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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3年第6期-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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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将黑时,爪坐那儿等待的我们,忽见几队明军军:上从附近儿条街巷里向我们面前的大街上集中,不一会儿,那些军士就站成了整齐的几排。军上们都是全副武装,面孔肃穆。这时,有人抬来了几大坛子酒和几筐洒碗,给每个军士都端去了一碗洒。看着那些手端酒碗一动不动的军士,我心上煞是诧异:这是要干什么?这当儿,只见一个军官站到队前高叫:拼死队的弟兄们,为朝廷尽忠立功的时刻j就要到了,请大家对天举碗,喝下这碗壮行酒,尔后奔赴自己的战位,不夺胜利,就是头断血流也决不后退半步!喝! 
  喝!军士们齐吼一声,震得地皮一动,惊得正要归宿的鸟儿呀呀叫着又飞回到了空中。我惊望着那些举碗喝酒的军士,—股冷意嗖地钻上了心头。那些军士喝完了酒,又几乎同时乒一声朝地上摔碎了酒碗,跟着就排队提刀向德胜门那边跑去厂。 
  我默看了帖哈一眼,他的眼中也露了惊意。天哪,明军竟有如此斗志。 
  天黑之后,因久久没有动静,我们这些救护员每人领了一件军袍,被允许进入附近的几家旅栈睡觉,并被告知,一旦敌人开始攻城,会立时敲锣,大家听到锣声,紧忙出来就行。人们正准备进旅栈,忽听德胜门城楼上轰轰响了两声,分明是爆炸的响动,紧接着,就听见有人的喊声、叫声、哭声和跑动声。救护员们顿时都惊在那儿,一齐向黑暗中的城楼上看。帖哈在暗中拉了一下我的衣袖,借着旅栈里透出的灯光,我看见他的一双眼里聚满了高兴。这么说,那些大炮被炸毁了?! 
  我的心莫名地慌张起来,这桩事我其实也是参与者。 
  一组、二组、三组、四组,快跟我来!这时响起了一个声音。紧跟着,就有八个救护员随了那人向德胜门城楼跑去。不大时辰,便见在两支火把的引领下,那四幅担架各抬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向这边跑来。众人纷纷让开,看着他们把伤员抬进救护的屋子。 
  我的心嘭嘭跳了起来,又开始流血了…… 
  咋回事?当那些救护员出来时,人们拥上去问。 
  说是有人在城楼上的大炮炮膛里塞了东西,忽然之间,就爆炸了…… 
  这个时候大炮被炸,娘的,一定是瓦刺人的奸细所为,要想法抓住他们 
  我没有上前,更没有去问,也没有去听那些回答,只是一个劲地向暗影里躲,我怕人们发现我的异样,我怕四周所有人的眼睛。 
  当人们终于平静下来后,我听到一个声音在喊:大家快进去歇息,以准备应付大战开始! 
  我急忙向旅栈里走,帖哈这时靠近我,先是回望了一眼远处的城墙,然后对我微声说:咱们的人应该到了呀!为何这样慢?我没有理他,我不懂他为何这样迫切,早打晚打不是一个样?你想看什么?难道你没有见过战场? 
  我躺在旅栈里那张散发着陌生人汗味的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眼前一会儿出现也先的面孔,一会儿出现卢石的面孔,耳朵里也奇怪地总听见一个人的哭声。因为是和衣而睡不分男女,帖哈就睡在我的旁边,我问他听没听见有人在哭,他说没有。我侧耳去听,那哭声分明在耳。又问身旁另一位女子,她却也说没有听到,令我更是奇怪。不知过了多久,我的上下眼皮才算被疲惫捏拢…… 
  锣是骤然响起来的。深夜里的锣声是那样令人心惊,加上最初的锣声过后,远近街道上的锣也接连敲响,传达出的那份紧张就格外揪人的心。 
  我们这些自愿救护员纷纷跑到街上。管事的一个官员高声叫道:大伙先在街边等着,一旦需要再到前边去! 
  帖哈碰了碰我的胳臂,借着街上灯笼发出的微光,我看见他脸上浮满了笑容。他望着远处仍笼在夜色里的德胜门城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侧耳倾听着城楼上的动静,那里好像一如我们睡前的模样,没有什么异样,并无刀枪相碰的响动。但渐渐地,我听见了一种声音,那声音好像来自城外,类似风掠过树枝的声音。后来我才辨清,那是人群的呐喊声,那呐喊声因为来自城外远处,变得有些模糊不清。天就在这种模模糊糊的喊声中亮了起来。这是一个没有一丝云彩的晴天,太阳一点也不知道京城里的变故,仍像往日一样,大摇大摆地走上了东天。借着阳光可以看清,远处的德胜门城楼上,旗幡飘动,军土肃立,一点也没有乱的迹象。不大时辰,只见从门楼里奔出一骑,直向这边飞来,到了眼前,才认出是昨晚在这儿照应大家的一个军官。只见那人勒马停住,高声叫道:告知诸位一个好消息,我驻守城外的副总兵高礼、毛福寿率兵主动出击,突袭瓦刺军前锋一部,杀敌数百人,余敌溃走,我无死伤! 
  救护员们立时鼓掌叫起好来。 
  我回望了一眼帖哈,只见他虽也在鼓掌,但面色铁青。料他心里不会好受。两军对阵,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啊。 
  这个早上平安过去,大家吃了专人送来的烧饼和稀饭之后,仍旧坐在街边歇息,一边悄声议论猜测着战事的发展,一边等待调用。将近中午时分,忽听德胜门城楼上嗵的一声炮响,随即就听见城墙外响起了山呼海啸样的呐喊声,跟着,鼓声、炮声、人吼、马嘶、铁器撞击声和火铳发射的响声连成了一片,直有一种天摇地动的感觉。救护员们全都站起身来向城外看去,无奈有城楼和城墙的遮挡,根本看不到什么,看到的只是城外的天空和空中飘荡的几缕青烟。帖哈这时扯了一下我的衣角,满脸兴奋地低声说:我们大规模的进攻开始了!德胜门的明军布防情况,我们早就报了过去,太师也先他们应该是了如指掌。看吧,这个德胜城门马上就会被攻开! 
  我双眼直瞪着城门,在我的瞪视中,那城门仿佛已真的被打开,也先正领着成队的骑兵向城里潮水样的拥来。你们辛苦了!也先勒马站在我和帖哈的身边。我摇了摇头,眼前的幻觉顿时消失,一切还是原样,那城门仍牢牢地关着,甚至连站在城门后守卫的军士们都一动不动。 
  约摸有两个时辰,城外的呐喊声渐渐低了下去,又过了一阵,各种响声渐趋没有,而在西直门城楼方向,又响起了喊声和鼓声,我和帖哈正在诧异,却见一个管事的由德胜门城楼那边骑马飞驰过来高声叫道:我大明军在德胜门外刚打了一个漂亮的伏击战,我军将瓦刺军的一支先锋部队引进空街,预先埋伏在街两边空屋里的伏兵突然出击,火炮、神铳、利箭齐发,打得瓦刺人鬼哭狼嚎;尤其是我明军预先打制了许多锯木头的宽锯条,将其在空街上拴了一道又一道,使得他们骑兵的马腿接连被伤被绊,让他们全然失去了骑兵的威力…… 
  我看了一眼帖哈,发现他的脸上全是惊诧。 
  我当然感到了意外,可另一半心却有些放下了:既是明军胜了,卢石就不会有危险了吧? 
  现在,请大家迅速跟我来,我们要趁瓦刺军去转攻西直门城楼的当儿,快速出德胜城门,把刚才在伏击战中我方受伤的伤员和阵亡者的遗体抬回到城里来! 
  众人闻言,急忙随那人走了,我和帖哈也紧紧地跟在后边。我看出,帖哈迈步很急,他大概特别想亲自去看看情况。 
  德胜城门刚一打开,我还没有迈过门坎,一股我在土木堡战场闻过的浓重的血腥味就涌进了鼻孔。打眼向城门前的街上一看,我的心就猛地缩紧了,天哪,那条街上横七竖八躺的全是死去的和受伤的军人。从衣服上能够看清,那其中的大多数是瓦刺军人。死了的已经不能再动,最惨的是那些受了重伤的人,他们正一声连一声地惨叫着,那叫声像竹签一样地扎着人的心,让我身上骤然起了鸡皮疙瘩,身子也打起了哆嗦。明军的士兵正在清理战场,因为明军评定战功的办法是以人头计算,杀敌多少,空门说不行,须把敌方的人头割下来,论功时交上去。所以我看见不少明军士兵手里都拎着三四个人头,并且继续在尸体堆里寻找尚未割头的瓦刺战死军士。望着那些血淋淋的人头,我只觉得双腿发软恶心欲呕。 
  我跟在帖哈的后边,在死尸堆里寻找着明军的伤员和尸体。看!走在我身前的帖哈突然低叫道。 
  我闻声顺他的目光看去,身子不由得又是一抖,原来站在旁边的一个明军士兵手里拎着两颗人头,那其中的一颗竟是太师也先的弟弟博罗的。这人我和帖哈在也先的大帐里见过,当时也先曾向我们介绍过他,那时,他是多么威风和神气活现,可现在他的人头竟然被人提在手里摇来晃去。 
  天哪,他竟然也——我刚喃喃了半句,帖哈就瞪我一眼止住了我。 
  我觉得浑身发冷了,冷得牙齿格格响着。可我还是坚持着向前走,我想一直走到街的尽头,我现在只想证实一件事,那就是卢石不在这些躺着的人中间。 
  没有,果然没有,我几乎把每个被抬起的明军官兵的尸体和伤员都看了一遍,没有,果然没有卢石。这就好,卢石,你这会儿在哪里? 
  帖哈看见了一个明军士兵的尸体,示意我上前和他一起把那具尸体抬走。我明白这是我眼下应该做的,于是和他一起向那具尸体走去,走近时我才看清,这具明军士兵的尸体被——具瓦刺兵的尸体压着,帖哈不得不伸手去拉开那伏在上边的瓦刺人的尸体,他探身刚拉了一下,就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呀—— 
  我原本就绷得很紧的心,差点被他这声惊叫弄断。我定睛细看,身上的血不由得骤然全向脚跟落去:原来那伏身向下的瓦刺兵,竟是帖哈的宝贝儿子达布! 
  达布,你怎么在这?! 
  我一瞬间吓呆在那儿。我记起我和帖哈临从草原来京城的那个黄昏,达布弯腰在他家毡帐前刷马的情景,记起了他含笑和我说话的模样。 
  不,不,不!帖哈边往后退边低叫着,我伸手扶住他的胳臂,这才发现他的身子像大风中的树叶一样在抖动。 
  嗨,这边还有一颗头没割!就在这当儿,我陡然听见一声喊,跟着看见一个明军士兵提着刀向我们身边奔来。我和帖哈还没有明白他要干什么,他已把死去的达布的头刷地一刀砍下提在了手上。 
  别……我微弱地喊了一声。帖哈则已软软地倒在了我的怀里。 
  看把你们吓的。你们到底没上过战场,在战场上不是我砍瓦刺人的头,就是瓦刺人砍我的头!那提着达布人头的明军士兵大概以为我俩是害怕,就朝我们笑着说,这是我的战利品,有这个人头,我又可以记一功了! 
  我不敢再看达布的头,达布的两只眼睛分明在睁着,在可怜地看着我。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我感觉到帖哈的身子绷紧了,手也握成了拳,我害怕他丧失理智朝那明军士兵扑过去,便紧紧地抱住了他。 
  你们怎么了?还不赶紧抬!领我们出城的那个官人这时跑了过来。 
  帖哈仿佛是被这声吆喝惊得清醒了,他挣开我的胳臂对那人说:我刚才有些头晕,这会儿已经过去,我们马上抬。待那个官人走远,帖哈突然蹲下身,猛地揪住我们要抬的那个死去的明军士兵的两只耳朵,使劲地拿死者的头向地上碰,直碰得砰砰响。 
  我被吓呆在那儿。 
  那死者的头在帖哈的连续磕碰下慢慢变了形,先是变扁随后变碎了。 
  我急忙上前抓住了帖哈的手,压低了声音朝他叫:你这是干什么? 
  他抬起了头,他那刻的模样吓了我一跳,他的两眼变得血红血红,眼球骇人地突出来,脸也扭曲得变了形,使得我简直不敢认他了。 
  我恨哪……声音从他的牙缝里迸了出来。 
  要是让明军的人看见,你还想不想活了?! 
  可能是我这话提醒了他,他慢慢放开那个已被他弄碎广的头颅,站起了身。 
  我急忙把那个死者放上担架,从近处一具瓦刺人的尸体上扯下一块衣襟,盖住那死者的头,示意帖哈赶紧和我抬了走。 
  我跌跌撞撞地走着,再不敢看那些死者一眼。我们是怎样把那个明军士兵的尸体抬进城门的,我全都忘了,我现在能记起的是,在把那具尸体价进德胜门后,我坐在地上半天站不起身子,两腿软得没一点点力气。 
  来,来,你们辛苦了,快喝点水。蹇老先生这时提着水壶走到了我和帖哈的跟前,递过来两碗水。 
  我接过碗,一口气喝了下去。帖哈没动,只是冷冷摇了下头。我替帖哈掩饰道:我爹他没想到会死这么多人,心里受了点刺激。 
  战争是只疯狗,只要把它放出笼,它就会乱咬人的。蹇老先生叹了口气,跟着又说:顺便告诉你们,这于谦的打法竟然和我的主张不谋而合,他也是设了五道防线。说罢,又提了水壶向别的救护员走去。 
  那阵子太阳已溜到了京四的山顶,风冷了许多。西直门城楼那边的喊杀声巳越来越低。被冷风吹着的我不停地打着哆嗦。我看见守城门的叫军土兵们,正把我们抬回来的明军上兵的尸体在城楼后的空场上摆整齐,一共有三百多具,摆成丁六排。在这六排尸体脚前,摆着他们割回来的作为战功凭证的瓦刺人头,大约有一千多颗,每颗人头都竖在地上,好像是在为那些战死的明军士兵作着祭奠。之后我看见有几个士兵开始吹牛角,他们吹出的声音低沉呜咽…… 
  我的目光在那些人头中寻找半天,才看到达布,达布的—双眼睛仍在睁着,他的头就好像是从地里长出来似的。我不敢看下去,扭过脸望向别处,身子一个劲地发抖。 
  死去的弟兄们,你们看见了没?一个声音在我们的身后喊。我不由得扭过脸,看见一个明军军官正站在那些尸体和人头前抹着眼泪:你们没有白死,你们换来了大捷,换来了敌人的一千五百七十六颗人头!你们死得值呀!他们不让我们活,他们也活不了…… 
  帖哈一直没有转身,没有去看那场面,他一直面朝一堵墙站着,把手指紧紧抠进了墙缝里…… 
  明军军士们给我们这些救护队员分的晚饭,帖哈一口没吃,他就一动不动地靠在床头墙上,把眼睛紧紧地闭着。因为德胜门这儿暂时没有战事,我们这些救护员都撤回到昨晚歇息的客栈屋里。 
  我走到帖哈身边,轻了声说:我去给他们说你身子不舒服,你先回去? 
  帖哈无语。我以为他已同意,扭身刚要走,不防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臂,咬着牙说了两个字:不回!他的眼同时睁了一下,我看见他的眼中有火苗在蹿。 
  我一定要看看结局!帖哈的声音低而嘶哑。 
  你说也先还会再攻德胜门?我微声问。 
  他不会就此罢休!他也不能就此罢休! 
  我不再说话,只默然坐在一边的床上。再打下去会是什么样子?也先能把城楼攻破?第一仗没有攻破,第二仗就行了?我重又想起卢石,卢石,你这会儿在哪里?我怎么一直没有看见你?但愿你平安…… 
  我在逐渐浓下来的黑暗中打起了盹,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手突然被帖哈扯了一下:听! 
  我懵里懵懂地侧了耳朵,果然,一种持续的喊杀声和着炮声又在德胜门那儿响了起来。 
  这么说,帖哈的判断是对的,又一场进攻开始了。 
  帖哈拉着我向客栈门口跑去,其他的救护队员们也纷纷向门外走。我们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向德胜门城楼看去,城楼上的灯笼早已熄掉,一团一团的火光不断在城楼上炸开,能听见人们的吼叫和跑步声,却看不清人影。城外的呐喊声似乎更大更急,一支明军的部队由我们面前的大街向德胜门跑去,跑步声十分急切,这显然是增援的,这么说,这一次的进攻我们瓦刺人占了上风? 
  使用了预备队,情况紧急!站在我们前边的一个人忽然开口道。 
  声音挺熟悉,我定睛一看,原来还是蹇老先生。我伸手扯了一下他的衣襟,他扭头看见是我,哦了一声:是夫人。 
  这城会不会被攻破?我轻了声问。 
  可能不会。战时看一座城能否被攻破,要看这城里的人还有没有抵抗意志,要看军与民是否都已乱了阵脚。眼下城里的军与民还没有丧失抵抗意志,更没有混乱的迹象。 
  要是瓦刺人持续不断地进攻呢? 
  没有一支军队可以持续不断地进攻,进攻一般是分三个波次,如果连续三波都没成功,进攻一方的气就泄了,需要重鼓重整。 
  现在是第几波? 
  应该是第三波—— 
  大伙呆在这里不要动,前边的战事正急,还不能去救伤员!有人举着一个灯笼在前边高叫,把蹇老先生的话打断了。 
  会成功的,会的!帖哈在我耳边说。凑着远处灯笼照过来的微光,我瞥见帖哈的眼瞪得很大,牙紧咬着,颊上的肌肉在很厉害地哆嗦。我无语,只定定望着隐在夜色里的德胜城门,我一方面希望那城门洞开,让大批的瓦刺军士涌进来,好安慰帖哈,好让自己和帖哈的辛苦得到结果;一方面又希望那城门牢牢关着,好让卢石不受伤害,因为我知道,以卢石的那份脾性,这会儿不管他在哪儿,只要瓦刺军破城进来,他是必会冲上去拼斗的。 
  我说不清战事怎么发展才合自己的心意。 
  约摸过了一顿饭功夫,城外的呐喊声先是变低变稀,慢慢就完全沉寂了下去。我刚想扭头去问帖哈是怎么回事,却听身后噗咚一声,回身看时,只见帖哈已跌坐了地上。我惊叫了一声:你?!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也就在这时,有人高声叫道:瓦剌军又已被我打退,请大伙随我去救伤员!人们都向德胜门城楼跑去,客栈门前只剩下了我和帖哈。帖哈慢慢将眼睛闭了:为什么……他只说出这几个字就又停了。我知道他是想说什么,可我没有接口,我能答清他的问话?看来这德胜门也先他们是攻不开了。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为何不去抬伤员?有人提着灯笼站在街上问。我忙答道:我爹他突然晕倒了…… 
  明军的伤员们相继被抬进了城门,因为太多,就放在大街的两边,郎中们跑上去为他们包扎,伤员们的呻吟声此起彼伏。照说我听见这呻吟声应该轻松,这毕竟是被我瓦刺军打伤的,他们失去战斗力于瓦刺军尔后的进攻会有好处,可我的心里却轻松不起来,那些呻吟声像针一样地刺着我的耳朵,使得我很想把耳朵塞住。我担心着卢石也在这些伤员里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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