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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裳跟着梁健走了。项瑾坐在那里,许久都不曾动。
夜深,两个孩子都睡着了。梁健洗漱好,走到卧室门口,刚推开门,准备进去,却听得项瑾在里面说:“今天你睡客房吧。我和唐力两个人睡惯了,多个人不习惯。”
梁健僵硬在那里,良久,轻声道好。
他转身准备走,迈了一步,又停下,轻声问里面的人儿:“你困了吗?”
里面沉寂了一会,传出声音:“怎么了?”
“想跟你聊聊,行吗?”
过了一会,听到回答:“好。”
梁健在门口等了一会,项瑾出来时,单薄的睡衣外,批了一件薄毯,曾经匀称的身材如今单薄的让人心疼。也并不是许久不见,她好像是忽然间,就一切都不一样了。
梁健看着她有些怔神。
“走吧,去房。”项瑾的声音叫醒了他。梁健回过神,走在项瑾身后,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在前面,心里面是说不出的痛。
她缩进沙发里,闭上眼,抬手揉着太阳穴,声音低得有些嘶哑:“你想聊什么?”
梁健看着她,忍着那股想走过去将她抱入怀中的冲动,问她:“什么时候发现的?”
项瑾揉着太阳穴的手停了下来,放下来,睁开眼,没看他,只是看着自己露在毛毯外的脚尖,回答:“重要吗?”
梁健点头:“很重要。”
项瑾笑了笑,光线太暗分不清是嘲讽还是苦涩。只听她回答:“发现是在永州的时候,确诊是最近的事。”
梁健又想起,有一次她和梁母他们还在永州他打电话回去,梁母曾提及项瑾有些不舒服的事情。那时候他并没有重视。忍着心底的内疚,又问:“医生怎么说?”
“医生推荐手术。”项瑾回答得很平静,仿佛谈论的不是自己。
梁健沉默了一会,问:“那你自己呢?怎么想?”
“还没想好。”项瑾说着,忽然抬头看向梁健:“你还记得我那个哥哥吗?”
梁健愣了一下。
项瑾继续说道:“在美国那个。我打算最近几天去一趟美国,让他帮忙参考一下,如果那边技术更好的话,可能会在那边治疗。所以,你不必在这里陪着我。”
梁健想起了那个人是谁,同时想起的还有那个女人。心里某些东西被翻了起来,再看项瑾,多了另外一种情绪。
“已经决定了吗?”梁健问她。
项瑾点头。
两人陷入了沉默。房间里静得只剩下项瑾略微有些重的呼吸声。
许久,梁健看着那个昏暗灯光下,慵懒脆弱的女人,忍着心底撕扯的疼痛,开口说道:“我知道,我让你很失望。从我们结婚到现在,我确实很不称职。现在我已经意识到了,如果你还愿意给我机会,我会努力改正,努力做好一个丈夫,做好两个孩子的爸爸,努力让自己称职。”
项瑾不说话。但她放在毛毯外的手在捏紧,证明她的内心并不平静。梁健看着她,脑子里浮现今天大院门外的那一幕,忽然有种呼吸不过来的难受。他闭上眼,好一会才睁开,微微偏头,不敢看她,口中说道:“如果你觉得,你真的已经没有办法再原谅我,我可以接受你的任何决定。我只有一个要求,接下去你的治疗过程,请允许我陪着你。”
………
今天两更,求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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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家国难择()
项瑾忽然抬眼看着他,眼睛里是掩不住的惊讶,而后是愤怒,她的声音都有些抖:“什么叫你可以接受我的任何决定?你什么意思?你想跟我离婚?”
这两个字,忽然冒出来,就像是一道雷在耳边炸响,震耳欲聋。……梁健看着她,一时说不出话。半响,才避开她凌厉得像是要将他剖开看个透彻的眼神,道:“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你应该知道的。”
“是吗?你从一开始就不是心甘情愿和我结婚,不过是因为当时我怀了霓裳而已。是我拆散了你和胡姐,你不是应该恨我吗?巴不得我快点跟你离婚,你好和胡姐重修旧好,双宿双飞”项瑾满脸嘲讽地看着他。这些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让梁健震惊无比。
他愣愣地坐在那里,好半响才从震惊中回过神,道:“我知道我一直都不称职,我也承认或许一开始确实有霓裳的缘故才跟你结婚,但跟胡姐之间,已经过去了。你是我的合法妻子,我也爱你,这才是现在的事实。至于恨你,又从何谈起”
或许是那句我也爱你,又或许是那句你是我的合法妻子,让项瑾的状态略微放松了下来。梁健看着她,犹豫着站起身,蹲到了她面前,轻轻拉过她的手,贴在脸上。手心的微凉,让他从未如此清醒的认识到,眼前这个女人,于他的生命而言,是多么的重要。
“你记住,这一辈子,除非你不要我,否则我永远都不会跟你提离婚。你是我的妻子,是我两个孩子的妈妈,是我这辈子最想要保护疼爱的女人,我又怎么舍得放你走”
有泪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温热到凉,湿湿润润。梁健抬头看她,她偏过脸,抽回手,抹干了泪水,嘶哑着说:“你先去睡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梁健虽然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里,但这个时候,死缠烂打,只会让项瑾的状态更不好,更不利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项瑾和他之间,需要他的努力,也需要项瑾自己的开解。
走出房,梁健也睡不着,索性到客厅去坐了下来。坐下没多久,他忽然想起之前记下的那个车牌号码,想了想,将车牌号发给了小五,顺便问了一句他在哪里。
小五回复,在离大院不远的一处小宾馆里住着。
至于车牌号,小五表示,明天早上再回复梁健。
项瑾什么时候回的房间梁健没发现。一觉醒来,手机上已经有小五发来的关于那个车牌号的信息。车子是登记在一个名叫周明伟的男人名下。三十八岁,海归人士,单身,目前是一家上市公司的cEo。资产总数不明,但预估计不低于一个亿,其身份,可能和南苏省的周家有关系,如果要查得更细,可能会惊动一些人。
梁健没让小五再查下去,暂时只要知道这些就够了。
梁健刚收起手机,霓裳就过来敲门,告诉梁健:“爸爸,妈妈让我来喊你起来吃早饭。”
梁健忙洗漱好,跟着霓裳去吃早饭。楼下,还是不见项部长。梁健便问项瑾:“爸呢?”
项瑾回答:“有点事,出去了。”
梁健没再问细节。饭桌上,霓裳很活跃。时不时地就要看梁健一眼,然后笑一笑。那模样,让人又幸福又心疼。
吃过早饭,难得项瑾主动跟他说话:“待会我要出去一趟。”
“你去哪?我跟你一起去。”梁健立即说道。
项瑾看了他一眼,拒绝了:“不用,你帮我陪着霓裳和唐力就行了,我不方便带她们一起去。”
梁健只好作罢。
项瑾说完,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梁健本想送她出去,却被她以外面风大唐力不好出去为由给拒绝了。
梁健站在门口看着她走远。不知为何,忽然有种感觉,仿佛她这一去就不再回来了。这种感觉一涌上心头,就让梁健心慌。慌得六神无主。他想追上去,刚拔腿,就听到手机响,一看,是广豫元的电话。因为是昨天的那个电话,梁健担心有事,只好接了起来,问:“有什么事?”
广豫元说:“基本上是要讯问小沈了,你要不抓紧先回来吧。我担心,到时候我拦不住。”梁健听完,犹豫了好一会,道:“今天还不行。我家里有点事。这样吧,明天看情况,如果他们真的要讯问小沈,我就回来”
“好”
挂了电话后,项瑾早已没有踪影。
梁健在门口站了一会,抱着唐力牵着霓裳回了屋里。项瑾中午也没能回来,草草吃过午饭后,梁健刚将两个孩子分别哄睡后,广豫元电话又响了。
电话里广豫元的声音很急:“梁记,你赶紧回来,小沈已经被带走了。”
梁健一听,心一下就沉了下来,问:“哪里的人?”
“区公安局的。”广豫元回答。
“不是让你拦着吗?”梁健口气不太好。
“中午都在食堂吃饭,他们直接去的食堂。他们有批文,说请小沈去做个笔录,我有什么理由拦着?”广豫元声音里也有了些火气。
大家都是急得。
梁健沉默,半响后,道:“我争取晚上回来。”
“你最好尽快我担心他们不按规矩来”广豫元说道。
“我知道了。”梁健挂了电话。心里不由得挣扎起来,是回还是不回。回了,项瑾这边昨晚才说了会陪着她,这才昨天刚来,今天就走……要是不回,那小沈怎么办?那些人目前是摆明了不安好心。小沈被他们带走,如果不能及时把他弄出来,估计要吃一番苦头。
梁健进退两难。
正在他不知道怎么办好的时候,娄江源打电话来了。显然,小沈被带走,惊动了他。娄江源问了一些,也说了一些,然后提醒梁健:“你最好是尽快回来,这次那个小姑娘的死,恐怕不是那么简单,有些人是想找替身”
娄江源这一句话,让梁健心里惊了一下。他立即追问娄江源:“你的意思是说,小姑娘的死可能是我们圈子里的人?”
娄江源回答:“太和宾馆里住的基本都不会是平头百姓。里面的服务员被姓赵的送去给人暖床,然后搞大肚子的,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虽然我也不能肯定,但这次的事情,估计也就是这么点事。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人死了。这背后,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清楚,但现在的事实就是有人想找个背锅的结案。”
梁健听完后,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回来的。”
娄江源道:“小沈那边,我会留意的。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好的。那麻烦你了”梁健谢过后,挂了电话。
正好,从昨晚消失到现在的项部长,回来了。
梁健看到他,犹豫了一会,道:“爸,太和那边有点急事,我要回去处理一下。你帮我跟项瑾说一声,我尽量一处理完就赶回来。”
项部长朝他招了招手,道:“你先别忙着走,先坐下,我跟你说几句。”
梁健走过去坐下,等着项部长说话。
项部长靠在沙发里,双手搭在身前,许久,才开口:“梁健啊,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换个工作,会不会生活会更好?”
梁健震惊地看着项部长。这个想法,他不是没有过,但这个话从项部长嘴里说出来,梁健觉得不可思议。他也是在政府部门呆了一辈子的人。
项部长忽然苦笑了一下,道:“我呢,这一辈子唯一对不起的就两个人,一个是项瑾的母亲,一个就是项瑾。年轻的时候,在部队,没时间陪项瑾的母亲。后来终于转业到了地方上,又因为工作太忙,时常变动工作地点,也始终都没好好陪过项瑾和她母亲。项瑾的母亲也是乳腺癌过世的,在生了项瑾后没多久。是我对她照顾得太少,一直到她病发我才得知这个消息。这一辈子,我这心里的内疚就一直没有减轻过。以前我总觉得,国比家更重要。可这次项瑾病了,和她母亲一样的病,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开始动摇了我不希望项瑾跟她母亲一样,也不希望霓裳和唐力跟项瑾一样,你可以认为这是我一个作为父亲的自私,也可以看作是一个过来人的忠告。有些事,等到后悔,就来不及了”
梁健沉默着,不知该说什么。他从未问过项瑾母亲是怎么死的,今天听到这个消息,除了震惊之外,还有心疼。心疼项瑾,也心疼眼前这个最近忽然苍老了很多的老人。
“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项瑾的病还没到晚期,还来得及。我希望你能比我幸运。”项部长说完这话,站起来走了。梁健坐在沙发里,坐了良久。
家与国,亲人与工作……
项部长说,我希望你能比我幸运……
项瑾的病还没到晚期,还来得及……
这些话反反复复地梁健脑海里回响。然后是项瑾瘦削的身子,最后是那辆黑色的轿车。其实,做出这个决定,并不难。
梁健站起身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决定。等太和走上正轨,他就辞职。从此任凭天高海阔,他就守着他的娇妻和孩子,陪着他们悲欢喜乐,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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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阴差阳错()
昨天写完上面那一章的时候,有些感慨,想到了很多。 :在这里废话几句。
有人说,有家才有国。也有人说,有国才有家。
古人云,家国天下,大家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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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健出门前,给项瑾留了一个字条,放在了卧室的床头柜上。字条上,写着他的决定,写着他的承诺,写着的内疚还有爱。
小五已经等在大院外,梁健把车子开出去后,就将驾驶座交给了小五,一路往回赶。路上的时候,梁健给明德打电话,让他把这件案子转到市局来。明德却表现出了为难,迎江区的区委记和区公安局局长联合到了一起,态度很坚定。
梁健听后,也不想为难明德,估算了一下自己到太和的时间,让明德到办公室等着。
北京,项家大院外。
还是那辆车,还是那个男人,绅士地拉开车门。项瑾走下来,他张开双臂,想拥抱一下,这一回,项瑾退后一步躲开了。男人神色僵硬了一下,而后笑笑,道:“那你进去吧,外面风大。明天我再来接你。”
项瑾看着他,目光的焦距有些涣散,不知在想些什么。男人也不急,就那么站着,让她看。好一会儿,项瑾的目光中才重新有了聚焦,她道:“明天我自己去好了。”
男人眼睛里划过一抹暗色,嘴上笑道:“没事,明天再说好了。”
男人上车,项瑾转身走向大院。
进门,看到霓裳被阿姨抱着,正在哭。皱了皱眉头,问:“这是怎么了?”
阿姨看到项瑾回来,松了口气,一边抱着霓裳往项瑾这边走,一边说道:“梁健有事回太和了,这孩子醒来看不到爸爸,就一直哭,哭了都二十分钟了,哭得人心都碎了你说,梁健也是,再着急,就不能等孩子醒了,跟孩子说一声再走吗?”
阿姨只顾着自己宣泄心中刚才被霓裳的哭声弄得心烦意乱的心情,却没有注意到,她这番话说出来的时候,项瑾忽然变色的神情。
项瑾接过霓裳,没说话,抱着孩子就往楼上走。阿姨在后面喊:“药已经煎好了,我待会给你拿上来,还是你下来喝?”
项瑾没说话,径直就上了楼。到了楼上,洗手间的门关着,卧室里,唐力已经醒了,坐在地上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正往嘴里塞。仔细一看,是纸。项瑾忙走过去将他手里的纸夺下来,也没看什么纸就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唐力没了玩具,再抬头看到平日里总是和蔼可亲的母亲今天却黑着一张脸,特别的凶,顿时嘴一瘪,就哭了起来。
大孩子也哭,小孩子也哭。项瑾原本强撑着的心,一下子就崩溃了。她努力了这么久从跟梁健结婚到现在,所有告诉自己会好的一切,到如今,病魔的侵袭,丈夫的忽视,孩子的哭声,终于,项瑾还是撑不住了。她摊坐在床上,泪水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
项部长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场面就是,项瑾如两个孩子一般,靠着床沿摊坐在地上,捂着脸,嚎啕大哭。
这一刻,他的心,疼得犹如刀绞。
人总是自私的。虽然,在某些方面,他能理解梁健,他曾经也是这样,对家人多有忽视。可是,此刻,在女儿的泪水面前,他只是一个父亲,也只能是一个父亲。他说不出任何替梁健辩解的话。
此刻,西京线上。
梁健坐在车内,忽然左胸处,隐隐的抽疼。他捂了捂胸,皱着眉头。小五从后视镜中看到他的不适,慢了点速度,担忧地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梁健摆摆手,道:“没事,你开你的。”
话刚说完没多久。手机上,忽然有短信进来。梁健打开一看,整个人就僵在了那里。
短信是项瑾发来的,很简单的,简单而粗暴。她说:“离婚吧”
梁健坐在那里,不能自已。许久,他才回过神,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口吻平静柔和,回:“太和有点急事我回去处理一下就回来,最多三天,你好好照顾自己。”
他想假装项瑾的那条短信没有出现。卧室里,项瑾蜷缩在床边,哭得不能自已。手机在一旁地上,屏幕亮了亮又暗了。
梁健坐在车内,拿着手机,看着项瑾的手机号码,始终没能拨出去。终究,心里还是太疼。很多事情,他没办法解释,也解释不了。感情是没有办法用解释来维系的。他唯一希望的就是,项瑾能给他一点时间,给他一次机会,让他证明给她看,他是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的。
到太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明德和广豫元已经等在梁健办公室了,娄江源也到了。梁健进去的时候,脸色很差。三人都看了出来,广豫元和明德不好问什么,娄江源却是随意一些,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梁健摇摇头,道:“没事。说说吧,怎么样了?小沈现在在哪里?”
广豫元看向明德,道:“明局,还是你来说吧。”
明德点头:“小沈不在区公安局,具体被带去哪里,暂时还不知道。”梁健一听这话,立即就皱起了眉头,沉了脸色,质问:“什么叫暂时还不知道?你解释一下”
梁健几乎从未在他们面前,如此的严厉过。而且,此刻房间内,除了明德和他之外,还有娄江源和广豫元。娄江源和广豫元都诧异地看着梁健,不明白他为何忽然间这么大的脾气,不像往日性格。
明德脸色红了又白,低着头解释:“区公安局的人把小沈带到外面去审讯了”
“带到外面?他们有这个权利吗?除了那四千块钱之外,他们有其他证据证明小青的死跟小沈有关吗?”梁健气势咄咄,明德的脸白了又红,只能唯唯诺诺地回答:“目前没有。”
“既然没有,他们凭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