去看看梓歌到底在不在那里？她――她也去见见她母亲吧，想来他们也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面了。”
喜鹊应了一声就退下了。
付敬之看了看棋盘上杀得难分难舍的两个女婿，出声道：“家里出了点事，就先失陪了。”
上官笠没有出声，默认了付敬之的做法，上官壬倒是冲着付敬之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岳父大人客气了，本王来这就和回自己家一样，没必要这么拘束，岳父大人也不必客气。”
第448章 替嫁王妃13。32（）
“住口！”付敬之失望地看了付梓歌一眼：“徐嬷嬷不会和夫人过不去的。”
他虽然不清楚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徐嬷嬷不可能是凶手。
她这一辈子只有一个儿子，早就因为意外过世了，她现在有什么好贪图的。
陆青妍皱着眉头劝道：“姐姐，我也相信这一切不是徐嬷嬷，咱们还是先请个大夫看一看吧，母亲现在这样子，我心里难过。”
陆青妍不难过，难过的是付梓舞，她的这具身体，心脏微微发疼。
天下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母亲，为了自己的一个女儿过得更好，就将所有的不幸推给另一个女儿，还能狠心杀了自己的外孙！
付敬之招了招手：“去外边请一个大夫吧。”
付梓歌不满意道：“流雨，去和王爷说一声，请太医过府。”
“太医不用了。”付敬之拒绝道：“这病没几个人能治好的，给她开些药先好好养着再说。”
“爹！”付梓歌不满意道：“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我娘，我不会不管她的。这种病治好的人不是没有，你凭什么说娘这下好不了了。”
付敬之叹了口气，无奈道：“算了，随你折腾吧。梓舞跟我过来吧，徐嬷嬷也先回去休息吧，这两天麻烦您了。”
徐嬷嬷连称不敢：“老奴都一大把年纪了也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能为您做事是老奴的福气，您千万别这么说，老奴头一个不依。夫人现在成了那副样子，您更要照顾好自己啊！老奴记得您小时候”
陆青妍跟在付敬之后面听着付敬之和徐嬷嬷追忆往昔，说着付敬之儿时的趣事，没有出声打扰。过了好一会儿，付敬之原本紧缩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徐嬷嬷这才告辞。
过了好一会儿，付敬之才问陆青妍：“你在家的时候，她一直都是怎么对你的？”
这个问题付敬之自己也有些害怕，他害怕听到自己最不想听的答案。明明是年纪相近的姐妹，付梓舞看着更像是半大的孩子，身高是和付梓歌差不多，可她瘦的让人心疼。
在家，在付府的时候，付李氏究竟怎么对她的？
“爹问这些做什么？”陆青妍垂下头没有回答，她羞涩地笑了笑：“不管以前过得是什么样子，那些都过去了。女儿觉得自己现在过得挺好啊，父亲不用担心了。”
见陆青妍不说，付敬之也不追问了。她现在是在和女儿谈心又不是审犯人，还要对她严刑逼供不成？
“好，不说就不说了。”
书房，这一盘棋终究是下完了，结局是上官壬赢了两个子。
“哎呀，不下了，不下了。”上官壬撑起一条腿连连摆手：“五弟现在虽然还不是我的对手，但将来肯定是要胜过我的。等五弟再练几年，咱们兄弟再打一局？”
上官壬突然邀约，上官笠这次倒没有拒绝。
他勾了勾嘴角，笑道：“四哥有此打算，做弟弟的当然奉陪。”
“王爷不好了，王妃，王妃”一个丫鬟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跪在地上，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第449章 替嫁王妃13。33（）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王妃怎么了？”上官笠着急地问道，非常担心付梓歌出了什么事。
上官壬倒是一点儿也不着急，他将打乱的棋子一个个收好，这才笑了笑道：“五弟这是太紧张了，弟妹在岳父家能出什么事？”
说罢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奴婢，上官壬沉着声道：“出什么事了，好好说。”
“王爷，翼亲王妃和老爷吵起来了。”果然是出事了，不过也不是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
牙和舌头再要好都要打架的时候，亲父女吵两句也没什么。就是这婢女说话说到一半就停住将上官笠吓得不轻。
上官壬扔了手上的棋子：“走吧，咱们现在过去看看，内子应该也在那边。就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最后一句是对着这婢女的吧。
传话的婢女低着头道：“夫人病了，老爷有吩咐谁也不许探望。可是谁也不知道翼王妃什么时候进了夫人的海棠院。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夫人现在疯了。翼王妃说那就是徐嬷嬷下手的，徐嬷嬷不承认，说这一切都是大小姐诬蔑她，夫人是在大小姐来了之后才疯的。老爷就说他相信徐嬷嬷，翼王妃觉得是老爷在包庇徐嬷嬷。”
上官笠不满道：“什么嬷嬷，不过就是家里养的一个奴才，付大人也真是的，为了一个奴才和自己的亲生女儿过不去。那老货话里话外分明就是怀疑付夫人变成这样是付梓歌下手，这怎么可能？”
“海棠院那么多人，也不一定就是徐嬷嬷。孰是孰非，付大人会查出来的五弟还是快去请太医入府，看看岳母的病还能不能好。”上官壬的目光落在自己身边的小厮身上。
那丫鬟道：“翼王妃已经让人去请太医院最好的太医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那就好！”上官壬点了点头，对身边的上官笠道：“五弟放心，一切等太医院院首诊断之后再说，付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那老货！”上官笠暗骂了一声，照他的想法，不管这事到底和徐嬷嬷有没有关系，但徐嬷嬷惹了付梓歌不快就不应该继续留着。
“这要是在本王府上，本王立马就将那老货发卖出去，省得在王妃面前碍眼！这事如果和她这个奴才无关，她为何要想法子往主子身上推。”
上官壬劝道：“五弟年少气盛，还是太冲动了。徐嬷嬷既然能得付大人看重，哪怕她只是一个奴才，那也是一个在这府上有地位的奴才。付大人相信她，是付大人对她品性的肯定，又没有直接的证据指明她是凶手，五弟还是不要把话说得这么满。”
“不是徐嬷嬷还能是谁？梓歌可不会平白无故的冤枉人。”上官笠冷哼一声，甩了甩袖子加快脚步，将上官壬甩开了几步。
上官壬在后面摇了摇头，冷嗤一声跟了上去：“果然是小孩子的脾气啊，大哥倒是护着你。”
付梓歌？也就他这傻五弟相信这个女人有多单纯无辜了。
第450章 替嫁王妃13。34（）
海棠院内，陆青妍听徐嬷嬷和付敬之说着话，付梓歌不满地待在一旁，她几次想插话都没有成功，只能拿一双大大的眼眸瞪着陆青妍和付敬之。
这会儿上官笠一到，付梓歌立马泪意盈盈地扑到了他怀里。可怜上官笠现在身子不方便坐着轮椅还要多加一个人的重量，扑过去那一下，陆青妍看着都疼。
付梓歌抹了把眼泪娇娇怯怯道：“王爷，你说母亲怎么这么可怜，好不容易等到我出嫁了，她却不能等到外孙的出生。”
就在付梓歌说这话的时候，陆青妍敏锐地发现周围人都隐晦地看了看付梓歌的肚子，又看了看上官笠的下半截身子。
上官壬在一旁乐呵呵地站着也不提醒。
幸亏上官笠这会儿没注意看周围人到底是什么眼神，否则就要当场爆发了。
太医很快就过来了，他给付李氏看了看，对付敬之道：“尊夫人这是因为药物所导致的痴傻，恕臣无能，臣不知道那人是用了什么药物，所以治不好尊夫人。”
“爹，我就说是因为徐嬷嬷――”付梓歌当即就要处置了徐嬷嬷，被付敬之拦了下来：“什么事都要去找旁人的麻烦，你怎么不想想你的嫌疑更大？昨日你母亲还是好好的，今日你一回来你母亲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付大人，慎言！”上官笠在一旁看着，将付梓歌护在身后：“梓歌现在可是我上官家的人，付大人可不能什么话都乱说。”
“她就是皇家的媳妇也是我付家的女儿，本官也得教会她什么话都不能乱说！”付敬之看了眼上官笠道：“这是臣的家事，如果翼亲王不愿意听大可选择离开。”
“王爷，算了。”付梓歌扯了扯上官笠的衣角：“父亲也不是故意要和你这样吵的，他也是担心母亲的。这事父亲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咱们先回去吧，别留在这里了。”
“嗷呜，嗷呜”付李氏突然激动起来朝着付梓歌扑了过去，虽然她现在从外面看起来已经是神智不清了，有谁知道她现在还是清醒的呢。
只是她现在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就像是意识与身体分离了。
中了药之后，她浑浑噩噩的什么也不知道，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就听到她百般看重的大女儿说她要走了。
不，怎么能走？怎么能现在就走了呢？女儿还没来得极替她讨回公道为什么要走？她想开口留住女儿却只能发出“嗷呜”的声音，她伸手要将付梓歌拦住，却将周围的人吓了一跳，那些人只当她是发疯了要对付梓歌下手。
看着现在的付李氏，陆青妍也没有幸灾乐祸。
“梓歌，走吧！付夫人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万一她伤了你，我怎么放心？”上官笠顺着付梓歌劝了一句。
“爹，这件事就麻烦爹查一查了。您说那个人不是徐嬷嬷，我就信你一次，希望到时候爹能将害我母亲的凶手找出来。”
付梓歌说完对着上官笠点了点头，头也不会地离开了。
第451章 替嫁王妃13。35（）
“梓舞，你也先回去吧。”付敬之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爹，你没事吧？”陆青妍小心的问道。付敬之或许并不是一个好父亲，他在原主付梓舞的成长中将她忽视了很多次，在他看来付李氏能将自己的女儿照顾的很好。
可没想到真相并不是这样，付李氏的好，全给了大女儿付梓歌，付梓舞一直都是被忽视的那一个。
好在这个付梓舞并没有长歪。
但对外，付敬之是一个好官。上到皇上太后，下到黄口小儿都知道付敬之付大人的清明。在他的努力下，整个王朝的官风都清廉了许多。
对于这个父亲，陆青妍并没有多么怨怼。
“爹没事。”付敬之勉强地笑了笑：“爹只是想起了很久之前和你娘认识的时候。”
屋里的人三三两两的都出去了，上官壬这个时候也很有眼力见的不在跟前。付敬之提起付李氏，又是一个不够圆满的故事。
“都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段时间为父一直都忙着应试，等知道的时候和你母亲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为父当时就想着李家也是书香门第教养女儿的功夫不差，倒也没觉得失望不满。”
陆青妍笑了笑将话接了过去：“定亲之后总是会有机会见面的，父亲应该也有机会见到母亲。不管父亲之前是怎么想的，等见了真人就知道自己想的是对是错了。”
“是，是有这么一个说法。”付敬之的脸上多了些甜蜜的笑容：“可为父和你母亲认识，并不是因为媒人的安排，而是一场意外。”
客栈，大街，内宅，寺庙，荒郊。古代单身男女偶遇的地点无非就是这么几个，其中以寺庙的机率最高。
“为父认识你母亲，是在庙里上香的时候。”付敬之说着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那会儿殿试已过，为父是排名在前的同进士。考前你祖母来那寺里拜过佛祖菩萨求为父高中，为父是去还愿的。
那一日山寺的桃花开得极好，你母亲就在树下逗那只小猫玩。她戴着面纱我看不清楚她长的什么模样，但我看得清她的神采。那只猫也不知道为何受伤了，她一直温柔地守在那里，为父当时就想着能对一只猫儿温柔的人将来一定是一个慈母。
只可惜我已经定亲了，不能和这样的姑娘有什么牵扯。但我还是想知道她是谁，准备把自己的同窗介绍给她认识。如能成全这一段缘分，也是极好的。
我过去之后先向她自报家门，问她时她犹豫了一下，才低着头告诉我她是李家的姑娘，和我定了亲的。”
付敬之说着说着，脸上的笑都要溢出来了：“为父当时好高兴，能娶到这样一位美貌温柔的女子。”
陆青妍捂着嘴偷偷笑了笑：“爹，你不是说她蒙着面纱吗，那你怎么还能看得清她长什么样子。”
付敬之咳了咳，一本正经道：“有些美貌不是一张面纱挡得住的。”
陆青妍顿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第452章 替嫁王妃13。36（）
“虽说已经订了亲，可为父还是不想唐突了她，我们只说了一会话，她就走了。虽然只有一会儿，但为父也知道了她是一个很有才气的姑娘。”
和付李氏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付梓舞的记忆里只知道她娘是个凶悍的，可和才气搭不上边。
对上陆青妍疑惑的眼神，付敬之也叹了口气：“后来和你母亲成了亲，才发现她跟我想的根本就一点儿也不一样。她的性子并不温柔，也没什么才气，反而有些俗气只喜欢和金银打交道，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算账。”
“后来呢？”
前后之差如此大，付敬之这样精明的人就不会怀疑吗？
“为父有些不敢相信她就是为父当初认识的人，甚至请人去李家打探了一下，可那人说李家只有这么一个待嫁的千金小姐。再说我认识她的时候，她亲口告诉我她是我未婚妻，母亲也不可能认错人啊！”
陆青妍心底叹了口气，确实是不可能认错人，就因为小李氏假冒了付李氏。从付敬之自报家门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眼前这个人已经板上钉钉是自己的姐夫了。为了避嫌，蒙着面纱的她就说自己是姐姐。
“虽说她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可只要我想起当初，我就不忍心对她做什么，也依着她不曾纳妾。”
“父亲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桩怪事。”陆青妍偏过头看着付敬之，缓缓道：“从前有一次，我看到母亲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摔东西说什么不要来找她，不是她的错，父亲是她一个人的，什么人不该和她抢。”
付敬之的眉头皱了起来。
“爹，从前女儿也是有些害怕父亲您的不敢和您说这些，可现在女儿已经长大了，觉得这件事应该对父亲很重要，父亲还是去查一查吧。”
付敬之点了点头：“为父知道了。”
“那女儿也先回府了，就不留在这里给您添麻烦了。”陆青妍福了福身，起身告退。
上官壬在外面等着，看见陆青妍也只是点了点头，就放缓了脚步等着她追上自己。
一进马车，上官壬就闭上了眼睛。陆青妍学着上官壬的样子也闭上了眼睛，结果差点睡过头。车还在行驶，陆青妍被摇摇晃晃地惊醒，她揉了揉眼睛：“王爷，咱们这是到了吗？”
“还没有。”上官壬看着手机无奈道：“今日在屋内，王妃和付大人说了些什么？”
“说了说他和我母亲刚认识时候的故事。”陆青妍苦涩地笑了笑，回道：“物是人非。”
物是人非，物还是物，非得也不是人，而是他们的心。付敬之和小李氏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真真正正的相爱过，一个什么都不说，一个什么都不知道。
坐在马车上，三月份的天还是有些闷热的。上官壬将肩上厚厚的袍子换了下来，笑道：“王妃说她们是［物是人非］，那不知道在王妃心中是如何看待和本王这一场婚姻？”
这话问的，该怎么回答呢？
陆青妍愣住了。
第453章 替嫁王妃13。37（）
陆青妍是聪明人，自然看得出来上官壬对她没什么意思。
只是这会儿自家老板发问，好难回答哦。她难道要说：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