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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没有?“
一名士人接过来道:”君王失德,必有天灾,慧星扫尾,天狗吞日,皆为上天警示,若是君王有道,亦有祥瑞呈世,难道这不是神迹?不是上天显灵?“
”呵!“
杨彦哂笑道:”天地万物,自有运行规律,人亦有生老病死,把天地比作人体,天灾便如病患,岂可生搬硬套?你莫要不服,当慧星扫尾,天狗吞日出现之时,我可证明给你看,此乃自然现象,与神迹、人祸无关,事实是检验理论的唯一标准,我们在这里说破了嘴皮,亦是无全用处,可暂时搁下不谈。
反倒是老子说的好,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君王与否,士庶也罢,在天地中无非一刍狗而己,若天心真在,又岂会因刍狗波动而示下祸福?
若是你,路边有一破旧刍狗,你该当如何?是不闻不问,或是重新扎好?“
“这”
该名士人顿时语塞。
杨彦趁热打铁,又道:“故杨某以为,天地时空合称为宇宙,一体不可分割,乃人生存之基础,何来尊卑之说?
由此推及,夫妻、君臣皆为一体,妻事夫,夫亦事妻,臣事君,君亦事臣。
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君王无道,国家自亡,岂能归疚于天心?
便以汉为例,有汉一代,自惠帝六年起,卖官鬻爵成风,恒灵二帝为最,士民花钱买来官爵,又怎能不变本加厉压榨百姓,十倍百倍捞回,终至民不聊生,饿孚遍野,及张角之流振臂一呼,附众百万,国家由此崩析。
再如我朝,桓灵卖官,尚入公库,武帝卖官,却入私府,时司隶太尉刘毅曾直斥其非,及武帝后,我朝分崩离析,速比暴秦,实乃人祸之极也。”
第167章 魏文晋宣()
崔访暗道一声厉害,杨彦不仅仅不是不学无术之辈,还反而有着自己的思想体系,这就很恐怖了,一时之间,他竟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这让他很难接受,钻研了大半辈子经学义理,怎可能轻易俯首认输?
于是不置可否,避实就虚,崔访问道:“将军所言虽有强辩之嫌,却也有些道理,那好,老夫再请教:正朔有三,伺本?天有三统,谓三微之月也,明王者当奉顺而成之,故受命各统一正也,请问将军如何看待?”
崔访提出的是董仲舒的三统论,即夏、商、周三代中,夏为黑统,商为白统,周为赤统,改朝换代是统之变的依次循环,三变只是形式,旧朝灭,新朝兴,正朔、服色、礼仪、都城可以变,但三纲五常不能改。
这是在给自已挖坑啊!
杨彦暗道一声老狐狸,辩不过就玩阴的了,随即微笑道:“黑白赤三色,黑为无序,白为无序渐有序,赤为有序,秦尚水德,以黑为尊,汉克秦,是为火德,火生土,是为魏,土生金,是为晋,依三统之论,该是五德更替,秩序渐定,天下太平。
可实情并非如此,今北方胡族肆虐,朝庭苟延于江南,天下竟愈趋混乱,由此可见,仅易色泽,不易根本,不更纲常,天下何以至长治久安乎?”
崔访摇头道:“魏禅于汉,晋禅于魏,一袭相承,三统未曾变移,魏晋皆为火德,故天下承汉未纷乱,与纲常无关。”
杨彦挥挥手道:“此言差矣,禅让乃唐尧美德,魏文晋宣拍马难及,魏晋得天下,美其名曰受禅,但献帝、陈留王是否甘心让出社稷江山?显而易见,无非是乱臣贼子势众,不得不让耳,否则便有杀身之祸。
且宗庙易,祭祀绝,国号改,故如汉代秦,所谓汉禅魏,魏禅晋应视为魏代汉,晋代魏,旧祚终结,新朝再起,纲常亦须变更,否则天下永无宁日。”
唐尧即尧舜禹的时代,是中国文人心目中最好的时代,那一时期,主上贤明有德,择良才以辅之,垂拱而治,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自周朝开始,历朝历代对唐尧均是赞誉有加。
虽然现代人都知道尧舜禹是怎么回事,那时生产力落后,国家还未成形,在考古学上,以某某文化冠名,处于原始社会末期的部落联盟阶段,但古代士人看中的并非物质条件,而是政治环境。
天子应如尧舜般惇信明义,崇德报功,如具木偶摆放在殿堂上,该干啥你干啥去,天下事则由臣下代为,垂拱而天下治,这是历代文人心目中最理想的政治形态。
杨彦以唐尧类比,首先指出魏文晋宣搞的禅让在本质上是假禅让,毕竟唐尧被捧的太高了,是完美的道德化身,后两者是权臣篡位,如何能与唐尧比呢?
其次,再以魏文与晋宣反讽君王垂拱而治,看看结果,那是士人离散,民不聊生啊。
虽然杨彦这话颇为大逆不道,却无人在意,毕竟这时代除了荀崧、卞壸等少数人,忠臣真没几个,况且大家都是明白人,为何会家破人亡?究其深层原因,还不是拜司马氏之赐?
要说心里没点怨恨是不可能的。
只是杨彦把唐尧摆放在前,就形同于把大义推了出来,再以魏文晋宣确实不怎么样,因此他那天下易鼎,纲常亦易的观点很难辩驳,毕竟不管怎么辩,最后都会扯到真禅让与假禅让之争,偏偏魏文晋宣的历史并不久远,一幕幕肮脏而又血腥的往事历历在目,避实就虚,顾左右而言他很难做到。
很多人直到此时才明白了杨彦的本意,那就是天下易,纲常易,这是真正的离经叛道,也真正的正视起了杨彦,再也不敢拿他当个流民帅,或者普通军头看待了。
反因杨彦在经学上的造诣,至少摆放在了与自己同等的位置上。
一名士人便是嘿的一笑:“我道府君为何会写出西厢记那样的文章,原来是以小儿女事暗行教化之功,以此易天下纲常,果是好手段,好算计,也让我不得不钦佩府君的心胸,但府君亦是由江东出来,岂不知江东士族专权,又怎容庶人上位?“
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杨彦是断不会承认,否则西厢记将如明清一样沦为禁书,于是问道:”说来惭愧,秋季来郯城,今已是隆冬,竟不知君名,敢问如何称呼?“
这名士人拱了拱手:”不敢劳府君垂询,某泥阳傅冲。“
”哦?“
杨彦现出了讶色。
被阎平拘禁的一干人等中,简直是卧虎藏龙啊,目前所知的,就有清河崔氏的崔访,蒋琬后人蒋钊,如今又冒出个泥阳傅氏的傅冲。
傅冲之父傅宣为曹魏重臣傅瑕之孙,历仕赵王伦与怀帝,官至御史中丞,因傅宣无子,故以兄畅子冲嗣之,傅冲实际上是傅宣的继子。
杨彦也拱了拱手:”原来竟是傅中丞之后,杨某倒是失敬,听闻令伯甚得勒重,与张宾一起托以朝舆典章制定,君何不往襄国投奔令伯,反冒险南奔?”
傅冲的面容黯淡下来,摇头叹道:“大伯陷勒非是本心,无非苟且乞命罢了,我岂能再入虎穴,况家祖于中朝时与琅琊王氏,颖川陈氏等一众望族颇有旧交,故某欲南奔试试运气。“
傅冲祖傅祗是个老好人,于八王之乱中保护了诸多的政治斗争失败者,深得时任司徒王戎与太尉陈准的倚重,并常常居中调节东海王越与怀帝的矛盾,这也是傅冲南渡的底气。
但杨彦并不看好,毕竟几十年前的旧故,还有多少人能记得?况且傅祗也只是得过王戎与陈准的赞许,与私交并无太大的关系,后期傅祗更是与苟唏共建行台,这直接就是越府的死敌了。
不过傅冲既然一心南渡,杨彦哪怕有留用之心,也不会拦着人家的前程,于是笑道:“再有月余,便是新年,杨某会于年前组织人手往建康一行,谨在此祝君心想事成。“
”托府君吉言!“
傅冲拱手称谢。
杨彦微微一笑,又向崔访道:”天下事如大江奔流,蜿蜒辗转,故水无常势,事无常情,无非是顺势而调,由此可推及,魏晋两朝未能使天下太平,那么纲常朔望亦须随势调整,此为圣人示下之理,杨某并无离经叛道之心,只想为这乱世尽一份绵薄之力罢了。“
“少年可畏啊!”
崔访深深的看了眼杨彦,叹道:”败了就是败了,老夫并非输不起之辈,况当今之世,社稷倾颓,骨肉离散,忠于君王者几无,反多是居心叵测者众,哪还有纲常可言,先贤圣音,早已不复存,老夫并非不知,只是不愿承认罢了,是时候重塑纲常了。
哎扯远了!“
正说着,裴访现出了萧瑟之色,又问道:”既然白虎通义教不得,怕是经学其他著作亦被将军排斥,那老夫该教什么?“
第168章 四轮马车()
杨彦略一沉吟,便道:”不敢当裴公之问,目前暂教孟子与论语好了,他日有闲,当与诸君共注五经。“
”注五经?圣人之言岂可私注?“
一名士人讶道。
杨彦点了点头:“自古以来,皆是五经著我,其本质乃学者以五经里的思想与智慧诠释自我,而我注五经则开时代之先河,须先理解五经本义,再以其他典籍注经,力求追寻经书原意。
二者难分高下,若勉强分之,五经注我是寻求个人境界的升华,而我注五经则侧重于学问深浅,主动在我,当两者融为一体之时,便可打通经文间的思想壁垒,对原有经文加以引申、发挥,推陈出新,构建符合时代要求的新思想,使五经为我所用。“
众人均是浑身微震,根据自己的需要去注解圣人之言,这是大逆不道啊,不过经学衰落是显而易见之事,传统的路子已经走不通了,那为何不能开辟一条新路呢?
这个想法倒是让很多人豁然开朗,崔访也目现奇光,望着杨彦。
只可惜的是,杨彦势位太低,其实凭着杨彦能说出这番话,在经学上的造诣就不会逊于当世任何一个经学大家,但光有才不行,还要有名望,说出的话有人听,注解的五经也才会引发重视。
有些人纷纷把目光移向了崔访,以清河崔氏的名望,主持注解五经绰绰有余,崔访也大为心动,不过很快,还是暗暗叹了口气。
毕竟注解五经的思路是由杨彦提出的,于情于理,他都不能越俎代庖!
但实在是可惜啊,杨彦吃亏就吃亏在身份上,他注的五经,别人不会看,直接扔垃圾堆。
实际上杨彦也没指望凭着注解五经名扬江东,士族的顽固是难以想象的,对寒门庶人发自骨子里的轻视,他注解五经的目地只用于教学,以强权强行推广。
就象教委编撰教材,这就是我让你学的内容,不学不行,必须按我指导的去学!
“将军,刚有车匠来报,四轮马车已造出了样车,请将军有空去看一看。”
这时,门口有亲卫唤道。
“哦?四轮马车?”
很多人都知道杨彦曾交待工匠打造四轮马车,这一听说做出来了,颇为好奇,毕竟当时的车就没有四个轮子的,包括天子专乘的辂车或辇车也只有两个轮子,与通常的四望车相比,无非轮子特别高大,车体也较为宽敞。
四望车又名四望通幰七香车,名称很酷炫,其实就是一种带厢壁的车,三面有壁,壁上开窗,车前以帘遮挡,故名四望。
“诸君若有兴趣,不妨同去一观。”
杨彦笑着招呼。
“那我等就不客气了。”
小孩子留在教室里自习,其余人等纷纷跟着杨彦步出,不片刻,来到了工匠居住的区域,洁白的雪地上,赫然停着一辆四轮马车,两匹马已经套上了缰。
“见过郎主!”
工匠们面带激动之色,拱手施礼。
“不必多礼!”
杨彦挥了挥手,仔细打量过去。
后轮齐胸高,前轮则要小一圈,由于是四轮载重,车体长达丈许,宽达半丈,可谓庞然大物,车的前端是御夫的座位,最多可坐两人。
当时人赶的通常是牛车,速度慢,御夫直接坐在车架子上,两腿悬空,杨彦初见葛洪时,葛洪便如此坐姿,但四轮马车不同,因为速度快,御夫必须要端正坐,再采跪坐会让膝盖欲生欲死,所以车前放置了胡床,这和近代的马车几乎没有区别。
“如此之大的车体,又该如何转弯?”
“天子之车也未及此,会否逾制?“
士人们见着这么大的车,也是议论纷纷。
一名工匠又施一礼:”郎主,转向车轴已成功研制,可以很灵活的转向,并在车体与车架的空隙处垫了合计十六根弹簧,颠簸大为减轻,奴斗胆,请郎主上车一试。“
”嗯“
杨彦点了点头,向崔访问道:”崔公可愿同乘?“
“将军客气了。”
崔访也很有兴趣,欣然应下。
于是杨彦带着萧巧娘,崔访带着阿玲上了车。
车厢里未作修饰,前后两排胡床,四人分别坐下。
很多人有一种自唐以前,中国人执着于跪坐的印象,其实不是的,就以乘车为例,先秦车战时,车内三人全部采站姿毫无疑问,但民间乘车,路途稍远显然不可能一直站着,有一种可以躺的温车,而温车不是什么人都能乘,必须要公卿列候士大夫以上才有资格。
那么,就只剩跪坐和垂足坐两种方式,从人性的角度来看,在颠簸的车上跪着,下面垫的再厚都没用,因为哪怕膝盖吃的消,但仅靠膝盖着力,身体也难以平衡,只能垂足坐。
这有顾恺之的女史箴图为证,图中有一副汉成帝与班婕妤分乘两车的画面,虽然人物下半身被车舆遮住,难以辩认坐姿,不过露出车舆的上半身部位很多,从跪坐相对垂足坐较矮可以推测,古代乘车使用垂足坐。
崔访和阿玲很自然的坐在了胡床上,背靠车壁,其中阿玲还警惕的瞥了眼杨彦,把裙子往下拽了拽,两腿夹的紧紧的。
杨彦简直是无语了,难道自己义拒二美的事迹还没传开吗?
巧娘也是扑哧一笑。
“郎主,请坐稳!”
这时,随着车匠的一声提醒,马车缓缓开动,在雪地上灵活的左转右拐,并渐渐加速。
“怎会如此?”
“如此之大的车,怎能轻易拐弯?”
顿时,外面惊呼连连。
崔访祖孙也是满脸讶异,作为最直接的乘车者,不能说一点颠簸没有,不过很明显,以数倍于牛车的速度行驶,颠簸却不如牛车,而这并非不能解决,只需要车内再垫以锦被或软垫,还能进一步减少颠簸。
崔玲不由借着秀发的遮掩,偷偷打量着杨彦,她是正宗士家女郎,清河崔氏的嫡女,论起身份,不会比荀灌低,是见过世面的,只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世上会有杨彦这种人,五花八门的发明创造不谈了,还在音律、文学、经学、以及治政军事上都有着深刻的造诣,好似无所不能。
突然她又有些羡慕起了萧巧娘,因为萧巧娘可以跟在杨彦身边,随时聆听教海。
由于下雪,车并没跑多远,兜了几圈就停了下来,士人们纷纷上前观看,杨彦满意的叫亲卫给工匠记了功,就又问道:“可有法子把车轴封闭起来,从外面看不到车轴的结构,要求一旦拆解,就会破坏车轴,无法复原。”
“这”
工匠们面面相觑,商量了片刻,其中一个小心翼翼道:“郎主,可在车轴的关键部位蒙一层铁皮,再以铁汁浇死,要想拆解的话,只能强行破坏,可这必会损坏结构,若是车轴坏了,没法修理啊。”
“修什么修,不修,坏了直接换!”
杨彦大手一挥!
第169章 追赠沈劲()
(谢谢好友风伟伟的两个打赏)
四轮马车是杨彦的赚钱工具,如果这独门技术被人学去,那还怎么赚钱?
当然了,真要破解的话,防是防不住的,不过能拖得一刻是一刻,与四轮马车有可能带来的巨额收益相比,更换车轴那点钱根本不算什么。
虽然四轮马车被杨彦当作装逼神器,但并非不实用,在车辆可以通行的地方,可以极大的提高运输效率,只是在打造实用型的马车之前,杨彦吩咐工匠先打造八辆装逼马车。
首先是为裴妃打造一辆百鸟朝凤车,在车厢四壁雕刻百鸟朝凤图案,以此烘托裴妃尊贵的身份,然后是荀崧,雕刻黄山迎客松的图案,象征荀崧高洁的品行。
那天来送行的荀邃、温峤与卞壸,作为答谢,杨彦也将各自送出一辆车,荀邃的图案是云海波涛,象征名士风度,高深莫测,温峤的图案是玉柱擎天,指栋梁之才可任天下大事,而卞壸是忠臣,用精贯白日最为合适,意指极度忠诚。
另三辆分别送给葛洪、谢尚与袁耽。
配给葛洪的图案是仙宫胜景,而谢尚与袁耽共用一副鹰击长空的图案。
由于距新年只有一个月不到了,杨彦要求十天之内必须打造出来,于是,漆匠、木漆、画匠、车匠、轮匠与铁匠充分调动,加班加点,在第九天的时候,八辆车完美出炉,其中以裴妃的车驾最大,配四匹白马,其余都配两匹马,谢尚与袁耽的车则要稍小一圈。
第十天早晨,荀华领一百五十名亲卫,两百骑,八辆四轮大马车,数十普通车驾,载从王彭之那里得到的山珍,送给荀灌及女亲卫们的眉尖刀,还有萧温、萧仁及朱锲托她带回的家信回返建康。
随行另有以傅冲为首的十来名士人,全程预计十天左右,可于年前抵达。
至于没走的士人,显然将留在郯城,杨彦会于年后择才一一录用。
由于王敦坐镇武昌,路途颇远,需要得到王敦的书信才能公开沈劲的死讯,因此王彭之一行轻车简行,悄无声息的回了建康。
这段日子以来,王彭之并不好过,其父王彬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失望透顶,其弟王彪之,虽然口头上安慰,但话语中总有些阴阳怪气和兴灾乐祸的意味,至于其他的堂兄弟,王彭之没见到,不过很容易想象出私底下谈论自己时的情形。
也是这一天,王敦的书信来了,于是有关此行的奏报由王彬送入了尚书台。
“哦?”
刁协翻阅着,越看心中越喜,如这类官样文章,他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玄虚,分明有可供利用之资啊。
但表面上,刁协仍是叹道:“不曾料此行竟如此曲折,真是