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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断枫桥-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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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诗人不回答,摇头叹息。
    不过她马上就记起来了,是那本叫《娜娜》的书,王诗人曾一再叮嘱过她,这
是世界名著,能帮助她从中感悟人生。可是她一玩一乐就简直给忘了,现在都记不
清那本书究竟丢在了哪里。
    她“嘻嘻”地笑起来,算是向好心的诗人的一种交待。
    王诗人码起了脸:“唉,小娇,这就是你不长进的地方。如果你除了能歌能舞,
还能诗能文,从而使接触你的文人心生赞羡,激发灵感,这可使我们的文学殿堂怎
样地灿烂生辉啊。”
    “我不长进,不能诗能文,”欧阳娇黑亮的大眼向他忽闪忽闪,“那你为什么
喜欢我?”
    “喜欢你……才希望你多读点书,多明点事,”他让话题小小转了一个弯,
“一是为了可以更喜欢你,再就是要你懂得怎样掌握自己的命运。我希望看见你用
自己的力量和智慧,从灵魂上彻底摆脱混沌的风尘,使你的内在与你的外形一样美
丽。你不要浪费自己,你如果内外双修达到了高度和谐,让人们知道了什么是形神
兼备的美丽,你就为社会作了重大贡献。要知道,我们生存的空间里,美不是太多
而是太少了。说到风尘,大多数的她们,最终命运都是很惨的,古今中外,概莫能
外。娜娜是个风尘女,你看她的一生……唉,你又没看。”
    “你给我讲嘛。”欧阳娇被王诗人的语重心长所感动,她知道只有他才是从不
轻视她、从来都是真心希望她有一个比现在的生活更加高尚的未来。
    “娜娜曾经年轻美貌,”王诗人沉浸到那个凄惋的故事里,“身体健康,腰身
柔韧光滑,手臂和双腿结实圆润充满了活力。这大约是在227页吧,有精彩的描写。
可是后来,染上了天花,孤苦伶仃、无人过问地死在一间肮脏小屋里的一张肮脏的
床上,丑陋无比,浑身糜烂,脓血遍体,没人收尸。”
    欧阳娇一下就想到了张妹,想像着她血肉模糊的尸体,心里一难过,口中就不
由得幽怨地胡乱说开了: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娶我?”不知为什么,她想到了曾经有过的要求,“光给
我一本小说有什么用?”
    王诗人摇着脑袋看她:
    “唉,小娇,我只好再向你重复我心中的声音:像这次我在板凳上一坐就是几
个月,哪个女人能够忍受?我一进入创作状态就不理人,还经常发脾气,欧阳娇,
假如你跟了我,你会愉快吗?而如果是我的原因使女人不愉快,那比用钝刀子割我
的肉还令我心中疼痛。反过来,即使有哪个女人毫无怨言地愿意跟随我,我也必须
拒绝。家庭将给我带来负担,我不得不为了履行丈夫和父亲的责任而在物质世界中
奔走,大量耗费我的精力。我肯定会反抗,我会放弃物质的操持而专注于精神的创
造,鱼与熊掌岂能两全?我必然就会疏忽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良心谴责是件痛苦
的事,于是我必将比别的父亲、丈夫付出得更多。可是我是诗人呀,做成了丈夫、
父亲,就做不好诗人。而要我不写诗,生活还有什么意义?不如一绳子往脖子上一
套,死他娘的算了……”
    假如不是音乐结束,他不知还要口若悬河般地发表多久的高论,只要他一激动,
就总是收不住口,大概诗人作家都是这样吧,他们写诗写书的时候,要拿多少的话
出来说呀。
    她以为王诗人打住话头了,哪知这只是短暂的间歇,他们虽然停止了跳舞,王
诗人却仍停留在原处,大概是思想还没有从刚才的话题钻出来吧,紧接着又打开了
话匣子。出于礼貌,她不得不做出一副专心的微笑陪在他面前,她想他可能说两句
就会抬腿走路的。
    “但是我需要异性,需要生命崇拜。”王诗人抬起手臂叉开五指插进头发里往
脑后流了一把,那副大诗人的高傲派头暴露无遗,“诗人不是哲学家。哲学家与异
性无缘。笛卡儿、霍布士、莱布尼兹、洛克、休漠、康德、叔本华、尼采,这些家
伙都没有结过婚,都是大哲学家。或者正因为他们没结过婚,才成了大哲学家。但
是诗人不同,诗人与异性有着不解之缘,没有异性,就没有诗人,异性是男女诗人
们永恒的诱惑。但丁、歌德、雪莱、拜伦、普希金、海涅,他们哪一个不是在女人
的牵引下从而走向辉煌?诗人之所以是诗人,就因为他的激情在燃烧,异性则是拾
柴的人,没有了爱情的拾柴者,诗人就冻死了。告诉你,在我这部长诗中,就有你
给我留下的一束火焰,在第三章的‘女人颂’里,你让我的激情如黑云翻腾爆发出
轰鸣的雷声和耀眼的闪电,你是出污泥而不染的呀,你是经历过黑暗而知道光明的
可贵的呀,你的生命轨迹让我的想像插上了翅膀自由而又抒情地飞翔,整整一千行
啊!”
    欧阳娇终于赶快打断了他,否则他肯定会再次诗兴大发,没准要把那一千行念
完,你就是拿锯子都锯不断。这太尴尬了,整个舞池就剩下他俩还电线杆子似的立
在中间,而旁边的座厢里早就传来笑声和议论声了,毫无疑问是针对他们的。
    “你拿眼睛看着周围吧。”欧阳娇略为提高了嗓音,“到处是你的观众。”
    王诗人听见她的话了,往四下一看,无所谓地耸耸肩,哼了一声,跟着她走进
一间座厢。
    刚坐下,乐曲就响起,舞客们纷纷离座,摇进舞池。
    “出去走走。”王诗人说,他舞瘾并不大,最大的瘾就是与人交谈,与他的崇
拜者交谈。
    欧阳娇点点头,今晚上她最终是要把她的人生告诉他的,在街上,或者公园、
河边都很合适。
    刚一上街,王诗人就爱怜地挽了她的手臂,欧阳娇又高兴,又有几分担忧,现
在她已不再是单身姑娘了,她成了婚妇,成了人妻。
    “你不怕?”她下意识地四面看看,吐出这几个字。
    “你看你看,又来了。告诉你,我不怕,别人的议论都是狗屁!”王诗人慷慨
激昂,“他们能议论什么?大不了就是你的过去。但更多的男人,比你的过去还无
耻,还要卑鄙下流。我佩服那些英雄的作家,比如法国的小仲马,他敢于为‘茶花
女’一掬同情之泪,莫泊桑简直是正面歌颂那位爱国的风尘女子‘羊脂球’。而我,
只不过是要以行动向世人宣告:我们不能疏远任何一个我们的姐妹,”王诗人瘦瘦
的胳膊用力一挥,提高嗓门,“何况你已经告别了过去,在一个公司干着正正经经
的公关小姐呢!”
    “对。”欧阳娇肯定地点头,她心中有一股热流在翻卷,为王诗人对她始终如
一的关心,为他蔑视世俗偏见的诗人的勇气。
    “那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王诗人手臂弯了一下,示意欧阳娇大胆挽上。
    但是王诗人理解错了,只听欧阳娇那里传出一句少有的嗫嚅:
    “我还是怕。”
    王诗人一下伫步,惊奇地转脸盯住她:
    “作何解释?”
    欧阳娇略一迟疑,先告诉了自己从医的事:
    “我不干公关小姐了,我国范中医那里去了,这次是真的,决不再跑,我真的
要当一名女大夫了。”
    王诗人的嘴和眼睛都越睁越大,最后竟欢呼般地大叫一声:
    “这怎么可以怕呢,你简直该接受我的拥抱呀!”
    说着果然一把将她揽住,一只手掌在她的背上连拍十几下:“祝贺祝贺,热烈
地祝贺!”
    “放开我,”欧阳娇窘得厉害,“快放开,我还有事对你讲。”
    王待人放开她,笑着说;
    “要不是我太瘦,我非得抱起你旋它十圈二十圈不可。惭愧,惭愧。说吧,还
有什么事,我听。”
    欧阳娇终于说:
    “我,结婚了。”
    王诗人一愣,慢慢地眯起了双眼,欧阳娇发现他那目光好深好深,以至于深不
可测地射在自己的脸上,她突然感到后悔告诉了他,她害怕她的结婚会让她和王诗
人之间产生一层隔膜,她留念自己和王诗人友好的交往。
    但她很快就释然了,王诗人的嘴角渐渐浮上了笑容,像静水中的涟漪般一圈圈
扩大到整个脸部,这是那种真心的、善意的、释怀的笑容,然后就听见他口气温和
的声音:
    “你结婚了,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高兴,这是一件更值得想让我拥抱你的事。当
然我暂停拥抱,因为我不能断定你现在的态度。不过,假如你愿意的话,我仍然非
常乐意做你的忘年之交,不是我需要有一个经常听我教导和批评的对象,而是诗歌
本身也需要女性的美丽和活泼的滋养。你,小娇,你愿意吗?”
    “我愿意。”欧阳娇使劲点头,她心中好感动,眼里一下子噙满了泪花。
    “好了,”王诗人长舒一口气,很欣慰的样子,“你可以不用读《娜娜》了。”
    欧阳娇心潮翻卷,过去她不看重别人对她的评价,可现在,一个有思想有水平
的大诗人,说要与她做忘年之交,说诗歌需要她的美丽和活泼的滋养,将她抬至这
么崇高的地位,这是何等激动人心的事情。
    刹时间,她感到了做一个有道德的人的分量,第一次感受到了一个单独的个人
在社会群体中的价值。
    “哦,对了,”王诗人想起了什么,急忙去掏裤兜,摸出了几张钞票,不由分
说地递给她,“拿着,一份小礼。”
    欧阳娇明白他的心意,却坚决推辞:
    “你这是干什么呀!”她叫道,“我们之间不来这些俗套。”
    “结婚这样的人生大喜事,我该道喜呀!”
    “没必要,没必要。”她左让右推。
    但是王诗人硬把钱塞进了欧阳娇那只已被香烟塞得胀鼓鼓的软皮包里,并按住
她的手说:
    “不准再推了,大街上,可以正规地手挽手,但切不可拉拉扯扯,推来推去,
这才是俗套,是大不雅。”
    “谢谢你的心意。”她声音哽塞地不再推辞,她收下的不是小小一点金钱,而
是一份重大的情义。
    “我会永远关注你的,”王诗人说,“我的诗将向世人叙述一切。祝你幸福。”
    王诗人拿起她的手,有力地握了握,再挥挥手臂,转身走了。
    望着王诗人大步远去的身影,两行眼泪流出欧阳娇的眼眶。

                                   49

    回到家中已经十一点。
    洗了澡之后,欧阳娇没有睡觉,舞厅和王诗人带给她的兴奋还没有过去,然而,
寂寞却又袭来。要是那个话匣子王诗人总在身边就好了,想到刚才他俩的道别,顿
感到一阵惋惜。
    她靠在床头,皮包就放在枕边,她幽然地拿起来拉开,看到了“惠珍妮”香烟。
她一包一包地拿出来,竟有九包,差点就整整一条了。她凝神片刻,终于拿了其中
一包,撕开,取一支放在嘴上。
    点燃抽了两口,觉得这烟很好抽。她以前抽“健牌”,没拍过“惠珍妮”,只
是知道“惠珍妮”不大好弄。今天,这烟似乎特别有味,估计大概是好久不抽烟的
缘故吧。但她还是告诫自己,抽完这些,决不再抽,非戒不可。
    她把皮包里的钱拿出来,五张一百的。王诗人坦然真切的态度在回味中越益使
她倍感亲切,诗人的音容笑貌再次浮现在眼前,特别是他那富于感染力的声音。还
想起了他的诗,想起了他关于文人和青楼女子的那些话,还有他说她可以不必读那
本书了。那是本什么书?那个叫娜娜的外国风尘女到到底有多美?她后来很惨,惨
到了什么模样?对呀,找出来读读,反正睡不着。
    可是,那本书放到哪去了?她觉得她没有扔,但是这次大清理也没有看见呀。
她把整个家仔细了想了一遍,看有没有哪个角落没有动过。想着想着,她猛地跳下
床,直奔衣橱,下面的两个抽屉,里面放的是她的服装杂志、画册,她一本都没舍
得丢掉。衣服虽卖了,但她的喜爱还留在心里,留在抽屉里。她把抽屉拉开,翻了
翻,《娜娜》果然夹在那些画册里,她的记忆没有欺骗她。
    她拿了书回到床上。王诗人说她可以不读这本书了,现在她反而想读。
    王诗人还说了页数,好像是227页。
    她翻到那一页,读了读,看来是这一段描写:

    “……娜娜正陶醉在自我欣赏的欢乐中。她扭着脖子,全神贯注地从镜子里细
瞧她右腰上部的一颗棕色小痣;她用手指尖去抚摸它,把身子更加朝后仰,好使那
颗痣突出来,她一定是觉得这颗疙长在这地方又古怪又好看……”

    欧阳娇跳着读,读那些最精彩的地方:

    “……慢慢地,她张开两只胳膊,展现她那丰满的爱神上身,仔细端详自己的
背面和正面,停下来看看两乳的侧影,瞧大腿由粗到细浑圆的曲线。最后,她竟高
兴地玩起扭动肚皮的古怪玩意来。她两膝分开,左右摇摆,腰肢扭动,肚子不停地
转圈,就像埃及舞女跳肚皮舞的样子……”

    欧阳娇“嘻嘻”地独自笑出声,这娜娜真好玩,简直就像个小姑娘。

    “娜娜停止了扭动。她把一只胳膊搁在脑后,一只手紧握着另外一只手,两只
臂肘向左右分开,头向后仰。他在镜子里看到她的半闭的眼睛……”

    这个“他”是谁?欧阳娇倒退回去一行行地找,往回翻了一页才找到,是一个
叫“米法”的男人。“米法”和娜娜是什么关系呢,怎么躲在娜娜的身边看?算了
管他是谁,我关心的是娜娜。

    欧阳娇一见“米法”就一目十行地找“娜娜”。“娜娜”倒是还有,只是再没
有她的自我表演。
    好美的娜娜啊!
    欧阳娇合上书本,眼前仍清晰地浮现着娜娜扭动的身肢。
    突然她一阵冲动,把书往枕边一放,掐灭烟头,双腿一伸滑下床。她把屋里所
有的灯都打开,然后走到镜子面前,因此,她立刻也就像娜娜那样出现在镜子里边。
    其实以前她也常常以这样的方式欣赏自己,但是今天,她似乎觉得心情有所不
同,她发觉自己特别美,跟娜娜一样美,一样的丰满结实,一样的发达健壮,镜子
里的欧阳娇可以说就是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娜娜,一个身体雪白看不见汗毛的娜娜。
    欧阳娇站了好一会儿,丝毫没有累的感觉,相反,感到全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头脑也越发的清醒和兴奋,甚至连这间熟悉得就跟自己一样的屋子也异常的美妙起
来,仿佛彩霞飘进了屋。
    回到床上,拉过毛巾被的一角,搭在肚子上。她重新把书拿在手上,王诗人说
了,娜娜最后死得很惨,这样美丽的人儿本来就不该死,结果死了,还很惨。太不
可思议了,太残酷了!这个该死的洋作家,把人家写死!她急忙往后面翻。王诗人
没说在哪一页,既然是“最后”,那就翻最后吧。
    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一页:

    “……娜娜如今单独留在里面,面孔朝天,被明亮的烛光照着。她如今成了藏
尸所里的一具尸体,是一滩脓血,一团被扔在一个枕头上的烂肉,脓疤已经侵蚀了
整个面孔,一个连着一个;这些脓疤已经干瘪,陷了下去,在这堆难看的烂肉上,
像土地长了霉,耳朵鼻口都已无法辨认,一只左眼已经全部陷在脓疤里,另一只,
还半睁着,像一个腐烂的黑窟窿。鼻子还在渗着脓液。一块淡红的硬痴从一边脸颊
上剥落下来,正好落在嘴巴里,使嘴巴歪着,变作一个丑恶的笑容。这具可怕而又
滑稽的死亡面具上,美丽的头发,仍然像阳光似的闪闪发光,仿佛是金色的波涛一
泻直下。爱神腐烂了……”

    她不愿意再读下去。
    不知不觉间,她的眼睛模糊了,是泪水溢满眼眶的缘故,眼一闭,两行发热的
泪水便直往外滑。王诗人说,法国大作家小仲马和莫泊桑都写文章同情过风尘女、
歌颂过她们当中的爱国举动,但那毕竟是有良心的作家,而一般的用金钱买观乐的
人,他们绝不会对濒于消亡的她们哪怕多看上一眼。
    这是娜娜的下场,是张妹的下场,如果她不是抽身急退,也会是她将来的下场。
    悲哀笼罩了她的心,她不愿意去联想。
    她坐起来转动身子,面对墙壁跪在席子上,仰头而望,墙上是她和司徒强的结
婚照,粉红色的光洒在镜框上,多么美丽多么柔和啊。刚才因悲哀而紧张的心情,
这时渐渐松弛下来,她站起来,伏在镜框上面,吻着司徒强,她的幸运,她的幸福,
都是她的丈夫给她的。
    “司徒,我爱你,谢谢你……”
    她心潮起伏,内心充溢着巨大的满足和感激。
    她重新靠回床头,已经一点钟了,她关了灯,躺下盖上毛巾被。谁知眼睛闭着
闭着又大大地睁开了,她没有一丝的倦意,只觉得整个身子里里外外都漾动着一种
从未有过的舒服感,丢下这种舒服感去沉入梦乡,似乎太不划算,而且在黑暗中她
也仿佛看得见一幅一幅的美景,而她自己就是置身于这种美景之中的焦点人物。
    她好快意啊!和刚才站在镜子前的感觉一模一样,甚至更欢悦。
    她当然不会料到这是“惠珍妮”中的某种物质在起了作用,更是不会想到这是
那两个粗鄙的家伙暗中发起的不露痕迹的进攻。
    倦意终于袭来,但这是一种多么幸福的昏睡的前奏啊!



  


                                第十一章

    最突出的问题是钱,现在她每天少说也要在瘦狗那里丢三、四百块钱才过得下
去。可是来钱的门路却没有几条,工农兵学商,她一样不会。

                                   60

    如今,眼泪开始常常伴随着欧阳娇,每当王诗人的那些话响在耳畔,她就恐惧
得掩面大哭。然而一犯瘾,她又立刻向魔鬼投降。半截身子都已经下水了,还顾得
上两只鞋子混不湿吗?当毒瘾解除,进入飘飘欲仙快意澎湃的境界时。她更是破罐
子乱摔了。
    这就是王诗人说的毒品对人的意志力的摧毁,它使人主观上和心理上都对它产
生巨大的依赖。
    欧阳娇成了一个被毒品俘虏的陀螺,顺着惯性无可救药地在这个慢性自杀的日
子中旋转。
    意志在这种旋转中彻底崩溃,毒瘾在这种旋转中增加着次数,过去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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