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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时花开-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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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总管沉默的点点头。

“这里站的人都是信得过的吧?”瑞珠扫了一眼身旁的人,月总管低回答了一声‘是’,瑞珠点点头,说了一声:

“好,其余还该做什么你知道,去办吧!”

月总管忧虑的望了望瑞珠即使绑了很厚的布带依然透出血水的手臂,瑞珠咬紧牙轻轻推开了月总管扶着她的手,强拖着有些发虚的脚步快步走上台阶,四儿僵坐在马上凝望着人背后渗成一片的血水,瑞珠跌跌撞撞的冲进院子,原本至少还应该有些守卫的院子里竟然安静祷有一个人,瑞珠飞快的走到怜阁的院子外,刚要进去却又忽然停了下——

“你别过来,我身上有伤,小心这满身的血味又熏得你难受——”

伸手抹了抹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冷汗的成串水滴,瑞珠咬着嘴唇头也不转的哑声说,那个静静的站在树旁的修长身影言又止的动了动,终于还是没有出声的沉默下来。

瑞珠闭了闭眼,克制住自己想再向那人望上一眼的,飞快的走进怜阁。

细密的雨丝打在已经呈现枯败之象的草木上发出沙沙的轻响,瑞珠快步走上台阶,来到门前却发现自己想要推门的手竟然微微的打着颤。

一股带着浓重的药味的温暖气息从打开的门里扑了出来,瑞珠缓慢的走进屋,温暖的空气里除了药还有一种奇异的味道,蕈站在卧房外,黑黝黝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面惨白的瑞珠。

“他……”瑞珠艰难的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却是低如蚊蚋般的,秘闭上嘴,瑞珠几乎是恼怒的咬了咬牙,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一般的僵硬着低声问:

“他死了?”

蕈清瘦的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神,没有血的嘴唇的吐出两个字:

“还没。”

瑞珠飞快的扫了一眼蕈没有表情的脸,但蕈只是躲闪的低下眼帘,慢慢让开了门的位置的说了一句:

“王爷进去吧,过了今天也许他就再没有睁开眼的力气了……”

瑞珠的身体紧绷的抖了抖,一声不响的沉默着慢慢推开那扇微掩着的门,走了进去。

站在门外的蕈低着头一语不发的望着自己的手,一直木然的脸忽然一点一点泫然泣般的扭了起来——他知道他终于还是嫉妒了……虽然是他请求四儿公子去狩猎山庄的——可是如今看到瑞珠真的连命都不顾的为茹叶赶了回来——他只有一个感觉——嫉妒!

他从没想过他也会嫉妒,他温柔娇羞,他善解人意,更重要的是他不会嫉妒——他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对于他来说王府是个好地方,他想在王府里安安静静的生存下去,他知道自己唯一的优点就是温柔细致,所以他就努力的把自己的温柔细致发挥到极致,他也‘爱’那个‘主子’,他的目光可以一直追随着那个人,心里也可以总是想着她,但那一切都是因为必须——

之前南湘死的时候红玉冷冷的瞧着他对他说的那些话他一字不漏的记得——南湘和红玉都是看透了他的,所以他们才会和他说那样的话,可是他们又想让他怎样?

除了航以外的一干侍宠里只有他是在这王爷府里从始至终的待了下来,比起那个总是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不问世事的航,他看到了所有这王府平静表面下的风风雨雨!所以他知道……像他这中出身勾栏除了温柔细致再无其他优势的人根本就不能动爱!

即使他在满脸娇羞的感觉那个人的轻吻时心里翻起的不是浓稠的爱意而是淡淡的惆怅,他也从未觉得自己有什没对,就像当初红玉对他说的,像他们这样的人若是真的了,再聪明的人恐怕也难管得住自己……管不住自己,就是个死……南湘没管住自己,所以他一根白绫吊在房上死了……红玉也没管住自己,所以他被赶出了王府是生是死都没消息了……如今这个茹叶虽然出身娇贵却依然也没能管住自己,依然同样痴傻动了那个‘爱’字,所以才会被折腾得只剩下一口气的躺在上……

这种事他看过了一个又一个,他明白他没资格也没胆量像南湘红玉乃至茹叶那样去碰那个最是甜蜜人却也最是充满毒的东西!他一直以为不去动那个爱字的自己才是最安全的,才会是虽然不会最得宠爱却也永远不会被主子讨厌的那个——他一直以为自己与那些傻傻的人不同啊——

'你嫉妒说明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所以知道你嫉妒、知道你喜欢我才高兴……'

温柔而低哑的声音如同咒语般又一次的在他耳边响起,蕈咬着嘴唇死死的捂住耳朵,就是因为那个人这么说,就是因为她这么对他说所以他的心才会变得越来越奇怪,他不想变得奇怪,不想变得不像自己!可是他就是忍耐不住,从他看到茹叶胸前的印记开始他就感觉他心里一直努力维护的某种东西突然在一瞬间坍塌了下来。

她给了茹叶孩子——

她为茹叶不顾命的连赶了回来——

他的心痛啊,为她为茹叶也为他自己,心痛——

第三卷 104 风雨夜归人(三)

'他没死……没死……'

瑞珠站在前,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反复提醒着自己,可是上少年那张白祷有一丝血的消瘦面容却让刚刚有一点消退恐惧再度涌上来啃食她的心。

慢慢的伸出没受伤的手,瑞珠把冰凉的手指伸到少年嘴前,一直到感觉到少年温热而微弱的呼吸扑到自己指尖,她才稍稍有些放下心的收回了手。

一瞬不瞬的凝望着少年瘦得尖瘦了的脸,瑞珠闭了闭眼,终于鼓起勇气伸出手,掀开了一直盖在少年身上薄薄的丝被。

“疼……”一声呻吟似的低喃微弱的响起,瑞珠掀起被角的手抖了抖,一直没有表情的脸慢慢僵硬起来。

就算她从没见过这个世界男子有时结出的胎囊也明白自己眼前的那块红肿流脓的肿块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原本应该是白腻光滑的皮肤上凹凸狰狞出鸡蛋大小的一块暗红囊肿,颜混浊的不规则晶体在囊肿里挤出半边,肉粉的粘质液体混合着脓汁从晶体挤出的地方不停的向外渗出,露在丝被下的身体苍白消瘦到让人心里扭起疼痛的地步,瑞珠眼中暗潮汹涌的望着少年单薄的胸口,慢慢的从不知被什么东西堵塞住的嗓子里挤出一个干哑的声音:

“他到底怎么了?”

不知何时走进屋里的四儿沉默的站在瑞珠身后,沉默了良久才低声回答:

“胎晶的颜和形状都不对,之前刚结出胎囊的时候我就跟他说过那个胎囊肿彰感觉不对,让他最好放弃这孩子,可是他不听,前天的时候原本应该是一整块的胎晶突然间出现了裂痕,我跟他说马上打掉那个胎晶的话我能保证他没事,但是他不肯,照这情况再拖下去,他恐怕过不了三日……”

“……”瑞珠静静的吐了口气,低声问:

“应该怎么做?”

“若是两日前胎晶刚出现裂缝时喝药就可以把那个胎晶打掉……但如今那个胎晶已经碎开并且开始腐坏皮肉了,想要打掉的话就只有用外力了。”四儿低着眼帘面无表情的低声回答。

瑞珠沉默了良久,忽然慢慢的点了点头。

“做吧。”

温水和干布都准备了出来,瑞珠望着四儿默不作声的从一个暗的小包袱里取出闪着寒光的匕首和剪刀,目光扫过男人沉寂的面容,瑞珠没受伤的手用力攥了攥,终于忍不住低声问:

“……你以前做过?”

“没有。”四儿神不动的摇摇头,“这种事正经的大夫都忌讳,所以我也是从医书上看到过只言片语而已……其实说起儡简单,只是剜肉而已,把胎囊里的胎晶全都挖出来就行了,我之前看过他胎晶裂痕的走向,应该是碎成三块了,把那三块碎晶全剜出来就可以了,至于其他,就看他自己想不想活了。”

瑞珠一语不发的皱了皱眉,准备好温水和干布以后就一直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的雁儿忽然抖了抖,‘扑通’一声跪在了瑞珠脚边,颤声道:

“奴才知道奴才不够资格跪在王爷脚前,可是奴才恳请王爷给我家主子留一条命吧!”

“……”瑞珠目光阴沉的沉默着,雁儿豁出命一般的闭了闭眼,秘抬起泪流满面的小脸,抽咽的小声道:

“求求王爷给我家主子留下一条命……呜……我家主子虽然脾气坏,可是他心并不坏啊……您上次、您上次赏给我家主子救命的药还剩下一颗,我家主子一直小心保存着……您送给我家主子的每样东西我家主子都仔仔细细的留着呢……呜……雁儿不敢再向王爷您求别的什么,只求王爷您能念在与我家主子还有段旧情的份上,就饶了我家主子吧……”

瑞珠一语不发的望着雁儿这多半个月也瘦得脱了形状的脸,沉默了半晌忽然伸出手轻轻的说了声:“拇。”

雁儿微微颤抖的从衣服里摸出一个细瓷的小盒,打开盒盖拿出那颗自从他家主子出了事他就一直小心的揣在身上的药丸,他知道这药是好东西,原先在与惜玉交好的时候惜玉只让他稍稍的瞧过那么一眼,后来他家主子犯了事被罚打了板子,他原本以为他家主子会就此完了,却没想到王爷竟然会亲自拿着药来看他家主子。

第二天等到瑞珠走了以后他收拾屋子的时候发现了这颗被留在茶盅里的药丸,他家主子望着那颗药丸愣了半晌慢慢有些红了脸,最后就叫他拿个小盒仔细的收起来别弄丢了,后来等到他听说王爷把那瓶救命的仙药送了朋友,他主子就更小心的把这药丸换了个保险的地放收着,说是以后如果王爷出了意外这药还能保命——自从他主子出了事眼见着身体越来越差,他就私自把这颗药翻出来随身带着,希望能在危险的时候用这药救他主子活命,如今这最后的时候来了,他只能他家主租最后一线生机拿出来,只看王爷能不能给他主子一个活命了——

瑞珠望着手里的青绿的药丸,目光恍惚了一下随即抬起头望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的说了声:

“开始吧。”

四儿轻轻点了点头,那起一快叠好的布沾了沾水轻轻的擦了擦茹叶胸前流着脓水的囊肿,一声微弱的抽气声的响起,瑞珠望着少年慢慢睁开的黑黝黝的眼睛,少年抽搐的紧紧拧着眉轻轻眨了眨眼睛,目光茫然的落在瑞珠身上。

“是你……”过了很久,少年才愣愣的动了动没有血的嘴唇,慢慢的吐出一个微弱的声音,“真的是你吗……你真的来看我了?”

瑞珠紧闭的嘴角飞快的抽搐了一下,茹叶望着沉默不语的瑞珠慢慢露出一个苍白的笑。

“你不说话……你不说话便是真的了……我这两天总梦到你来看我,每次也是这样不言不语的站在我前……可是我知道那都是梦……但是我知道今天的你是真的……你终于还是来看我了……你不恨我了,是不是……”

望着少年满是期盼的眼睛,瑞珠紧咬着牙又是一阵沉默。

“哎……?”茹叶原本充满希望的目光渐渐疑惑的黯淡下来,低下头,少年有气无力的喃喃着。“又是我在做梦吗?真奇怪……我还以为这次一定是真的了……我还以为她一定会来看看我的……”

瑞珠紧紧攥了攥拳,忽然转过头对一旁的四儿的说了声:

“做吧。”

听到瑞珠充满紧绷感的声音,茹叶惊讶的飞快抬起头,黑黝黝的眼睛茫然的望着眼前那个他原本以为又是幻影的人,四儿拿起沾了酒的布擦了擦手里的短匕,茹叶疑惑的来回扫视着站在自己前的两个人,慢慢的,茹叶细瘦的身体怕冷一般的微微抖动了一下。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少年一直满是茫然的脸上慢慢露出惊恐的表情,张了张干得起了皮的嘴唇,茹叶哑着嗓嗫嚅的问,瑞珠皱了皱眉,忽然转过头对一旁泪流满面的雁儿命令道:

“压住他的腿!”

雁儿站在边瑟缩了一下,怯懦的扭起脸但赛颤巍巍的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压住了茹叶的腿,抽咽的抬起头望着自己主子小声说:

“您就、您就别再固执了……王爷、王爷是想救您的命啊……”

“你们、你们究竟要做什么!”茹叶惊慌的想要从上挣扎起来,瑞珠皱着眉一俯身用上自己受伤的手把茹叶死死的固定在了上,茹叶的身子一挨回就开始像被图钉钉在纸板上的蛇一样惊慌扭动起来,瑞珠转头对目中露出一丝犹豫的四儿低吼了一声:

“做!”

匕首轻刺入胎囊的一瞬间茹叶惊恐的睁大眼睛倒抽了一口冷气,下一秒少年细瘦的身体已让人无法相信的力量重重的弹跳了一下,瑞珠轻轻的闷哼了一声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被扯开的伤口飞快的流了出来,粘嗒嗒的慢慢浸红了包在手臂上的厚厚的布带。

血的腥气混合着另外一种腥臭的味道冲进每一个人的鼻子,在瑞珠的压制下挣脱不开的茹叶面惨白的猛力挣扎着,雁儿用尽全身的力气压住茹叶的腿,哭劝道:

“主子,主子,您就放手吧!那孩子原本就已经不行了,您就放手吧!留下条命比什么都强啊!”

“你们放手!你们放手!你们要干什么!你们别动、你们别动我的孩子!”红的血从嘴唇干裂的伤口溢出来,深入骨髓的剧烈痛楚让茹叶像跳到岸上的鱼一般挣扎扭动。

“我求求你们——我求求你们别动我的孩子——别杀它——你们别杀它——”

“……取出来一个。”满头是汗的四儿抖着沾满脓血的手捏出一块带着股腥臭的碎片,瑞珠头也不抬的接续压着不停挣扎的茹叶,低说了一声:

“继续。”

“你们别动我——你们别动我——蕈……蕈在哪儿?蕈呢?蕈!蕈!他们要杀我的孩子——蕈救我,蕈!”少年绝望的大叫着,眼泪疯狂的流出来,瑞珠听到身后微掩的屋门忽然被人‘砰’的一声打了开,蕈失魂落魄的闯进屋子,看到少年被压在渐渐被血染透的上,一直紧绷着的身体再也忍耐不住一般的瘫坐在地上。

蕈坐在地上紧紧的攥了攥拳,突然流着泪艰难的哑声道:“我不要你的孩子!你听到没有,你之前跟我说过的那些话我都当没有听到过,你别想逃留下孩子以后就逃走——你逃不掉的,你逃不掉的你听到没有!”

“……还有、还有一块……”四儿用刀尖挑出第二块发黑了的碎片,颜异常浑浊的血快速的从被划开的囊肿里涌出来,原本一直努力挣扎的茹叶在听到蕈的话以后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茹叶怔怔的睁着眼睛细瘦的身体痉挛一般的颤抖着。

“不要……不要拿走它……我只想留下一个孩子而已……我只想留下一个孩子而已啊……”微弱的哭泣声从少年剧烈起伏的胸膛下颤抖的传出来,瑞珠望了望茹叶扭起来的脸,嘴角抽动了一下,忽然一语不发的俯下身把嘴凑到那个流着脓血的囊肿上,一口一口的吸吮出伤口里的脓汁。

“呜……”

茹叶紧紧的绷起细瘦的身体努力向后躲闪,苍白的嘴唇因为疼痛而咬得青紫起来,四儿一语不发的望着一口一口为上的少年吸吮脓血的人,瑞珠柔软的舌尖在一片带着腥臭的血肉中碰到一个硬质的尖利物,心念一转,瑞珠已用牙死死的咬住那在血肉中隐隐露出一个角的碎片,茹叶紧绷的身体最后一次大力的扭动了一下,一直卡在喉咙里的惨叫随着瑞珠紧咬着把那块碎片硬生拽出的动作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瑞珠把割破舌尖的碎片啐到了地上,茹叶胸口原本一直涌出浓汁的伤口一下喷出一股红的血。

四儿眼急手快的拿起一快干布压在茹叶的伤口上,茹叶动也不动的躺在上像濒死的鱼一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泪从没有光亮的眼睛里汹涌的流出来,淌湿了那张苍白消瘦的脸。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拿走我的孩子……”茹叶喃喃般的低语着,绝望的目光不敢相信一般的盯着面同样惨白祷有血的瑞珠,“为什么要那幂心……它不只是我的……那也是……那也是你的孩子啊!”

被雨水汗水和血水一遍又一遍湿透的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瑞珠如同想要摆脱那种被紧束起来的窒息感觉一般飞快的后退了几步,远远的离开那个目光里充满痛楚和绝望的少年。

“你居然问我为什么……”心头上的痛楚和身上的剧痛连成了一片,瑞珠咽了咽干得嘶哑了的喉咙,忽然恶狠狠的一脚踢翻放着水盆的矮凳。

“因为我要你活!孩子什么的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我只要你活!”

恶狠狠的吼出如同怨恨一般压在胸口的怒火,瑞珠飞快的转过身快步走出屋门,虚弱呕的感觉在疼得快要抽搐起来的身体里翻滚,瑞珠强撑着走下台阶,眼前一黑,忽然感觉自己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呵……我这样靠着你真的没事吗?”瑞珠倒在航怀里干哑的低笑起来,航心惊胆战的望着满身血迹的瑞珠,喉咙里干了干,瑞珠察觉到身旁之人的僵硬,正要挣扎起来,下一秒却已被航静静的扶了住。

“我错了吗……?”瑞珠低着头无力的把头靠在航肩上,她原本应该是最能体会茹叶那种心情的不是吗?那种,想对别人好,却怕被别人伤害,所以就提前一步把自己全身的刺都乍起来,在别人伤害自己之前先去刺伤别人的心情——她,原本应该是最明白这种又卑劣又可笑、却也是又胆小又无奈的心情的——

“为什么我没隅点发现茹叶的胆小和怕受伤?”眼泪渐渐淌湿那张就算是面对巨熊也未流过泪的脸,瑞珠的笑着,喃喃般的自语的问,扶住瑞珠的手微微的紧了紧,航努力想克制住自己心上翻滚起的那种又胀又痛的感觉,原本他以为自己又是在晕血,但等他从那种挣也挣不脱的酸涩感觉中清醒过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像是怕被别人抢走什么一般的紧紧抱住了瑞珠。

'好痛……'

瑞珠被紧勒得恍惚了一下,轻轻的抽了口气,浑身的痛楚都渐渐被一种疲惫的晕眩感觉渐渐淹没了过去——

为什么她会忘记这种她最能体会的心情?为什么她会忘记原本的自己?

为什么她原本以为自己变了但其实却没有变?她以为换了身子,便理所应当的拥有了可以爱人、保护人的力量,她以为她会做得比之前的那个瑞珠好,但其实她没有。

她以为自己不同了,结果,她还是她。

第四卷 105 瑞珠

再次睁开眼时她又看到了茹叶那张苍白消瘦的小脸,那双细细的眉毛即使是在睡梦里也拧得紧紧的,刚开始她看到那张脸时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随着苏醒渐渐恢复了痛觉的身体却让她原本还有些昏沉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许多,紧接着她开始记起自己自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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