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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面和花朵-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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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麻子  和孬舅一样,也是派灵魂参加,过去的村民,历史上人类的叛徒,现在的大资产阶级和上流社会的拥有者。造过反,被人杀过头,几百年后,摇身一变,又是一个英雄。我生为人上人,怎么能做浑浑噩噩的社会渣滓呢?生当做人杰,死也为鬼雄。当然,人上人、贵族,都不是别人恩赐给你的,都是自己通过奋斗挣扎上去的。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幻想天上掉下一个馅饼,那是空想社会主义。伟人和凡人的区别,就在这里。什么贵族,什么文雅,什么温良恭俭让,历史上从来就没有存在过,历史就是英雄的历史。如果你是一个英雄,三千宠爱在一身,大家都觉得好,羡慕;如果你是一个小流氓,街头强奸一个妇女,判你个十年八年的。如果说我对社会有什么透彻的理解没有,对人类的历史发展有什么研究没有,如果说我奋斗到现在,这一切是盲目的呢还是有什么理论指导,我的回答就是这个。守株待兔,瞎猫撞个死耗子的事情,在人类历史的发展上,已经是不存在了。敌我对阵,双方打仗,一切都在我,并不在对方呢。我说打就打,我说不打,你再挑衅也没有用呢。我从来没有悲观过。我觉得人类历史的发展,到处是一片光明;生活中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所谓悲观──除了给别人留下笑料,留下相互安慰的籍口,小麻子都被杀了头,我们还活着,让别人更加心安理得地苟且偷生,别的就没有剩余了。所以我死的时候,也昂着头,不给你们留任何籍口。活着就是活着,活着还是死去,不是我思考的问题。不行灭了你,不行办了你,没事和姐姐们在一起调笑调笑,不比什么强?我对世界是乐观的,小麻子说这些话的时候,挥着手势,正走在丽丽玛莲的白地毯上,浑身一丝不挂。现在他来参加同性关系者回故乡的理论研讨会,虽然和孬舅一样,都是派灵魂来参加,但两人的神情和情绪大不一样。小麻子一点也不紧张,将身子仰倒在椅子上,将腿搭在会议桌上,仰天抽着马包肉,里面还夹着白面。吐一个烟圈,又吐一个烟圈,灵魂在屋子里乱飞,像个快乐的少年。当然,孬舅紧张有紧张的道理,他身在其中;小麻子除了身不在其中之外,他的观点也很明确,他就是把同性关系者回故乡的运动,当做一个工程──话挑明了,也就是贩卖几个野人。除了在回扣方面他准备与人争执之外,别的方面不准备与人发生任何不愉快。理论方面的研讨你们尽可以敝开说,价格方面,就是我跟老孬和猪蛋之间的事了。你们以为你们的会议和艺术创作很重要吗?你们只注意了事物的表面,没注意事物的背后;你们的一切高尚和光明正大,都建立在背后我们的龌龊的讨价还价上;世界上的一切事情,概莫能外──这就是世界的底蕴。什么冯.大美眼,什么巴尔.巴巴,什么刘老孬,瞎鹿,在我眼里也就是一群猪猡。我是用望远镜和取景器看你们的。我是不会在你们的会议上指手划脚的。我要的是行动。除了行动,我不相信任何东西。我不相信天上会掉下馅饼。就好象对姐姐们一样,小麻子这里不相信眼泪。我讨厌过程的前奏和铺垫。我们日常的愚蠢就在于,把本来简单的事情给搞复杂了。把本来很清纯的姑娘给搞庸俗和婆婆妈妈了。把可爱的少年给变得讨人厌了。把猫呀狗呀都弄得变性了。把异性关系者们都变得同性关系了。于是就有了同性关系者回故乡了。当然这一切都跟我没有太大的关系,除了它的商业价值之外。从这一点出发,也许这复杂和变化还是好事呢。所以我的心灵特别轻松,我的灵魂在这房里任意飞翔。任你们会怎么开。──因为不管怎么开,最终都逃不出我的手心;管你娘嫁给谁,我都跟着喝喜酒。──小麻子的魂灵,来参加这次会议时,采取的就是这种大流氓大资产阶级对世界不管不顾的毫不负责任的态度。他进门在签到薄上签到时,就有些聪明和放任过度,故意把自己的名字写得龙飞凤舞、汤汤水水和前后颠倒,把个小麻子写成了「麻小子」,而且又故意在那里念来念去。我们就觉得这戏有些过了。这实质上是对我们大家进行有意的调侃和挑衅。但大家鉴于这次会议的召开,召开会议的所有费用,场地费、汽水钱、中午的免费午餐,都是这位大资产阶级赞助提供的,所以我们也是敢气不敢言。倒是反给他陪了一些笑声。这就使这次会议的气氛和味道,有些像放得过久的烧鸡一样,开始变质和发粘了。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就是这样的烧鸡,我们还是上火蒸了蒸,多加一些辣子,炒巴炒巴吃了。还有专门为这臭烧鸡而来的呢,譬如我爹。人家是大资产阶级,我们是浑浑噩噩的贫民,我们能奈他何?有变质的烧鸡吃,也比没有鸡吃要强啊。这就是我们的现实态度。当我们从理论上解决了这个问题,我们就变得心平气和多了。就好象我们比小麻子多具备多少涵养似的。我们站在了高处,他倒被我们原谅了。我们又可以心平气和地开会了。不要因为小麻子的一时无知,去影响整个工程的进展。我们的情绪又高涨起来。刚才介绍了许多国人,现在也该介绍外宾了。这时猪蛋平静地敲了敲杯子,开始介绍外宾。由于外宾刚到,彼此不熟,猪蛋一下子还摸不着头脑,不知该怎么介绍。好在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无论男女,都是同性关系者。至于个性,猪蛋振振有词地说,反正以后他们要在这里长期待下去,和我们同吃同住同劳动,接触时间一长,自然相互就清楚了。外宾呢,也请你们暂时原谅,我这么做绝不是出于狭隘的民族主义,如果我们搞异性关系到了你们的故乡,我相信你们的村长和会议主持人,也会这么做。大家还不熟悉嘛。一切还有待于实践嘛。在外宾中间,请允许我先介绍女士。女士优先嘛,噢,对啦,这同性关系者,也无所谓男女了,他们是非男非女──我也就借此把工作方法简单化吧。我还是挨着一个一个介绍吧,挨着男的是男的,挨着女的是女的──就像刚才介绍我们故乡的故人一样。这样也就彼此不分了,也就相互拿着不当外人了,也就更有利于民族团结了。您说这样行吗妗?猪蛋将脑袋伸向冯.大美眼。冯.大美眼微笑着点了点头。猪蛋放心了,拍了一下惊堂木,又开始为我们介绍今天到会的外宾。 
  呵丝.温布尔  同性关系者,女(以同性关系史之前的性别区分,以下同),美国黑歌星。大背儿,鼓眼,长脖,丰臀,尖嘴。一曲《小刘儿小刘儿我爱你》,在歌曲排行榜首位上,共持续了432个星期。她那婉转的黑歌喉,唱起对小刘儿的感情,变幻莫测,美妙绝伦。一会儿尖锐如游丝,直插云霄和你的心灵;一会儿又变得异常的丰厚和宽阔,用她的黑手掌,轻轻地拍打和抚慰着你的后背;一根根指头,在梳理着你的头发。本来这是一首老歌,世上爱小刘儿的人太多了,她属于老歌新唱。她也没有见过小刘儿,只是听别人说这个孩子怎么怎么可爱;谁知她在千万里之外,中间隔着太平洋,就一下动了真情呢?过去她还不是那么红,现在因为小刘儿,一下就红得发紫,红的透血了。连例假一下都不正常了。这时她还能不搞同性关系吗?说起来她本来也是一个清白的孩子,这次搞起同性关系,一发而不可收,小刘儿在里面也有很大的责任呢。她这次跟随同性关系者队伍回故乡,一方面是因为同性关系,同时还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异性关系呢。她想看一看当初把她引上艺术巅峰的人,到底长得什么样子。我对故乡没有贡献吗?我就是藏着不说就是了──小刘儿这时也有些矫情起来。这位黑歌星,将发辫一层层地盘起来,堆在头顶,如同堆了一头的蛇。看到她这个发型,过时的剃头匠六指又兴奋起来。谁说我的发型过时了?我的发型在故乡是过时了,但它又发展到欧洲和北美洲呢。这个呵丝的歌我听过,唱得果然不错,从今往后,我准备在我的美发厅里,一天到晚都放呵丝的歌。听着呵丝的歌,盘着呵丝的发型,作为一种艺术创造,人生不过如此,还能怎么样呢?这位黑歌星呵丝.温布尔,整天没有烦恼,从餐厅到卧室,都是乐哈哈的。据说她在搞同性关系之前,关系史并不复杂,也就是爱跟人群宿,至于跟多少人发生过关系,也显得不重要了。她在大红大紫的时候,光保镖就换了几十个。而保镖呢,一个个都是身材魁梧的壮汉,这就可想而知了。黑歌星也有过婚史,但在结婚之前跟人群宿惯了,难免对婚姻就有些不耐烦。她一共跟八个人结过婚,这里面有黑人,有白人,有黄种人,也有危地马拉的土著。结来结去,她觉得世界上的男人已经没什么意思了,一切都显得太单调了,该换一换口味了;这样不但对人生,就是对艺术,也是一种新的转机和灵感启发点。当她在威尼斯开演唱会时,俺孬妗呢,也正在那里开一个模特表演会,两个世界大牌明星,在威尼斯的水坑边,就有了第一次历史性的会见。威尼斯的水坑,和俺故乡的水坑,没有什么区别;威尼斯的粪堆,和俺故乡村头的粪堆,也没有什么区别。两人在这种温暖的环境中,在我们故乡的轻轻拂面的晚风中,一见如故,一拍即和。当天夜里,两人就到了一起。黑歌星呵丝,从这个晚上,得到了多少年都没有得到的前所未有的好处。她甚至有些后悔,早知这样,我为什么不早一点搞同性关系呢?我还答理那么多腐蠹肮脏的男人干什么?一腿一胸的毛,哪里有一点美感呢?看看我们女孩子的皮肤,看看我们女孩子的柔韧。我算是明白这个世界了。孬妗,谢谢你。 
    村里有个姑娘叫孬妗 
    长得粗壮又有劲 
    我和她来到小河边 
    说着说着就火烧身 
    天崩地裂见真谛 
    说不出的好处赛男人 
    谢谢你,孬妗 
    谢谢你,孬妗 
    …… 
  成了黑歌星最新演唱的流行歌曲。马上风靡了五大洲,跃居排行榜之首。连南非上幼儿园的孩子,嘴里都唱这首歌。我说生活是艺术创造的源泉吧,你们还不相信;这一脱离男人,新的流行歌曲就出来了。从此,黑歌星就拋弃了世界上的一切,欧洲、非洲的别墅都不要了,跟着俺孬妗满世界地疯跑,推行同性关系回故乡的运动,唯孬妗马首是瞻。刚才没进故乡会议室之前,在村头的粪堆旁,有记者向她提问:你拋弃了欧洲和非洲的温柔富贵生活,为了一个关系,跑到这小刘儿的艰苦的故乡,你不觉得自己有些天真吗?你将来就不会感到后悔吗?你是风靡世界的黑歌星,就是搞同性关系,大西洋岸边洛杉矶的别墅里不是一样可以照搞吗?用得着跑到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吗?是不是另一种低迷呢?听到这样的提问,我们的黑歌星朗朗地笑了,一笑起来就没个头,最后笑得弯了腰。等她直起腰来说,这个问题提得是多么幼稚。你们都还在幼儿园吗?我到这里来,不是为了贪图富贵,而是为了一种理想。现实的享受和心中的理想比起来,显得多么不重要啊。这时我已经从纯个人的利益中解脱出来了。我这么做,是为了全人类,是为了使全人类的人,都看到搞同性关系的好处──呵丝都不顾一切和拋弃一切地搞了,难道它还没有魅力吗?同时我也是为了同性关系运动有一个更加健康的发展。过去大家都是分散着搞,偷着搞,在厕所里搞,不是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有别墅可呆可搞的。作为一种事业,我们不但要考虑贵族,也得考虑穷人吧。这样它才可能有更大的代表性和更加有利于推广。现在我们有了一个家园,我们的目的是,首先在故乡推广同性关系。先把故乡变成清一色的同性关系王国。我们有了王国,有了自己的天地,有了自己的制度和法律,有了自己的国旗和国歌,我们不就可以自立于世界之林了吗?我们不就可以代表这个国家,到处周游和访问了吗?那时整个国家都是我们的,何止现在的几幢别墅。不丢掉一些坛坛罐罐,我们怎么能得到更大的东西呢?如果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就是我一个同性关系革命者的回答。说到这里,我们的呵丝还来了一点小幽默──她接着莞尔一笑说,当然,我这次来故乡,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个人目的,这个故乡对我所以有吸引力,还因为我在搞同性关系之前,曾唱过《小刘儿小刘儿我爱你》这样一首歌,但这个故乡的小刘儿,我还一直没见过呢;听说他现在也出息了,混成一个写字的大腕,我这时来见他,也不算不对等和忒让人寒碜了;我这次也想在工作之余,会会这个曾让我在历史上一天天思念而没有见过的真正的男人。当然,现在我已经改变关系了,我现在再见他,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了。大家哄堂大笑,都为这精彩的回答鼓起了掌。到了会议室,黑歌星和我第一次见了面──我对她刚才的回答,暗存感激;她刚才的那段话,又可以掐头去尾地印到我这本《故乡面和花朵》的封底上,连同那首《小刘儿小刘儿我爱你》的歌词。──我们的目光终于碰到了一起。这也是历史性的相碰吧。她对我微微一笑。这一笑是多么地灿烂。我感到天地一片光明。过去我爱着俺孬妗,现在我又爱上了呵丝。世界的好女子竟这么多。但这些好女子,说变就变,都变成了同性关系者,又是多么地可惜。除非她变成男的,或是我变成女的,我们才可能相遇和一了心愿。看着她的笑,我估计我回答的笑有些复杂的可怜,我为这一回答一直后悔不已。还不知呵丝怎么想呢。看着我这可怜样子,呵丝倒是善解人意,对我一点也没生气,只是觉得我好笑,怎么我过去朝思暮想和日日为他唱歌的人,竟是这样一个上不得台盘的东西。也许是越想越觉得好笑,最后就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在会议桌那头弯下了腰。看她揭穿了我的本质,我没有生气──我怎么能会对呵丝生气呢?倒是在我旁边还跟我隔着两个座位的白石头,刚才看到我和呵丝眉来眼去,也许出于嫉妒,也许不了解我们之间的内情和我们虽然没见过面但在心中早已发生的复杂情绪的前前后后,这时在那里不知深浅地对他爹白蚂蚁说:「这个女子见人就笑,一笑就弯了腰,多么地没有思想,我看她是一个傻冒!」听到他这句话,不是我发怵他爹在他的旁边而我爹虽然也在旁边而不会帮我,我真要跟他再打一仗。谁知这时我爹过来了,要帮我打架;但他打架的目的又令我哭笑不得。他说:「看那外国妮儿与你眉来眼去的,我这里还攒了点人民币,你能不能借此和她倒一点美元?」又像当年的沈姓小寡妇。这时我就直想打我爹。但呵丝仍无所谓,在那里哈哈地弯腰笑。这时看起来就有点像傻冒了。 
  巴尔.巴巴  同性关系者,男,南美的球星。搞同性关系之前,一直在欧洲俱乐部踢球。没什么文化──从小就顾踢球了,直到现在,连个初中文凭都没混上。虽然他球踢得漂亮,但仍被俺姥爷刘全玉看不起。俺姥爷也在欧洲混事,但他就有文凭,他是诗学和历史学博士,现在是终身教授。他对巴尔的评价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虽然我们都是名人,但我耻于与他为伍。巴尔倒也没有非要和俺姥爷搀乎在一块。后来在同性关系的大潮中,我与巴尔裹在了一起,一次说起往事,问起俺姥爷,他说他以前在欧洲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这时我就有点替我姥爷气馁,你再看不起人,你毕竟知道人家是球星;你再高雅,人家竟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还牛×个什么?人家都不知道你,你不是白看不起人家?我觉得巴尔虽然没有文化,但作为朋友,倒有非常可爱的一面。人要那么多文化干什么?我们不都是被文化给戕害的吗?你刘全玉一有文化,就把俺姥娘给甩了,我还不知道你的狼子野心!巴尔过去在欧洲踢球时,不但球踢得好,女人也搞得十分潇洒;最后在欧洲撒了一片种子;每隔三天,就有一个金发女郎抱着孩子来找巴尔认头。如果是一般人,特别是有文化像俺姥爷那样的人,还不把他给愁死,非躲起来上吊不可。但巴尔不是这样,当然一开始还是有些应接不暇,有些慌乱,但后来就见怪不怪了。就应付自如了,就觉得好玩和开心了。渐渐又发展出一套理论,每三天认一个孩子,哪里认得过来?历史上什么人认自己的孩子认不过来?也就是各国的皇上了。虽然现在世界上帝制已经濒临绝种,但在关系方面,我又使它死灰复燃。该踢球就踢球,该认孩子就认孩子,互不影响嘛。你看巴尔多么潇洒。相比之下,俺姥爷倒显得有些猥琐了。当了一个欧洲教授,就成了历史的负担,到故乡来开会,三过家门,也不敢进去认俺姥娘一下,生怕俺跟他狗打连连,一嘟噜一嘟噜地让他办出国手续,他哪里如巴尔半分呢?巴尔的孩子可以认爹,我们这些孩子却不能认姥爷。我们不是比巴尔的孩子,还更加流浪世界吗?我们是站在巴尔一边呢,还是站在刘全玉一边呢?当然,巴尔也有缺点,巴尔爱吸毒,巴尔爱对围着他宿舍的记者开枪。我们看他在绿茵场上,在隆隆的战鼓声中,他就率着他的军团在前进。他左盘右带,他指东打西。他扬起一只手臂,就可以掀翻一个世界;他的任意球和角球踢得,直让对方人仰马翻。但他最后的归宿,却成了同性关系者。这是偶然的吗?这是盲目的吗?也像黑歌星呵丝一样,是异性关系搞腻了,想大隐隐于市,现在要搞同性关系了吗?为什么我们的故乡,对他也有吸引力呢?是像俺姥爷一样,他的祖先也和这块土地有什么联系吗?这是记者将话筒伸到巴尔面前,向他提出的问题。同时他们又担心他向他们开枪,只把手伸过来,将身子撤得远远的,准备巴尔拔出猎枪时,他们好一哄而散。但这次不是在欧洲,这次是在我们故乡,巴尔,我的好朋友,看在我的面子上,没有拔枪,而是显得从容镇定,不急不躁。他抿着嘴唇、俏皮地说了这么一句话:我把搞同性关系,又当成了人生另一个绿茵场;我什么都不考虑,我只考虑我自己;我什么都不管,我只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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