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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在他看来,就算是他将自己手中的王师楚武卒里精挑出一千人,以这种职业兵来进攻养陵君的部队,恐怕也不能一次性就正面击溃!
然而偏生养陵君就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子偃正面打败的!没有任何取巧,而是直接正面冲锋陷阵的!
而宋武卒的战斗力就更弱了,盈之在丰邑城内观战,他也拿自己手中的宋武卒来做比较。在他看来,养陵君对于军队的掌控和列阵都没有问题,即使他拿出两千名武卒出来,也不可能正面就击溃养陵君五千严阵以待的大军的。
这令得观战的双方都产生了一个疑问:这支丰邑的军队,战斗力到底有多强?
戴言当然知道对于这场战争,楚军大营里的昭滑和丰邑城内的盈之肯定都在观察,然而他对此丝毫都不在乎。既然他要亮剑,那他就要让对手们知道这把剑到底有多锋利!
虽然战争结束了,但是战争的善后才是最麻烦的。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虽然戴言在发动这场战争时是有些冲动,然而他并不是热血上头就开始战的,他当然也有着自己的目的。他最初的目的只是想惩罚骚扰丰邑的楚军,让他们停止骚扰宋国。目前看来,这一目的是达到了,然而新的问题又来了,这场战争会不会引起楚王对宋国的敌意,转而直接攻击宋国?
他是宋国大行人,这个问题是他必须解决的。
他将打扫战场的事情交给巨子,让田不礼去统计这场战争给丰邑带来的损失。
随后他只带了百余人,押着养陵君以及养陵君的随从们来到了楚军大营。
一到大营门口,昭滑和昭睢都是亲自出营来迎接的。戴言直接对昭睢和昭滑说:“两位公子,贵国养陵君不遵守我宋国与楚国所达成的协议,肆意侵扰我丰邑百姓,如今他已经被我亲自抓来了!对于贵国养陵君这样的行为,我想立即面见贵国大王,由大王来裁决养陵君的罪行!”
昭睢和昭滑以为戴言抓住了养陵君是会将他交给他们二位处理的,然而没想到戴言丝毫没有这方面的意思!虽然他是在说养陵君的坏话,但是昭睢和昭滑都听得出来,他这是在指责楚国人不讲信义!
昭睢开口说道:“公子,我看这件事完全就是一个误会,想必养陵君经过此事已经知道错误了。”说着,他向养陵君使了一个颜色,随后他又对戴言说道:“我看,这件事不如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
一旁被押着的养陵君也是连连点头说道:“公子,这件事真的是一个误会啊。劫掠贵邑不是我主使的啊,都是下面人干的,你的军队攻击我以后我才不得不集结军队反击的啊!”
戴言转过头来对养陵君说道:“这么说来,这是我在擅自挑衅楚国了?要是楚王怪罪下来,我可是承担不起啊!我看还是将此事如实报告给贵国大王为好,免得以后真的有麻烦都说不清啊。再说,左尹和司马都没有处置一位封君的权力吧?”
昭睢想了一下,说道:“既然公子执意要将此事报告给贵国大王,那本尹就如你的愿!”
随后,昭滑继续留守在丰邑,而昭睢则与戴言一起,押着养陵君一起前往楚军彭城大营。
丰邑与彭城之间相隔有上百里,走水路,沿着泗水而下两天就能赶到,然而戴言偏偏是等到第三天才去面见楚王。
他在给昭睢时间向楚王上报此次事情的经过。
既然戴言想要将这件事捅到楚王面前,昭睢也不敢对此事加一隐瞒。在他们还未赶到彭城时,昭睢已经提前派人将此事的细节详细的报告给了楚王。
楚王在中军大帐,当着楚国伐齐的众多将领、封君的面接见了戴言。在戴言进入中军大帐时,整个大帐内都是楚军将领们有如实质的杀人目光。
以戴言的眼光来看,楚王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面相不怒自威,颇有王者之风。
“子偃,你私自发兵和养陵君大战一事本王已知之。如今你赢了,把养陵君押到本王面前是想给本王示威吗?”楚王一发言就语出不善。
“小子不敢。”戴言随后又问道:“小子敢问楚王,大王发兵至此所为何事?”
楚王回答道:“本王发兵至此当然是要讨伐齐国。齐国与魏国私下相王,凌驾于天下诸侯之上,此其罪一;肆意灭亡小国,往南方扩充势力,此其罪二。齐国有此二罪,寡人当发兵惩之!”
戴言说道:“大王之言甚善,齐国有不义之行,楚国发兵讨伐,此乃楚国有功而齐国有过。然而我宋国实为中立之国,齐楚大战不持立场,而楚军却肆意攻击我国,此楚国无义也;小子与贵国左尹有协议,我宋国向贵国供应军粮,贵国保证不骚扰我国,然而话音还未落下,贵国养陵君就骚扰我的封地,此贵国无信也。无义无信,贵国安能胜敌?”
“大胆!”戴言一说完,大帐内数名楚军大将就开始向戴言吼叫起来了。看他们的样子,只要楚王一声令下,这些将领就能立即过来杀了戴言。
楚王制止了这些将领们的举动,随后对戴言说道:“詹子曾对我说,宋国有二贤,公子为其中之一。寡人先前不曾相信,然今日见公子言语之利,寡人信也。”
随后他又问戴言:“那公子以为本王何以重建信义?”
“信,乃天下之本。我国之升斗小民,也都知道重信守诺,何况是楚国这样的大国呢?只要楚王不攻击我国这样的中立国,制止贵国将领骚扰我国的行为,做到言行如一,这即是重建了信义。”戴言如实回道。
“你说的这些都是应该的。”楚王道,随后他又向着满场的楚军将领和封君说道:“今后谁都不许私下骚扰宋国,违者军法从事!都听明白了吗?”
楚军将领见到楚王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那些私下都有这小九九的将领封君也不敢多想了,都在那里回答道:“听明白了。”
戴言见到了楚王如此的表态,也放下了心,随即就告辞而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六章 计杀养陵君()
在戴言离去以后,楚王问昭睢:“你确定这个子偃只用了一千士兵就正面击溃了养陵君的5000大军?”
“这确实是臣下亲眼所见!”昭睢回答道。
“哼,养陵君真是个废物!这些老贵族,平时一个比一个更会比资历,真打起仗来却这么没用!你去替本王好好训斥一下他,也顺便让那些老贵族知道厉害!”楚王对昭睢命令道。
“诺!”
昭睢随后就下去了,然而他并没有直接就去训斥养陵君,而是又私下去找了戴言。
“公子,如你所料,王上在见过你以后,果然叫我去训斥养陵君!您为何会如此肯定?又为何在一定要在训斥他之前见我?”昭睢问道。
“很简单。”戴言回答道,“楚王有伐齐之心,这就说明他乃是一位开拓进取的君王。这样的君王是压根不会在乎臣下是否坏了规矩的,他只关心一条:臣下有没有能力。这一次养陵君在我面前败得如此干脆,这就说明了楚王的臣下无能。楚王当然会去训斥于他。我在您训斥养陵君之前提前见您,是想请您帮我个忙。”
“什么忙?”昭睢问道。
“我这个人不喜欢结仇,一旦结了仇这个人最好还是死了为好。左尹不如帮我杀了养陵君?”戴言淡淡的说道,不过其说出来的话语令人胆寒。
昭睢听到戴言的话也是心中一动,不过他随后问道:“养陵君现在打了败仗,就算再怎么落魄,他也是一位封君。我哪有权力杀死他呢?这个要求请恕我无法办到。”
戴言说道:“左尹不用自己去动手去杀他,待会您去训斥他的时候直接告诉他楚王非常生气,再和养陵君说说你们楚国的军法:覆将必杀!到时候,恐怕他自己也没脸再活下去了吧?”
真是好歹毒的心计!昭睢心里打了个寒颤。
昭睢当然知道按照对方所说的办法能够杀死养陵君。要知道,楚国覆将必杀的传统始于屈氏的祖先屈瑕。当年屈瑕代楚伐罗,结果大败而回。逃到半路,他自感无言回去面见楚国君王、父老,于是自杀以谢罪!由此打了败仗的将军——覆将必定自杀谢罪,楚国将军们从此统兵出战只有两条路:要么获胜而归,要么死在异乡。于是楚国开始疯狂扩张。
后来晋楚城濮之战的楚军统帅子玉大败以后,他一路败逃,快到楚国边境方城时,专门派使者回去向楚王报告,想让楚王给他一个特赦,免除他的死刑。结果楚成王直接派使者向他回报:您如果进入方城,该怎么和申县和息县的父老交代?子玉无言,于是自缢而死。
就连当年楚国尊贵的若敖氏后裔,位居令尹至尊的子玉都无法违背覆将必杀的传统。而养陵君地位不及子玉,官职和令尹相比就更是差远了,他有什么理由能逃避覆将必杀这种传统?
不过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昭睢思量着。
他直接和戴言说道:“养陵君虽然是我楚国的废材,然而他毕竟是我楚国人。我为什么要帮您对付我们的自己人呢?”
“我将直接交割给左尹四万石粮食。”戴言轻轻的说道。
昭睢一听到这话就如同听到了天籁一般。四万石粮食啊!这放在楚国,他自己的封地上,那确实是不值什么钱的。然而现在在这宋国的土地上,粮食对于他来说就是钱,甚至比钱更有用!
以现在陶丘一金四石粮食的价格来算,这四万石粮食就相当于一万金了!不说养陵君本身和昭氏不对付,就算他是昭氏一系的封君,一万金取一个人头,昭睢也绝对干了!
于是他立即转口对戴言说道:“公子此言当真?”那表情似乎只要戴言敢说个不字,他都能立即将戴言吞到肚子里去。
“当然是真的。我们宋国人向来重信守诺,左尹应当很清楚。”戴言回道。
“成交!”昭睢立即答应道。
随后他马不停蹄去找到了养陵君,直接丢给他一把剑,对他说道:“养陵君,大王对你的表现很生气!你私下挑衅宋国,大王没什么意见。然而你在正面战场上以5000兵马竟然连宋军1000人都打不过,我楚国还有比你更无能的将领吗?你应当知道我楚国的传统:覆将必杀!大王已经不想再见到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养陵君一听到昭睢的话就是泪流满面,他真的不想死啊!然而他却更不敢违抗楚王的命令,如果他敢抗命,那么他的封地将会被收回,他的家族也会被灭族!他现在自杀谢罪的话,好歹他的家族还能存续,他的儿子也能够继承他的爵位。
于是养陵君长叹一声,直接自刎而死。可怜这位楚国封君临到死都不知道他其实是被人杀死的!
昭睢见到事情办得如此顺利,也是松了口气。这养陵君虽然打仗窝囊,不过在对家族存续的执念还是挺深的嘛。他默默的想道。
随后楚王和戴言都知道了养陵君自刎而死的消息。
楚王听到养陵君的死讯,只是稍稍叹了口气,随后对昭睢说道:“让他的儿子继承养陵君之位吧。养陵君带来的族兵,你从其中选出一个优秀的将领,让其代为指挥。”
戴言听到这消息算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当养陵君的死讯真正传开以后,绝对没有哪个楚国的封君再敢私下去“征粮”了。
他设计杀死养陵君,固然是因为养陵君私下在丰邑纵兵劫掠,给丰邑的百姓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损失。也有养陵君的封地靠近宋国,戴言担心他未来会找宋国的麻烦。
然而戴言杀死养陵君最重要的目的其实还是为了震慑楚国的封君和武将。楚国的军队,历来就是一头猛虎带着一群狼。王就是猛虎,封君就是群狼。
猛虎想要群狼们为他卖力的抢地盘,就必须对这些狼偷偷抓兔子的行为给予容忍,像私下里劫掠中立国,在楚王的心里其实压根就算不上什么大事。他对养陵君不满也不是因为他去偷偷抓兔子了,而是他竟然连兔子都打不过!他还有资格做他这头猛虎手下的狼吗?
在戴言看来,要想将楚国这群猛虎群狼的眼光从宋国的领土上离开,唯一的办法只有向他们亮剑!他就像一个杀手,杀死了敢于出来挑衅的养陵君,用养陵君的尸体来震慑楚国剩余的封君和将领们!
他知道,经过了这一次的事件以后,宋国东境算是真正的安全了,不用再担心会受到楚军的劫掠了!
做完这些事以后,戴言回到了丰邑,开始处理这一战的善后事宜。
这一次和养陵君的交战虽然短暂,然而丰邑所经受的损失却并不小。共有二十余平民在养陵君劫掠的过程中被杀,与楚军交战过程**有百余名士兵战死,重伤者有七十余人,轻伤者则接近两百余人。
还好农家许行在南方游历时曾以编织草席为生,又兼修习神农之学,对于能够止血的艾草了解甚多。因此很多受伤的人退下战场以后都由农家的人止住了血,没有引发大规模的破伤风。
外加上戴言临走前亲自吩咐,不要浪费布料,给每个受伤者都包扎好。这些措施都令得受伤的士兵得到了最好的治疗,由此才将伤亡控制在了戴言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那些受过伤的老兵只要能够恢复过来,在未来都会成为最好的战力,所以戴言对于这些人的照顾非常上心。
而那些被戴言俘虏的楚军,在养陵君死去以后,戴言就将这些人全部交给了昭睢。而楚军的兵器和他们从丰邑劫掠而来的财物,戴言则全都不客气的拿下了。那些财物,戴言派人分类整理好,将其一一退还给丰邑的百姓。
在退还财物的过程中就能够看到宋国百姓的特性了,基本上每一家都只拿走自己家里被抢走的东西,很少有人会去多拿。在宋国,民间的氛围就是重信守诺,这一次财物能够失而复得就已经很难得了,如果谁要是在这种时候还贪念不足,想要多取,一旦被发现了,那面对的可能就是整个社会的唾弃!
这种时候戴言才能真正的感觉什么是君子之风,什么是君子之国。他无法想象在这样的国家里会有老人摔倒在地而去讹诈扶他起来的好心者的!所以在这个国家里,是绝对不会存在老人摔倒而不敢扶这样的事的!
就当戴言将所有的琐事都处理完毕以后,他收到了一份来自睢阳的诏书,一份有着国君和国相同时署名的训斥诏书!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七章 余波()
兄长见信如唔:
前日收兄长与国相之书,并斥小子不顾国家现实,强出私兵攻伐养陵君,以致与大国结仇。国相所言:宋国乃小国,侍奉大国应当谨慎,万万不可以强力与其冲撞。臣弟对此不以为然,愿与兄长说之。
楚国,南方之蛮夷也,沐华夏之法而强国,以至于今。今楚国虽有文采精华若屈原者,然其国无信,不与我宋国同,终归蛮夷也。蛮夷者,畏威而不怀德,,得其善言不足喜,恶言不足怒也。国相所言卑辞以对其王,厚币以赂其臣,笼络上下之法,臣弟实不敢附议。
昔楚庄王时,以五千乘之强兵伐宋,围国都九月,睢阳城内易子而食,析骸而炊。华元奋起夜入楚军大帐,擒楚国令尹子***订城下之盟,楚军遂去。此楚国令尹子反畏华元之威,楚国大军畏宋人之威也,非楚人喜华元之言也。
今楚国养陵君以为我宋人易欺,故肆意纵兵于丰邑。此养陵君亮剑于前,而楚国封君觊觎宋东境于后也,当此之时,宋国实则危如累卵!臣弟遂尽起丰邑之私兵,战于丰邑,养陵君大败,而楚国封君均为之大震。臣弟又私下设计,以万金赂于楚尹,遂杀养陵君。养陵君既死,楚国封君当知我宋国之不易欺也,如此我则宋国东境当无楚军劫掠之危矣。
宋国为兄长之宋国,也为臣弟之宋国。宋国于子偃,犹如土之于木,鱼之于水也。木若失土,鱼若无水,安能存活?臣弟为兄长,为宋国之心一片赤诚,可昭日月。国相所斥臣弟为丰邑自身之利而背宋国之利,臣弟实不敢受!
惟愿兄长察之!
臣弟子偃敬上。
睢阳,子喜读完了戴言的这封陈情书,也是感叹不已。确实是错怪了子偃了,他心里默默的想道。子偃虽然是丰邑的领主,但他更是宋国的大行人,宋国若是有什么危机,他也得不到什么好的,责怪他因私废公,实在是太过了。
随后他召见了国相乐成,对乐成说道:“国相,你指责子偃因私废公,我看还是太过了。子偃怎么说也是我的弟弟,是咱们宋国的公子,他是和宋国的命运连在一起的,宋国若是有什么事,他也得不了什么好处。我看他当为我宋国大行人,也没什么问题。国相所言罢其大行人之职,就不必再说了。”
乐成一脸的无语,既然国君都这样挺子偃了,他再说什么也是无用了,只得从命。
说起来,子喜这么容易相信戴言所说的话,不仅仅是因为子偃是他的弟弟,这还是与宋国这贵族统治的制度有关。在宋国,因为贵族都是世袭的,国家的利益与贵族利益都是一致的。因此一般来说,也没有哪个贵族愿意去损害自己国家的利益。
乐成离开国君以后,私下里去找了子喜的谋主,大司寇华戎,他对华戎说道:“司寇所言我宋国夹处于大国之间,应当卑辞厚币以奉强国的国策,在下甚为赞同。而君上如今轻信子偃之言,放任子偃支持楚国伐齐,先得罪于强齐;而后又对子偃肆意与楚国开战不闻不问。我宋国如今之国策如此变动,已使我宋国危如累卵。在下以为,若是继续让子偃执掌宋国外交,我宋国迟早有一日会亡在他的手里!”
见到这位一向和自己不太对付的国相也开始支持自己的建议,华戎也有些惊讶,不过随后他就想到了什么。他对乐成说道:“国相所言甚是,子偃毕竟还是太年轻,他执掌一国之外交,确实有些轻率。然而,现在不说君上对他信任有加,暗中支持楚国发动对齐国战争的国策也已经得到了彻底的贯彻。如果现在就将子偃从大行人之位上撤去,换上他人执掌宋国外交,在这齐楚交战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