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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桑闻言,白了他一眼,“她要是个好人,至于我这么白费心思吗,你要是飞升了不得把那天君给气死。”
似乎察觉到自己说漏了话,子桑连忙戛然而止,面上也露出了一丝难言的尴尬。
江阴却不以为然,笑道,“我才不稀罕当什么神仙,我只想把喜悦带回来,如果她愿意,那我们就做个江湖眷侣,四海闯荡。”
“好一个四海闯荡。”身后忽然多出了一个声音,明明在喧闹的大街,江阴却觉得那声音格外的响亮深厚,似要把这天都给震裂一般,而四周的行人依然一副有说有笑的神情,像是没有听见那声音一般。
就在这时,子桑身子一顿,忽然转过身来,那双眸子似有洪波流动,却并不是在看他,而是看向了他的身后。
江阴也跟着转身一看,只见眼前的正上空处,一群身穿雪白盔甲的男子此刻正一副鼎然的样子望着二人,约摸着十几人,脚下悬空,像是被一条看不见的绳子给吊了起来,很是滑稽。
只见那几人忽然微微别开身子,中间忽然走出来一个面目俊郎的男子,一身战袍如雪,衬得他皮肤白如凝脂,唇红似血。
“别来无恙啊,子桑宁?”那男子忽然开口道,声音却此方才小了几分。
江阴沉眸,见来人只呼师父名讳,大抵也知道几人定是天上来的。
子桑一笑,“听闻天族今日立储,太子不在天宫行立储礼,怎有闲工夫来人间了?”
那被叫做太子的人忽然面上浮现一丝不屑,又道,“只怪你今日运气不好了。”
说罢,便落在了地上,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
江阴手搭在了剑柄上,随时准备应战。
子桑见状,将他拉在身后,道,“我跟你走,不过,此事与他人无关。”
“我南慕城从不抓无辜之人,你不说我也知道他与此事无关,何况,还是一个即将渡劫的人。”说罢,南慕城满是好奇的看了一眼眼前的江阴,虽一身好骨,却也不知到底是不是飞升的料。
飞升路到底有多难,到底他是知道的,多少人生来便有过人资质,虽常行善道,刻苦修习,最终没能成功飞升的,也自有一大把人在。
有没能成功渡劫的,亦有死在那飞升时的天雷里的,还有的人,前者两个都没能经历,死在非人之事内。
毕竟生老病死,非人能操控。
南慕城忽而朝他一笑,那笑容似乎在说着,祝你好运。
就在子桑朝前走一步时,一个白色身影忽然挡住了视线,待看清是江阴后便怒道,“你干什么江阴!”
江阴回过头来,“师傅,他们不能带走你。”
四周都是人来人往的繁华街道,若再生事端,恐涉及颇多,此事本就因自己而生,也该由他来结束。
“无事,等我再来时,希望有幸能见见你口中的喜悦。”子桑笑道,便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缚仙索从袖子飞了出来,将江阴五花八绑。
江阴整个人动弹不得,子桑却将一个东西绑在了他的腰间,低头一看,竟是一个乾坤袋,子桑便道,“里面有我所有的法器,你去找喜悦,许能用得上。”
说吧,子桑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面上似乎有些不舍,转而笑道,“江阴,等我回来!”
说吧,他便随那群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待他走后,江阴身上的缚仙索便如失去了灵气一般,从他的身上掉落了下来。
江阴解开了乾坤袋,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乾灵镜,还有些治病救人的仙药。
望着他离开的放向,江阴面上露出了一丝慌乱,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便朝着一边跑去,刚离开几步又想到地上的缚仙索,又回去捡了起来。
。。。。。。
“老板,给我两匹快马。”一处马槽旁,忽然出现一个白衣男子,身后跟着一个红衣女子,两个人都戴着斗笠。
老板走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见来人气质也非普通人,便上前指路道,“二位客官这边请。”
那人一边走一边道,“我这里可是汇聚了整个帝京最好的马,就连皇城里打仗的马,也多数出自我们这里。”
男子微微斜了斜身子,看了一眼身后紧紧跟着的女子,似乎并未认真听他讲话。
那老板面露一丝尴尬,方才的神气全然不见,见到底了目的地,又笑道,“这就是本店最好的马了。”
“可行千里?”男子忽然问,不知为何,那老板竟觉得这个声音十分熟悉,却又不知道在哪里听过。
“马行千里,正所谓之千里马。”老板回答。
男子道,“就这了。”
随后便从腰间解下了一个银灰色的袋子,递给老板,“够吗?”
老板接过,为表礼貌,却并未打开,只是颠了颠重量,便朝一边的小厮道,“还不快过来给这位客官牵马!”
那小厮连忙应声而来,十分利落的将马牵了过来。
男子接过缰绳,将那稍微秀气的一匹留给了身旁的女子。
“老爷,听说今天戏苑关门了。”见二人走后,那小厮才开口道。
“什么!”老板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第268章 折双腿认罪行(一)()
妖族大殿内,一个锦衣男子高坐上方,此刻正眉头紧锁,底下围着一群人,似在讨论着什么。
人群里忽有一人道,四周便都静了下来,那人年纪稍老,却有些年轻气盛之态,开口道,“殿下!妖族不可一日无王,国不可一日无君,更何况您铲除了大长老异鬼一事,此功足矣平不安分之心。”
此言一出,四周更是三分赞同七分议论。
“殿下乃雪狼血统,理应继承这妖族大统,诸位还有何异议!”一旁的重赫微眯双眼,脸色不太好看。
又听一人道,“殿下,如今妖族早已千疮百孔,殿下应安抚百姓之心,待国泰民安之际,方论登基一事。”
“不可!”那绿衣男子非议道,转而若有其事的看了他一眼,道,“大人所言诧异,难道要整个妖族群龙无首不成!”
“群龙?”那人嗤笑一声,似乎满不在乎,便捋胡须道,“天下之大,百姓为先,若百姓吃不饱喝不足,王宫却大肆操办登基典礼,如何安抚人心,妖族依旧受不住战乱了。”
说吧,他便叹了一口气。
绿衣男子闻言,也转入了沉默。
此时洛桑尘忽然开口道,“登基之礼便免了,而今之计,便是一整妖族。”
邪业却有些愤愤不平,怒道,“雪狼一族誓死追随殿下!”说完,便单膝跪在了地上,一副忠肝义胆的样子。
重赫闻言,也跪了下去,“我族亦一心跟随殿下!”
眼下大臣四目相对之间,似有些不甘,却也是有些忌惮邪业的,也跟着跪了下去。
“誓死追随殿下!”
“邪业,这些日子好生守着妖族界狱,莫要等人趁机作乱才行。”洛桑尘道。
邪业闻言,应声回答,“是!”
“诸位还请各司其职,莫因这登基一事,而乱了分寸才好。”说吧,他便从台阶上走了下来,白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一旁的大臣不免心中多了一丝忌惮。
待他走下来时,重赫便跟上他离开了。
待走进了冗长的宫道,洛桑尘才开口道,“你的伤,可好?”
“殿下莫要担心,已经无事。”重赫回答。
男子闻言,眸中的担忧也少了些,此时忽然一阵风从过道的另一边迎面吹来,男子淡蓝色的长衫被飞吹得鼓了起来,罩在他只影单薄的身子上,不禁让人看着心疼。
重赫忽然轻声道,“殿下若是觉着太累了,这个妖王,不做也罢。”
“反正。。。。。。我会一直拥护着你。”最后一句话,化进了这风里,终究也没能说出来。
洛桑尘闻言,便侧过脸来看他,殷红色的唇微微一扬,“那些大臣所言,其实也是为了大局考虑,正所谓成大事者,不可被琐事翻身,且不被声音所左右。”
重赫闻言,心里更加笃定了内心的想法。
“阿尘!”身后忽然多出一个身影,闻声便知是洛子墨。
重赫不便打扰,便自行离去。
“何事?”经过大长老一事后,洛桑尘到底还是放下了内心的隔阂,洛子墨隐去了身影,此刻正一副心急如焚的神情。
洛桑尘从未见他这副神情,心里咯噔了一下,隐隐觉得发生了什么,便问,“怎么了?”
“我得回去了。”看他神情有些慌乱,却在他面前强行掩饰,奈何洛子墨这几百年来从未有一事能瞒过他的,他的喜怒哀乐,第一时间看出的人,定是洛桑尘无疑。
“有事直说无妨,这里没有外人。”他依旧是那副翩翩公子的样子,声音也多了一丝柔和。
洛子墨闻言,眸中微怔,便启唇道,“无事,我这身份待在妖族,恐牵连于你。”
“你一定能成为一代君主!”
说完这句话,那人便消失了。
眼前,只剩下一堵雪白的墙壁,洛桑尘眨眨眼睛,似乎觉得只是自己出现的一个幻觉,方才的那刹那,太不真实了。
以及那句话,一直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着。
其实谁都不知道,那日洛子墨离开,便是他们此生唯一一面了。
。。。。。。
天上最近也是十分不安宁,天君早已失去了耐心,若非南慕城以立定太子一礼,天宫恐怕早已大乱。
众神皆知南慕城倒是是个厉害角色,也消停了一阵儿。
而就在近日的立太子典礼上,那南慕城竟下凡了,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便把那子桑给带了上来,此时便足矣让一众神仙闭嘴。
天君依旧一副傲视苍生之态高坐在上方,凝视着地下的男子。
“子桑,你可认罪!”
子桑半跪在地上,细细一看,那白色的衣炔竟沾染了一丝血迹,那双腿竟是被人给活活打折的。
目的,就是为了让他能乖乖地跪在这大殿内。
“我不过是个游手好闲的小神仙,不知犯了何罪?又或是得罪了那位同僚啊?”子桑此刻面色苍白,之前的天雷之伤还未好,加上今日又活活被那南慕城给折了两条腿,自然是极其难受的。
天君凝眸,“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
“若天君强加罪于我,小仙不敢不认!”子桑闭着眼睛,一副早已死心的神情。
从看见南慕城后,他便知道,躲不过了。
“你还敢狡辩!”天君震怒,恨不得将他给一掌打下天去。
“父君,若他死活不认,不如贬了?”一旁的南慕城道。
“贬?”天君忽然眸中一暗,然后开口道,“未免太仁慈了。”
此言一出,不禁让在座的诸神面上一惊,历年来犯事儿的神仙不是没有,大多是轻则闭门几百年,稍重的就是贬下凡间,而近日天君竟说着太仁慈了?
“子桑愚钝,不知自己何罪之有?”地下跪着的那人忽然道。
天君的脸色愈来愈难看了,众人都替子桑倒吸了一口气。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
只见他忽然拿出天雷杖,诸仙又是一惊,这还是头一次,见天雷之刑是在这天宫内执行的。
恐遭连累,一行人默默地朝后退了一步。
“星君,你怎么还在哪里啊,待会而这天雷来了,要是打歪了怎么办。”一个神仙好生提醒道。
却见那身着灰衣男子的神仙朝前走了一步,沉声道,“天君,是我救了他!”
说罢,他便跪在了地上,“还请天君一并责罚!”
方才提醒他的那神仙面露尴尬一笑,挑眉一问,“宋予星君,你在说什么啊!”
“是啊!”一群人议论起来,一副懵地望着天君,又见他面上波澜不惊的神情,也不再敢多说些什么了。
第269章 折双腿认罪行(二)()
“你说什么!”此言一出,天君脸色聚变,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整个神殿内都回荡着那一声响亮的声音。
宋予星君依然面不改色的开口跪在那里,将那日如何将子桑带走,又是如何躲开南慕城的视线的经过一一都说了出来。
整个大殿里静悄悄的,连一声轻微的叹息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而发出那声叹息的,竟是一旁许久没有说话的子桑宁,只见他轻笑一声,“宋予兄素来与我交好,如今可是糊涂了,此事明是我一人所为,何况这又不是什么丰功伟绩,星君为何舍身与我相争?”
子桑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天君早已气得不成样子,挥手一道天雷便打了下来,众神往后一退,却没有落在子桑的手上,只见宋予星君身子一颤,所有人都望向了他。
却见他此刻咬紧牙关,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似乎并未让他折损太多,天君还未泄气,再一挥,又一道天雷穿过了神殿打了下来,神殿顶破了两个大洞,此刻还有尘屑纷纷扬扬的撒落了下来。
“不要!”子桑大喊一声,原本想站起来,适才觉得那双腿像是失去了知觉一般。
只听一旁的男子闷哼一声,却忽然朝着子桑诡异一笑,道,“我不欠你了。”
他用只能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我不欠你了。”
子桑眸中多了一丝诧异,伸出去的双手停在了半空中,整个世界像是只剩下了两个人,然后一个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从脑海深处袭来。
那是他很小的时候,飞升之前。
他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府独子,从小承蒙名师教诲,誓要做一个不平凡之人。
宋予被送进府来时,他远修在外,一个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一个身世波折的失母孤儿,因相貌较好便被买进了府里做差事。
次年子桑便回了府,却见府上几个年纪大的小厮在欺负一个少年,多行仗义的他二话不说便上前将几人打得落花流水,然后救治了地上奄奄一息的少年。
从此子桑身边便多了一个小书童,宋予在府上的日子也一下子从黑暗转变成了光明。
。。。。。。
“我认!”子桑沉眸,心里也大概知道了天君用意,便道,“我都认!”
天君闻言,便收回了天雷杖,面上浮现一丝得逞的笑容,“好。”
“记下来!”天君朝一旁的文司神官道,“子桑宁,藐视天族神规,罪不可诛,勾结妖族,致其祸端,身为神官,不司其职,屡屡下凡,无视神威,桩桩件件,足以削骨。”
那文司神官笔下一顿,却也尽数写了下来。
而这些文字,便能成为他此后无尽的耻辱。
削骨之辱,至如今唯一人。
“这。。。。。。天君这是怎么了?”一旁的神官也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原本只是以为那子桑只是被贬下凡,而今看来,却并未如此。
那削骨之刑,只听其一个字,便令众神官都温声色变。
天君转而又面向地上的宋予,看了一眼文司神官,便道,“宋予星君,触犯天条,无视神威,遂贬下凡!”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气,纷纷对那宋予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马上执令!”天君道,便从眼前消失了,一旁的南慕城沉着一张脸,几个天族神兵走了上来,将地上的子桑拖了起来。
却见宋予像是发疯了一般,双眼赤红,一掌将一个天族神兵击个粉碎,而误伤天族重兵,也是一个大罪。
一众神仙纷纷上前劝道,“星君,无事,贬下凡了还有飞升的机会。”
“是呀,你不必如此气馁,你的星君府我先替你照看着,等你上来了,一定与之前无异。”另一个神仙道。
“不必!”宋予冷冷的说了一句,“待在这里,我宁可下十八层地狱!”
此言一出,气得那一群神仙无语,明明是在劝慰他,却得来这么一句,便改口道,“你活该被贬,你这样不知好歹,在人间也活不长久。”
谁知宋予却忽然笑了一声,“你们这一群转眼便翻脸的小人,我祝你们长命百岁,永无安宁日!”
南慕城凝眸,冷声喝道,“把他给我拿下!”
“哈哈哈哈——”却听见一阵狰狞的笑声,转而看向了子桑,“阿宁,再见。”随后便见一团火光将他整个身子都包裹了起来,宋予那张好看的脸却依旧还在笑着,随后便化作了一团灰烬。
“不要!”子桑大喊一声,眼睁睁的看着宋予化为虚无。
众神早已忘记了愤怒,这神官自焚还是头一次见。
子桑满脸都是不甘,竟不知此事竟然连累了他,满眸都是愧疚。
“带走!”南慕城阴着一张脸,又来了几个神兵,将子桑压着离开了。
神殿内的众神仙这才反应过来,一时嚷嚷道,“这个宋予!真是平日里看不出来啊!没想到这般冷血,亏得我当时还在替他给天君求情,真是凉透我心!”
“死了也好,祸害遗千年!”一人满眸愤怒,“还自焚,这么仗义怎么不去替你那兄弟削骨啊!走!踏平了他那星君府!”
听他此言,大家都纷纷支持,道,“好哇!走走走!”
被拖到一处冰冷的仙府的子桑记得,这里是自己的仙府,记得刚飞升的时候,天上的神仙还瞧不起他这刚飞升的神仙,而第一进这里的便是后来飞升的宋予。
那时他也是初上天庭,规矩繁多一时还适应不过来,每日循规蹈矩,依旧一副冷冰冰的神情,谁都不让靠近。
每次蟠桃盛会,子桑还会同他开玩笑,说他这么一副冷冷的神情,亏了这张英俊好看的脸。
也不知最后是委屈了哪家仙子。
子桑还自作多情地在蟠桃盛宴上专门为他挑了几个气质出众的,连身后底细都打听好了,就等盛宴一结束去给二人牵红线。
谁知身旁的宋予放下了酒杯,幽幽地回了他一句,“所修之法寡欲。”
所谓寡欲,无异与和尚出家前自行断发,就此了断红尘一个意思。
子桑当时险些没被气个半死,却也忍住了。
想到这里,再看一眼,殿内的一切都是熟悉的,就连那檀木桌上的装饰用的烛台,都能闻见宋予的气息。
这里干净得一尘不染,除了他,恐怕没有人会再来了吧。
南慕城站在一旁,道,“让你死在这里,可还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