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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面和花朵-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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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错了,怎么又要和三矿的煤车和给五矿打电话和五矿那只大高音喇叭相提并论呢?喇叭相似,但声音不同呀──我倒不是非要说我那个煤车和喇叭有什么特别高深、与众不同和高不可攀的地方,我只是想说具体事物还要是要具体分析,不要画虎不成反类犬。我评价不了你的琉璃喇叭,我可以不评价嘛;我提不起这只琉璃喇叭,我可以不提嘛──现在我才明白大家为什么要把它忘记,原来它是一个惹不得的马蜂窝──既然这样,我知错就改好不好?我提错了和评价错了,我现在用Ctrl+Y把它删了不就成了?既然我吃不了这馍要兜着走,我现在干脆不吃不就成了?既然我降不了这大个儿,我干脆不降不就得了?……」 
  接着白石头真在那里摔盆打碗,真要从计算机上将上一段删去。秃老顶这时就傻了眼──权力在谁手里掌握着是多么重要哇,也感到自己刚才要求得太过分了,有些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琉璃喇叭和过低地估计了白石头清醒的速度──看似患了老年痴呆症,谁知一到关键时候清醒得还挺快,于是态度马上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开始恬着脸故伎重演地用开玩笑的口气来解脱自己,开始做出挽狂澜于即倒的样子,上去一把搂住白石头笑着说: 
  「看,说着说着你就生气了。我说错了好Hh?我把自己说高了好吗?你现在不用把我这喇叭放到煤车和五矿喇叭的高度了,只放到冬天的雪和塞外的雪、冬天的血和老得的瓜田和郭建光的样板戏里也就行了。」 
又用开玩笑的口气给双方找台阶: 
  「开句玩笑,你就当真了。一说三矿的煤车和五矿的电话,就像是挖了你的祖坟一样。现在是你操刀,过去小刘儿操刀的时候,可不是这么不经玩的。」 
  这时白石头的情绪还没有转过来呢。还在那里摊着手说: 
  「你要说小刘儿好,那你现在找小刘儿去好了。」 
  秃老顶又知自己说错了,只好又在那里恬着脸说: 
  「小刘儿已经像纳伊夫一样退休了,我找他还有什么用?事到如今我只能找你了。就请老弟高抬贵手,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现在看过去,就算为了我崩掉三个指头的左手,你就把我的小喇叭放到适当的位置吧。」 
  …… 
  但是,现在再找适当的位置,也适当不到哪里去了──本来还可以适当,现在就更加不能适当了。一个大好的春天,没有喇叭点缀又怎么了?没有喇叭春天就不来了吗?斑鸠就不捉了吗?「哔哩叭啦」的一个琉璃喇叭,还想风光30年吗?──但是,如果从历史唯物主义的角度看,当时的喇叭还是起到了呼唤春天、麦苗、斑鸠、炊烟和暮色的作用。没有这只琉璃喇叭,还是使我们的春天万马齐喑,还是给30年后的回忆少了一点春天的具象。依稀记得因为这只喇叭的到来,确实使我们兴奋过一阵子;为了拿到这支琉璃喇叭亲自吹一下,让它「劈吧」「劈吧」在自己手里响两声,我们当时要看秃老顶半天脸色呢──要不秃老顶怎么会在30年后重提这支喇叭时那么兴奋和要找回它的历史价值呢?从某种意义上说,当年这支琉璃喇叭,对于秃老顶在一群小捣子中间地位的提高,真是有些三矿的煤车和五矿的电话之于白石头的意义呢;但是因为时过境迁,因为一切历史都是为了给现实服务这个历史特性,为了大家的安定同时也是为了不使秃老顶过于昏了头,我们就不要再在历史的汪洋中拼命打捞一只小喇叭了──但当时拿着这只喇叭,吹起来该用多大的力气,是大了还是小了,是左了还是右了,我们都要局促不安地请教秃老顶半天呢。秃老顶精心地守在喇叭口上,威风地叱呵我们: 
  「千万不要给我吹炸了,吹炸了你们可赔不起!」 
  ──并且,当时吹过这只喇叭和没吹这只喇叭,在田野上奔跑起来就是不一样;就像在足球场上吃过兴奋剂和没有吃兴奋剂奔跑起来速度就是不一样一样──这才是喇叭的魅力呢。当时秃老秃拿着小喇叭跑到哪里,我们就齐刷刷地跟着他跑到哪里──秃老顶简直成了一个斑鸠王。我们拥着秃老顶在麦苗里像一阵风一样忽来忽去。──本来不说三矿和五矿,照琉璃喇叭的历史本相,和冬天的雪和血、和秋天的瓜田和夏天的样板戏打一个平手还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因为30年后喇叭主人的一时失误,就使喇叭跟着他前功尽弃,似乎和雪和血、瓜田和样板戏平起平坐都有些气馁和理亏──你也是吃了秃老顶的挂落呢。你也是千年的修行现在被秃老顶毁于一旦呢。本来还是可以大书特书的,现在倒要草草收兵了。本来还是一个公众的历史遗物──可以放到历史博物馆,现在倒成了一个私人废弃品了。──把白石头惹恼了有什么好处?就好象在样板戏中本来你还是棵青松,现在倒自己把自己弄成了一头大蒜。本来还是一头老虎,现在倒成了一匹犬。本来还是一头貂,现在倒成了一只灰老鼠。本来30年后我们还想重新吹一吹当年的琉璃喇叭,现在你把大家弄得都不好意思了──什么叫自我毁灭呢?这才叫自我毁灭呢。──只是等白石头的气彻底消了,亲眼看到喇叭经过兴衰变迁已经变成了一头蒜,一匹犬,一只小老鼠和一匹落水狗和一头死猪,已经盖棺定论再也翻不了身和翻不了案了,才将过正的历史再一次矫枉过来,将颠倒的历史又颠倒过来,说: 
  「琉璃喇叭还是要说的。」 
  「在1969年的春天里,那只琉璃喇叭也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昵。」 
  「吹着那喇叭,撵着斑鸠,甚至比看样板戏还让人兴奋和激动呢。」 
  「一场喇叭吹下来,能出一身汗。」 
  「现在怎么就找不着那样的琉璃喇叭呢?」 
  「如果能找到那样的琉璃喇叭,现在我还想吹一吹呢。」 
  …… 
在不同的场合这样说过几次,琉璃喇叭才重新抬起了头,才重新让人们插到了1969年的春天里。说起1969年的春夏秋冬,我们在说过雪花和猪血、瓜田和样板戏之后,终于也可以在末尾说一下琉璃喇叭了。它出现在1969年本来是理所当然现在因为人为的曲折它的出现倒让我们觉得有些出人意料了──于是你只好忝居末位和忝在相知之列。 
附录一 
  白石头在自己的备忘录上写道: 
  下次给女兔唇回信的时候,记着写上: 
等你在上海开法式酒吧的那一天,我送给你一只琉璃喇叭。 
附录二 
  有人问──不一定非是秃老顶,恰恰是和秃老顶无关的人──: 
  「当时白石头取代小刘儿的主要原因是什么?」 
  答:「主要是小刘儿像秃老顶的琉璃喇叭一样出现了自误。」

4、老梁爷爷鞭笞新注
到了晚上,村庄四周就是庄稼的世界。高梁、大豆、玉米、棉花、麦子、谷子、豌豆和豇豆、茶花和油菜花、青苗的枝叶和瓜秧的节蔓……所有庄稼的精灵,都在漆黑的或是夜光如水的夜里群魔乱舞。除了庄稼,记得在1969年夜里跳舞的还有各种各样的树。有白杨,有柳树,有槐树,还有枣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还有胡杨,还有刺槐,还有酸枣树,还有刚刚开花或刚刚挂果的桃树、李树、梨树和从来都不挂果的大椿树。我们想拉着它们的手与它们共舞搂着它们的脖子与它们对话,我们知道想与它们对话放到当时对于我们的年龄正合适。十一二岁的多愁善感的年龄,提供了与庄稼和树对话的一个契机。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错过这包子就没这馅了。就好象成年人世界中发生了政治风波或国与国之间的冲突他们之间的对话也得讲一个机遇和契机一样──时间在这个时候就发生了超过它自身的膨胀作用。时间在这种特定的时刻产生了一种放大。现在就是最好的契机,现在就是最好的时间。往前放──放到五六岁的年龄,你想对植物说些什么,但你心里感到一片迷茫,你的年龄对于世界还是下车伊始,你虽百感交集,但你心里有话儿说不出──心里有话儿说不出和心里有话我不说还是两回事。往后放放──等到你20岁30岁,40岁50岁,你已经提前患了老年痴呆症,这时再蹲到庄稼和植物面前去自言自语和喃喃自语,看上去不也显得太矫情和太恐怖了吗?何况这个时候你在生活中自言自语和喃喃自语得已经够多了,让你到植物面前,你的话已经说尽了和自我享用完了,你倒感到没话可说了。你可能感到我还有一肚子话要说,我到了特定的场合和环境会有突发的灵感,一辈子的生前身后事,见了棺材怎么会不落泪呢?但你忘了你已经超过了抒情的年龄,你到了棺材前和植物前,还真感到欲哭无泪。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再没有什么新的可以补充了。你在人前和大会上别人讲完你还能补充两点和补充两句──说是补充两点你一下就补充了10点到20点,说是补充两句你一下补充了200句;但现在让你单独面对植物,你说补充两句和补充两点,但你一句和一点也补充不出来。这时你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过了对植物补充的年龄了。你对人补充的时候,你年龄越大补充得越多;你面对植物的时候,你因为错过了季节补充就永远成了一片空白。你在生活中的自言自语和喃喃自语是在补充人和人之间,是一地鸡毛,你忘记了你在纠缠这些的同时,身边还有一个广大无边和浩如烟海的宇宙;你也是抓了芝麻忘了西瓜,抓了人忘了植物和其它的一切──植物对于万物在这里也只是一个开始和代表。等你想对植物诉说的时候,你又错过了年龄。你永失我爱──1969年,在我们十一二岁多愁善感应该对着植物和宇宙抒发一切和感怀一切的时候,我们恰恰被人、被吕桂花、被牛三斤,被郭建光和喜儿……给蒙住了自己的双眼,我们对随处可见的一地庄稼和植物视而不见和擦身而过──于是我们就失之交臂。当然最后的不幸就属于我们自己了。在我们应该与它们对话的时候,我们仅仅是看着它们自己在那里跳舞。虽然我们当时和冬天的雪及夏天的瓜田,和猪血与斑鸠这些小动物发生过关系──幸好还发生过一些,不然在我们的记忆中不就成了一地空白了吗?──但是这也只能说是我们盲目之中的一种偶然冲动,是自发的而不是自觉的,是必然王国而不是自由王国,正因为我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我们对这些偶然遭遇的小动物,也没有说出多少知心话。我们把我们的知心话像在庄稼地撒粪一样随便就撒到什么地方,该撒的庄稼根上不见我们的粪土,不该撒的空地上我们倒是让它弥漫和覆盖了一层;该做的我们没有做,不该做的我们体贴入微地都做到了。我们忽略和错过了我们的植物。当我们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虽然宇宙万物的植物和花朵还开放在我们四周,但我们和这些植物和花朵已经是对面不相识了。我们已经形同陌路。我们觉得我们的人生有一段空白。我们觉得我们的人生有一些虚度。我们对我们的人生突然有一些没底和不放心。我们觉得我们这样糊里湖涂的度过一生对世界任何渠道都没有打通就像漆黑的夜晚一切都处在停电的状态延续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如果这个时候我们有了自杀的念头像撒粪一样撒手人寰──我们请求你们的是──千万不要再用过去的思路问我们为了人间的什么和为了谁,我们谁也不为不为谁殉情有什么人间的烦恼想不开──当你们面对我们自杀的尸首时,刑警和检查官会按过去的思路向我们的尸首发问:  「你为什么要自杀?」 
  我们的尸首回答:  「没什么,纯粹因为想不开。」 
  刑警和检查官:  「为什么想不开?是贪污受贿吗?」 
  ──现在看为了贪污受贿而自杀的人是多么地肤浅。我们摇摇头。 
  刑警和检查官:  「是为了通奸或说得好听一点是为了爱情吗?」 
  到底是人间的刑警和检查官。我们摇摇头。 
  刑警和检查官突然恍然大悟。说: 
  「不是为了金钱和女人,那就是为了政治吧?政治危机特别重大吗?不自杀就不足以谢天下和人民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虽死犹生,虽败犹荣──因为现在这样的人已经不多了──那么你还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和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我们摇摇头。这个时候刑警和检查官就为了难,搔着自己浓密的头发或是用一根筷子搔着自己浓密的头发说: 
  「那是为了什么呢?」 
  越过这么多假设,我们等的就是这一句呀。这个时候我们倒是动了情要热泪双流了。这个时候我们倒是觉得自己对植物有一肚子古道热肠的话儿要说了。但是这个时候我们已经自杀了。我们该说的时候失去了机会,我们想说的时候又没有话说,等我们觉得又有话要说的时候我们已经自杀了。人生难道就是这样一个圈套和螺旋吗?──我们现在能说的,仅仅是流着星星点点的泪去如实回答刑警和检查官我们自杀的原因──一个老年的尸体,这样去说是不是又显得有些矫情呢?死都死了,生前的老生病还没有改掉吗?于是我们又有些惭愧和踌躇,又有些胆怯和欲言又止──当然最后我们还是鼓起勇气说: 
  「我们自杀,仅仅是因为植物。」 
  「我们苦恼排泄不开形成大脑障碍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我们和植物对不上话和说不上话了。」 
  …… 
  刑警和检查官果然大怒: 
  「到死还改不了矫情的本性。」 
  「到死还在戏弄我们!」 
  「凶手是植物吗?」 
  「难道我们还能给他去调查植物不成?」 
  「就是调查植物,植物分这么多类和科,你让我们调查哪一类和哪一科从哪里入手呢?」 
  「死也让他白死,我们问不了这案儿,我们不问还不成吗? 
  …… 
  于是我们也就为了植物,白白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当然,如果结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出于简单的自私和龌龊的心理,出于胆怯和习惯性思考,我们又不自杀了。──这是何必呢?为了植物,这时我们也像刑警和检查官一样,露出了自惭的微笑。我们还是在人堆里糊里胡涂度过自己的残生吧。于是我们就有了女兔唇在地球另一边的愤怒的吶喊: 
  今日有酒今日醉! 
  ──当我们第一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们以为这是女兔唇对于人间的一种厌烦和愤怒;现在我们才明白了──这也是我们说着同样的话与女兔唇的区别──这时我们对人间已经没有特别的留恋,我们厌烦和愤怒的仅仅是对自己和植物的关系在该处理好的时候没有处理好而让这些关系和我们擦肩而过于是我们只好狐独地度过自己的人的一生了。如果单单是这样的话,一生还有什么意思呢?──我们时常听到白石头或是小刘儿在那里自言自语和喃喃自语地说。当我们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虽然他们都没有勇气为这句话而自杀──我们总觉得这是他们对人间的苛刻和责备,谁知道他们在说这话的时候,其实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呢?如果我们早知道这样,我们就不该对他们横眉冷对和冷若冰霜,如果我们是他们的妻子,我们就不该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本来情绪还可以还准备晚上跟他一块出去看一场电影或是听一场歌剧现在让他这么一句话搅得情绪一下全没了,在那里犯了女人的本性开始和他胡搅蛮缠──我们不该一边哭着一边在那里责问: 
  「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和我过腻了对吧?那么你和谁在一起就有意思了呢?」 
  「你觉得这一切没有意思,我觉得这一切就有意思了吗?」 
  「你每天像个大爷似的──你做过饭吗?你洗过衣服吗?你刷过碗和刷过马桶吗?──现在你倒虚无了说没意思了。没意思怎么办?我看就算了!」 
  「算了,今天彻底算了,谁不算谁是丫头养的!」 
  …… 
  如果我们早知道这些,我们就不该在那里和他陷到具体事物里瞎闹。闹到闹着倒是一下让他忘了当初自己感慨的缘起和目标,开始一下陷入和降低到我们的具体和圈套里,倒是一下从植物到了人间,开始在那里反省和思考自己的错误了: 
  「是的,我为什么要说一切没意思呢?」 
  「我做饭了吗?」 
  「我洗衣了吗?」 
  「我刷碗了吗?」 
  「我刷马桶了吗?」 
  「我打扫房间了吗?」 
  …… 
  最后突然醒悟到自己的错误──原来错误在于自己的沉迷,在于自己的胡思乱想,在于自己的不觉悟,于是一下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在那里蹲下自己的身子说: 
  「我怎么这么混球!」 
  「我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我哪根神经搭错了!」 
  …… 
  接着在那里大哭着说: 
  「请你原谅我,是我错了,我跟你看戏和听歌剧去。我今后再不说这样的话了。」 
  这时倒是他的一时胡涂救了他的命,如果他像自杀以后因为一时清醒面对刑警和检查官说出了他的真心话,如果他说: 
  「我说这话和你没关系,我只是针对植物。」 
  「植物和做饭、洗衣,刷碗、刷马桶和打扫房间有什么关系呢?」 
  那会怎么样呢?当时不懂事的我们,肯定愤怒得会上去给他一个金星四冒的耳趄子。 
  多么不懂事的我们呀。 
  …… 
  不,不懂事的还是我们。我们还是错过了该说话而没有说的时光、契机和年龄。我们当时虽然伤感、伤怀、敏感和抒情。但是我们把这一切都转移成实用──当我们还处在实用阶段的时候,我们怎么能不出现自误呢?──当时我们也不是没有与植物对话,大椿树就与植物说过话,但当时他的叙述和对话,又是多么地实用、肤浅和与我们心里所想的一切和要表达的一切南辕北辙呀。本来我们应该对植物说些我们和植物之间的话,我们要的是交流和响应,要的是空气和水分,要的是天空和天空中飞过的一朵流云,或是一些似乎和我们没有关系其实更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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