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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峰论道，再见！”南无道大步离开，身后一倩影追上，“你去哪儿？”
“我脚下的路，不会有尽头！”声音惆怅，步伐似醉，一道身影远去，“我和你一起！”
嘴角不经意的勾勒起弧度，辰楠收起两枚丹药，向着内门弟子院落走去，心中，却是连篇的浮现那魔土当中的一幕，两道仿佛亘古不朽的身影，无上魔王，手掌乾坤，俯瞰天地，杀伐神剑逆转苍穹，滔天凛冽无所畏惧，那等伟岸意志，在脑海当中挥之不去。
几天之后，就是九峰论道之日，辰楠要去一观九霄门风云际会，在之前，突破到金丹期是无望了，他暂时不打算突破，即便基础已经非常扎实，而且得到了一枚筑基丹，不过那一步一旦跨过，将是另外一个世界，必须慎重。
好好巩固一下修为，提高几分实力，辰楠静坐院内，熟悉着开启没有多久的山河功法，奇特力量一遍遍运转，大小周天绕行八条绝脉汇聚丹田，再度扩散到四肢百骸当中。
不过在他没有注意的地方，体内一幅山河图卷上，一缕黑影隐藏在其中。
同样在内门弟子院落，一偏僻之地，一个密室当中，石壁上悬挂烛火，照耀的里面通明一片，一尊古朴苍茫的鼎放在地面上，下方炉火熊熊燃烧，烘烤着其中极具攀升的温度，一男子*着上身，肌肉如同盘扎卧龙一般结实，展露着完美的曲线，此刻全神灌注，维持着炉火的燃烧，身上大汗淋漓。
密室当中有一石床，一孱弱的白衣男子躺在上面，咳嗽了两声，起身看着那男子道，“端木，这次多谢你了，只是那封魔祭坛如此危险，你居然甘愿为我冒险前去取那魔血灵芝，这般恩情，定当此生难以想报！”
“小高，我们是兄弟，不用这么客气！”男子咧嘴一笑，目光却是依旧紧盯着一尊鼎中，一颗赤红如血，释放着丝丝缕缕的汹涌魔气的灵草被丢了进去，在鼎中快速的融化开。
“等你伤好了，很快，我就会帮你报仇！”
端木眼神中浮现冰冷恨意，彻骨的寒气令人感到无比的畏惧，在他的身上，似沸腾开了一道冲天的杀意，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咆哮，卷动着滔天杀伐意志，*的上身，悄然出现了一片连绵晦涩的玄奥黑色纹理，像是什么图腾一般，传来古老荒凉的气息。
不再说话，石床上的白衣男子面色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侧转身体，在石床边的石台上，放着一面古琴，男子十指修长白皙，轻抚琴弦，清脆之音一响而逝，男子眼神，出现了几分落寞和悲凉。
九霄后绝峰，一少年的身影缓缓到了顶峰上，石门前静静矗立着，良久，方才是叩动着大门，一声道，“晚辈辰楠前来求见前辈，不知前辈，安在？”
辰楠到后绝峰，便是为了再见那黑衣人一面，不知道那天封魔祭坛当中的人，会是此人吗？
石门中久久没有回响，整个山峰之顶上，无比的安静，远处云海翻滚，像是在回响着他的话音一般。
“晚辈辰楠求见前辈，救命之恩未曾道谢，不知前辈安在？”又是一声传来，辰楠身影静静站立，等待着里面的回话，然而石门当中，依旧是没有丝毫声音。
“晚辈辰楠求见前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有朝一日前辈若在，希望让晚辈亲自登门造访！”辰楠久久凝视着那隔断了两边的石门，等待了许久，里面，依旧是无比的安静。
唉，一声轻叹，心中一缕寂寥如脚下云海翻滚，久久不能平息，那一人，或许真是里面那神秘的黑衣人吧！
辰楠虽然不明白当初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清晰的记得，九霄门山崖中，那一幅图卷上的男子，剑指苍穹，面对仙界王者之时何等轻狂，还有不久前，封魔祭坛一方魔土中，与无上魔王滔天魔道意志对抗的身影，如何的绝世凛然，而让那天地绝顶的男人，在辰楠的眼中，变得那么落寞和孤寂，那一道竟然出现苍老的背影，到底是因为什么。。。
三鞠躬，辰楠叹一声，终究是退下了山峰，而在离开前的那一刻，他明显听到的一声咳嗽之声，心底猛然一怔，回首望，那石门依旧紧闭，却是无奈，不再停留片刻。
“红莲啊红莲，何时能相见！”石门中，隐约飘来一孤寂之音。
时过几日，整个九霄门都是喧闹了起来，十年一度九峰论道，是近百年来最为热闹的盛会，今朝弟子汇聚，皆是从闭关修炼中醒来，九峰上弟子下山，向着那苍穹下开启的九霄天台攀登。
没有了天威的压迫，此刻的九霄阶梯，便只是普通的阶梯，不过万丈之高，依旧让不少弟子费了很大劲，外门弟子，只能在下面看着罢了，而不少内门弟子，那些平日隐修九霄的弟子，也有不少终于是露出了身影，此刻天空上，漫天飞剑横空，向着九霄天台上飞去，密密麻麻的身影，彻底露出了一个修真门派的庞大力量。
在下方攀登九霄阶梯的身影当中，有一道是辰楠的，没有突破到金丹期，也就不能御剑飞行，这也是凡人到修真者，最大的特征上的差别，也是无数凡人十之*，向往修真者的一个重要原因。
脚踏飞剑，天地遨游，三江五岳，尽在脚下的感觉，让无数人深深的迷恋，像是一个无法抗拒的诱惑，让的芸芸众生，疯狂的追逐着那浩淼大道，即便通天路上荆棘遍地，也挡不住他们的步伐。
最为纯真，最为真挚坚定不已的，是人心，最为残忍最为冷酷最无情的，也是人心，人性，有两面，却不止两面，始终无法淡忘的，是初心，最让人刻骨铭心的，也是初心，但是让人悔恨的，同样是初心。
心中有*，方会存活在世上，才会有各色各样的人，若是一个没有*的人，也就失去了他存在的价值，就如端木所说，一粒丹药，同样有他的价值，若是没有发挥出它该有的作用，那就是一粒废丹。
九霄天台上，天威虽然不再，但是重温之前的道路，辰楠在这如同浩瀚天道的路上，却是有着甚多感悟，人生，亦是如一条不知道尽头的路，但是每个人，都在不断的走下去，或难或易，每个人各有自己的判断。
也悲也喜，世间存在之物，本就如此，有聚有散。
不同的，或许是人心吧。不管多么强大修炼到了何种境界的修真者，都无法明白，这人世间最为复杂的存在，那赋予了世间之人灵性活力的东西，也带给了他们极为复杂的情感，不过踉踉跄跄，一生悲悲喜喜，总是要走下去。
第九十四章 浅谈人生（）
缘起缘灭，人生自有其轨迹，天理循环，不是谁能揣测。
然而不管一路上多么痛苦，绝望，悲伤，都会有人走下去，即便不知前路何处是尽头，依旧是要走的，只有这样不断的走下去，才能渐渐寻找到，真正要追寻的东西，支持每个人前进的动力，那些让他们存在有价值的事物，就在这漫漫旅途当中。
或许人真正要走的，便是这一遍遍走着的过程，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会让人感到孤独，寂寞，痛苦悲伤，也会让人，不至于丧失希望，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脚步，就只能这样走下去。
辰楠的脚步，缓缓踏着这一层层的阶梯，目光凝视着云霄巅峰上的天台，一步一步，无悲无喜，明白自己要不断走下去的人，其实是幸运的，若是连走下去的勇气都没有，那么这人生，也就到头了。
也许就是在这样或者无意识，或者有着一个个目的的道路上，和那修真大道，有着异曲同工的道理，人生亦复如是，岁月最为无情，任凭多么你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失去的曾经，总是抓不住的，而在不断折磨你的时候，又会让你见识到更多的东西，让你不忍倒下，不忍止步。
恩怨纠缠，是是非非，通天大道上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要追求的东西，都有最直接让他们攀登上去的理由，辰楠，也在寻找着，属于自己的道路。
即便如今还看不到尽头，但是这条路，早晚要走一遭。
再说岁月之苦，辰楠步步踏动，任凭心中如何起伏，但是路，已悄然走完，不管心中想着什么，九霄天台，已在眼前。
十年一度九峰论道，开启了十倍灵气，让充裕的灵气遍布整个九霄门，不少外门弟子，即便无法踏上九霄天台，依旧可以享受到这一份恩泽，或许也是很多人，明明知道自己难以在宗门有大作为，也要加入这样一个势力，他其中有的资源，就远远不是外界能够相比的。
此刻九霄天台上，哪怕除去了数量最为庞大的外门弟子，整个九峰弟子，在天台上，也有近万人，若不是天台宽广，这些人根本无处容身。
云霄在天台阶梯脚下，上空是明朗触手可及的苍穹，四方天地近在眼前，灵气化作了浓郁的雾气，弥漫在整个天台，其中不少宫殿矗立，飞泉瀑布，白鹤孤鸣，装点的如仙境一般的美妙。
夕阳初升，红日高悬，漫天红霞映照，天台上首先到的，还是一些弟子，真正的核心人物，尚且没有到达，不过除了自九霄阶梯上不断攀登上来的人群，四面万丈高空，时有剑啸长空，一把把飞剑从下方冲天而起，那些一些实力强大的弟子，他们拥有着很多人没有的力量，脚踏飞剑，坦然的享受着众多仰视的目光，羡慕，嫉妒，尽在不言中。
在九霄大会正式召开之前，这些弟子会有一段时间随意活动，在天台上，许多平日难得一见的人，此刻有机会见面，很多闭关的人，也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三三两两，人群各自聚集，唯有辰楠，在这漫漫人海当中，竟无一相识，不觉人生落寞如斯，孤独寂寥，前方天地一线，红日映照，滚滚红尘当中，一道身影显得那般孤独。
目光眺望，辰楠心中长叹，却是毫不在意这样的孤独，修行一道修心同在，心如不动不摇，意志坚定，怎么会走不下去，静静的站着，辰楠就这么漠然的，凝视着远方，久久不语。
“灵霄峰弟子何惜情，不知道阁下大名？”一人走来，伸出了右手。
灿烂的笑容，一青衫弟子面庞清秀，几分友善的对辰楠伸出了手掌，“辰楠！”
同样伸出一只右手，淡然一笑，或许世间之物，本就如此奇妙，想法他偏激孤僻，也不是好事，作为一个人，他总是要去融入这个世间，包容它的一切，一切既然存在，便是有理，无法反驳的真理，除了它自己，也包括任何人，只有他自己，能够否定自己的存在。
“你是没有加入九峰吗？这次论道开启，以前没有入峰的弟子，都可以挑选一个山峰加入其中！”青衫男子很是友好，似乎气量极佳，颇为大气，那笑容依旧。
九峰论道，是九霄门这几百年才有的，是九霄上层真正掌控者一种深沉的较量，也是他们争夺弟子的时候，许多弟子，也会选择其中一峰。
虽然同为九霄门下，但是从这一代人物掌权之后，九霄门就隐隐有分化的趋势，九大山峰明争暗斗，为了最大的利益在拼搏，甚至给那些立场摇摆不定保持中立的弟子施加压力，克扣他们的资源，让这些弟子，不得不选择一个山峰。
如此局面，有利有弊，增强了竞争的存在，让这些弟子的压力大涨，但是长久下去，却会造成这三千万里海域一庞然大物，分割成九个中等势力，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九霄门面对的，必定是其余六大势力的围杀。
世间之人，利益当先，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更加被演绎的淋漓尽致，残酷，是每个人最直接的表现，九霄门一旦解体，那么他留下的庞大资源，必定被六大势力所纳入自己的眼中，贪婪的吞掉。
“你好，我叫刘雅婷，不知道可以和两位交流吗？”一个穿着素雅长裙的俏皮女子，眨着眼睛伸出芊芊小手。
“紫霄峰的师妹，当然可以和我们交谈！”何惜情淡然一笑，如他的名字一般，何惜情，惜情如何，对待每一个人，何惜用情，或许这个名字，有他本身的深意。
然而这也不代表他滥情，惜情非滥情，多情并非花心，用他的真挚感情，去对待每一个人，那就是他做人的态度，不管是谁，他都是会真情相待。
九峰论道，除了听老一辈的人讲道，弟子之间的交流，才是最重要的，一些平日难得聚首的师兄弟，此刻有了说话的机会，也是让许多弟子，认识到更多人，增长见识。
眼前的女子，刘雅婷，就是一个脱离了紫霄峰众多姐妹的人，紫霄峰在九霄门，就是一个女子为多的山峰，当然并不全是，毕竟她们需要一些男子的存在，紫霄峰，也不是脱离九霄门的存在，那天的长老，就是紫霄峰不多的男人中的一个，自有其存在的道理。
不过说起来，紫霄峰在九霄门还是一个比较受欢迎的山峰，因为不管实力多强的男人，都会需要一个女人，而九霄门百分之九十的女弟子，都在紫霄峰，她们的峰主，也是九大峰主唯一的女性。
两个人都是这般直率，坦诚，让辰楠有几分孤独紧闭的心门，悄然的敞开心扉，那脸上的笑意，似乎自然了许多，人活一世，率性而为，不免洒脱许多。
一世人生，最难得的事情就是骗自己开心，一个人要是能够一直骗自己开心，那么他比起那些高高在上，却内心寂寥的人，活的精彩了许多，辰楠或许还做不到，但是他在努力的学习这样做，一个人活在世上，如果根本找不到让自己开心的理由和借口，那他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人生，也到了终结。
“那边有前辈讲道，我们一起过去听听吧！”刘雅婷指着前方，一片人群汇聚的地方说道。
在九霄天台上论道尚且没有正式开启前，除了这些弟子私下的交流，部分长老也到了，他们会给这些弟子讲解一些修炼基础常识，关键要诀，战斗技巧，或者是宗门历史，世间奇闻异事，大陆广阔宗门林立，种族繁多，社会习俗各种人文地理，给这些未出宗门的弟子，讲一讲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辽阔。
这边一白发长老盘膝而坐在一蒲团上，手指不断比划着，却是不知道讲什么，辰楠点点头，三个人同时向着那边而去，听一听这些资历老成的前辈的话，说不定收益颇大，他们的修为不一定强大，甚至不如一些核心弟子，但是他们的见识，却是九霄门最为广阔的，因为他们生活的岁月悠久，见过的东西太多太多。
“再说三百年后，那狼泽遗孤重回，将那地之魔狱，当初参与狼泽上大战的势力，竟然以一人之力横扫四方，屠杀了几乎整个地之魔狱的顶级势力，只剩下来自那片大陆上的三大势力，他问，‘你们臣服与否？’，那些人无比惊骇，没想到短短三百年，当初被遗忘的人，竟然成长到如此地步，一人之力，灭杀一切，无人可挡，他们只得道，‘臣服！’，后来，那人就改名狼泽异zhu，一统了地之魔狱，一直到如今！”
这长老讲述的，是发生在三千万里海域一个遥远地方的故事，很多年前了事了，但是这长老活了多少年，或许有可能亲眼见到过曾经的故事，如今讲起来倒也是颇为生动，像是发生在眼前一般，周围许多的弟子，都沉浸到了那故事当中。
辰楠步伐走动，周围不少地方，都有长老等在将为弟子讲道解惑，辰楠的耳边一动，突然听到了一个吸引他的声音，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道，是什么？”
第九十五章 论何为道（）
天地万物，皆有其道。
道是万物法，人之初，是为道，性本善，道是本源，是起点，也是一切的终点，玄妙异常，可传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见，天地未有之际道已成。
然而一句，“道是什么？”
却勾起了无数人的遐想，辰楠也陷入了沉思，到底，何谓道？
上下宇宙，古往今来，四合八荒是道，一阴一阳是道，起点是道，终点是道，可以感受不可捕捉，可以发现不可触碰，那么要真正论道，就要明白，道，到底是什么。
“道是无形，是无物，是不存在，而天地有道，有道生一，一生二，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皆是道，此乃自然之道，天地之道，而道有万千，谁也不可妄加评断！”
一古稀老者，须发皆白，侃侃而谈，“形形色色，无声无息皆是道，道是有，道是无，道是有和无之间的存在，道也是不存在的，所谓道之本，有无极，无极化道，亦是太极，有太极，便会以阴阳轮回衍化两仪，然后三才，四象五行，*七星，八卦九宫，十绝万物，天地本源是道，那么道，就又回到了起点！”
心中愕然，老者说的不错，道是万物之根本，是存在也是不存在，道不是任何存在，然而任何存在，都是由道所化，先有道，再有天地万物，一切皆要归于道上，然大道万千，谁能论道？
“道是独立，超越了时间，空间，和精神的道，道是孤独的！”底下一弟子道。
一人论道，自有几人摇头，一弟子接着道，“道是主宰，凌驾于万物之上，是万物根本无一能够超脱道的存在，所以，道是强大的，是无敌的！”
那弟子言语之间流露出不可抗衡的气势，那是一个实力强大的弟子，不少弟子骇然，在那气势下不敢反驳，只有那老者淡然点头，是同意，也是否定。
他的道，是王道，是霸道，是独断专行，万物之道，没人可以说道是唯一的。
“道是无形，是无相，是生命的起源，一切源自道，道又依靠万物来体现它的存在，相互依赖，相互存在，阴阳五行此消彼长，相生相克，道是不存在！”一人接道。
老者只是淡然点头，浅浅笑意却不开口，若论道，他也不行，没人可以用自己的语气来说道，他们说的，只是自己的道，而道是共有的，道有万千，言之不尽，却不知道从何开头。
“道是万物法，法亦是道，人自于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道是你的道，也是他的道，更是我的道，任何人都是道，道却不是你的道，道无非对错，然而说出来，就是错误的。古语有云，道非道，非常道，道是道，亦不是道，道是无形，是无相，既然说过，那么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