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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之中齐聚宋军,广武二城,已然被方齐,说是二城,其实是印证那一句十里雁门关。
雁门关本身并没有十里,但是算上二城,城池的范围便加大了。
其实雁门关不过一里而已。
这一里,在王德眼中,却是人间地狱。
“咚咚咚咚!”
“又上来了!兄弟们抄家伙!”
城中,这么大一个关口,能上城墙的都上去了。
一队金兵顺着云梯爬上了高大的城墙,虽然城墙高有利于宋军,但那是加上守城器械的效果。
没有守城器械,就算是高大的城墙,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特别是敌人是一群不畏生死的人,的时候。
金人上了城头,长刀翻飞。
宋军亦然不畏生死,长枪长矛,交叉而刺。
霎时间,便是血肉翻飞。虽然杀一个人很难,但是数百米的城墙上,却是随时都在死人流血。
一刀剁下,一条臂膀翻飞。
片刻之前,这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身上长着的手臂。孔武有力,筋肉蟠扎。
但是失去了这臂膀,在战场上,便是一个死字而已。
“轰隆!”
一块巨大的圆石,飞上城头,砸在了城墙的内侧兵道上,便是一瞬间,就让那不止何年月翻修过的城墙再次被砸破。
砖块石块落下,落到城中,也不知上面的血,是染的谁的血,暗黑色的血迹,昭示着这场战争的惨烈。
金兵攻上城墙,而那些圆石大多落到了城里,对宋军造成了很大的伤亡。
城墙上,不可能容下城中所有的人,而伤员,轻伤员正是在城下休整。如此一来,宋军伤亡大增。
金军乘势血杀。
第三天,不过三天。
堂堂雁门关坚持到第三天,竟然就已经不行了。
王德走上城头,手中大刀翻飞,砍倒一个又一个的金兵,一边大喝:“给我把所有的火器全部拿出来!”
城中的火器,用了一半,如今,是用另外一半的时候了。
王德,和他的亲卫自然不是普通的兵卒能比的,一上城头,就破开了胶着的局面,清理了上马道的那一段城墙。
城下,兵卒们抬着火器就上来了。
而城下,兀术却是大为肝火。
一万人,已经损伤了三千人!三个猛安!
就算是打下山阴,一共才伤亡多少人,雁门关果然是雁门关。
望着天空,两山如同一道拱门,据说从对面的山顶往这边看,这座山就如同一只大雁一般。
兀术心中发狠,就算你是大雁,我也是苍鹰,在空中也要把你撕碎!
天那么高,云那么深,映天的火光,染红了洁白的云朵。
无数火器倾泻而下。
而前一刻,兀术亲自下令,子夜之前,拿下雁门关,而兀术本人,则是拿着大刀,准备登城。
一阵火光,火器倾泻。
爆炸声四起,金兵被炸得措手不及。
众多火器爆炸,伤了太多的人。
其中一个,被砸伤了手臂,甚至胡须都被烧了大半,身上布衣破破烂烂的,仓惶逃回了营地。
那人,便是兀术。
手臂皮开肉绽,这伤,没有个一两个月绝对好不了。
加之失血过多,兀术感觉眼前发黑。
到了营地,直直栽倒。
片刻之后,医官到来,清理伤口,敷药包扎一气呵成,就如同与时间竞赛一样。
其实,兀术伤虽然重,却死不了。
不久之后兀术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问:“伤亡多大?”
手下只得老实交代:“刚刚倾泻的火器,让我们损失了四百多人。”
兀术才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是宋人灭亡前的最后抵抗。
看着两边的人,再看了看手臂,又看了看外面依旧明亮的天空,问道:“什么时辰了。”
医官恭敬的说道:“午时。”
兀术当然不可能弱智到以为过了一整天,因为他的肚子还没有饿,很明显时间不超过三个时辰。
那么此时到自己被炸伤,不过两个多时辰。
兀术随即问道:“进攻结束没有?”
傍边的亲兵上前一步跪地道:“大王,还在继续,虽然折损四百多人,但是大王你晕倒之前没有下令撤军,所以一直在猛攻。目前,正关门已经被我们牢牢占据了,但是依旧打不下去。”
占据了上城墙,却打不下去。
王德坐镇城中,十分疑惑,直径找到司马路说道:“你有没有发现金军的攻势很奇怪,毫无章法,不像是完颜宗弼的风格?”
司马路点了点头:“的确,我也发现了,有没有可能是完颜宗弼转而攻打朔州去了?”
王德摇头:“此事断然不可能,就算他现在只有六千兵马,也已近不是我们能阻挡的了,雁门关即将被他攻下来的时候他断然不会在做其他什么,节外生枝。”
听到王德的话,司马路不由陷入了沉思:“若是如此说,那么完颜宗弼哪儿去了?”
王德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估计,在今天早晨的那一拨反攻中,兀术很有可能被火器炸死或者炸伤了,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司马路眼前一亮:“这样我们岂不是很有可能胜利?”
王德叹了一口气:“兀术的军队,军纪严明,这些人进攻虽然散乱,但是却一刻不停,很明显,兀术死前或者受伤之前没有下令停止攻击,他们就一定会打下城池,到时候,为了给他报仇,这些金人恐怕会屠城。”
屠城,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毕竟,山阴县就被屠城了。
司马路眼前一黑,虽然知道金人破城回是怎样,但是如今,金人真的要破城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王德突然起身:“不管如何,我们也不能把雁门关拱手相让。”
片刻之后,整个关中,凡是木质的东西,都被收集了过来,包括木门,窗户,甚至木桶,木瓢都被收集了过来。在马道下围成一圈儿。
虽然金人占据了城头,但是想要打下去却不是那么简单的。
马道(城中上城头的道路,可以跑马,所以叫做马道)只有三匹马并肩宽,同一时间容不下多少金人冲下来。
而马道下面的城中,却站着大片的宋军,凡是冲下来,想要强行冲进人群中的人,都被长枪刺穿,刺死在地上。
四十多具尸体,在地上累积了一座小山丘,留着鲜血的小山丘。
而马道与城池之间,就被小山丘堵了起来。
若是这些铁浮屠有马儿在城池之上,纵马而下,挥舞长刀,很快就能冲散防御。但是马匹都在三里之外的大营,若是没有打开关门,便不可能动用马匹。
而王德手中,最后的屏障,就是着道门。
就算你上了城墙,只要用人堵住马道,你也休想冲下来。
金兵一直不停的进攻,虽然只有这么一点儿宽,不可能死太多的人,但是双方都有人被跺的皮开肉绽,却丝毫不让。
正是印证了哪一句狭路相逢勇者胜的真理。
一堆一堆的木头被送到了马道口上,堆了起来。
王德毫不犹豫的泼了一桶油上去,然后数跟火把一起点燃了这堆木柴。
如此一来,马道,就真的和城池分开了。
春天,风向东南,火势一起,浓烟便顺着马道反上,最初还只是浓烟,还比较好受,等到后边,让人恶心的吐出胆水的恶臭开始散发。
经历过战争的人都知道,一般死人都会直接掩埋,虽然一把火烧了比掩埋省事的多,但是不管是对于敌军还是对于自己兵卒的尸体一般都会掩埋。
不是出于尊敬,也不是出于对死者的惋惜。那些所谓的大慈大悲的话语都不过是借口而已。
真正的原因是,天下间最臭的味道就是焚烧尸体的味道。
尸体腐烂,会散发腐臭,是一个脱水转化成有机物的过程,而焚烧在短时间内就可以达到脱水的,效果,并且还会产生碳化。那种气味散发,足以让一个人被熏得头晕目眩。哪怕是再淡定的人,也会有呕吐的冲动。
所以点天灯才会是一件恶心的事情。
而如今,王德便燃起了一把大火,想要拖延金军前进的脚步。
金军落在城下的尸体,边成为了柴火。
这样的柴火,实在不怎么环保,浓烈的味道实在太臭了,加之风向一直是东南,所以气味没有在城中弥漫,反而冲上了马道。
就算是没有得到命令,就算是不畏生死,也不得不往后退。实在太臭了。
很多人不怕死,那是因为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比生命更重要,但这却是主观意志的作用。当一个人的身体受不了,主观意志也没有作用,就像一个人想要用自己的手掐死自己,是不可能的。
这种恶臭之下,哪怕想要向前冲,腿也自动的往后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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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应该还有一到两章,大概十二点。
第十一章 朔州之战(9)
“火烧了?”兀术很疑惑。
亲兵点头道:“大王,味道很浓,根本没法下去人。太臭了。”
女真人丧葬一般都是火葬,其中有两种,一种是带棺火葬,一种是直接火葬,对于普通的女真族人来说一般都是直接火葬。
尸体焚烧了,倒是很符合女真的丧葬习惯。
但是女真人一般都是单独丧葬,这样的结果让兀术多少有些遗憾。
虽然对于活人,兀术从来都不觉得很重要,但是为了女真战死,兀术一般都会厚待。
大火燃起,兀术便知道了王德的想法,随即问道:“那些堆积的柴火有多少?”
那兵卒估摸了一下,才说道:“堆积如山恐怕要燃几天。”
兀术冷笑:“几天,四天前刚刚停雨,四天没下雨了,如今又该下雨了。”
春天,雨水本来就很多。东南风,让浓烟从马道反上城头,但是,东南风,也带来了雨云。
兀术猜的很对,不过到了下午,已经有大片大片的云飘到了雁门关上空。
似乎,晴朗的天空,已然不在持续。
王德看着天空,默然许久。
司马路直接找到敲开王德的门。
两边的窗户都是开着的,王德看得到天空,司马路自然也看得到天空。
王德看着找上门的司马路不由惨淡一笑:“天亡我雁门关也,我等尽人事,听天命,却听来了这样的天命。”
司马路沉声道:“王兄,走吧,道沂州去,恐怕刘光世将军也坚持不下去了,你活着,才能帮刘延庆将军。”
王德看着天空,沉声道:“司马兄,你离开吧,我留着,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司马兄你的才能么,算谋比某好的多。”
司马路却是摇头:“金人勇悍,要胜金人,唯有更加勇悍,才能得胜,刘家兵马之中,唯有王德兄你称得上悍勇。其他人不足道尔。”
王德也知道,自己其实因该离开。
但是,丢失雁门关这样的耻辱,不如让自己就在此战死,还能留一个清誉。
若是离去,恐怕日后就说不清了。
王德沉思许久,才说道:“司马兄不要说了,吾意已决,与雁门关共存亡。”
司马路却大喝:“王兄你该醒醒了!是你清誉重要还是天下重要?难道你要弃宋国于不顾?天下还没有你王某的清誉重要!天下兴衰,难道与你无关了?”
王德这一次真的沉默了,是啊,情愿死在这儿,也不愿意背负逃走的骂名,死在这里,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个清誉。
但是,沂州如何守得住,难道依靠刘光国不成?刘延庆将军作为一个一流武将,还好一些,但是刘延庆将军如今已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就像宗泽将军一般,还能战几时?
自己不能死,对,不能死。
王德才拱手单膝跪地:“司马兄,听君一席话,让某醒了过来,宋国比某的清誉重要。”
王德带领亲卫,直径离开。
黄昏,风向变了,时而东南风,时而西北风。
两股风在此交汇,便是狂风大作,春天,却是山里,山风格外厉害。
刚刚入夜,一滴一滴的雨水便落下了。
虽然说春雨贵如油,但是很不幸,这里是雁门山北麓,却也是代山南麓,代山,比雁门山高。所以下雨的时候雨水比山里的其他地方多。
雨水落下,金兵借着雨势猛冲城池。
雨灭了火势,加之宋兵御寒的能力比不过金人,于是,坚持了半夜之后,还是被冲下了马道。
金兵借势打开关门,随后,便是三千骑着马儿的铁骑,冲进了雁门关。
从外面看,雁门关如此宏大,从里面看,确是很小。
司马路手持长枪,骑着战马,看着冲进来的人,大喝道:“举起长枪,与我杀敌!”
嘭!
霎时间枪杆蹙地然后举起的声音震慑着每一个冲进城池的金兵。
司马路看着眼前带着青黑铁甲的兵卒们,正如陆游那一句铁马冰河入梦来。这梦,却是噩梦。
剩下的兵卒已然不足一千了,加上手拿扁担锄头菜刀砍柴刀的老兵,一共也不到一千五百人。
而对手是三千骑兵,三千只露出了眼睛的重骑兵。
司马路战马高昂,手中长枪扬起。
看着这只骑兵,竟然没有一位将军,存在,若是没有认错的话那个带头的不过是个千夫长而已。
兀术果然出事了,司马路不由大喝:“兀术小儿,若是没死,才是人生一大遗憾,若是死了,更是遗憾,你不能死在我宋人手中,却死在了火器手中,才是一大笑话!”
带领三千骑兵的那个猛安勃极烈十分愤怒竟然笑话大王?
随即高扬长刀,对冲而来。(文*冇*人-冇…书-屋-W-R-S-H-U)
司马路丝毫不惧,两骑交锋,刹那间就是一回合的比斗,霎时之间错身而过。
司马路也不知战了多久,杀了多少人,只看到周围的宋军越来越少,全部变成了黑铁甲骑兵。
一种绝望的气息弥漫司马路周围。
司马路身上染着血,饶是铁甲兵,也经受不起身为二级巅峰武将的司马路的枪头。
到了这个时候,司马路实在没有力气了,随即扫视当场,大喝道:“匹夫无知,我泱泱大国,其实你山野小民可以觊觎的!大丈夫,当战死!”
大丈夫,当战死,不是说说而已。
司马路拿起长枪,最后一次冲锋。
一枪捅穿铁甲将一名铁甲兵高高挑起。
那种冲击力,却让他的手臂战栗着。
四面八方,数不清的长刀划来,一道道血水飚飞,司马路胸口中了一箭,诧异的看着天,倒下了。
直到倒下的那一刻,司马路依旧坚信,金国,灭不了宋!
翌日,清晨,两名金兵,抬着兀术入城。≮我们备用网址:≯
兀术衣着干净,精神也很好,完全不像是受伤的人。只有医官直到,其实兀术很虚弱,走路都成问题,只不过是金国大胜的消息让兀术很激动罢了。
兀术随意问了一句:“俘虏何在。”
这一次兀术没有下令屠城,所以才会由此一问。
一名亲兵低头道:“没有俘虏,南人全部战死了。”
全部战死?死都不投降?当世还有这样的民族么?或许,不是每一个宋人都有死不屈服的精神,但是这样的精神是会感染的。
当司马路吼出与我杀敌之时,便以让他们觉得,世界上还有比死还可怕的事情,那就是苟活。
大丈夫,当战死。
当吾国受到侵犯时,与我拿起长枪,同杀敌人。
当吾国受到侵犯时,与我并肩而立,举盾拒敌。
当吾国受到侵犯时,与我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兀术看着满目苍夷,尸水横流,血染大地的雁门关,不由轻叹。
“中原各国,从来都是如此厉害,当年赵国大将李牧再次建雁门关,拒匈奴于关外。鲜卑之时,却建筑了一座雄关,防御南国。便是着一座关,防了南,防了北,天下征战不断,能有多少人能一统天下?”兀术在病榻之上发出这样的感叹。
能有一个雄字,尽管是枭雄,却也是胸怀大志。
天下何其大,有多少人想过,自己一定能统一天下。
天下何其大,有多少人觉得自己能统一天下,而的成功了?
雁门关战事如同捂不住的乌鸦叫声,很快就传了出去。
当真定府方天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即刻找到了石宝。
按照如此情况发展下去,真定必须要有一个镇得住的守将。
是守,不是攻。
而石宝,是一个类似常遇春的将军,从来都是勇猛的进攻,却不懂如何防守。
方天定正在石宝院门外踌躇,不知道如何开口时,院门却自动打开了。
石宝看到方天定,才笑道:“大王子,有事吧。”
方天定才挠了挠头:“将军说笑了。我只是有些忧虑而已。”身旁有守卫在,方天定也不好以叔侄师徒相称。
看着方天定,石宝疑惑道:“忧虑?什么忧虑?”
方天定深吸了一口气:“金兀术这一次就像是疯了一样,这么大的伤亡都强行拿下了雁门关。我怕他所图甚大,我必须早作打算,毕竟我汉家土地不能落在其手中,但是我们兵马不多,不能占据多少城池,若是分兵,真定必然有危险。”
石宝哈哈大笑:“你小子,是应为想要你邓叔来守真定,却不知道怎么给我开口说,才忧虑吧,天不怕地不怕的帝国战神,哪儿会怕金兀术啊。”
完颜宗弼,却不知为何方天定喜欢喊他做兀术,所以魏国大部分将军也连带着称完颜宗弼做兀术了。
方天定尴尬的笑了笑:“哈哈,邓叔在燕京也没有什么事情,倒是石叔你过去了,能够找些好马儿。”
邓元觉最善于防守,甚至被封做了国师。
镇守燕京好几年了。
如今是时候出场了,真定,正是邓元觉用武之地。
兀术若是真的攻入了中原,方天定便要想办法吧魏国边境线往恒山北面推进,越是推得远,魏国越是安全。
到时候真定防守不多,真的就要看邓元觉的了。
宋国因为同样的原因导致韩世忠刘延庆的军队都被拖住,不能动弹,所以能抗击金国的兵卒太少,才会被破了雁门关,这一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方天定当然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而沂州,却到了一支军队,一支奇怪的军队。
第十二章 朔州之战(10)
今天状态不行,只有一章,明儿努力了!
王德仓皇与愧疚之中逃往了沂州,亲兵到达沂州的仅仅一百多人。
其他人皆是被追击的金兵斩杀了。
过了代县,金兵便不再追了。
王德到了沂州,正是二月初七,而此时,一支军队到了沂州,拱卫边防。
韩世忠和岳飞的部队都没有太多的有生力量可以来救援朔州,最后赵桓决定让岳飞的岳家军上。
但是到了岳飞要出发的时候,却得到了赵桓的旨意,停止了进军。
而另外一只队伍便进入了河中府境内,然后向太原进发。
这支队伍是在南越地区收服的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