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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电器的。”许少强老实了许多，乖乖的答道。
“知道公安机关为什么传唤你吗？”
“不知道，我又没犯法，谁你们抓我来干嘛！”许少强说话的语气就像个十足的无赖。
“许少强，你也不傻，我们找你来的目的，你很清楚，我劝你还是放聪明些，别和公安机关对抗，那对你没好处。”老预审员眯着眼睛不紧不慢的道。
“我不清楚，我没干过犯法的事，犯不着清楚这些事。”许少强把头一扬，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哼！你不要把话说死了，”老预审员冷笑一声，“我问你，昨天晚上你干什么去了？”
“没干什么，和朋友一起喝酒，喝完酒就回家睡觉了，”许少强把嘴一撇，装成不屑的道“怎么？这样也算违法吗？”
“谁能证明？”老预审员接着问道。
“电器修理部的王三和我妈都能证明，我和王三喝完酒就回家睡觉了，不信你们可以查时间哪！”许少强很有底气的道。
“呵呵！”项奇山开口了，他冷笑着，“查时间？我看没那个必要，因为你昨晚干过什么，你自己很清楚，我们也清楚。”
“我啥也没干，就是喝酒睡觉了。”许少强坚持道。
“许少强，我们现在是给你机会讲，你最好能够把握住，一旦你失去这样的机会，我想你会后悔的，你不要以为自己耍耍无赖，公安机关就拿你没办法，”项奇山像聊天一样的说道：“我干了警察三十多年，经我手毙掉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他们刚到公安机关来的时候也和你一样，没有人会痛痛快快的交待自己的犯罪经历，从不招到招总是有一个过程，但这里的差别就是有的人经历过程的时间短些，而有的人经历这个过程的时间要长些，但最终，他们都得讲。知道为什么吗？”项奇山不待许少强回答，接着道：“因为我们尊重事实，尊重真理，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谁也休想把黑白颠倒。”
“你和我唠叨这些有什么用？和我有什么关系？”许少强叫嚣着，“我再说一遍，我是守法公民，”
“你先不用急着表白自己，我说的话你最好想一想再回答，”项奇山也不生气，他看了眼表，对着记录员道：“先把他带下去，过半个小时继续提审。”
记录员应了一声，打开门，叫进来四位民警，把许少强带了下去。
“老张啊！你看怎么样？”项奇山掏出小熊猫，给我和老预审员一人发了一根，笑呵呵的问道。
“这小子有心理准备，要稍微费点事，不过问题不大。”老张点着烟，美美的吸了一口，笑道：“老山，这回咱俩赌点啥？还是一条这个怎么样？”他说着举了举手中的小熊猫。
“操！你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有点出息好不好，儿子一年挣十好几万，别光盯着我呀！”项奇山笑骂道。
“抽儿子孝敬的和赢你的不一样，这辈子官没当过你，再不在赌上找回点面子，那多憋屈呀！”老张哈哈笑着，“哎我说老山，你算过没？从我七五年赢你大生产时开始，到现在你输的烟钱有多少？”
“要是算上你在我这偷的和抢的，开个烟店怎么也够了。”项奇山呵呵笑着。
这时隔壁传来阵阵惨叫声，听声音像是许少强发出的，我这才明白项奇山说的那半个小时是什么意思。
面前的俩人像没听到一样，继续调侃，“老山，你别学的那么抠门，过去的事咱们就不提了，咱现在就说这小子的事，我赌十五个小时。”老张接着道。
“你又玩赖，上次就是你先说的，这次该轮到我喊了，我喊十五。”项奇山道。
“那好，我喊十四，你输了回去可就得付帐，别再赖了。”老张说话的语气明显是不相信项奇山的为人。
“草！今天有曲科长在这儿作证，谁赖谁。。。。。。”他想说什么我不知道，但看他的表情，肯定不是好话，还好他想起了自己的年纪和身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真没想到项奇山会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官当到了处级干部，一般都是很有官谱，不是表现的特别平易近人，就是装的高高在上，像他这样主动审查案件，保持着乐观心态的人真的很少见，这大概也他长期从事刑侦工作有关系。
两个老警察深切的战友情谊让我一阵感动，我不自觉的想起了汪延鹏，如果他不牺牲，三十年后，我们会不会也像他俩这样？我的眼窝有些湿乎乎的。
半个小时，很准时的，许少强被人架了回来，他已经彻底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满头大汗，张着嘴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许少强，现在时间到了，咱们接着谈。”闲人退出去以后，老张坐正姿势，开口问道：“问题还是刚才那个，昨晚你去过哪里？”
第二卷YY警察故事第八章较量
第二卷YY警察故事第八章较量
许少强没有回答老张的话，他看着项奇山，像看到亲人一样哭诉着：“局长啊！我冤枉啊！他们刚才打我，还用电棍电我，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有这事？”项奇山眉头一皱，“你是说刚才有人打你，。。。。。。”
“许少强，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老张打断项奇山的话，大声喝问道。
“我怎么回答？”许少强声嘶力竭的叫喊着，“你们的人打我，他们打我你们知道吗？”
“许少强，我看这样吧！你先回答问题，关于有人打你的事，等我们问完了问题，我会派人去调查的。”项奇山很和气的道。
“不行！你们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不会回答任何问题。”许少强态度蛮横强硬，丝毫不卖项奇山的面子。
“这样啊！”项奇山皱了下眉，沉思片刻后道：“那好吧！那我就派人先去调查。”他说着对记录员道：“叫他们把人再带下去，一个小时以后继续审讯！”
很快，又是那四名民警走了进来，许少强一看还是他们四个，慌了精神，被拉起来后奋力的挣扎着叫喊，“局长啊！局长啊！就是他们四个，就是他们四个，你要给我做主啊！”
“行！行！”项奇山摆着手，“你先下去，你的问题我马上就会去查。”
许少强被带下去不大工夫，隔壁又传来惨叫声，我们没有等在审讯室里，一起回到彰武县公安局的局长室，和等在那里的其他同志闲聊起来。项奇山安排人去找王三，并让人找许少强的母亲询问许少强回家的时间，快到一个小时的时候，两边都有了消息，项奇山看着民警送回来的询问笔录，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当许少强再被带回审讯室时，已经是午夜一点半多了，项奇山和老张丝毫没有困倦之意，每人端着一大缸子的热茶走回审讯室。
许少强不是傻子，他一开始就应该猜到了自己所受的拷打是事先安排好的，第一次被带回来时，他之所以喊着要求讨个说法，完全是借题发挥，趁机打乱审讯，但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小聪明又换来了一个小时的“中场休息”，这才被带回来后，许少强的气势被彻底打掉了，萎靡的坐在那里，低垂着头，连我们进来都没抬头看上一眼。
“许少强，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老张种种的把缸子往桌子上一撂，问道。
许少强低着脑袋，不开口。
项奇山的语气还是很平和，他喝了一口茶水道：“刚才你说有人打你，要求我去调查，在休息的时候我安排人去办了，但没有人承认打过你，你看怎么办？”他不等许少强回答，接着道：“我建议咱们还是先把打人的事放一放，接着谈我们的问题比较好。”
许少强项奇山的话并不理睬，耷拉着脑袋一语不发。
“怎么？不想说吗？”老张阴沉着脸，语带威胁的道：“要是不想说，我看咱们还得再休息一会儿，老山，你看这次休息两个小时怎么样？”
我一直密切注意着许少强的动作，当老张说到再休息一会儿的时候，许少强明显的全身一颤，他抬起头，虽然还是在喊，但声音却远没以前高。
“你们干脆打死我得了，也不用在这里演戏，我什么事也没干，人不是我杀的，你们想冤枉我也冤枉不了。”他的情绪很激动，一口气的道。
“什么？人不是你杀的？”老张及时抓住他的语病，问道：“我们有说人是你杀的吗？没有吧？”他顿了一下，拿起项奇山放在桌子似的小熊猫，给自己点上了一根，深深的吸了一口道：“我们只是问你昨晚都到过哪里，没有谁提过杀人的事？你为什么要说人不是你杀的？怎么？你真杀过人，心虚呀？”
“没。。。。。。。没有！我没杀过人，我心虚什么？”许少强慌乱的道。
“那你为什么说自己没杀过人？”老张紧盯追着这个问题不放，大声道：“你先把这个问题和我解释一下。”
“我。。。。。。我没什么可解释的，。。。。。。我。。。。。。没杀过人，我什么也没干，用。。。。。。用不着解释。”许少强额头上刚刚消了的汗，此刻又大颗大颗的冒了出来。
“砰！”老张又是猛的一拍桌子，在这种时候，他拍的这一下和旧社会县太爷审案时用的惊堂木的作用差不多，都是震的人心里一跳，更显紧张。
“许少强，昨晚你到过哪里？”老张喝问道。
“我。。。。。。我去和王三喝酒了，喝。。。。。。。喝完酒就回家了，哪也没去过。”许少强额头的汗成溜的往下淌，他的左腿不受控制的震颤着，频率快的就像是发报机。
“王三说你和他分手的时间是十点，你母亲说你回家的时间是十一点二十五，”老张站起来，走到许少强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许少强，“你抬起头看着我，我问你！这中间的一个小时零二十五分钟你干什么去了？”
“我。。。。。。我没干什么，我在往家走呢！”许少强不敢和老张对视，看了他一眼，马上低下头。
“你和王三喝酒的地方距离你家不到只隔了一条街，别说你骑的是自行车，就算是走，就算是爬也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回家，你怎么解释？”老张逼问道。
“我。。。。。。我车子坏了，我在道上修车耽搁了。”许少强道，他的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握拳，骨节攥的发白。
“车子坏了？”老张嘿嘿冷笑两声，“哪坏了？你怎么修的？”
“车子。。。。。。”许少强支支吾吾的，憋了半晌才道：“车胎扎了，没气了。”
“车带扎了？”老张又是一声冷笑，“车带扎了你能修？大半夜的，你上哪里去弄工具？你怎么修？”
“我。。。。。。我。。。。。。”许少强有些结巴的道：“我没修！”
“你没修车，那怎么会这么晚回去？”
“后来车子的脚蹬子又掉了，我修脚蹬子了。”许少强这次脑袋转的很快，马上又编出来一个理由。
“呵呵！”老张好笑道：“你可真能啊？车带没气了还能骑？你是不是把这些人都当三岁小孩子耍呢？”
他紧接着一板脸，喝问道：“好！就算是你脚蹬子掉了，那我问你，你怎么修的？还是那句话，大半夜的，没有工具你怎么修？你可别说敲谁谁家门去借啊！你要是那么说，我马上就会派人去查，一查不就露馅了吗？”
“我。。。。。。我没修，我推着车子走的，”许少强答道。
“那你为啥那么晚回家？”老张始终围绕回家时间问题追着不放。
“我走累了，在路上歇了一会儿不行啊？”许少强感觉自己想到了最好的托词，态度又强硬起来。
“哼！”老张冷笑一声，“三更半夜，大冷天的，你在外面歇着，呵呵！”他冷笑着，不再问，走回到桌子后面，坐了下来。
老张喝着茶水，项奇山若无其事的用手指敲着桌子，我和记录员盯着许少强看，许少强耷拉着脑袋，大家谁都没有开口，寂静的审讯室里，只有喝茶水的滋流滋流声和有节奏的手指扣击桌面声，这两种声音，一长一短，一慢一快，交替的发出，倒也满有韵律的。
老张终于喝足了水，放下缸子，项奇山像闲聊一样开口问道：“许少强，你昨晚上身穿的什么衣服？”
许少强没想到项奇山会突然问这个，愣了一下才答道：“我。。。。。。我穿的是一件大衣，”
“什么颜色的？”项奇山的语气仍旧是不急不缓。
“黑色的。”
“戴帽子没？”项奇山接着问道。
“没。。。。。。我戴了。”许少强想说没戴，中途改口道。
“戴了？不对呀！这与王三和你母亲说的可不一样啊！”项奇山一皱眉，奇怪的道：“他们都说你冬天从来不戴帽子，你也没有帽子，天实在太冷时也就是戴个耳包，你哪来的帽子？你倒是和我说说。”
“这。。。。。。这是我记错了，我没戴帽子。”许少强磕磕巴巴的道。
“这就对了嘛！”项奇山看似随意的笑道：“没戴帽子，穿着深色大衣，骑着自行车，这就和我们掌握的情况吻合了嘛！”
“我。。。。。。你们。。。。。。”许少强不知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听说你很喜欢捅咕些电器之类的东西，”项奇山还是笑呵呵的道：“有这事吧？”
“我。。。。。。”许少强犹豫了一下答道：“我是在电器修理部干学徒的，学的就是这个。”
“刚才我们对你家依法进行了搜查，发现你家里有很多电子类的小零件、小东西，比如说——电子闹表。”项奇山说到‘比如’二子时拉着长音，说到电子闹表时突然提高了嗓门。
根据我们制订的审讯提纲和计划，现在还不到自己说话的时候，我一直注视着许少强，当他听到‘电子闹表’时，全身猛的一震。
第二卷YY警察故事第九章软硬兼施
第二卷YY警察故事第九章软硬兼施
许少强的左腿抖动的更厉害了，带动着脚镣“哗啦！哗啦！”的做响。
“说说你和李秀英的事吧！”项奇山出其不意的又抛出一句。
“我。。。。。。我和她早就分手了。”许少强颤音的道。
“因为什么分手的？”项奇山问道。
“她。。。。。。她闲我家里穷。”提到这件事，许少强的眼中闪过一丝难明的神色。
“就因为这事分手的？”项奇山的语气很和善，像一位关心晚辈的慈善老者。
“恩！”许少强低着脑袋，重重点了下头。
“你们在一起处了多长时间？”项奇山问道。
“三个多月，”
“三个多月？”项奇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再问话。
审讯室里又恢复了平静，大家都没有开口，听到的只有许少强的重重喘息声。过了片刻，老张突然问道：“许少强，现在你应该知道我们找你来的目的了吧？”
“我不知道，”许少强强辩道。
“你看看这是什么？”老张走上前几步，将一张纸递到许少强的面前，“这是拘留证，你现在已经因为纵火和故意杀人而被公安机关刑事拘留了。”老张说着拿出笔，指着拘留证上的一处，道：“这里，就是这儿，你在这儿签上名字。”
“我不签，我没犯法，我没杀人、我没放火，这个字我不签，你们是在冤枉我，你们要屈打成招。”许少强像疯了一样，用尽全身力气吼叫着，挣扎着。他突然伸出手想去抓拘留证，幸好老张手急眼快，把手一撤，及时挽救了拘留证四分五裂的命运。
我在心底冷笑一声，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哪！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儿子。我为他们的愚昧感到悲哀，你们以为不签字，把文书撕掉就能逃避法律追究，就能蒙混过关吗？哼！也太小看公安机关了，这点小事都治不了你们，那要我们这些当警察的还有什么用？还怎么打击犯罪？
“啪！”一记清脆而响亮的耳光声在空荡荡的审讯室里回响着。
“放老实点！”老张厉声喝骂道：“这里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他走回到桌子后面，把拘留证往桌子上重重一拍，站在那里喝道：“明告诉你，公安机关找你来，就是因为女工宿舍的纵火杀人案，我们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你讲是个死，你不讲也是个死，”
他说着用手指住许少强，连连点道：“像你这种畜生，老子见得多了，也毙得多了，你以为你耍无赖，胡搅蛮缠，百般抵赖就能躲过去吗？我告诉你，那是痴心妄想！”
“我没放火，我没杀人，你们冤枉我，你们他妈是国民党，我要上中央告你们。”许少强嘶喊着，连番的折磨把他的嗓音变的很沙哑，听在耳朵里有种特别不舒服的感觉。
“告我们？哈哈！”老张很好笑的大笑了几声，“你以为你还能有机会吗？我们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铁案如山，等着你的就是个死，想告我们？等你下辈子投胎做了好人再说吧！”
“你们说我放火，你们说我杀人，你们说啥就是啥呀？有证据你们就直接枪毙了我，还和我在这儿罗嗦什么？”许少强激动的想要蹦起来，但被固定在椅子上，只能徒劳的乱晃。
“我看你是又皮子紧了。”老张嘿嘿冷笑着，大喝一声，“来人！”
审讯室的门“砰！”的一下被推开了，四名民警大步走了进来。
“把他带下去！好好下点力度！”老张说着摆了下手，那四名民警动作很快，打开锁，像拖死狗一样把许少强拎了出去。
许少强被带下去了，我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几个人出了审讯室，项奇山叫来了阜新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的副支队长，他看了下表，小声叮嘱道：“现在是凌晨三点，给你们五个小时的时间，八点钟准时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