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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会象秋明一样整天闷闷不乐。
从医院回到家,妈妈陪秋菊去相对象去了。爸爸没在家,秋明已经把饭做好了,在等我一起吃。吃饭的时候,我问她:“二姐,你怎么不找个男朋友呀?”
她抬起头愣愣地望着我。我又说:“你看人家大姐……”她忽然打断我的话:“大姐是大姐!我是我!”这话真拧,也真让人莫名其妙。我又说:“你看我们班的吕咏梅才十七岁,搞对象都病了,你都多大了呀!”她放下碗,走进里屋。
我知道,我不该提我们班的同学。她害怕同学这两个字。我本想趁爸爸,妈妈,这两位叨唠的老人不在家,趁讨厌的秋菊不在,我可以好好地和她聊聊,劝劝她。
谁知……现在,我知道再劝她也没用了。还是让她一个人在屋里静静地呆会儿吧。
我也吃不下饭了。回到我屋里写日记。我心里有许多话,想说又找不到人说的时候,才拿起笔写日记。现在,我多想找一个人说说。找一个知心的人。
谁呢?只有三叔。三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全家人,讨厌的讨厌,可怜的可怜,只有三叔……上頁
第六章 1
苑静一个星期没有到校了。今天,她拿着一张休息一周的病假条,向学校走去,她不知道就在这短短的一周内,班里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漂亮姑娘的脸蛋,就是一张畅行无阻的通行证。她到医院看病,一不靠关系,二不靠送礼,什么时候想要病假条,保证都能要来。她专找那些年轻的男大夫看病。那些大夫呀,大概没见过女人吧!
不过,这一次,她确实是病了。正赶上例假,流血过多,而且腹痛难熬。大夫诊断后,指指她的牛仔裤:“你穿的时间太长了!”
的确,是时间太长了。这是姐姐特意从香港买来送给她的,名牌货,苹果铜牌的商标挂在屁股上面呢。自从入秋穿上了它,除了洗洗之外,她很少脱过。这时候,牛仔裤还没有时兴,穿上它,格外耀眼。走在大街上,“回头率”增高。
她愿意这样,有人回头瞅她,她要格外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目不斜视,旁若无人。也别说,石磨蓝的牛仔裤就是漂亮,她下身的线条全勾勒出来了。她的腿长,屁股又小,穿上它格外精神。不过,事情总是有一利必有一弊。牛仔裤紧紧绷在腿上,冬天里面毛裤又厚,实在是通风差。加之穿的日子过久,造成了这种特殊的“牛仔裤病”。
歇完了一周的假,苑静来上学了,照样又穿上了这条苹果牌牛仔裤。
谁让她美又好美呢?看过日本电影《追捕》以后,班上同学给她起了个外号叫“早已美”,那比电影里的“真由美”还要美哩!当然,这外号里褒贬参半。
不管怎么说,她是全班最“比由”的女生。起码,她自我感觉如此。实际上,她的确长得不难看。“比由”,是苑静的专利。是她发明的词,一时虽还未推广,但在高二5班,却是人人皆知。这是从英文BEAUTIFUL中得来,是BU两个字母的简写。那意思是比漂亮还要漂亮。苑静认为,班上除了章薇和叶秋月还能称得上“比由”,其他女生全算是白活。她尤其死瞅不上梁燕燕和范爱君。
她说梁燕燕活象猪八戒他二姨,说范爱君戴副眼镜是眼镜蛇。其实,要说丑,梁燕燕是不算俊。可范爱君不论身材还是脸庞,都很端庄、秀气。而且,在班上论学习,是女生中的状元。只不过是有一次她和同学议论起苑静,说了一句:“她的自我感觉总那么好,以为除了刘晓庆、陈冲,就是她了呢,还想当女明星呢!
我要是导演,哼……”这话,不知怎么传到苑静的耳朵里。她和范爱君的疙瘩算是系上了。
当女明星怎么了?要说理想,谁也没有苑静立得早,立得明确。她就是想当个电影演员,做梦都想上银幕。她小学到初中,都是学校的文艺宣传队的队员。
唱呀,跳呀,演个小戏呀,都成。初一时,正赶上样板戏热闹,她还演过李铁梅呢。她的父母都是售货员,一个卖百货,一个卖水果,从小学徒,吃尽了苦,把三个孩子拉扯大。她上面一个哥哥苑伟,一个姐姐苑莹。爹妈一辈子没有混出个人模狗样来,到老了还得站柜台,陪着笑脸给人家拿东西。守着那么多好看的,好吃的,只能是侍候别人。爹妈窝着火。心里总琢磨人与人怎么就这么不一样?有人穿金戴银,有人却破衣烂褂子;有人顿顿有鱼有肉有酒,有人却整天老咸菜疙瘩……他们不服这口气,挣扎过。但是,有什么本钱呢?没手艺,也没关系。
最后还得“站三尺柜台,放万丈光辉”。这是儿子写作文时用过的词。让他爸爸看见了,差点儿没掴他个耳光子:“放他妈个屁辉!看你这小子就没出息,将来还是站柜台,吃窝窝头的脑袋!”
果然,哥哥又站了柜台,和爸爸一样,卖百货。就这,还是爸爸走的后门,要不,到现在恐怕还得待业。
爸爸妈妈把希望都寄托在两个女儿身上。女儿替他们俩真争气。一个比一个出落得漂亮。年轻姑娘漂亮,就是本钱,就不用再去巴结人,也再不用走关系,没有手艺、学问也不怕。只要漂亮!只要能充分使用“漂亮”这张大面值的货币,齐了,老俩口奋斗一辈子得不到的东西,全能得到,而且不费吹灰之力。谁不想望子成龙呢!谁不想找个姑爷体面点儿呢!老俩口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教育两个女儿的。
大女儿苑莹首先给爹妈长脸,嫁给了一个华侨,去年到香港了。现在,就看二女儿苑静的了。她比姐姐小九岁,又比姐姐漂亮,是老俩口的老疙瘩。自然,对她更疼,寄托的希望更大。她喜欢美,爱穿,尽量依着她,省吃俭用的钱,给她!她想考演员,支持!失败了几次,鼓励!凡事,哪有那么简单的?“失败是成功他娘!甭怕,再来!”她爸爸这么讲。当爹妈的,对小女儿,可以说是百依百顺,和对儿子的态度判若两人,天地之别。不了解内情的人,还以为儿子不是他们亲生的呢。
对于爹妈,苑静有些反感。她有些看不起他们,觉得他们说话、办事都太俗气,太小市民气。尤其是他们对哥哥的态度,她实在看不惯。动不动就数落哥哥站柜台没出息。没出息怎么办?也不能全怪他呀。好孬都是一家人。天天吵,吵得哥哥索性不回家住,住宿舍去了。于是,家里不吵了,爸爸、妈妈,把对付哥哥的劲头,全都用在她身上,天天磨叨,争气呀,努力呀,考不上大学,也得找个好工作呀,找个好对象呀,千万别找那些下三烂呀……她耳朵眼里都快起茧子了。
苑静唯一觉得可亲近的只有姐姐。姐姐的话,她从小就听,姐姐的选择,只身一人跑到海外,这事首先是告诉她的,她还帮助姐姐参谋过呢!她佩服姐姐干事麻利,有远见。可是,现在,姐姐不在了,只有靠她自己去闯荡了。
苑静对于自己未来蓝图的设想,在全班不能算数一数二的,起码算是最明确的。她反复权衡过了。她的学习基础并不太好,而且,对这些头疼的数理化,她也不感兴趣。她只有去考演员。如果考不上,她就找一个对象。依靠自身的力量不行,就一定要靠这个对象。一要有钱,二要有权,三家庭要好,父母不是干部,也得是资本家,要不也得有点海外关系。总之,她决不会找那些“土老冒”。象班上有些傻姑娘一样,去找同班的那些男同学。班上,连男带女,她没有一个看上的。上学期,体育委员李江流明显对她有过好感。在这些方面,别看她没有恋爱经验,却象老手,很敏感。因为每一次她走进教室时,总能首先感到李江流的目光。篮球赛,只要她在旁边观阵,李江流保证要自己带球突破上篮,顾不上把球传给旁人。
而且他不止一次劝她也参加校篮球队哩。有一次她在座位里发现了李江流放的一本书。她翻开书,里面夹了一张当晚的体操表演票。他就坐在她的身后。她把书还给了他,那是一本数学参考资料,但她把票留下了。这一天,她明显感觉到李江流格外兴奋,象她这样高傲的姑娘,同年级和高年级的同学都给她写过条,递过电影票的,都被她拒绝了。今天,她却把体操票收下了。李江流怎么能不高兴呢?
李江流可以说是班上的美男子,是班上许多女同学崇拜的明星。他多才多艺,篮球打得好,学习也很好,还能拉手风琴。学校墙报上常见他写的诗……这些都是吸引女生的资本。班里的男生,谁也不打苑静的主意。唯有他,觉得有力量试一试。
不过,苑静没有看上他。拿着这张票,她在想,如果我也象叶秋月一样,把这张票交给容老师,会怎么样呢?他这个体没有把票交给容老师,相反自己拿着,看看这位才子还有什么举动。
下午自习课时,李江流拿着数学作业本,捅了捅她的肩头,指着本对她说:“和你的作业对一对,我的答案对吧?”
她看了一看。哪里有什么题?一张白纸上清晰地写着两行小字—一
今晚七点,我在体育馆东门口等你。你坐13路倒8路。
她笑笑,算做回答。
晚上,她没有去。在这方面,她决不是小雏。她决不会轻易允诺他人。爱情,对于她格外珍惜,如同宝贵的珍珠,哪能轻易抛洒出去。青春象一只鸟,拴不牢翅膀,说飞就飞,一去不返了!她晓得自己“比由”的价值。在这方面,她显得比班上任何人都要成熟。象今天听说的梁燕燕的事,轻易地委身一个小地癞子——游晓辉,她苑静是决不会干这种蚀本的事的。
在上学的路上,苑静遇到了李江流。虽然,上学期的体操,他们两人无缘一同去观看,却没有影响他们两人的关系。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好象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不过是一阵微风,树梢梢稍稍地动了动,过后平静了,既没有吹落下叶子,也没吹折过枝条。好在这事除了天知、地知,只有你知,我知,旁人不知,他们谁也没有失去什么。李江流是班上的怪人,照样和苑静有说有笑。这倒也象个男子汉。虽然,苑静不大了解李江流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自己在心里却暗暗称赞。
她问这一周班上的新闻,李江流告诉她:除了新来了一个班主任老师,再有就是梁燕燕和吕咏梅两人的事。
“她们两人,完全是自作自受!”苑静听完之后轻蔑地一撇嘴,然后把话锋一转,“呃,新老师‘比由’吗?”
李江流微微一笑:“整个一个BEST‘比由’!”
两个人都禁不住笑了。
路上,光顾着说话了,李江流和苑静走进校门时,上课铃声刚刚响过。李江流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上楼,跑进教室。苑静可没那么大劲头跑。反正也是晚了,索性慢慢地走。倒要看看这位新班主任老师有多大能耐,如何对付我!
苑静走到教室门口,走廊里静悄悄,早已经没有一个人。从教室里传出老师们的讲课声音。这一刻的校园,让人感到是那么美好的静谧,使人不忍打破四周弥漫的这和谐的气氛。
“报告!”
苑静轻轻地把门推开了一条缝。
“进来吧!”
第一节课是钟林的语文课。他看了看这位迟到的同学,想摆摆手,请她回座位去。可是,这一看,他愣住了。这么熟悉的面孔?
苑静也愣住了。新班主任老师竟然就是他?真是冤家路窄。
钟林不大相信,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苑静觉得他是在明知故问,不过,还是告诉了他:“苑静。”
“好!请回到座位上吧!”
钟林慌乱了。这一节课,本来是布置作文练习的。他给大家出的作文题《最难忘的……》,这题有很大的伸缩性,最难忘的人、事、情、景……什么都行,只要是“最难忘的”。可是,现在,他讲的有些语无伦次了。同学们明显觉出了苑静一走进教室,钟老师似乎乱了方寸。怎么回事呢?
莫非,这便是“比由”的威力?
钟林的心里翻起一个连一个的浪头:最难忘的!每个人都有一个“最难忘的”!
什么是我自己“最难忘的”呢?
2
苑静的姐姐苑莹,曾经是钟林的未婚妻。
十年前,她也同眼前的妹妹一样年轻漂亮。在钟林的回忆里,她似乎永远是那张青春洋溢的脸膛。是呵,姑娘在青春时的模样是一生最漂亮的时候。那时,苑莹没有象妹妹这样,有一条能绷出臀部和大腿、小腿肚曲线的牛仔裤,也没有一件蓬松的、色彩属于淡雅的国际流行色的小立领宇航服。她穿着一件那个年代最为流行的草绿色军用棉大衣,钟林称之为“国防加强特别绿”,后来索性叫它“屎绿”。那肥得象熊一样的棉大衣,臃肿得如同粗树桩一样的老棉裤,加上一顶灰不溜秋的野兔毛皮帽,却依然遮不住青春的光辉。她那豆蔻年华特有的脸庞和眼睛,以及扑出来的气息,让人感到了抹煞不掉的美,也撩动着人们的情思和心弦。
十年前的冬天,苑莹从北京来到北大荒插队的时候,从一个叫做福利屯的小站跳下了火车,给人们留下的就是这样一个美好的印象。这印象,钟林怎么也忘不掉,就象刻在了石头上一样。
那时,钟林开着一辆28马力的“尤特”,去火车站接他们。正是刚刚入九的天气,风雪呼啸着,坐在敞篷的“尤特”上,就象坐在摇摇晃晃的船上,在一片银色的大海上飘流。前后左右都是雪,翻卷着,簇拥着,象一只只青面獠牙的野兽,撕扯着人们的衣服。那滋味儿可不大好受。到达队上的时候,天已经落黑了,老远就可以看见,队前面的土道上亮起了一串红红的灯笼,在四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分外醒目。风刮着,雪飘着,灯笼一闪一闪,象眨着眼睛。这一刻,真有点象“白雪公主”呀,“水晶宫”之类的童话世界,那灯笼似乎是在前面跳跃着的无数个小精灵。
“真美呵!”
钟林听见有人在感叹。他回过头来一看,是个挺美的姑娘。这就是苑莹。钟林没说话,只是用鼻子轻轻地哼了一声,心里说:美?美在后头哩。等着吧,别哭鼻子就行。
两年后的冬天,他们到完达山里去伐木。那时,苑莹是卫生员,钟林是伐木的一帮小伙子和姑娘们的头儿。卫生室临时搭成一个木刻楞。这比其他人住的帐篷要高级,算是对卫生员,也算是对漂亮姑娘的照顾。
一天半夜里,黑瞎子迈着蹒跚的步子,光临卫生室。它用那肥厚的熊掌打着门窗。它也喜欢漂亮姑娘吗?这可把苑莹吓坏了,跑了调门儿一样喊了起来:“救命呀!救命呀!”
小伙子们闻声起来了,谁都愿意在这时候为一个漂亮的姑娘出力。钟林抄起一杆双筒猎枪也跑了出去。
熊瞎子还在旁若无人、肆无忌惮地拍打着门,已经拍碎了几块门板,正在这危急的关头,只听钟林大喝一声:“苑莹,你躲在一边,我们开枪了!”
紧接着,“砰!砰!砰!”一连几枪!小伙子可过够了枪瘾。熊瞎子的后背上成了筛子眼,它摇摇晃晃挣扎着,没迈开两步,“扑通”一声,像一棵伐倒的老树,应声倒地。
钟林“蹭”地一下,一个箭步窜了过去,跑进卫生室,见苑莹已经吓得像猫一样缩成一团。苑莹见有人进来,根本看不清是谁,只觉眼前一花,身子一软,跌倒在钟林的怀里。
“苑莹!苑莹!”他摇着她那瘦瘦却柔软的身子。她大概是刚从被窝里钻出来,浑身只穿着一身单薄的球衣,披着一件棉衣已经落在地上。
她已经昏过去了。任凭钟林怎么摇晃,也睁不开眼睛了,象一摊烂泥一样倚在钟林的怀中。这是钟林第一次抱住一个女人的身子。她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身子,给他留下了异样的感觉。这是他永远也忘不了的。
……
呵!岁月!青春!逝者如水。那回忆,美好,苦涩,不知多少次象蛇缠绕着钟林,咬噬着他的心。现在,又一次咬噬起他来了。
苑静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而且,是他的学生。可她的姐姐呢?一年前,象风一样飘走了。一切,都象一个梦。
这段往事,在苑静没有到校之前,全班同学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一下,还不当成一个号外,传遍全班吗?苑静对他一直没有好感。对她姐姐和他的关系上,她一直是站在她爸爸、妈妈一边,从来都是扯后腿的。对于姐姐的去留问题,她更是坚决主张前者。应该说,她比她姐姐漂亮,也比她姐姐更有主见。她的嘴巴不会闲着,会把事情张扬出去的。随她去吧!
想到这儿,钟休真后悔,干吗非要到这里当什么班主任!世上真是无路可走了吗?
这两年,活该他钟林不走运。三十而立。明年便是他的而立之年,在他人生关键的两年中,他屡次碰壁,屡遭失败。前年,他和苑莹一起办病退和困退,从北大荒回到了北京,正赶上粉碎“四人帮”以后恢复高考制度第一次招生。“考考吧!过了这村,没有这店了。”苑莹竭力怂恿他考。他考了,仓促上阵,他没有被录取。
这时候,家里给苑莹介绍了一个华侨。犹犹豫豫的苑莹拿不定主意,和钟林关系若即若离。第二年,又要高考了。“你再考考吧!考上了,家里也许就同意了,总比现在强!”苑莹再一次怂恿他考。他又考了。这一次,两个人把赌注都下在这里了。他又落榜了。为什么呢?因为心神不定?因为准备不足?因为神经衰弱?还是因为她那个华侨?……
他妈的!他都怪那个华侨。世界大得很,女人也多得很!你为什么偏偏跑到这里来,要夺苑莹呢?钟林两次高考落第,在苑家成了笑柄。连他自己走在大街上,都觉人们芒刺般的眼光。真丢人!他找了一个小酒馆,连喝了大半瓶通州老窖。他醉了,吐了一地。是酒馆掌柜的打来电话,爸爸推着自行车,把他驮回家。
待他醒过来的时候,“啪”!爸爸象胡屠户对付范进一样,给了他一记有力的耳光。他没有哭,也没有动,板着面孔,准备等着第二记耳光。该打!是该打!我真没出息!难道这个世界上就这么窄?除了爱情,除了大学,就没有别的吗?他等着。可是,爸爸没再打他。爸爸的手哆嗦了,点了半天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