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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4,帝星升沉-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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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藻德此议,虽仍未能“深体朕意”,且明显是纸上谈兵,不想却歪打正着,皇帝正想点头,不想一边的李建泰却不买账——他早已看出所谓御驾亲征其实就是迁都,五个辅臣有三个家在南方,迁都正好跟着走,他是山西曲沃人,曲沃在晋南,距潼关不过一日之程。为宦多年,他已家资巨万,大顺军若渡河,曲沃首当其冲,所以,别人可一走了之,他却必须“保家卫国”。于是立即争道:

“臣以为,御驾亲征之说,断不可行。”

崇祯一怔,不由白了李建泰一眼,说:“卿为何阻朕亲征?”

李建泰振振有词地说:“皇上安危,关系社稷,断不可轻出,此其一;京师为国之根本,神京若失,举国震动,此其二;西郊天寿山为十二祖陵所在,一旦不守,必辱及祖陵,此其三。谚曰:龙不离渊,虎不离山。皇上若为浮言所蔽,万乘轻出,正如蛟龙失水,猛虎离山,能不慎之又慎?”

李建泰的三不可,崇祯最怕的是第三条,因为弃祖陵于不顾是大不孝,可李建泰却偏偏搬出这个大题目。但他虽然恼怒,却又不便发作,正在发怔,不想一边的魏藻德却不能容忍了,因为李建泰说了亲征是“为浮言所蔽”,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吗?于是立刻反驳道:

“皇上所说御驾亲征,本为亲临前线,督师破贼,何来不守神京一说,李建泰纯出臆测,出言轻率,迹近离间,诚不知是何居心?”

李建泰当然不能让魏藻德这么说他,立刻针锋相对地争起来。两人各说各理,互不相上下,另一辅臣方岳贡也加入进来,他是主张亲征的,居然也说出一番附和魏藻德的道理,崇祯看他们争吵得激烈,却并未接触实质,不由焦急起来,乃一拍御案,狠狠地说:

第10节:3 御驾亲征(4)

“流寇行将饮马黄河,你们说来说去,却仍漫无边际,言不及义,朕问你们,什么时候才能议出一个一致意见呢,难道要坐等流寇挥戈北上,直犯京师吗?”

陈演见状,只好再次出班奏道:“臣以为眼下流寇虽然猖獗,立刻挥戈北上,却势有未能。”

崇祯冷笑一声,道:“此说有何根据?”

陈演说:“因为流寇虽掩有关中,却还立足未稳,加之河西诸郡尚为朝廷所有,流寇不无后顾之忧;再说,关中富庶,秦王宫室壮丽,流寇乃胸无大志之鼠辈,能不迷恋子女玉帛,流连忘返于锦绣丛中?所以,臣以为关中之失,有如给流寇设一陷阱,流寇入此温柔乡中,必不能自拔,而皇上从容布置,定可擒猛虎于阱中。”

崇祯一听,觉得也言之成理,这时,开始便想发言却被魏藻德抢了先的蒋德璟也来了劲,竟出班奏道:

“臣以为首辅确一言中的。想我皇明立极近三百年,仁泽深而人心固,元气盛而国脉安,李自成不过一跳梁小丑,岂能动我国本?我君臣若上下一心,忧勤惕励,诚不难克敌致胜,迅奏肤功。”

此说虽更加“漫无边际,言不及义”,但比陈演的话更动听,崇祯于是点了点头,局面虽缓和下来,但仍说不出众人认可的好主意。就这样绕了半天弯子又回到了原地,看看太阳偏西仍然没有结果,就连如何对前线统帅指陈方略、密授机宜,并增拨粮饷以纾前方缓急的措施也定不下来。

崇祯不觉倦了,乃挥了挥手,让他们跪安退出。

辅臣们如蒙大赦,在陈演的带领下,立刻鱼贯退出。崇祯呆呆地望着他们的背影从自己眼中消失,忽觉言有未尽,心想,怎么就让他们走了呢,迁都不成便要死守,刚才不是还没有议及守的具体方略吗?这班人也是,朕忘了,他们也乐得不提,这像什么辅弼之臣呢,倒是更像在混日子呢。

本想立刻传旨将他们召回来,但转念一想,召回来又有什么用,眼前的辅臣就像是一班蠢笨的蠹鱼,书蠹、禄蠹,光会吃,不会爬,杀了没血,剐了没皮,牵着不走,拖起倒行,和他们议战守,等于是问道于盲。

然而,辅弼无人,股肱乏力,圣明天子,又倚恃何人?

心力交瘁之余,只觉百念俱灰,后宫也不想去,乃默默地枯坐。

一边的王承恩见皇爷并没有起驾回宫之意,明白皇上心境不好,不敢招惹,只呆呆地陪在一边。御案上虽码放了一叠待批的奏疏,皇帝却并没有翻动的意思,只双目直视,正对殿门,似枯僧入定,物我两忘。

然而,王承恩哪知道,心如槁木死灰的皇爷,此时已神游太虚了——他似是而非,于朦胧中,坐上了宫中代步的肩舆,但走的不是往常走的那条路,往常从乾清宫回皇后住的坤宁宫便捷得很——坤宁宫就紧挨着乾清宫,不过一箭之地,可今天抬他的肩舆却是横出,从边上的翊坤宫、启祥宫直转到了咸安宫。咸安宫在天启朝是奉圣夫人客氏的住所,自从崇祯皇爷铲除阉党,粪除后宫,客氏被他撵到了浣衣局,旋即母子伏诛,这咸安宫便一直闲置着。前些日子,仿佛听宫监在一起窃窃私语,谓咸安宫白日闹鬼,到傍晚无人敢经过。今天,抬轿的小竖怎么将他抬到这闹鬼的地方来了呢?

正要喝问,就在这时,只见前面果然刮起了一阵冷风,煞时之间,阴气森森,寒入骨髓,那一班宫监一下逃得无影无踪,他只好下轿步行,可眼前云遮雾罩,不知路在何方,朦胧之中,似有无数鬼影在游走,挡住了皇爷的去路,此时皇爷毛发倒竖,心胆俱裂,正无计可施之际,忽见鬼影中,走出一个身着戎装之人,手中宝剑一挥,众小鬼立刻四散逃走。皇爷心喜,正想开口动问,却见此人俯身下拜,开口奏道:

“臣袁崇焕救驾来迟,望皇上恕罪!”

崇祯一听“袁崇焕”三字,冷汗一下绽了出来,口中慌不择言地说:“袁,袁,你不在辽东为朕守边,怎么来此?”

袁崇焕匍伏奏道:“皇上已将臣绑赴西市,凌迟处死,臣何能再为皇上守边?”

第11节:4 募捐(1)

崇祯定了定神,叹了一口气说:“袁,袁爱卿,朕知你确实蒙冤,但朕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就不要怪朕罢,你的阴魂若能为朕守住辽东,朕一定为你平反昭雪。”

袁崇焕却仰天长叹道:“大势去矣,皇明危在旦夕,臣纵能守住辽东,又有何用?”

崇祯说:“不错,眼下确东西告急,南北被兵,不过你若能守住辽东,朕不也可腾出一只手来对付流寇吗?”

不想袁崇焕磕头如捣蒜,且哭且奏道:“来不及了,流寇行将犯阙,金兵即将入侵,皇上纵有三头六臂,也无力只手支天。”

崇祯虽底气不足,却仍嘴硬,他说:“卿当年在宁远,不是以区区万余人马,挡住了后金十三万人马的进攻、且炮伤努尔哈赤么?眼下三晋及宣大尚有雄师百万,为何就挡不住流寇呢?”

袁崇焕冷笑说:“皇上也念区区微劳乎,何当初滥刑,莫予毒也?”

崇祯强辩说:“当初后金围城,手忙脚乱,情急之中,朕不得细察,此所谓非常之时,必用非常之手段。”

袁崇焕又冷笑说:“皇上啊皇上,十六年来,你孜孜兀兀,察察为明,自认赏罚分明,其实刑章颠倒,忍令谋臣扼腕,志士寒心,终致今日,将相无人,雄师百万之说,岂非掩耳盗铃?”

崇祯一听此言,理屈词穷,不由下座来扶袁崇焕,且说:“事已至此,朕知过矣,望爱卿以江山社稷为重,助朕一把。”

袁崇焕连连冷笑说:“皇上皇上,悔之晚矣。”

说完站了起来,飘然而去。

崇祯见状,正想上前去拉袁崇焕,不想就在这时,只见殿后忽然转出魏忠贤和客氏,一把拖住崇祯,大声嚷道:“朱由检,你这皇帝是我们扶持上来的,你不该翻脸无情,诛灭我们。”

崇祯大吃一惊,一边手之舞之地抵挡,一边大声叫道:“袁爱卿,袁爱卿,快来救朕!”

一边呆立的王承恩闻言大吃一惊,侧过身子一看,皇帝已俯伏御案,正口角流涎,白日做梦,不由轻轻摇着皇上的肩膀,大声叫道:

“皇爷苏醒,皇爷苏醒!”

崇祯终于醒来了,抬头一看,自己竟在乾清的御座上打盹,而殿外红日西坠,黄昏已近,那层层殿阙,渐渐被沉沉暮霭包围……

于是传旨,摆驾坤宁宫。

坐上肩舆,悠悠晃荡中的崇祯,仍在回想梦中的事:袁崇焕已被朕凌迟处死十四年了,罪名是谋反和通敌。议罪之初,朝臣中不少人为他辩护,认为他无辜,眼下想来,当初袁崇焕若真的通敌,怎么会炮伤努尔哈赤,并在宁远两次取得胜利呢?

4 募捐

走不成,守也没有守的具体布置,崇祯只能寄希望于陈演的那个温柔陷阱,梦想李自成会陷在阱中,不能自拔,自己则守株待兔可也。

而这时的李自成,却一刻也没有闲着,更没有留恋关中的子女玉帛。他占领长安后,为解决后顾之忧,先将兵锋指向河西走廊——派出数路大军,连下兰州、张掖、甘州,纵兵杀居民四万七千余人,第八代肃王朱识鋐合府死于难;不久,又北上榆林,攻克延安府,盛陈仪卫,往米脂祭扫祖墓……

警耗噩音,就如檐前飞扬的雪花,一片一片,绵绵密密,让皇爷手足如冰,心寒似铁,就在他坐卧不安之际,兵部又递到山西来的塘报,据巡抚蔡懋德说,流寇的游骑已在黄河边上徘徊,而晋省兵饷两缺,眼看封冻在即,若流寇乘机渡河,后果可想而知……

崇祯看到这里,一颗心已蹦到了口里,手也跟着抖了起来,竟连连顿足说:“糟了糟了。”

此时侍立一边的王承恩,不知塘报内容,见皇爷动怒,不由抬头来望,崇祯于是将手中的塘报向王承恩怀中一塞,劈面问道:

“嗯,那个余应桂到哪里去了?”

这一问问得好突兀,亏王承恩思维不乱,他瞥了塘报一眼,立刻明白皇爷所指,只好低声奏道:

“据奴才所知,他一直在介休、霍州之间徘徊。”

崇祯火了,狠狠地说:“朕的旨意是让他防河,他不去河津、蒲州督战,却呆在介休、霍州做什么?”

第12节:4 募捐(2)

王承恩心想,余应桂虽挂了个右佥都御史、三边总督衔,晋、冀各军受他节制,但出师时,皇帝仅遣京军千人随行,发御用银万两、银花四百、银牌二百充赏功之用,至于前方将士欠饷已达八个月,带兵的数次飞章催饷,急如星火,皇上却没有答复。兵法上说,无粮不聚兵。余应桂手中无粮无饷,岂能张空拳以往?但皇上怒火正旺,只好十二分小心地回奏道:

“介休、霍州都在汾河边上,要说防河,他是在防汾河。”

“胡说。”崇祯一拍御案,“二千五百里河防,平阳居中,不守黄河守汾河,岂不是本末倒值?若平阳不守,太原孤立,山西岂不全完了?”

这是谁都想得到的,而且,山西为京师屏障,山西若有闪失,下一步便轮到北京城了。皇上既然不走,便要筹兵筹饷,以应前线,这军饷已是再不能拖了。但说到钱,王承恩便知个中艰难,只好垂手侍立,默不作声。

崇祯在御座上一个劲地叹气,又下座踱步,王承恩终于忍不住,试探地问道:“前天部臣金之俊不是上了个奏章么,皇上还一直留中未发呢。”

“金之俊?他说什么?”崇祯抬起头,似乎满眼茫然。

国事蜩螗,众说纷纭,今天这个臣子奏一本,明天那个臣子上一疏,有些奏议不合皇帝之意,但又找不出反驳的理由,便先搁在那里冷处理,这便是“留中”。留中的奏疏,往往是皇帝印象最深的,因为大多踩了皇爷的痛脚,犯了皇爷大忌,怎么会忘记呢?王承恩明白皇爷是装佯,但既然由自己提起,只好嗫嚅着,小心提醒道:

“他好像是请皇上发,发内帑,输军饷。”

内帑就是皇帝的私房钱,由自己亲自管着,有别于归户部管的国库,所以名曰“内帑”。其实,贵为天子,富有四海,当了皇帝,天下都是你的,还分什么内外,存什么私房?可明朝皇帝有私房钱。他们不愧是朱元璋的子孙,朱元璋是穷叫化出身,应着了民间那句俗话——叫化子作官穷怕了,所以,就是当了皇帝也不忘存私房。眼下国库空虚,但皇帝的内库却丰盈得很。当前方军书频催,说军士们饥寒交迫,要求迅速指拨的饷,而皇帝却仍一再推诿时,金之俊看不过了,乃于前不久斗胆提出此议。崇祯览奏气不过,将它扔在一边没有理睬。眼下听王承恩一说,不由冷笑道:

“这个金之俊,眼睛只瞅着银子,兵部侍郎不管兵,却管到户部的事了,一个心思在钱字上作文章,见人拉屎喉咙痒,一旦内帑也空了,看他还有什么说的?再说,这剿流寇是打国仗嘛!”

崇祯皇爷下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王承恩明白,那就是既然是打国仗,人人有份,怎么单要皇爷私家掏腰包呢?

王承恩见皇爷生气了,吓得赶紧低头不作声。可崇祯却气仍未消。他想,金之俊这篇奏疏一定有来头,朝臣们眼红内帑已不是一日两日了,私下议论一定很多,他们有朋党,朋党相争,各立门户,为突出自己,随便拿一件事便大做文章。看来,杀几个大臣并不能压住,这班该死的家伙。

想到此,他不由狠狠地说:“朝政就是让朋党弄得不可收拾的。金之俊此议有背景,他不但是东林党人,还是袁崇焕的同年兼好友,此举是有意重翻旧案,为袁宗焕鸣冤叫屈。”

袁崇焕是因谋反罪被处死的,而金之俊只提发内帑,真是风马牛不相及。皇帝此说,实在牵强,但既已扯上袁崇焕,王承恩就更不敢做声了。

崇祯继续想心事。金之俊之议,虽不动心,但还有一道和金之俊一同奏上来的、兵科给事中曾应麟的奏疏,却让他印象殊深。在这份奏疏中,曾应麟主张劝令富绅报名捐输。说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富绅衣租食税,吸百姓膏血,眼下国家有难,富绅应该拿点钱出来充作军饷。何况流寇打的就是“均贫富”的旗号,富绅们不主动出钱助朝廷,难道真要等流寇来“均贫富”?

这些话当时他未在意,眼下细细一想,却不由怦然心动。心想,眼看着流寇要过黄河了,大臣们仍一个个无动于衷,前门珠市口照旧逛,八大胡同照常去,天天笙歌,日日美酒,全不以国事为意,一说起粮饷,还眼红内帑。他们若不作官,哪能有这泼天富贵?曾应麟说得好,他们衣租食税,吸百姓膏血,此番应该让他们也出一点血。想到此,他不由顿了顿足,望着王承恩叹了一口气说:

第13节:4 募捐(3)

“也罢,事已至此,也不能不这样了。”

王承恩还以为皇上这“不能不这样”是指发内帑,不由连连点头。

崇祯主意定下来,马上令王承恩去把曾应麟那份已存档的奏议翻出来,再仔细看了一遍,然后坐在御座上,闭目沉思。

王承恩直到看了曾应麟的奏疏才明白,搞了半天,皇上是想向臣子募捐——自己不出血,让臣子出血。

八年前的崇祯八年,便有一个叫李琎的武生上书,也是主张令江南富绅报名助饷。可皇帝将此事付与辅臣商讨时,马上遭到辅臣们反对,大学士钱士升甚至认为这是致乱之由。说富绅是地方贫民衣食之源,眼下流寇播乱秦、晋、楚、豫,独江南稍安,此议一出,那些流氓、无赖便会与富绅为难,这无异于驱天下之民为贼。经他这么一说,崇祯当时的决心就动摇了。

现在想来,自己为什么没有坚持呢?这个钱士升只因出身江南巨室,便为富绅说话,想尽理由来搪塞朕,这班臣子,真是没有一个好东西!

崇祯皇爷一想起往事便恨得咬牙切齿。面前虽是个太监,他也很想倾诉,乃把曾应麟的奏疏念了一些与王承恩听。曾应麟在这奏疏上说:富绅们有钱,只要他拿出十分之一,便可保住另外的十分之九,何乐而不为?不然,流寇来了,举室罄尽,连命都不保。

崇祯一边念,一边用手指头戳着奏疏上的字,狠狠地说:

“当年李琎上书时,朕本想采纳的,就因钱士升反对而未果。那个钱士升是个一点也不明事体的人,当初东林党人被魏忠贤陷害追赃时,他肯破产助东林,可到了国家有难时,却不主张出钱,你说他还有半点忠君爱国之心吗?倒是这个曾应麟说的像人话。”

王承恩心想,曾应麟这话有道理,流寇得势后便要均贫富,大臣及富绅们守着金山银海有什么活路?所以,这仗半为皇上打,也半为富人打,皇帝不出你们出也应该。但回头一想,一般的京官其实穷得很,有钱的只是大官,若报名认捐,该先从辅臣捐起。于是,他把这看法向皇帝说了,崇祯一听,立刻记起那一班无用的蠹鱼,心想,是呀,国家有难,不能让他们干脱身。

于是,他又急急传旨,召见辅臣。召见之先,他在肚内寻思,几次会议都无结果,这回应该改变策略,募捐不比迁都,是堂哉皇哉的事,虽用不着拐弯抹角,但既然要人家往外拿银子,总要让他们尝尝甜头。

这边皇帝在动心思,那边辅臣们也在用脑子。一连几次内阁会议,都没有结果,内阁五个大学士都有些惴惴然,生恐一旦天颜震怒,自己将蒙不测之祸,所以,上朝前便在心里告诫自己,召对时千万要小心。

不想上得朝来,天颜和悦,见面就下旨令辅臣免跪拜。辅臣们不知何来这“浩荡皇恩”,正惊惧间,皇帝却突然立起身,走下御座,向着一边木然鹄立的辅臣们深深地一揖到底。

这可真是非常之人,行非常之礼啊!但太突兀了,令辅臣们手足无措,都说受当不起。不想皇帝却诚恳地说:

“应该应该,朕以国事托付诸位先生,诸位先生就是朕的老师,学生见了老师,怎么能失礼呢?”

辅臣们听了,更是惶恐不安,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连舌头也不会打转了。皇帝回到座位上,又说:

“流寇席卷河西诸郡,并北上延安、榆林,他们的后顾之忧没有了,饮马黄河已是早晚的事,大家可都知道?”

那份塘报,皇帝已批转辅臣们传阅了,所以,众人忙磕头奏道:“臣等都已知道了。”

辅臣们答了这一句后便像哑了一样,因为接下来的应对之方,却很难说得出皇上爱听的,或是能对得起皇帝那个大礼的。

这样,气氛便由惊惶失措转入沉闷。

崇祯演了半天戏,却达不到预期的效果,心里不快,不由垮下脸来,扫了众臣一眼,又在首辅陈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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