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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人一个个离去,屋子里渐渐安静下来。
丙盼打破了沉默:“叔,怎么了?你们几个的表情那么难看!”
丙贵忍不住,急吼吼地抢先说:“姐,你不知道,附近的村子,每个村里这段时间都死了不少人啊!”
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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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刘建德派人到顾家村通知顾济民,说是附近几个村子的村长要集合在一起商量一下对策。
顾济民有些担忧,自从上次和镇龙村闹翻后,虽然欧阳洛在其中调和了一下,让大家还不至于把最后的遮羞布扯掉,但是内里,彼此都明白这件事还没完,两个村是致死方休了。特别是顾丙泽回来后,大家都在若有若无地盯着,如果这时候汪文龙有什么三长两短,镇龙村一定会把责任推到他身上,来顾家村闹腾。顾济民真不想去参加这次的会议,可是刘建德的面子不能不给。
到了约定的时间,他带着媳妇、儿子还有村里一些年轻力壮的男人一块儿赶往龙溪村。他以为他们会是早到的,可是却没想到,其他村村长早就到了。以往他们这群以前喜欢一起行动的六个村长都到了。每个村长都带了不少人,这些人站在他们身后不语,远远看着就像一个个木桩子,各村间的“木桩子”泾渭分明。
安平村村长和镇龙村村长汪有全凑在一起说话,这两个村距离比较近,平时交流也多,关系很是不错。安平村村长一贯是个马屁精,最喜欢跟在汪有全身后行事,这回镇龙村和顾家村干了一架,他知道后,第一时间就和顾家村划清了界限。
向阳村和合乐村位置近,一向是同进同退,保持中立,这两个村的村长不大喜欢发表什么意见,但是争起利来,可是一点不含糊。
“你可来了!”刘建德一看到顾济民就松了一口气,要不是情况实在不好,他也不愿意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以前太平的时候,他还愿意出出头,但是现在,还是明哲保身为好。只是祸已经到门口了,这回也由不得他了。
刘建德的话音刚落,一声怪里怪气的嘲讽就在屋里响起:“顾济民,你脸也太大了吧,我们离得远的,都到了,你这离得近的倒是最后一个到!”
场面一时冷寂,安平村村长的话,让顾济民脸上颇为难看。刘建德忙解围:“顾老弟可能有什么事情耽搁了,而且现在也没到我们约定的点,不算迟到!”
听他这么一说,安平村村长撇了撇嘴,他可以不给顾济民面子,可是刘建德他可不想得罪,虽然他明显站在汪有全这边,可是还是留一条退路比较好。
“算了,我们也就等了一会,不算什么事。”汪有全的话听着客气,可是却像一枚针一样,挑着刺。“我说刘村长,这回把大家都召集到一起,是要商量些什么?”他那张胖脸依旧带着弥勒佛般的微笑,看在顾济民眼里却是胆战心惊,这人可亲的面具之下是一张罗刹脸!
刘建德心情有点沉重:“现在老天爷看来是真的不赏脸了,各村都已经停电了,白天也不敢出门。据我所知,咱们各村在这期间都发生了命案,我村里前几天也是死了两个人。”
他这番话,让各村村长都沉默了起来。
“那你想怎么样呢?”汪有全漫不经心地问,脸上还是挂着笑。
死不死人这件事情,他可是一点不关心,在这警察都管不了的时候,大家生活在同一种情境下,能不能活得下去,就看个人了。别人可以杀人,你也可以。适者生存,其他没用的,死了,还省下一些口粮呢!
汪有全的话问出了在场村长的心声,这时候还有什么办法呢?
其实汪有全自己也没想好要怎么办,六个村子,每个村子的距离都不近,想要组织一队巡逻组,那是不可能的,镇上的军队又不可能到下面给他们援助。
“各村加强对自己村的巡逻,进出口处必须要严格把守,防止有人趁乱摸进去行凶。”其实刘建德更想说的是,防止有人趁乱出来行凶。能在一夜内来回行凶,而不被发现,极有可能是熟悉各村情况,且距离相较而言比较近的各村内部的人了。
“按我看,与其商量这件事情,还不如想想,水的问题要怎么解决。”汪有全一点不买账,他来这里可不为了这事。这刘建德就是会掰掰,这什么破事也拿出来商量。
“对呀,我们村里水井少,用水紧张呀!”安平村村长第一个附和。
其他两个村村长也点着头,就连顾济民都一脸期待地看着刘建德。
刘建德沉吟了片刻:“这事更不好解决。柳树河水位下降了,井水水位也在降。我们农村的情况已经这样的,镇上、市里的情况可能更加严重。”
他的话,让大家都不是很满意,说了等于没有说。
“按我说,顾家村就在柳树河上游,他们村的水,肯定是够的。”汪有全突然抛出这么一句话,如炸弹般,让顾济民脸都扭曲起来了。这汪有全就是在挑拨离间,这是生生把顾家村放在太阳底下烤的节奏呀!
“谁说的,我们村里现在水也紧张。”站在顾济民身后的顾丙贵实在忍不住了,呛声道。
汪有全没有理会顾丙贵,一副宽容理解的笑脸:“我说老顾呀,你家孩子长这么大了,也该是教教他,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沉默了吧!我们老家伙说话,他一小孩也敢插嘴!可不要到时候得罪人了都不知道!”
向阳村村长和合乐村村长快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两个村,看来真是水火不容了。
“好了,顾家村情况我知道,也不好过。按我看天无绝人之路,搞不好过一阵老天爷就好了。”刘建德急忙打岔,暂时把这件事情揭过。但是汪有全的话成功的在大家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见讨论不出什么,各村村长就叫嚷着要散了。刘建德无法,把大伙送走后,一脸颓然地倒在椅子上,他本来是想召集大伙讨论下安全问题以及这之后的对策,比如这时候地里该种什么,比如是不是要去镇上、县里或者市里探探情况,可是这些都来不及讨论,话题就被汪有全带歪了。
“我真没用呀!”屋子里只有刘建德和顾济民两个人,他抬着头,丝毫不掩饰他的失意。
“老哥,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大家不可能像以前那同进同退了。”现在各村都有自己的想法,且顾家村相当于与镇龙村撕破脸了。大家是不可能像以前那样,以刘建德为首,对他的话信服了。这时候,谁没有点私心,龙溪村是这六个村里人最多,也是最强盛的,说句不好听的,大家原来对刘建德多少有点忌惮和钦佩,现在只剩忌惮了。
这事刘建德是知道的,可是他不明白,越是困难,大家就越应该团结,像这样,各各自为政,搞分裂,有可能情况更糟糕。
“老弟,你知不知道,前天,我们村丁祥和石二狗都死了?”
刘建德的话,让顾济民心里一颤,原来是这样!丁祥和石二狗,他都认识。石二狗是个没父没母的,平日里最会偷鸡摸狗,比他们村里的赵树更加令人嫌弃。丁祥却不一样,是刘建德的侄女婿,是个实诚人。可是这两人怎么会在同一天死了呢?
“我到现在也没明白发生了什么,这两人死得都非常恐怖。我那侄女更是要哭瞎了。”石二狗死了,刘建德还能理解,毕竟石二狗得罪的人可不少,本村就有不少人恨不得杀了他。可是祥子死了,这就令人费解了,祥子平日里最是憨厚老实,从没有得罪过人,村里就没有人不称赞他的。他都想好了,等他以后不做村长了,就让祥子上位,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被人杀了!而且是那种屈辱的方式!
前天夜里,祥子久久没有回来,看着离太阳快出来的时间不远了,侄女着急地找到他,想要他帮找找。他立刻召集了人,在村里搜索了一番,最后在村口大树上发现了他和石二狗的尸体。
树下一大片血迹和两人的惨状,让跟来搜索的村民吐了不少。侄女更是直接晕倒在地上。祥子和石二狗被倒吊在树上,两人刺裸裸的,舌头已经被割掉了,脸上满是惊恐,裤裆里的二两肉也不见了,地上散落着三条腿,三条手臂。最后大家在不远处看到一条被狗咬得只剩骨头的一条腿,还有一条手臂却是怎么都找不到了。看到这情况,大家都猜测那不见了的手臂、舌头和二两肉可能也是入了这野狗的肚子里了。他搜寻了一遍,在附近发现了脚印子,这是两个男人的脚印,这些脚印是往村外去的,在柳树河里消失了,想必是这两个凶手借着河水洗掉了脚上的血迹。
“哐当!”拿着吃食,准备进屋的丙贵被刘建德说的这情景吓得把手上的碗弄掉在地上,这么可怕的死法,到底是多大的仇怨呀!
“啊,对不起,对不起!”丙贵手忙脚乱地抓起倒在地上的饭菜,把它放回碗里。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不会捡起来的,可是现在吃的东西多宝贵呀,还是别浪费了。
“算了,算了!”刘建德急忙止住丙贵的动作,他虽然心痛这些吃食,可是他家里还有不少,倒不用那么节俭。要说,这也是托了顾济民的福呀。要不是前两个月快下雨前,顾济民让人来知会他,那他现在一定是愁死了吧。
见刘建德没那么在意,丙贵放松了下来:“叔,附近的村子真的发生了不少命案?镇龙村呢?”这是他最好奇的。
“说到这,我刚才忘记告诉你们了,镇龙村的那个弓箭手,消失了!有人传,他应该是被汪文龙杀了!”刘建德突然想起这件事,他本来是想早点告诉顾济民的,可是发生了祥子那事,就忘了。
“哎,造孽呀!”顾济民叹了一句。
“真的?”丙贵倒是好奇,追问起来。
“是的,听说他的人早就不见了,连尸体都没找到。说来,镇龙村现在是真的乱,汪文龙身边跟着一批能打的年轻人,村里有谁不服,就带人把这些不服的人家里扒了,扔出村子。现在他们村里人人自危呀!”刘建德说。
顾丙贵倒是一点不惊讶,自从上次那场交手后,他觉得汪家两父子,可是什么都能够做出来的。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丙贵还在发表着自己的看法。婶子给叔叔揉了揉脑袋,叔叔面色终于好了些。顾丙盼听到他转述的石二狗和丁祥死前的惨状时,嘴角微微勾起。
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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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超,我跟我叔商量过了,准备明晚种些红薯和土豆。再钉上些木板遮光。”顾丙盼特地请来丙超,想要确认一些事情。
丙超想了想:“这个主意好,上辈子也有人用过,效果不错。”
丙盼眼神若有所思,上辈子也有人用过?那么这主意是不是王叔他想出来的,就另说了。
“怎么就你和小贤在家,定志呢?”这段时间因为村里人渐渐多了起来,巡逻的人手不够,在村里暂住的外来人口也开始被安排巡逻了。丙超和关定志同是归丙冬管理,两人关系比以前好多了。
“丙良说今天有事,所以跟他换了班。”丙盼说。
原来是这样!顾丙超大悟,怪不得没见他,以往到丙盼家,那男人就像个护地盘的狼一样,即使没有被他盯着,可是他就觉得他的视线无处不在。
“这样的烈日一直持续下去,即使是钉了遮阳的木板棚也是没用。”丙盼有些担忧地说,她把话题扯了回来。
“没事,再过段时间就好了,不过虽然就算烈日,看着情况也会旱很长一段时间,你可要做好准备。村里的平静也到头了。”丙超思索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要一想跟丙盼细说以后会发生的事情,整个人就像被蛇盯着一样,浑身僵硬,那冰冷、无情的气息就看着死物一样。
丙盼心一动,看来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告别这样的烈日了,不过会旱很长一段时间?村里的平静到头了?她再一次感到奇怪,丙超不是连重生这样的秘密都跟她说了吗?为什么每次对未来的事情都是语焉不详的?一副想说,可是又说不出口的模样?
算了,不想了,总有一天,她什么都会知道的,只是希望这一天不会太久。
“哦,对了,我前几天听丙良说,龙溪村有两人死了,一个叫石二狗,一个叫丁祥,你以前听过吗?”她一边帮刚才玩累了,在软沙发上睡着了的小贤掖被子,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问起。
丙超推了推眼镜,今天的重头戏原来在这里呀。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听过,不过不认识,上辈子他们挺晚才死的,死得太惨了,听说是被剁了喂狗。”
他发现,他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就没有任何异样,很是顺利。难道真是幻觉,他扶了扶镜架。
他试着开口:“珍玉的一个朋友要来了。”又来了,又来了,他的身体根本动不了,就像是被电击中一样,这样的感觉他原来并没有,就连上次告诉丙盼他是重生之人的时候,也只是觉得自己只能告诉她这么多,说多了未必是件好事。可是现在到底怎么回事,感觉被一双阴鸷的眼睛盯着,只要一说出什么它不允许的事情,或许就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他只是试探了一样,现在就没法动弹。
“啊?什么朋友?”刚才不是还讲着石二狗和丁祥的事情吗?怎么突然这么大的跳跃?难道是她年纪大了,跟不上年轻人的节奏了?
丙超不停地转动眼珠子,他现在没办法动弹,只有眼珠子还是灵活的。可是仅在一盏营灯的光芒下,本来他眼珠子转动的样子就不明显,还被他镜片的反光遮住了,丙盼一点没察觉到他的暗示。
他久久不说话,一动不动的模样,终于让丙盼感觉到怪异:“你怎么了?一动不动的?”她推了推他。
当丙盼的手接触到他的那一刻,他突然又能动了,警报解除,他推了推滑落的眼镜,借此来缓解一下僵直的身体。
“没什么,我要去找丙贵商量下,到时候我家也一起把地种上。”说着,没等丙盼挽留,他就走了。
真是邪门!虽然他重生本来就是一件邪门的事情。
丙盼脑门上就像画了三条线那样囧,她还没说完,怎么他就走了,还走得那么快,就跟后有饿鬼追着似的,真是搞不懂,男人的想法呀!
天亮起来的时候,关定志才回来,等他做好了早点,丙盼娘俩还没有起来。他摸了摸摆在桌子上的三个淡蓝色的杯子,两大一小。杯身画着笑脸,显得那样温馨。小贤那小子现在还在用奶瓶,但是就非要他把这属于他的小杯子摆出来,偶尔也会让他拿这杯子喂他喝水,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见丙盼屋里还没有动静,他拿起另一个大杯子,倒了一杯温水,她平时最喜欢喝温水。他沿着杯沿细品。
等丙盼起来的时候,小贤已经坐在他专属的椅子上喝起粥,今天是皮蛋粥,皮蛋被切成丁,粥煮得很浓稠。她开心地坐下,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呀,这免费的皮蛋,味道就是好呀。她拿起杯子想要喝杯水,就看到杯子里面已经倒满了水,温的,她赞许地看了一样正在伺候小贤的关定志,对着嘴巴就喝了起来。
关定志看到这一幕,眼神暗了暗,露出一个浅笑,可惜在场的一大一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个稍纵即逝的笑,娘俩都沉迷在皮蛋粥的美味中不可自拔。丙盼甚至还想着,如果关定志能多干些坏事,那她每天早上都有得享受了。
这一天,丙盼在沙发上躺着,屋里关定志带着小贤在做木活。木板是从库房里翻出来的,看到关定志在干木活,小贤非要闹着一起,他围着关定志转个不停。小贤已经十四个月大了,小腿可有力了,走起路来更稳当了。关定志不得已,只得帮小贤武装了起来,把他的手脚、脸蛋都包起来,才允许他在一旁“帮忙”。
“叮叮当当”的声音夹杂着一大一小的说话声,用太阳能发电机带起来的空调让屋里的温度适宜,丙盼慢慢睡着了。
关定志看到丙盼紧闭的双眼,放轻了手上的动作。
丙盼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关定志已经把木棚子钉成一个个小方块,只等着到时候拿到地里连起来,再钉合就好了。
睡了一天,容光焕发的丙盼,吃过晚饭后,就昂着头,挺着胸出门了,又是行动的时候了。她的目标是叔叔家,她好奇,到底什么事,让丙良跟关定志换了班。
还没到叔叔家,她就遇上了小宝娘,小宝娘拉着小宝,看到她就像看到救星一样。
“丙盼姐,可是见着你了!”小宝娘眼睛如星星一样闪烁着,飞快地跑了过来。
“你可不知道呀,快愁死我了!”小宝娘说着就倒豆子般,不停地说起来。
原来婶子的侄女要来她家里借住。婶子的侄女,也是刘建德的侄女,叫刘婷。这刘婷的父亲和婶子、刘建德两人父亲是亲兄弟,只不过这兄弟早死了,只留下一个女儿。本来刘婷有一个丈夫,生活好好的,前阵子她的丈夫丁祥突然被死了,还是那样一种死法,她每天出门都被别人指指点点,实在是在村里生活不下去了,才投奔顾家村的堂姑。
“你说,她是个规矩的也就算了,在家里一直哭,一直哭算什么呀!”小宝娘抱怨,这刘婷就算受了再大的委屈,也不能到别人家里哭呀,就像哭丧一样,是个人都受不了,还不能说。
“还有,真不知道她是不是脑子不好使,没个眼力劲,一来就问为什么要把珍玉关起来,还非要珍玉陪她说些话,不得已,娘只好把珍玉放了出来,现在好了,家里两个人一起闹,可真是受罪呀!”小宝娘嘴里霹雳巴拉的,把这一天的委屈全都倒了出来,在家里她不敢说,也不敢对外人说,现在好了,丙盼姐可是一个可靠的垃圾桶,只要她听过的话,一般都不会传出去。
小宝娘终于讲完了,脸上带着发泄过后的轻松的笑容,丙盼好笑,这女人就是嘴上软,心里也软,在自己面前抱怨完了,回过头,该怎样还是怎样。
“好了,看你这急样,把小宝都吓到了。”丙盼抱起一旁目瞪口呆的小宝,亲亲他的小脸蛋,问道:“小宝,告诉姑姑,家里来的那个表姑姑是不是一直在哭呀?”
小宝糯糯地说:“是呀,表姑姑一直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