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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砖-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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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你一个庶出的子弟,谁给你这样的胆子到公主府放肆,冯盎吗?”云烨转过身,指着冯智勇喝问。

庶出一直都是冯智勇心头的一块伤疤,他老子太能生儿子了,老婆也太多了,多到他老子连儿子的名字都记不住,这是他的悲哀,如果冯智戴在这里,云烨不会如此无视,可是自己,没有和云烨交锋的资格,他清楚,云烨也清楚。

“云侯,过几日家父就会到僚地,你给他老人家交代吧。”冯智勇说完就抬着四具尸体离开,他没有理由待在这里了,和冯家交好的寨主一个个都死了,傻子都知道这里有蹊跷,可是这些人都是死在野兽之口,没有一个死在刀剑之下,没有证据,就没法子告状,擅自动手,只会给云烨清剿的借口,从刘进宝杀气腾腾的模样就推断的出来。

“山神打鼓,山神打鼓!好一个山神打鼓!云侯好手段,借天地之威来杀人,清楚异己,自身不担因果,冯智勇受教了。”

街角处远远传来冯智勇悲怆的声音。

云烨嘿嘿一笑,掸一掸书卷上的灰尘,背着手进了公主府。

回到后院,看看摇篮里熟睡的儿子,把纱幔的空隙掩好,免得蚊虫伤害到孩子娇嫩的肌肤,自己躺在躺椅上,继续看手里的书,这本讲述鬼怪的杂记很有趣。

“哥哥,要是冯盎来了怎么办?”李安澜如同幽灵出现在云烨身后,给他端来一碗茶水,担忧的问云烨。

“你不要管那么多,继续收拢你的人心吧,冯盎来了也只会找我,不会和你过不去,最迟明日陛下的旨意就会到达,到时候还不知道谁给谁交代,你来僚地的时候,我特意做了饭请冯昂吃,就是要他多多的照顾你,他没有做到,反而把手伸进来了,不斩掉,你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我儿子将来也会是一个傀儡,云家的人会做木偶?冯盎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云烨抿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陛下在五岭之外,布下了七千甲士,草原战事再紧,也没有动用,梅岭古道又控制在洪城的手里,就他那两万野人军队,对付对付土著也就罢了,想要在岭南自立,他是嫌自己命长了。”

李安澜静静地听完,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云烨轻轻地摇晃摇篮,手很轻,频率很稳定,看不出半点的杂乱。昨夜想了好多,又睡的太晚,现在事情爆发了,反而感到困倦,不多时,就睡着了。

云烨给她盖上毯子,来到那棵荔枝树下,摘了一颗荔枝,剥皮之后,才想起这棵树上的荔枝还没有成熟。

扔掉荔枝,遥望着广州方向沉默不语,只是手攥的越发紧了。

冯盎,你来吧,我们好好看看到底谁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你不是你高风亮节的母亲,你的杀戮已经让这片土地上的土人对你离心离德,这是清除岭南大地上最后一个不安定因素的好时候。

第34节 天理

说不紧张是假的,在大唐没有人可以忽视冯盎的存在,想当初冯盎进长安,李二动用了近乎与皇帝的礼节就知道,他是一个何等强大的存在。

在岭南这片土地上他就是无冕之王。

想尽了办法不和冯盎正面冲突,才使用了火药这个魔鬼,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出去。可惜啊,千算万算,算漏了一点,冯家不要证据,只需要大概两个字就足够了,就算错了,冯家也会把它弄成对的。

自己的儿子大概是被云烨干掉的,或许是被云烨干掉的,也许是被云烨干掉的,那么,就一定是云烨干掉的,这就是冯家的道理,在岭南已经适用了很多年,冯智勇就是依照这个理由来找李安澜麻烦的,只不过临时觉得云烨更加的可疑,就改变了目标。

对于一个一箭就平定一次叛乱的传奇人物的威胁,云烨需要更多地筹码应对。

这个世界有资格当救世主的人只有李二,如果冯盎是一头傲啸山林的猛虎,李二则是九天上的飞龙,作为鬣狗的云烨,现在在需要找一个外援,对付一头发怒的老虎,找条龙来才是正确的办法。

事实证明,李二是一位最善解人意的老大,他的成功之处就是从不会让自己的小弟失望,在云烨强颜欢笑,度日如年的时候,风尘仆仆的无舌,来到邕州。

顾不上寒暄,茶水都没喝,无舌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查验军营的宝库,看到堆积如山的财宝,才松了一口气,恢复了往日阴测测的模样,查验过程中神不知鬼不觉的挑了两样揣怀里,笑着对云烨和洪城说:“这就好,这就好,咱家带来了陛下的旨意,一封是给云侯的,一封是给洪将军的,这是岭南,咱家就不宣读了,自己去看,咱家需要找个地方歇歇脚。”

没眼色的洪城居然想把一个太监安排在青楼里,这是脑子被驴踢了无数次的结果,云烨闭上眼睛不忍目睹,耳中已经传来洪城杀猪般的惨叫。无舌的大力鹰爪已经把洪城的全身关节招呼了个遍,都是皇帝家的忠心奴仆,洪城的没脑子是出了名的,这混蛋靠着赤胆忠心从十岁上开始混了三十年没被人整死,已经是李二宅心仁厚的结果了。

无舌来了,所有的烦恼就该李二来背,不要说冯家三个儿子被野兽咬死,就是所有的儿子都被野兽咬死了,冯盎该考虑的是要不要再生几个,而不是来找谁的麻烦。

一朝乌云散尽,带着无舌回了公主府,家奴就该住在主子家里,无舌很喜欢,大礼参拜了公主,各自叙述了离别后发生的趣事,主仆二人谈笑言欢。

免费的保镖来了,哪有放过的道理,给无舌安排的房子就在李安澜隔壁,无舌明白云烨为何会这样安排,看在自己将来还需要在书院养老的份上,也不在意,自觉地担负起李安澜母子的安全守卫。

回到房间,打开李二的旨意,满篇都是一个钱字,两百万贯是一个经过宰相,尚书反复核算过的数字,少于这个数字,云烨回去后会被当成军粮送到前线供战士们打牙祭。威胁过后就是夸奖,告诉云烨,满朝文武达成了共识,捐出岭南收益的六成,解朝廷的燃眉之急。让云烨火速押运财富回京,百官等着发俸禄。

最喜欢看见便宜行事这四个字,李二知道云烨需要很多的最低级武官的职位,所以让吏部给了五百张空白的告身,只是在岭南有效,同来的还有一位统领,四个偏将,带着百十位亲兵,他们才是岭南将来的主要掌控者,李二对于官员的控制,从来没有放松过,哪怕是在岭南这个烟瘴之地,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成为一位成功帝王的一个主要原因。

以云烨在军方的人脉,居然没听说过这位四品的怀化中郎将,典型的关中人,国字脸,浓眉大眼,留着短须,手长脚长,骨节粗大,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一看就是一位勇冠三军之辈,李二的夹袋看样子是深不可测。

“末将孙仁师见过云侯,岭南军务,还需要云侯多多指点。”四十几岁的人给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行礼,求指点,没有半分的局促,为人很大方。

“将军客气了,我正在为得罪了冯公犯愁,一想到冯公要找小弟麻烦,就坐立不安,没想到将军这就到了,小弟一下子轻松了好多,外面的那些想当官的杀才,还是交给你来处理比较好,小弟正好睡个好觉。”

统兵权在第一时间交出去是大唐惯例,你可以把政务拖些时间,都是为了发财,处理一下手尾,大家都明白,拖个十天半个月大家哈哈一笑,谁都不会多说,可是兵权这东西烫手,新的将官都来了,你还把持着不放,你想干什么?

“云侯客气了,末将来时,陛下就说,荒蛮之地有荒蛮之地的规则,关中的那些常例在岭南恐怕行不通,所以要末将多向云侯请益。”

“无非是恩威并进就是,前期我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只是冯盎认为我弄死了他的三个儿子,现在正快马加鞭的赶过来找我理论,此事不得不防。”

“末将听说他的三个儿子是被野兽弄死的,为何会算在云侯头上?胡乱猜测岂是冯公这样的豪杰所为。”

这家伙看样子早就联系了自家在岭南的家将,知道了一些事情,刚才在宝库里,明显在抽着脸苦笑,也不知道李二把他家的钱财弄走了几成。

“这事也怪我,闲的发慌,在山里敲了几声鼓发散发散,谁知道岭南的野兽经不得吓,顺着山道全跑了,冯家的三个儿子,还有百十个不喜欢大唐的家伙统统的被野兽踩死,冯家的老六就打上门来,要我给一个交代,现在连冯公都惊动了,要找我算账。”

都是人精,想要人家给顶缸,就需要把事情交代清楚,否则会招来怨恨,给自己无端树敌,李二把他派来,就说明认可这人的能力和忠心,隐瞒是最愚蠢的。

“原来不是山神打鼓,该叫云侯打鼓才是,死几个心怀不轨之徒,算不得什么大事,在岭南,我们人少,不给一些警告,难道等他们爬脖子上拉屎不成,冯公这次来,末将去招待就是,都是军中袍泽,伤了情分可不好,冯公儿子很多,死几个算不得事,再生就是。”说完自己也觉得好笑,和云烨一起大笑起来。

“老孙,做兄弟的是要走了,陛下的旨意催促甚急,等粮食装好船,小弟就要离开,作为惯例,这发财的门道可是要交代的。”

刚才是公务,现在论私谊,云烨不再端从三品的架子,孙仁师也解下头盔,礼让一番,面对面坐好,开始喝酒,老孙人不错,幽默风趣,长安的典故随手拈来,市井奇闻,官员隐晦,美女花魁,无一不知,无一不晓,不觉间,已是日落西山。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孙仁师拱拱手说:“哥哥家里算是败落了,本来指着岭南的收益可以让家里宽松一些,被狗日的张亮给毁了,刚刚在宝库里看到那些宝贝,个个都有自杀的心思,六成,六成啊,那些东西到了长安洛阳,换成钱,军伍打到天边都够了,更何况,听说还有大批的粮食在海对面,这根本就用不了六成,两成就足够了。

这里面本来有哥哥的一份子,现在没了,兄弟,你是活财神,给哥哥说道说道,指条发财的路子。”

“别打僚地那些穷鬼的主意,就是榨干了也没二两油,有钱的地方在这里。”云烨领着孙仁师来到一张地图前面,把酒杯放在海湾的对面。

“那里只会更穷,人和猴子没区别,我家又不贩人肉。”

一听就是一个狠人,云烨喜欢,他对那里的人没一点好感,从怀里掏出一颗珍珠,龙眼大小,放在海边,笑着说:“采珠女听说过么?”

孙仁师盯着珠子摇摇头。

“这颗珠子就是采珠女采上来的,我家掌柜用了一袋子糖换的,一斤的那种。”云烨随手比划一下糖袋子的大小。

又从怀里掏出一块翠绿的碧玉,那里面仿佛在淌水,孙仁师没见过,凭直觉认为这一定是好东西。

“这东西可亏大了,我家掌柜的现在还内疚的不行,认为给家里造成了损失,他拿了十五口铁锅才换回来一车这东西,觉得林子里野人骗了他。”

“我家厨娘现在用材火都不喜欢用那些没香味的木头,认为做出来的饭不好吃,长安城里死贵死贵的香料,在这里就是当柴火的命,老孙,你觉得还有必要找僚人要他们的那点粮食?海湾那边,粮食一年种三季,多的吃不完,好多都烂在地里没人收。

光一个林邑小国产的粮食,快抵得上大唐了!”

孙仁师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暴跳如雷:“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第35节 云烨的威胁

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套用大唐本地话就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有道理,孙仁师认为自己的拳头不小,坚硬程度堪比花岗岩,三十岁的年纪正是野心蓬勃的时候,再加上云烨不停地拿财宝诱惑,他就坚持认为,好东西都该是大唐的,好的土地也该是大唐的,凭什么大唐的勤劳百姓整天忙碌也吃不饱肚子,那些懒汉却能随便撒一把种子,等上个几十天就能收获?天理何在?

他认为自己可以扭转这种不公平,身体力行,是大唐将军们最大的特色,恨不能一天就整顿好军务,明日就开始向这种不公平开战。

急火火的走了,他已经等不及要发财……

李安澜端着一壶茶掀开帘子走进来,发现云烨闭着眼睛,手在桌子上轻轻地弹动,正要说话,云烨摇摇手说:“安澜,不要打搅我,让我安静一会,心里很乱,非常的乱,这团麻理不出来,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李安澜放下茶壶,却没走,昏暗的屋子里只能影影绰绰的看见两个人影,一个坐在椅子上,一个依靠在柱子上。

天完全黑了,云烨依然从自己的世界里走不出来,在那个世界里,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器在碰撞,在嘶鸣,在嗜血,血一样的天空下,只有杀戮。一会儿是老程,一会儿是老牛,最后变成了孙仁师,牙齿上沾着血,在咆哮,在控诉。

杀人者真的有理么?敌人,什么叫敌人?对自己不利的就是敌人,这是老牛教给自己的,两小儿辨日,谁的是正确地?都不正确啊,两条路都不是正确的路。

窦燕山死了,却在云烨的心里复活了,自己现在干的事情和窦燕山干的有什么不同?两百人死在手里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老牛杀了人,现在还不能释怀,自己杀了人,却需要依靠更大的强权来保护,还找了可笑的借口来掩饰,可怜的……

孙仁师的大吼把自己从无边的血海里捞出来,湿淋淋的扔在岸边,一口一口的呕吐着吞进肚子里的鲜血,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暴戾?难道说我骨子里就是一个嗜血的人?

“安澜,我该下十八层地狱。”

李安澜从后面抱住云烨的头,连连说:“不会的,不会的,你是好人,要下地狱,也该我下,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要不是为了我的野心,你不会杀人,一个都不会杀。”

“别胡说,我们点着了火,被火烧了,就该忍着,想要得到,不付出不可能,我发现我还是最适合做一个纨绔,领口上插着扇子,手里牵着恶犬,带着两个恶奴,刘进宝那样的,在长安街头调戏一下美丽的女子,欺负一下卖菜的老农,如果再强抢两个美女回家,就完美了。”

“不行的,哥哥,你会被长安的百姓打死,打不死也会被魏征那样的官员送官,最后会被发配八千里,还得来到岭南来祸祸土人。”

“你说我就是一个祸害?走哪都是?好好地一个孙仁师和我待了一个时辰,就变成了另一个洪城,你知道么,军队有组织的杀人,效率远远不是三千乌合之众能比拟的,孙仁师随便找个借口,哪怕是自己家的一头母驴失踪,都会杀进别的小国家去找,当然,最后的结果就是母驴没找到,他从人家牵回好几百头水牛。说不定会把人家国王的肚子破开找找自家母驴的下落,岭南想要安定,等周边的小国家都被搬空以后吧。

那时候你们就可以安心的种田打渔了,在这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过上和美的日子。”

李安澜忽然停下来,在云烨的脸上拍拍:“醒醒,你是大唐的侯爷,不是什么乱七八糟国的侯爷,你的身份决定了你只能为大唐考虑,自家的子民都吃不饱饭,谁还管得着别人家的百姓,他们受欺负,是他们自己找的,我们不是没受过欺负,你是书院教书的,别说你不知道五胡乱华的惨事,汉人都快要被杀光了,你杀一茬,我杀一茬的,萧禹老先生讲这一段的时候,好几回都哭得语不成声,你跑到这里做什么好人,快快的把宝物运回长安救济百姓才是你这个大唐侯爷该做的事情。”

云烨勃然大怒,自己居然被一个胡人的女儿给教训了,这是奇耻大辱,得报复,不刺杀几百上千下那里消得了仇恨……

报复很累,尤其是腰,被刺杀的对象早晨笑眯眯的起床,帮刺杀者揉腰,一边揉一边鄙夷刺杀者:“自己面条一样的身板,逞什么能,怎么没刺杀一千下?妾身可数着呢。到最后一下当五十下数,以为我不识数?”

不理她,老夫腰疼,今日谁都不见,云烨裹着毯子准备从早上睡到明天早上再说。

刚刚眯了一会,李安澜又冲进来,一把掀掉云烨的被子,这还光着呢,就把官服往他身上套。

“你打算让我光着屁股去见客?”这就是一个没伺候过人的,连内衣都不给穿。

李安澜三两下从床里面找出内衣,一连声的催促:“快些,快些,冯盎来了,就在客厅,点名要见你。”

这可需要快点,越快越是穿不到身上,等衣服穿好,云烨也冷静了下来,洗了脸,上下整理一番,这才踱着方步来到前厅。

“哎呀呀,冯公大驾光临,云烨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进了门见冯盎正在喝茶水,套话立刻就喷涌而出。

冯盎没动身,头都没抬,又喝了一口茶才说:“上回喝这茶还是在京城,不想在岭南也能喝到,实在是托了云侯的福,只是犬子的福薄,消受不了云侯打鼓的一片好意,惨死荒野,云侯就不给老夫说道说道?”

“我很想给冯公说鼓是山神敲的,但是见到冯公,觉得说谎话对您,对我都是一种侮辱,冯公,令郎抢我的女人,还准备做我儿子的爹,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我就去山上敲了几下鼓,您要做什么,晚辈接着就是。”

“好!敢作敢当,我大唐果然没有废物侯爷,如果今日你还敢拿山神来蒙骗老夫,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辰。”

老家伙一巴掌就把桌子拍散架了,桀桀笑着说:“你拿山神说事,老夫难道就不会也拿神仙说事?你被神仙一巴掌拍死了,这也算是一个好借口吧。”

一句话就让云烨冷汗直流,老家伙不讲理的德行他清楚,没想到他居然有一见面就发飚的胆子。

“事情出了,那就解决事情,老夫死了三个儿子,算他们有错在先,让你赔三十万贯不算讹诈你吧。”

冯盎果然是老狐狸,自己有三十几个儿子,死几个他并不在乎,每个儿子给家里捞十万贯,是个好生意。

“还好小子只杀了三个要是都杀了,就是把大唐国库搬空也不够赔您儿子的。”既然如此云烨就豁出去了,该死的无舌,孙仁师也不知死到哪里去了,还不来救命。

“你不要拿京城智戴的性命来要挟老夫,你说的没错,老夫的儿子众多,多死一个也不算的什么,但是冯家的老脸需要维护,为了冯家的面子,智戴的命算得什么。”

“云家不同,我家子嗣艰难,到现在就两个,少一个都不行,不管少了那个,我都会用岭南所有人的命来填,冯公,你不妨试试。”

老家伙说起智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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