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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清脸。”小黄金叼着棒棒糖，还有些不高兴似的嘟着嘴，口齿不清，“只是感觉。”
“嗯，小黄金的感觉多半不会错吧……”林清用力一咬，咬碎了自己嘴里的棒棒糖，皱着眉说道，“说起来，虽然之前没有向这个方向考虑过——杀NPC会给经验么？”
“我没有杀过，所以并不清楚。”小苍的脸色也变得非常严肃，“但根据我在其他游戏拓荒时的经验来看，一般来说是不会直接奖励经验的。但杀特定的NPC——在某些游戏里是所有的NPC，到一定数量之后会加入一个阵营。之后杀死作为敌对阵营方的NPC时会有贡献值——或者随便什么叫法——可以换经验值，或者别的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原来如此。”接小苍话的是双色球——我是说，邪气眼少年，只见他右肘搭在左臂上，右手轻轻地抚摸着下巴，做着标准的思考的动作，“如果说我们的世界也是一个游戏的话，屠杀人民的玩家也可能会有——应该说一定会有阵营。问题就在于他究竟是反人类阵营还是反天朝阵营了……无论如何，作为可以死后立刻复活的玩家——”
“他都比一般的杀人犯危险不知道多少倍。”林清接过了邪气眼少年最后的结论，然后点头赞许道，“理解能力不错嘛，双色球同学。作为中二病的你们对异常状态的理解能力非常出众啊，起码比那边那个连动漫到底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的伪宅要强得多。”
“谁是伪宅啊！”白月被激怒一样的喊了起来，“动漫不就是指的是岛系风格的动画——嗯，不对，嗯，岛国产的动画——不是动画，动漫就是动漫嘛！”
“不对哦，白姐。”咳血少年叹了口气，“宅界的新手——或者自诩为宅的现充很多都会犯这个错误呢……动漫是动画和漫画的合称，跟是哪里产的是什么风格都完全无关。”
“吐血男你说的不错。”林清点了点头，“但咱们不要在这种常识问题上浪费字数了。话题回到杀人玩家上来。嗯，让我看看——2020年12月21日晚八点左右，一名身高约一米八五的男子戴鸭舌帽及墨镜进入绿树小区……真的杀人全家了啊我靠！——”
“让我看看！”小苍抢过了手机，也读了起来，“……室内有明显搏斗迹象，但一家三口均无尸体。两个小时后该男子从容离开，未携带随身物品。据目击者称，该男子皮肤苍白，脖子右侧有蜥蜴状胎记。提供有价值线索者，赏金五千元。”
“等一下啊，我有个问题。”小黑的表情有些疑惑，“没有尸体他们怎么确定那个人是杀人犯？只凭打斗迹象这一条就够了么？而且那三个人都不一定死了吧？”
“没有说。有嫌疑。可能很大。”小黄金撇了撇嘴，看向林清，“能否开饭？”
“哦哦，对了，饭都快凉了，咱们边吃边说吧。”林清说着脱下白大褂，很小心地叠好，放到一边，两名中二少年也很小心地收起了服装，然后才和大家一起坐在饭桌前。
小黑看起来没什么食欲，皱着眉想了一会：“可能很大？为什么这么说？”
“有监控。”小黄金左手拿着没有吃完的棒棒糖，右手飞快的夹菜吃饭，还有时间腾出嘴来和小黑对话，“有进无出，里面没人。不是死了，难道还是，大变活人？”
“就像小黄金说的那样。”林清吃饭的动作不快，好像也没什么胃口。
“但是解释不通啊。”小黑皱着眉，“就算是玩家有随身空间，也不能装进尸体。”
小苍撇了撇嘴：“暗黑之森你一点专业素养都没有啊。我记得我把‘采集术’的实验数据都发上论坛去了吧？一个新开的游戏魔法本来就少得可怜，连被上传的那一点都不知道，岂不是太差劲了？无论是作为一个玩家，还是作为一个土豪……”
“卧槽原来小苍你发那个还收钱的么？”林清忽然一惊，“那个实验报告可是我们一起整理出来的，再怎么说也得给我分——分上五成的利润吧？”
“就算你想要我该怎么分给你，要知道你可是——”小苍本来不屑地嗤笑着，结果一看周围，发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情况，即使林清现在已经组织了什么NPC小组，黄金天秤和暗黑之森也没有怀疑过林清玩家的身份……小苍撇了撇嘴，有些不爽地改口道，“要知道你可是怎么都不愿意告诉我你在现实中的地址什么的啊？”
“哦……”林清笑了笑，没有说话。不过林清心里想的是：“卧槽原来还有这种设定来着？我自己都记不清楚了，小苍真心好队友啊！嗯，不过也是时候考虑一下不再伪装玩家的身份……现在是不可能，小黑还好说，小黄金知道了会不会一雨伞捅死我都难说呢……”
就在林清陷入沉思的时候，其他人的对话就接着进行下去了。
“‘采集术’。使用效果：选定目标，获得部件，目标消失。”小黄金一边吃饭一边替小苍说明起来，“人类尸体，虽未实验，理论上，效果相同。”
“嗯——说起来之前也没有考虑过，居然还会有用来毁尸灭迹这种用法啊……本来觉得只是一个制作失败的魔法，现在看来那两本技能书效果都异常地邪恶啊……”小苍嘟囔着，用奇怪的眼神看向林清，“这家伙的邪恶属性这下子可以说是一览无余啊……”
“‘采集术’？”小黑有些吃惊，“这种魔法在这个游戏里都有原创特性么？好吧，看来我和各位前辈的差距果然还很大啊！照这么说，我们应该可以确定那家伙是玩家了？”
“基本上可以吧。”林清重新加入了谈话，“但也不能排除他是有特殊能力的NPC，或者目前还从未出现过的野怪的可能性。说起来，小黄金你真的看得清这货的脸么？”
“不太清楚。”小黄金看着在她说话的瞬间被林清夹走的排骨，有些不高兴似的皱了皱眉，猛吃了一会之后才继续说道，“身材接近，感觉接近。”
“既然你没有提到，那你也不知道你说的那个玩家有没有蜥蜴形胎记了？”看着一边吃一边点头的小黄金，林清叹了口气，“执着于和NPC作对的玩家，真是特么有病……”
“虽然我并不赞成他们的做法，但他们的做法是有合理性的。”小苍也重新开始吃饭，“副本在内测之前本身开放的就少，副本的信息在内测之前拿出去卖又收获不大，远远不如一人独享来得有利。这种情况就导致了在拓荒阶段和封测阶段副本情报奇缺，咱们能找到两个副本完全是因为运气好。像这种大部分地区都是和平城市区的地方，一般来说，没有副本就意味着没有一切，不要说其他收益了，就连升级都会很困难。”
“在这种情况下，通过杀NPC获得阵营奖励也不失为一种正确的选择么。”林清点了点头，露出了冷笑，“在不能随随便便死亡的拓荒阶段没有什么风声，开始封测以后才开始行动——应该是这样的吧？看来是个谨慎的家伙呢，等级不会很高吧？嘿嘿……”
“老老大，没有尸体的前提下会被查出来的几率并不高吧？我们不能确定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行动的吧？”小黑的表情有些困惑，停下了手里的筷子问道。
“这个问题很简单吧？”林清撇了撇嘴，“小苍，你来回答他。”
“喂！跟你说你不要这么嚣张啊混蛋！”小苍喊了一声之后，也放下筷子，看向小黑。
“如果我是玩家的话，我绝对不会一天只作案一次，然后还小心谨慎地等风声过去再做下一次案。无论阵营奖励如何，短期内大批量地杀人的收益远比长期分次一个一个杀人来的好得多。而且，反正在游戏里闲着也是闲着，杀杀人刷刷贡献值总比光是提心吊胆地躲在一边来得有意思的多。”咳血少年——雷火说话的样子也有些病恹恹的。
“正确，咳血雷，表现不错。”林清打了个响指，“因为是短时间内地大量杀人，而且多半他的活动范围也并不大，三天之内犯下的案子一桩都没有暴露出来那才是见了鬼了。小苍你要小心啊，现在你存在的必要性已经越来越低了啊。”
小苍怒吼了一声：“什么叫我存在的必要性啊喂！再怎么说在初设里我也是主角之一你知道么！白月小姐你也说点什么——你怎么了？”
白月强笑的面容看不出丝毫的欢愉：“你们都是一副轻松的样子啊？你们刚才分析的结论，不就是有一个不计后果的大批量杀人魔在永平活动么？你们就一点都不害怕？”
“区区一只杀人魔，在前期都只是刷经验的酱油党而已。”“那正是吾辈所期待的混沌之始。”咳血雷和双色球爆出了不同风格的中二台词，很显然，他们真的不是很在乎……
“我们都是玩家——所以是没什么好害怕的啦。”“是啊，白月姐。”小苍和小黑耸耸肩，小黄金则毫无反应，只是坐在椅子上不停地吃着东西。
白月扶额：“混在这么一群非正常人类里，我感觉我都快疯掉了……”
“嘿！怎么说话呢！”林清表现的很激动，“我可是正儿八经的正常人啊！从头到尾你都看不出任何一点奇怪的地方啊！”
“去死吧，你这个死神经病……”白月和小苍异口同声地反驳了林清……
第四章 于是苍白之炎成为了传说（）
神迹的QQ群聊天记录：2020/12/2400：12
死宅2号：哟！各位平安夜快乐哦！
末日守望者：唉？我说，平安夜是明天吧？
陆仁甲：是今天，但不是现在。
陆仁甲：平安夜并不是一整天，我跟你俩说过多少次了……
末日守望者：哎呀，但是这么一想这一整天不都在过节吗？
死宅1号：你们每次开始都要说上一段毫无意义的废话么？乌龟你上线啦，好久不见。
沉默的乌龟：嗯。各位。好久不见了。
死宅2号：哦！乌龟你终于上线啦！我们都以为你潜水太久把自己淹死了呢。
末日守望者：哎呀我好冷啊，就像没穿衣服站在冰箱里的北极熊一样冷啊！
陆仁甲：搞什么啊你们……难得人来齐一次，统计一下情报如何？
死宅1号：就算这么说，说实话，进展少得可怜呢。
死宅1号：关于仁甲你上回提过的游戏阶段的问题，我现在基本上搞清楚了。
死宅2号：游戏一共有五个阶段，基本上和咱们这的网游差不多呢。拓荒阶段这个比较特别，再有就是封测、内测、公测、正式运行这几个了。这之中，拓荒阶段我们已经有大致的了解，基本上就是由拓荒者和部分土豪玩家进入游戏，探索玩法的阶段。虽然我不是很理解这个阶段意义何在啦……
末日守望者：2号你也很厉害啊！说起来，网游还有个正式运营的阶段来着？我以前都没有注意过，一直以为网游公测了以后就一直公测下去了……
陆仁甲：那怎么可能呢——你以为为什么会叫公开“测试”啊！
陆仁甲：拓荒阶段从游戏的角度讲也是合理的。作为一个很可能是4D游戏的这么一个东西，游戏自然是越贴合生活实际越有感觉。在拓荒阶段，那些为游戏而存在的各种功能和系统都未开放，交给玩家探索。而如果有玩家无法探索出来的部分，那这个部分的设计必然会干扰游戏的真实感，从而就有了修改的余地。
陆仁甲：当然，这只是一种解释。对于我们的游戏，我比较倾向于另外一种看法。等我弄清楚以后再跟你们说。
死宅1号：我说你们能不能不要抢我的话？
死宅1号：游戏前三天是拓荒阶段，这个时期是拓荒者最为活跃的时期。相当一部分拓荒者在这个阶段会一直挂在线上。与此同时，部分土豪进来打打酱油，随便混混看看能不能碰上什么好事，获得一定的等级或者别的什么优势。不过大部分都只是注册个号挂在那。
死宅1号：拓荒结束后，游戏就开始封闭测试了。虽然理论上玩家构成和拓荒阶段是一样的，但此时玩家在游戏里会有更大的权限，比如说——可以自由复活，而且该有的游戏系统基本都已经具备，不至于处于两眼一摸黑的状态。而拓荒者的收益却逐渐减少。
死宅1号：于是，在封闭测试阶段，之前一直处在打酱油状态的土豪休闲玩家们逐渐活跃起来了。根据我的了解，那个世界的钱可以在这边世界获得这么一些东西：这边世界的钱，这边世界的部分情报——还有假证。
沉默的乌龟：假证？
死宅1号：是的，假证。造的还没有我造的好。连国内飞机的安检都过不去。
陆仁甲：……如果我没猜错，那些部分情报——就是找你这种假证贩子的方法？
死宅1号：你瞎说什么大实话！至于之后的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了……
沉默的乌龟：内测、公测无非就是更多的人进来吧。。。
沉默的乌龟：我这边的情报，等我整理结束之后给你们。
陆仁甲：各位辛苦啦——那下一次情报会就等末日拉来新人的时候再开吧。
末日守望者：唉？
末日守望者：卧槽原来你们还都记着呢？我自己都想不起来啦啊哈哈！
…………
“欢迎大家收看今天都市奇闻录！大家早上好，我是盘子！”
早上六点三十分到七点，是林清近来一天之中最为轻松的时间段。
黄金天秤通常不在线，即使在线也是在外面四处抓捕恶人，制裁罪恶，顺便给自己刷点经验；暗黑之森虽然名义上是林清的宠物二号，但林清不去多加约束，他也没有跟在林清身边，就像别的休闲玩家们一样在外面晃晃悠悠，不知道到底在干什么；NPC小队自不必说，大部分都在睡觉。所有可能会来打扰他日常生活的人一般都不会出现。
什么？还有宠物一号苍白之炎？林清每天早上起来随便编个理由就可以让小苍担任一天的保姆工作，方便好用到接近全自动万用型家政类智能机器人……就是因为这厮总是挂在线上，林清的生活才能像现在这样悠闲轻松。
林清摇了摇餐桌旁边的铃铛：“小苍，给我煎个鸡蛋。”
“你这个变态！都说了不要再讲恶心段子！上次的猪就不说了，鸡蛋怎么弄啊！”
“……”而且小苍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己半个主角地位的危机，最近奇怪的属性越来越多了，比起通常都很枯燥的电视节目，小苍往往会给林清带来更多欢乐，“不，小苍，这回你真的想多了，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单纯地想吃煎鸡蛋而已……”
“……”小苍陷入了沉默，“啊哈，啊哈哈！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啊！啊哈哈！”
小苍似乎也逐渐适应了这种全职保姆的生活——或者说，是在游戏中找到了感觉。在现实中多半他也是在担任他妹妹的全职保姆的工作吧。所以做这些事的时候他总免不了抱怨，但实际上不仅老老实实地去做了，而且做的时候感觉心情还挺不错。
林清研究了一下，认为小苍的精神状态还处于可以控制的区间之后，就不再多做关注，重新回过头去看电视节目去了。
《都市奇闻录》是2020年永平台新开办的一档电视节目，主要就是讲讲都市奇谈什么的玩意，组织个探索队到各种奇怪的地方去探险。据林清的分析，很可能是因为资金不足的关系，这个探索队身上的装备看起来实在是不够正式，无论再可怕配乐和布景，一旦他们出现立马就变得画风错乱，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不过这也帮了他们，在经过几次失败的尝试之后，他们转型成了主打欢脱耍宝的电视节目，从而从撤销的危机中拯救了整个节目……
不过最近这几天这个节目的收视率一直在节节攀升。因为比起原来故弄玄虚而且到处都是的校园怪谈什么的，最近可是实打实地发生了几件引人注目的大事件。
“……嗯，好吧，看来最近沸沸扬扬的无尸杀人案的最新现场探索队暂时还无法靠近。”那个穿的像个唱摇滚的一样的主持人盘子每说一句话身子都会抽搐一下，“现在已经在绿树小区内发现了三个现场！我们的探索队将会在周围探索，我们相信一定还有其他未发现的现场在该区域周边！这个大规模无尸杀人案究竟是何物所为？是魔鬼？是幽灵？是食尸鬼？或者只是一个普通的人肉爱好者？我们都市奇闻录将为各位持续追踪，直至揭开真相！”
一段氛围无比逗逼，和刚才严肃而且有些恐怖的话题完全不搭的过场动画结束后，主持人盘子做着仿佛说唱表演者的手势再次出现：“好了，那么我们来看下一则奇闻。
“前几天我们节目组收到了观众的来信。他说他在12月19日早上去秦始皇兵马俑玩过之后，手机里就多出了一张神秘女人的婚纱照——为此他已经和前任离婚，又给另外一个女人拍了一张婚纱照的合影……
“这个暂且不说，根据我们节目组的调查，与他同一时间去那里玩的很多人手机里都多了这个女人不同角度的照片。好的，我们看到，这个女人趴在地上——她好像是在哭。嗯，婚纱被撕成了一条一条的。哦，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嗯——这女人怎么回事啊？看起来真惨。”小苍给林清端过煎鸡蛋，看见电视后随口吐了一句槽。然后看着林清看向自己的诡异眼神，小苍的右眼皮跳了跳，重新看向电视屏幕，，看着那有些残破的婚纱裙，仔细研究了好一会……
“咚！”小苍的头在墙上撞出了血痕，双手握拳，中指挺立笔直地指向天空，狂吼道：“混帐！我发誓我特么和你不共戴天！你等着被我碎尸万段吧你这个白痴Boss！看我把你副本的情报发到网上，让你一天被干一百遍啊！啊啊啊！”
第五章 说真的杀人犯也是个超现实的概念（）
2020年12月24日早上九点整。林清独自一人走在街道上。
虽说已经是圣诞节的前一天，而许多国人对圣诞节又很看重，但由于这一天不放假，街上显得很平常，并没有什么浓郁的圣诞气氛。尽管有几家店铺已经开始放圣诞歌曲，这也只会让人觉得聒噪。
林清上身穿着红色上衣，红色长裤，还穿着一双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