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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王家人只得以目相送,不了了之。
祝国寺的僧人走了,人群也渐渐散去。
事毕本该轻松,可“王寒冰”却越发不自在,因为她的名字悄然间被取消了——行走间,身边的长辈尊她为水神仙子,平辈或晚辈则尊她为水神姐姐。
“王寒冰”被封了神!
她被真实地封为水神,上了封神榜!
王贵成和沈芳的待遇也跟着瞬间被拔高,沾着水神仙子的光,众人在他们面前都要不自觉地哈腰卑微一下。
这一夜,土官村几乎所有的人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
第二天天还没亮,一家三口皆被浓烟呛醒。
出门一看,“王寒冰”和爹娘均是被吓出了一整套的大跳……脚跳、眼跳、脸跳、心跳!
脚跳……
门口的地上、墙边密密麻麻插满了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意在上达天庭,下达阴界的清香柱!
香火之旺甚于寺院!
眼跳……
且不说浓烟滚滚,关键是连供桌也都摆了出来,还好几张,张张都有陶瓷的香炉!这一溜供桌横拼着,坐北朝南放置在大门两侧!
脸跳……
供桌上面的贡品何其丰富,并且有规有矩,完全是供仙的套路:
筷子一双;水一杯;酒一杯;桔子、桃子、枣子、糖果;切成方块的猪头肉;整条的熟鱼;整只的熟鸡,其头向外放置;鸡蛋五个,有四个是生的;整块的豆腐,上有染成红色的粉条……
心跳……
王家小院直接被整成了水神大庙!
这下子生活乱了套!这些东西明摆着是供奉活神仙的,但吃也不是,丢也不是,即便想还回去也弄不清楚物主是谁。
“这,这还是家么?”
沈芳傻相道:“咱们是住在庙里的吧。”
“比庙里还不如。”
“王贵成痴相道:“庙里烧香的地与住宿的地起码还有段子距离,香火再旺盛它也不烟熏火燎。”
“看来这神仙也不好当。”
妖精花残月缺道:“还是做凡人自在。”
“走吧,回去吃早饭。”
沈芳招呼身旁的人,“都别杵着了,还要去地里呢。”
“说的是……”
王贵成转身,“在地里晒太阳也比在这水神庙里凉着舒服,至少不会被活祭。”
“王寒冰”机关算尽也没料到会有昨日的那一出和今日的这一遭,她无言以为,默默地跟随进去,并关上门。
全家人都不敢在烟雾弥漫的屋里长久呆着,他们很快囫囵吃完了昨夜的剩饭,出门就往地里赶……
沈芳见女儿空手跟着出来,便提醒道:“闺呢……不读书了?”
“嗯,今日不读了。”
“为啥?”
王贵成本就一肚子的不高兴,现在更是颇有微词:“你这仙女好反常,不让你读书的时候偏要读,让你读书的时候反而不读了。”
事情的发展盘根错节,武赢天哪还有心思装模作样去读早已经掌握了知识的书?
她得先把火烧眉毛的这件事情解决了再说,想招也是需要时间和灵感的,尤其是在头脑纷乱不堪,需要整顿的情形下。
她回道:“昨日乱得我头疼还没好,今日又烟熏得我脑子晕晕乎乎的,干脆和你们一道下地干活吧,兴许还能缓缓气。”
“王寒冰”如此一说,“父母”竟然无人反对,于是便继续上路。
妖精的思维确实有些混乱,由于冥思苦索不出法子,她就索性跟着“父母”一起去往地头……
就快要到了的时候,在前的两人突然停步,随后低头思考的人一不留神撞到了“母亲”背上。
朦胧惺忪的武赢天一抬头……
只见自家地里也不得安宁!
那里早已经是人满为患——几十个善男信女挤在她家山巴掌大的地里帮忙着除草、施肥、浇水……
“哎哟……”
沈芳急得愁眉苦脸,“全乱了……全乱套了呀!”
王贵成抽动了一下嘴皮,无从措手地哀声叹道:“娃子,看你这水神仙子当得……花样百出,这日子都没法过了!”
“王寒冰”没有言语,只是经珠不动凝两眉,殚精竭虑地想招。
她日坐愁城比谁都苦恼,没想到区区一个水神仙子的神话竟然会演变成了洪水猛兽,事情犹如脱缰的野马,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境地!
“爹,娘,算了,我还是先回去……”
王贵成迷糊,“诶,你干啥去?”
沈芳也问:“是不是改主意了,又要去上学?”
“不是,我呢是去想办法解决一下咱们家成了水神庙的问题。”
妖精说完就走,她已经有了主意,但此事还需找令人厌恶的赵智勇帮个小小的忙。
才回到村口,“王寒冰”就瞥见一个精瘦的身影。
村长赵智勇瞪眼望见水神仙子,立时就撇了嘴!条件反射之下他收脚收得是地面黄灰冒,活如老鼠见了猫一般胆战心惊,吓得赶紧撅着屁股踽踽四处躲藏!
武赢天嗤笑喊着追了过去……
“赵叔……你等会儿。”
“诶,村长,别跑……我找你有点事!”
“喂……站住!”
不大会功夫,“王寒冰”就在宝叔家的猪圈里逮住了抱头鼠窜的赵智勇。
“哎哟,累死我了!”
她堵在猪圈门口,插腰闷笑道:“赵叔,跑啥呀你?慌跟投胎似的……还跑猪圈里来,想当猪八戒呀!”
“不是……”
村长那脸臊得发黑,“雪妹你老追我干嘛呐?”
“还好意思说呢……你若是不跑我干嘛要追?”
她不大喜欢威胁,但要看对方是什么人,此人此刻便令其摆出一副歹毒相,“我王寒冰有这么可怕么?”
赵智勇的后脊梁嗖嗖冒寒气,还以为对方是要追究报警的事,于是目光闪来躲去,就没个正眼的时候。
定了定疯神后,他惨笑着赔礼道:“那个那个,那个报警的事纯属误会,有人向我举报后我没顾得上查清楚,以为你真是在搞非法集会,这事吧……主要是上面对这类……”
话掐话:“赵叔,我没怪你,都过去的事就不用再提了。”
妖精不等他解释完就截话道:“愿意替我召集一下全村人吗?”
“做啥?”
“我有事情需要广而告之。”
“啥事?”
“神仙的事。”
“呃……”
“看你犹豫的,只是借用村上的大喇叭召集一下村民而已,就这么点芝麻小事都不肯帮忙么?”
“呃……行行行。”
于是,村里的大喇叭叫了起来:
“村民们请注意了,村民们请注意了……”
“今天晚上七点,请全体土官村村民准时到谷场来集合……”
“雪妹……哦不!水神仙子有话要对大家讲……”
“我再通知一遍……”
赵村长那干瘪的声音在村子的上空飘来荡去……有些挭耳朵。
'晚上七点……'
谷场上塞满了黑压压的众乡亲们,人虽然很多,但说话声却很寥寥,他们对水神仙子的敬畏可见一斑。
武赢天站在谷场边上的一个大石碾子上,她看着人基本来齐了,深吸一口气后就毅然大声喊话。
“各位父老乡亲,大家好!感谢你们在百忙之中抽空前来。”
“我王寒冰特意邀请大家来到这里,是专程宣布一些关乎我家,同时呀关乎大家的事项。”
“今天早上我才一出门愣是被吓了一跳,因为有人在我家门口又是供奉又是烧香的,还有啊……我家的地里也有许多人在帮忙打理。”
“对此我非常感谢父老乡亲们对我家的特殊照顾和帮助,但是……你们这样做我心里有负担,而且负担很重,完全打扰了我们家正常的生活,我不喜欢,我爹娘也不喜欢。”
“我想告诉大家的是……从今天,从现在起,谁也不准再管我叫水神仙子,你们还和从前一样,叫我王寒冰,或者冰冰,或者雪妹都行。”
“还有,请你们不要来我家门口烧香、上供,更不要主动到地里去帮我家干农活。”
“以上两点请牢记,从今往后,如果有谁不听劝告,仍旧一意孤行……那就对不起了,我只好施法让他家天天喝苦水。”
“仙术也是可以行左行右的,它不但可以行善,还以用来惩治,至于如何使用,那就完全取决于我的心情。”
“我既然能把苦涩的水变甜,自然也能把甘洌的水变苦,这个简单的道理想必大家一听就懂。”
“若是真有人我行我素,就算你调出一碗白糖水,我也能立刻把它变成黄连水,我说到做到!”
“好了,我的话讲完了,谢谢聆听……大家都请回吧!”
武赢天使出这胁迫招数还挺管用,夜里门口窸窸窣窣响了有一阵。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出门来,香火没了,供桌也收了,由农舍演化出来的水神庙终于消声匿迹,生活几乎又像以前一样自在。
但村民们似乎因此更加敬畏水神仙子,谁都不敢跟她开半句玩笑,连平时最要好的伙伴也一样,见面只是简单打声招呼,随性的打闹是绝没有了。
第145页【奇缘版】——阴阳界145()
其实……
最害怕“王寒冰”的不是人,而是村里的土狗。
以前的王寒冰被放养的恶狗咬过两次,特怕狗偿。
人与畜生之间的风水也会轮流转,现在反过来了,再凶的恶狗见到她都夹着尾巴飞快地躲到一边,远远瞅着,半声都不敢吭撄。
事出有因。
因为哪条狗要是胆敢对着水神仙子吼上那么一两声,它一定会被生怕惹出满腹黄连水的主人拖回去揍个半死。
'半个月后……'
周五的下午,宁静的小山村里突然虎虎地来了七辆高级的越野车。
这批越野车全都去往一个方向——“王寒冰”的家!
导盲犬依旧是俯首甘为孺子牛的赵村长,他在车前面迈着骨感的猴腿蹦达小跑着,十分尽心卖力地领路。
所有车辆停稳当后,整条小土路都被塞满了,车上陆陆续续下来二十几个人,有些人的手里还提着硕大的金属包边灰色方箱,看上去挺沉。
“王贵成……”
“沈芳……”
“有人在家吗?”
村长不但负责引路,他还负责叫开大门。
院门“咯吱”一开,在村长昂首挺胸的带领下,这乌拉拉的一大群来客就说笑着全部涌进破旧的院子里。
王贵成见状木头了,他站在门边跟个外人似的没人搭理。
一家之主睥视一看,心里忍不住咻咻惊呼:“哎哟……有好几个领导,什么乡长、副乡长、还有派出所的汪所长都来了!”
这帮人进到院子后喧哗胶着,各种口音都有。
赵智勇奴颜婢膝地与各位领导浮文巧语一阵后猛然醒悟,他拍了拍脑袋转身找还傻杵在门边的王贵成,解释说这些贵客要找“王寒冰”。
经过一通交流,王贵成和沈芳终于知道来者何人!
原来……
本地领导陪伴的这些手拎箱子的人是中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的专家,他们是从北京专程赶过来的。
咋回事?
事情的起因就是“王寒冰”在派出所演绎的那场既轰动人心又压迫人声的变水戏法!
“王寒冰”诡异的本领叫牛街乡派出所所长汪昆百思不得其解,他思来想去最后向上级做了汇报。
谁知这犹如捕风捉影的荒诞事件经过逐级上报,居然成了直达北京的小道消息,于是就有了今天的这么一出。
等武赢天放学回来,远远地凝视一望,顿时心乱如麻。
“嗯……今儿又怎么了?门口围了这么多乡亲,难道祝国寺的心明禅师这就来作请了不成?”
“不对呀,这时间点晚了些,再则寺院就算有汽车也恐怕不会有这么多……会是谁呢”
待妖精踌躇不前地进入院子,这才发现来者并非祝国寺的方丈,而大都是些温文尔雅的城市人。
沈芳告诉众人,闺女回来了。
他们扭头注目一看,顿时闷声出了神……
这个山村里的姑娘王寒冰,竟然出落得好似林黛玉一般,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
难怪她被戏称为仙子,就算放在由华丽堆砌而成的演艺圈里也自艳,真是一顾倾人城,顾倾人国。
“娃子,这几位长辈是大老远打北京来的,他们是中国科学院……那个啥研究所的专家,诶……他们,他们想对你做一下研究。”
王贵成粗糙而又无奈的声音随之而来,犹如利剑出鞘,划破了小院的平静。
汪昆补充道:“是中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
武赢天听罢美眸一蹙!
暗地里犹如楼中少女弄瑶瑟,一曲未终坐长叹。
“研究我?完了,都惊动到了北京的中国科学院,还物理研究所!我这玩笑开大了!”
“先不论我这妖精的秘密能否保住……王寒冰这水神仙子的名号恐怕也非得打道回到天庭老家去不可!”
妖精本欲拒绝此事,但打量了一番这些不速之客后,发现其中竟然有乡长!
武赢天既不愿意因自己怪异的身体而掀起轩然大波,也不想叫老实巴交的“父母”在往后的日子被刁难,一时间彷徨了。
稍作思量之后,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最安全的方法——走一步算一步,见招拆招。
来自中科院的几名研究员打开了他们各自携带来的大箱子,并取出一些乍眼看去就很精密的仪器设备。
他们小心地安装、调试……这一过程大概耗费了二十来分钟。
设备就绪以后,因为天已渐渐昏黑,测试现场打亮了电瓶灯。
这些研究员们显然是有备而来,自己带来了三桶特制的污水。
他们先将不同类别的,人工调配的特制污水分别倒入进三个口径与汤碗差不多大小的柱形玻璃器皿里,然后接着把它们端放到设备上,并将数个探测头伸入水中。
其中一位属于此次任务负责人的老研究员招手道:“王寒冰,你过来,请你当场给我们做一下净水的演示。”
一声应:“行……没问题。”
为了表示自己很配合,也为了照章行事,她小走两步后特意问:“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
“哦……对对对!”
该研究员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你不提醒我都忘了!看我这人晕得……还没给你贴传感器呢!”
于是,布满电线的武赢天不得不心下感叹:“唉……想不到我一句看似无关紧要的问话竟在自己的头部、手部的皮肤上一共招来了十八个传感器。”
设备开启……
“王寒冰”被要求按照他们的指示,按顺序依次去净化三份水样标本。
妖精虽然十分担忧自己金属身体,或者是合体的秘密行将败露,但她还是硬着头皮把戴有戒指的手分别依次分别伸入这三大杯事先准备好的污水中……
置放在设备工作台上的三大杯污水先后迅速变清!
尚未目睹过此情景的研究员和其他旁人唏嘘不已……
瞠目结舌的研究员们兴奋地观察设备数据,并互相通告检测情况。
一号设备研究员:“电解质浓度急剧降低,是巨变!”
二号设备研究员:“导电系数有变化!电阻显著增大!”
三号设备研究员:“酸碱度有变化!ph值呈弱碱性!”
四号设备研究员:“人体探测到异常脉冲电压!电磁场异常!这姑娘当真具有特异功能!”
检测的时间并不长,在十几分钟后就行之结束,这四位研究员会同负责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地汇总信息,并作深刻的讨论与总结。
稍后,表情贴着红双喜的研究员们将王贵成和沈芳找去一边谈话,希望准许他们带着“王寒冰”上北京去做进一步的研究。
一听说要带女儿去北京做研究,王贵成和沈芳脸色大变!他们同时不假思索、无所顾忌地厉声呵斥。
“不行!”
“我们坚决不同意!”
夫妇二人的声音很炸耳,直接把数位研究员唬吓得脚下蹒跚,身上晃荡,脑袋钟摆,五官四下奔走。
如此干净利索地一口回绝事出有因,这都要归结于家里原先养的那条老黄牛……
三年前,村里的许多大牲口突发疾病,由于不是普通的口蹄疫,市里畜牧兽医站的工作人员就下来调查病因。
查病因需要药品与设备,他们说是要带回去研究一下,就把王贵成家初有症状的老黄牛给拉了去。
结果……
牛一拉去就没了!
它被解剖了研究病因!
可怕的先斩后奏,最后是赔钱了事:一条牛赔了一只羊的钱。
现在中科院的专家们说要带上他们的宝贝女儿去北京,这一苗头与老黄牛的故事开场白如出一辙!
王贵成和沈芳脑海中的第一反应就是三部曲。
第一部……
观情形,自己的女儿与老黄牛有异曲同工之效!
第二部……
送去北京就是隔离,隔离就是为了悄悄开肠破肚!
第三部……
研究只是冠冕堂皇的托词,它实际就是解剖的代名词,解剖就是做研究!
文化再不高的人也会举一反三,要女儿去送死这还得了!别说死了,就是致残也不行,给多少钱都不干!他们自然是死活不同意。
但凡吹嘘自己有特异功能的人无一例外都是江湖骗子,并以神医神童居多。
于是像“王寒冰”这样有着真材实料的特异功能者世所罕见,她对于搞科学研究的人来说那是若获至宝,根本就不忍放弃。
几名专家契而不舍,他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费舌劳唇劝说了一阵,结果执着者自取其辱,非但无用,更是招来一顿听不懂辨不明的乡俚土语辱骂。
楚立之人在一旁看得仔细,听得明白,她心里隐隐一热。
“北京……我无论如何也不能上北京。幸好他们没有发现我真正的秘密,但如果带我去北京下细做研究这就不好说了。”
“爹娘当是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